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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之后(肉H文) 作者:冰纨

    part121 扑朔迷离

    谷云起眼皮跳,倏然睁开双眼,泠然直视南宫北翊。

    他身体仍是十分疲惫,双眼也只是半睁,然而那目光落到南宫北翊身上,竟令这铁石心肠的人亦不禁心头颤,但觉那目光实在太过通透,透彻得仿佛便能看穿他心底所有的念头──甚至包括他自己都没曾意识到的那些想法──个个都像浸在冰泉里,晒在阳光下般清清楚楚地摊了开来。这种完全被看透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他瞬间甚至产生了心虚躲闪的冲动。

    但他立即定下心神,稳住表情,尽量从容地回望着谷云起。他原本就是想引起谷云起的注意,待谷云起重又理会他时,便在神情上话语里掺上些温和甜蜜的成分,或者少能令谷云起那倔强的脾气稍稍改观软和些。此刻骤然间被冷冷地瞧着,他却差点连平静也不能维持。这露出来的表情究竟有没有泄露出自己内心的慌乱也不知道,没有余暇去考虑容色是否和悦了。

    谷云起不说话,南宫北翊不想让这备受拷问的煎熬拖得太久,遂轻轻咳嗽声,道:“云起?”

    谷云起到底是很累,眼睫毛翕张了几下,又低垂下去,双眸合拢,只余道细细的缝隙。南宫北翊看他那般辛苦,只好接着道出自己的推断:“你之前说,你嫂子已身怀九个月身孕,早产也是有可能的。”

    谷云起的手冰凉。

    谷靖书小心地笼着那只手,清晰地感到他的枯槁干瘦,偏生南宫北翊还要这样再地招惹他,叫他怎也不得安宁,真令谷靖书有些敢怒不敢言的忿然,只好加倍地小心呵护谷云起那微弱的生机。而谷云起终于动了动,手指轻轻翻侧,扣在了他的指缝中。

    他没有力气,所以也只能堪堪做出这样细小的动作,不知是对谷靖书的关心表示感激还是安抚。

    他也终于出声,喑哑地道:“没有早产。”

    南宫北翊正待辩驳,谷云起竟自顾自地接着说了下去:“我为他们收敛下葬时,你也在旁。嫂子腹中的孩子并没有生下来,尸两命,所以大哥才会难过得失了神,连那些宵小之辈也能伤了他。”

    谷靖书这是头次听他提起往事,那虽是平铺直叙的淡然语气,他所陈述的往事之惨烈却还是令谷靖书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他顿时有些恐惧,谷云起说得笃定,即那个侄儿还未出生便胎死腹中,因此南宫北翊所推断的谷靖书与他是叔侄的事自然已不可能,他却兀自害怕得很。只因若是南宫北翊竟推断得正确,他成了谷云起的侄子,那背负起的血海深仇如此沉重,却叫他怎么负担得起!

    南宫北翊怔,点头道:“没错,是我与你道去安葬的。”

    他没有说。事实上当年天门惨遭横祸,仅凭谷云起人,如何能从杀红了眼的大批江湖人士中安然脱身已是问题,遑论带走那可能隐藏了重大秘密的谷氏夫妇的尸首。那都是南宫北翊为他细心谋划,方相助,才能让他摆脱了即将缠身的祸患。南宫北翊并不表功,来他当年帮着谷云起的目的并不单纯,只是想取得他的信任,现在提起也只会被谷云起反讽而已;二来他也清楚两人之间的仇怨绝不是这点功劳可以抵消的。反是绝口不提,倒可能令谷云起自己想起来,并生出些感慨。

    谷云起又不再说话。但他手指轻扣着谷靖书的,意态却是亲密得。谷靖书尽管是害怕承担他那样深重的仇恨苦痛,得他这样少的点亲近示意,仍是感动得心潮起伏,时便想什么也不用管,干脆就认了他做自己叔父,也好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为他拦下南宫北翊的种种折磨欺凌。或者好,以后能与他住在起,哪怕早晚伺候在侧,那也是快乐的。

    南宫北翊也沉默了会儿,忽向在床边又开始发怔的南宫珏道:“让开些,我同云起说些话。”

    南宫珏皱了皱眉头,还没说什么,那谷靖书却立时紧张得半个身子都僵了,耸着肩膀的架势便像要母鸡护崽样护住谷云起。南宫北翊扫了他眼,谷靖书又不由臊得满脸通红,记起自己这点三脚猫的架势,放在南宫北翊眼里根本是全不够看的。南宫珏脑袋里片混乱。他并非不够聪明,只是限于被教导过──特别是感情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太少,根本就无从分辨自己的行为举止究竟怎样才是合理;而且牵涉到谷靖书,连原来随心所欲、任意施为的做法也变得不可取。他向来很听南宫北翊的话,但此刻知道南宫北翊不但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且还杀害了自己的许真正的亲人。这个人的话还能不能再听,就算是单纯得近乎傻乎乎的他,也没法毫无芥蒂地说“是”了。

    所以他没有让开。

    “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就是了。”

    少年重新端正了身姿,并意识到谷靖书对自己此举的赞许之意,他心中阵清明,赫然不那么彷徨了。倘若南宫北翊的话不能听,那就听谷靖书的话好了。靖书是自己的,而且永远也不会变,不是么?

    南宫北翊似笑非笑,道:“这些话你们真的要听?”

    谷靖书呆,不由犹豫地瞧向谷云起,南宫珏却毫不犹豫地开口了:“我反正总听得见,也会告诉靖书。”

    这句话令得南宫北翊喉头噎,记起他跟自己提到少彦的事,其实已经说明自己与谷云起两人单独的谈话被他听到了。他这般毫不在意地说出来,似乎却没法责怪他“偷听”。不仅是因为他是正大光明在听,而且因为要同他讲明白个道理,实在是件很费时间和心力的事。

    南宫北翊头次后悔自己对这个孩子教育的缺失,只是这却无法弥补。

    他只有咳嗽声,又道:“云起──”

    那意思却是要谷云起开口命他二人出去。谷云起的话谷靖书必然会听,那南宫珏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part122

    他这个主意打得不错,可惜谷云起根本理也不想理会,大约也是猜到他的意图,曾受过他的无数次哄骗,如今是连看眼诱饵的兴趣也没有。

    两个小辈在旁,饶是南宫北翊脸皮再厚,也没法当真当着他们的面说出些毫无仪度的话,顿了晌,确定谷云起果真没有答话的意思,才无可奈何地端肃了面容,道:“你熟知诗书,野史逸闻也了如指掌,古人棺材中产子之事想必也不乏听闻。”

    谷靖书身子又是抖,直是有些想哭。他虽没有父母,但从小也受到族中长辈的关切爱护,活得可谓帆风顺。要他去想象自己婴孩时期竟可能有过这样番残酷的经历,实在是无法接受。

    南宫北翊却不管他接不接受,又道:“当日你对着兄嫂尸首,失魂落魄喃喃自语地定要找神医甘为霖来医治他们,那时便说过,那甘为霖与你兄长乃莫逆之交。他也许不能医得活死人,但效仿前人之事,大约还是做得到,是不是?”

    谷云起虽是疲惫,神经触感其实极为敏锐,细微的动静便会扰得他不得安宁。谷靖书愈听愈是觉得恐惧,笼在他手上的手亦不由轻轻颤抖。谷云起感觉到他的害怕,竟勉强睁了下眼睛,轻声道:“靖书,你出去吧。”

    谷靖书乍然听他如此亲切的语气,心头恐惧的冰凉霎时间被热血冲散,便挺了挺胸膛,道:“不,我留下来照顾你。”

    谷云起毫无开心的反应,觉得烦似的皱了皱眉头,道:“你走,和小珏起……走得远远的,不要打扰我们谈话。”

    这话自是符合南宫北翊的心意的,谷靖书却不由茫然了起来,望了望南宫珏,见少年双眼也正瞧着自己,那双瞳仁里迷茫的神色比起自己还要。他犹豫了下,迟疑地道:“我……我不能留下你个人……和南宫老爷呆在起……”

    谷云起冷冷道:“我们说的是天门谷氏的秘密,不是本家子弟不得闻。”

    谷靖书没能反驳,却还是没有收回手,没有起身。谷云起又道:“怎么,你就是认了自己是那棺材里的孩子,也非要攀我天门谷氏这门亲么?”

