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庶女难为第9部分阅读
穿越庶女难为 作者:肉书屋
点我会把握得很好的。”纪梦洁一脸自信地说道。两个表哥都喜欢自己,最后要嫁给谁,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正文 移情别恋
景老爷的手下办事效率很快,两天后便将谣言一事的前因后果查清楚了,结果证实王婆子没说谎,很多话确实是自何姨娘院子里的下人们口中传出去的,由于查得彻底了些,是以连何姨娘的下人明里暗里地给莫芸溪不痛快的事也查了出来。
府中下人多,难免不会传出一些流言蜚语来,若主子们某些动向太过明显,下人难免不会有所猜疑。最开始肯定没人敢说什么,可一旦有人起了头且时日一久,事情便说不准了。
长生在听说他娘独揽了罪名已被关进柴房后,痛哭流涕地责骂了自己一番,待情绪稳定之后便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人胡乱说的话都招了。由于王婆子在何姨娘院中做事,而他看上的丫环亦是何姨娘院中的,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便将自己当成了何姨娘那方的人,平时没少诋毁了景夫人还有景皓宇。
其实长生及王婆子并没有犯下什么实质性的大错,只是嘴巴坏多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而已。不过算他们倒霉,被人揪了出来,毕竟说出的话不好听且影响景府的体面,所以他们娘俩注定不能轻饶。
景老爷和景夫人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将这俩人卖出府去,他们都是家奴,卖身契都在,人牙子一来,事情便算了结。
重重处罚了王婆子母子算是给府中其他爱嚼舌的下人们敲了一记警钟,这些日子以来乱传谣言的人颇多,若一一查起来着实费力,而且还会搞得人心惶惶的,是以只能作罢。赶走长生母子吓一吓那些人,在着重警告一番后,他们必会老实很多。
王婆子是何姨娘身边得力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次景老爷并没有看在何姨娘的面子上放过王婆子,算是给了纵容下人乱传谣言的何姨娘一记惩罚。
谣言一事可谓是令景府的现状一夕色变。
景皓轩从百分百的家主继承人一下子变成了竞争力不算大的候选人;眼看腰板越来越硬的何姨娘突然间被禁了足,不仅如此还失了一名得力手下;本以为这辈子就老死在房里的大少爷居然坐着轮椅出来了,过阵子还会接着读起书来。
这种种的变化令府中下人们罩子突然间放亮了好几倍,再不敢随意乱说话,均睁大眼睛观察着府中风向的变化,唯恐自己一时不察站错了队。
景夫人来时对景皓宇及莫芸溪的态度好得不得了,再不像前几次那般以说教的口吻对他们说话。
“宇儿,现在你且好好散散心,过几日你就要去书房学习了,最近卧病在床耽搁了不少学业,不过你向来聪明,耽搁的东西很快便能拾回来。”景夫人坐在椅上笑望着景皓宇,表情很放松,“这一次要让府中那些目光短浅的下人们看看,你就算荒废了几个月的学业,也能比皓轩学得好,我们母子可不能令人看了笑话。”
“知道了,娘。”景皓宇木然地点头。
“嗯,娘对你有信心!这一次的事说明你爹还未放弃你,你要争气,景府说什么也不能落入一个庶出子手中。”
“孩儿会尽力做得更好。”
景夫人得了保证后笑容加深了几分,转头望向莫芸溪:“芸溪果然是我的好媳妇,一下子便令何氏栽了个跟头。”
莫芸溪立马惶恐不安地说:“娘,芸溪只是怕夫君挨爹的骂,所以当时才实话实说的。芸溪根本不知道后果会闹得这般大。怎么办?这下子何姨娘还有二叔怕是要恨上我了。”
“你这孩子不知是真聪明,还是误打误撞,不过不管怎么说,结果对我们有利就好。”景夫人望着莫芸溪那五分害怕五分担忧的稚气脸蛋儿,抿了抿唇说,“先前何氏欺侮过你的人,怎的不见你来向我汇报?”
