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庶女难为第13部分阅读
穿越庶女难为 作者:肉书屋
个眼色止住了,于是闭起了嘴。
景皓宇代为开口说道:“巧莲‘不小心’得罪了香茹,理应是香茹打骂她才对,怎的事实恰恰相反,反到是巧莲揪住香茹打骂不休?”
纪梦洁闻言猛地望向景皓宇,表情尽是委屈与难过,景皓宇正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莫芸溪身边,那一心要为莫芸溪出头的模样深深地刺激了她。
“表哥,当时你又没在这里,怎的那般确定一切都是巧莲的错?”纪梦洁气得脸发白,今日她被莫芸溪还有景皓宇刺激得够呛。
景皓宇端着一张俊脸正色道:“因为我相信芸溪。”
纪梦洁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脸色煞时难看得厉害。他说相信芸溪,所以连带的也相信香茹,而他却不相信巧莲,巧莲可是她的人啊……
莫芸溪闻言唇角忍不住微翘,在受了委屈时有人站在自己这方,那人以着极为坚定的语气说“我相信她”,这种感觉很好!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景皓宇这个懂得保护妻子的小丈夫挺不错的。
景老爷扫了眼景皓宇还有纪梦洁,没说什么,皱了皱眉继续问巧莲:“怎么不说话?当时锅上不只一道菜吧?为何非要将芸溪的那道菜端走?”
景老爷一步一步地追问,终于将身心俱疲的巧莲给整垮了,腿痛屁股也痛,而且自景夫人来后神经就没松弛过,此时被景老爷一再地追问逼得受不住了,眼泪登时流了出来。
“奴婢说。”巧莲抬手擦了一下眼泪,强压下哽咽开始说了起来,“奴婢见小姐饿了,便想来大
厨房这里碰碰运气。看到姑娘的菜快熟了,于是就、就想端走。”
“说重点!”景老爷不悦地道。
巧莲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说:“奴婢不敢得罪其他主子,而姑娘奴婢却不、不怕,想着姑娘最近与小姐来往得很密、密切,觉得她不会在意。”
“你是打心里看不起芸溪的,根本就没有将她当主子看,对不对?”景皓宇突然开口问道。
“奴婢没有。”巧莲出口辩驳道,可是她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到底有没有,当时可是有很多人都看着呢!”景皓宇冷冷地瞪着巧莲,不将莫芸溪当主子看的奴才最为可恶。
纪梦洁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咬着银牙瞪着景皓宇,虽然对巧莲惹出的事大为气恼,但景皓宇为了向着莫芸溪而不遗余力地不给自己留脸面的行为更令她难堪!以前他可是不舍得让自己难过半分的,而此时他却为了莫芸溪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
这哪里是想娶她的样子?想到自己前一个多月被这一对夫妻给耍了,纪梦洁就恨不得上前将他们二人生嚼了解恨。
景老爷被这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事搅得烦了,直接对着那些在厨房干活的下人说:“当初的详细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都给我详细说说。”
景老爷比景夫人威严,话一出口便使得下人们的肝颤了颤,但无人开口说话。
“什么时候你们的嘴这般硬了?夫人要你们说,你们当哑巴,现在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景老爷倏地站起身,脸色阴沉着说,“看来我得回趟衙门,将黑大、黑二找来,看到时谁还敢嘴硬!”
黑大和黑二是衙门中令人闻风丧胆的两兄弟,用刑手段极其厉害,犯了错的衙差们基本都吃过这两兄弟的苦头,连衙差们都害怕,何况是府中这些干粗活的下人们了。
“奴才说。”“奴才也说。”
一时间,好几个人争先恐后地开口了,谁也不想受皮肉之苦。
景老爷扫了众人一眼,而后又在榻上坐下冷声道:“说吧,一个一个地说,谁要是说漏了什么,另外一个人就给补上。若有人说谎或是故意隐瞒的话,那就去黑大黑二手上待两天再回来。”
众人闻言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虽然他们不想得罪莫芸溪与纪梦洁,可是他们更不敢惹景老爷生气,没有人想去黑大黑二手中待两天,是以一个个地都开口说了起来,无人敢隐瞒什么。
香茹说的都是事实,这些人说的与香茹说的没什么不同。将巧莲言语间轻视莫芸溪还有像个泼妇似的不停打骂香茹的事都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一遍。
纪梦洁来时只听说巧莲与香茹打起来了,具体怎么回事她并不清楚,此时一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得知一切都是巧莲挑起来的,气得眼发黑差点没晕过去,今日她可算是被巧莲害得丢脸到家了。
景夫人在一边听得脸色有点挂不住,她想息事宁人的态度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可此时情形发展至此,她刚刚处事的态度怕是会令景老爷不满,没能为纪梦洁解围,也承不了她这份情。此时她可谓是两面都不是人了。
众人都说完了后,景老爷问向眼泪快要掉下来的香茹:“他们可有漏掉的?”
