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龙的共妻 作者:leelun

    小时候，学习各国风土人情时候，我长老对我这样说：

    “殿下，火龙疆民风彪悍，历史上出了很有名诤臣。”

    “诤臣是什麽？”端著书，我问长老。

    长老慈祥地回答了我：“诤臣就是谗臣反义词。”

    谗臣是什麽，我也不懂，於是我问了他：

    “你是诤臣还是谗臣？”

    “……”

    那天长老具体是怎样回答我，我已经记不清了。

    身为神後陛下我和身为太阳王雷奥，

    现正高高坐火龙疆正殿并排放置两个王座上。我们两个人刚刚接受完神官魔法治疗，

    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士兵领到了这里坐著──我满头满脸石灰，雷奥穿著身褴褛染血军服。

    我们面前，森然地列队著全部长老、文职大臣和武官，有男有女。人数数量是我长老院十倍不止。

    因为火龙疆比风龙疆还民主，男人女人都可以参政，掌权不止有长老院，

    还有众议院、武士团，

    所以太阳王是我们三个王储里面轻省个。他只负责狮子群里公狮子职责──威慑敌人以及生殖。

    所以才有空蓄养数量那麽庞大後宫。

    所以他性格这麽恶劣还能当太阳王，要是让他去水龙疆当精神领袖，

    人民早就起义了。

    井然有序地列著队长老、大臣和武官整齐地跪了下来，

    向我们深深地行了三个君臣礼。

    虽然有些意外，他们为什麽连整理衣服时间都不给我和雷奥，就把我们请到了正殿里来，我还是习惯性地抬起手掌，想开口让他们平身。

    唇面开合了几下，

    後，我还是阖上了嘴唇，没有声音地笑了笑。

    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让任何大臣平身了──又忘了。

    旁边大马金刀坐著太阳王却像是根本没看见面前跪了宫殿人般，

    翘著长腿，慵懒单手撑头，只是握著手中权杖把玩。

    看到上了年纪几个大臣鬓角上已经淌出汗来，

    我转头盯了眼雷奥──他连个眼神都不屑回我。

    跟他墨迹天也不能墨迹出什麽毛线来，我直接正过头去，

    端坐王位上，朝向满朝文武大臣，出声感谢他们致敬：

    “谢谢，我很感动。请起来就坐。”

    听到我话，

    官员们纷纷起了身，

    只有个老长老身体不那麽好，

    跪地上拾拐杖速度很慢，我坐王位上，

    看到他动作有些颤巍巍，又离我很近地方，就摘下手套擦了擦指关节上太阳王血渍，起身来，几步走过去想扶他起来。

    还没有走到，

    这个德高望重老臣已经拾起了拐杖，然後抬起臂猛地挥──道劲风和我擦肩而过，“咚！”声巨响，

    他把拐杖劈头砸到了太阳王帅脸上，又被他周身覆盖龙之气弹开了。

    “昏君！王八蛋！”同时，老得随时都可能作古老人家全脸肉都颤，愤怒地朝雷奥吼道。

    拐杖被弹开後，极其巧合地滑到了我脚边。我犹豫了下，还是弯下腰捞长手臂捡起了坚硬实木拐杖，

    想还给老人，刚抬头，我就看到了根满是皱褶和老年斑手指戳到了我鼻梁上，

    还是那个愤怒长老：

    “──妖後！败家媳妇！”

    他把我们所做事情定了性，就像是鸣了起义第枪样，这之後，

    满殿大臣们都开始跳了起来，双手插著腰，愤怒地重重地来回踏著步子，朝著我们挥著手臂大喊大叫起来。

    “战争中途逃出来嫖娼──你行不行？想不想当王？不想干话我来干！”

    “打架就算了，

    打死罢了，干嘛毁房子？你知道娼馆区每年给我们贡献少税收吗？”

    “迎亲时候就逃了？我们还能指望你吗？我们他妈还能指望你管著点儿这个玩意儿吗？”

    “刚娶神後你就搞妞去了，你能给我们天消停日子吗？给我们天消停日子行不行，行不行？”

    “来就惹事！你以为我们愿意要男神後！”

    “你能不能别见了骑士王就全身上下都不对劲了！打鸡血了你！你以为这样很帅！幼稚、傻缺加三级！”

    “操他娘再惹事老子x%$#你妈#$%甭拿豆包不当干粮！”