“娘每日都那么忙,芸溪不敢让这些小事打扰到您。”莫芸溪低着头站在一旁,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大眼偶尔偷瞄景夫人几下,完全一副听话的受气媳妇模样。
景夫人闻言呵呵一笑:“芸溪真是体贴呀!你这想法初衷是好的,不过再发生这种事可不能再隐瞒了知道吗?你是正房的人,岂能被一个小小的妾氏欺负了去?以后再有事,你立刻找我来,娘替你作主。”
“芸溪知道。娘,您对我真好。”莫芸溪感激涕零地望着景夫人,表情激动得恨不能立刻扑上去抱住景夫人的大腿。
虽然何姨娘受了惩罚暂时会老实一阵子,但是莫芸溪已经惹到了她,待风头一过,难保她不会想办法出气。
本来莫芸溪还在担心若是何姨娘有所行动了怎么办,现在有了景夫人的保证她的担心顿时消失。
“我的儿媳若是被何氏欺负了去,等于是削了我的面子!若是你想息事宁人,她说不定还认为我们怕了她呢。”景夫人正色道,一提起何姨娘来脸上的笑容立时不见。
莫芸溪使劲儿点头,一副大为认同的样子,心下开始打起了小算盘。既然景夫人不愿她的人被何姨娘欺负,那么以后何姨娘来找自己麻烦时,她尽管将火苗往景夫人身上引好了,到时让她们俩掐去,自己只装无辜扮可怜就万事大吉了。
接下来的日子,莫芸溪天天都推着景皓宇出门,有时是她推着他走,有时是景皓宇自己用手转着轮子前进。
第一步最难迈,当时下人们的怜悯及嘲讽差点令景皓宇发狂。所谓万事开头难,最难挨的第一次都熬过去了,接下来的又算得了什么?
景皓宇不想再出去,可禁不住莫芸溪一次又一次的威胁,于是只能乖乖出门。一来而去的,出去的次数一多,对于坐着轮椅出去一事便不再那般排斥了。下人们投过来的视线,他基本都忽视掉,心中难免还会不舒服,但影响不大。
几日后,一位知识渊博的教书先生便被景老爷请来了,景皓宇开始了每日两个时辰的上课生涯,而莫芸溪亦学起了女红,绣娘是景夫人请来的,景皓宇在书房读书时,莫芸溪便跟着绣娘学女红。
每日都要学习,两人的日子过得相当充实。景皓宇重新开始学习后,内心那潜在的自卑感逐渐减弱,每日他都自己坐着轮椅去书房,上完课后再自己回房,从最初绷着脸出门,到后来的泰然自若,景皓宇的心态在一个月之内好了无数倍。
一日下午,景皓宇念完了书回房,房内莫芸溪正在一针一线地绣着荷花,莫芸溪绣得很认真,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绣布上,连景皓宇回房都不知道。
景皓宇在旁欣赏着莫芸溪的侧面好一会儿,只见她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忽闪忽闪的煞是可
爱,她的脸颊粉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唇形看起来很柔和,但偏偏会说出令人吐血的话来……
怪哉,怎么觉得这丫头越来越好看了?景皓宇一边望着莫芸溪的侧脸一边拧眉苦想,明明莫芸溪外表没什么变化,性格更是没变,可他偏偏觉得她看起来比以前顺眼多了。最近有好几次他都看她看得呆住了,看时自己不知道,等意识到自己正望着她发呆时,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莫芸溪感觉脖子酸,于是放下针线抬手去捏后脖颈,一抬头突然看到了正发呆的景皓宇,奇怪地问:“回来了怎么不出声?”
景皓宇没开口,依然望着莫芸溪的脸若有所思。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有脏东西?”
“没、没有。”景皓宇猛地移开视线,咳了一下后略显不自在地讽刺道,“又在绣花,学了那么多天,结果一点进展都无。”
莫芸溪白了景皓宇一眼,哼道:“谁说我没进展?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作贵在坚持吗?”