    他这几句话说得轻声却清晰,且语气凛然,拒绝嘲讽之意表露无遗,其不欲谷靖书继续在侧的意思是毫无转圜余地。谷靖书听了心头接连几震,然与其说被他那些话刺痛,倒不如说反是触动了心事,望着谷云起那清臒不堪,却又冷硬如铁的面容,几乎想放声大哭出来:

    如果能与你攀上些亲缘关系,就算让我成为那棺材中出生的孩子,我也愿意!

    但他为谷云起强硬的态度所阻,加上喉头哽咽,还未说出这样大胆的话,便被南宫珏把拉起来。少年以极其利落的手法将他恋恋不舍的手从谷云起手上拉开,跟着将他拦腰抱起,扛到肩上,径自转向门外走去。谷靖书哽咽两声,道:“谷前辈……谷……叔叔……”少年已以脚勾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吱呀声合上,将谷靖书的声音和动静完全隔绝开来。南宫北翊立时步跨到谷云起床边坐下,接着握住他刚才被谷靖书笼着的手甚是温柔地抚摸着,瞅着他的眼神也颇有些柔情,道:“你终究还是认了他。”

    谷云起哑声道:“你的目的不外如是,如今该心满意足了。”他气虚力弱,喉咙间想必有淤血阻塞,说话时嘶嘶作响,他却没有力气咳出来,而且再咳,怕是又要牵动内腑的伤,再次吐血。南宫北翊左手抚上他憔悴的面颊,温言道:“我是看你太过压抑情绪,又听不进我的劝,才想着要他来照顾你,好让你心情也好些的。”

    谷云起的心情看来并不好,却没有说什么,道:“他和小珏在起,你也应该放心得很。谷家以后再无传人,不会再有人找你寻仇。”他语声微弱,全是气息带动,丝响亮的音也发不出来,也因此才能说得如此顺畅。南宫北翊这回却默然不语,他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考虑,谷靖书不会有孩子这件事都确然是件好事。只是要说他放心得很,那却也未必。

    谷云起想必立时考虑到了那些,他接着道:“小珏什么也不懂,听到那样的事也没有朝你动手;靖书不知道自己身世;他们对你,其实都没有妨碍。”他说得有些急促,那胸膛起伏呼吸,喉间便又呛出些血点子来。南宫北翊看着心不由痛,急忙按住他胸膛,又掩住他的嘴,道:“别说了,先顾着你自己──无论如何,那甘为霖总还是要找着才成。”

    谷云起忍不住挣扎,南宫北翊索性俯身半压在他的身上。两人衣衫不整,胸口肌肤相贴,谷云起脸颊涨得绯红,眼里的神色又气又恨,叫南宫北翊看着,尽管触碰到的是皮包骨头的贫弱身躯,却还是心头欲火阵炽热,是故意在他胸膛上蹭动摩擦,道:“云起,那甘为霖医术神乎其神,既能让去世几天的孕妇生下孩子,还长得那般壮实,你这身病痛到他那里,自然也是药到病除。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去找他?嗯?”

    最后声“嗯”,却已是压抑不住浓重欲念,充满挑逗性的鼻音。谷云起胸前两粒乳头已又次硬起来,他动弹时每每便压进他厚实的胸肌里,有些胀痛,却也莫名地舒服。谷云起的身体经人玩弄过,尽管给他心中留下深重阴影,但身体上的愉悦却也不是没有尝到,被他摩挲得身体起了变化,心里虽是极力抗拒,身体却产生了种近乎毁灭前兆的抽尽精血的强烈反应。他既是虚弱难过,又是雀跃欲试;既是满心愤恨,又是身淫气。南宫北翊俯下头啄着他的颈项锁骨,他无法反抗拒绝,忽然绝望得流下了泪水。

    便在此时,屋外不远处传来下沉闷的重物倒地声,紧跟着就是谷靖书惊慌失措的呼喊。

    part123 为情所动

    “小珏,小珏!”

    谷靖书被把扛出竹屋,叫不应谷云起,只好转而叫那扛着自己的人。南宫珏却以肩膀顶着他的小腹,两手分别握着他两条腿的方式直带他走到水潭边上。谷靖书扭头看见自己屁股高耸在他脸颊侧畔的样子,登时羞得煮过的虾子般蜷了蜷身体,同时想到自己刚才竟就是以这样副丑态在向谷云起示好──难怪谷云起会冷嘲热讽的了,有自己这样丢脸的后辈,于祖辈荣光实在没有任何裨益。

    但谷靖书也联想到谷云起被南宫北翊抱在怀中亵玩的模样,这之中最印象深刻的自然是南宫北翊挺起那根大屌肏向谷云起屁股的画面──他忍不住又要想,谷前辈从前与南宫老爷这样干过么?他也是……也是像自己这样,在男人的肉棒之下婉转呻吟,娇媚承欢的么?这也实在难怪他想,谷云起和南宫北翊相识这许年,又是被囚禁着,光看南宫北翊方才情热时的狂乱之态,谁却能想到他还能克制禁欲?

    他这顿胡思乱想罢了,才发觉自己已被南宫珏放了下来。少年也没有说话,静静地抱着他,倒好像在想些什么问题。

    谷靖书满心牵挂都在竹屋那头,偏生他那甘露谱的功夫虽让他愈发敏感,但对十米墙那头的声音却毫无办法。他想起南宫珏说的“我反正听得见”,便也拥着少年摇了摇,央求道:“小珏……”

    “靖书。”

    “小珏,谷前辈……我叔叔他……”

    “靖书,你不要怕。”南宫珏眼珠转了转,错不错地停在了他的脸上,然后两手从他肩上抬起来,端端地捧住了他的脸,借着淡淡的月光端详着,喃喃道,“不要怕,我不会那么做的。”

    他面说,面把自己脸蛋儿贴近前来,挨着谷靖书的轻轻蹭着。谷靖书原以为他叫自己不要怕谷云起会有事,哪知说到最后却是说他自己。他呆了下,面颊被少年细嫩的肌肤触碰着,又有些鬓发扰扰地搔着他的鼻梁,他那颗心虽在千般焦虑中,也被拨弄得阵痒痒,语声不自觉地放缓下来,道:“不会做什么?”

    南宫珏抱着他的头颅,道:“我想了很久,为什么父……他说我和他做的事样。可是不样!我不知道……谷云起是你亲人,知道的话,……”他仰起面孔,又想了会儿,才愣愣地道,“亲人,对靖书很重要,我如果杀了他,靖书会很难过……所以我不会杀他。”

    谷靖书心中不由舒了口气,忍不住怜惜地瞧着他说:“亲人对谁都重要,对你也……”他猛然记起刚才对话中提到的,南宫北翊杀了南宫珏的许亲人的事。他原本希望南宫珏能和南宫家的这些“亲人”好好相处,然而此刻提到亲人这个话题,对少年来说却是如此残酷。南宫北翊并不是他单纯意义上的养父,同时也是他的仇人才对。少年这许年来竟是认贼作父,实在是难为他竟还傻傻地只为谷靖书的“亲人”考虑。

    念及此处,谷靖书手抚着少年刚才弄散了的,乱蓬蓬的头发,心酸得至于潸然泪下。他不好再提南宫珏的亲人,便道:“我的亲人对小珏来说,也很重要。我们若是在起,我的亲人也就是小珏的。我们都是家人,不能自相残杀,知道么?”

    南宫珏皱紧眉头,思量了许久,才道:“那他……为什么要……杀少彦的亲人?”

    他想必是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南宫北翊了,遂以个“他”字代替。同时也并没有就改口称呼少彦为“父亲”,那个人在他心中毕竟是太过模糊,个空洞的名字毕竟无法承担起“父亲”的形象。

    这个问题谷靖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对南宫北翊与少彦的往事全不了解,南宫北翊只言片语中提到爱慕少彦,甚至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不知是嫉妒还是什么原因,竟将少彦的亲人杀戮殆尽,甚至度想要杀害小珏──他回想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往少年身上蹭了蹭,哆嗦道:“小珏,别想了。叔叔还和南宫老爷在起,他变成这样,我怕也是因为南宫老爷……你、你就当是帮我,帮我留意下他们的动静,万有对叔叔不利的事……”

    南宫珏眉峰紧锁,“嗯”了声,道:“他说要找到甘为霖给谷云起治病。”

    “真的?”

