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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庶女难为第7部分阅读

      穿越庶女难为 作者:肉书屋

    眼,见她正坐着望着她自己的双腿发呆,他不高兴地抿了抿唇。

    不一会儿,静香端了新沏的茶进来了:“少爷,这茶是热的,放一会儿再喝吧。”

    “少说费话,快给我倒一杯热茶来。”

    静香委屈地倒茶,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略带忐忑地递给景皓宇。

    景皓宇面无表情地接过茶杯,将之端近一闻,皱眉道:“这不是西湖龙井。”

    “少爷平时不是都喝庐山云雾的吗?”静香僵着表情说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难道就不能喝龙井了?”景皓宇眼神一冷。

    “奴婢知错了。”

    “去给我沏一壶西湖龙井来。”

    “是。”静香红着眼端着茶壶出去了。

    莫芸溪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也没看景皓宇。

    “你哑了吗?”景皓宇问。

    “我不舒服。”莫芸溪冷漠地回道。

    “你都对别人说话,为何不与我说话?怕我?”景皓宇紧紧地盯着莫芸溪质问道。

    “是。”莫芸溪低下头,表现得唯唯诺诺的。

    “哼,莫明其妙。”景皓宇阴着脸别过头,因为莫芸溪的小媳妇样,他感觉很不舒服。

    静香再进来时,双眼红得厉害,想必刚刚哭过。

    “少爷,茶沏好了。”

    “放那吧,我现在不想喝,你先出去。”

    “……是。”静香低着头匆匆跑了出去。

    在静香转身的一瞬间,莫芸溪看到眼泪自静香的眼角流出来,看到她哭,莫芸溪心情突然大好。

    昨日莫芸溪跪祠堂前交待倩雪去打听谁在前一刻来找过景夫人,今天倩雪告诉她打小报告的人是静香。

    为此她对这个有点目中无人的大丫环更为讨厌了,现在静香哭,她只感觉到解气。

    “你今日为何这般安静?被罚跪可是觉得委屈了?”景皓宇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干什么,总是莫明其妙地想招惹莫芸溪,他就是看不惯她那副疏离的样子。

    “不敢。”

    “你给我多说点儿!前些日子你不是聒噪得很吗?”

    莫芸溪狐疑地望向景皓宇,对他的神经质感到奇怪,淡然地回道:“没什么可说的。”

    “你!”景皓宇被气得够呛,胸口大力起伏了好几下,最后略微僵硬地问了句令他差点想挖地洞钻进去的话。

    那句令他几年后想起来都会感觉无地自容、羞愧得想要抽自己一嘴巴的话便是:“你……你为何不骂我了?”

    正文 少卿来访

    莫芸溪在床上躺了两日后,烧退了,腿也好了,可以下地行走,只要走路不快、不久的话,腿就不会有太大影响,若是疼也只是轻微的罢了,膝盖处肿已消,由于药膏好,渗出血且破皮的地方只留下了一点小小的痕迹,只要再抹个一两天,什么痕迹便都没了。

    景皓宇自那日问出愚蠢的话后变得老实多了,随后的两日没再随意出声,连看莫芸溪他都只敢偷着瞄,若是不小心与她对上视线后立刻下意识地躲避,他总是忍不住小心眼儿地觉得她定是在笑他,这大半都是心理作用作祟,其实有时他也觉得自己是乱想的。

    莫芸溪一能下床走动,便让香茹扶着去景夫人那里了。碍于礼节,她在伤好之后是应该去上房问安的,就算景夫人对她不地道,但她身为人家儿媳且“人在屋檐下”,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想怎样便怎样。

    到了景夫人那里,莫芸溪刚要行礼,就被阻止了。

    “你腿刚消肿,今日的问安先免了吧,快坐下。”景夫人今日看起来颇为和蔼,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谢谢娘。”莫芸溪松了口气,在一旁的椅上坐下来。

    “我罚你的事,你也别怪我这个当娘的狠心。规矩事大,我们不能不去遵守,否则我还如何服众?”

    “芸溪已经知错,而且我也没有怪娘。”莫芸溪连忙摆出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急切地保证道。

    “呵呵,我知道。以后你好好照顾宇儿便可,只要不再做出破坏规矩的事,便不会挨罚。”

    “芸溪不敢了。”

    “那就好,你腿伤刚好,最近就别到处走动了,养着要紧。”

    “谢谢娘关心。”

    “对了,亲家翁来信说三日后会让长子过来景府探望。这是给你的信,昨晚方到,今日刚要命人给你将信送去,结果你就来了。”景夫人将一封未打开的信递给身旁的丫环,示意她给莫芸溪送去。