“我看看。”景皓宇双手熟练地控制着轮椅来到莫芸溪身边。桌子上有一块淡粉色的绣布,上面有一只绣了多一半的荷花,针角略显粗糙,但荷花的大体轮廓到是有了。
“你别小看我,再过几日我就能绣得很好了。”莫芸溪对刺绣一事不感冒,入门极慢,绣娘教她时总是不停地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最近她好容易入门了,学习中居然体会到了刺绣的乐趣,是以打算好好学,以后绣一张漂亮的屏风出来摆在屋内。
“嗯,有荷花的样子了,还真不容易。”景皓宇难得地开口夸了莫芸溪一句,只是语气听起来颇有讽意。
“那是,本姑娘才华横溢,哪有东西难得倒我。”莫芸溪忽略他话语中的讽刺,颇为得意地斜睨着景皓宇。虽然脸颊看起来比较稚嫩,但眉眼间却流露出几分成熟妩媚的韵味,这种稚气与成熟的矛盾综合体却神奇地她衬托出一种独特的气质,于是景皓宇又呆住了。
“喂,发什么愣?莫非被我迷住了?”莫芸溪瞪着眼突地凑近发呆中的景皓宇,坏笑地说。
“谁、谁被你迷住了,黄毛丫头少臭美。”景皓宇闻言大窘,不悦地侧过头不再看莫芸溪。
莫芸溪伸出双手,一左一右地捏上了景皓宇那张越长越俊俏的脸颊,眯着眼说:“早警告过你不许再叫我黄毛丫头!若敢再叫,小心我捏坏你的小俊脸,看到时你还拿什么去勾引人。”
“放手。”景皓宇痛呼着伸手握住莫芸溪作怪的双手,使劲将其掰开,轻揉着被捏疼的脸狠狠瞪向莫芸溪。心突然不争气地跳得快了几分,他明白这是她“摸”他的脸搞的,最近她只要一碰触他,他的心跳就会加速。
“想不疼就不许乱叫。”莫芸溪心情颇好地看了景皓宇几秒,突然奇怪起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我刚刚明明没使力啊。”
“你这还没使力?我捏你一下试试。”景皓宇没好气地说,伸手就要去捏她的脸。
莫芸溪一扭头躲开了,看到景皓宇懊恼的表情后心情大好,咯咯笑起来。
景皓宇抿着嘴望着笑得脸通红的莫芸溪,有一件事困扰了他好几天,那便是一个才十岁出头的黄头丫头,人还没长开,怎么就让自己时常看得呆住呢?明明表妹比她成熟比她端庄,怎的现在他很少想起表妹,跟着老师做学问时脑子里偶尔涌现的也是眼前这个黄毛丫头,而非表妹。
“表哥、表嫂,你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纪梦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声音中带了几分羡慕几分妒意,表情低落,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门口,不知道来了多久。
“梦洁怎么来了?”景皓宇尴尬地望向门口的纪梦洁,面对纪梦洁时心头带着几分愧意,因为他最近“移情别恋”了。
莫芸溪望着纪梦洁皱了皱眉,颇不高兴地问:“表妹来时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
纪梦洁挪动身子慢慢走进屋,略显委屈地说:“以往我来找表哥时不用下人通报,随时都可以进来。刚刚……我看你们气氛那么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
景皓宇不忍见纪梦洁局促不安,打圆场说:“梦洁坐吧,找我来可有事?”
纪梦洁坐下后眼带哀怨地望着景皓宇:“非得有事才能来吗?表哥何时这么不待见梦洁了?”
“哪、哪有。”景皓宇挠了挠头不自在地说道。
“表哥有了表嫂后就疏远梦洁了。”纪梦洁控诉地望着景皓宇,“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表哥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你说过要娶我当侧妻的。”
“我没忘,梦洁你别多想。”景皓宇瞟了眼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莫芸溪,然后强忍着不自在安慰起纪梦洁来。
“呜呜,表哥你不喜欢梦洁了,现在你眼里只有表嫂,和表嫂在一起时你就像个有血有肉的人,面对梦洁时感觉就生疏了很多。这是为什么啊?以前表哥最喜欢梦洁了。”纪梦洁一边掉泪一边控诉,根本就将一旁坐着的“正室”当成空气了。
莫芸溪本来对纪梦洁就很反感,现在她当着自己这个“正妻”的面与景皓宇说起“侧妻”的事,这不是明显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吗?纪梦洁怎么能这么讨厌呢?
“表妹,你抱怨夫君对你生疏了,那你扪心自问一下,自从夫君醒来后,他在你心中可还如以往那般重要?”
“表嫂,你这是什么意思?”纪梦洁眨着湿润的大眼,不悦地望向莫芸溪。
“我什么意思表妹应该懂的吧?最近听下人们说表妹与二叔相处得……颇为愉快呀。”莫芸溪一脸笑意地望着纪梦洁,说到最后一句话她故意顿了一下,这样一来话中的含义可就暧昧多了。
“我、我和二叔之间什么也没有,表嫂不要乱说。”纪梦洁气得脸发红,双手用力绞着手帕,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景皓宇觉得自己移情别恋太过对不起纪梦洁,愧疚之下更看不得她被欺负了,于是皱眉望向莫芸溪:“表妹才不会那般玩弄感情,你小小年纪懂什么?”
莫芸溪笑了,挑了挑眉讽道:“我不懂?行,你想被‘玩弄’就去喽,我还不管了。”
“表嫂!”纪梦洁擦了下眼泪,然后站起身哽咽着说,“看来今日我不该来,凭白被污蔑梦洁心里难受,表哥,梦洁先回去了,日后再来看你。”
“梦洁。”
“算了算了。”莫芸溪冷眼望着眼前这对男女的互动,强迫自己带着歉意说道,“表妹别走,是我误会了你,现在我向你道歉可好?”
