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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特工之倾国红颜第11部分阅读

      穿越特工之倾国红颜 作者:肉书屋

    了。

    大家抬眼望着它,心有余悸地感激唐槿云。这时,果然有寨民送来了干粮袋和几件上等的蓝染衣裙,唐槿云只收下干粮,拒绝了衣裳,拉起领后连衣皮风帽,转身便朝他们挥手再见。

    那些寨民们看见她这样的手势,也似乎顿时明白了过来,不由又重新跪下来,恳求着唐槿云,不要轻易离开他们,求她留下来继续保护他们。

    唐槿云微微一笑,拉上亘云庭便走,却发现亘云庭脚步蹒跚,似乎不太愿意迈开脚步的样子,看唐唐槿云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忍;她知道他还是担心,便轻笑着一指天空,说:“我要是留下来,它也会留下来,你想想,他们会有好日子过吗?”

    大家听了,不由得脸色骤变。尤其是“云裳川十二使”,连忙讪笑着劝亘云庭,“去吧,去试试看吧……”

    “我们相信亘小姐的武功一定是在他之上……”

    “罩子放亮点就是了……”

    狂天雨也忽然吩咐下去,“云路,去给亘小姐带个路吧。”

    那手执镔铁棒的少年,愣了愣,在狂天雨连番瞪眼之下,他才悻悻地在走向前面。

    亘云庭瞥了他们一眼,心里微微一叹。刚才不想留下来的时候,他们还苦苦哀求、挖空心思地阻拦;现在他不想走了,他们却反而赶他走似的,这些人的态度咋转变的那么快呀?

    此时,天际一声啸叫,红头鸾再次降临,大家更是催促他们赶快上路;一路上,有些寨民知道了他们要离开,都纷纷从屋子里跑出来挽留,当知道他们是带着红头鸾一起走的,又顿时惊喜地欢送他们。

    亘云庭不由得感叹,不是他们的态度转变的快,而是红头鸾给他们伤害的太深,他们巴不得它早点离开,而不是他们俩。

    回望后面黑压压的寨民,想到折腾了一个早上,结果终于可以安全地离开,重新踏上寻找神医的路途,也总算是一番有惊无险的奇遇;心里还是希望他们少杀人,少抢东西,勤勤恳恳地劳作打猎,才可以在这里百代千孙,繁衍亘古。

    小燕则站在欢送的人群里面,目光呆滞地望着亘云庭的背影出了神。

    此时,日正中天,就快到晌午。

    而整个早上,无论山顶上咆哮得如何厉害,马蚤扰得如何混乱,飞红雪等人却一直都在南边安静地搜索着,一点也意想不到,唐槿云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折腾。

    “大人,你看都搜了一整天了,要不要派些兄弟直接去问‘云裳川’讨要?”这时,有捕快向他提出建议。

    第38章 告别云裳(二)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快要中午了,深思熟虑了半晌,才说:“不行,此时时间有限,要是开起战来,恐怕误了护送秀女的公务!”

    他想,‘云裳川’既然曾经在三城齐攻之下也没有得手,那就是表示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能耐,不是一朝三刻就能够取下,况且,临时临急的,又要跟城里的守备大人调兵,他给不给还是个未知数,就算给了,要是‘云裳川’给他们来个以逸待劳,坚守不出,他们一群捕快,肯定会被他们拖延到误期,由皇上来赐死。

    “那倒是,”那位捕快也这样认为,“‘云裳川’也有不少的能人异士,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攻下。”

    飞红雪点了点头。所以,跟“云裳川”这些山贼开战,也许还不到时候。

    这时,另一个捕快也同意,“况且,他们在各城里安插的线眼众多,说不定,咱们追捕秀女的事,已经传到他们的耳朵了。”

    “但是,假如他们已经被‘云裳川’的人抓去了呢?”

    大家听了不由一愣,这还是个问题呀。要是真的,大家在这里瞎找也是浪费,为了讨要到那个亘小姐,他们还是得面对‘云裳川’呢。

    如果真的这样,这可怎么办?大家不由又一起把目光集中到飞红雪的脸庞上。

    是呀,他们逃上‘云裳川’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他们做捕快的,最重要就是不要放过一丝有可能的线索。飞红雪认为现在不是惊动‘云裳川’的时候,可是,仍然得去探一探亘小姐到底在不在‘云裳川’。

    “这样好了,”想到这里,他只好重新布署,“咱们兵分两路,你们再到西边去搜索,发现有线索了,就用‘霹雳火’通知我,我就去探一下‘云裳川’吧。”

    “你一个人去吗?”有捕快问。

    飞红雪这时也脱下了红披风,跳下了白马,点了点头,“一个人去比较方便,帮我照看好我的东西,到晚上再搜不到的话,就先回城去吧。”