    谷靖书倒是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南宫北翊竟会突然转了性,这么好心。南宫珏还在听着,苍白冷峻的面容忽然有些泛红,冷不丁地捉着谷靖书的嘴唇轻轻咬了口。谷靖书正在欣喜中,却也没有留意他为何突然做出这个动作,回望过去,却见少年胸膛微微起伏,气息颇为急促,双眼亮晶晶地直直地望着他,竟是有些压抑不住情绪的样子,道:“靖书,我喜欢你。”

    这句话他说过很遍,然而这次说出来,谷靖书心里却异样地颤,还没回应,少年已又道:“你要认谷云起做叔叔,那他也是我的叔叔。你高兴的话,我们也可以和谷云起住在起,不住南宫家了,好不好?”

    这些话与以往少年的语气比起来实在是大为迥异,而谷靖书竟有些不知所以的慌乱,──大约是少年从未有过的恳切语气,大约是少年这出乎意料的反应。他目光逃跑似的在少年映着幽寂月光的面容上扫过,又仓皇地回到那仿佛含着两段脉脉波光的双眼上,瞬间简直要窒息过去!

    他无法说明落入自己眼中的少年的眼神有深的温柔情意,他只觉得那──不同于以往那贪求的欲望之色,亦不同于餍足的满意之色,抚摸他温驯艳丽身躯时的欣赏之色,那眼神消了向的强人所难,咄咄逼人,竟柔和得如同束春日的阳光,又潺湲如永不枯竭的清泉,涓涓汩汩地将那情感都送进他的心底。他说不出话,只有抓紧少年的身体,因为瞧得太痴而双眼酸涩,却又舍不得眨下眼睛来浪费这宝贵泉流的点滴。

    “靖书,我因为喜欢你,好像也可以喜欢上别的人……至少,至少不会再将他们全当做尸体……”南宫珏眨了眨眼睛,他眼里的情感并没有点减少,那颗心便是永恒的源头,那也让谷靖书总算可以将它当做真实的了,他高兴得连连点头,只道:“小珏,小珏,你终于明白了这些道理,懂得了怎样处世……”

    他将少年紧紧拥在怀中,南宫珏毫不反抗,展现出的也是几乎从未有过的温顺态度。那抱在怀中,也才让谷靖书真切地感到他还是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自己要和他生活在起,不应只是每日价做些淫邪之事,却是要教会他正常的生活,让日子走上正轨才是。

    这条路也许很漫长,但小珏已开始懂事,以往的固执也会消去许吧。

    谷靖书亲热地在他耳鬓后颈亲吻着,南宫珏被他这样毫无情色意味的吻竟亲得浑身发软。谷靖书终是想到屋里的谷云起,温存了片刻便将少年微微推开些,正待正色说上两句,少年却双膝软,毫无预兆地向后仰倒过去。而以他向来敏捷利落的身手,此刻却没有反应过来,竟真是推金山倒玉柱地就委顿跌倒地上。谷靖书虽急忙抓紧他肩膀,仓促间却哪里抓得住,只得跟着倒下去的少年同蹲下去,口中急切地嚷道:“小珏,你怎么了?”

    part124 肆意奸淫

    那南宫北翊正尽情享受着逗弄谷云起身体的乐趣,他虽还从未真正尝过谷云起的滋味,但上次那两名仆人干得那般兴起,亦不难想象这清瘦病弱的故友那处是如何的美妙销魂。何况他有自信,经他手的调弄,谷云起再不识情趣,怕也熬不住那淫欲煎骨熬髓的滋味。那屋外谷靖书和南宫珏发生什么事,他本是全然抛之脑后,心只想让底下那还待要抗拒自己的谷云起欲火焚身,哭着来向自己求饶。然而谷云起身体不争气,头脑却清醒得很,听见谷靖书那般呼喊,已咬牙道:“南宫北翊!”

    “嗯,云起,你生气时喊我的声音真可爱。”南宫北翊故意在他腋下轻搔了两下,又俯下头去,含着他边乳头极尽挑逗之能地以舌尖舔弄碾压。他也不是不知道谷云起身体是如何的脆弱不堪,然而谷云起坚执顽固、不肯妥协的态度,却又最能挑起他的好胜之心,他便要将他弄得受不了了,改口退步,才打算作罢。所以他不但玩弄着谷云起的乳头,下身也再次顶进谷云起的两腿之间,竟大有攻城略地之意。

    谷云起气得脸色煞白,却没有丝力气。他旦想到后穴被进入的可怕经历,便害怕得几要发抖,然而恐惧之中却也冷静下来。他从被迫醒来后,精神便既衰弱又极易受干扰,肌肤的敏感度是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所有的这切都在飞快地消耗着他的精力,南宫北翊的每下碰触,都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机正被熊熊燃烧的欲火丝丝地熬干。假如南宫北翊想占有他──哈,这可笑的事端──他在那抵在臀间逡巡欲入的壮硕龟头进去的那刹那,便会毫无疑问地被顶碎成几块,彻底离开这可鄙的世界了。

    死的方式再可笑,却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者唯的解脱方式,不是么?

    靖书,小珏,他们怎么样,他也根本无暇顾及,不是么?

    谷云起闭着嘴唇不再说话,他在南宫北翊的抚弄下不由自主地颤抖,等着那最末的刀降临。

    南宫北翊到底发现他面上那不祥的等死的气息,他已将勃起的阴茎堪堪在谷云起的臀缝中抽插了好几次,三过门而未入,终于停下来,双手扶着谷云起双肩将他小心搂抱起来,轻声低哄道:“云起,找到甘为霖治好了你,我们便能日日交欢,夜夜同眠。你也想的,对不对?你这儿──”他只手顺着谷云起脊背往下滑落,滑到那臀缝中,来回摩挲,满含猥亵之意地附在他耳边道,“这儿又紧又热,无时无刻不含着我的肉棒。我时时刻刻将你喂饱,在你里面洒满种子,让你再也不会寂寞孤独,痛苦难过。”

    他手指戏弄着谷云起紧缩的后穴,指尖数着数目似的顺着道道褶皱滑来滑去,谷云起哪曾想竟会听到他这样淫秽的话语。他施展那些手段,掠夺他的身体,谷云起只当那不过是戕害自己的另种方式罢了。但这样没羞没耻的设想被他呵着热气送进耳里,竟激得他心头狂跳,愈加兴奋起来。

    南宫北翊自然感觉到他变得灼热的气息,心中格外满意。他料定谷云起虽是顽固,但对他却始终难忘旧情。他只要稍加手段,不怕这倔强的美丽猎物不屈服投向的。况方才他已被惹起了情丝,以前那些不耐烦都消了不少,谷云起再说什么冷淡拒绝的话,他也只当那是耳旁风,仍旧好言好语地哄着就是。今日将谷云起逗弄成这样面红耳赤的模样,已叫他尽情享受了这人别扭性子里的风情,比起那百依百顺倒有滋味。

    他也不管谷云起到底是什么态度,边亵玩着他的肉体,边又在他股缝间摩擦起来。谷云起被他当做木偶般摆弄,面团般揉搓,挣又挣不得,就连咬牙切齿的气力也不够了。那面上神情含羞带怒,双眸里隐含露珠,边尖牙咬着点嘴唇皮,虽极力克制,那口鼻间呼出的气息与哼声却是止不住的暧昧勾人,叫南宫北翊生出了百般怜爱之心,那下体愈加兴奋起来,火热粗壮的巨物抵紧谷云起臀缝,来回捣弄抽插,虽没进去,倒也弄得有滋有味。