纪梦洁转身望向莫芸溪,表情极为不忿。
“看来表妹真是被我气到了,哎,我真是不该,居然那般误会表妹的为人。”莫芸溪懊恼地叹气,最后心一横挺身就往外走,“既然表妹不原谅我,那我现在就出去将府中所有下人都叫来,告诉他们说‘表妹心中只有夫君一个人,誓死要嫁给夫君作侧妻,二叔在她眼中只是表兄,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是我太过小心眼想偏了,误会了纯洁善良的表妹。’”
纪梦洁越听眼睛睁得越大,眼看莫芸溪就要出房门了,情急之下赶忙冲上去拉住了莫芸溪,挤出一抹不自在的笑说:“表嫂莫冲动,我没生气。”
“是吗?你没生我的气?”莫芸溪疑惑地打量着一劲儿对她笑的纪梦洁,拧眉思索了一会儿后摇摇头,“不行,表妹没生我的气说明你大度,可是我以小人之心肚君子之腹这一点确实不对,虽然我还小,可是在莫家时姨娘一直教导我,做错了事就一定要向人道歉,若是犯的错过大的话,就要向第三、第四个人将自己犯的错误说出来,这样一来才会警告自己以后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表妹别拦着我,我虽小但也明白女子名节很重要,我刚刚所说的话对表妹的名节有损,这般大的错误若是我不去当众认错,以后我还有何脸面见你?”
莫芸溪说完后便坚持要出去,表情极为坚定,大有不出去大说特说一番就不罢休的架势。
这下纪梦洁是真的慌了,眼泪刷地流了出来,这次才是真正的掉泪!她死死拉住莫芸溪的胳膊求道:“表嫂别出去了,我真没生你的气,是我不对,刚刚不该那般说表嫂,我向你斟茶认错好不好?”
景皓宇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莫芸溪一脸坚决地要出去认错的举动已经荒谬得令他大感奇怪,而纪梦洁那副坚决不让莫芸溪出去,急得眼泪都掉下来的反应更是令他疑惑,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正文 识破
莫芸溪并非真的要怎么样,她只是要吓一吓这个讨厌的表妹而已,看在她眼泪都被吓出来的份儿上便打算放她一马。
莫芸溪眨了几下眼面带为难地问:“表妹真的不用我去道歉?可是若不去对更多的人反省一下错误的话,以后我很容易再犯的,说不定哪天我一不注意又说起这事来,到时可如何是好呢?”
纪梦洁见莫芸溪态度有所软化,心下一松,于是加大力道往回拉莫芸溪:“我知道表嫂是说着玩的,表嫂既然知道是误会了,想必以后也不会再说了,对不对?”
“这个,可能吧。”莫芸溪一脸不情愿地被纪梦洁拖回椅子上坐好,不好意思地看着纪梦洁说,
“都怪下人们可恶,总说表妹想脚踏两条船,所以一直在夫君与二叔之间徘徊。前些日子,表妹来我们这里次数渐少,与二叔见面的次数到是一直在增加,所以我一时不察,便轻信了那些谣言。表妹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理会那些谣言了,坚决不相信表妹如他们所说的那般有心计。”
“什么表妹见二叔可能比夫君有前途,所以与他越走越近。什么现在夫君继承家业的可能性更大些了,于是表妹突然又减少与二叔见面的次数来见夫君……这全是无稽之谈,表妹哪里像他们说的那样恶心啊。”
“是、是呀,我哪里会是那样的人。”纪梦洁坐如针毡,突然想起忘了道歉了,于是赶忙站起身去倒茶,“居然忘了要给表嫂道歉呢。”
莫芸溪赶忙阻止了纪梦洁,拉着她坐下:“明明是我说错了话,哪能让表妹给我道歉?传出去我会被人笑。”
“那好吧,我们谁也不用向谁道歉,茶也不用敬了,这样好不好?”纪梦洁问。
“行。”莫芸溪笑咪咪的。
景皓宇不是傻子,相反的他还很聪明。莫芸溪是什么性格他摸得挺透,她说话时经常绵里藏针,总是说一些令人不爱听的话气死人。她对纪梦洁说那一通话绝对是有目的的。若是纪梦洁听后反应正常些,他只会觉得莫芸溪又在欺负人,可事实并非如此,纪梦洁的表现反常得诡异!