    “是!”忽然一阵洪亮而整齐的宣读,顿时回荡了整个山头,犹如千军万马般异口同声,非常激扬。

    飞红雪仰望东方,也微叹一声。今天是第三天了,正是与他们相约回城的日子。要是还搜索不到,也只好先行回城,交换一下情报,再布置下一个计划。

    别了众捕快,他只穿着一身捕快装及带着一爪一剑出现在山脚下的一座农舍前,跟里面的老丈购买了一套简陋的装束,收藏起银爪,贴身暗藏起铁剑,乔装打扮成樵夫,直向‘云裳川’踩去。

    行到林密深处,到处鸟语花香,阳光明媚,溪流回溯处,泉水叮咚,煞是宁静的天地。一个樵夫从山下“笃笃”地捧着一包袱东西,正满头大汗地快速跑上来,似乎有很急的事情要穿过密林。

    飞红雪瞥眼林尽树影拨动处,正是山贼暗藏地。可是,他走过了这段山路,就是不见有人出来阻拦。

    “咦?我的银子呢?糟糕,不会是丢了吧?”他突然一摸自己的包袱腰带,惊惶失措地叫起来。然后弯着腰,沿着原路一直往回找。

    忽然,两边树影婆娑晃动,陡地从上面跳下来四五道人影,一下子把他的前后左右都包围了起来,其中一个胖大汉更是凶狠狠地一把钢刀迅猛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小子,我们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你根本就没有丢什么银子,快说,你是不是城里派来的j细?”

    “不是,不是……”飞红雪连忙装成一张可怜相,惊慌地摆着手,“我,我真的有丢银子的,不,不信,我找给你看。”

    说着,就要弯下腰去,但脖子上的钢刀却仍然横着没有挪开,他一时也弯不下去。

    “不用找了,”那胖大汉猜疑地问:“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你是哪里的樵夫?”

    “我,我不是这附近的樵夫,”飞红雪颤抖着说:“我是隆城亘家的樵夫,我们家小姐被官府通,通缉了,夫人叫我追上来给她送银子……”

    说到“亘家”,“小姐”字眼,他故意提高了声量,但说到后面,他故意压低声音,一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似的。

    “慢着……”正说着,胖大汉忽然一手止住他,然后望向他后面一个清瘦的中年人,继续问:“你刚才说谁来着?”

    飞红雪闪着惊惶的眼神,嗫嚅地重复,“说,说给我家小姐,给她送银子来……”

    “是隆城的亘小姐吗?”这时,他身后那位清瘦的中年人,阴着一双深邃的眸子,走到他的侧边,冷冷地问。

    飞红雪像是一副吓怕的样子,越问得清楚,越是不敢回答得干脆,只拿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瞄着他,却也微微点头默认。

    那清瘦的中年人绕着他转了一圈,认真地审视着他那身肮脏而有点破烂的短衫,那张被汗水和尘土污黑的脸及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神,还上前翻开他的手,看看他那双本来因为练剑而粗糙的手掌,半晌,才说:“好吧,你把银子留下,我替你转交给她。”

    这句话已经相当于透露了亘小姐就在‘云裳川’,飞红雪心中一喜,却扮作不信任的样子,反盯着那个中年人,犹豫了半天,才伸向怀里。此时,在他左边是银子,右边是银爪,他正在考虑着应该拿哪一样出来。

    “亘小姐,她不是走了吗?”这时候,一个小山贼忽然搭讪说。

    飞红雪听了,当下一愣,心中顿觉宽松,手也伸向了银子那边。

    “笨,她回来的时候,再转交给她不行吗?”那胖大汉随即给了那个小山贼一个爆壳,那个小山贼捂着头,嘟着嘴走开了。

    “行,行……那就拜托各位了,”飞红雪当下也不跟他们计较,一把银子掏出来,交到中年人的手上,“夫人交给我的,全部都在这了,路上丢的还有……”

    “嗯,你回去复命吧,不要再在这周围乱窜了,要是再看见你,定杀不饶!”

