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关系 作者:张不高不高

    “起来吧,志哥,地上凉。小心感冒了，我在呢，小伟陪着你。”

    “你不是小伟，你不是小伟，你不是。”张志抬头嚎了嗓子，又低头啜泣。

    “志哥,我是小伟。你还记没记得，在个冬天的晚上,刚下完雪，南岭明晃晃的,你带着我去扣鹌鹑。鹌鹑又呆又笨，你会的功夫就捉到了五六只鹌鹑,你嫌它们在袋子里太闹腾，要扭断它们的脖子。我看到鹌鹑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我，不忍心让你捏死它们。我揪着袋子不让你弄死它们，后来趁你不注意，把鹌鹑偷偷的都放了。那天晚上，你无所获。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又犯困，不想走路，你就背着我，在雪地里脚深脚浅的走回家。我就在你的背后睡着了，后来，我妈告诉我说，你的棉鞋里面都是雪，但却是满头大汗。”张小伟抱着张志，轻声说着。

    “还有次小学放学，放学的时候下大雨，我们没带伞。你就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盖在我的头上，你自己光着身子在雨中奔跑。后来，你还为此感冒了好几天，记得这是你仅有的次感冒吧。”

    “还有次，高中时候，你来学校看我，给我提了堆的好吃的。我却带了个女同学给你认识，你气得把袋子的好吃的都摔在地上，扬长而去。那时候我知道，原来你也是有脾气的，而且脾气还不小。”

    “你是小伟，你真的是小伟。小伟，那个女人太胖了，没有你好看。”张志抬起头，努力的抬起眼皮看着小伟，呆呆的说道。

    张小伟轻轻的拍打着张志的脸，说道：“你这个混蛋，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不然我真煽你了，你看看你现在，失魂落魄，人不人鬼不鬼的，点都不像之前那个精神奕奕的张志。”

    “没有你的日子，我又如何能精神起来？”张志靠在张小伟的身上，呢喃说道。

    “好了，好了，别做妇人之态了。强子在等着你，别喝了，回旅馆睡觉吧。”张小伟把张志扶在了沙发上，把啤酒从他手里夺了下来。

    “你不是小伟，小伟不会丢下我个人的。”张志惺忪的看着张小伟。

    “强子，强子你进来。”张小伟走出门口，对着强子说道，“我们俩把他拖到出租车上，送到预定的旅馆去。你今晚陪着他。”

    “兄弟，我也喝了，还不知道谁伺候谁呢。所以这活还是你来吧，我可干不了。”强子摆手说道。

    “我今晚还有点事情，真的不能陪他，先把他拖到出租车上吧。”

    “我就是欠了张志的，每次都是我来给他擦屁股，不过前几次醉了，任健还会过来陪陪他。现在，你回来了，我还想着跟张志喝酒，我就可以解脱出来。怎么受伤的还是我。”强子摇头说道。

    “又是任健。”张小伟在心里嘀咕了句，只不过房间里面张志的呕吐声，让他不能深思。

    “走吧，辛苦回吧，强子。”张小伟拍了拍强子的肩膀说道。

    张小伟走进包间，看到张志抱着垃圾桶狂吐不止。

    张小伟在门口，听着屏幕上张学友的慢慢，爱，慢慢慢慢没有感觉，慢慢慢慢我被忽略，你何忍看我憔悴，没有点点安慰。慢慢慢慢心变成铁，慢慢慢慢我被拒绝，你何忍远走高飞，要我如何收拾这爱的残缺。

    听着张学友的声音，看着张志抱着垃圾桶坐在地上狂吐的样子，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张小伟扭开了瓶矿泉水，蹲在张志的身边，轻轻的捶打着张志的后背，试图让他舒服些。

    张志抬头看了眼张小伟，笑了，露出口整齐的白牙，“你别靠着我，我脏。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也不嫌羞。你走吧，去陪他吧，我吐出来，觉得好了。我自己就回酒店了，明天拉你回去。谢谢你来看我。”

    张小伟抹了把眼泪，了起来，退后了几步，对着在门口的强子说道，“好好照顾他，我走了。”

    张小伟快步走出ktv，门口有几个醉酒的年轻人，手里拿着啤酒，互相勾着肩膀，大声的嘶唱着不成调子的音乐。

    其中个人说道：“既然爱情留不住，不唱到哭不退场！”

    另个喊道，“去他妈的青春，去他妈的爱情，都是操蛋的玩意。”说着把酒瓶子摔在了地上，其他人跟着起把瓶酒瓶子，甩出了心碎的声音。

    张小伟流着泪，在寒冷的冬夜里，在孤寂大街上，路狂奔。

    脑子里滑过无数个场景，每个场景里都是，他跟张志的故事，只是他没有勇气回头，他只有硬着头皮往前狂奔。

    就在张小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拿着李航的手机响了。

    张小伟看到的是青岛本地的座机号码，他知道肯定是李航等着急了。

    张小伟接了电话，电话那边果然是李航的声音。

    “亲爱的，你在哪里？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航哥，我往回走了，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张小伟剧烈的喘息着，说道。

    “哦，你在干嘛，我怎么听着，听着，你的声音不大对？”李航听到张小伟的喘息声，狐疑的问道。

    听到李航质疑的声音，张小伟在心里冷笑了两声，说道：“我是跑回来的，你先睡吧。”