“梦洁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景皓宇若有所思地望着纪梦洁。
“最近奶娘督促得紧,梦洁一直在学着琴棋书画,因为时间少了,所以来看表哥不如以前勤了。表哥不会信了外面那些谣言吧?那些下人平时没事就会乱说,梦洁才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呢。”纪梦洁焦急地望着景皓宇,唯恐他不相信她。
“我与你相识多年,你的为人我了解,太过自私或是伤人的事你是做不出来的对不对?”景皓宇静静地望着纪梦洁,最后一句他选择了问句,而非肯定句。
“当然,我是什么样的人表哥岂会不清楚?”纪梦洁笑着反问道。
“那就好,我不想自小便认识的人最后变得让我觉得陌生。”
“表哥你那么严肃做什么?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梦洁?”
“呵呵,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表妹。”景皓宇没肯定地回答,对于纪梦洁,他的态度保留了几分。
纪梦洁由于做贼心虚,没待多久便寻了个由头匆匆离开了。
“梦洁与二弟最近相处得如何?她是否真的像下人们所说的那样想脚踏两条船?”景皓宇望着纪梦洁消失的方向闷闷地问。
莫芸溪双臂一环胸,没心没肺地说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我可不好多说什么,免得惹一身马蚤,你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找。”
景皓宇漠然注视了莫芸溪一会儿,然后转过轮椅急匆匆地出去了。
“什么态度,讨厌。”莫芸溪抱怨了一句,好心情被纪梦洁搅没了,于是无精打采地重新练起刺绣来。
景皓宇出去找他的伴读小新了。闭不出门的这几个月,府中很多事他都不知道,今日莫芸溪的话还有纪梦洁的反应令他起了疑心。
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真心喜欢纪梦洁的,因为他们自小就认识,在一起玩得很好,互有好感是真。他以为喜欢和她相处、喜欢和她聊天便是喜欢了,岂知此喜欢非彼喜欢,喜欢的程度亦非他所想像得那般深。这也许与他年纪还小,感情付出得有限有很大关系。
刚刚就在莫芸溪有意无意地讽刺纪梦洁脚踏两条船时,他灵光一闪突然想通了一件事,那便是他对纪梦洁有感情是真,但却并非全是男女之情,兄妹及友谊之情占了大半。
剩下的一小部分男女之情在他残废后出于自卑、颓废等种种因素被影响了一些,再加上他最近被“很有性格”的莫芸溪吸引了一些注意力,于是对纪梦洁的男女之情便所剩无几了。
喜新厌旧、背弃誓言,每一点都令景皓宇自责得很,可有一点他明白,那便是即使他移情别恋了,也不会抛弃对自己痴心一片的表妹,否则他会良心不安。而若是纪梦洁变心在他之前,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小新年仅十一,聪明伶俐,读书本事不强,可是跑腿办事什么的却很厉害。景皓宇交待他好好查一查,时间不紧,务必要他查得清楚些,有一丝不确定都不行。
小新连连点头,拍胸脯保证道:“少爷放心,这事包在小新身上。”
“嗯,我信得过你,别引起太多注意。”
“小新明白。”
随后的几天,纪梦洁来找景皓宇的次数增多了,每次都聊很久才走,相对的去找景皓轩的次数渐少。
景皓宇虽然对纪梦洁的为人有所怀疑,但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不想误会错了,是以表现得如往常一样,和和气气地对待着纪梦洁,没将自己的怀疑表露出半分。
纪梦洁那日被莫芸溪吓到了,很怕这位讨厌的表嫂在景皓宇面前“嚼舌根”,于是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讨好景皓宇的身上了,对于景皓轩的相约则避之不见。
一日,纪梦洁刚喝完下午茶,丫环巧莲偷偷地塞给她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掌灯时分,后山大槐树下见。
“又是他。”纪梦洁看完纸条皱着眉将它撕碎了。
“小姐,二表少爷已经约了你两次了,这一次还是去了吧。”巧莲劝道。
“现在表哥对我已经有了怀疑,若是我去私会二表哥,被人发现的话可怎么办?”纪梦洁烦恼不堪。
“哪那么巧被人发现。到时小姐穿上奴婢的衣服低着头出去,那时天已擦黑,只要小姐绕小路去赴约,谁会看得见?”
