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仙姬 作者:格格喵

    片刻后，沉闷扫而空，整个树林都因灵力的狂风暴雨而狼藉不堪，但空气中却有了久违的清爽。粘稠感和束缚感都消失了。

    “果然是个努力的孩子，我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你了。”

    凤凰旁似笑非笑地评价着，同时借着拉李玉暖的机会，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将属于凤凰的滚烫灵力导入她体内，确保她不至于放下剑的同时就因丹田空虚而跌倒。

    暗中支援的同时，不忘轻浮调笑道：“如果你真的有凤凰血，或许我会等你进化为凤凰同属的时候，选你做伴侣也不定。”

    李玉暖晓得他不过玩笑，嬉笑道：“天地那么大，凤凰神君必定能找到可以进化为凤与你起翱翔九天的同族。”

    “其实若是能抵达渡劫期，是不是同族，都于双修无碍。”

    凤凰轻佻地补充着，可惜的****话还未能出口，就被月华冰冷的打断了。

    （“要玩打情骂俏的轻浮游戏，出了灵宠岛，大把虚荣爱做梦的女人等你临幸。李玉暖是被我刻过极好的东西！”）

    “知道了，你zhè gè 口是心非的家伙！”

    凤凰哼哼地抱怨着，随手扯下根翎羽，化为凤凰火融入李玉暖体内。

    因为早就受过琉璃业火的淬炼，李玉暖的身体与凤凰火相性极佳，故而五色璀璨的凤火融入心田，她也急忙静坐运气，将凤火顺着经络散入四肢百骸，运个周天后，再次睁眼，暗淡的眼睛了几分光亮，惨白发青的脸颊也有了红润。

    “谢凤凰神君。”她说。

    凤凰点点头，问：“能jì xù 赶路吗？”

    “没问题，但还有些脚步发虚，恐怕前面有阻碍，要请凤凰神君庇护二了。”

    凤凰经过这桩，对李玉暖已很是喜欢，闻言，立刻满口答应，道：“若不是薤露剑只有你能驱动，我堂堂男儿，方才又怎么可能让女子挡在前面！”

    “谢神君体恤。”李玉暖宠辱不惊地回答着。

    虽然身体受过容裔的洗涤，huī fù 力极强，不过转眼的功夫，被薤露剑刺得血肉模糊的掌心已经基本愈合，新长出来的嫩肉很是娇嫩，李玉暖于是自乾坤袋里取出白布条认真缠好，免得会遇上危险需要拔剑时，伤处再次裂开。

    这些娴熟的动作，凤凰看在眼里，金色的眼中，渐渐有了她的影子。

    天资是天赐的，但最终的成就，却和个人的努力与选择分不开。假以时日，zhè gè 女孩将有很大的可能，完成鬼面未竟的心愿！

    ……

    ……

    北冥神君的阵盘既已破碎，困住林子的禁制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余下的那些小陷阱，在凤凰的火焰碾压下，大连个水声都没有响起就变成了堆焦末，随风散去。李玉暖跟在凤凰神君身后，可谓轻松至极，仅仅个时辰，就走到了目标物所在之地。

    个shān dòng 。

    不同于周围的郁郁葱葱，shān dòng 异常荒凉，洞口有棵枯死的槐树，树下是汪飘满落叶的死水，散着作呕的气息。

    然而凤凰的神色却在看到死水的瞬间，露出了凝重。

    眉头皱，红色衣袖卷起道火线，噼噼啪啪地将槐树连同死水到点燃。

    “这里居然还藏了个生死相依的阵法，幸好你与我同行，否则必定着道。”

    说话的同时，冲天的火柱已经将槐树和死水起焚烧，然而诡异的是，火焰烧得猛烈，浓烟滚滚中却没有丝毫灰屑落地。大火jié shù ，地面干干净净，连焦灰也没有滴，本该是水潭的部分也只是凹下去半寸。