“回老爷,没有。”
“嗯。”景老爷点点头,以眼角瞟向快要瘫坐在地的巧莲问,“你可还有话要说?”
“老爷息怒,奴婢知错了。”巧莲害怕得给景老爷磕起头来。
“你家小姐还未嫁进景家,你却已经视长房威信于无物,若是以后你家小姐成了景家的人,景府可还有容得下你的地方?”景老爷眯着眼不悦地质问起巧莲来。
纪梦洁闻言打了下哆嗦,慌乱地望向景老爷,她知道舅舅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这是在暗示她此时只是个表小姐,是外人,不是景家的主子!他这是在借由质问巧莲一事警告自己,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外姓人无权看不起莫芸溪!
巧莲快晕过去了,强撑着涣散的精神重复着相同的话:“奴婢错了,再也不敢了。”
景老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口说:“若你是景府的下人,敢目无主子,还做出殴打人的事情出来,我定不会饶你!可你是梦洁自娘家带过来的人,不便以景府家规处置。”
纪梦洁此时难得地聪明了一回,大声说:“舅舅,巧莲犯下这等错事理当该罚,梦洁亦容不得如此放肆的下人。恳请舅舅命人先打她三十大板,然后将其赶去洗衣房洗半个月的衣服。”
这个惩罚不轻,三十大板打在女人身上可会要了半条命的。而此时已是冬天,洗衣服可是这个季节下人们最不想做的活计之一。让平时没干过粗活的大丫环用冷水洗十天的脏衣服、脏床单之类的东西,绝对比直接挨板子还要痛苦。
巧莲闻言登时便瘫坐在地上,想开口求纪梦洁手下留情,结果目光一对上自家小姐怒极的目光,吓得立时便将快要出口的求饶声咽了回去。
景老爷想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道:“既然梦洁这般要求了,那就听你的,来人啊。”
“等等。”纪梦洁插口道,“舅舅,巧莲不敬表嫂还殴打香茹,她需要道歉。”
景老爷闻言笑了,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梦洁想怎样就怎样吧。”
纪梦洁见景老爷态度有所好转,不由得松了口气,板着脸望向巧莲怒道:“还不给表嫂磕头认错!”
巧莲受了教训早就怕了,乖巧地跪行至莫芸溪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说:“奴婢该死,求姑娘别跟奴婢一般见识,免得气坏了身子。”
莫芸溪冷着脸俯视着跪在身前的巧莲,没开口让她起来。
巧莲见莫芸溪没反应,咬了咬牙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出了一个大疱,渗出了点点血
渍,继续求饶道:“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姑娘开恩。”
莫芸溪表情总算松缓了一些,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再僵持下去,于是开口道:“你起来吧。”
“谢谢姑娘。”巧莲艰难地爬起来,结果因为跪得太久没立住又摔倒在地。
下人们有的没忍住轻笑出声,纪梦洁脸更绿了,咬牙道:“还不快点站起来,向香茹道歉去。”
巧莲脸上火烧火燎的,用手撑着地面慢慢爬起来,强忍着腿上的酸痛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拐地走到脸肿得厉害的香茹面前,低下头低声道:“对不起。”
“大点儿声!”纪梦洁命令道。
巧莲强忍着不甘,对着香茹大声说道:“对不起。”
这一天对于巧莲来说,绝对是不堪回首的一天,自此以后她再也骄傲不起来了。
道完歉后,巧莲被人拉了下去打板子。
当板子打在人身上的“噗噗”声传来时,纪梦洁来到莫芸溪面前开始道歉起来,说自己没管教好下人,使得香茹挨了打,希望表嫂别跟她一般见识云云。
莫芸溪见纪梦洁态度良好,于是没再计较,接受了她的道歉。
纪梦洁知道这次的事令景老爷不高兴了,是以又向景老爷自我反省了好一会儿,在景老爷脸色又恢复到以往时的和蔼后才停止。
当巧莲挨完了三十大板被人拉回房上药后,景老爷让各人都各归各位,临走时特意看了莫芸溪一眼,那一眼含着打量,带有几分探究,又显得有些意味深长,总之复杂得令人看不懂。
莫芸溪回去后,让倩雪给香茹上药,交待香茹这两天就在屋里歇着,等什么时候伤好了再干活。
当屋内只剩下两人后,莫芸溪不解地问景皓宇:“爹离开时看我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呢?好奇怪。”
景皓宇闻言笑了笑说:“其实我与爹早就过去了,只是在转角处爹拦下了我,你们当时说话的声
音那般大,我们都听到了。”
“呃。”莫芸溪想起自己当时高举“捍卫长房威严”的大旗,威胁景夫人必须惩罚巧莲时所说的话,突然汗颜起来。景老爷回头看她的那一眼不知是在笑话她还是别有含义,不确定地问,“爹可有生气?”