    谷云起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被个男人以阴茎猥亵着,他想要拒绝这种感受,然而被南宫北翊紧紧抓着的臀瓣内侧,那敏感柔嫩的肌肉上灼热的触感却刻也没有停下。他恨自己身体的软弱、空虚,连咬断舌尖的力气也没有,他尝试着闭上呼吸,然而维持不到被他戳刺两下的时间,便脑中昏黑地又吸起气来。他完全无法可想,只能任由南宫北翊在这具残破的躯体上为所欲为,而南宫北翊抽插的速度愈来愈快,简直就有些忽视了他的承受力地猛力摇晃着他,终于猛然拔出,骄傲而得意地在谷云起腹部摇头晃脑,并故意地对着他挺立着两粒樱红乳头的胸膛吐出了涎液。

    谷云起双眼模糊,但那东西又红又粗,耀武扬威地将那乳白色的粘稠液体股接股地喷洒到他身上,却还是给他留下了既惊骇又羞辱的记忆。那南宫北翊也不知蓄积了久,射得又又高,竟令他下颔也沾上些,胸膛是几乎被他洒遍了,让南宫北翊这发泄过后满足得直喘气,道:“云起,喜欢我的肉棒么?你身体好了,我便用它让你每天都欲仙欲死,快活无边。”

    谷云起头脑昏沈,胸口气血燥热翻涌,直到喉头,又给他次次咽下,嗓子是被那咸涩腥苦的血气毁得连呼吸也要发痛。他无力顾及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剧了,只浑浑噩噩地道:“我要去看靖书。”

    南宫北翊在他身上肆意胡来了回,意态倒闲散了些,轻松地道:“你想做什么,我如今都让你称心如意,这就出去看他们吧。”说着收拾了自己衣衫,然抬头对着谷云起那满身挂着自己精液的样子凝睇,忽然有些舍不得抹去这些痕迹,便粗略地以衣衫裹住他的躯体,道:“你身上满是我的味道,可不是美味得很?”

    谷云起半昏半睡的,被他把抱起,跨下床去,便要去看谷靖书与南宫珏的境况。

    part125 因为爱你

    第百二十五章

    南宫珏忽然向后倒下,幸亏谷靖书及时抱住,被他那下带得狼狈地踉跄步蹲跪在地上,才没有令南宫珏跌伤摔痛。谷靖书慌张地问询,南宫珏也似乎未曾料及,“唔”了声,双目晕眩似的闭了闭,才恍恍惚惚地道:“靖书,我好像动不了。”

    谷靖书正搂着他整个绵软的身体,只觉他连头颅也无力仰起,得须枕着自己臂弯才行,这样的南宫珏他何曾见过,时不由便害怕起来,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小珏,你生病了么?我叫徐大夫来帮你看看──”他着实是慌得很了,全忘了自己现在还是副浑身赤裸的模样,只担心着少年的身体,抱着少年便起来要往大夫与那两名仆人住着的茅屋里去。

    南宫珏眨了眨眼睛,双眼里那份焕发着爱意的生动光辉依然流光溢彩,看起来并不惊慌,道:“靖书,别怕。”他虽动不了,但那镇定的语气还是令谷靖书稍微安心,声音也不怎么颤栗了,倒略有些怪责他地嗔道:“你别吓我,突然这样倒下,真……真叫人担心!”其实叫他担心的哪里只有南宫珏倒下这事,少年直躺在他怀中动也不动,那肢体松弛乏力的模样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口中虽这么说,心头又怎能彻底放下心来。

    南宫珏瞬不瞬地看着他,道:“靖书,我喜欢你。”

    谷靖书呆,猛然竟有些害臊,咕哝道:“怎么又说?……我也喜欢你。”少年说过许次喜欢他,方才甚至还说为着喜欢他,也会喜欢别的人,不再将人当做尸体来看,他为之感动的效力还没过呢,少年却像是格外地爱上了这种甜言蜜语,还要继续说,仍然看着他的眼睛,又道:“我就是喜欢靖书。我原来以为干你的屁股就是喜欢,把你干得快活无比就是喜欢,你漂亮、听话、好玩……我就喜欢,可是……可是靖书,原来喜欢不是这样的,是不是?”

    他问了谷靖书问题,却又并不等他回答,自己接着说下去:“我喜欢干你,但又不喜欢只是干你;我让你快活,可你快活的时候又不快活;我不懂得太,所以加倍地和你欢爱玩乐,我这么笨,你真的不讨厌我,嫌恶我吗?”

    谷靖书急忙摇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少年便仍用那亮晶晶的眼珠儿盯着他,瞧得他胸口发堵,竟说不出话来。少年那么盯了他会儿,道:“靖书,你真好。”他说着闭上眼睛,微微嘟着嘴巴,好像示意谷靖书来亲吻。谷靖书满心里的想法却也不知该怎么说出来,见他唇瓣湿润可爱,便径自低头吻了下去。少年失了力气,便连嘴唇也是柔软香甜的,只任着谷靖书来肆意掠夺。谷靖书几曾有将他完全掌握在手的经历,面吻,面便不由想入非非,只觉自己拥着这样温驯可人的少年,实在是梦想不到的桩美事。

    南宫珏与他舌尖交缠了会儿,轻轻吐气,悄声在他颊畔道:“好了,靖书。趁着他还没有出来,你快先离开这里。”

    谷靖书又是呆,失声道:“为什么?”倒也警觉地压低了嗓音,并将少年抱紧,仓皇地朝竹屋里望了望──他当然是不太想和南宫北翊相处,但南宫北翊却守着谷云起,他如何放心得下,就此离开?

    南宫珏稍敛眉,道:“我没有力气,打不过他的,自然只有叫你避开。”

    “可……可是……”谷靖书简直反应不过来,讷讷地道,“为什么要与他打起来?”

    南宫珏便瞪了他眼,道:“笨蛋!他喜欢少彦,就杀了少彦最亲的人;他现在喜欢的又是谁,你还不知道么?”

    南宫北翊如今喜欢谷云起,谷靖书可不就要成了谷云起最亲的人?

    谷靖书反应过来,虽不免觉得从少彦的事例来推断南宫北翊的切行事有失偏颇,他却也没法反驳,只是心系谷云起,不忍舍下他而去,踌躇道:“小珏,你到底怎么了,力气总有办法恢复,告诉我怎么做好么?”

    南宫珏垂下眼睑,道:“没有办法。”

    “怎么会,你功夫那么高,又不会下子就全都消失。”

    谷靖书从遇见他以来,便见他所向披靡,往无前的勇猛姿态,便是南宫北翊与他面对着面,也从来不会轻易忤逆惹怒了他。那样坚定强大的少年已在他心中形成无所不能的印象,况少年当真是说到做到,从来没有食言的时候。他虽不是鼓动少年去与南宫北翊动手,却还是知道武技傍身方能稳妥些。

    南宫珏耷拉着眼皮,时间无精打采的,嘟囔道:“就是没办法……我不要再变成那样,而且也变不回那样。靖书,你快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云起叔还在……”

    “他也要你走,而且要你走得远远的,你没听见么?”

    “我……”

    退让逃避,从来不是南宫珏的性格。谷靖书左右为难,又不肯相信南宫珏这无力的样子会直持续下去,始终满含期望恳求地望着少年。南宫珏触到他的目光,那向来清明澄净的眼中竟也盛满了烦恼,再次催促道:“靖书,还不走吗?我没法保护你,我……我想好好地爱你,就算没有力气,打不过别人,我也想要这样……可是靖书要好好活着才行!”

    南宫珏终究不是万能的。

    谷靖书到底意识到了这点,而且,他审视着怀中这清秀俊美的少年──他直只注意着他那与外表相反的强横的实力,坚决的姿态,还有那总是主宰着自己的巨大魅力,然而──这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啊!他那么懵懂无知,横冲直撞,而自己受了什么的蒙蔽,竟不但没有为他担心,反而再试图将他向着危险的境地推去?

    甚至在他如此虚弱无力的时候?

