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仙姬 作者:格格喵

    不要死！

    定要活下去！

    “不——”

    尖叫着，李玉暖从噩梦中醒来，发现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她方才做了个梦，梦中回到了南唐皇宫沦丧的夜晚，漫无边际的红莲业火熊熊燃烧，迅速吞没了他苍白的身影，她伸出手，试图拉住他，却悲哀地发现他和她之间越来越远……

    “夜吟……哥哥……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来到万始宗快满年了，时间非但没有拂去伤痛，反而让心越发地不安。

    （“他现在非常不好。”）

    正是感触时，却有不请自来的客人说着煞风景的话，饶得李玉暖贯的好脾气，顿时也心火蓬勃，几欲发作。

    “月华前辈，我说过少次了，不要把我的识海当成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但是你就算不愿意，也不能控制我的进出啊。”）

    月华嬉笑着，光斑从李玉暖的识海飘出，化为修长的人形，“坐”在屋梁上。

    （“你刚才梦见李夜吟了？”）

    他开门见山地“说”着，虽然形体由光凝结而成，却也依稀能分辨出他此刻正左腿叠在右腿上晃悠，派无聊的mó yàng 。

    “你又偷看我的记忆！”

    李玉暖好声没好气地说着，因为月华的bāng zhù ，她的进步可用日千里来形容，但月华的bāng zhù 并非无偿。前夜，她正式达成了凝气二重，尚未细细品尝成功的喜悦，就被月华的高利贷吓得目瞪口呆！

    他要求的回报是反哺！

    从现在开始，她每次提升后，都需要将半的修为倾入诱魔镯，供他“食”用！

    但李玉暖没有资格jù jué ，依靠星辰无双诀修改根骨才勉强踏上修行路的她，除非放弃报仇的念想，否则只能条路走到底！

    她接受了。

    明知道月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她也只能接受。

    只是自此以后，每次看到他派怡然自得的姿态，心中难免火冒三丈。

    月华对此却是毫不介意，通过凝气阵，每日有灵气源源不断地进入体内，虚幻的身体越发地接近真实了。

    （“需要偷看你的记忆吗？你刚才叫喊着李夜吟的名字，从床上跳起来，又是哭又是叹气，吵得我无法入眠！”）

    李玉暖闻言，无力地低下了头：“是的……我梦见了夜吟哥哥，梦见他被困在火海里，眼看就要死了……我想救他，可是我做不到，我甚至不能靠近火海……切都是徒劳无功，切都是……如果那时候死掉的人是我该好！”

    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哭腔，她自暴自弃地哭泣着，恨他的自私，恨自己的无能。

    （“确实，如果那天晚上死掉的人是你该好。”）

    屋梁上，月华也是声低喃，绝世根骨至今下落不明，空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只能陪这废材玩养成游戏，李玉暖满腹不悦，他是恨不得把万始宗拆成碎片！

    “可惜……月华前辈，我还不能死……夜吟哥哥如今生死不明，我不能死！”

    像发誓，又像承诺，李玉暖低下头，看月光照耀下分外鲜艳的魂血。

    “月华前辈，你曾告诉我，你和夜吟哥哥因为魂血的联系，彼此间能够相互感知……那，他现在……还好吗，还活着吗？”

    （“他没死，魂血没干枯，他就没死。但是我闻到魂血里流出作呕的臭味……他目前的状况，怕是比死可悲……”）

    月华冷冰冰地解读着，他需要的只是李夜吟的身体，对于其他，毫不在意。自然也不会意识到自己这番漫不经心的话语，可能带给李玉暖的冲击！

    “……比死了还可悲……”

    五雷轰顶！

    眼前顿时只剩下黑暗！

    李玉暖握紧手，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哀求道：“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月华前辈，告诉我，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遇上了什么。我和他之间确实存在着定的联系，但也只是存在联系，除了生死，其余无所知。”）

    冷淡地宣告着，月华飘然落地，俯瞰李玉暖。

    （“再说，知道他的近况又能怎样？救他？保护他？为他报仇？开什么玩笑，你这顽石样的身体，经过星辰无双诀的淬炼也还是下品，没有我的bāng zhù ，百年之内想要结丹都是痴心妄想，居然也妄想保护他？！你们要对抗的可是个化神期！以你当下的资质，jiù shì 修炼到寿元耗尽，也不可能追上枯泽的背影！”）

    他的话是荆棘皮鞭，抽打在李玉暖心上，鲜血淋漓。

    她茫然地抬起头：“……是啊……就算知道了他的近况，我也什么都做不了……我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到……我总是只能眼看着他为我牺牲，替我去死……我……我为什么这么无能！为什么要生在zhè gè 世上！”

    自暴自弃地哭喊着，被整个宗门的人否定都不曾挫败的倔强，却在此刻面临土崩瓦解。

    “……是不是……死才是我唯正确的选择……”

