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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特工之倾国红颜第5部分阅读

      穿越特工之倾国红颜 作者:肉书屋

    无恐地抱着双臂,直朝她冷笑不已。

    “太好了,终于有人来劫狱了,这下子,‘西北第一狱’的历史要改写了!”

    唐槿云跃上第二段斜坡,却又碰上旁边一排被悬着站在木尖上的囚犯,他们骨瘦如柴,眼神空洞,此时却随着唐槿云路过的身影,耀出惊喜的神色。

    唐槿云没有空理会这些自以为烧不着他们、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囚犯,径直跃上第三段斜坡,来到了一个密集型的地上牢房面前——刚才她在扫描仪里看见了这边的牢房里出现了一个经典的画面,那就是有股热能反应得非常剧烈。

    就像是某个人剧烈咳嗽的样子!

    第16章 以身犯险

    热能分析看不到人的长相和衣着,但是,亘哥哥那可怜的咳嗽,此刻竟然成了他独有的的特征。

    她相信,像那样剧烈动作的人不会太多——就算是看错了人,也要亲眼来验一验,正好这时,出现了那群不知死活的查哨衙差……

    围着牢房的是一根根深入地中的粗大木桩,估计直径也在二十公分以上,唐槿云自忖不能一刀把它们砍断,便决定先行用说话跟里面的亘云庭联系。

    “亘哥哥……你在哪呀?”牢房里面人影幢幢,根本分不清谁和谁,唐槿云便恢复少女的声音,第一次亲切地轻唤亘云庭。

    “咦,小姑娘你是来救人了?”忽然一把声音截住发问。

    “救我,侠女,救救我……”

    “我是无辜的!女侠,先救我……”

    接下来,更多的囚犯也跟着瞎哄起来,从木桩缝里伸出他们枯槁黝黑的双手,伸向唐槿云,像漆黑炼狱中的一群饿鬼,哭丧着向她求救。

    一时的哭喊声喧天震地,不由得唐槿云黛眉轻皱:这声音不仅把她和亘云庭的听觉都扰乱了,中断了联系,还会把衙差们都引过来。

    想到这里,她哪里还会有半点犹豫?连忙舍去佩刀不用,拧开腕表的激光切割线,对着那粗大木桩轻轻一扫,那大木桩的上半截顿时“轰”然坍塌,那群囚犯惊愕的脸孔很快变得欢悦,一窝蜂似的汹涌而出。

    “你倒是忒大胆的,敢来‘天狼狱’劫人了?”突然,后面传来一把铜锣般的声音,震耳欲聋。

    唐槿云急忙扭头回望,却发现不远的斜坡下,一群约有二十几个的衙差正慢慢散开着,朝她这边包围过来;他们发现了逃出的囚犯,也开始迅速动作,抽刀在手,开始追捕。

    唐槿云暗叫一声不好。囚犯的喧哗声果然把衙差们引来了。再看看身后仿佛涌之不尽的囚犯,逃出了二十多个,仍然没有流走囚笼里三分之一的人,她微叹了一口气。

    无论是把一切希望都押在后面的三分之二,还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这要是被阻止了,把他们重新关了起来,那么,她就更加没有希望见到亘哥哥了,既然如此,她就必须在这严竣的情况下,作出艰难的抉择。

    囚犯往后面跑,她就得往前面跑——既然已经被他们注意上了,她便只好让自己来做饵,吸引他们的追捕,稀释追赶囚犯的兵力,让笼里的人方便再窜出来。

    主意一定,她也不回话,一振手中的佩刀,即时撒开双腿便一溜烟地朝他们面对面地俯冲过去。

    “抓住他!”衙差们见她不逃反而跑过来,不由愣了愣,有人即时厉声地喝醒。

    一声令下,衙差们纷纷擎刀在手,严阵以待。唐槿云一溜烟似的俯冲而下,眨眼之间在他们的眼前一晃而过,顿时没有了她的踪影——

    在临近他们的面前,唐槿云才猛然拐了个弯,朝旁边的衙差杀去——还真以为有那么傻的人,刻意朝多人的地方自投罗网吗?

    旁边的人以为打八秆子也没有轮到他们,所以警惕不高,陡地前面的同伴在惨叫声中如稻草人般纷纷倒下,他们才意识到,攻击正是从他们这里开始!

    借由着那种居高临下迅猛的冲力,唐槿云毫不犹豫地撞过去,硬生生地把最前面的那个衙差给撞了个正着——由着他踉跄的后退,去压倒后面的同伴。

    唐槿云也趁他们来不及拔刀,急忙随后跟上,由着他们鳞次栉比纷纷倒下的身体做垫脚,迅速像登梯般蹬着他们倒下的腹部,像踏在河滩上的露石一样,边踩边用佩刀护身,为自己的突围冲开了一条畅通无阻的血路。

    一时间,衙差们中间顿时像炸开了似的,拔刀声,惨叫声,连连混和在一起,发泄着他们一直以来内心的惶恐。

    “散开……散开!”有捕头在后面连忙指挥着大家,可是,等他们迅速拉开了距离准备要把唐槿云团团围住的瞬间,全场忽然寂静了下来。

    咦?人哪去了?

