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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武侠]论系统的穿越性错误 作者:小丁冬不拉

    朝堂之上,

    保和殿中的初试最终保下了二十人,于这日的早朝之上参与当日的真正的殿试,皇帝就着林子清呈上的卷宗仔细翻看了几个举子的籍贯来历,皇帝想着这二十个举子之中,听闻好似还有个林子清的门生,招了身旁的王公公过来,王保与他耳语几句之后,皇帝便有意无意的将视线撇过了殿中那个难得不卑不亢翩翩而立的青衣书生,“倒是和他般如出辙的性子。*****$******”

    物以类聚,人以分群,他便是要寻个门生到头来也好似如他般无二的性子,他倒也是副好眼光。

    缘之殿试,这日的早朝比之平日还要久些,皇帝瞧着手中的几份考卷,视线停在了那份字迹俊秀无双的文章上,不由叹道,这文章倒是真的做得好啊。可惜了,有时候功名对很人而言,并非只有文采风流才能取得的,若是那顾姓举子的年纪再大上几轮,或许他还能亲点上他个新科状元,如当年的林子清,然而,当时的时局与如今已经大不相同了,这顾惜朝的年纪也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得让底下的官员存上几分的忌惮,当初已经有了个林子清,有了前车之鉴,底下的那群官员如今哪还能轻易买上他的帐。

    他可以点上个七老八十的小老儿成了这头名状元,皇城几个官家公子也都可以揽了这头名状元,独独这顾惜朝却是不能,顾惜朝虽已拜入林子清林将军门下,也算是有了凭借,然而,林子清恰恰所代表的正是朝中新兴的股三方势力,当日里年纪轻轻的寒门士子如今已成了举国上下闻名已可遐迩的朝中权臣。

    新生的势力若是太过茁壮起来,朝中老臣定会少心生不忿,顾惜朝能出现在这朝堂殿试之上,托了他林子清的面子,也正因着那林子清的面子,他又不能表露得太过出色。

    皇帝随手在那卷上全了红笔,既不能太过抢眼,压得太过未免也惹人疑窦,故而,沉吟片刻后,便点了个探花,又是个瞧上去清俊好看的书生,衬着这探花郎,倒也不失为段美谈。

    朝中已经有言,林将军,或许合该称之为林参政这届科举最大的收获便是寻得了两个颇合他心意的门生,其中个已经不必说,自是那长安城中时风头无两的俊秀无双的探花郎顾惜朝,长安城中有人言之,这顾惜朝当真不愧是那林大人的门生,便是那身的风采,怕也只有当年的林相公能与之相较二了,至于这第二人,却是大大出乎了众人意料之外,正是那日在殿上堪堪吊在最后的甲榜二十的进士沈谭。

    甲榜二十,若是在寻常人看来已是极为出色了,然而,相较于那朝堂之上个个文采风流的举子之中未免也就有些不够看,也不知这林大人是看中了这人的哪处,竟也并将这人收作了门生。

    传闻之中,似乎有桩趣事。那沈谭听闻将为那林大人的门生之时,当日里那颇为五彩斑斓的脸色实在是好看得紧,半是狂喜,半是忐忑,最后,在拜师宴上,那林大人随口提点了句:“小子所作文章倒也还算言之有物。”

    沈谭本是心下喜。

    “只是这性子实在是该改改了。”只听得那林大人随口又道,“听闻那日里与你在那那天然居中相会的萍水之友,如今可是相识如何?”

    此话时之间却是惊得沈谭几近从位子上弹跳了起来,随后,沈谭面上倏忽便是红,遂只好颇为忐忑地迟疑着言道:“当日……当日里是学生鲁莽了,待请老师责罚。”

    说来,沈谭本以为林子清早已将那天然居相会之事抛之于脑后了,莫不然,便是他想破脑袋,也实在想不出这林大人收他作门生的意图所在,却怎料,这林大人将着此事记得比自己还要清楚几分,心道,莫不是这林大人这会子中途想起来,可不就秋后算起账来了,心下这么想着,面上的神色却是不由又苦上了几分。

    然而,未等沈谭回过神来,林大人却已经接过了沈谭手中那杯拜师茶,悠悠地说道:“你的眼光倒确实不错,那老板于我留下的那间雅间是那天然居风景视野最为不错的间。”

    林大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天然居近来据说又出了新品桂花糕,听闻倒是不错,下回去天然居走上趟的时候,得了空,倒是可以于我捎上几份。”

    林子清说来的原本也不过是句用来缓和几分气氛的客套话。林子清心下倒是觉得对此事有些不以为意,这沈谭虽然少有些纨绔心性,但即使在当日看来,温声细语的说话,本性应当算是不坏,商人巨贾之子,行事之间存了几分与其他举子交际的心思本也不值得少奇怪,当然,这些少有些偏门的把戏他却是不怎么关注的,倒是当日里见到沈谭的文章的时候,眼前却有几分眼前亮的感觉,文笔之中或许当真少了几分才气,那份侃侃而言,针砭时弊的答卷至少还是让他极为满意的。

    林子清虽极少收下几个门生,于那顾惜朝是惜才,甘愿于他提供个施展手上百般手段的机会,至于这沈谭,才是真心存了几分提拔磨练的心思,满腹酸朽的秀才他自是瞧不上眼的,挑来挑去,最终才定下了个沈谭。

    旁人只当感叹着这沈谭的番好运,却是不知,这门生本也是他自己千挑万选才择出来的好苗子。

    沈谭听罢,瞪了半刻的干眼后随后才磕磕绊绊的说道:“学生……学生谨记了。”

    然而,却正因着那本以为是最客套不过的客套话,以至于后来,每日清晨,林将军的府上每日都会有送来份从天然居打包而来的桂花糕,整整连送上了半月。

    林子清:……

    近来,穆子俞时常调侃他的弟子道:“初为人师的感觉如何?可还算是习惯?”