    正当差异时，凤凰指了指池子和树的中间，道：“阵盘就在那里”。

    “当真？”闻言，李玉暖顿感yī zhèn 兴奋，太常大能留下的东西哪件不是惊天动地的bǎo bèi ，何况这阵盘连凤凰都能困住！

    当即问过凤凰的态度，得到许可后，喜滋滋地上前，小心地丈量距离，又以罗盘què dìng 下面确实存在细微的法力波动，这才以师门发放的药锄，锄锄地小心挖掘着。竟是才挖了不过半尺深，便撞到了无形的障碍！

    ——大凡阵盘类防御法器，无不制作精巧繁复，稍有损坏就可能出现纰漏，所以启动后，都会叠加个防御法阵。

    李玉暖心潮澎湃，接下来的动作也因此越加小心。

    虽然灵力试探可以què dìng 阵盘表面的保护法阵还是完好，但谁也不敢保证阵盘内部没有因为薤露剑的强硬出现损害，若是强行取出，很可能导致阵盘损害加重。

    因为存了将阵盘修整后再次使用的私心，李玉暖刻意地绕过法力屏障，将周围全部挖空，最终才小心地取出了大团灰泥。

    凤凰旁背手看着，见她小心翼翼地将阵盘和青泥道起出，顿时不屑：“真是没用。”但看他嘴角含笑，便晓得这话半口是心非。

    ……

    等李玉暖将裹了阵盘的泥块收好后，凤凰才jì xù 前行。

    毕竟是万年前曾经造访过的地方，入洞后，凤凰路biǎo xiàn 得轻车熟路，跟在他身后，走过数百丈长浸满了阴湿气息的细道，黑暗中突然了点点荧光。

    “这里是——”

    还未询问，凤火已经点燃，眼前顿时开阔起来。

    原来，他们正在个巨大地下湖的岸边，抬头可见两丈高处，石壁映得水波涟涟，脚下的水面平静得好似汪莹玉，将崖壁的每处凹陷都照得纤毫毕现。

    然而，当年jiù shì 这同片水镜，拦住了凤凰和月华的去路。

    “这是幻境之水，要通过这片水域，必须经住幻境考验。”凤凰静静地说着，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别看这水清澈得可人，其实……深不可测！落下去了，就连我也救不了你！”

    李玉暖愣住了，她知道自己心魔深重，很可能无法通过幻境之水的考验，但为何总是嬉皮笑脸的凤君，也会露出如此痛苦悲伤的神色？

    他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可是？”她郑重地问道，“退出了就得不到生命之源，对吗？”

    凤凰不防她有此问，不免愣了下，道：“付出和收获总是成正比的，如果你只想得到两滴生命之源，我可以为你代取。”

    “但是神君万年前就被这片水域拦住了，万年后的今天，未必不可能失败。”李玉暖针见血地说道，“大凡幻境，会勾出人心底最害怕最不愿面对的东西，而我修炼的星辰无双诀，却是每修炼层，都要经过次心魔考验。我的修为或许远远不如神君，但在心志上，倒是有几分自信。”

    许是被她的笑容刺痛的yuán gù ，凤凰的脸色顿有几分尴尬，就着波光闪烁不定，许久才道：“好吧。但你得记住，这里的幻境非常真实，千万不要抱有不论看到什么都权当幻觉闭着眼睛经过的侥幸念头。那样的话，你必死无疑！”

    “明白。”

    话音刚落，立刻有浓稠的水汽吹来，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波光粼粼的地下湖泊消失不见！

    她在处古战场，脚下是没了踝的黄沙，视野中，断旗折枪随处可见，风吹过，干燥的黄沙打在脸上，露出沙子深处的白骨。

    这里是哪里？

    因为事前得凤凰嘱咐，晓得幻境之水会把人带回心中最痛苦的刻，李玉暖早就做好被带回金陵城沦丧的噩梦之夜的觉悟。

    但——

    眼前的这片黄沙，是她从未见过的风景！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我被带入的不是幻境，而是幻阵？