    被他们围成一圈的场中,除了那七八个被踩的惨叫连连的同伴,唐槿云竟然又再一次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衙差们一时间也不由犯傻地你眼看我眼,左看右顾的就是没有其他发现。

    这其实是唐槿云身穿着他们同样的衙差服出的问题。刚才唐槿云跑来的时候,他们是以众敌一,容易数的清;冲进来的时候,是以静制动,容易看的清;不料,当唐槿云蓦然间意识到自己跟他们厮打,就像自己跟镜子中的自己对打的一瞬,她连忙收敛心神,心生一计,扮演着他们的角色,成为他们的同伴,转身加入到乱哄哄地围成一圈的衙差中间,自己也找不出自己来。

    此时,她就在对面的包围圈中间,像其他人一样手握着佩刀,紧盯着场内,也和他们一样,面面相觑看傻了眼,故意惊异的瞪着眼。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难道遇上会飞天遁地的魔女了?

    半晌,后面传来一把爽朗的声音,说:“这个容易了,大家先在原地休息吧。”

    众衙差听了,脸色顿时缓和了过来,松了一口气,果然连人也不找了,都纷纷收起佩刀,在原地坐了下来。

    唐槿云警惕地看着大家坐了下来,这才跟着坐了下来,不料,她屁股刚沾地,旁边的衙差便指着她惊呼了起来,“他就是刺客。”

    “为什么?”唐槿云不由愣住了一下,忍不住好奇地问。但语出黄莺,娇嫩的女声更加把她的踪迹泄露无遗。

    “是个女的?”衙差们又纷纷站起来,抽刀朝她包围了上来。

    “为什么?”后面那把爽朗的声音这时候又信心十足地响起,“因为,我们休息的时候,总会先退后一步,然后再坐下来。”

    “对,他就是缺了那一步。”那个指着她的衙差补说。

    就差一步?就被他们揪了出来,这月黑风高的晚上,到处黑乎乎的,谁会注意他们微妙的脚步?

    “这下子,你输得心服口服了吧?”那把声音爽朗一笑,拔开了一群衙差,笑吟吟地走了出来,却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多岁的捕头般的人物。

    “无所谓啦。”唐槿云轻说一声,虽然当时是黑乎乎的处境,但是,她还是能够察觉到他们整齐划一的退步,而她之所以没有学着退后一步,是因为此时她凝神看去,发现了她刚才打开的那个囚笼跟前,站着一道儒雅风骨的身影,关注地朝这边看来。

    是亘哥哥!没错,一定是他!不知什么时候,亘云庭的身影已经深入了她的记忆里,伴着他此时弯下腰忍不住咳嗽的样子,她更加兴奋的肯定,那人正是她要营救的亘云庭。

    这样一来,她就再也捺按不住,要匆匆结束和这群衙差玩捉迷藏的游戏了,干脆就出点小差错,把他们远远的引开。

    果不然,她刚说完“无所谓”,人便跃身而起,双脚有如剪刀,凌空飞起朝对面的斜坡突围而去——只有把他们吸引过去,离亘云庭越远,他就越安全。

    一脚踢飞了一个衙差,她转而便一个前空翻,凌空踏在他的身上,要把他强压倒在地的样子——在这期间,她又踢中旁边衙差的小腿,痛得他不由地弯下腰来,然后再中了她的一个膝击及一个腹击,整个人在向后倒飞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血路已经打开,她更加飞快地跑上斜坡,来到了另外一个大囚笼面前,依然舍弃手上佩刀,打开腕表的激光切割线,在衙差到来之前,潇洒地用纤纤玉手在柱子上一扫而过,数根大柱子顿时被她轻易割断,骇人无数。

    她一把抱起柱子朝从后面赶来的衙差扔去——柱子便如车轮一般从高处滚下,压倒本来已经够累的衙差一大片。

    三数根柱子扔完之后,还能够跑到她面前的衙差已经寥寥无几,其余的都在斜坡下痛得哭爹喊娘,死赖着不肯起来。

    全程一气呵成!她瞄了一下手表,用去了五十秒时间,不由微微一叹——这要是在她训练的时候,三十个这样的大汉,她也只用二十秒就可以摆平。

    那几个衙差就算侥幸上了斜坡,见她如此威风,手上还有一把朴刀,只好互相推攘着,瑟缩着围而不攻。

    唐槿云举目望向对面的斜坡,看见那酷似亘云庭的身影还未曾离去,似乎也正在像她一样,朝她这边举目远眺,担心不已——她的心这才放下了下来,泛起一丝丝甜蜜的滋味。

    陡地,半空中传来一声雄浑的巨吼——

    “大胆飞贼,劫了狱还想逃?先受我一刀!”

