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关系 作者:张不高不高

    哇”的声,伟妈当场嚎啕大哭起来,“你们爷俩合伙欺负我,你这个小兔崽子,刚回来就把这个死婆子带回家,你这是要气死我。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还会打人了，我辛辛苦苦的给你老张家做牛做马，洗衣做饭,养了小的养老的,你麻痹的真长本事了。还有你这个老老不死的,你还有脸过来，你不是偏向着老大嘛？你不是说让老大养你嘛？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也养你,我们也给你吃的，我们也给你钱，你别装出这么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伟妈在雪地里破口大骂，伟爸气得浑身发抖，张小伟面色尴尬，李航不知所措。

    张小伟能清晰的感受到，奶奶呼吸急促起来，只听到奶奶颤声说道：“幺儿，伟他妈说得对，我就是对不起你，我不该把房子存款都给老大。你结婚盖房子我都没出钱，还是伟他妈从娘家借来的。我没有脸过来，我回去吧。”

    奶奶挣脱掉张小伟的手，转头，伸开胳膊摸着着向前走去。雪地比较滑，奶奶的眼睛又看不清楚，之间奶奶个趔趄，摔在了雪地中。饶是李航张小伟眼疾手快，仍然是慢了拍。

    张小伟吓了跳，忙上前想把奶奶扶了起来，却被奶奶推开。只见奶奶的脸上身上全是雪，狼狈至极。奶奶坐在雪地里，委屈的老泪纵横，“我就是个余的啊，老头子，你怎么还不叫我走呢，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人不亲狗不爱的。 ”

    “奶奶，好了，好了。咱回家，你看邻居们都在看咱的笑话。”张小伟安慰奶奶说道。

    李航则走到伟妈身边，轻声说道：“阿姨，这大清早的你看看周围的邻居们都出来看咱的笑话。咱好歹也是村干部，有事咱回家谈。你看看小伟身子弱，在雪地里了这么久，会不会感冒？还有我跟你说得，看看下午如果雪化了的话，咱去市里玩玩，散散心，雪没化的话，我就陪你打麻将，好不好？”

    李航的番安慰，说得伟妈怒气全消，伟妈的脸色马上就“云转晴”。伟妈对着周围越来越的邻居们喊道：“看什么看，大清早的是不是闲得慌，你们乐意看，就在这着看吧，我们回家了。老不死的，你在这坐着哭天抹泪的干嘛，演给你宝贝孙子看？净给我丢人，回家吧。越老心眼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说完悻悻的回到了家中。

    “叔，别气，我安慰安慰阿姨。”李航拍了拍伟爸的肩膀说道。

    “唉，小航，让你看笑话了。”伟爸轻叹说道，“娘，你起来吧，雪地里凉，咱回家。”

    张小伟跟他爸爸把奶奶从雪地里扶了起来，李航给奶奶掸掉身上的雪，四个人跟着伟妈回到了家。

    进了屋里，伟妈还是气呼呼的，拿了条抹布擦桌子擦出了很大的声响。伟爸让奶奶上炕暖和暖和。

    奶奶坚持不肯上炕，让小伟拿条凳子坐在下面。

    伟妈拿过把拖把，在奶奶的脚下，拖来拖去，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张小伟看到奶奶的表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坐也不是，也不是，就在那里揉搓着衣角。张小伟个箭步冲到他妈妈身前，夺过伟妈手里的拖把丢到边，忍无可忍的说道：“妈，你要干嘛？我奶奶怎么得罪你了，打你了还是骂你了，让你火气这么大？奶奶有少的存款，奶奶那四间小破房子能值几个钱，她给了大爹就给大爹吧，你有必要拿着这点不放嘛？我就纳闷了，如果我大舅妈这样对姥姥，你会不会不高兴？”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姥姥没做错事！你姥姥行得正，做得正，你舅妈抓不到她的把柄。”伟妈被张小伟的顿抢白，激的脸色苍白。

    “这样吧，你对俺娘也不满意，对我也不满意，小伟回来你也不给个好脸色，那就离婚吧。小伟现在也大了，也用不着我们了，我们还是各过各的，我跟俺娘过，小伟想跟着谁就跟着谁，就这样吧。”直在旁边抽烟不做声的伟爸，突然开口说道。

    伟爸这张口，张小伟直接愣了，他直没想到看起来不动声色的老爸会突然说出这样番话。他只觉得手心冒汗，身体几乎要立不住，不过下刻她就感觉到了只温暖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心，他抬头，对上了李航温情的眼神，突然觉得，只要有这个男人在身旁，任他风雨飘零！

    伟妈正在气头上，被伟爸这么刺激，加火冒三丈，伟妈直接跳起来了，指着伟爸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用完老娘就丢到边，给你生儿子，给你伺候这个老不死的，你他妈的坏了良心了。”说完就屁股坐在炕上，伸手扯了条毛巾在那哭天抹泪。

