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喵呜 作者:绣锦

    四十七

    许攸觉得,但凡是男人，只要有点自尊心，都应该担负起赚钱养家和养猫咪的责任,像齐王这样居然把希望寄托在只猫身上的男人简直是绝无仅有了。他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呢？

    齐王似乎点也不觉得这有么丢人,他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跟许攸提议各种“赚钱”的手段，“……要不，雪团你再去找户人家借点银子来？反正你也不是头回借了,驾轻就熟……”

    他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居然还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朝许攸笑笑，过了会儿又道：“要不这样,我先假装把给你卖了，等拿了钱你再偷偷溜回来。咱们说好个地方汇合，要不就在桥上，或是我们晚上睡觉的那个院子？”

    许攸越来越觉得自己救了条白眼狼！这个男人完全没有下限了！

    见许攸脸的怒气冲冲，齐王终于识相地闭了嘴，他居然还有些委屈，悻悻地用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头，低声喃喃道：“我这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可以赚钱的差事，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去码头给人扛包吧？咱们中午饭都还没着落呢。雪团你能再去偷两个馒头来么？”

    什么偷，这么难听，许攸抖了抖胡子有些不高兴。

    齐王见她不动，没辙了，唉声叹气了老半天，终于又琢磨出个赚钱的点子来，“雪团，我们去卖艺吧！”他忽然道，眼睛亮亮的，有些兴奋地挥了挥拳头，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许攸本来以为他要找个地方弹个曲儿，卖弄番风情，不想原来齐王殿下居然要卖武艺。他从河边捡了个人家不要的破篓子，费了番力气洗干净了，然后递给许攸，道：“会儿我上去打套拳，你就拿着这篓子问人家要钱，懂了吗？”

    他已经习惯把许攸当做人来看待了，所以点也不担心自己说的这些话许攸会听不懂，说罢了又摸了摸许攸的脑袋，小声哄道：“好猫咪，会儿赚了钱，我请你吃烧鱼。不过，你能把这张臭脸收起来吗？”

    许攸拿他真是点办法也没有了，她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甚至还呲牙朝齐王笑了笑，齐王打了个冷颤，低声喃喃，“猫咪还是不要笑比较好。”猫咪呲牙的时候还真的有点凶猛可怕。

    齐王把许攸放进篓子里，寻了个还算热闹的路口停下，把猫咪往边上放，拉开架势就开始打拳了……

    许攸有点傻眼，人家卖艺之前不是都要敲敲锣鼓，扯着嗓子来段开场白吗，齐王殿下二话不说直接就进入正题，人家不晓得的，还以为这位美貌佳人忽然发羊角风了。

    好吧，就算荥阳城百姓的心脏比较强大，齐王殿下您真确定这样能赚到钱？

    齐王身着女装，头戴帷帽，傻乎乎地在街头打拳的样子还是吸引了不少路人，不过大家伙儿都只看热闹，嘻嘻哈哈地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小声地骂他“伤风败俗”——没有个人扔钱。

    许攸有些急了，她再也顾不得丢人不丢人了，用前爪抱起竹篓，只用两条后腿走路，艰难地抱着篓子踱到围观人们面前，眼巴巴地朝他们看，期望他们能看在只猫生活得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大发善心。

    “哎呀，这只猫居然用两条腿走路，它是狗吗？”

    “这么胖，还抱着这么重的篓子，真可怜……”

    “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主人，小猫来我家吧。”

    所有的路人都去看许攸了，根本就没有人再去关注被裙子绷着施展不开的齐王殿下，但大家伙同情归同情，依旧不怎么大方，圈下来，竹篓子里也只有几枚铜钱。但齐王却高兴极了，把那几枚铜钱倒出来数了又数，兴奋道：“雪团，我们中午有饭钱了。”