“呵呵。”景皓宇笑了,拉过莫芸溪的手说,“当时爹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宇儿,你这个媳妇不简单’。”
“……”
一刻钟后,纪梦洁命人送来伤药给香茹,莫芸溪收下了伤药,待送药的下人离开后随手便将之赏给了在院中做活的婆子,她莫芸溪的丫环不屑用纪梦洁的药。
这一场称不上大也说不上小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虽然结果处置得还算合理,莫芸溪与纪梦洁当时也没有争吵起来,但自那日后,两人之间有了隔膜。
莫芸溪不再演戏去找纪梦洁套近乎了,那次事件后景夫人对她的意见很大,这点她都不在意,当时爆发时对于即将承受的后果就已经预料到了。
几日后,景老爷夫妇在房中喝茶说着话时,纪梦洁来了。
“梦洁来了,快坐下,找我们可有事?”景夫人见到了纪梦洁笑得很愉快,热情地张罗着她坐下喝茶,命丫环上糕点。本还想再说几句嘘寒问暖的话,结果没等开口,脸上的笑便因为纪梦洁说的话僵住了。
“梦洁这次来是恳请舅舅、舅母作主,将我许配给二表哥。”纪梦洁双手交握,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正文 定亲
纪梦洁将要求提出来后,景夫人一时很难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而相比之下景老爷到是淡然很多,表情没有太大的波澜,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梦洁可是想清楚了?”景老爷喝了口茶,挑眉望向一脸羞意的纪梦洁。
“梦洁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两年的时间,梦洁感觉还是与二表哥更为合得来一些。”
景夫人从打击中回过神来,急急地说道:“终身大事何其重要,怎能如此草率下决定,梦洁应该再多考虑一番。”
景老爷扫了眼一脸焦急的景夫人,插口道:“梦洁已经想得够久了,就是因为是终身大事,她才不会视为儿戏!既然她想要嫁给皓轩,而皓轩又对梦洁有意,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吧,这几日就请人给你们两个合八字。”
景夫人内心急得厉害,但景老爷话说在前头,她又不好再说什么。纪梦洁是她中意的媳妇人选,很多年前就已经将她当儿媳妇看了,谁想现在横生枝节,好好的媳妇飞了,她快恼死了。
若是当初嫁过来的人是莫羽馨,她还不会将纪梦洁如此地放在心上,可事实偏不如此,嫁过来的是莫芸溪!让一个庶出的丫头作嫡长媳,这点令她相当不舒服,儿子当初病着的时候,媳妇是什
么样的她不在乎,可如今儿子醒来了,她再看莫芸溪时就不怎么顺眼了。
若是景皓宇娶个平妻会好很多,什么人能比自幼便寄居在府上知根知底的纪梦洁更适合?纪梦洁不仅受景老爷的宠爱,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手中家产丰厚,这样的儿媳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
结果纪梦洁最后却说要嫁给那个庶子……
“谢谢舅舅、舅母。”纪梦洁红着脸对景老爷夫妇各行了个礼。
“一家人还谈什么谢字。”景夫人面色僵硬地说道。
纪梦洁见目的已达成,于是站起身说:“梦洁的亲事有劳舅舅、舅母费心了,先不打扰您二位休息了。”
“等等。”景夫人开口叫住了纪梦洁,而后颇不自在地对景老爷说,“定亲一事比较繁琐,我先去梦洁那里坐坐,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好提前准备好了。”
“去吧,梦洁定亲的事还得你多费费心思。”景老爷眼皮微微挑了下,而后说道。
景夫人点了点头,随后便与纪梦洁一同出门了。
来到纪梦洁的房中,景夫人立刻支出了随行的丫环,拉住纪梦洁的手问:“梦洁怎的突然就做决定了?”