    谷靖书霎时间“唰”地通红了整张脸,抱着少年挺起胸膛,道:“小珏没有力气,那么,应该由我来保护小珏,保护叔叔才是!”他说着,那竹屋门正吱呀声打开,南宫北翊抱着棉花般轻的谷云起踏步出来,很是闲淡地道:“云起让我问问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那谷云起脑袋勾在他怀中,蜷缩成团,也不知是醒着,还是昏睡了过去,并没有朝谷靖书他们看过来。

    part126 故友托孤

    谷靖书刚才向南宫珏说了这番豪言壮语,还未有所表现,便被南宫北翊的突然介入给吓了跳,那挺起来的胸膛几乎立时又缩了回去。所幸他怀里还抱着南宫珏,身躯刚佝偻便意识到不对,重又挺直起来,只是全然不想泄露南宫珏此时的情状,对他的问题便无言以对,木然而立了。

    南宫北翊也好像没怎么把他们的事情放在心上,虽在走过来,那步子却是从容悠闲得很,同时对着伏在自己怀中的谷云起温柔呢喃,喁喁低语,仿佛他只是带着情人在月下漫步而已。谷云起没有回应,他也不着恼,亦只将之当做是这脾气执拗的情人闹的小小别扭。

    谷靖书在看到南宫北翊出来的那刹那,其实就很后悔没有听南宫珏的话先步逃开。可是他的双眼再扫南宫北翊抱着的谷云起,又为良心煎熬着灵魂颤抖地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抛下谷云起逃跑。他僵硬地数着南宫北翊愈来愈近的步伐,偷眼溜着南宫珏的表情,想从他那里获得些应付他叫了十几年父亲的人的经验,可无所获。南宫珏像个真正的孩子样依偎在他怀里,面色恬淡,而且满溢着温情和幸福。

    他这边还没个主意,南宫北翊却已经走近前来,淡淡扫眼他们两个,虽明见着南宫珏那副动弹不得的样子,却也毫不讶异,仍是轻言细语地道:“云起,你不是要看靖书么?他就在你眼前,你看就是了。”

    谷靖书听见这话,面为竟被南宫北翊这样好声气地说出自己名字而打个寒噤,面又有些诧异和激动,忍不住便道:“叔叔……”

    谷云起蹙紧眉头,勉力张开眼睛,月光下那眉宇间晦暗之色甚重,衬得他目光也分外黯淡。他循着谷靖书的声音略略转动眼珠,模糊地瞟了他眼,却不说话。

    谷靖书顿时便想要去亲近他些,甚至连南宫北翊强大的威压也不怕了。南宫北翊却显然并不想让他们离得太近,对南宫珏是漠不关心,只低声哄着谷云起:“看过他没事,我们便回屋里去。外面太凉,小心受了寒。”

    谷靖书张口欲言,南宫北翊双眼及时地刺到他脸上,利刃似的剜得谷靖书几乎肌肤生疼。他张着口话卡在喉咙里,自己却也在思虑着,只觉小珏的事来问谷云起,谷云起也并没有任何办法解决;问南宫北翊,南宫北翊既看见了,还这样不管不问的,怕找他也根本无济于事;说出来让谷云起听见,反而增添了他的烦恼。因此终是咽了下去,道:“叔叔,我没事。你的身体不好,却须好生养护才是,不必太记挂我们。”

    他这几句话也全是真心,关切爱护之意溢于言表。谷云起面容苦涩,对他的话亦不作回应,跟着又轻轻挣扎,似想转过头来找寻什么。

    南宫北翊忙托住他的脑袋,却也将他头颅固定在自己怀里,道:“夜这么深,早该睡了,你又虚弱得很,快别乱动。”说着转身要走。谷云起却并不听话,双唇蠕动,终于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道:“小珏。”

    这两个字出口,南宫北翊面色阴沉,谷靖书有些奇怪,南宫珏也不禁瞪大了眼睛──这回南宫北翊刀子似的目光再扫过来,遇到的却是少年毫不示弱的瞪视。他虽动弹不得,可脾性里那无所畏惧的性子却没有半分改变,自己接口问道:“谷……你叫我做什么?”

    谷云起的目光终于在南宫北翊不情不愿的协助下落到南宫珏身上,少年那全需谷靖书搂着才能立的模样自然也令他吃了惊,几乎是反射性地便朝南宫北翊看去:“你……”

    “这却不关我的事。”

    到底是二十年的老交情,南宫北翊不用他说完也知道他的意思,口否决。接着又低头凝睇着他的眼睛,道:“就是不想你太过担心,才没打算告诉你。况且这孩子刚才对你那般无礼,你不必管他的事。”

    谷云起仍是被他气得头晕眼花,好阵才有力气道:“他……少彦……将他……交托给我……”他想说的哪里只是这几个字,然而气息实在太微弱,就这几个字也说得十分艰难。南宫北翊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心下却仍是不快,也不知是因他提到少彦,还是因他总要挑剔自己做法的缘故,便道:“他已经长大成人,你自顾不暇,还要操这份余的心做什么?”

    但这话必然令谷云起生气,他紧跟着改口道:“若是真的担心,你倒是告诉我那甘为霖在何处,或是怎样去找他,也好请他来并为你们诊治。”

    这句话却煞是有理,谷靖书听说眼睛都不由亮,虽不想太让谷云起烦恼,却还是禁不住哀求道:“叔叔,倘若那位甘神医真能治你的病,你便听我们回,找他来将你治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

    南宫北翊亦顺着他的话头继续哄道:“靖书这么关心你,你就是不想听我的话,也为他,为小珏考虑考虑。”

    谷云起呆了好阵,才道:“我不是你叔叔……你又乱叫什么?”

    这话自然是对谷靖书说的,南宫北翊却接了话茬,道:“小珏不是少彦托付给你的?”

    原先是他不想管南宫珏的事,此刻却又拿南宫珏来说动谷云起,那关心到底有少是真的实在可想而知。谷云起脑筋清晰,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果然不能撇下南宫珏不管,微微叹息似的道:“他怎么了?”

    南宫北翊顿觉说服有望,总算又抬头来看了南宫珏眼,道:“便是不太听话,内息走岔了路。”

    谷靖书也是这才晓得怎么回事,忙看向南宫珏求证,南宫珏反而竖起眉毛不甚领情地道:“我没有什么事,你们不用管我。”

    “小珏!……”

    谷靖书虽不赞同南宫珏的这句话,谷云起倒好像听进去了,道:“你教他的功夫,你其实有法子帮他。”总是铁了心不提那甘为霖的茬。

    南宫北翊怔,还在考虑是否要反驳他的话,他已又道:“甘为霖虽是我大哥的朋友,我却根本没见过他。我若是知道他在哪里,怎么找他,当年就去找到他了,又怎会和你在起。”

    他这话说得南宫北翊心头不期然竟是阵嫉妒,道:“怎么就不会和我在起?你无论要去哪里,我都是陪着你的。”

    part127 权衡利弊

    他年来从来自认只爱着少彦个,并每每践踏嘲笑谷云起对自己的感情。但谷云起话中若是摒弃了他却去推许旁人,他样会觉得不高兴。上次只因谷云起句“宁肯给那世上千人万人碰,也不想与你有这种事”,便指使两名仆人糟蹋蹂躏了他。此刻话语中是敌意毕露,也不管自己早已离题万里,简直就有些幼稚。

    只是谷云起没有精神与力气来反驳揭穿他那所谓“陪着”不过是为了监视与探听秘密便利而已,南宫北翊当年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安慰他时也是般的温柔体贴。只是这份细心在如今早被勘破真面目的情形下,却只有无尽的讽刺意味。谷云起也根本不理会他的话了,喘息了会儿,道:“你帮小珏恢复。”

    言简意赅,毫无商议之意。

    南宫北翊倒是怔,大概从未听过谷云起用如此笃定的命令语气说话。在他的印象中,谷云起是谦和而温雅的,所以才会那么轻易落入自己当年张设的陷阱。谷云起想必下定决心不再听他的任何话语,接着又道:“你,让小珏恢复,放他们,安全离开。我……给你,天门……”

    除了南宫珏,谷靖书与南宫北翊都大为震动,只是两人惊异的内容大不相同。谷靖书是感慨谷云起虽总是不肯与自己认亲,态度里却对自己两人百般回护,他心里早认定无论如何都将他作为亲叔父来看,谷云起这么为他们考虑,虽可能是为着少彦曾托孤的南宫珏,但他早已说过,对方的亲人便也是自己的亲人,南宫珏的亲人长辈不也正是他的?双方到底会成为家人的。