    “是吗?大哥要来了?”莫芸溪惊喜地说道,这绝对是自嫁进景家以来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是呀,会在我们府中住上一日,到时你们兄妹俩有什么话大可说个尽兴了。”

    “嘻嘻,芸溪很相念大哥呢。”莫芸溪笑嘻嘻地看着景夫人,脸上无一丝的抱怨及委屈,仿佛前几日被罚一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嗯,现在你已出阁,你们兄妹要见面不再如往常那般方便,你到时就多陪陪你的兄长吧。不过你兄长来这里想必也希望你能过得开开心心的吧,若是听说你还不能适应景府的生活,或是一些其它不好的事之类的话……”景夫人意有所指地说道,那双略显锐利的美眸紧紧盯着莫芸溪。

    莫芸溪心思通透,景夫人的话配上她现在这副表情,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心中微讽,但脸上却表现得一派天真:“娘在说什么啊?芸溪嫁来景家过得很好,爹娘还有夫君对芸溪也很好。”

    “是吗?你能如此想那便再好没有了,会令你兄长担忧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好,这样你兄长能高兴地来亦能高兴地走。”景夫人表情软化了很多,和言悦色地望着莫芸溪,“好了,想必你已急着要看信了,快回去吧。”

    “那芸溪先回去了,娘好好休息。”莫芸溪拿着信开心地走了,景夫人的心思虽然令她反感,但却没能影响了她即将见到亲人的好心情。

    回房后,莫芸溪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是莫老爷所写。信上没写多少字,只寥寥数语交待了家里的人一切安好,包括慧姨娘。剩下的便提了一下莫少卿即将过来的事。

    “姑娘,何事如此开心?”静香在一旁低声问。

    “没什么。”莫芸溪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静香,然后若无其事地将信放进信封中。

    静香没问到什么,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了。

    景皓宇坐在床上说道:“我该喝药了。”

    “奴婢去催一催,药应该煎好了。”静香对景皓宇主动提起喝药一事感到开心。

    景皓宇现在除了腿不能动外,其它什么事都没有了,人精神了,身上也长了一点肉,脸也不再苍白,整个人和刚醒来时判若两人。

    “一会儿由你喂我喝药。”景皓宇瞄了莫芸溪一眼,颇不自在地命令道。

    莫芸溪皱眉地望向他那完好无缺的双手:“你的手又没事。”

    “谁说没事?我、我昨晚双臂……受凉了,使不上力。”景皓宇回嘴道。

    “哦。”莫芸溪对他那蹩脚的借口颇感无语。

    得到了保证,景皓宇在无人注意时,唇角突然扬了扬,一点都没为自己撒的没人信的谎感到不好意思。

    药端上来时,莫芸溪自静香手中端过药碗,然后来到景皓宇床前。

    “药太烫了,你给我吹吹。”景皓宇望着正热腾腾地冒着气的汤药皱眉。

    在莫芸溪将药吹得差不多可以喝了的时候,他又说:“蜜饯呢?怎么不给我拿过来,不知道这药苦吗?”

    蜜饯拿过来时,景皓宇又开始抱怨起来:“今日这药怎么比往日的要黑?煎药之人是怎么搞

    的?”

    静香与香茹早已被景皓宇支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莫芸溪被景皓宇搅烦了,前两天她因为心情不好没怎么理会他,今天她心情大好,所以往日的脾气也回来了大半。

    望着还在不停挑毛病、一副极为欠揍模样的景皓宇,她柳眉一挑,训道:“你磨叽什么?一句话,喝还是不喝!不喝的话我这就将药端走。”

    “喝!”景皓宇大声道,有一道光迅速在眼中闪过,他一把自要站起身的莫芸溪手中抢过碗,扬头便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将药喝了下去。

    “怎的你的手又突然有力气了?”莫芸溪讥讽道。

    喝完药便立刻含了几颗蜜饯之人心情颇好地将头一扬:“只是受了点凉,不会一直提不起力。”

    “听你在胡说八道。”

    “你敢说本少爷胡说八道?”景皓宇俊眸瞪过来,整张俊脸精神无比地对莫芸溪喝道,“你这个不知尊夫重道的黄毛丫头!”

    听景皓宇突然大声起来,莫芸溪迅速往门口的方向瞟了一眼,而后颇恼地向景皓宇瞪去:“拜托你说话小声些,若是再有你哪位‘得力的人’去告状,我可没有那个力气再跪四个时辰了!”

    “凶什么凶。”景皓宇脸拉下来抱怨道,声音到是减小了不少。

    莫芸溪将药碗放进托盘中,打算将之端出去时,景皓宇突然说话了。

    “那个、那个……我答应了。”

    “什么?”

    “我、我答应让人给我按腿。”景皓宇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恼,用左手挠着后脖颈没去看莫芸溪。

    莫芸溪睁大眼睛望过去,惊讶地问:“怎的突然想开了?”