    那捕头这时候从衙差的背后陡地腾空而起,人似飞鸢般从空中抽刀劈向唐槿云,唐槿云连忙举刀相迎——

    “崩——”地一声分金断玉的脆响,唐槿云的朴刀赫然被断为两截!那捕头的刀尖挟着凌厉的刀风,就从她的鼻尖掠过——

    余惊未过,捕头落地,刀光再闪,复又罩向唐槿云。

    唐槿云银牙一咬,毅然把两截断刀扔向捕头,被捕头刀芒一露,霎时被荡向两边。

    可就在这一瞬间,唐槿云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一双玉手已经摸到了他握刀的那只老手——狠力的朝外一掰,“啊——”捕头不知是惊还是痛,忍不住惨叫了出来。

    刀锋一翻,便要朝内劈来。

    唐槿云并没有那么礼貌要跟他握手言欢的意思,她捉住他手的一瞬,另一只腿已经趁势从他的背后脑勺回绕到他的下巴!

    “呃——”捕头被勒得两眼翻白,几乎要窒息过去,刚想反刀后劈的劲道,顿时在一瞬间被瓦解得支离破碎,身体像空空的麻袋般直直地跪倒向草地,但听“蓬”的一声响,着地的双膝,引起一片尘土飞扬,手上的大刀也被扔到一旁去。

    其后唐槿云还应该有杀着,或是趁机割喉,或是趁机断椎,但是,她刚才惊鸿一瞥,看见亘云庭的身边似乎悄然摸上了几道人影,不由她心里一急,也不再补杀着,便扔下捕头,朝对面狂奔而去。

    一路上再无阻拦,约莫三十多个衙差,已经伤的伤,晕的晕,还在地上杀猪般嚷着滚来滚去。

    “亘哥哥?”唐槿云还没有跑近亘云庭,便欢喜地询问。

    第17章 孤鹜齐飞

    “咳……你,你是那个妹子?”果然是亘云庭的声音,但他似乎不相信眼前穿着差服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婉约柔美的妹子。

    “嗯,对呀。我们快走吧!”唐槿云冲上前,一把牵过他的手,便朝斜坡的第三层跑去——这一条退路,她一早心中有数,斜坡的下边虽然有吊篮,却是重兵把守,若是跑去,又免不了恶斗一番,扯上不会武功的亘云庭,那就等同于自投罗网。

    “来劫狱的就是你?”亘云庭的手腕里传来她手掌心独特的温热,在暗光中瞥见她香汗淋漓的样子,眉头轻皱,一时不知该责怪还是该心痛。

    “可能是吧?”唐槿云不忘了朝他嫣然一笑,她也希望多来几个帮手,可惜至今为止,山下那个蒙面人似乎还没有出现过。

    亘云庭暗暗惊讶刚才连番击倒三十多人的劫匪竟然是她,她不仅懂按摩,还会武功?不仅不离开这个隆城,还冒死来这“西北第一狱”来救他?

    “我不是叫你走了吗?”他刚跟着跑出了几步,忽然一把轻轻甩开了唐槿云的手,脸有愠色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这虽然是轻轻一甩,却差点儿把唐槿云的心儿都甩碎了。她无来由地眼噙着泪花,连声嗫嚅,“我……”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而心中的多个解释,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又似乎都不成理由。

    “你知不知道劫狱是犯法的?不是斩立决,是格杀勿论!”亘云庭瞥见那一抹泪光,心中也隐有不忍,他也深明律法,可是良心过意不去,宁愿自己就此一死,也不想把这个无辜的小妹给连累。

    “你,你的意思是说,就算被抓起来,你也是心甘情愿的?”唐槿云当然知道这是犯法的,可是,听这话,亘云庭似乎比她更加了解,但是,同样的了解,却又同样的选择在这里相会,两人的良心可见一斑。

    亘云庭仰天微叹,“云庭幼受母训,不能伤及无辜,月娘要你顶替妹妹一事,我深感羞愧,倒是宁愿以身犯法,也应将你置身于事外。”

    此时,两人瞥见那捕头缓过气来,唤起那些还能走动的衙差,催促着他们朝她逃跑的方向追来。亘云庭急了,转而轻叱了一声,把她就往前推,“你还不快走?”

    唐槿云也急,便一把牵过他的手,又一起跑出了十数步。

    “你走吧,我已经是戴罪之身,难逃一死的了,我不要连你也拖累了。”亘云庭还是再次想把她的手轻轻甩开。

    这到底是谁连累谁呀?唐槿云从微光中盯着他脸上那视死如归,矢志不改的坚毅,似乎从来不后悔当时放走了她,也不后悔此时身陷囹圄、将来身首异处……想到这里,她心里已经柔柔的泛起疼痛,无法再想像下去了。

    但是,既然他不后悔,那么她又后悔了吗?