    如果真是如此……

    迷茫地想着，李玉暖抬起头，发现天空是烧焦的火红，辆通体燃烧金色火焰的战车正张扬地驰骋，车轮辚辚，带起狂风吹得黄沙吡咯不止，将埋在沙暴深处的森森白骨暴露。

    荒阵，还是幻觉？

    完全不知道。

    神识探入诱魔镯，无法感受到月华前辈的神识，庆幸的是，体内世界里阿狸还在酣睡。

    不论拦在前面的是什么，如果不能走出去，就会永远困在这里！

    想到这里，李玉暖对周围的观察也了份谨慎和审视。

    这里必定有部分连接着真实世界，否则凤凰神君也不会万年前铩羽而归！

    那么，它会勾起的是究竟是我心中的哪份恐惧？

    抵着烈日，深脚浅脚地在沙漠中行走着，李玉暖不放过周围的丝毫变化，不论是山丘的起伏还是白骨的种属，所有最细微的变化都意味着拆穿幻觉的希望。

    然而，意料中的袭击并没有发生，反倒天上降下条火龙！

    轰！

    道火龙从天而降，全身金色铠甲的御手在燃烧的战车上，威风堂堂地喝问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圣域！”

    声音洪亮，内含隆隆法力，骤然响起，震得李玉暖几欲神魂失守，险些被火龙劈中。

    亏得她临危不乱，迅速稳住神识，个错身恰恰躲过火龙，只是被火星溅倒少许。

    只是此刻，那御车之人也已到了跟前，手中巨斧指着李玉暖，声如洪钟：“你是何人，见到本尊竟敢不跪！”

    “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向你下跪！”李玉暖拍了拍身上的黄沙，冷脸回击道。

    她本也有心虚与委蛇，然而看清来者容貌的瞬间，却只剩下熊熊燃烧的怒火。

    李玉暖不恨亡国后苟且偷生的平民，也不恨为北齐歌功颂德的文人，谁都没有资格强求别人无视至亲做出殉国守节之事，然而——

    她恨墨清修。

    曾经的少年英雄，意气风发，满怀抱负，豪气奋发。然而也是zhè gè 被所有人都寄以厚望的青年将领，战败被俘后，迅速做出了变节的无耻事，甚至甘为鹰犬！

    尤为kě è 的是，这****在金陵城破后，为了献媚新主人，亲自守在城门，将所有乔装改扮企图外逃的命妇认出、杀死，连襁褓中的孩子、怀孕的女人都不放过，全部处死！用友人家眷们的血，染就新皇朝的官袍！

    墨清修！

    必须死！

    片刻后，沉闷扫而空，整个树林都因灵力的狂风暴雨而狼藉不堪，但空气中却有了久违的清爽。粘稠感和束缚感都消失了。

    “果然是个努力的孩子，我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你了。”

    凤凰旁似笑非笑地评价着，同时借着拉李玉暖的机会，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将属于凤凰的滚烫灵力导入她体内，确保她不至于放下剑的同时就因丹田空虚而跌倒。

    暗中支援的同时，不忘轻浮调笑道：“如果你真的有凤凰血，或许我会等你进化为凤凰同属的时候，选你做伴侣也不定。”

    李玉暖晓得他不过玩笑，嬉笑道：“天地那么大，凤凰神君必定能找到可以进化为凤与你起翱翔九天的同族。”

    “其实若是能抵达渡劫期，是不是同族，都于双修无碍。”

    凤凰轻佻地补充着，可惜的****话还未能出口，就被月华冰冷的打断了。

    （“要玩打情骂俏的轻浮游戏，出了灵宠岛，大把虚荣爱做梦的女人等你临幸。李玉暖是被我刻过极好的东西！”）

    “知道了，你zhè gè 口是心非的家伙！”