    南宫北翊为之惊诧的却是谷云起抛出的那巨大的诱饵──天门……天门所藏秘宝?谷云起说出这话,究竟……

    无可置疑,他的心再硬如铁石,此时也不禁怦怦猛跳了起来。谷云起并没有要含糊其辞,闪避利害的意思。他话没说完,是不欲谷靖书二人知道太,二是本已上气不接下气说不下去。他的眼神很是冷静,并不像是神智昏乱下的胡言乱语。

    南宫北翊吃惊的眼神对上他冷静的眼睛,几乎呆了阵,才醒悟过来,忽然有些狼狈和痛苦。

    他终于不可能忽视那天门宝藏的秘密,虽然怀疑,虽然顾虑,但他眼中仍有藏不住的贪婪与狂热,而这神色必然全落入了谷云起的眼中。这也是他痛苦狼狈的来源──无论谷云起是不是真心要告诉他那个宝藏的秘密,他面对这消息时便丝毫没再想起谷云起性命堪忧的事实,已足够谷云起直冷眼待他了。

    他对谷云起的“爱”究竟比不上对那秘宝的执着。而令他感到烦闷的是,谷云起并没有丝毫的伤心,仿佛他的切心思想法,他早已看得清楚明白,不会再有任何期望。

    南宫北翊心中的痛苦挣扎,旁人都看不出来。谷靖书在旁思绪翻腾起伏良久,终于也压不住心头的那份感动,蓦然开口道:“叔叔,小珏和我都把你当做亲叔叔来看待。你若是喜欢,我们住在起,早晚服侍你,便如家人那般乐和融融,却不是快活得很?”

    那原话中还有句“离开南宫家”,南宫北翊在眼前,他少也知道厉害,自便隐去不提。只是谷云起面色木然,毫无反应。他虽不了解南宫北翊与谷云起的爱恨纠葛,但就近来了解到的南宫北翊那乖戾的性子,又怎么不明白这位命苦的叔父是因为谁才会这样漠视自己的性命的。他手里抱着不能动弹的南宫珏,本来就忧心得很,再看到谷云起这样凄凉的模样,心疼得恨不能南宫北翊这就消失了,他们三人从此之后好好过活。谷云起的心情若是好些,或许身体便不会好得这样慢了。

    南宫北翊却被他惊醒,不分好歹先怒瞪他眼,手中将谷云起抱得紧些,低头勉强露出温和的神色,道:“那些事……先不必顾及。”他究竟舍不得口将找到秘宝的可能性否决,只有尽力往这丑恶的贪婪之上抹上的甜言蜜语,用以盖住它的本来形貌──“你的身体重要些,就算找不到甘为霖,总有好的大夫,养好伤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谷云起并未被他迷惑,只是执拗地道:“帮他。”

    南宫北翊无法可以施。

    他也是头次感到束手缚脚的滋味。那并不仅是顾虑到谷云起的身体,重要的是谷云起的意愿。顺从他的心意,自是最好的。但对南宫北翊来说这却实在是两难。

    他再三地看向南宫珏,那少年因着少彦的事,虽还未对他露出明显的敌意,但以前对他的信赖听话却也不复存在了。他为着保住谷云起而不惜揭露当年往事,竟没有在其中编造任何谎言,不能不说是大失策。只是不说谎并不表示他品性诚实,或许是不想在对待少彦的事情上有任何掺假,或许是根本懒得糊弄头脑过于单纯的少年,他曾做了出来,也不怕坦然说出。

    何况南宫珏从与谷靖书相识以来,那性子已有了很大转变。从以前绝对的冰冷无情,只听从他的命令,变得开始重视谷靖书的话,那脑海里考虑的事情大约也比以前复杂暗恋许。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变化,但他对南宫珏本无甚父子亲情,几乎是冷眼看着少年往情感的泥淖里步步陷深。那放任自流的方式也已有彻底放弃之意,便是撕破脸皮也无所谓。

    只是没想到,谷云起如此重视南宫珏,令他此刻境地当真窘迫得很。

    南宫珏体力下降,连精神也有些不济了。先前还能振作精神瞪大眼睛咄咄逼人地瞪着南宫北翊,过得会儿,便也跟普通的少年般,困得打起了呵欠。哪怕南宫北翊与谷云起争论的话题正与自己相关,他也是无暇理会的了,耷拉着眼皮嘟着嘴便要在谷靖书怀中睡着。

    他今日听闻了许切身相关的往事,又经历了身世大白的变故,若是平常人定然情绪激动全然无法入眠。只是他向来单纯又冷淡,虽是懂得了“情”之复杂纠葛,但对那早已故去的亲生父亲却毕竟没有深刻的情谊,南宫北翊也暂还未做出威胁到他们的事,他对南宫北翊除了态度变得冷淡与不信任之外,倒是没有什么怒意,处之泰然。只是苦了谷靖书与谷云起,两人却为了他的情况操心不已。

    南宫北翊沉思许久,终于又开了口,道:“我可以帮他,你却须告诉他们,不得干涉我与你的事情。”

    part128 积威难抵

    他的话才出口,谷靖书已猛然摇头,急道:“叔叔,不要!”

    南宫北翊怒目而视,积威之下,谷靖书还是害怕得哆嗦了下,但随即便挺直腰身,坚执地道:“叔叔,我们是家人,再……再怎样,也该是外人不能干涉我们才是!”他说到“外人”之时,着实有些害怕南宫北翊会愤怒到伸手拧断了自己的脖子。然而心横说完,南宫北翊也没有轻举妄动,他到底还是在乎谷云起的想法的。

    谷云起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只是蓄积力气似的呆瞧着天,以及那遮住了他视野里半边夜空的南宫北翊的脸廓影子。他的眼神空空洞洞的,说不出还有什么意识在内,南宫北翊看着竟不由有些为他感到心酸,遂又缓和了颜色,道:“云起,小珏那孩子有些乖违常理。他动不了还是好的,若是动得了,捣起乱就是我也没法应付得来。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不是也清二楚,这样的要求我怎能不慎重些?”

    对他来说,这般好声好气地解释行事缘由,那也是极为难得的。谷云起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不等他说完,已自顾自地道:“我们没有关系。”

    南宫北翊怔,谷云起接着说:“我和他们,本就没有关系。我和你……”他凄凉地笑了下,这回倒是瞧着了南宫北翊的眼睛,反逼得南宫北翊情不自禁地想要躲闪开去,不去深味他双眸里那浓重的死气。“我不骗你,你也……不要骗我……”

    他的语声何其惨痛,神气里又带着种仿佛自己也不怎么相信的虚无缥缈的颜色,那瞬间便令南宫北翊立时将眼前的他与二十年前的重合了起来──只是那时的谷云起并不知道南宫北翊会欺骗自己,他只是常用那从苦痛中挣扎出来的强作坚忍的,温润含笑而满怀信任的目光瞧着南宫,点点地显出那历经苦楚,却为硬朗莹润的光彩。

    他将他从绝望的深渊拉起来,又亲手捣碎了那颗好不容易才愈合的心。

    南宫北翊浑身悚然掠过阵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的战栗感,忽然惊讶于自己当年竟是那般的愚钝,竟不知谷云起当初其实拥有么艳丽而迷人的姿态,竟不懂得细细品尝谷云起那别具魅力的滋味。他内心因为这阵波澜而不禁涌起股狂喜的──也许不太适合如今抱着命悬线的谷云起的情况的诡异情绪。他终于忍不住俯下头,近乎粗暴地捕捉住那双干枯单薄的唇瓣,带着这种新生的,热烈的“爱”的情感肆意地舔舐吮吸,自然全不理会侧边还有其他的人在看着。

    谷靖书先没反应过谷云起的意思,待得呆醒悟之时,眼前见着的已是南宫北翊以吻来承诺他似的的火热景象。这书生经历的阵仗已是够丰富的了,连自己被肏干的模样亦被别人看得清清楚楚,何况南宫北翊想要干谷云起的样子他也不是没见过,谁曾想乍然见着这个场景,他竟还会猛然面红耳赤,喉头也被掐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那谷云起也不出声,不反抗,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脸色却始终漠然,甚至连自己呼吸快不能维持也无动于衷。那谷靖书脸红,不自觉地移开目光去看南宫珏的睡颜,少年表情也说不上是高兴或是不高兴,微微地蹙着眉嘟着嘴,鼻息间又十分酣然,并没有被什么忧愁噩梦困扰。他格外怜爱这样温驯服帖的少年,是以看了好会儿,才又惊觉到谷云起竟是毫不在意地答应了南宫北翊的那个要求,这下他如何还按捺得住,蓦地抬头出声道:“叔叔,不行!”