    这个没追求的家伙，许攸真是拿他点办法也没有。

    几枚铜钱可买不到烧鱼，但齐王还是很大方地给许攸买了个肉包子，包子皮薄馅大，味道不错。等许攸刚刚吃饱，齐王又涎着脸不客气地跟她商量道：“雪团，你看今天这些人吧，都只盯着你看，咱们能赚这点钱也都是你的面子。要不，下午我就不打拳了，你去给大伙儿翻几个跟头，作作揖，保准比我赚得。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简直在发光，看得许攸真想爪子扇到他脸上。

    但她终于还是忍辱负重地上场了——晚饭和回程的路费像两重重担压在她的肩膀，身边的男人靠不住，居然沦落到靠只猫吃软饭的地步，这是个怎样神奇而冷酷的世界啊。

    下午两个人换了个地方开工，正如齐王所预料的那样，许攸几乎是出场就吸引了众目光，时人只见过猴子卖艺，什么时候见过猫也来卖艺的——猫咪可是出了名的难以驯养！

    “嗯，坐下！”齐王装模作样地朝许攸作了个手势，许攸耐着性子配合他，端端正正地坐好，甚至还甩了甩尾巴。这总比让她翻跟头强太了！

    “起来！”

    “绕圈子！”

    “好的，跳！”

    路人纷纷驻足，围了大圈指指点点，小孩子最活跃，闪着大眼睛蹲在旁好奇地看，有胆子大些的还会悄悄伸手想要摸摸。许攸也不躲，好脾气地伸出爪子跟他们握握手，小孩子顿时兴奋得直跳。

    “猫咪，我也要猫咪——”有熊孩子当即就要冲过来抢猫，许攸立刻弓起背，竖起耳朵凶巴巴地朝他低吼，秒钟之前还是软萌可爱的甜猫，立刻就化身凶猛的异形兽，那熊孩子立刻就被吓退，抱着旁下人的腿连连往后躲。

    齐王也赶紧冲上来护猫，当先步挡到许攸面前，叉着腰粗着嗓门朝他吼道：“干嘛，干嘛，想抢猫，先问问老子的拳头答应不答应。”

    那下人立刻就被这位“美人”的粗嗓子给吓回去了，慌慌张张地抱着熊孩子往人群外冲。那熊孩子还不肯走，“哇——”声哭起来，那哭声惊天动地，听得齐王阵哆嗦。

    虽然发生了这么段不和谐的小插曲，但这并不影响今天的收益，等到许攸最后翻了几个跟头把现场拉到最火爆的时候，齐王也终于收了小半篓铜钱。这天晚饭，他终于信守诺言给许攸加了餐——盘烧鱼。

    人猫依旧回了前晚住过的房子，翻了墙进屋。齐王买了蜡烛和火折子，他甚至还打了盆水过来给许攸洗了洗爪子和嘴巴。晚上就着浑暗的烛光，齐王把今天赚到的铜板又仔细数了边，罢了又算算，脸兴奋地朝许攸道：“雪团，除了花掉的，我们还净挣了八十七文，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天，咱们就能回去了。”

    是呀是呀，好有钱啊！许攸没好气地朝齐王翻了个白眼，这位好歹也是个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主，怎么眼皮子这么浅，为了几十枚铜钱激动成这样。再怎么说，这些钱可是她赚回来的。

    “……我跟你说，咱们明天换了个地方，我去问过了，城里最热闹的……”就在齐王殿下啰啰嗦嗦地絮叨中，许攸终于开始犯瞌睡，满吞吞地爬到齐王的肚皮上躺下，不会儿，便睡着了。

    第二天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睡了个懒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男人兜里有了钱，腰杆都直了。齐王这回没指望着靠许攸去隔壁拿馒头，他抱着许攸翻墙上了街，找了个不起眼的小摊子吃早饭。

    那卖豆浆的老头子见他带着只猫，有点不乐意，看了几眼，好歹没说什么。待见齐王把许攸抱到桌上，又把其中碗豆浆放到她面前示意她先吃时，老头子终于忍不住了，出声阻拦道：“这位客官，这可真不行，到底是个畜生，怎么能上桌？会儿旁人见了，谁还敢来我这小摊吃东西。”