纪梦洁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叹道:“舅母待梦洁一向很好,梦洁亦不想瞒着您了。前几日发生的事您也知道,当时表哥还有表嫂对我意见极大,若是我嫁给了表哥,我们不会相处得好的,梦洁这也是没的选择了。令舅母难过,梦洁深感愧疚,但形式所迫,希望舅母能谅解。”
景夫人闻言咬了咬牙道:“我就猜到是因为那件事。你放心,皓宇还有芸溪不敢对你怎么样的,这点舅母为你作主!”
纪梦洁眨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略显不自在地说:“梦洁已经将决定告知了舅舅,而且心意已决,若是临时改变主意,难免给人轻浮之感。”
“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皓宇当日表现得是很差,那也是巧莲做得太过分被气到了,可是事情发生之时你是不知情的,所以不能怪你,要不我让皓宇来向你……”
“舅母。”纪梦洁赶忙打断景夫人的话,焦急地道,“梦洁哪里敢再惹表哥不快?我知舅母疼我,没能嫁给表哥梦洁也深感遗憾,不过我嫁给二表哥后也同样是您的儿媳啊。”
“那怎能一样!”景夫人脸色很难看,缓和了一下情绪,强迫自己以着和蔼的语气说,“你回答我,若是没有发生当时的事,你会不会就会选择嫁给皓宇?”
纪梦洁闻言低下头,过了很久才落寞地说:“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呀。”
景夫人闻言脸沉了下来,冷声说:“果然还是因为那事,算了,你执意要嫁给皓轩就嫁吧。”
纪梦洁猛地抬头拉住景夫人的胳膊急急地说:“舅母莫要生梦洁的气,梦洁做这个决定也是被逼无奈啊。”
景夫人安抚地拍了拍纪梦洁的手说:“舅母知道,我还有事要做,先回去了。”
“舅母真的没生梦洁的气?”纪梦洁眼圈红了,一脸的恐惧不安。
“这事并不怪你,我为何要生气。”景夫人勉强自己对纪梦洁笑了笑。
纪梦洁见景夫人真的没有生她的气,不由得松了口气,挤出一抹笑道:“梦洁多谢舅母体谅。”
“哎。”景夫人惋惜地看了纪梦洁一眼便离开了。
不多时,吴氏走了进来,将门关好后来到纪梦洁面前问:“怎么样?夫人可有生气?”
“舅母是生气了,不过生的不是我的气。”纪梦洁一反方才要哭的样子,笑得颇为愉快。
吴氏表情一松,也笑了起来:“那就好。这次还多亏了巧莲那丫头,若非她犯下那等事,我们也不好顺水推舟做下这个决定。”
“就是,若没有巧莲,我要选择二表哥还不容易呢。这样多好,选了二表哥舅母也不会太生我的气,她只会气表哥和表嫂。”纪梦洁越说越开心,最后喜悦地对吴氏说,“这事多亏奶娘提醒,否则梦洁就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了。”
吴氏眯起眼睛笑了,眼角的鱼尾纹若隐若现:“小姐还小呢,我自然要为小姐拿主意,等到你大些了,说不定就会事事想到我前头了。”
纪梦洁嘴角扬着笑,眯起眼解恨地说:“这下表嫂怕是不会那么逍遥了,等着挨骂吧,呵呵。”
第二日一早,景老爷开口说要为莫芸溪与景皓轩定亲,等三年后景皓轩与纪梦洁都十七岁时再成亲。
消息一下来,可把何姨娘美坏了,一整天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看得景夫人眼角直抽,恨不能将何姨娘的脸给划花了。
纪梦洁要与景皓轩定亲,心头大石一除,莫芸溪与景皓宇都松了口气,不过一想到景夫人,二人又相对无奈起来,以着景夫人的脾气,这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景老爷将消息散发出去的第二天,景夫人便来了,脸色不可能好看到哪里去,看向莫芸溪时眼神更是冷淡得可以。
“娘。”莫芸溪知道自己目前很招人嫌,于是打过招呼后便规矩地往旁边一站不再出声。
景夫人扫了莫芸溪一眼,而后看向景皓宇:“你表妹要嫁给皓轩,你们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
景皓宇神色坦然地望向景夫人,无一丝的愧疚和忐忑:“梦洁要嫁给二弟自是因为她心仪二弟。”
“胡说!”景夫人怒道,厉眸瞪向景皓宇,“少推卸责任,若是当日巧莲那事你与芸溪不对梦洁那般不依不娆,她也不会迫不得已要嫁给皓轩。”
莫芸溪在一边听得直想翻白眼,早就料到以景夫人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看看,现在就胡搅蛮缠来了。
“娘,您何以要这般想呢?”景皓宇眉头微皱,隐忍着说,“就算没有当日的事梦洁也一定会选择皓轩。这两年她与皓轩之间的来往难道您真的不清楚?她要喜欢谁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娘啊,您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放肆!”景夫人一手拍在桌子上,大声道,“你居然敢对娘说‘自欺欺人’?真是越来越不知所谓!以往你多听话懂事,自从成亲之后就变得越来越不听娘的话。”
被牵扯到的莫芸溪闻言眼皮跳了跳,虽然不高兴但却没出声,她知道景皓宇会为她说话的。
景皓宇没有令莫芸溪失望:“孩儿不敢顶撞娘,也没有不听娘的话,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梦洁早就喜欢上二弟了,若是她的感情一如往昔,一个多月前就答应嫁给我了,岂会考虑这么久?”