    “是,是,小的现在就走……”飞红雪一阵点头哈腰,撒开脚就往山下跑去。他要赶紧去吩咐那群捕快,让他们继续在这“云裳川”范围搜索,他则要马上回城,汇合白昭南、楚问天他们,重兵搜索这里。

    他猜的没错,亘小姐果然在北方虚晃一枪,其实是选择了往南逃去。

    跑到山脚,又重新换上了捕快装,他才轻吁了一口气。这一次,他略施小计,只花了几两银子,就兵不血刃套出了亘小姐的去向,避免了和‘云裳川’正面交锋,这才是他“天下第一名捕”的真正实力。

    第39章 云路沉冤

    与此同时,同样在‘云裳川’山脚下的西边,一行三位少年的身影出现在茂密的灌木丛中,踏着秋日暖融融的日光,悠然地走着。

    这一次,云路带着他们走的不是南边,而是朝西走。

    “不是朝南边走吗?”亘云庭狐疑地问。

    云路扭过头来说:“这‘夕谷’东西走向,一般人往南走就是去‘夕谷’的谷口,我现在带你们去的是‘夕谷’的深处,也是那位怪医所在的地方,免得你们一年半载也找不到。”

    “你去过‘夕谷’?”亘云庭忽然又问。

    云路的脸上顿时蒙上一脸的悲怆,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始终没有说出来。强忍着扭过头去,没有回答亘云庭的问题。

    “好了,别问了,我相信他不会把我们拐了。”唐槿云心思细密,察觉到他似乎在强忍着一个悲伤的故事,也就赶忙劝阻亘哥哥,不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不是怕他拐了,我是担心他不认路,大家都迷路了。”亘云庭因为这条路和自己前几年走的不一样,一入这汪洋大海般的树丛中,他自己也迷失了方向,无法再担当唐槿云的向导,所以,才担心地问。

    “怎么会呢?既然是总寨主安排的,那么他肯定是最熟悉路的人。”唐槿云想云路也许正因为发生过令人悲伤的往事,所以,会特别的记得这一条旧路;而狂天雨的安排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果然,云路一路上,自顾自地在前面带着路,每到一个拐弯的风景,都勿勿地回瞥,脸上不胜嘘唏。

    此时,天际又传来一声熟悉的啸叫,红头鸾时而钻入云层,时而从天而降,就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温婉驯服,不离不弃。

    亘云庭见艺高胆大的唐槿云也相信了云路,便也不再追问,转而又对天上硕大无比的红头鸾感兴趣,“你倒是用了什么方法,把它收服了?”

    “拨它的毛喽……”唐槿云一扬手中的白翎微微地一笑。但话到这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讲述具体的经过,有些事,她到现在也迷迷糊糊的没有弄明白,难道,真的拨了它的毛,就降伏了它这么简单吗?

    一路上,她一直把玩着那根大羽毛,也想从它的身上找到这里面的秘密,然而,这也只不过是一根比较庞大的羽毛而已,怎么能够让刚才凶猛如隼的红头鸾乖乖驯服呢?

    “你拨了它的毛,它还不痛的要死,哪有不怨恨你的道理?”亘云庭歪头一想,当然没有被她这信口开河的歪理蒙混了。

    “那我要是拨了你的毛,你是不是也怨恨我?”唐槿云一歪脑袋,俏皮地追问。

    亘云庭愣了愣,转眼瞥了她一眼,转而温柔地说:“不恨。”

    “为什么?”

    “我是我小妹,我哪舍得恨你?”亘云庭嘴角一翘,笑了笑,“这拨毛之痛,为兄还是可以忍的。”

    唐槿云开心的真的上前轻轻捏了他一把。这样的亘云庭才不愧为一个当哥的人,一个当哥的人也应当是这样的,也不枉她不惜一切把他救出来,无论是拯救他的生命,还是拯救他的病情,还是两人就这样一辈子流亡——她穿越到这里重历现代17岁前与亲哥哥一起的岁月,漫步在这绿野芳草之中,留连忘返于这秋高气爽季节,就像从来也没有特工,没有任务的青葱岁月,这样的世界才是值得她留恋得不想重返。

    “我还是猜不出来,那蒙面人是谁?”亘云庭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猜不到就别猜了,我也猜不了。”唐槿云此时心如蜜饯,那些那么烦心的事,她现在也懒得去分析。

    但是,亘云庭却仍然苦思不已,“那么,他为什么要出手救你我呢?”

    “是为钱?”唐槿云忽然随意地假设。

    “那还不如直接抢。”亘云庭摇了摇头,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

    “是为名?”唐槿云又笑说。

    “救我们有何名誉?”亘云庭一愣,认为也不大有可能,“要是被官府知道了,不通缉他才怪呢。”

    “一不为利,二不为名,那咱们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看的上呢?”唐槿云被亘云庭拖下了水,也不得不动了一下脑筋,总结了一下。

    亘云庭忽然冷眼盯了她半晌,迸出了一句,“为了你的美貌?”

    “不会吧,”唐槿云也被他语出惊人吓了一愣,不由得分析说,“我才刚来隆城不久,第一个认识的男子就是你,再就是他,我可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一见钟情呀。”亘云庭还在猜想,并且认为那蒙面人看上他妹妹的美色最有可能。

    唐槿云被他这样一提,心想,不会吧,那个家伙会喜欢上自己?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一直寻找着借口接近她,跟踪她,还阻止她去救亘云庭,那不是在呷亘哥哥的醋吗?结果还不怪她揍了他一顿,连夜赶到对面,把寮亭的官差都敢放倒,只是没有能力攀上峰顶;这一次逃亡,他又尾随而来……,说不定,他现在也可能在后面悄悄地跟着呢!