    “你这儿不是没客人吗？”齐王不高兴地回道，边说话边把碍事的帷帽摘了下来，那老头子还待再说什么，被齐王殿下的凤目瞪，居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支支吾吾地转过身去了。

    齐王痛快地喝了大碗豆浆，又吃了三个包子，总算饱了，满意地摸了摸肚子，从兜里扔了几枚铜钱给那老头，重新带上帷帽，抱着许攸大摇大摆地走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有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探头探脑地朝他看，小声地议论着。

    “真想不到这小巷子里居然能遇到这样的货色。”

    “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怎么可能？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能这样吃饭，这样走路？模样真是水灵，就是仪态差了点，就跟男人似的。回去得加调教……”

    无所知的齐王在城里慢吞吞地转悠着，等到路上行人越来越，才终于决定开张。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他已经学习到江湖卖艺的精髓，别的不说，动静定要大。于是，他问路边家铺子里借了把锣，“哐当哐当”猛敲阵，扯着嗓子大声喊：“……各位父老乡亲，在下初到贵宝地……”

    他声音洪亮，造型“奇特”，再加上身边还蹲着只雪白软胖的猫咪，很能吸引眼球，许攸还没开始表演，就已经被人给包围了。

    “好嘞，我们先来走遭。雪团，朝大家作个揖！”

    许攸斜了他眼，认命地抬起前爪，双爪抱拳朝四周众人环顾周，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这种丢人的事情只要做过次，就已经没什么了，许攸都已经习惯了众人嘻嘻哈哈，指指点点的眼神，虽然内心在流血，脸上却还要装出乖巧可爱的模样来——哎，猫生就是这样的苦逼。

    她上蹿下跳地表演了整场，齐王也收了小半篓钱，高兴极了，说话的声音都忘了控制，引得四周围观的路人用种惊疑的眼神看着他。

    中场休息时，齐王特特地问旁边摆摊卖茶水的大妈买了杯水伺候许攸喝下，旁的路人瞧着，都忍不住好笑，有人笑着打趣道：“小娘子还真把这只猫当祖宗伺候呢。”

    齐王笑笑，也不说话。

    等许攸歇够了，正准备下场表演，人群中忽地冲出来三四个汉子，不怀好意地朝齐王走过来，口中道：“好你个小贱蹄子，偷了主家的东西居然还敢露面，还不快快跟老子去见官。”

    齐王大惊，只当是那些歹徒找了过来，想也不想，挥起手里的竹篓子就砸了过去，劈头盖脸的片铜钱雨，直把那几个给弄懵了。逼良为娼这种事儿他们不是头回干了，每回遇着那些小娘们谁不是哭哭啼啼地要跟他们理论，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遇着了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物。

    他们还愣着，齐王又声大吼，“抢钱啦！”四周路人纷纷冲上来抢钱，场面时混乱不堪。

    齐王趁乱抱了许攸就要走，不想竟被其中个汉子抱住了脚，“小娘皮还想跑……”那汉子边狞笑着边道，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脚，齐王毫不客气地抬腿就踢，三两脚就把那人踢得面目全非，满口是血。

    只可惜到底还是被耽误了几秒，余下几个汉子已经缓过神来，纷纷冲上前将他围住。齐王几脚下去已经意识到这几位不过是街上的混混流氓，这会儿倒也不怕了，依着他的身手，这几个家伙也别想从他手里讨到好。

    他腿顿，拉开架势就要跟人对打，直趴在他背上的许攸忽然用力扒拉了几下攀上他的肩膀，目视远方，扯着嗓子大声地“嗷唔——”了声。

    齐王愣，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十丈开外的地方，瑞王府的卫统领骑在马上又惊又喜地看过来。齐王大喜，赶紧摘下帽子跳起身来朝卫统领招手，“老卫，老卫，我在这里——”

    卫统领先是愣，待看清他的模样，顿觉头顶阵轰鸣，犹如被雷劈过了般……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今天的字数是不是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