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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失控的冲动

      首席仙姬 作者:格格喵

    “但是就算根本看不到光明,我们也要jì xù 走下去,因为天地让我们存在,就赋予了我们活着的权利!”

    只是句话,已足够让所有的人都心神振。

    旦冰原开始征服天下的步伐,修真界所有的人都将成为被碾杀的对象,谁都不可能幸免。在这前所未有的大危机的压迫下,就算有人心存侥幸,也不敢说出口。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和无头僧有过接触的各路人物纷纷现身说话,许陈年旧案都被确认是无头僧所为。李玉暖知道这些控诉里面难免带了些栽赃陷害,但这次漠北大会的目的jiù shì 将冰原和无头僧打造成十恶不赦的魔鬼,所以虽然有些罪名明显是捏造,却也没人拆穿,大家都沉浸在对冰原的控诉中。等到散会的时候,甚至连捏造的人都忘记了哪些是自己编造的,哪些确实是冰原所为。

    每个人都群情激奋,斗志昂扬。

    看着那些因为背上正义重任而jī dòng 的年轻修士,李玉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她正dǎ suàn 返回无双城,却见将魄zhǔ dòng 走过,不由愣,道:“师祖。”

    将魄轻轻地退回她的称呼:“你如今贵为无双城主,不该jì xù 这样称呼我。”

    “可是——”

    看到不远处舍利夫人那并不和蔼的神色,李玉暖有些犹豫。

    将魄道:“不用管她,她和我虽然是母子guān xì ,但既然分属不同门派,就不能混为谈。”

    “这些事情,我……”李玉暖眨了下眼睛,发现将魄行走的方向并非万始宗暂时借住的墨家,遂道:“师祖接下来dǎ suàn 去哪里?”

    将魄道:“既然来了北域,难免想去祭拜下凤落,可惜修为不足,只能在外围拜祭。”

    “我可以同行吗?”李玉暖问。

    将魄道:“难得你有这份心。”

    ……

    说是拜祭,其实就在冰原的边沿,顺着寒霜和荒漠的分界线,撒几杯清酒,说些怀念的话,最终焚烧篇祭文而已。

    但即使是如此简单的拜祭,也样浸透了哀思。

    凤落是个谦谦君子,对弟子门人不论天资从来视同仁,处理事务也是内方外圆,是燕罗峰玉池殿不可得的人才。然而jiù shì 这么将魄绝对不能失去的臂膀,却——

    回想着凤落曾经的谆谆教诲以及默默爱护,李玉暖也是悲从中来。

    “如果那时候我也在场就好了。”她低声说着,“或许凤落师尊就不会……”

    将魄道:“说什么混话呢。若是那天你也在场,只会平白再丢了条性命。无头僧……从来都是活生生的杀人机器……我们……”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别看我方才在台上慷慨陈词,其实心里半点把握也没有。神庙的强大超出修真联盟太太,就算整个联盟的元婴期以上全部抽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玉暖道:“我知道。”

    “但是就算明知白必败也要打,这战是修真界的生死存亡大战,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力!”将魄苦涩地说着,“我之所以迟迟不肯接受宗门掌教的wèi zhì ,并非我要逃避责任,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我会成为万始宗最后代掌教,我怕……我会不得不下达让门人弟子送死的命令!我……做不到,看着他们去死……我做不到啊!”

    “师祖,不要再说了,你的这些痛苦……我都知道。”李玉暖温和地说着,她如今也背负着数十万人的生死,自然明白将魄的矛盾。

    “不,你不明白,我……还有深层的……”

    将魄垂下眼帘,细长的睫毛中有泪珠在滚动。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待舍利夫人的态度有些很过分?”

    李玉暖闻言,安抚道:“我相信你不是gù yì 的。”

    “不,我jiù shì gù yì 针对她的!因为她背叛了所有人,她和冰原有勾结!”

    将魄淡漠地说着,他知道李玉暖必定会震惊,所以侧过脸,不看她。

    李玉暖吞咽了几口津液。

    这消息太过石破天惊,以致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舍利夫人是联盟的中流砥柱,她……怎么可能……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吧!”

