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逃不掉的人
唐冢 作者:天高辰远
八月日,晚上,似乎所有人都在zhǔn bèi 着。
许辰正夜宿门池洲,为长山岛行zhǔn bèi 着。“悦来客栈”里的三人也在为míng rì 的出行zhǔn bèi 着。
肖逸辗转半夜,终于还是在午夜的时候将肖焱叫来了自己的房间。
“爹,这么晚您找我有何事?”肖焱也意识到父亲应该是有事要jiāo dài ,才会半夜将自己叫醒。
“这把剑,你拿着!”说着肖逸结下自己的佩剑递了过去。
“爹!这是……”肖焱有些错愕。
“这里还有封信,你也拿着!”肖逸没去管儿子惊讶的脸,又递过去封信,接着说道:“信你拿着,到了长安后去‘永兴坊’最西头的间大院子,把信送进去。记住!别走大门,翻墙进去!”
肖逸认真的对儿子叮嘱道。
“爹,你……”肖焱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事情不好了,父亲这明显jiù shì 副jiāo dài 后事的样子啊!
“啥也别问!放心!你爹我还死不了!”肖逸脸严肃的说道。
肖焱揣着满腹的疑窦被父亲赶回了自己的房间,整整晚上都在想着父亲的用意,只是依旧不得其所。
豫章城外的小镇上,万家也在做着zhǔn bèi 。
“平伯,十天时间从浔阳赶到长安就麻烦您了!”万德昭对着个老者拱手施礼道。
老者七十了,看上去却依旧神采奕奕的,脸上也没有老人家常见的老人斑,身上披着身粗布衣服,根布带系在腰间,上面插着根盘起来的牛皮鞭子,樟木做的把手光滑铮亮,看jiù shì 用了年的物什。
“老头子这把老骨头这么年没动过了,如今去走走也不错。”老人家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万德昭没有问能不能行的话,老者也没有回答可不可以,因为这些都没有必要!
八月二日,早晨,豫章城赣水码头,码头很大,豫章城在赣水上的码头也很。
靠近北门的个,昨天下午,许辰也是从这里出发的。
肖逸三人来到码头上,个差役mó yàng 的中年人看见三人,连忙行了上来。
“敢问姑娘可是姓唐?”中年人对着唐雪玢问道。
“是,小女子便是唐雪玢。”少女点了点头。
“在下是太守大人派来的,姑娘叫我老王就行!”差役说道。
“老王叔!”唐雪玢见礼说道。
“姑娘客气了,请随我来!”老王见少女恭俭有礼,笑了笑,侧过身,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四人来到码头上,艘和许辰昨日所乘样的两层官船停靠在码头上,这也是官府的标配,有着大唐最大的船厂,豫章城的官员们自然也不会亏待了自己。
四人上船后,唐雪玢发现只有自己四个乘客,随即问道:“敢问王叔,只有咱们四个吗?”
老王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说道:“回姑娘的话,只有咱们四个,段长史不和咱们起走。”
唐雪玢也明白了过来,段璋目前只是有嫌疑,朝廷没给定罪之前依旧是正五品上的封疆大吏,自然不可能是副待罪之身的样子。
唐雪玢没再说什么,老王见人到齐了,便吩咐船夫开船。
船只顺流直下,还没到中午,便赶到了赣水汇入鄱阳湖的地方,门池洲。
不知为何,船只突然停了下来。
肖逸见状,轻轻的叹了口气,转头对着两个少年说道:“你们两个在这等等罢,要是míng rì 我还没有回来的话,就自己走吧!”说完也不管两人满脸的yí huò ,接着对肖焱说道:“焱儿,记住爹跟你说过的话,路上保护好小玢!”
说完,不等二人说什么,快步冲到船舷边,脚踏了上去,纵身跃,便消失在二人的视线内。肖焱只来得及张嘴说声:“爹,孩儿记住了!”到了此时,肖焱哪里还能不知道爹爹昨晚作为的意图。
却说肖逸施展轻身功夫,在岸边的水草上借了下力,跳到了岸上,认准个方向后,便追了过去。
走了没久,在片空旷的草甸子上,肖逸前面的那个人也停了下来。那人转过身来,看着肖逸。
“是你!”肖逸认出了来人,十年前曾见过。
“没想到剑痴xiōng dì 记性这么好,隔了这么年还能记住在下。”那人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说来惭愧,前日在城内擦肩而过,在下还当真没有认出肖xiōng dì 来。”
此人便是万德昭的侍卫头领,罗毅。
“原来段璋说的都是真的!这切真是你们万家干的!”肖逸终于què dìng 段璋说的话了,杀害吴伯夫妇,害得唐远夫妇不知所踪的人,都是眼前的万家人!