    唐槿云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看,来路上除了摇曳的藤蔓,却什么也没有,即使用上她特工的感觉,也感觉不到有一点异常的气息。

    要不,这蒙面人的跟踪能力也是超强,要不,他这一次就是没有跟来。

    “唉,算了,咱们就别在这里瞎猜了,还是等下次再碰上他,直接问他吧。”被亘云庭这么一说,她的心又微微地泛起一丝纠结,开始不耐烦地阻止亘云庭继续朝这一点猜下去。要是下一次再碰上蒙面人,她一定会揭去他的蒙巾,把他盘问得清清楚楚。

    “嗯,也帮我问一下他,为什么要救我?”亘云庭也觉得任凭他搜刮枯肠所有的亲朋戚友,也猜不出来,只好拜托唐槿云,再有下一次的话,就要揭去蒙面人神秘的面纱。

    一路上,两人再有说有笑地讨论着其他问题,而云路则在前面,脚步却是缓慢而沉重。

    经过和亘云庭一番毫无压力的交谈,唐槿云更加的了解到这个时代的真面貌:原来,她身处的这个疆域叫唐国,此时他们身处的隆城,是唐国的西北部;因为前年先皇驾崩,皇上是去年年初登的基,宫里面大部分的旧宫女都已经随先皇陪葬,所以,皇宫一时紧缺秀女,今年便要求各地方州府荐举年轻貌美的女子上京参加遴选,其中姿色上乘,品德贤淑者,可以有机会成为三宫六院的妃嫔……

    而唐槿云这么不碰巧,一穿越就碰上了这等事。

    “前段时间,衙差前来登记舍妹,月娘随后便将她收藏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然后,偷偷地用钱收买一些陌生女子,假扮小姐,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亘云庭说到这里就忽然止住了不说下去,但后面的意思,想唐槿云也应该知道得一清二楚。

    唐槿云也明白,月娘这一招也不算很卑鄙,这确实是一石二鸟的计谋,对于那陌生女子来说,以她的美色肯定也会被人抓走,况且还赚不到银两;而如果和她合作的话,那女子既可以荣誉地以小姐的身份上京,家里又可以得到亘家的酬金;稍有一点经济头脑的人,都会愿意成交这桩交易。

    而从中作梗的反而是亘云庭,是他舍不得妹妹,但又不想以其他女子的命运来作交换,善念陡生,放走了唐槿云,自己却引来了牢狱之灾,几经波折,换来如今两人正在逃亡的路上。

    “一入皇宫似海深,我即不想舍妹进宫做妃,也不想你进宫陪葬。”亘云庭仰天长叹一口气,他饱读圣贤书,见识广博,深知皇宫险恶,而心怀慈悲,两者皆不愿,情愿碧血洒长天,也换来女子半生幸福。

    唐槿云看在眼里,心中也随着他的心意渐入佳境,灵台顿时澄空一片。虽然她无惧什么皇宫禁院,龙潭虎|岤,但若得哥哥一番好意,从此自由自在地游弋在这片大地上,那也是一种快乐的归宿吧。

    “好了,来到这里,我就不送了。”云路忽然在一个三岔口中间停住了脚步,一指对面那个路口,“沿着这个路口继续走,应该很快就会看到一间草庐,那间草庐就是那个怪人的歇息之地了。”

    “你不走了?”亘云庭奇怪地问。

    云路轻吸了一口气,望着那阳光明媚的路口,却有如看见一个魔鬼的血盆大口一般,迟疑着不敢再上前一步,转而把那口勇气轻吐了出来,阴着脸色,回答不上亘云庭的问题。

    唐槿云见他往前再走一步就像是步入猎物的禁区一般,迟迟不肯再迈出一步,也知道他的心理底线就是在这里,再往前走,只会徒添他的悲伤。

    “好吧既然已经指明了路线,那么接下来我们自己走也无妨了,云路,谢谢你了。”唐槿云也不为难他,拉着满腹狐疑的亘云庭,先行拐进了对面的路口。

    很快,便看不见云路的身影,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直抛云霄,惊起了树丛中的宿鸟扑扑乱飞。

    “娘——”

    一声悲痛欲绝的声响直达两人的心坎,不由得他们凛然一震,亘云庭连忙想要回身去安慰,不料却被唐槿云死死地拉住他的手腕。

    第40章 夕谷之恶

    唐槿云压低声音地说:“随他渲泄去吧!他已经忍了一路了,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亘云庭不由一惊,“你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唐槿云摇了摇头,“但是我意识到他的不开心,可能和这个怪人有关。”