景夫人很明显听不进儿子的话,脸色依然阴沉着:“你说这些无用,梦洁就算移情也是被你们逼的。”
景皓宇闻言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猛咳了两声才开口说:“娘这般说想表明什么?梦洁两年前便变心了,我让小新查过,有一晚梦洁孤身与皓轩见面,两人相处得颇为、颇为……亲密,若是她心中只有我一个,又怎会与皓轩手握着手?也许娘不信孩儿所说,您若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
“这事也不能怪芸溪,这一个月来她的表现如何全府的人都看到了,若非她心意太诚,巧莲那丫头也不敢那般肆意妄为!娘怪我们不该那般计较,可是香茹当着芸溪的面被打,我想换成谁都忍受不了自己的丫环被下人那般打骂!何况这事还关系到了我们长房的威严,难道娘要我们息事宁人,然后任凭长房被人笑话?若当时真的息事宁人了,芸溪才是真的做错了。”
景夫人被景皓宇的一番话说得又恼又怒,固执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很难改变初衷,景夫人便是如此,就算景皓宇说得再条条是道,听在她耳中都刺耳得紧。
“好、好、好,宇儿真是长大了啊!都教育起娘来了!”
“娘别生气,孩儿只是……”
“只是什么?梦洁选择了皓轩是事实,这下好了,何氏得意了!有了梦洁这个受宠又财产丰厚的妻子,皓轩作家主的可能性更大了,若是以后你爹选择了他,你要娘怎么办?若你的腿还像以前那样好好的,十个梦洁都给了皓轩我也不当回事,可是今日不同往日,你的腿坏了!”景夫人气极了,哪里还顾及到这话会不会伤害了景皓宇,纪梦洁的事已经让她心烦意乱,此时再被景皓宇一顶撞,恼怒交加,于是刺耳的话就脱口出口了。
莫芸溪闻言倏地抬头望向景夫人,责怪在眼中一闪而过。景皓宇好容易才从自怜自艾中走出来,
结果她却在气恼之下又旧事重提,作为一名母亲,景夫人可称得上是最不合格的那一类了。
景皓宇闻言眼神一黯,低下头不再言语,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
景夫人见莫芸溪正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看,被不喜欢的人以如此的眼神望着,心头大为火光,喝道:“你这般看着我做甚?我还没跟你这丫头算账呢!自嫁进门来就开始装傻卖乖,连我都骗!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现在梦洁选择了皓轩,你这下开心得意了吧?”
莫芸溪收回视线,低下头淡淡地说:“梦洁选择了心中所爱,芸溪作为表嫂当然是打心里为她高兴。”
“你!”景夫人被莫芸溪气到了,狠狠地瞪着她,“有你在皓宇学不出好来。”
“爹最近一直夸夫君呢,说他学东西快,才两年的功夫,教习师傅就已经没有新的知识可教了,爹对此很满意,连连夸夫君说他学得比以前还要快。”
“哼。”景夫人铁青着脸没再开口,若是还就着这个话题抱怨,那就等于将景老爷也一起抱怨进去了。
三人僵持了一会儿,景夫人最后板着脸离开了,走时脸色比来时还要难看。
景皓宇望着自己的腿发呆,神情落寞。
莫芸溪不忍景皓宇如此,上前安慰起他来:“腿不好又怎么了?既没影响到你英俊的脸,也没有影响到你好用的脑子,时间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何想不开的?”