“hē hē ,肖xiōng dì 似乎很jī dòng 啊!”罗毅笑了笑说道。
“唐远与你们无冤无仇,只是个普通的瓷匠,你们为何要害得他家破人亡!”肖逸瞪着双眼对着罗毅说道。
“zhè gè ……”罗毅这下子真的有些糊涂了,他并不知道肖逸已经隐居十年,只是觉得这么个杀人如麻的内卫啥时候变成行侠仗义的豪杰了?
“我还真没想到,会在你剑痴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罗毅说到这,笑了笑,又接着说道:“世事如棋,你我皆为棋子,那些没有作用的人甚至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唐远既然有了那门手艺,却又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终归逃不过棋子的命运。”
“你做内卫,这种事不也没少干吗?”罗毅说这话倒像带着丝为自己辩解的wèi dào 。
“所以,当年我逃了……”肖逸此时也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有些落寞的说道。
“hē hē ,原来如此,那你现在怎么又出来了呢?”罗毅听到这话,也就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这些年没有再听过剑痴的名号了。
“咦!你的剑?hē hē ,你这不还是逃不掉吗?”罗毅看见肖逸腰间的佩剑忽然笑了,肖逸的那把剑想必是给了那个少年,也jiù shì 他的儿子了。逃了十年,终究不还是得回来吗?
“hē hē ,是啊!你说的对!没用的人不用逃,有用的人逃也逃不掉!”肖逸这下也笑了,仿佛放开了什么。
“恭喜肖兄又勘破关,看来待会儿交手,在下要小心了!”罗毅笑了笑说道,面对肖逸临场进阶,他却依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仍然自信十足的样子。
“最后个问题!你们到底想要小玢干什么?”肖逸问道,既然自己不擅长这些,也猜不出来,干脆直接了当的问好了,他也相信罗毅会如实的回答。
“没什么!只是让他去长安送封信而已,想保护她的未必jiù shì 对她好,要拦她的也未必就会对她不利,我这么说你可明白?”罗毅卖了个关子说道,既没有撒谎也没有坏了家里的规矩。
“虽然不明白,不过也够了!”肖逸说道。
tán huà 到此jié shù ,二人也都拔出了各自的兵刃,静立片刻,便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八月三日,等了快天的两个少年人终于还是按着肖逸的嘱咐让船夫开船了。
“王头,咱们要从水路走的话是不是再等等啊,等再来几艘官船也好起结伴走,长山岛的那伙水匪可不好惹啊!”船夫上来对老王建议道,这也是惯例了。
近几年,长山岛闹匪患,也不是完全没有船只敢过了,般都会先等等,凑几条船好结伴而行。彭泽他们也知道涸泽而渔的事,要是真闹的没人敢走,那水匪们还打劫谁去,上岸抢东西的那能叫水匪吗?那叫土匪!彭泽他们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平时睁只眼闭只眼,偶尔打劫两只船打打牙祭,世人都有侥幸心理,自然不会完全不走水路。
“不用了!直接走吧!长山岛的那伙水匪在昨日已经被太守大人派人平定了。”老王淡淡的说道,也没说自己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船夫们虽然yí huò ,但主官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大不了到时候跳水跑呗,可要是现在违令不遵,被砍了都没地方说去。
于是,船夫们便听令往长山岛开去,路上竟然看见许异常豪华的船只也往长山岛赶,正在yí huò 着呢。等到了下山岛码头看见那停靠着的密密麻麻的船只时,才真的相信了老王说的话。
众人上了下山岛,既然长山岛已经被收复,自然要在上面休息下,反正此去浔阳没久就能到,船夫们自然要休息休息,老王看见懒散的船夫也不好说什么。众人上岛休息了几个时辰,吃过午饭,待日头不那么毒了之后便开船lí qù 了。
走的时候,少女唐雪玢却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他人眼中的风景。
傍晚时分,众人赶到浔阳城,老王再也受不了懒散的船夫了,tí yì 三人走陆路进京,唐雪玢也没说什么。
老王便带着众人在浔阳城找了家货栈,寻了位专跑长安的老车夫。
肖焱看着那头白发的车夫,还有那黑不溜秋的马车,最惨的是那匹看上去要死的瘦马,直接就翻了白眼。
老车夫“hē hē ”的笑了笑,只说过江后,让三位客官看看,先走程,要是觉得不好也能换,这程就不算钱了。
肖焱还待说些什么,唐雪玢却阻止可他,对着老车夫说道:“那就麻烦老人家了!”
老车夫看见少女的biǎo xiàn ,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四人马车,趁着天还未黑,让官船送着过了长江。
过江之后,四人上了马车,老车夫用满布皱纹的手,轻柔的捋了捋瘦马的鬃毛,轻声的说了句:“老伙计,麻烦你了!”说着便挽了个鞭花,声脆响后,马车便动了起来。
马车走的很稳,车厢内很大,坐着很舒服,众人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等再次醒来时,马车已经到了江夏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