    “难道是仇人?”亘云庭又是推测地问。

    唐槿云仍然摇了摇头,否定地说:“如果是仇人,他可能早就出手了,要不神医已经不在人世,要不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唐槿云跟他交过手,知道他是那种耿直的小伙子,要是杀父弑母那般恩怨分明的仇恨,他一定会早就动手报仇了;之所以隐忍在心坎深处,迟疑不发,云路的怨恨,肯定是那些纠缠不清的恩怨。

    “咱们还是走吧!”然而,无论他们怎样猜测,也不会发掘得了云路藏掖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既然他刻意地去隐瞒,他们也应该不要那么八卦,继续探讨人家的秘密了;除非,日后再找机会问狂天雨吧。

    于是,他们只好怀着这么一道疑问,沉默地继续沿着小道向前走。但是,这路口很奇怪,刚才明明还是阳光明媚的样子,进入之后,却阴暗了许多;前面明明是灌木树丛,此时越走,树木越是高挑,不一会儿就经过了一个树林般的林子,踩着厚厚而松软的落叶,像毒蛇滑过般沙沙作响,打破了林子多年的沉寂,阴风吹来,不由得顿时觉得汗毛倒竖。

    忽然,唐槿云一把按住亘云庭,两人顿时止住了脚步,仔细地凝听了一会儿。

    “干什么?”亘云庭不解地问脸色冷然的唐槿云。

    不一会儿,前面路上传来吧嗒吧哄的脚步声,代替了唐槿云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好了——”不一会儿,前面跑来了一位穿着木屐的高大老者,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的跟前,一指后面:“河,河边,有位怪老头要跳河——”

    “怪老头哟!”那老者还刻意地重复了一句。

    “怪老头——”亘云庭听了,善念陡生,连忙想挣脱唐槿云的手腕,跑去救人。不料他的手这刚想动,便一抽而起。

    唐槿云的身影比他更快地消失在眼前,直朝老者所指的方向扑了过去。

    怪老头——很像狂天雨所形容的‘夕谷医神’孙百恶!要是真的是他,要是他有个什么不测,那么就没有人给亘哥哥治病了。

    当下,她三步并作两步地穿过了树林,来到了一条小河的河边,纵观上下左右半里河段,除了潺潺的流水声以外,却没有人影或是衣服的迹象,静候了半天,也没有人在河里伸手大呼救命的举动。

    从背囊里掏出侦察扫描仪及手机,打开热能监控频道,把整条河里的鱼也搜索一遍,却没有发现大如人形的生命反应。

    “怎么了?还不马上救人!”亘云庭这时才赶过来,见唐槿云迟迟没有下水,他不由得一边跑一边脱去锦袍。

    却被唐槿云一手按住,朝他摇了摇头,凝重地说:“我们上当了!”

    亘云庭听了,要解开袍带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唐槿云。

    “那老头在骗我们……”唐槿云说着,已经收起了侦察扫描仪,并且沿原路跑出了老远,“他才是那个怪老头!”

    唐槿云一口气跑回树林里,看见树林此时落叶随风卷起,犹如翩翩起舞的秋蝶,穿梭在阳光透漏的密林,煞是惹人想一捧在手,把玩一番。

    然而,唐槿云并没有像小女孩般跑过去追逐——虽然她心里也有这股好奇的冲动,但是特工的感觉让她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并且按原来的脚印倒退了几步,这才安心分析眼前这些飞舞的落叶。

    大部分的落叶落在地上,相错地叠在一起,叶片也变的僵硬而沉重,加上一些雨水朝露的粘合,它们一般会形成厚厚的一块,那密度一点也不比混凝土的差——鸟儿都拿它们去筑巢,由此可见,不是所有的落叶都是那么轻易被风吹起的。

    而能被吹得起来的落叶只有两种:一是刚新落的黄叶,二就是被人分开过的落叶——只有落叶重新被人分离开,形成独立的一片片,它才可以被风带上半空。

    所以,她越是肯定,这个树林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

    正当她凝神思考之际,后面的亘云庭却抢先她一步,越过她的前面,焦急地跑进了树林里。

    “咦?那,那老头呢——”他四顾寻找,但话音未毕,脚下的树叶一阵翻动,一根像蛇般的绳索顿时被从地下抽起,一把拴住他的左脚,把他倒吊了起来。

    “哎呀,救——”亘云庭不由大吃一惊,连喊救命也喊不全。

    “哥哥——”幸亏唐槿云此刻就在眼前,她看见了,连忙大喝一声,马上一个箭步过去,飞跃上半空,从靴边摸出军刀,极速地朝那绳索挥去——

    随着“嘣”一声绳索断裂的声音,唐槿云在半空中迅速接过亘云庭的脚,塞到自己两脚踝之间,然后吃力地把自己的腰肢向后弯成一个圆拱形,直至手指也可以摸到自己的脚跟——

    随着力叱一声,硬生生地把亘云庭甩回了后面——这还不算,在甩向后面的一刹那,她还要用手捉住他的后脚跟,再把他甩上了半空——这时候的她,已经在空中完成了后空翻两周半,最后以自己先落到地上为安全,再把惊吓的亘哥哥平稳地放下来。