纪梦洁皱着眉头,轻咬唇道:“确实是该见一见,否则二表哥必定会对我有所怀疑,那样就不好了。”
“就是,不管以后小姐选择哪一位表少爷,都要让未来姑爷觉得小姐是因为喜欢他的人嫁给他,而非他未来家主的地位。”巧莲和奶娘吴氏均是自纪家过来的人,与吴氏一样市侩。
“这点我知道。算了,晚上我去赴约。”纪梦洁咬了咬牙决定了。
天刚擦黑,一名个头矮小、梳着两个简单发髻的小丫环悄悄地向后山行去。
纪梦洁悬着心快步走到相约地点之后,远远的便看到了大槐树下站着的人,那人正是景皓轩。
“你总算来了,我以为这次又等不到你呢。”景皓轩松了口气笑望着来人。
纪梦洁向四周望了望,发现没人后才走上前小声说:“二表哥,你找我可有事?”
“梦洁,我已经好几日没看到你了。”
“哎,二表哥难道没听到府中下人们的传言吗?他们有的说我是嫌弃大表哥成了残废才开始接近的你,有人说你以后会继承家业,所以我才与你越走越近。总之不管哪一种说法,对我都不利,为了避嫌,我只能不去见你。”
“梦洁不要听那些下人们胡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景皓轩一脸愤慨地说。
纪梦洁吸了吸鼻子,感动地说:“我知道二表哥相信我,可是流言后果很严重的,二表哥不就是被流言影响了吗?”
景皓轩闻言表情一僵,阴郁地望着纪梦洁:“我以后不一定会继承景府,这样的话你还会喜欢我吗?”
“二表哥为何这样问?你还不相信梦洁吗?梦洁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其它的。”纪梦洁瞪着景皓轩不悦道。
“是我错了,梦洁别生气,我知道你是被我的执著打动,所以才慢慢地开始喜欢我的。我刚刚太过担心说错了话,你当我没说好不好?”景皓轩心下一急,立刻走上前紧紧地握住纪梦洁的手。
纪梦洁假装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出来,最后就任由景皓轩握着了。
“二表哥了解我,可是那些下人不那么想,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妙。他们总说我嫌弃了大表哥,为了澄清谣言,我每日都要去看一看大表哥。二表哥放心,我现在对大表哥只是普通的兄妹之情,等谣言散了后,我们再渐渐地增加见面次数吧,到时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水到渠成,绝非你横刀夺爱或是我势力自私什么的。”
景皓轩看了纪梦洁好一会儿,最后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还是梦洁想得周到。暂时先如此吧,是我不争气,没能力保护你。”
“二表哥别气馁,我相信不久后你一定会很强大的。”
“真的?好!为了表妹日后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我一定会令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景皓轩眼神灼灼,一脸坚定地说道。
纪梦洁闻言笑了,二人视线相交,双手交握,气氛相当和谐唯美。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最后纪梦洁担心被人发现,于是早早地离开了。
景皓轩望着纪梦洁消失的方向,眼中流露的满是嘲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微侧过身用眼角余光扫了眼大槐树旁边的那棵小槐树,唇角微微一扬,然后颇为愉快的笑着离开了。
当此处重新恢复安静之后,一个敏捷瘦小的身影自小槐树上爬下来,然后匆匆离开……
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莫芸溪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景皓宇对纪梦洁突然客气了很多,客气得不像是在对待心仪的人,像是仅仅在对待一个普通人。
女人在感情方面比较敏感,连莫芸溪都察觉出了景皓宇态度上的转变,更何况是纪梦洁这个当事人了。
纪梦洁的不安越来越浓,整日神不守舍的,有一天终于忍不住了,拉住景皓宇的胳膊就问:“表哥你为何对梦洁冷淡了?”
“有吗?你多心了。”景皓宇淡然一笑,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臂。
“有!表哥对梦洁客气了许多,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表哥听信了外面那些谣言?梦洁就是怕再传出些流言蜚语,所以一般二表哥出现的地方我都不去。我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怎么大家还是不放过我呢?”
“梦洁你真是多心了,目前并没有对你不利的流言。”景皓宇叹了口气,望着一脸慌乱的纪梦洁暗中直摇头。
“真的吗?谣言已经没了?”纪梦洁惊疑不定地问。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有时连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心,以前她心中确实是只有景皓宇一个人,后来她强迫自己与景皓轩来往,也许是做戏做得久了,结果弄假成真,她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景皓轩了。就在她觉得自己喜欢景皓轩更多一些时,景皓宇突然对她疏远客气了起来,这个转变对她打击颇大,景皓宇的态度令她相当难过,于是又觉得她真正喜欢的其实一直都是景皓宇,对景皓轩只是一点点动心而已。
“我反正没听过,若是听到有人说你,你想我会不出手教训他们吗?”