    “好!既然是难逃一死,那带你去一个地方,看你有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唐槿云匆匆掩埋心里的疼痛,更加坚定地要把他一并带走。

    这次,她使上了劲,无论亘云庭怎样甩也甩不掉,不得不随着她一路跌跌撞撞地奔跑,嘴里仍然在苦口婆心地规劝着,完全不为自己着想一下。唐槿云干脆不搭理他,牵着他就径直朝斜坡上面的崖边逃去。

    不知不觉,月落星沉,天已拂晓。一抹鱼肚白在东方隐现。朗朗乾坤下,崖边人头攒动,竟然全是那些逃出囚笼的犯人,在看见深不见底的崖壁就心里发毛,在崖前踌躇不前,又惊又急地不知道该如何脱困。

    唐槿云看在眼里,心里却掠过一丝安然——崖边是她计划的退路,只要让她靠近了崖边,便算是劫狱成功了。

    “你有什么办法离开?”离眼前那些犯愁的囚犯还有一步之遥,亘云庭也跟着眉头紧锁,想像着他们这样走过去,还不是和他们一样站在崖边犯愁吗?

    “我……”唐槿云正要回答他,不料,就在她扭头的瞬间,头顶上骤然掠过一道黑影,眼前一花,但听眼前“嘭”的一声巨响,震得似乎整个“天狼狱”也晃了几下,眼前赫然多了一个巨人般的红脸大汉像一堵墙似的挡着他们和那些囚犯的中间,正呲着牙地对着她嘻笑不已。

    崖边的囚犯也被他的出现吓呆了,纷纷挤到一起,噤若寒蝉地盯着他的背影,却一动也不敢动。

    “嘿嘿,假冒衙差来劫狱的就是你吧?能够上得来这里的,也算是个高手了?不跟咱斗上一回,咱可不会轻易就放你走哟!”那大汉约莫身高七尺,树枝般的大手陡地张开欲抱,更加严密地守着唐槿云宽敞的去路。

    唐槿云也不由被状若天神的他吓了一跳,幸亏亘云庭在这时候把她紧紧地拽住,才没有一头撞上去。

    “嘿……嘿……”相近咫尺,唐槿云也只好护着亘云庭往后退,慢慢地拉开距离。那大汉说完,脸色一凛,双手陡地又合在一起,摩擦了良久,不一会儿悠悠的腾起一丝热气,四周罡风荡乱,草木无风自动,很是骇人。

    “终,终于赶上了……”后面赶过来的捕头和衙差此时看见大汉的出现,却不由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放缓了脚步,满有自信地盯着大汉,看这次唐槿云如何能逃得过大汉的功力。

    “他,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烈云掌’朱朝天?”亘云庭盯着那大汉看了一会儿,脑筋急转弯,也总算他略有一些江湖官府的见闻。

    江湖盛传的烈云掌,年轻气盛时曾力劈作恶多端的“江户水寨七鬼”,为民除害,威名远播,但随后退隐江湖,不知所踪;不料却早为朝廷录用,镇守在这‘天狼狱’上,看来,唐槿云的运气也不是这么好。

    唐槿云可不知道他是谁,却冷眼看着那大汉正在狂聚真气的样子,想着他待会儿的威力,在晨光中匆匆瞥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则自行思忖着应对的策略。

    “你要用什么兵器?随你挑!”大汉攒足了真气,气势如虹,话音粗犷,声如炸雷,胆小的早已吓昏了过去。

    唐槿云瞥到这时候的环境不利于他们——前有强敌,后有追兵,这还不算很碍事,平时她一个人也能够搞定。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文弱书生,紧紧地摞着她的手,也就等于羁绊着她半身的行动,只剩下一只右手可以空出来应敌。

    众人在猜想,就算让他们完完全全毫无障碍地单打对斗,也不见得唐槿云就此能够躲得了大汉呆会儿的攻击,避得了这一劫。

    唐槿云也自忖这穿越后的这副娇躯,灵活有加,却身娇肉贵,确实抵挡不了一击。

    那大汉见唐槿云不搭理他,也不客气,身形陡地暴涨,手掌渐成幻影,四周萦绕着丝丝缕缕红气,倏地像麻鹰抓小鸡似的,以凌厉的速度从让人想不到的角度急袭过来——

    啊——,众人心里不由暗叫一声,都为唐槿云即将遭到不幸而别头掩眼,不忍目睹一幕惨剧的发生。

    捕头与衙差们的苍脸上则浮起了一丝舒心的笑意。

    “我们走——”众人陡地听见唐槿云一声娇/叫,不由一愣,怎么那假衙差竟然是个女的?那“烈云掌”朱朝天听见她的声音,心里也突地纳闷了一下,硬生生收回了八成功力,可掌势仍然从唐槿云身上拦腰而过——

    唐槿云突然迅速从背囊中掏出一个小盒子的东西,“啪——”地推动开关,不闪不躲地反而朝他的掌心里戳去!