    落地所踏之处,正是亘云庭走过的脚印。从飞身扑救到落下的这一瞬间,她宁愿在空中把亘云庭甩回后面他们走过的地方,也不敢再踩到其他未知凶险的地方。

    “啪啪啪——”此时相距十数丈的对面树桠上忽然响起一阵拍掌声,刚才那位老头正悠闲地坐在树桠上,两条瘦如干柴的脚丫在来回地摇晃着木屐,还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精彩,精彩啊!老夫活了几十年,还没有见过这么精妙绝伦的武功。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奇葩,奇葩呀!”

    言语之中,似是大为赞赏。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骗我们?”但是惊魂未定的亘云庭,落地的时候本来还有些摇摇晃晃的站不稳,一旦听见他的声音,却怒不遏地扭头质问。

    这也难怪他会突然这么愤怒,因为老者的说话骗取了他们的同情,害到他差点儿在这深秋的季节中跳下冰冷的河水里去,这刚才还被倒吊了起来,差点儿中了陷阱,吓的几乎魂不附体。

    “嘿嘿,确实有个老人在跳河寻死……”那老者狡黠一笑的时候,身上的灰白的破袍和颔下那几条稀疏的白须也不由得迎风颤动,忽然,他话锋一转,“不过,那是在去年的时候。”

    亘云庭一听,不由得懵了一下:把去年的事抽出来捉弄人,这老者敢情就是跟他们耍滑头。

    “你,你,你为老不尊……”他不由气的直想骂人,却又感到有碍斯文骂不下去,但心中那股怨气却无处可消,不由得为之气结。

    而他越是生气,那老者却越是气定神闲地瞅着他,嘴角还不时隐现着一抹谑笑。

    这时,唐槿云把他轻扯了转身,暗示他不要生气,并替他抚背,揉顺了岔气,才上前朝老者抱拳一揖,“请问前辈,可是孙百恶孙神医?”

    “什么?”亘云庭听了,不由得愣看了唐槿云一眼,转而四顾周围,很是怀疑唐槿云发现的是其他人,而不是那位老者;但看唐槿云满脸肃穆地盯着那位老者,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相信地问,“他就是那位神医?”

    那老者听了也愣了愣,转而得意地仰着脖子,小孩子般桀桀怪笑,不一会儿,从树上跳了下来,轻轻地落在地上,轻捋了一下下巴那几根稀疏的白须,笑嘻嘻地摇摇头:“不是。”

    “你肯定不是。”亘云庭瞧他浑身破烂,像个老猴一样干瘦矮小,且一副尖酸刻薄,鬼话连篇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人把他和那些方巾儒袍,幌子药箱,以行医济世为怀的郎中医师重合,更别说是那些仙风道骨、童颜鹤发的神医相比了。

    那老者则不理睬他们,冷哼一声,微仰着头,转身便想走。

    但是,唐槿云不死心,嘴里仍然柔美地说:“我可以证明你就是。”

    “哦?”

    一时间,老者和亘云庭也被唐槿云吓了一跳,顿时愣看着她,半晌,那老者才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笑问:“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要怎样证明我?”

    “只要你敢跟着亘哥哥……”唐槿云一指旁边的亘云庭,继续笑说,“他做什么你做什么就是了。”

    “嘿,好呀,我倒想看看有什么他能做,我做不了的?”那老者摆正身子,挽起衣袖,一副不把亘云庭放在眼里的样子。

    “那好,”唐槿云也不多说,扭头又对亘云庭提议:“请哥哥先宽去一件衣袍。”

    亘云庭猜不透她心里在想要干什么,但见唐槿云暗中朝他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先照着做,他这才不太情愿地脱去了身上的锦袍,露出里面的白色单衣。

    “把它扔在地上。”唐槿云又低声教他,亘云庭仍然狐疑着,但见唐槿云脸色凝重,又不好发问,只好把锦袍轻轻地扔到落叶上。

    “这……”那老者见亘云庭脱去了衣袍,回顾自己身上只有一袭破旧的灰袍,不由一脸的难色。这小姑娘的想法真绝呀,竟然要他老人家光溜溜的袒露肌肉,这天气嗖凉还好说,就这样在一个小姑娘面前露体,可就相当不雅了。

    第41章 两难小云

    他犹豫再三,忽然想起了刚才放出的狂言,看着那四道渐渐鄙视的眼神,不由他把心一横,也把身上唯一的一件灰袍脱了,扔在地上,露出上身精瘦的肌肉。

    “然后呢?”扔完之后,他又一脸狂态地瞅着亘云庭问。他不能在脱衣这么一件小事上,输给眼前这位病弱书生,接下来就是脱裤子,他也豁出去了。

    唐槿云却微微一笑,“这已经足够了。”

    “足够了?”