纪梦洁看了景皓宇一会儿,觉得他不像是在说假话,于是心下稍安,问不出答案就开始自我安慰起来,想着景皓宇对她客气定是因为最近学业太重,耗损了太多精力所致。
纪梦洁反复问都问不出答案来,时间一久莫芸溪也开始好奇起这事了。
“喂,你说说为何最近疏远起表妹来了?你不是很喜欢她,誓死都要娶她的吗?”莫芸溪趁着屋内没人时问景皓宇。
“我疏远她你有意见?你就这么想要我娶了她?”景皓宇脸色不怎么好看,不悦地瞪向莫芸溪。
“你瞪我做什么?我就是好奇问一问而已。”莫芸溪对景皓宇突然转变的脸色感到莫明其妙,哼道,“你变脸比翻书还快呢,莫明其妙。”
“回答我,你很期待我给你娶个‘妹妹’回来吗?”景皓宇对问题的答案很执著,于是又问了一遍。
莫芸溪见景皓宇如此认真,于是表情一变,正色道:“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若是到时你非要纳妾或是收通房的话,那我就与你和离!与好几个女人共用一个男人,我嫌脏!被多个人共‘用’的男人就跟公共茅厕一样(是个人都可以上)!我才不要被这种人碰,恶心死了。”莫芸溪说着说着便用手搓起胳膊来,仿佛上面招了多少脏东西似的。
多人共用……公共茅厕……得到答案的景皓宇呆掉了,脸瞬间就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似的,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精彩极了。
正文 保护
这所谓的公共厕所论实质是相当不纯洁的,这说法很黄,进了公共茅厕众人都得脱裤子将最私密的部位露出来,于是那一个茅坑要跟多个“私密部位”亲密接触,这就和一个男人要与多个妻妾行房一样。
去方便的另一个说法便是“上”茅厕,这个“上”字也经常用在男人与女人的某件欢愉事上,所以这个可以随意被人“上”的“公共茅厕”往深了想其实真是大有含义。
景皓宇最初听到莫芸溪的这个言论时对这话只了解个大概,其最深处的含义因为年幼未经人事,所知甚浅,待多年后经历了鱼水之欢,且了解了所谓的“上”字的含义之后才恍然,原来莫芸溪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会说黄|色笑话了,而那时长她三岁的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为此没少给她脸色看。
虽然暂时还不懂那话的深义,但是女人多的男人好比是公共茅厕这个比喻却奇迹般地在景皓宇脑子里扎了根。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看哪位男性长辈都控制不住地往“不好的东西”上想,经常有反胃之感,为此他相当懊恼且自责。
面对自己最亲的长辈们时,脑子里总是控制不住地冒出茅厕的画面,这是相当大不敬的行为,为了解轻愧疚,他每冒出一次这种想法便将自己关进书房抄一个时辰的道德经,然后再写一百孝字出来警醒自己不能再对长辈冒有大不敬的想法。
时间一久,次数一多,景皓宇在抄了不知多少时辰的道德经,写下不知是几千个孝字后,终于受不了了,气乎乎地来到莫芸溪面前脸质问道:“你那公共茅厕的话是打哪听来的?不孝不忠不义,相当粗鄙还没有礼貌。”
“怪哉,你可以说这种比喻粗鄙难听,但要说不孝不忠什么的太过了吧?”莫芸溪觉得他身为一个雄性动物,肯定会对她的比喻有抵触情绪,可没想到他的抵触情绪会这般大。
“你那是什么形容?家中有妻有妾的长辈有爹有二叔父,三叔父过不久也会纳妾,可是你却那般形容……这难道称不上不孝?”景皓宇大声指责,双眼眨都不眨地瞪着莫芸溪。
“噗。”莫芸溪闻言一乐,了然道,“怪不得你脸这样臭,原来、原来你想到长辈们身上去了,哈哈。”
“不许笑。”景皓宇被笑得面子有点挂不住。
莫芸溪不理会景皓宇的臭脸,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那话我只是随口一说,要比喻也只是比喻你一个人,不包括那些长辈。谁想到你思想不纯洁,偏要往歪了想,怪不得小新说你几乎每天都要写无数个孝字,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哈哈,要不这样吧,你现在就当那个比喻用在你身上时才成立,用到其他人身上就不成立了,这样不就行了?”
“乱七八糟。”景皓宇越听越脸色越臭,揉了揉眉心说,“什么比喻只能用在我身上,简直荒谬,难道我以后娶了妾就成了公共茅厕了?那你是什么?厕纸?”