    “啊——”烈云掌一旦接触到她的小盒子,整个人陡地像发冷似的浑身抽搐不已,全身的大小骨骼还会“噼啪”作响,身上一股微蓝的气焰萦绕乱窜,不一会儿便僵直地仆倒在地,手脚仍然不自主地颤抖。

    对于这一场胜败既定的成局,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逆转,众人也不由感到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明明是实力悬殊的双方,一个是江湖老手,一个是弱质女子,优劣之势,小儿可辨。怎么料得到处于劣势、不堪一击的唐槿云,却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不仅逃过了迅猛的掌势,还竟然一招必杀,把朱朝天真的弄了个仰面朝天了?

    唐槿云心里也吁了一口气,暗叫好险。转而趁大家震惊之余,连忙牵上同样惊愕的亘云庭,三步并作两步,绕过朱朝天仍然发抖打颤的躯体,趁衙差没有追来,奔到了崖前。

    拔开目瞪口呆的人群,一脚踏在最边沿上,震得旁边的小石子不慎跌落崖下,杳无声响,深不到底。

    此时,晨光初露,人脸渐晰。唐槿云一把亘云庭拉到身边,朝崖下一指,“从这里跳下去,怎么样?”

    “啊,”亘云庭只瞥了一眼,也顿时觉得天昏地旋,还要唐槿云紧紧扶着,才没有失足跌下,“这,这太危险了……”

    “你不是说自己已经是戴罪之身,不怕死了吗?这危险跟你回到囚笼里,等待秋后处斩有什么分别?”唐槿云说到情动处,也心痛得迸出泪花来。

    “这……”亘云庭不由低头沉吟了起来,不知是在真的比较着两种死法,孰优孰劣;还是在反省刚才的豪言壮语。

    这时候,后面的捕头清醒过来,一边招呼人救朱朝天,一边带着衙差再次凶神恶煞地追上来。

    唐槿云微微瞥了他们一眼,淡然地对亘云庭说,“咱们干脆就死在一块好了!”

    “这……”亘云庭心里的原意,也只是为她着想,劝她先走,免去连累。自己则可以凭三寸不烂之舌,舌战公堂,再凭爹爹的银两,应该不会有事……

    然而,唐槿云已经不容他再“这……”了,朝伸手触及她的衣襟,却还差一点儿的衙差忽地莞尔一笑,随即一手环搂着他的腰,毅然半空漫步,朝崖下纵身一跃……

    “啊——”背后顿时传来众人一番惊世骇俗的震惊及百思不得其解惋惜。这刚刚打败“烈云掌”朱朝天,能活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呀!干嘛又想不开,双双跳崖自尽了?

    第18章 飞红雪来(一)

    此时,天已拂晓,一道金光透过蒙光的晨曦,从遥远的东方抛来,缠在两道急速下坠的身上,欲要挽救两条青春的生命。

    怎奈两道人影缠绵并在半空中,像一双亲昵的比翼鸟,在晨曦熹光中鱼跃翻飞出一幕让人羡慕已久的恩爱,心甘情愿地看着他们投入和谐的深渊中去;死与不死的结局,在这一刹那似乎已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

    “要——死——了——”亘云庭刚才看到崖下深不见底的情景,那眩晕的感觉还没有缓过来,心理也没有来得及准备,身子就果断地被唐槿云环腰一带,蓦然悬在空中,急剧地往下坠落,背部开始被风速扯得疼痛,呼呼的风声从下面撕起一条条无形的速线——纵然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此时此刻,也忍不住为这百仞之危,惊惶惨叫,脸如死灰地紧抱着任何可抱之物,例如是唐槿云的手臂。

    “现在不是正如你所愿吗?”唐槿云忽然在坠落中一把他按在下面,朝他大喊了一声。

    他又是大吃一惊,怔怔地看向就在他身子上面的唐槿云,此时她的脸孔和他的脸孔凑得不足五公分,她柔美的呼吸、深黛的杏眼,一一清晰地显现在他的眼底下,并且越发靓丽动人。

    一双美目游离在他的脸庞上、眼眸里,两人忽地对上了一眼,从“哧哧”发响的眼光中,他忽然领略到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恬静和安祥,仿佛此时不是在危急坠落之中,而是在游玩底享乐之间。