被莫芸溪夸“英俊”还有“脑子好用”,景皓宇脸色好看了一些,只是看起来还很郁闷:“腿不能站起来有很大影响,参加不了科举当不了官,连家主之位都不好继承。”
“当官有何好的?被抄家还有斩头的官员还少了?景家有爹当官就行了,你想这些何用?再说我不明白家主之位有何好的,就算继承不了又如何?如果在府中过不下去我们可以出去单过,又不是离了这里就吃不上喝不上。娘总怕二叔当了家主会失了地位,到时我们将娘一起接走不就行了?”
景皓宇摇了摇头说:“哪有你说得那么乐观,以娘的性子,就算在府中受了委屈,也只会想方设法地将权夺回,不会选择‘逃跑’。”
“呃。”莫芸溪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啦,爹现在还年轻,离放权还有很久,我们现在操心这事未免过早。别难过了,可还在想着刚刚娘所说的话?”
“娘总是这样,一涉及到利益相关之事,就不将我当回事。”
“放宽心啦,娘不将你当回事,我来将你当回事!”莫芸溪慷慨地说。
景皓宇双眼一亮,回过头望向莫芸溪:“你所言当真?”
“真!只要你以后不沾花惹草,不再有别的女人,我就会将你当回事。”
被景夫人影响到的心情因为莫芸溪的话突然大好,景皓宇双眼亮晶晶的:“你可要说话算话。”
“我人品很好很好,说话一向算话,只要你不犯错,我就不会改变初衷。”
景皓宇将轮椅转个圈正面对着莫芸溪,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头靠在她的“小馒头”上笑道:“娘与何姨娘的明争暗斗,皓轩与我的暗中较劲儿等等,使我不再认为妻妾成群、儿孙满堂是好事。你放心,我有你一个人就够了,不过你要快点长大。”
“快些长大做什么?”
景皓宇将头使劲在“小馒头”上蹭了蹭,抱怨道:“太小了,赶紧长大,我好舒服些。”
“啪”的一下,莫芸溪的巴掌对着景皓宇的头拍下去:“你敢说我这里小!不知女人是听不得这种污辱的吗?”
景皓宇抚着被拍痛的头直瞪眼:“本来就小,难道还要我睁眼说瞎话夸你真大?”
莫芸溪低头扫了眼自己胸前那小小的起伏,而后瞪向景皓宇说:“小你也不能嫌弃!敢找‘大的’我就休了你。”
景皓宇低头闷笑起来,肩膀因为忍着笑一抖一抖的,阴郁的心情立时一扫而空,只觉得有妻如此实乃天大的幸事。
几日后,景皓轩与纪梦洁合完了八字,结果显示两人八字匹配,在景老爷夫妇的忙碌下过完了彩礼等一系列事宜之后,亲事就此定下。
接下来的日子,景夫人对莫芸溪的不满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对景皓宇越来越严厉了,时间过去得越久,她越害怕愈加显山露水的景皓轩受到景老爷的青睐。
春去秋来,两年半的时间转眼间过去了,这时景皓宇已经十七岁半,莫芸溪还差四个月满十五,而景皓轩与纪梦洁则还有半年的时间便成亲了……
正文 爬床
了大喜事,那便是老爷马上就要举家南迁去京城等着升官了。
老爷几年前便巴结上了七王爷,虽然相隔两地,两人不能时常见面,但他却算是七王爷得力人,这些年没少为七王爷效力。
当初老爷巴上七王爷时是不被众人看好,因为七王爷在当今几位王爷之中能力不突,而且还无实权,尤其他还与太后亲生儿子———众王爷中有权利三王爷不对头,是以同僚们都暗示老爷早抽身为妙。
可老爷在这事上是固执,不管别人如何说,他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七王爷交待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让他做什么就不做,总之这棵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牢固且还极具风险大树他一傍就是好多年。
也好在老爷只是一名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知州,并且还离京城颇远,七王爷政敌们没功夫去搭理他这个“小兵小将”,于是这些年来老爷到是过得还算安稳。