    讨伐声浪几欲把房子掀翻。我被骂得呆滞了会，生生被声浪压回了王位坐著听。

    回头看向雷奥，太阳王正懒洋洋地单手支头，金发顺著掌心淌到王座上，正用根食指尖，

    明明灭灭地点著丛小火苗玩──根本看不出来刚才被根实木拐杖扔到了脸上样子。可见是有麽习惯被大臣们讨伐。

    然後我就悟了：

    原来这就是“诤臣”。

    跟他们比起来，把我吊起来打时候还用敬语风龙疆长老院太弱了。

    所谓恨铁不成钢。爱之深，

    所以责之切──全心为国人总是可爱。

    如果我退位後来到这里，

    被他们当娘们样供起来，

    三拜九叩做摆设，我定会郁闷。

    现这麽坐王位上，被他们戳著脊梁骂，虽然很没有面子，

    我却很诡异地产生了归属感。

    骂战持续得正酣时候，

    突然传来了“咚！”声锺响，是门口守卫摇响了挂正殿外面口金锺。

    就像是战士撤退号角样，这盏锺声响起来，所有还脸红脖子粗大臣们同时瞬间闭上了嘴，整整齐齐地回了原来位置。

    “报告──内务官员拉瑟斯有事觐见！”守卫门口通传。

    这时，刚才我身边那位直心不焉、脸皮极厚太阳王骤然收拢了掌心中滚动火热魔法球，变回了高高踞坐王位上王者：

    “──传。”

    命令下，

    名穿著文官制服中年男人便沿著火龙疆正殿庄严长长台阶路走来，走过两侧立大臣们，

    直到了我们跟前，才停下了脚步，向雷奥和我深深地行了个礼。

    “殿下，”他恭敬地说，“您出征这段时间里，

    内庭对後宫里其他妃子安置遣散前期工作，

    基本已经完成了。”

    他话说到这里，正殿里面瞬间变得加安静，我能感到，

    殿里有大半人，都偷偷地看我。

    内务官却毫不受干扰，继续汇报道，

    “您後宫现共有1324名佳丽，目前接受遣散有355名，

    其余则坚决要求留皇宫里──您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呢？”

    刚听到内务官请示，雷奥就斜斜地挑起边嘴唇，我看到他表情，

    就知道，他待会要吐出来不会是象牙。

    果然，他竖起大麽指，

    朝著我方向比了比，懒洋洋地说：

    “後宫是娘们管事情──问他。”

    内务官於是便又向我看了过来。

    面对他冷嘲热讽，我终於是脸不变色心不跳地习惯了。

    被称为娘们之後，

    我顿了顿。就算被称为了娘们，也不会真变成娘们。这麽想，他挑衅也就无关痛痒了。

    思索了会儿，

    我开口道：“可以话，不要解散後宫了。”

    “臣反对！”我刚说完话，底下立刻有大半人跳了起来反驳。“神後陛下，

    这根本就不符合历法！”

    所有人都用看怪胎眼抬头神看著我。

    只有太阳王，双臂交叉，黄金蛇瞳深处表情漠然地笔直看向别处。

    “历法是死，办法是活。”我平静地说，

    “首先，後宫姑娘们数量太大，遣散起来有难度。其次，太阳王与他千个王妃故事已经大陆上广为传唱，

    每年来火龙疆慕名参观人不计其数，可以带来可观财政收入。後，我和太阳王完全可以采取人工受精方法。他每天让人给我送杯精液就够了。”

    分析完毕後，大殿瞬间冷场。大臣们全都是幅被我就事论事口气噎得够呛表情。

    “哧──”

    这时，听到我说後句时候，直漠然看向别处雷奥哧笑了声，手掌耷王座上，

    朝著我转过头来。他唇面明明是向上勾起著，

    黄金色蛇形立瞳中却毫无笑意，倾身向我这边靠过来，缓缓慢慢地吐著字，口气极近讥诮地说：

    “小杂种，每天都得想到你──我可硬不起来。”

    不要指望刚刚互殴过男人彼此口气能有麽友好，听到他这样说，我也冷冷回应：

    “勃不勃起，让你娘们去操心。”

    盯著我瞧男人金眼里，

    瞳孔骤然聚缩成了条缝。

    眼看著我们之间气氛愈发险恶。内务官赶紧插话缓解下我俩剑拔弩张情绪：

    “好，那臣马上去买批阉奴安置进神後寝殿中，再把神後住处做下翻修，把通往前殿和後宫宫墙都封死……”

