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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8七十八

      穿越之喵呜 作者:绣锦

    七十八

    赵诚谨的信来得勤密,每个月至少有两封,跟着信道儿送过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稀罕玩意儿,愣子鱼用盐腌了,晒干做成的小鱼干,京城五福斋的糕点,南边儿的细棉布,甚至还有漂亮的绢花……

    东西都不算贵重,但着实用心,孟老太太每回见了,总要忍不住又把赵诚谨夸赞通,“……就没有见过顺哥儿这样细心体贴的孩子,哎,真是可惜了……”只可惜那孩子出身太高,要不然……孟老太太看了眼身边正在练字的许攸,轻轻地叹了口气。

    赵诚谨走后,许攸便不再去学堂里读书了,只留在家里头写写字。胡鹏程也没在孟家住,但有时候他还会与阿初起回来趟,问问赵诚谨的近况。

    “顺哥儿什么时候回来?”胡鹏程问:“我们本来还说了要起出城打猎的,他怎么忽然就走了呢?”虽说赵诚谨比他小两岁,但胡鹏程却很能跟他玩到起,而今赵诚谨走,孟家只剩阿初个幼童和许攸这么个半大的黄毛丫头,胡鹏程便觉得实在无趣得很。

    “小顺哥回京城了。”阿初道:“他家在京城,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小鹏哥,我们以后起去京城吧。”

    “啊——”胡鹏程好奇地咬了口桌上的糕点,眼睛顿时亮,“这个好吃,哪里买的?”

    “小顺哥托人从京城送过来的。”阿初有点得意,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来,“好吃吧,小鹏哥以后去了京城想吃少就能吃少。”

    “京城离得很远呢,恐怕去不成。再说,再说……”再说,这里是云州,是胡人的地界,岂是他们想走就能走的。他轻轻叹了口气,情绪忽然变得有些低落,就连美味的糕点也无法治愈他沮丧的心情。

    “不是说快要打仗了吗?”阿初迷迷糊糊地道。胡鹏程明显愣了下,霍地起身,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而凝重,“你听谁说的?是孟大叔说的吗?真的要打仗,什么时候……”

    他激动,巴拉巴拉地问了大串问题,阿初立刻就被他问懵了,眨了眨眼睛,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嘿嘿”地笑了两声,装傻,“我就是……随便说说,小鹏哥你别当真。”

    胡鹏程不理他,嗖地下冲进许攸屋里,疾声问:“阿初说要打仗了,是从哪里来的消息?”

    许攸歪着脑袋看他,眨眼睛,干巴巴地打了个哈哈,“阿初的话你也信?”但胡鹏程依旧是副既紧张又兴奋的表情,许攸迟疑了会儿,低声回道:“我爹和二叔什么话都没说过,是……顺哥儿写信来说,朝廷可能会对云州用兵。胡大人……想来已经知道了。”

    胡鹏程气得直跺脚,咬着牙恨得咬牙切齿,“太过分了,居然不跟我说。”说罢,气急败坏地冲了出去。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雪爹忽然提起这事儿来了,“……胡大少爷回府就跟胡大人闹了起来,非要领兵去打仗,胡大人气得要命,拿着菜刀在家里头追了他好几圈……”

    阿初的脸都快埋进饭碗里了。许攸心里也有些虚,低着脑袋不敢看雪爹。

    孟老太太笑出声来,朝阿初和许攸虚点了两下,“你们两个小鬼,这嘴巴就没个把门的时候,亏得只是说给胡家小哥儿听,若是被城里的胡人晓得了,岂不是要招祸。”

    雪爹早就猜到是她们姐弟俩大嘴巴说出去的,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二叔难得地朝阿初板起脸,脸肃穆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嘴巴,这些事能随便说出去吗?这要是被外人听到了,还不晓得要闯出大的祸!”