当今皇帝并非太后所,太后生长子刚继任太子之位仅一年便一命呜呼了,另外一个儿子三王爷才智不及二皇子,是以后皇位没争到,二皇子继承了皇位。
二皇子生母在先皇在世时是皇贵妃,身份仅次于皇后。先皇还在位时,皇后与皇贵妃两人便斗得极狠,后来皇后当上了太后,贵妃当上太妃后,两人依然还在斗。
三皇子虽然没能继承皇位,但在朝威望颇高,加上太后手中人脉,就说他权倾朝野也不为过,刚继承皇位,根基未稳皇帝对三王爷一直忌惮着。
七王爷乃太妃抚养长大,当初七王爷生时没多久生母便因难产而亡,于是刚生没两天他便被抱给了皇帝母亲——太妃抚养,那时太妃还是个贵人,七王爷生母是郑贵人亲妹妹。
七王爷自幼便与太妃所皇帝关系甚好,长大后宫中分成了两派,他理所当然地站到了皇帝这一方。
太后与三王爷张狂了十几年,后被皇帝还有七王爷联手拉下了马,三皇子因为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而被抄家,而太后因为包庇、与三皇子里应外合等罪名亦受了惩罚,虽然保下了性命,但却自此不能再过问朝堂之事,过起了每日吃斋念佛不问俗事悠闲生活。
自此皇帝还有太妃可谓是真真正正地挺起胸膛作人,再不被人压制。三王爷党灭灭贬贬,京中一下子空来不少职缺,其中不乏有肥差。
在打倒三王爷党一案中,七王爷功不可没,金银珠宝美女什么赏赐了不少,摇身一跃成了几位王爷之中有权势地位一位,同时也是受太妃及皇帝器重。
三王爷被灭后,七王爷也不再整日演戏,将自己精明一面显露了来。以往那些不屑与七王爷这位“烂泥”走得人,此时基本全像蜜蜂见了鲜花儿似拼命地巴结讨好。
七王爷一得势,以往那些个为他过力“大兵小将”们春天便来了,这次七王爷挑了几个有能力且对他够衷心几个人来京城,老爷便是其中之一。
知州一职老爷作了七年,如今终于有了晋升机会,新职位想都不用想,绝对会是令无数人眼红嫉妒肥差!
老爷辞去知州一职,变卖家当准备去上京这些日子,来庆贺,请老爷去坐席大官大财主们数不胜数。
“京城乃天子脚下,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我们去京城生活真会是好事吗?”莫芸溪整理着不舍得弃打算带上京衣物,忍不住将疑问问了口。
皓宇坐轮椅上悠闲地闭着眼睛回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说了等于没有说。”莫芸溪鄙视地撇撇嘴,手上动作没停。
“怎么,你不喜欢去京城?”皓宇睁开一只眼望了莫芸溪一下后又闭上。
“那到没有,只是觉得去了京城后会经常见一些达官贵人什么,整天都要穿得规规矩矩,不会很自在。不过京城牛人多,也许那里有能治好你腿大夫也说不定。”
“你居然还没放弃这事,真是乐观啊!想当初爹拖七王爷关系请了太医院中医术数一数二太医来,结果呢?还不是束手无策!”
“太医又不是全天下医术好人,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弃。等着吧,到了京城后指不定哪天我们就能遇上个会治你腿神医呢。”
皓宇不接话了,任由莫芸溪自己做白日梦去。
“别不将我话当回事,我有预感你腿一定会好。”莫芸溪说完后便哼起歌来了,她就是能笃定,这是女人直觉。再说既然老天爷让她穿越了,应该不会吝啬到塞给她一个残废丈夫。
“这首歌你唱了好几年,还不腻啊?”皓宇抗议道。
“这歌可是专门唱给你听,等我什么时候腻了你这个人,就会腻这首歌了。”莫芸溪说完又接着唱,这首样样红成了给皓宇专曲,开始唱它纯粹是为了激励他,现在唱就单单只是习惯使然罢了。
“娘上午找你可有训你?”
莫芸溪摇了摇头说:“没有,就嘱咐我进京后要表现得识大体些,不能让京城里贵妇们看我笑话。”
皓宇闻言敛眉默不作声。
莫芸溪挑了挑眉:“你是否也觉得我这样人去了京城会被人取笑?”