    凤凰哼哼地抱怨着，随手扯下根翎羽，化为凤凰火融入李玉暖体内。

    因为早就受过琉璃业火的淬炼，李玉暖的身体与凤凰火相性极佳，故而五色璀璨的凤火融入心田，她也急忙静坐运气，将凤火顺着经络散入四肢百骸，运个周天后，再次睁眼，暗淡的眼睛了几分光亮，惨白发青的脸颊也有了红润。

    “谢凤凰神君。”她说。

    凤凰点点头，问：“能jì xù 赶路吗？”

    “没问题，但还有些脚步发虚，恐怕前面有阻碍，要请凤凰神君庇护二了。”

    凤凰经过这桩，对李玉暖已很是喜欢，闻言，立刻满口答应，道：“若不是薤露剑只有你能驱动，我堂堂男儿，方才又怎么可能让女子挡在前面！”

    “谢神君体恤。”李玉暖宠辱不惊地回答着。

    虽然身体受过容裔的洗涤，huī fù 力极强，不过转眼的功夫，被薤露剑刺得血肉模糊的掌心已经基本愈合，新长出来的嫩肉很是娇嫩，李玉暖于是自乾坤袋里取出白布条认真缠好，免得会遇上危险需要拔剑时，伤处再次裂开。

    这些娴熟的动作，凤凰看在眼里，金色的眼中，渐渐有了她的影子。

    天资是天赐的，但最终的成就，却和个人的努力与选择分不开。假以时日，zhè gè 女孩将有很大的可能，完成鬼面未竟的心愿！

    ……

    ……

    北冥神君的阵盘既已破碎，困住林子的禁制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余下的那些小陷阱，在凤凰的火焰碾压下，大连个水声都没有响起就变成了堆焦末，随风散去。李玉暖跟在凤凰神君身后，可谓轻松至极，仅仅个时辰，就走到了目标物所在之地。

    个shān dòng 。

    不同于周围的郁郁葱葱，shān dòng 异常荒凉，洞口有棵枯死的槐树，树下是汪飘满落叶的死水，散着作呕的气息。

    然而凤凰的神色却在看到死水的瞬间，露出了凝重。

    眉头皱，红色衣袖卷起道火线，噼噼啪啪地将槐树连同死水到点燃。

    “这里居然还藏了个生死相依的阵法，幸好你与我同行，否则必定着道。”

    说话的同时，冲天的火柱已经将槐树和死水起焚烧，然而诡异的是，火焰烧得猛烈，浓烟滚滚中却没有丝毫灰屑落地。大火jié shù ，地面干干净净，连焦灰也没有滴，本该是水潭的部分也只是凹下去半寸。

    正当差异时，凤凰指了指池子和树的中间，道：“阵盘就在那里”。

    “当真？”闻言，李玉暖顿感yī zhèn 兴奋，太常大能留下的东西哪件不是惊天动地的bǎo bèi ，何况这阵盘连凤凰都能困住！

    当即问过凤凰的态度，得到许可后，喜滋滋地上前，小心地丈量距离，又以罗盘què dìng 下面确实存在细微的法力波动，这才以师门发放的药锄，锄锄地小心挖掘着。竟是才挖了不过半尺深，便撞到了无形的障碍！

    ——大凡阵盘类防御法器，无不制作精巧繁复，稍有损坏就可能出现纰漏，所以启动后，都会叠加个防御法阵。

    李玉暖心潮澎湃，接下来的动作也因此越加小心。

    虽然灵力试探可以què dìng 阵盘表面的保护法阵还是完好，但谁也不敢保证阵盘内部没有因为薤露剑的强硬出现损害，若是强行取出，很可能导致阵盘损害加重。

    因为存了将阵盘修整后再次使用的私心，李玉暖刻意地绕过法力屏障，将周围全部挖空，最终才小心地取出了大团灰泥。

    凤凰旁背手看着，见她小心翼翼地将阵盘和青泥道起出，顿时不屑：“真是没用。”但看他嘴角含笑，便晓得这话半口是心非。

    ……

    等李玉暖将裹了阵盘的泥块收好后，凤凰才jì xù 前行。

    毕竟是万年前曾经造访过的地方，入洞后，凤凰路biǎo xiàn 得轻车熟路，跟在他身后，走过数百丈长浸满了阴湿气息的细道，黑暗中突然了点点荧光。

    “这里是——”