    两人又不由一愣,齐齐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心里却猜不透这唐槿云的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这才脱一件袍衣,就能够证明他是神医了吗?

    亘云庭转眼瞧过去,但见那老者也只是裸露着上身,全身都是精瘦的肌肉,却没有什么明显的胎记印痕,他瞧了好半天,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况且,唐槿云与他也是一面之缘,没道理会知道人家的胎记伤疤在哪里的吧?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狐疑地瞧向唐槿云,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唐槿云的笑意却更加浓,像是一朵绽开的桃花,她瞧着老者分析说:“瞧你们两人,一个还有衣物,却弱不禁风;你身为老人,在这深秋中还只穿一件衣袍,足见身体是多么的健壮,超然物外,养生有道,这也是为医者最基本的资质。”

    “这都是我自己的事,像我这样的老人多的是,也不见得就是神医。这个不算。”老者听了一愣,说完摆手否定。

    亘云庭也觉得只是证明他有个健壮的身体,确实有欠说服力,便也不赞同地转头瞅向唐槿云,却发现她忽然狡黠一笑,“这个当然不算了。”

    说毕,她右手微微一扬,在对面地上,老者那件灰袍忽然着了魔似地直飞向她的手中。那老者一个猝不及防,她便扬着那件衣袍得意地抖给他看了。

    原来,她早就趁他们不注意,朝那件衣袍发射了箭枪丝索,然后按下回收丝索的按钮,也顺便一把它勾拉了过来。

    “你,你想要干什么?”老者抱着自己光溜溜的上身,不由得惊恐地问。

    亘云庭也狐疑地盯着她。

    她没有回答他们,只是再用力地抖了抖,忽然,从衣袍里掉下了一个羊毛卷,一个火折子,及一个精美的檀香小木盒。

    亘云庭拾起那个羊毛卷,打开来一看,里面赫然是十二支银针,在阳光底下明晃晃地灿然生辉;唐槿云打开那个精美的小木盒,一股浓郁的药味顿时扑鼻而来,呛得她也咳嗽连连,黛眉轻颦,把亘云庭也看呆了。

    他接过盒子,看见盒里面装着一小捆丝线,几粒黑药丸及一些小草药,当下心中也顿时明白了几分。

    “这些药物和银针,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就是个郎中吗?”他转头望向已经一脸沮丧的老者。

    “好吧,我承认是个没用的郎中,”老者见行装已经败露,也不好意思再隐瞒下去,但是,他眼珠子一转,又狡辩起来,“但是还不足以证明我就是孙百恶呀。”

    亘云庭拿着这些银针和盒子,翻遍了前前后后,也没有一些特别的标记或带“孙”的字样,不仅不能够证明他就是孙百恶,还不能够证明这些医具就是他的。

    “这个也容易,”唐槿云微微一笑,一把接过那个精美的木盒,一副就要往空中抛起来的样子,“只要把这个盒子摔烂,那就可以证明了。”

    “哎哎哎,不要,不要摔它,”老者见了,连忙心痛地伸手想阻拦,“好吧,算你们聪明,我认了,我都认了。”

    然后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两人听了,这才相视一笑,收回了想要抛出去的手,替他重新整理好,然后欣喜地笑看着对面的孙百恶,等着他走过来。

    可是等了半晌,那老者却一点也没有想动身的意思。

    “你不过来拿回你的东西?”亘云庭奇怪地问。

    孙百恶却又微一低头,阴阳怪气地笑说:“你们拿过来呀,怎么了?难道怕了我的陷阱?”

    “原来陷阱也是你设下的?”亘云庭听了又不由怒火中烧。眼前这个到底是什么人呀?又是骗人,又是设陷阱的,害了他一次又一次,还矢口不认自己是孙百恶,就像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大魔头,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一个神医呢?

    如果他是真的孙百恶,那么不就是狂天雨他们说的那个摔小孩,打老人,摸妇女的恶医了?回想自己刚才种种的遭遇,他更加坚信,狂天雨他们说的没错,眼前这位孙百恶,就算是个神医,也是个虚伪的君子,这样的人,又岂是他心目中所认同的神医?