“胡说什么?”皓宇不高兴地白了莫芸溪一眼,“我岂会那般想!就你这样,我只怕你取笑别人,哪里会担心别人取笑你。”
“这还差不多。”
“对了,那只猫也要带上京?”皓宇扬了扬下巴,指着正趴在软榻上呼呼大睡猫。
“当然要带!我上哪大宝就要跟着我上哪。少借这个机会将我大宝送人。”莫芸溪警告地瞪了皓宇一眼。
大宝快三岁了,早已长成了一只大猫。身上毛又长又亮,走路威风凛凛,一双蓝色大眼睛炯炯有神。它怕水,从来不让人给它洗澡,可是它很爱干净,每天要舔好几次身上毛,用爪子洗好几次脸。喜欢在榻上睡觉,跳上榻前都会认真地将自己身上毛还有爪子舔得干干净净。
就算它再爱干净,皓宇也嫌弃,好在大宝习惯好,那便是睡觉只在一个榻上,从来不沾其它榻也不跳上床去。此时它睡着榻有个名字,叫大宝专用榻,上面垫子经常换,保管它无论什么时候睡都是又软又干净。
“这么远,怎么带?”皓宇皱眉。
“要不然还用笼子关着?”莫芸溪不确定地说。
话音刚落,沉睡中大宝突然大声喵了一下,一双蓝眼控诉地瞄了下莫芸溪。
“大宝?”莫芸溪放下手中衣物,微笑着走上前低唤起来。
“喵。”
“大宝、大宝。”
“喵喵。”
“大宝、大宝、大宝。”
“喵喵喵。”
“大宝真乖,呵呵。”莫芸溪走到榻前蹲下,伸手抚摸起大宝身上毛,手感甚好。
皓宇不停地翻白眼,这种人与猫幼稚“对话”每天都要上演好几回,每回莫芸溪都乐个不停直夸它聪明。不就喵了几下嘛,哪里体现聪明来了。
“大宝呀,过几天我们就要搬家了,要走好远路。”
“喵?”
“你想跟我一起去京城吗?”
“喵。”
“你也想去啊,可是路上不方便,到时将你放笼子里可好?”
“喵?!”
“呃,你不想关笼子里啊,那怎么办?”
“喵……”大宝爬起来抖了抖身上毛,用头使劲儿往莫芸溪手上蹭着撒娇。
“哎,要不到时你老实些,你答应不乱跑话就不将你装笼子里。”
“喵喵。”大宝温顺地蹲下身子,兴奋地向莫芸溪摇晃着它那条毛茸茸大尾巴。
“好,就这么办,大宝真聪明。”莫芸溪与猫交流完便站起身接着收拾衣服去。
“一只猫它哪里听得懂人话?亏得你自说自话了半天。”
“切,我家大宝聪明得很,我说话它都听得懂。”
“听你在吹牛。”
“不信你看着,到时路上它肯定不乱跑。”
“呵呵,呵呵。”皓宇笑得颇为不屑。
“喵!!”大宝突然大喵一声,回头不悦地瞪了眼皓宇。
“死猫敢瞪我!”
“瞧瞧,大宝听得懂人话,你少看不起猫了。”莫芸溪得意坏了,觉得大宝是她两世以来见过聪明猫。
去京城要走远路,路上不便带很多人,是以家仆们大多都领了遣散费走人了,有些在这里有家人有孩子就只能留下,带上都是未成家并且很衷心之人。
两日中一直在遣散人,有些想跟着一起走下人因为这样那样原因都没能如愿,很多人都在着急,怕自己不能跟着上京,这些人中就有静香。
两年静香在院子中地位日益渐小,而香茹与倩雪地位则高了起来,很多事都是香茹她们说了算。
这个改变自然跟皓宇态度有关,他对静香越来越冷淡,很多事情都交给香茹去做,于是静香“权力”便一点点地被“架空”了。
静香比皓宇年长两岁,早过了嫁人年龄,一心想被收房,无奈皓宇就是不正眼看她。时间过去越久她越是着急,有时忍不住了便在言行上暗示皓宇。
这种行为对于不想再有其他女人皓宇来说无疑是招烦,因此他越来越不喜静香,有好几次暗示静香选个上得力适婚男子嫁了,可是静香不听,于是一拖就拖到了十九岁。
明日后一批被遣散下人名单便来了,静香知道自己就在其中,因为前两日她在门口听到了皓宇与莫芸溪对话,她很害怕,整日惶恐不安,人被逼急了往往会做不理智行为来,静香没能免俗。
一年每天晚上皓宇洗澡时,莫芸溪都会去。这日晚上她又去了,在外面转悠了好一会儿,估算着时间,觉得皓宇已经洗完了时便往回走,谁知路上被一名丫头缠住了,那丫头是范姨娘院中人,跪在莫芸溪面前哭着说自己想跟着去京城,不论莫芸溪说什么,丫头都不听,又跪又磕头一个劲儿地求。
莫明其妙地,莫芸溪被这名大哭大闹丫环给缠住了。
屋内。
静香与王嬷嬷伺候完皓宇洗澡后便各自离开了,没多会儿静香披着一披风偷偷进了房,随手将门插上,而后又将几个打开窗户一并关上了。
皓宇正坐在床上看书,见静香行为鬼祟,心头起了不好预感,眉头一拧:“你在做什么?”
静香闻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