“喂,臭小子你说什么呢?”莫芸溪闻言一个箭步冲上前,揪住景皓宇的耳朵咬牙道,“你这个公共茅厕少将臭味引到我身上来,告诉你,一旦你成为了‘茅厕’,我就走人,才不当你的厕纸,找你那些妾氏们给你擦屁股吧!”
景皓宇被捏得又痛又气,伸手便掐向莫芸溪的腰:“再不松手你的腰就得受罪,我不介意与你比一比谁的力气更大些。”
莫芸溪立刻弹跳开来,揉着腰侧的肉抱怨道:“居然使这么大的力,臭小子。”
“我可不觉得你的力道比我的小。”景皓宇见莫芸溪呲牙咧嘴心情大好,脸色终于不再阴沉了。
“对女人动手你也好意思,枉费你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莫芸溪的腰没那么疼,她夸张了而已。
“你是我娘子,随便我怎么动都行。”景皓宇话一说完,腰登时大红,捂住嘴尴尬到不行。
“你、你、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莫芸溪瞪大眼睛快步走上前,手习惯性地又去揪他的耳朵批评道,“你小小年纪,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景皓宇知道莫芸溪比一般的孩子早熟,但没想到她早熟到连他刚刚说的话都能理解得这般透澈,惊讶得忘了闪躲,于是耳朵便被捏住了。
一个捏得欢,一个呼痛得欢,两人之间相处得极为和谐愉快,可有人在门口看得差点被醋意淹死。
“少爷!”静香几步冲过来,慌乱地说,“少爷你怎么样了?奴婢这就给你找大夫去。”
静香一出声,莫芸溪便松开了手,皱眉心想这又是一个不请自入的人。当屋内只有主子在时,若非主子不唤的话,外面的丫头是不能进来的,可是这个静香却进来了。
“请什么大夫?我又没生病。”景皓宇揉了几下正泛疼的耳朵,不悦地瞪向仿佛天快要塌下来了似的静香。
“可是、可是少爷的耳朵痛啊,刚刚姑娘揪得力道可不小呢。”静香望着景皓宇通红的耳朵,牙都快咬掉了。
莫芸溪冷眼看着静香,自上次她向景夫人告状后就讨厌她了,现在她更过分了。
莫芸溪不高兴,景皓宇也不高兴了,眼神冷了几分:“我说没事就没事!还有,姑娘是你的主子,对主子不敬可不是一个称职的丫环该做的事。”
静香没想到自己一片衷心居然会被主子训,强烈的委屈自心底涌出来,眼圈一红低下头低声说:“奴婢知道了。”
“最近你是愈加放肆了,还不向姑娘道歉。”景皓宇冷声命令着。
“……是。”静香脸白得厉害,慢慢地挪步面向在一旁站着的莫芸溪,深吸一口气攥紧双手说,“刚刚奴婢放肆说了对姑娘不敬的话,希望姑娘莫生气,以后奴婢定不敢再犯。”
“,只要你不再‘重蹈覆辙’,我便不追究。”莫芸溪眼含深义地望着静香。
静香闻言一愣,胡乱点头说:“奴婢不会了。”
“以后就我与姑娘在时,不传唤的话你就不要进来。”景皓宇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是恼意还在。
“奴婢知道了。”
“你进来做什么?有事?”
“奴婢进来是想问少爷晚饭吃什么,厨房好提前准备。”
“我要吃什么自会通知你,现在还早,没别的事就下去吧。”
“是。”静香规矩地退了出去,一出房门便快步往自己房里奔,连迎面走来的王嬷嬷都没看到。
王嬷嬷见静香反常,随后跟着静香进了房间。
“静香你这是怎么了?少爷又发脾气了?”王嬷嬷将门插好,走到静香跟前问。
“嬷嬷。”静香本来就委屈极了,听王嬷嬷一问,更多的委屈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至。静香自伺候景皓宇时起,便与王嬷嬷关系不错,现在太难受了,于是便将刚刚发生的事对王嬷嬷说了。
王嬷嬷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听完后不可思议地道:“居然还有这等事?哪有作妻子的敢对丈夫下手那般重的?”
“呜呜,奴婢心疼少爷,可是少爷却训奴婢不尊重姑娘。”
“少爷年纪小,被欺负了还当对方是在与他玩闹。不行,咱家少爷哪能被一个小小的冲喜媳妇欺负了,我这就去告诉夫人去。”王嬷嬷听完便站起身。
“别。”静香一把拉住王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