    他声音极大,饶是南宫北翊怎样沉溺于与谷云起唇舌交缠的甜蜜中,也被他这声打断氛围。他亦是猛然抬头,怒狮般目眦近裂地瞪向谷靖书,喉间仿若吐出千钧重量的声气,声大喝:“闭嘴!”

    这下有若青天下平地声雷,震得谷云起耳中嗡然鸣响,头晕目眩,气血翻涌,那脚下是个踉跄,险些没将南宫珏摔在了地上──他也不稳地东倒西歪,颗心骇惧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哪还说得出话来,只听南宫北翊冷笑在那滚滚雷声之外传来:“给你三分颜色,你倒愈来愈放肆了。此处哪里容得你来插嘴!”

    这南宫家家长近来直为谷云起的事忧愁苦思,确然便疏于管教他们两人。此时重振威严,饶是谷靖书再怎么理直气壮,却也被吓得双腿发颤,气吁吁地无力反驳。

    谷云起那颗心大约是早已定下,既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也不来理会谷靖书是否受了委屈。况他直只有将谷靖书往离自己远的地方推的,南宫北翊要替他将这两名小辈赶得远远的,反而正符合了他的心意。他又被南宫北翊牢牢护在怀中,南宫北翊那声大喝全然没曾波及到他,他是半点反应也没有了。

    只是南宫珏却被吵得醒了。少年被惊醒,立时如头警觉的小豹子般,尽管身不能动,仍气势汹汹地将双目光刺向南宫北翊,道:“不准欺负靖书!”

    他说话时已没有了往日悠长雄浑的气息,气虚声促的,时竟毫无威慑之力。他仍旧试图绷起全身的气力来维护谷靖书的尊严与安全,但却如同被剥去了锋利的爪子与牙齿般,纵使尽力地张牙舞爪,却不具任何实效。

    南宫北翊对他倒要客气些,目光转,在他脸上晃了晃,道:“你现在没法保护他。”

    南宫珏双眉骤然紧锁,眸中瞳孔也收缩起来。他显然是想要调动力气,然而再咬牙,那腮上肌肉轻颤,浑身却果然是提不起丝力气,额上紧张与惊惧的汗水涔涔下来,他瞧着南宫北翊的目光不由满含着愤怒与急躁,恍若是被缚住了手脚,旦解开束缚,当即便会跳起来扑向南宫北翊,狠狠地与他交手过招。

    谷靖书这时才缓过神定住心,见南宫珏的表情顿时骇了跳,赶忙抬手抚住他的左边面颊,遮挡住他与南宫北翊的视线交锋,颤声道:“小珏,你累了,快好好休息,不要担心我。”

    part129 分为二

    他是怕少年惹怒了南宫北翊,为两人带来场以他们此刻的处境全然无法抵御的灾难。少年视线被阻,却哪里甘心屈服他人之下,奋力便是张口声:“杀……唔!……”

    原来谷靖书进来修习内力,虽不免有些淫邪之气,但身强体健也不是假的,这时动作反比少年反应快,手翻便捂住了他那即将惹祸的嘴,匆匆对他摇头。

    少年那被南宫北翊轻蔑神色挑起的狂气经他温软目光的抚慰,虽仍有些不忿,但喉咙里嘟囔了几声,那声音因被堵着嘴而含含糊糊的,听来倒是可爱得很,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南宫北翊也没有着恼。他的心思几乎全放在了谷云起身上,答应过谷云起要帮南宫珏解决了这走火入魔的难题,又见谷靖书终于识得进退,便有些满意,手掌抚摸着谷云起的脸颊令他注意听着自己履行诺言,对那少年道:“你不高兴,却也须知我说的乃是实话。你动也动不得,别说保护,怕以后的日子里还要给他带来许麻烦。而他想要的……”他说着眼睛瞟那姿容风骚的青年书生,谷靖书为着眼前事态紧张,身体虽还光裸着,却少了先前的那份淫浪媚态。他话也不说完,只意有所指地从鼻中冷笑了两声出来,那边两个纵欲成性的年轻人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谷靖书立即便涨红了脸,大着胆子争辩道:“没有这回事!”

    只是他口中这么说,心里却也不禁有些骇然发愁,记起自己身体旦被那《甘露谱》的内息催动,便即克制不住地渴求着少年肆意鞭挞自己的情状来。他是在少年强大到仿佛掌握着全世界的时候练的这功夫,如今连少年自己也走火入魔了,他尽管安慰着自己不必担忧,其实怎么能不忐忑不安。

    南宫珏的心思单纯些,听到这番挑拨的话,果然在意得很,双眼不住在谷靖书面上梭巡,喃喃道:“靖书,我麻烦吗?”

    谷靖书急得只要将他揉进自己皮肉骨血里,好叫他明白自己与他生死均是处,绝无这觉得对方麻烦的顾虑,口否决道:“他胡说!小珏和我在起,永远都只有让我开心的,不会有丝麻烦!”

    少年却又径自自言自语着:“靖书想要被我干,我却没法动……”

    谷靖书羞恼地再次堵住他的嘴,低声在他耳旁嚷道:“我、我自己会动!……”

    “但我没有力气,靖书会满足不了。”

    南宫北翊听得清楚,少年将那事当做日常饮水吃饭般理所当然地剖析着说出来,忽然叫他又生出些羡慕嫉妒的心思,道:“你满足不了他,他却未必没有满足自己的办法。”

    他这话中包藏祸心,亦叫谷靖书大吃了惊,才要强烈反驳,少年却竟赞同地道:“没错,靖书有办法满足自己。”谷靖书不禁跺脚道:“小珏!”

    那南宫北翊紧跟着说道:“你便眼看着他与旁的男人勾勾搭搭,将那屁股随意给别人肏干?”

    他言语中对谷靖书向来毫不客气,谷靖书被他贬刺得眼圈都泛了红,南宫珏则露出丝诧异的神色,还未回应,被南宫北翊紧抱着的谷云起却倏地发出声嘲弄的轻笑。南宫北翊听闻脸色蓦然大变,记起这话却是戳着了谷云起的痛处,那也同样是他的痛处。

    他原是要刺激得南宫珏忍无可忍,必然答应自己说出的条件以恢复内力,此刻后院起火,他也顾不得这话到底有没有作用了,慌忙捧着谷云起的面颊低声细语地哄他怜他,唯恐自己太伤他的心了。

    南宫珏也同样在跟谷靖书喁喁私语地道:“靖书,为什么你要和旁的男人勾勾搭搭,把屁股给别人肏干?”谷靖书身心俱疲,只道:“别胡说八道!”南宫珏兀自睁着双清亮的眼睛瞧着他道:“靖书喜欢被干屁股,想要鹿茸玉势银角儿,我都给你的。”

    谷靖书被刺激了半晌,陡然听见他这话,时竟是哭笑不得,又有种雨过天晴,破涕为笑的宽怀之感,道:“小珏……你、你真是个小坏蛋!”

    南宫珏给南宫北翊循循善诱地开导了这阵,倒是也有些开窍了,声音下提高,道:“可是我还想要用我的肉棒让靖书满足,也想好好地喜欢我的靖书!父……我不想再那么笨,连靖书喜欢不喜欢,高兴不高兴都不懂得。我想……我想和靖书……和靖书好好在起!”

    “小、小珏……”

    谷靖书被他猛地大声宣扬要“用我的肉棒”让自己满足惊得跳,紧跟着却又为他的话而感动,只觉少年话语虽然简单,里头却是含着幅两人未来相依相偎,白头终老的温馨图景。这过于美满的想象令得谷靖书几乎忘记了这图景里并没有谷云起的影子,而少年已将目光转向南宫北翊,那边南宫北翊抚慰了谷云起半天也不见谷云起有什么好的反应,正是怏怏不乐的,瞅见俩小的倏然间又变得甜甜蜜蜜起来,心里的火气盛得几乎要从眼耳口鼻里窜出来。

    南宫珏看着他,点也不客气。

    “我要恢复过来好好疼爱靖书!”