    由于呼呼作响的风声,他根本就听不见她在上面说什么,可是,看见她那毫无惧色的脸色,却似乎读懂她与他一同赴死的决心,使他的心不再慌乱。

    “姑娘,你这样做又何苦呢?”他心如止水,很快也在这坠落的一瞬间决定了面对死亡的意志,反而感慨无辜的唐槿云,不应该生死相随。

    “呵,你真想死了?”唐槿云忽然朝他嫣然一笑,有如一丝曙光,透入心房。

    这山高约有四五十米,她在心里默数了三秒后,毅然把手伸向背囊上的一个隐形按钮,轻轻的按了下去,却“嘭”的发出一声巨响,背囊后面骤然打开了一个白色的小型降落伞,像一朵骤然绽开的莲花,又像一朵悠然飘荡的浮云,骤然卸去身后强大的下坠力,载着他们开始慢慢地缓冲而下。

    亘云庭在这一刻也突然觉得身子无来由地一轻,脊背后面不再呼呼生风,侧头看去唐槿云的背后,忽然看见顶上有一如伞般的布物,遮挡在他与天空的视线,拽着唐槿云的双肩,驮着他们。

    只是一瞬间,他的背部就飘然触着了地面,没入柔软的草丛里,全然没有粉身碎骨的感觉;和唐槿云的身子轻轻合了起来,也没有两败俱伤的现象。

    之前,唐槿云从侦察扫描仪里看见这“天狼狱”之巅,乃是位于隆城的最西北角,它的山下就是隆城的城墙一隅;只要在下坠前,纵身向前一跃,就可以顺势跃过下面的城墙,降落到城外去——这样的话,就保证了她把亘云庭救出来后,不会立即遭到城内捕快的迅速包围,更保障了两人不会坠落在坚硬的石板上……

    此时,同样的天色露白,淡雾轻烟,飞红雪入城。

    知道消息的隆城城主正敲锣打鼓、鼓乐喧天地和一些土豪乡绅们在东城门夹道欢迎他们进城。

    他纵马在前,少年得意。

    “啊——,飞红雪,飞红雪,是飞红雪呀!”人群中不乏妙龄少女,妖娆女子,她们有些人得知飞红雪会出现,也早早的杂入人群,红霞满脸,惊呼尖叫。

    “哪个,哪个?快告诉我这么多捕快,到底是哪个?”

    “喏,第一排第二个,骑着白马披着红斗篷的那一位……呢……”姑娘们看多一眼飞红雪都会害羞死掉。

    飞红雪的俊脸就像座下那匹白马一样,不挟杂着一点暇疵,那雕塑般精致的侧脸轮廓,出道四五年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伤痕留在其上;乍一看,就像一个刚从庄里出来的风流少爷,嘴角上噙着冷峻迷人的小酒涡,让人有一种忍不住在其上啜饮一下的感觉;但此时,一双美目透着凌厉的神光在大家的身上一闪而过,让人望而生怯却又不忍离去。

    他不愧是威名远播的“天下第一神捕”。小小年纪的他早年就凭着他的武功及他爹破案的经验,独自破了几宗大案,一时被他府上的城主封为“天下第一少年神捕”而天下皆知;而少女们尤其喜爱他那张美若潘安的俊脸,每到一处,必然有好美者,围而惊呼,肤浅尖叫。

    但就是这张俊脸,无形中让他在办案的时候增加了难度,所以,他一般都会昼伏夜行,以求尽量避开一切不必要的马蚤扰,专注于公务。

    “这样抛头露面的日子,真不怎样好过。”少女们的越是尖叫,他的脸色越是凝重,忽然他对旁边的白昭南笑了笑。

    “谁叫皇上钦点咱们一定要把候选秀女护送上京呢。”白昭南也纵马抱剑,无奈一叹。

    飞红雪忍不住回头顾看跟在后面飘着七色彩带的长长车队,竟然是一连五十乘的豪华马车——每一乘都镶金挂玉,雕龙画凤,京东油纸铺顶,西中锦毛貂皮陈内,尤显得豪华而尊贵。但他的脸色沉凝,眼神落在第五乘豪华马车的篷门后,即时禁不住挥蓬回身,微微一叹。

    他这次的任务就是负责把这些候选秀女护送上京。这一乘乘的豪华马车里面载着的就是来自西南,西中一带的候选秀女。这几天以来,他不惜昼伏夜行,连夜赶路,风尘仆仆,就是计划着在早晨的时候及时赶到隆城,然后在隆城上补充干粮及一并捎上隆城挑选的秀女,连夜再赶路上京。

    此时,道旁忽然走出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胖子和一个尖腮猴脸的中年人,笑咪咪地朝他一抱拳,中断了他的思维,“来者可是‘天下第一神捕’飞红雪大人?下官乃隆城之父母官。”

    第18章 飞红雪来(二)

    飞红雪在马上即时一抱拳,“飞红雪正是卑职,就此见过隆城城主,惜有公务在身,不便下马还礼,还请多多包涵。”

    隆城城主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说:“哪里,哪里!久闻飞红雪大人,‘银爪铁剑,阎王来见’,今日有幸一睹少年风采,是下官的荣幸。下官得闻你来,已经准备好了全城最大的‘兴隆酒寨’为大人接风,大人,请。”