    还未询问，凤火已经点燃，眼前顿时开阔起来。

    原来，他们正在个巨大地下湖的岸边，抬头可见两丈高处，石壁映得水波涟涟，脚下的水面平静得好似汪莹玉，将崖壁的每处凹陷都照得纤毫毕现。

    然而，当年jiù shì 这同片水镜，拦住了凤凰和月华的去路。

    “这是幻境之水，要通过这片水域，必须经住幻境考验。”凤凰静静地说着，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别看这水清澈得可人，其实……深不可测！落下去了，就连我也救不了你！”

    李玉暖愣住了，她知道自己心魔深重，很可能无法通过幻境之水的考验，但为何总是嬉皮笑脸的凤君，也会露出如此痛苦悲伤的神色？

    他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可是？”她郑重地问道，“退出了就得不到生命之源，对吗？”

    凤凰不防她有此问，不免愣了下，道：“付出和收获总是成正比的，如果你只想得到两滴生命之源，我可以为你代取。”

    “但是神君万年前就被这片水域拦住了，万年后的今天，未必不可能失败。”李玉暖针见血地说道，“大凡幻境，会勾出人心底最害怕最不愿面对的东西，而我修炼的星辰无双诀，却是每修炼层，都要经过次心魔考验。我的修为或许远远不如神君，但在心志上，倒是有几分自信。”

    许是被她的笑容刺痛的yuán gù ，凤凰的脸色顿有几分尴尬，就着波光闪烁不定，许久才道：“好吧。但你得记住，这里的幻境非常真实，千万不要抱有不论看到什么都权当幻觉闭着眼睛经过的侥幸念头。那样的话，你必死无疑！”

    “明白。”

    话音刚落，立刻有浓稠的水汽吹来，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波光粼粼的地下湖泊消失不见！

    她在处古战场，脚下是没了踝的黄沙，视野中，断旗折枪随处可见，风吹过，干燥的黄沙打在脸上，露出沙子深处的白骨。

    这里是哪里？

    因为事前得凤凰嘱咐，晓得幻境之水会把人带回心中最痛苦的刻，李玉暖早就做好被带回金陵城沦丧的噩梦之夜的觉悟。

    但——

    眼前的这片黄沙，是她从未见过的风景！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我被带入的不是幻境，而是幻阵？

    如果真是如此……

    迷茫地想着，李玉暖抬起头，发现天空是烧焦的火红，辆通体燃烧金色火焰的战车正张扬地驰骋，车轮辚辚，带起狂风吹得黄沙吡咯不止，将埋在沙暴深处的森森白骨暴露。

    荒阵，还是幻觉？

    完全不知道。

    神识探入诱魔镯，无法感受到月华前辈的神识，庆幸的是，体内世界里阿狸还在酣睡。

    不论拦在前面的是什么，如果不能走出去，就会永远困在这里！

    想到这里，李玉暖对周围的观察也了份谨慎和审视。

    这里必定有部分连接着真实世界，否则凤凰神君也不会万年前铩羽而归！

    那么，它会勾起的是究竟是我心中的哪份恐惧？

    抵着烈日，深脚浅脚地在沙漠中行走着，李玉暖不放过周围的丝毫变化，不论是山丘的起伏还是白骨的种属，所有最细微的变化都意味着拆穿幻觉的希望。

    然而，意料中的袭击并没有发生，反倒天上降下条火龙！

    轰！

    道火龙从天而降，全身金色铠甲的御手在燃烧的战车上，威风堂堂地喝问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圣域！”