    （“除了死，你还有另重选择。”）

    看出李玉暖心智濒临崩溃，月华心中窃喜不已，面上却摆出派循循善诱的师长mó yàng ，伸出“手”，抱住女孩纤弱的肩膀。

    （“修炼星辰无双诀，在绝境中提升自己……我承诺过你，只要你能得到我，哪怕修炼中途死掉，或者在报仇的路上被仇敌所杀，我都会帮你完成未了的心愿，我会为你杀掉枯泽，以及所有的同党……我向说话算数！”）

    “真的？”

    李玉暖抬起头，失神的眼中满是盲从。

    （“你觉得我有必要对你撒谎吗？”）

    月华理直气壮地“说”着，他不认为自己撒谎，因为他从未把李玉暖当诱魔镯的主人。

    李玉暖擦了下眼泪，破涕为笑：“是啊，我全身上下除了诱魔镯，连件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所以——”）

    月华兴致盎然地等待着，岂料李玉暖番思考后，却抬头问道：“对了，月华前辈，你还没告诉我，上次在宝阁二层楼，你到底让展掌柜和阿狸姐姐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展掌柜下子对我那么客气，而沈师兄的态度却——”

    （“我让他们坚信你是凤凰族的末裔。”）

    “啊？！我怎么……和凤凰搭上关系了……万真正的凤凰族人……”

    （“不必害怕，这事情绝对不会被拆穿的！”）月华满不在乎的解释道。

    （“凤凰属火，火可生金。而你修炼星辰无双诀，体内自然蕴含了世间最纯正的星辰之力。他们在你的体内感应到了金的存在，加上你上次洗髓伐骨时全身都冒出了火焰……应该说zhè gè 结果本jiù shì 万始宗的那些小辈们希望的，他们希望你是和火有关的神兽的后裔，而我也只是顺从他们的期望罢了……”）

    “可我根本不是……如果因为前辈的yuán gù ，他们误会我是凤凰后裔，对我寄以厚望，岂不是——”

    想到可会看到的失望，李玉暖心中顿觉空落落。

    月华却是以袖掩“嘴”，噗嗤“笑”。

    （“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为你捏造的身份只是凤凰末裔，依照古籍，凤凰血裔的末族，需要至少九次涅槃才可能化身为凤，翱翔九天。你觉得谁会当真对你抱有期待？若你真能熬过九次涅槃成为修真界的大能，谁还会考证你是不是真正的凤凰末裔！”）

    听了月华的解释，李玉暖恍然大悟。

    确实，修者界强者为尊，只要她拥有足够的力量，谁会在乎她的真假。

    “前辈煞费苦心了。”

    （“我只是不想你太早被人怀疑！星辰无双诀断流数千年，若是被人发现你是鬼面的传人，不仅你活不下去，我也会有危险！”）

    说话的同时，月华“看”了眼天空中的月轮。

    （“明天jiù shì 外门弟子审核大会的报名之日，你修炼年才达到凝气二重，当真不怕首轮就被刷下来？”）

    “怕，我做梦都在担心这件事情。可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李玉暖平静地说着，苏红叶嘴角的那抹讥讽，凤落近乎怜悯的表情，以及慕容霜耀武扬威的姿态，都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不是夜吟哥哥那种不世出的天才，注定再努力也只能沦为他人的垫脚石。但是我还是靠自己的力量走到了今天。如果仅仅因为害怕被羞辱，就选择退缩，之前的那些努力就都全废了！我……早就不期待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神话了，我只相信我自己，相信月华前辈不会坐视不理！”

    “月华前辈是神仙还是恶鬼，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我只想jì xù 走下去，走到再也走不动！我天资很差，这是事实。所以不管同门的师姐师兄怎样的嘲笑我、讥讽我甚至羞辱我，我都不会感到羞耻。但是天资差，不代表有资格要求放弃，如果……没有努力就选择放弃，我……又对得起谁！”

    （“没有天资，再的努力也是白费心机。”）

    “是的，天资才是修仙最重要的部分，我知道，我直都知道。”李玉暖转过身，看向月华，眼神冷冽严肃不似少女，“我没有天资，但我有愚公移山的决心，何况我还有前辈。”

    （“zhè gè ……如果你肯把身体借给我，倒是可以轻易过关？虽然我修为损伤严重，你的根骨也垃圾得塌糊涂，但是玩弄几个金丹还是轻而易举的。就从那个苏红叶开始吧？我看她似乎非常看不起你……”）

    月华顿时兴奋了，他滔滔不绝地妄想着，李玉暖嘴角抽搐了几下，最终忍不住了。

    “前辈，我只是请你给予必要的bāng zhù ，没说把身体借给你，纯粹作弊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