    说毕,朝后一摆手,直指后面的一间豪华大酒寨,身后的人也顿时让开一条宽阔的过道,直达寨门前。

    “好,城主客气了!”飞红雪瞟了一眼,当下也不客气,陡地潇洒地举起左手套上的闪亮银爪,迎光一闪,招呼上后面的马夫,把马车一一赶到寨内。而他自己宝马锦衣,也不理会那些少女的热情,迳自从她们的面前肃然掠过,留下几缕酷冷的感觉,让她们从此珍藏入梦。

    这“兴隆酒寨”也果然够气派,门楼不仅镀金镶玉,金光闪耀,气概不凡;进到里面,但见精舍环形相绕,两边长约百丈,厢房精舍共有百来间,足够那些秀女下榻有余;中间两座长廊连接东西两排厢房,假山流水镶嵌在苍松青柏之间,尽将一个仙乡福地克隆成酒寨一角,虽然有讳仙家,倒也不乏精致。

    此时,隆城城主正陪着飞红雪、白昭南楚问天他们徜徉其中。

    隆城城主陪着笑说:“大人大可在此尽情玩乐,玩到什么时候都行,一切费用就包在本官身上。”

    飞红雪脸色一沉,“免了!今日公务在身,不便担搁,他日有缘再叙,在下倒是有两件事要麻烦城主大人配合……”

    隆城城主马上打了个哈哈,“哪里哪里,神捕大人尽管吩咐就是了。”

    飞红雪便接着说:“……一是替秀女车队补充足够的干粮,二是马上送来隆城的候选秀女,一同上路,越快越好。”

    隆城城主一怔,连忙点头哈腰,“好,我这就吩咐下去,大人你不用急,先歇歇脚吧。”

    说毕,就在长廊的一张酒桌旁请飞红雪他们坐了下来,唤来小二,端上来美酒佳肴,准备共饮一番;稍后又对身后那尖腮中年人,重复了一遍,那中年人当下心领神会地下去了。

    酒过二巡,便有一锦衣捕快凛然前来,脸色凝重地在城主的耳畔耳语了一番,城主听了,脸色一敛,当下笑不出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吗?”飞红雪察颜观色,知道事情不妙,便不由猜疑的问。

    “哦,小事情,应该很快就能搞定,神捕大人,你稍安勿躁,继续享用早点吧。”隆城城主朝他挤了个僵硬的笑容,安慰着他,可自己的脸色越发苍白,连斟酒的手也微微发抖。

    飞红雪一把拉开酒杯,不让他斟下去,轻叹了一声,说,“那到底要我稍等多久?一天半天我可不等。你还是直说吧。”

    隆城城主听了,愣住了斟酒的动作,坐了下来,重重地叹了一声,转过头去,朝那捕快使了个眼色。那捕快立马上前朝飞红雪抱拳作揖,“在下马承宣,见过神捕大人。”

    “西北第一快捕马承宣?”白昭南不由微微惊讶,“这隆城还会有什么难得到你的?”

    马承宣脸色一红,愧疚地说:“这位兄弟谬赞了,只是,昨晚发生的事情确实很离奇,刚才有人来报说,‘天狼狱’昨晚被劫了。”

    众人听说“天狼狱”三字,也不由顿时停下了杯筷,一齐把目光聚在马承宣的脸上,听着他说下去。

    白昭南沉着地问:“这劫狱可不关咱们护送秀女的事,马兄大可叫其他人处理,赶快把秀女们护送过来就是了。”

    “这个,我知道,但是,这个案件确实离奇,可能跟秀女有关……”说着,马承宣把从昨晚如何收到有人说亘家小姐被放走的消息说起,到有人假冒衙差,出现在‘天狼狱’中劫去亘家公子的事一一说了个遍。

    “昨晚,咱们就派了衙差在四个城门严加把守,并且派出其他捕快到其他客栈盘问,结果到这早上,还是没有亘家小姐的踪影。”末了,到最后,马承宣道出了最近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认为,亘家小姐的失踪跟劫去亘家公子的事大有关联?”白昭南又问。

    马承宣也肯定地说:“据现场留下的女子衣裳碎布来说,很有可能……”

    白昭南连忙追问,“有到亘家核对一下吗?”