    孙百恶听了,又是一阵仰着脖子桀桀怪笑,一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无赖耍赖的样子,让亘云庭更是感到恶心。

    但唐槿云却在这时默不作声地拉着他,左拐右弯一番,似乎避过了两三个陷阱,然后安然地来到了孙百恶的面前。

    孙百恶的那锐利的眼神随着她的脚步不由暗暗地惊奇起来。“小姑娘,你是怎么识破我的陷阱的?”

    唐槿云笑而不答,却双手奉上他的衣袍与银针药盒,然后诚恳地说:“请老前辈施以圣手,救救我亘哥哥。”

    “我的病不用这样阴险、卑鄙、狡猾的人来治。”亘云庭忽然傲然地说。

    唐槿云不由一下子怔在了清风中。

    “我也没说一定会救你,你自己都中气十足,哪用人救?”孙百恶接过了衣袍和银针,一边穿起来,一边乜视了他一眼,阴笑着说。

    顿时,唐槿云苦苦求来的合作,一下子被两人突然一个说不医,一个说不治的冷傲对立,化得烟消云散。

    “这怎么行呢?”唐槿云的眉头不由得拧成了一条辫子似的皱了起来。她万万想不到亘云庭会临门欠一脚,在已经寻找了神医的时候,突然耍性子说不医就不医,那不就是等于一路以来的所有心血要白白浪费掉了吗?

    浪费掉也不是很要紧的事,最要紧的还是亘云庭健康精神的样子,她穿越而来,刚认识到这么有爱心的人,这么维护她的哥哥,怎么可能弃他的健康而不顾呢?况且,那丘大夫也说了,要是不治的话,顶多也只能活多一年。

    这一年后,要是没有了亘哥哥的日子,她又应该怎样面对?又要她重新面对那些孤清落寞的流浪日子,冷酷无情的特工生活吗?

    “不要呀……”听了亘云庭这么任性的说话,她的心都碎成了落叶,在这个树林的某一处摇坠飘零,眼泪也不由自主地为将来的孤苦伶仃夺眶而出,犹如一只可怜的弃犬,把哀求的目光望向孤高的亘云庭。

    亘云庭说完那句话后,也顿时后悔不已。他蓦然想起他的娘亲以前曾经对他说过:你可以对自己的病不负责,但不能辜负对你关心的人的一片好意。伤了一颗心,就如毁了一座城池;伤了一个少女的心,就如毁了一个天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这病好像就变成了唐槿云的病,一路以来,都由她来照顾,由她来守护;别说是病不是他的了,就连命也恐怕不是他的了,哪由得他说不医就不医?

    假如她没有来救他,他现在可能还关押在‘天狼狱’中,排期等候秋后处斩呢。

    “好吧,我不是不治,是不用这样的人治,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其他神医来治吧。”亘云庭轻轻一叹,满脸愧色地转而安慰她说。

    但是,唐槿云不同意,她摇了摇头说:“‘云裳川’的大夫也无能为力,其他大夫会比他强吗?”

    亘云庭听了,心中也是一片茫然,转眼去看冷眼旁观的孙百恶,又不由得气不打一处,“那他也不见得比那大夫强吧?”

    唐槿云也瞥了孙百恶一眼,“这个,得让他瞧一瞧,才敢下定论。”

    亘云庭见她依然坚持,也只好遂她所愿,“好吧,为兄就给你赏脸,姑且听一次你的。”

    唐槿云大喜,不由得紧握着他的手,紧紧的不舍放去,然后转过身去,惊喜地想对孙百恶说。

    不料,孙百恶却在这时候一摆手,“虽然姑娘你机智聪明,识破了我的身份,但这不表示我就会答应你,替你医治这位清高的书生。”

    唐槿云连忙哀求说:“久闻神医大名,特地千里迢迢前来求医,请神医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救救我亘哥哥一命。”

    那孙百恶看见唐槿云的哀求,也似乎动了恻隐之心,轻叹了一口气,说:“好,病人我可以勉强接下,但是酬金呢?你们可有黄金百两?”

    “没有。”唐槿云迷茫地摇了摇头,思虑到自己一路以来,已经作了最少的装备,进行了最有效的逃亡,哪顾及得上这个?“一路走的匆忙,带不上这个。”

    孙百恶的眉头不由一皱,“可有美女十名?”

    “没有。”唐槿云又是摇了摇头,她更没有这个。

    亘云庭听了,不由破口大骂,“呸,你就一个贪财好色的老头,哪会是什么神医,算了,小妹,咱们还是另投别处吧。”

    唐槿云赶忙阻止他,耐着性子,对孙百恶连忙陪礼说,“不要怪他,他有病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