    挂断电话，张小伟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对着自己苦笑道，“航哥，每次在我准备好跟随你的时候，你的些不信任，总会动摇我的决定。志哥，我每次告诉自己必须放弃你的时候，你又对我笑了。真不知道，老天是在惩罚你，还是惩罚我或者是在惩罚他。”

    张小伟回到酒店的时候，房间的灯亮着，看到李航坐在床上，抽着烟，烟灰缸里面已经有好几个烟蒂。

    张小伟脱下了棉衣，里面的汗衫已经被汗水湿透，“航哥，你今天也累了，怎么还不睡，睡吧，我冲个澡。”

    “你怎么跑回来了，这么冷的天，你竟然跑出了头大汗。你说，你的身子骨本来就弱，感冒了怎么办。”李航拿了条毛巾给张小伟细心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我没有那么的弱不禁风，航哥，你看我还是很强壮的。”

    “你别洗澡了，我怕你感冒了，你肯定很累了，快来躺着吧，我把被窝暖和好了。”李航笑着说道。

    张小伟摇摇头，走进了洗漱间，冲了个热水澡。

    随便擦了擦，就准备上床，却被李航拦住，“头发不吹干，容易生病，过来我给你把头发吹干。”

    李航拉过张小伟，拿出了吹风机，给张小伟吹着头发。

    李航挑起张小伟软软的头发，撮撮的吹干。吹干后，李航低头，靠近张小伟的头发，轻轻的嗅着，闻后，深嗅了口气，说道，“真香，小伟，我终于用闻到你的味道了，这种日子真的太美好了。我真希望以后的每天，都给你吹着头发，听你说晚安。早上睁开的第眼，看到是你的脸庞。”

    “航哥，那我们以后都要坦诚相待，好不好？”张小伟轻声问道。

    “怎么坦诚相待？你指的是两个人脱光了，搂在起，那现在就可以。”李航调笑道。

    “航哥，我是在说认真的。”张小伟攥着李航的手，真诚的看着他。

    “嗯，那当然好，所以你有事情别压在心里。很事情都是你想复杂了，其实很简单的。我真不明白你的脑袋瓜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李航爱怜的摸着张小伟的头发，笑着说道。

    “航哥，我直有个疑惑，想问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张小伟问道。

    “钻进被窝说吧，外面冷。”李航把张小伟搂进了被窝。

    张小伟习惯性的背对着李航，蜷缩着身子，却被李航把身子摆平，李航不高兴的说道：“这是什么习惯，怎么总是背对着我。”

    “我的手脚晚上冰凉，怕冰到你。”

    “我试试你的脚。”李航把自己温热的小腿放在了张小伟的脚上，倒吸了口凉气，瞬间就把腿从张小伟的腿上抽了回来。

    “航哥，我不骗你。天气越冷，我的腿就越冷，晚上都热不起来。所以我晚上睡觉，总喜欢蜷缩起来。”张小伟早就预料到了李航的举动，笑着说道。

    “我回去就帮你查查资料，问问朋友，看看用什么方法给你治好，我记得有种草药，晚上泡脚可以治疗这个。”李航抱着张小伟，身子却离得张小伟的脚远远的。

    “不是说这个，航哥，我想问你，你知不知道张志为什么突然离开长沙？”张小伟问的时候，有些心虚，不敢看李航。

    李航打量着张小伟，歪嘴笑道：“腿长在他自己身上，去哪里我还能管着他？”

    “我就是觉的蹊跷，他去了几个地方工作，都屡屡碰壁，他不是个找事的人。”

    “所以你就怀疑是我，耍了点小手段，把他赶跑了，对不对？”李航勾住张小伟的下巴，笑着问道。

    张小伟闭上眼睛，不敢直视李航，点了点头。

    “我想问你，张志怎么知道是别人在整他的。”李航依旧副笑眯眯的表情。

    “你先回答我，张志的离开，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没有，虽然你从小跟他长大，但是说实话，他在我心中就是个小毛孩，根本就不是什么竞争对手，与你过辈子的人，就是我，你没有其他的选择。我不屑用那些手段来整他，因为我在乎你的感受。”李航坚定地说道。

    “你不骗我？”

    “男子汉大丈夫，行得正做得正，我骗你有意思？你还不信我？”李航挑着眉毛笑道。

    “我也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要问问你，让我把我心里的疑问打消了。如果我不信任你，就放在心里不问你了。”张小伟眨巴着大眼睛，轻声说道。

    “张志跟你提过这个事？他怀疑我？你不觉得他这是借题发挥，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这小屁孩，我还真小看他了，竟然还来这招，不过也太不经过大脑了。你跟我证实不就拆穿了？哈哈，真是好笑，对了，他没事吧，我觉得今晚让你回去，也是他导演的手好戏。”李航轻笑道。

    “他喝醉了，没什么大事。他也不是这样的人，你别这么说他。他说，明天还要开车拉我们回去呢。”张小伟打了个哈欠，低声说道。

    “我的脸没有那么大，他应该说拉你回去，不是拉我们回去。我在网上查到了家汽车租赁公司，预定了辆汽车，明天去租赁公司开车，来回走也方便，不用求着别人。宝贝，晚安。”

    李航亲了口目瞪口呆的张小伟，关上了灯。

    张小伟翻了个身子，思索着刚才李航的话语。

    “睡吧，别乱想了。”李航又把张小伟侧着的身子摆平，蹭了蹭张小伟的脸，迷糊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心情电台来首《温柔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