    林子清道:“很好。”

    穆子俞又道:“怎么个说法?”

    林子清缓缓说道:“天然居送来的日份的桂花糕,老师你可要尝上尝?”

    穆子俞遂笑眯眯的说道:“既是你的弟子拿来孝敬他师父老人家的,还是你自个儿好好消受番的才好。”

    初见之时,瞧着本像是个精明得很的人物,结果这近日来在他身边好生上蹿下跳了番,林子清不由浅浅的叹上了口气,难得收了两个门生,个心思便是又沉又重,至于另个……竟是个时常上蹿下跳,又偏爱惹是生非,跳蚤般的糊涂小子。

    ……

    春闱刚过不久,殿前三甲的名声尚还未全然过去。已为三甲之后,顾惜朝便被皇帝派去翰林院任了个闲职,近日里便直住在了那翰林书院中,平素偶尔撰写几篇文章,也就权当是练笔了,照着朝廷贯的例律而言,殿前中榜的考生般在获重用之前,向来都会先派往各地的知州离京接触几年的政事,想来,此次的打算想必也相差无了,再过些时日,便该到要调任的时候了。

    这日里的午后,忽然变了天色,原本还是片晴朗得很的天空,午时过后,便开始积起了乌云,连起了阵淅淅沥沥,恼人的细雨来。

    怡红楼上锦衣公子于楼上向着街上望上眼,眼瞧去,却是瞧见了正在雨中缓步而来的青衣书生,那青衣书生似是觉察到了男人的视线,恰是那抬头的瞬间,却是让那锦衣公子真真切切的瞧见了那青衣书生生得副何等丰神俊朗的模样,确实是个当真生得好看俊朗的年轻书生。

    然而……

    那显然已经显了几分醉意的锦衣公子懒懒地靠在了那怡红楼的横栏之上,软着身子,眯着眼睛忍不住又向着那街道上望去,身旁衣衫已然半褪未褪的舞姬本想扶着那锦衣公子进屋,却听得那锦衣公子忽而问了声,“楼下那人……嗝……可知是何人?”那公子甚至中间还忍不住打上个不堪的饱嗝。

    那舞姬随意的向着那楼下望去了眼,“公子,是林将军的门生,正是今年那文采风流的探花郎顾惜朝。”

    那锦衣公子说来也是这届春闱的考生,入了乙榜,在寻常人看来似乎都已是祖上积德了,然而,于这个向来有些恃才傲物的官家公子而言却是万万有些接受不能的。那公子于几日前便开始在这怡红楼中喝起了闷酒,住的是绫罗软帐,怀里抱的是温香软玉,那公子醉得有些糊涂的时候,时常喃喃地说着句“当朝重臣傅中丞是我姨父。”,楼里的姑娘平时也都只当这人再说些胡话,胡话也就胡话了,索性只要这人付了银子,便是那客人非得认着自己是天上的神仙,她们也只得应和。

    那锦衣公子指着楼下那青衣书生,脚下的步子忍不住又是个不稳,“我瞧着……嗝……瞧着他,怎么有些眼熟?”

    “像是,像是……那十年前的长安城你们怡红楼里的头牌……嗝,顾盼儿?”

    二十年前引得长安城中少达官掷千金的倾城名妓顾盼儿,许是顾盼儿的名气实在太大了,也许是因着这看着年纪不过而立的公子早年便已开始混迹于那青楼之中,竟然当真明明确确的指出了那顾盼儿的名字。

    ——顾盼儿?

    那舞姬脑中的念头近乎闪而过。那锦衣公子若是不说还好,然而,旦挑破了,那日她在楼上确实清清楚楚的瞧见了那跨坐在马上那探花郎的面容,清俊,儒雅,秀逸……那眉目,那五官,联想到那二十年前红遍长安城的怡红楼里的头牌名妓顾盼儿的样貌,竟然,当真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想到此处,那舞姬心下却是不由的跳上了跳,忽然觉出了似乎从尾骨开始传到了头顶的阵寒意。

    顾盼儿,顾盼儿……那年纪已经算不上年轻得舞姬又忽然想到了事,二十年前的顾盼儿身边可不是就跟着个年仅三四岁的幼童,顾盼儿的儿子,个瞧上去粉雕玉琢的男娃,对了,顾盼儿平日里都唤着她的儿子什么名字……

    ——……惜朝。

    ——……惜朝,惜朝。

    顾惜朝!

    念头经通达,那舞姬此时早已顾不上那身锦衣的公子,全身上下此时竟已经不由泛起阵森然的寒意来。

    若当真是那顾盼儿的儿子……当真是那顾惜朝……若是……

    帽妓之子,为贱籍,是为下民,终身不入科举。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