    他明明没有听见南宫北翊答应谷云起的事,对南宫北翊也已经半是敌对的态度了,可是说话间却好像仍当两人是往常的父子关系般,只要提出合理要求,南宫北翊便会点头同意──而南宫北翊无言地盯了他会儿后,果真点了点头。

    少年甚至再次强调:“不要以前那样!”

    “你情窦已开,就是想变成以前的样子,也已经不可能了。”

    南宫北翊语气里含有丝不易察觉的惋惜,面淡淡道:“你若恢复,永远不得再出现在我与云起面前。随你们爱去哪里,我既答应云起要为你想办法,以后也绝不会过问你们行止。”

    谷靖书为之震,不由自主地看向那蜷缩在南宫北翊怀中的谷云起。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嗓子却哑了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沉浸在与南宫珏相守生的甜蜜中,赫然便将谷云起给忘在了九霄云外。纵然此时他已想起,但那份与美丽可爱的小情人相知相爱的巨大幸福感依然充斥满他的心脏。

    对谷云起的歉疚愧对,便被赶到小小的角落,再无法撼动那爱意与南宫珏在他心中所占的分量。他两相难为,不得已只得沉寂下来,耳听少年铿锵应答的声。

    “好!”

    这将他与谷云起彻底地割裂开来,而他甚至没有感到疼痛的余暇。

    part130 人形兵器

    南宫北翊抱着谷云起回到竹屋,已是大半夜过后。

    谷云起直清醒着,南宫北翊固然晓得他保持清醒的用意,虽是既担忧又有些烦闷,却什么劝诫的话也不能说。直到撇下那对儿年轻人回到屋内,他才放下心头悬石,小心让谷云起躺回床上,正想说句温柔体贴的话儿好叫他睡梦也香甜些,谷云起却已然阖上双眸,自行睡去。

    这个人从来都没曾想要依赖于他,在少彦的事情过后,是连丝软弱情态也不肯在他面前表露。他依靠自己到了如此绝情,简直能令任何想要亲近他的人都灰心丧气的地步,南宫北翊怎能不深觉受挫,心里口中,赫然尝到种苦涩的味道。

    “云起……”

    他无可奈何,总不能专程叫醒谷云起,就为着听他那些甜言蜜语。他向来自私自大惯了,但深谙捕捉人心之道,明白能打动人心的往往并非言语,而是行动。

    只是谷云起现在的身体,也不能承受他太过热烈的行动。他瞧着这人睡着的容颜,伸手抚摸着他的面颊,他的额头,终于俯下身,在那光洁的额心轻轻吻了下,喃喃自语地道:“好好休息,明天……”

    他简直有些怅惘,嘴唇在谷云起的额头上游移着,思虑着那令人期待又烦恼的明天。

    谷云起性子刚强,说不二,定要告诉他天门秘宝的所在地吧?倘若单从俘获谷云起的心这点来考虑,他应当拒绝,并且将所有能用的人手都派出去找那甘为霖来为他治病。但他想到拒绝,那积累了二十年的欲望与不甘又怎么会比对谷云起的所谓“爱”要少?毋宁说,那时间长,那感情深。这交相纠缠起,让他心里全是复杂的痛苦。

    他实在太贪心,贪心得既想要谷云起的人,也想要谷云起心中那个宝藏的秘密。他的这种痴心妄想却也无法对谷云起启齿,那恐怕只会在谷云起冷冽而讽刺的神情中再添上重重的抹嘲弄之色,而且从报复的角度讲,绝不会让他妄想得逞。

    唉,云起,云起!

    南宫北翊轻轻拥着他,将自己的身体也游鱼般地滑入被窝中,紧贴着那脆弱的肉体,在心中叹惋不已。他将度过个不眠之夜,为着思考怎样才能让自己的愿望两全其美。

    谷云起睡得反而极为踏实,他显然早已在心中做了决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优柔,哪怕是睡在狼子野心的“仇敌”的臂弯中,哪怕是被人虎视眈眈地觊觎着他所剩下的切。他睡得很熟,呼吸轻微柔弱而均匀,仿佛永远也不会被打断,被吵醒。

    这模样让南宫北翊又怜,又爱,又恨。

    南宫珏双眼骨碌着在谷靖书身上滚来滚去,打量了个遍,终于开口道:“靖书。”

    谷靖书还呆愕着,应声“啊”,才把目光从抱走谷云起的南宫北翊背上收回来,忽然面红耳赤,小声道:“小珏……”

    “刚才他说的话,你听清了么?”

    “这,我……”

    谷靖书显得局促不安的,光着的双脚忍不住左右互踩,大脚趾蹭来又蹭去,扭捏得很。南宫珏立时便皱起了眉毛,道:“你不想我恢复过来么,这么不专心听话?他说了,我练的功夫本来是视活物为死物,断情绝性,便如没有感情的刀剑样──”

    谷靖书慌忙道:“我好好听了,这些都知道。小珏以前受的苦太,我、我日后定然加倍补偿于你……”

    南宫珏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道:“刀剑有了感情,就会变得脆弱,变得犹豫,毫无用处,所以我现在不能动弹。”他说着翘了翘鼻子,努力想要在谷靖书身上蹭蹭,没有成功,便沮丧得很,尽管谷靖书察觉到他的意图主动将他脑袋捧到自己胸膛上与他亲昵了番,他还是很不满足,抽着鼻翼在谷靖书厚实的胸肌上触来触去,嘟囔道:“靖书,我要你。”

    “现……现在么?”

    谷靖书浑身都开始发烫,既期待,又莫名地有些不安。他这么心神不宁,正是因为南宫北翊说的那可以试的方法,实在是太过超乎他的想象。偏生除了他之外,竟连包括谷云起在内的其他几人仿佛都当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件事,没有个人觉得不对劲。

    既然是刀剑因不必要的感情滋蔓产生裂纹,要让他重新变回冰冷无情的刀剑已是不可能。那么剩下的途径便只有让他变成真真正正的“人”了。

    “想要让他恢复过来,你便与他直交合,刻也不要分开,直到……他能够动了为止。”

    与南宫珏交合,那并不是什么难以施行的事。然而,“直交合”?

    这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天夜?三天三夜?还是……谷靖书简直想象不出来,他羞于启齿向南宫北翊问询这种事情,南宫珏则是根本没考虑到这个问题。而他此刻进步思索,发现问题就了:所谓交合,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行?要让少年射出来,还是让他直保持坚挺的状态?这种事体力消耗如此之大,自己和小珏做那么长时间,要是……要是饿了怎么办?

    南宫珏哪知道他脑子里乱纷纷的都在想些什么,只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现在,越快恢复越好,不是吗?”

    “呜……小珏,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想……”

    不理书生支支吾吾的担心,少年两眼亮晶晶的,显然是被南宫北翊说的方法提起了无限的兴趣,就连困倦也不觉得了,只管催促谷靖书快些行事。谷靖书性子虽是软弱可欺,但想到这件事事关重大,又怎能草率行事,总得安排妥当了才好真的开始,便定了心不受南宫珏的催促,反问他些这方法的功法道理所在,行事细则、饮食安排等问题,面从从容容地抱着南宫珏回到竹屋外石桌旁,将自己衣服拿来穿上,又悄悄凑到窗外试图往里看眼那南宫北翊与谷云起的情形。

    南宫北翊正拥着谷云起钻进被窝,其实哪里不知道外头的动静,但懒得理会,便只弹指挥,风声飒然,屋内亮着的烛火顿时灭尽,谷靖书视野中便只剩下片漆黑了。

    南宫珏被他放在石桌上,很是有些不满地叫他:“靖书,靖书!”

    谷靖书看不见什么,慌忙地溜回桌边,把抱着了少年,又回头对着那岑寂无声的竹屋轻轻叹了口气,终于也做出了决定,低头在少年脸颊上亲了亲,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