    阿初委屈得都快哭了,眼睛里闪着水光,好歹没掉眼泪,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是……是我不好……”

    雪爹温和地摸了摸他的脑瓜子,柔声道:“行了行了,阿初不懂事,以后不犯就是了。”说罢,他又深深滴看了许攸眼,许攸见状,赶紧举手作投降状,“阿爹放心,我绝不乱说。”

    虽然大家都不再提及这个话题,但云州城的氛围还是明显凝重起来,每天早上许攸跟着孟老太太上街买菜时,都能感觉到城里的气氛天比天紧张,街上巡逻的官兵越来越,还时不时地有人被带走,昌平小侯爷也不见了踪影,就连赵诚谨的信也没有了。不过许攸点也不替他们担心。

    这天大早,阿初还没去学堂,二叔忽然急急忙忙地冲了回来,进屋就火急火燎地招呼孟老太太和二婶收拾行李,“大哥和我在城外找了个地方,大家先搬过去住阵,等城里太平些了再回来。”

    二婶立刻就慌了神,倒是孟老太太还算镇定,句话也没问,立刻就招呼着许攸帮忙收拾行李。阿初也明显被吓唬住了,亦步亦趋地跟在许攸屁股后头。

    “老二家的,这些大件的东西都不用收拾,”孟老太太见孟二婶连厨房的碗盆都恨不得装起来,赶紧出声阻拦,“我们就是出去暂住段时间,东西了,会儿出城反倒引人注目被人拦住。”

    “可这些……”二婶很是不舍地吧手里的锅回原处,“这要真打起来,这些东西哪里还保得住。”不仅仅是这些,她们家人在这院子里住了七八年,早已有了感情,院子里的草木都是她们亲自布置下的,而今句话便要全都抛下,叫她如何舍得。

    许攸自然也能猜出二婶的心思,上前去抱住她的衣袖劝道:“二婶,这些都是身外物,只要保住性命,以后还有好的。”

    孟老太太也道:“你看,连小雪都能看得透。”她把手里的小包袱朝二婶举了举,“赶紧去收拾,我估摸着这场仗也用不了久,咱们收拾些日常衣物就好。你大哥做事向周全,想来城外早已准备妥当,吃穿用度不必我们操心。”

    孟二叔也道:“是是,就在城外三十里外的黑风寨,山上有现成的院子,上山的路也有人守着,就算云州真打起来,也打不到山上去。”

    许攸闻言顿时就囧了,然后又想起赵诚谨临走时让她送给大当家的那封信,所以说,孟家和黑风寨的那些好汉们早就已经“勾结”起来了!在其中穿针搭线的十有**就是赵诚谨,不知道胡大人知不知道这事儿呢?

    待家人收拾好东西飞快地出了城,上山的路上与胡家家人不期而遇,许攸这才确定,原来胡大人也是“官匪勾结”中的员。

    黑风寨建在山巅的片平地上,平地的侧是悬崖峭壁,仅有条小道可以进入,真正地夫当关万夫莫开,难怪雪爹会把他们家人安置在这里。这小小的寨子里而今住了有十几户人家,除了胡孟两家之外,余下的大是山寨原有的居民,听说寨子里来了客人,全都出来迎接,男女老少足足有近百人。

    孟家人口简单也就罢了,胡家上上下下加上伺候的下人可足足有近二十号人,浩浩荡荡的,着实有些不好安排。好在大当家早就派人上山打过招呼,山上的兄弟早将这边空置的院子收拾了出来,孟家得了个五间带偏房的小院子,胡家则分了两处地方住。

    二叔把她们送上山后就匆匆地离开了,孟老太太便带着二婶和许攸收拾东西,阿初帮不上忙,在屋里看了阵,终于又忍不住悄悄挪到了院子里,透过篱笆墙好奇地往外看,院子外也有半大的孩子好奇地探出半个脑袋来,笑嘻嘻地朝他打招呼……

    就这么会儿的工夫,阿初就跟山上的孩子们混熟了,还主动邀请他们来家里头玩,甚至还把赵诚谨从京城送过来的糖果分给他们吃……

    相比起迅速融入山寨的孟家来说,胡家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到底是官家出身,府里上下都有些架子,实在拉不下脸来跟这些“土匪”说话。寨子里的百姓原本还对官太太们挺好奇,被府里头那些漂亮又高傲的丫鬟们折了几回面子,便再也不往跟前凑了。