    声音洪亮，内含隆隆法力，骤然响起，震得李玉暖几欲神魂失守，险些被火龙劈中。

    亏得她临危不乱，迅速稳住神识，个错身恰恰躲过火龙，只是被火星溅倒少许。

    只是此刻，那御车之人也已到了跟前，手中巨斧指着李玉暖，声如洪钟：“你是何人，见到本尊竟敢不跪！”

    “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向你下跪！”李玉暖拍了拍身上的黄沙，冷脸回击道。

    她本也有心虚与委蛇，然而看清来者容貌的瞬间，却只剩下熊熊燃烧的怒火。

    李玉暖不恨亡国后苟且偷生的平民，也不恨为北齐歌功颂德的文人，谁都没有资格强求别人无视至亲做出殉国守节之事，然而——

    她恨墨清修。

    曾经的少年英雄，意气风发，满怀抱负，豪气奋发。然而也是zhè gè 被所有人都寄以厚望的青年将领，战败被俘后，迅速做出了变节的无耻事，甚至甘为鹰犬！

    尤为kě è 的是，这****在金陵城破后，为了献媚新主人，亲自守在城门，将所有乔装改扮企图外逃的命妇认出、杀死，连襁褓中的孩子、怀孕的女人都不放过，全部处死！用友人家眷们的血，染就新皇朝的官袍！

    墨清修！

    必须死！

    片刻后，沉闷扫而空，整个树林都因灵力的狂风暴雨而狼藉不堪，但空气中却有了久违的清爽。粘稠感和束缚感都消失了。

    “果然是个努力的孩子，我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你了。”

    凤凰旁似笑非笑地评价着，同时借着拉李玉暖的机会，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将属于凤凰的滚烫灵力导入她体内，确保她不至于放下剑的同时就因丹田空虚而跌倒。

    暗中支援的同时，不忘轻浮调笑道：“如果你真的有凤凰血，或许我会等你进化为凤凰同属的时候，选你做伴侣也不定。”

    李玉暖晓得他不过玩笑，嬉笑道：“天地那么大，凤凰神君必定能找到可以进化为凤与你起翱翔九天的同族。”

    “其实若是能抵达渡劫期，是不是同族，都于双修无碍。”

    凤凰轻佻地补充着，可惜的****话还未能出口，就被月华冰冷的打断了。

    （“要玩打情骂俏的轻浮游戏，出了灵宠岛，大把虚荣爱做梦的女人等你临幸。李玉暖是被我刻过极好的东西！”）

    “知道了，你zhè gè 口是心非的家伙！”

    凤凰哼哼地抱怨着，随手扯下根翎羽，化为凤凰火融入李玉暖体内。

    因为早就受过琉璃业火的淬炼，李玉暖的身体与凤凰火相性极佳，故而五色璀璨的凤火融入心田，她也急忙静坐运气，将凤火顺着经络散入四肢百骸，运个周天后，再次睁眼，暗淡的眼睛了几分光亮，惨白发青的脸颊也有了红润。

    “谢凤凰神君。”她说。

    凤凰点点头，问：“能jì xù 赶路吗？”

    “没问题，但还有些脚步发虚，恐怕前面有阻碍，要请凤凰神君庇护二了。”

    凤凰经过这桩，对李玉暖已很是喜欢，闻言，立刻满口答应，道：“若不是薤露剑只有你能驱动，我堂堂男儿，方才又怎么可能让女子挡在前面！”

    “谢神君体恤。”李玉暖宠辱不惊地回答着。

    虽然身体受过容裔的洗涤，huī fù 力极强，不过转眼的功夫，被薤露剑刺得血肉模糊的掌心已经基本愈合，新长出来的嫩肉很是娇嫩，李玉暖于是自乾坤袋里取出白布条认真缠好，免得会遇上危险需要拔剑时，伤处再次裂开。