    “正想去,但听你们要急着集合秀女了,就先集合一下,却少了亘家小姐,便来回报一声。”

    “你是想着来这里,找我们帮忙吧?”这时候,在一旁一直不吭声的楚问天忽然开口。

    马承宣老脸一红,却也不否认,一指白昭南,说:“就像刚才这位兄弟说的,目前是聚集秀女要紧,大家先一起同心协力把那位小姐找回来再说。”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的候选秀女是凑不够数了?”飞红雪忽然逸出这么一句。

    马承宣和隆城城主听了,不由得额头直冒冷汗,因为,这凑不够数,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哪个官阶高于他们的官随时都可以先斩后奏;他们刚才之所以隐瞒,就是摸不清飞红雪的脾气,担心他会来个先斩后奏。

    “是的。确实是这样。”但马承宣是条汉子,一直以来,他都有奉命守护,偏偏这几天趁他外出办案,下属疏于政务,没有处理好秀女的事情,结果出了事;虽然纯属意料之外,他也无法预料,但还是在他的责任范围内,他仍然愿意一力承担下来。

    这一点,飞红雪和白昭南等人都身为捕快,当然了解这当中责任的艰巨和风险。

    “那还傻愣在这里干什么,你知道亘家在哪里,你就负责去亘家核对一下,劫贼是不是亘小姐,我们去‘天狼狱’调查一下就知道了。”飞红雪霍地站起来,说毕,率先带头,大步朝马棚走去。

    马承宣和隆城城主不禁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心里却不由敬佩飞红雪心存厚道,处事利落。

    第19章 劝龙出山

    亘云庭躺在山坡渐黄的草丛中,仰望着对面高耸天际的“天狼狱”峰顶,心里还在晕乎乎的难以相信,自己刚才就是从那里掉下来,并且安然无事。

    “你竟然会武功?”他想起了在那囚笼前,观摩了在众衙差的包围下,那道娇小的人影如入无人之境,左冲右突的翩然起舞,说好看也好看,说厉害也厉害。只是万料不到,那人影竟然就是他放走的她。

    唐槿云在一边回收折叠着那个降落伞,不时瞟着他那惊呆的神态,静候着他缓缓清醒过来,但听他开始会发问了,一颗担忧他会吓傻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

    便微微一笑,也不否认,“我没有说我不会武功呀。”

    亘云庭眉头一攒,脸色微变,转而激动地坐了起来,“你会武功,不用我私放你,你也可以随时越墙离开亘家,但你为何不走?为何还要留下来,做月娘的秀女,做我妹妹的替身?你潜入亘家到底所图为何?”

    说毕,忍不住又像鸡啄米般咳嗽起来,浅浅点点的,让人听了揪心。

    回想起他的私放,实际上是他的公道,唐槿云又在这一瞬间感到他那哥哥般的温柔,尽管现在看起来,他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情绪有点激动,但仍然隐隐透露着他那种不伤及无辜的良心。

    唐槿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真正的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回想当初跟随月娘进庄,她也只不过想找个暂时的棲身之所;即使明知道月娘和庄主对她的好,是抱着一定的目的,但秀女之举,于她无碍,要是不喜欢,皇室禁宫她也可以随时离开。说白了,就是无论是亘家还是皇宫,总算是一个不着风雨,能够在这个时代棲身的地方。

    再者,遇上了有着哥哥气魄的亘云庭,她的心有一半就落在了这个亘家;一旦知道了他因为她而被抓了起来,她又怎么能够忍心置身于事外呢。

    目睹着亘云庭激愤的质问,她不得不停下了动作,蹲了下来,眼含深情,心痛的体会着他咳嗽的辛苦,半晌,才幽幽地说,“我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我无处可去。”

    亘云庭正以手背轻拭着嘴角上的口沫,蓦然从她那澄澈纯净的眸光中,强烈地感受到唐槿云此时流露出来的,内心的那种深邃的孤独,是那么的真实而恒久。一句“无家可归”再次震撼了他的良心,刚才在脑海里还逗留着准备一连串的激愤追问,此时竟然被它震得烟消云散。

    眼前的唐槿云倒映在眼眸里面,脑海中还不时闪出妹妹的影子:同样是豆蒄年华的花季少女,同样是楚楚可怜的美人儿,要是落在居心不良的坏人手中,是多么的不幸,多么的悲哀!

    这样的事儿,幸亏被连小鸟也不忍伤害的他遇上了,他便权当真的多了一个妹妹,继续带她回家,去收留她、保护她。想到这里,他眼眸顿时泛起无限柔情,让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去抚摸唐槿云从头盔中露出来的秀发,“那,咱们一道回去……”

    话到嘴边,蓦然想起如今身在城外,已经成了逃狱的犯人,他还能够回去吗?就这样冒然回城,还不等于自投罗网,同样被捕快抓走;这样一来,还不是照样见不着妹妹,浪费了眼前这位小妹舍命相救的恩情?可是,如果不回去,那外面风雨飘摇的,他还能躲到哪里去?况且,谁来替他照顾眼前这么可怜的人儿,替他寻找他的真妹妹呢?

    他脑海泛着一连串无法解释的疑问,眼神一黯,不由得仰天一叹,像个无力的麻袋似地重新瘫软在地上,“我现在也有家归不得了。”

    唐槿云没有阻止他伸手轻抚着她的秀发,从他一伸手开始,她就感到那只手毫无攻击性,并且充满了爱心;这一看似无心之举,却醮满了他的深情和理解,也幸好她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让她赢得了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