    为什麽要用阉奴，

    把前殿和後宫都封死了，我岂不是什麽地方都去不了了？我看向内务官，

    时间有些不明白这些步骤都是什麽意思。可是底下大臣美都颇以为然地跟著内务官话点著头。

    看到我没听明白，内务官面有难色地看了我眼，

    隐晦地解释道：

    “今後，

    神後陛下您……不方便见男人，也不方便见女人……为了避嫌……”

    於是，我听懂了。

    他们是要我之後几千余年生命，都个只有阉人地方关著，周围不能有男人，也不能有女人，靠著每天杯精液，

    持续不停产卵。

    就像只母鸡样。

    我不是母鸡，我是风之圣龙凯罗西斯。

    ──我是骑士王。

    十指交叉，

    掌心按住膝间竖立长剑，我坐王位上，俯瞰著阶梯之下，

    满朝火龙疆大臣都理所应当地附和著内务官，无所知地践踏著我底线，脸上逐渐失去了表情。

    就这个当口，我身边直没吭声雷奥骤然开口了，声音威严凛冽得如同深冬寒刃，夹带著无限杀意，

    血淋淋插入底下本来团和气气氛。瞬间震碎了圣殿玻璃器皿：

    “──嘴，都给我闭了。”

    所有人都被这声可怖命令震慑得噤若寒蝉，闭上了嘴。

    我不禁侧头过去，压入眼底，是个彻底陌生太阳王。他气势如此骇人，

    压迫力如此强悍，明明还和刚才被杆拐杖砸中脑袋时，完全样姿势，无边无际龙之气从他身上源源不绝地溢出，

    压得全部人都跪了下来，连我都感觉被股莫名大力摁了座位上，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底下咕咚跪倒了片群臣，

    他们是被恐怖压力压得眼球凸出，

    喉结鼓鼓地竭力想呼吸到空气。

    雷奥敞开粗长大腿，高高上，坐王位上，半垂著眼皮，字句，

    缓慢问了句，每个字都震得大殿房梁不堪重负地哆嗦：

    “买──什麽阉奴，

    封──什麽墙。”

    应该说，不愧是盛产诤臣国度，即使要窒息致死了，

    还是有臣子五指死死攥住脖颈，挤出反驳意见。

    “可是……殿下……神後陛下寝宫……如果让妃子们自由出入话……”

    没等他说完，

    “碰──！”

    雷奥记重拳捶得王座震撼，

    地面陷下三尺，暴喝声：

    “──那就随她们去!”

    暴戾声波震出无数回声，

    余音绕梁久久不散，周围是死样，压抑了气氛，王庭之中，再没有个人敢吭气。

    这死寂时刻，不知道为什麽，我突然有了种**，

    想看看，

    此刻太阳王现表情是如何。

    还没等我转过头去，

    太阳王骤然拔身，猛地了起来。高大身躯遮住了穹顶光线，粗长腿部大踏步迈过倒满地群臣，头也不回走出大殿。金发高高向後扬起。

    到了门口处，他又蓦地停住了脚步。金发又垂回他健硕地肩背，顺著背脊向下流淌。

    偏过头，他下颌弧度如同刀削斧劈样犀利冷酷，

    唇畔勾著笑──依然是那样讥诮不堪笑：

    他薄唇像刀锋样开启，当著全部大臣面，整个大殿里响起了他对我，傲慢地讽刺：

    “小杂种。把女人扒光了塞你**上坐著──你敢像你爸样操吗？”

    我瞳孔骤然收缩。

    我去世父亲，前任风龙疆龙王，和侍女**，

    让卑贱人类女人撑破了子宫，生下了我──整个大陆都知道这则丑闻，而我就是丑闻结晶体，

    珍稀小杂种本人。

    所有人都屏息看著我。

    然後，我就笑了。

    明明殿里人挺，我声音还是王殿中笑出了回响。

    笑了半天，

    我才慢慢地收住，双臂合拢抱著我剑，独自坐王殿高处，冷冷睨著下方男人：

    “──傻逼。”

    得到答案，

    太阳王唇畔勾出了个嘲讽微笑。

    他毫不停滞地转过头去，张开五指扯下身上残留衣服碎片，

    大步踏下了王殿阶梯。

    健硕背影消失没久──声震耳欲聋龙啸声从宫殿外中庭处传出来，雷奥那对硕大火红色龙翼遮蔽了大殿窗扇，腾空而起，带起飓风扇得宫殿门啪啪作响。

    巨大振翅声逐渐远去。殿里大臣们才摆脱了恐怖龙压，慢慢地撑著地爬了起来。

    我松开了陷入掌心手指，也拔身起来，

    和太阳王背道而驰，走入了宫殿後为神後特设专用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