    就算是官家小姐又怎么样,双眼睛长在头顶上,压根儿不用正眼瞧人,也太气人了!寨子里的百姓都有些看不惯,私底下悄悄议论,“还是官家小姐呢,长得还比不上孟家小姑娘……”

    “可不是……”

    无论大家怎么议论,孟家很快就在山寨里落了脚。已是冬日,山上比城里冷,没过几天甚至还下了场大雪,整个寨子都被厚厚的大雪覆盖,与此同时,云集九州的战事也渐渐拉开了帷幕。

    关于收复云集九州之事,这几年朝廷未有日懈怠,好不容易皇帝陛下终于决定发兵了,为了谁领兵的问题,朝中上下又吵成了团糟。大家都不是傻子,胡人再怎么凶悍,也敌不过大梁朝举国之力,此战必胜。若能出战,势必立下大功,于是,京城上下,但凡是有些门路的,纷纷四处钻营,只盼着能弄得个名额能随军北上,只要人不死,回来便能升官。

    “二哥你真不去?”齐王窝在瑞王府的书房里脸认真地朝瑞王爷问:“大家为了领兵的差事都快打起架来了,你倒好,窝在府里头连门也不出,若不是弟弟我今天非要闯进来,你岂不是连我的面也不见。”

    瑞王爷斜睨了他眼,似笑非笑,“怎么,你想去?”

    “谁不想去!”齐王的声音立刻高了不少,“这可是流芳百世的好事!我要真把云集九州给收复了,以后还有谁敢说我不学无术?别的不说,少不得头上的爵位还能升上升,以后也算对得住儿子。”

    瑞王爷没好气地白了他眼,“现在倒想起儿子了,家都还没成,你找谁生儿子?”为了齐王的婚事,太后操碎了心,只恨不得把全京城适龄的少女全都召进齐王府让他随便挑,偏偏齐王殿下却像吃了石头似的谁也看不上,年纪大把,府里头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齐王脸无所谓地直挥手,“行了吧,那都是些什么人,不过是仗着家世好点就自以为是,长得歪瓜裂枣的还没我好看,要真娶了回家,我岂不是亏死了。”

    “娶妻娶贤,你要看重颜色,大不了派人去江南找几个瘦马——”

    “停——”瑞王爷的话未说完就被齐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二哥不是我说你,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呢?也亏得二嫂能干,才保住了两个孩子,我可不想到时候府里头跟你们家似的弄得乌烟瘴气。”

    瑞王爷顿时噎住,偏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张脸气得铁青。齐王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重了话,赶紧把话题岔开,打了个哈哈道:“二哥你要是不去,要不就帮兄弟我去跟陛下提提,我好歹也是去过云州的,少比旁人熟些。”

    瑞王爷却直摇头,“老七,不是哥哥我不愿意帮忙,只是这事儿我实在不想插手。你自己想想,这几年,我什么时候插手过军中的事。我与陛下虽是亲兄弟,但今时不同往日,陛下而今心思重,我能避着就尽量避着。”

    自从三年前秦家叛乱后,皇帝嘴里不说,但疑心病却比以前重了许,瑞王爷与他乃同胞兄弟,最是敏感,这些年来直低调谨慎,几乎是皇帝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也从不插手朝中政事,不用说军中事务,遇着这种机遇也是能躲远就躲远。

    齐王终于品出些意思来了,面色犹疑地看了瑞王爷半晌,点点头,“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了。”说罢,又苦笑着摇头,“不知道这回又会冒出什么人来。”

    他算是明白了,恐怕皇帝陛下心里头早就有了打算,任大家伙儿怎么跳脚,最后那差事也落不到自己头上。张家倒了,还有李家、王家,这回,比的可不是谁家背景深厚,而是皇帝的心思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