    奶奶听着伟妈在那喋喋不休的哭诉，突然弯下腰，摸索着丢在地上的拖把，拾起来就对着伟爸身上抡去，并且骂道：“你这个不孝子，嫌我这个老不死的死不了是吧，你这是要把我这个老婆子气死。 年纪大把了，来提离婚，也不怕别人笑话！你滚，你滚，你滚开这个家，滚得越远越好。”

    奶奶这拖把可是实打实的敲在了伟爸的身上，张小伟看到爸爸龇牙咧嘴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上前走了步，想拉住奶奶。却被李航挣了回来，李航趴在小伟的耳边轻声说道：“人真是越老越精，奶奶的手段真是高。你没看到妈妈已经不哭了么？这是最佳的处理方式，你不用去管。”

    张小伟狐疑的看了李航眼，李航对着他点了点头，张小伟又看了看妈妈，果然妈妈也不骂了，只在旁边抹泪，其实是竖着耳朵听着奶奶骂伟爸。

    张小伟起初有些紧张，在看到奶奶的动作的时候，不禁莞尔。因为他看到了奶奶架势虽然吓人，但是明显在下手的时候有个收力的动作。 这显然也是心疼儿子，不忍下手。

    张小伟思量便知道李航的说法是正确的，张小伟不禁佩服奶奶这骂人的功夫，虽然奶奶直在喋喋不休的骂着她的儿子，但是不带重样的。张小伟不禁纳闷，奶奶这嘴皮子上的功夫，爸爸怎么就点没继承呢，相反，妈妈倒是跟奶奶拼。

    奶奶的声音越来越大，砸到伟爸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响重。伟妈果然坐不住了，她起身，挡在伟爸身前，把攥住了奶奶的拖把棍，缓了口气，说道：“娘，你别打了，我还得指望他，你消消气吧。”

    “这个兔崽子就得打，不打反了他了，小伟都好娶媳妇了，还敢说离婚，这不是欠揍嘛！宋曼，你别拦着我，我今天打死这个兔崽子，让他说离婚，让他惹你生气。”奶奶说着作势还要继续抽打。

    “哎呀，你行了吧，放下拖把，你的眼睛不好，下手没轻重，你没看到老张疼的龇牙咧的。”伟妈转过身子，揉搓着伟爸的后背，关心的说道，“掀起衣服我看看，是不是打肿了。”

    “就得使劲揍，不揍记不着！他在胡闹，你就使劲打，不用心疼，他敢还手，你就告诉我，我来打死他，我要被这个兔崽子气死了。我走了，你看着办吧。”奶奶摸索着炕沿，气喘吁吁的说道。

    “娘，你坐着休息吧，我不离婚，我就说说还不行嘛。”伟爸听到奶奶喘着粗气，忙说道。

    “叔叔，阿姨，奶奶的眼睛不好，不是眼睛的原因，就是白内障，小毛病，小手术，不用个小时就好了。看看下午或者明天雪化了，我跟小伟带着奶奶去医院把这个手术给做了，省的奶奶眼睛看不见不方便。”李航见到几个人的脸色都缓和了下来，忙说道。

    “真的？小航？这眼病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伟爸听到李航说的这么简单，惊喜的问道。

    “真的，叔，我会联系联系医生，应该能很快约上，到时候就免去排队的麻烦了。”李航点头说道。

    “我都说了不去了，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去受那份罪干嘛？还要麻烦你们，还要花冤枉钱，不去，说啥也不去。”奶奶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奶奶，花不了几个钱，这份钱我来出就好。还有这也不麻烦人，你几天就好了，真的是这样。您身子骨这么硬朗，还能再活个几十年，没问题。”李航忙解释道。

    奶奶被李航逗得咧嘴笑，说道：“你这娃娃，说话真好听，我还能活几十年就是个妖了，还不吓死个人。”

    “小航，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那么你就带奶奶把手术做了吧，眼睛不好使，走路做饭也不方便。”伟妈叹了口气说道。

    “好嘞，就包在我身上吧。”李航对着张小伟眨了眨眼，微微笑。

    张小伟轻声说道：“航哥，谢谢你了。”

    “小伟你真没有眼力劲，让你奶奶在地上。娘，你上炕暖和暖和吧，地上太凉了。我去给你端点吃的。”伟妈忙见到奶奶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忙说道。

    “好好好。”奶奶咧嘴笑道。

    张小伟走到爸爸身旁，揉搓着爸爸的后背，关切的问道：“爸，你疼不疼，我给你涂点药水？”

    伟爸龇牙咧嘴，低声笑道：“其实不疼，你奶奶下手还是很有数的，毕竟种了几十年的地了，手里头很有分寸的。只是没想到你奶奶还真的成精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