    这些娴熟的动作，凤凰看在眼里，金色的眼中，渐渐有了她的影子。

    天资是天赐的，但最终的成就，却和个人的努力与选择分不开。假以时日，zhè gè 女孩将有很大的可能，完成鬼面未竟的心愿！

    ……

    ……

    北冥神君的阵盘既已破碎，困住林子的禁制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余下的那些小陷阱，在凤凰的火焰碾压下，大连个水声都没有响起就变成了堆焦末，随风散去。李玉暖跟在凤凰神君身后，可谓轻松至极，仅仅个时辰，就走到了目标物所在之地。

    个shān dòng 。

    不同于周围的郁郁葱葱，shān dòng 异常荒凉，洞口有棵枯死的槐树，树下是汪飘满落叶的死水，散着作呕的气息。

    然而凤凰的神色却在看到死水的瞬间，露出了凝重。

    眉头皱，红色衣袖卷起道火线，噼噼啪啪地将槐树连同死水到点燃。

    “这里居然还藏了个生死相依的阵法，幸好你与我同行，否则必定着道。”

    说话的同时，冲天的火柱已经将槐树和死水起焚烧，然而诡异的是，火焰烧得猛烈，浓烟滚滚中却没有丝毫灰屑落地。大火jié shù ，地面干干净净，连焦灰也没有滴，本该是水潭的部分也只是凹下去半寸。

    正当差异时，凤凰指了指池子和树的中间，道：“阵盘就在那里”。

    “当真？”闻言，李玉暖顿感yī zhèn 兴奋，太常大能留下的东西哪件不是惊天动地的bǎo bèi ，何况这阵盘连凤凰都能困住！

    当即问过凤凰的态度，得到许可后，喜滋滋地上前，小心地丈量距离，又以罗盘què dìng 下面确实存在细微的法力波动，这才以师门发放的药锄，锄锄地小心挖掘着。竟是才挖了不过半尺深，便撞到了无形的障碍！

    ——大凡阵盘类防御法器，无不制作精巧繁复，稍有损坏就可能出现纰漏，所以启动后，都会叠加个防御法阵。

    李玉暖心潮澎湃，接下来的动作也因此越加小心。

    虽然灵力试探可以què dìng 阵盘表面的保护法阵还是完好，但谁也不敢保证阵盘内部没有因为薤露剑的强硬出现损害，若是强行取出，很可能导致阵盘损害加重。

    因为存了将阵盘修整后再次使用的私心，李玉暖刻意地绕过法力屏障，将周围全部挖空，最终才小心地取出了大团灰泥。

    凤凰旁背手看着，见她小心翼翼地将阵盘和青泥道起出，顿时不屑：“真是没用。”但看他嘴角含笑，便晓得这话半口是心非。

    ……

    等李玉暖将裹了阵盘的泥块收好后，凤凰才jì xù 前行。

    毕竟是万年前曾经造访过的地方，入洞后，凤凰路biǎo xiàn 得轻车熟路，跟在他身后，走过数百丈长浸满了阴湿气息的细道，黑暗中突然了点点荧光。

    “这里是——”

    还未询问，凤火已经点燃，眼前顿时开阔起来。

    原来，他们正在个巨大地下湖的岸边，抬头可见两丈高处，石壁映得水波涟涟，脚下的水面平静得好似汪莹玉，将崖壁的每处凹陷都照得纤毫毕现。

    然而，当年jiù shì 这同片水镜，拦住了凤凰和月华的去路。

    “这是幻境之水，要通过这片水域，必须经住幻境考验。”凤凰静静地说着，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别看这水清澈得可人，其实……深不可测！落下去了，就连我也救不了你！”

    李玉暖愣住了，她知道自己心魔深重，很可能无法通过幻境之水的考验，但为何总是嬉皮笑脸的凤君，也会露出如此痛苦悲伤的神色？

    他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可是？”她郑重地问道，“退出了就得不到生命之源，对吗？”

    凤凰不防她有此问，不免愣了下，道：“付出和收获总是成正比的，如果你只想得到两滴生命之源，我可以为你代取。”