    将魄苦笑道:“刚知道的时候我也和你样的想法,但是事实不容置辩,她确实和冰原早有勾结……她和渊默早在千年前就认识……甚至连我的生父也和冰原有……关联……”

    最后几个字,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lì qì ,说完便声长叹,单手扶着石柱,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量般。

    “师祖……”

    李玉暖顿觉yī zhèn 心痛。

    虽然将魄早已是成年男子的mó yàng ,可她记忆中的将魄,永远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着他苦涩悲痛的mó yàng ,她的心里也是yī zhèn 发酸。

    “……非常可笑吧,直以来我都为自己的出身而骄傲,我坚信能让母亲不惜放弃佛宗护法的身份的男人,必定是人中之龙。但是真相揭开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都是我的厢情愿!父亲只是母亲达成目的的工具,他也没有爱过她。舍利夫人借他完成化神晋级渡劫时必不可少的化凡……她……如果我不是个天资尚可满足她的期望的孩子,她……根本不会承认我,就像她从不愿意公开父亲的身份样!我……”

    “……觉得难受就哭出来吧。”李玉暖轻柔地说着,她知道,自从凤落死了以后,将魄已经强撑着坚强了很年。

    可是再坚强,他也还是个孩子,个因为过分醉心修炼反而在情感上有极大欠缺的孩子。

    手指轻拍着他的肩膀。

    zhè gè 细小的动作让百余年来郁结的委屈和悲伤突然间次性涌出。

    将魄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滚落,将李玉暖的衣服打湿了大片。

    开始的时候还是压抑的哽咽,渐渐地,抽泣声越来越粗重,泪水像冲破闸门的洪水,肆无忌惮地流出来。

    这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的幕。

    李玉暖深知将魄的骄傲,所以将方圆三里都封入镜面结界,若有无意中闯入的人修为低于她,只可能看到片荒原。

    ……

    太过长久的压抑,让将魄的感情都有些失控了。

    许久以后,他才从shì fàng 的狂乱中清醒:“对不起……方才失控了。”

    李玉暖谅解地说道:“每个人都会有需要发泄的时候,你也样。压抑得越深,只会让自己越不快乐。”

    将魄赞同地点了点头。

    “确实,哭出来以后,心里好受了许。”

    李玉暖趁机劝道:“对了,你方才说你的父亲和冰原有些guān xì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魄于是将在神庙内得到的关于身世的情报复述了遍,李玉暖听得心中寒意阵阵。

    早在离开万始宗的时候,她就隐约觉察到舍利夫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怪异,却万万没想到……原来她在意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月神君!

    “北冥冰宫的最底层……确实有些东西。”李玉暖尽可能地选择柔和的词语,“月神君在陨落前,曾经常住北冥冰宫,舍利夫人从冰宫最深处得到的,半是和月神君有guān xì 的东西。如此说起来,你也是……”

    “不用说这些ān wèi 的话,我知道自己是个不被双方血缘承认、夹缝里的杂种!”

    “师祖,你——”

    李玉暖不知道该怎么ān wèi 他了。

    她看了眼冰原的皑皑白雪,突然心念动,道:“不是这样的!舍利夫人眼高于天,如果仅仅是为了顺利化凡,她大可以选择别的手段,但她最终选择了你……我相信她其实也希望得到你的承认。凡尘界的女人经历了十个月的痛苦才把孩子生下来,而修真界的女人是……如果这刻在骨子里的感情都不是爱……”

    “而且……”她犹疑不定了。

    “而且什么?”将魄追问道。

    李玉暖道:“而且师祖能够有现在的成就,可不仅仅因为血脉之力。若是您不是存了让双亲承认的念头,也不会如此努力的成长。所以师祖心里其实直都爱着你的父母双亲,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或许吧,我……”

    “我理解你的心情,这样的身世,放在谁的身上都很难接受。”

    李玉暖温和的安抚着,自从知道李夜吟的身份以后,她发现自己确实变得处乱不惊了。

    不管是么荒诞的事情,她都能在短暂的惊讶后平静接受。

    “但是,师祖既然能生在天地间,必定有上天的安排。如果你自己都不能接受自己,又怎么能领悟天道的旨意,找到属于自己的未来呢?”

    将魄bsp;mò 了。

    李玉暖看他心有动摇,添火道:“师祖能够承袭万年前第天骄月神君的血脉,说出去不知道要惹来少人的嫉妒。若师祖破了这份迷茫,修为必定上层楼,到时候,duì fù 冰原神庙也就份把握了。”

    因为李玉暖的提醒,将魄恍然大悟:“……对啊,我……”

    李玉暖又趁热打铁道:“这些年我直在想个问题。我是个几乎没有天资的废物,从开始的时候就比别人走得慢,需要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才能达成别人份努力就能取得的成绩。但这样的我,却反而超过了同辈,走到了前面。因为我相信,天道让我生在zhè gè 世界上,必定有它的道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坚持走下去。只有走下去,走到终点,才有机找到存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