    “但是神君万年前就被这片水域拦住了，万年后的今天，未必不可能失败。”李玉暖针见血地说道，“大凡幻境，会勾出人心底最害怕最不愿面对的东西，而我修炼的星辰无双诀，却是每修炼层，都要经过次心魔考验。我的修为或许远远不如神君，但在心志上，倒是有几分自信。”

    许是被她的笑容刺痛的yuán gù ，凤凰的脸色顿有几分尴尬，就着波光闪烁不定，许久才道：“好吧。但你得记住，这里的幻境非常真实，千万不要抱有不论看到什么都权当幻觉闭着眼睛经过的侥幸念头。那样的话，你必死无疑！”

    “明白。”

    话音刚落，立刻有浓稠的水汽吹来，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波光粼粼的地下湖泊消失不见！

    她在处古战场，脚下是没了踝的黄沙，视野中，断旗折枪随处可见，风吹过，干燥的黄沙打在脸上，露出沙子深处的白骨。

    这里是哪里？

    因为事前得凤凰嘱咐，晓得幻境之水会把人带回心中最痛苦的刻，李玉暖早就做好被带回金陵城沦丧的噩梦之夜的觉悟。

    但——

    眼前的这片黄沙，是她从未见过的风景！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我被带入的不是幻境，而是幻阵？

    如果真是如此……

    迷茫地想着，李玉暖抬起头，发现天空是烧焦的火红，辆通体燃烧金色火焰的战车正张扬地驰骋，车轮辚辚，带起狂风吹得黄沙吡咯不止，将埋在沙暴深处的森森白骨暴露。

    荒阵，还是幻觉？

    完全不知道。

    神识探入诱魔镯，无法感受到月华前辈的神识，庆幸的是，体内世界里阿狸还在酣睡。

    不论拦在前面的是什么，如果不能走出去，就会永远困在这里！

    想到这里，李玉暖对周围的观察也了份谨慎和审视。

    这里必定有部分连接着真实世界，否则凤凰神君也不会万年前铩羽而归！

    那么，它会勾起的是究竟是我心中的哪份恐惧？

    抵着烈日，深脚浅脚地在沙漠中行走着，李玉暖不放过周围的丝毫变化，不论是山丘的起伏还是白骨的种属，所有最细微的变化都意味着拆穿幻觉的希望。

    然而，意料中的袭击并没有发生，反倒天上降下条火龙！

    轰！

    道火龙从天而降，全身金色铠甲的御手在燃烧的战车上，威风堂堂地喝问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圣域！”

    声音洪亮，内含隆隆法力，骤然响起，震得李玉暖几欲神魂失守，险些被火龙劈中。

    亏得她临危不乱，迅速稳住神识，个错身恰恰躲过火龙，只是被火星溅倒少许。

    只是此刻，那御车之人也已到了跟前，手中巨斧指着李玉暖，声如洪钟：“你是何人，见到本尊竟敢不跪！”

    “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向你下跪！”李玉暖拍了拍身上的黄沙，冷脸回击道。

    她本也有心虚与委蛇，然而看清来者容貌的瞬间，却只剩下熊熊燃烧的怒火。

    李玉暖不恨亡国后苟且偷生的平民，也不恨为北齐歌功颂德的文人，谁都没有资格强求别人无视至亲做出殉国守节之事，然而——

    她恨墨清修。

    曾经的少年英雄，意气风发，满怀抱负，豪气奋发。然而也是zhè gè 被所有人都寄以厚望的青年将领，战败被俘后，迅速做出了变节的无耻事，甚至甘为鹰犬！

    尤为kě è 的是，这****在金陵城破后，为了献媚新主人，亲自守在城门，将所有乔装改扮企图外逃的命妇认出、杀死，连襁褓中的孩子、怀孕的女人都不放过，全部处死！用友人家眷们的血，染就新皇朝的官袍！

    墨清修！

    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