    “你管我怎么想开的!你若是再问个没完,小心本少爷立时改变主意。”景皓宇恼羞成怒了。

    “切,那是你的腿,拿你自己的身体来威胁我,简直莫明其妙。”莫芸溪唇角微扬,突然觉得这个难得想通的小屁孩儿变得顺眼了些。

    “哼,当初不知道是谁‘求’着我同意呢。不过我有个条件,要人按腿也行,得由你来给我按摩。你不懂也无妨,府中有会这个的婆子,到时你去请教一下。”景皓宇完全是一副施恩者的模样。

    “你找别人去吧,本姑娘没那份闲功夫。”

    “不行!就你给我按摩。”

    “我偏不。”

    “那我就不同意按腿了。”

    “谁稀罕,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臭黄毛丫头,我身子不好,对你可没好处。”

    “你个小屁孩儿身子好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互相奚落了好一阵子。

    莫芸溪出去后,坐在床上的景皓宇心情大好,神采飞扬地哼起歌来,这歌正是当初莫芸溪曾经对他唱过的那首样样红。

    他记性好,只听一遍便会唱了,不仅歌词没记错一句,连调子都没跑一点儿。

    “青春少年是样样红,可是太匆匆……”

    三日很快便过去了,莫少卿来到了景府,他带着好几车礼物来,有莫老爷去外地时带回来的当地土特产,也有他珍藏多年的酒,总之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带来了不少。

    当莫少卿出现在景府,命令随行的下人将东西都搬进去时,景府众人看得真可谓是眼花缭乱,谁也没想到莫家会如此的大手笔。

    莫家为一个嫁出去的庶女派长子过来,还带来了这么多贵重的东西,看来莫芸溪这个庶女在莫家并非如外界所传言的那搬不受重视啊。

    莫少卿带来的东西着实为莫芸溪挣了很多面子,只这一下,便令景府众位主子心里有了底儿,对莫芸溪的想法立刻变了不少。

    景老爷将莫少卿迎进了正厅,虽然莫少卿只十三四岁的样子,但他是代表莫家来的,景老爷自然要重视。

    莫少卿与景府众主子客套了一番后,便开口说道:“芸溪年纪还小,行为处事难免会有不妥,若是做错了什么事,看在她还年幼不懂事的份儿上,还望亲家公、亲家婆多多担待一番。”

    景老爷见莫少卿小小年纪便谈吐成熟老练,不禁对其颇为看重,他正色地点头说:“这一点亲家儿且放心,芸溪一嫁过来宇儿便醒了,她可是景府的大恩人呢,我们不会怠慢了她的。”

    景老爷的这一番话,令一旁的景夫人颇为不自在,她赶忙端起一杯茶来掩饰。

    “少卿先行谢过。”

    景老爷夫妇与莫少卿客套了一阵子后,便让人带他去收拾好的院中休息。

    莫芸溪听说莫少卿已经去院中休息了后,便迫不及待地去找莫少卿了。

    两兄妹见面,自是欢喜的很。

    “你在景府过得可好?”莫少卿略带担心地打量着莫芸溪。

    “还好。对了,我姨娘过得可好?”

    “你不用担心慧姨娘,你刚出嫁那几日她思念你的紧,整个人一直无精打采的,不过此时已然好转,想必已经适应了,你尽管放心。”

    “那便好。”莫芸溪很想问刘氏可有欺负慧姨娘,可一想莫少卿毕竟乃刘氏亲子,那话她实在不好问出口。

    两兄妹互相问了对方一些事后,便相约出去走走,正好莫芸溪带着莫少卿来熟悉一下景府。

    景府也有个花园,虽然不如莫府的大且壮观,但也很漂亮,平时莫芸溪闲来无事时常去花园里散步。

    将莫少卿带到花园里后,莫芸溪开始说起景皓宇的事来,虽然对那个小丈夫的坏脾气与不合作等事颇为不满,但好在他并非大j大恶之人,是以对这个小丈夫也没太多的反感,比起那些个十七八岁便嫁给快要入土的老头子为妾的人来说,她还真算是幸运的了。

    “你能过得好,为兄也放心了。”莫少卿感叹地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看向莫芸溪,“对了,馨儿已经定了婚事,对方正是王家。”

    王家是哪一家莫芸溪自然知道,就是那个王三公子嘛。她笑着望向正担忧地望向自己的莫少卿:“大哥回去后要记得替我恭喜一下姐姐啦,能嫁给真心喜欢她的人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妹妹,你……”

    “大哥在担忧什么?那个王公子我早就不当回事了,真的。”

    莫少卿仔细观察了一下莫芸溪的表情后,放心一笑:“妹妹能想开,真是再好不过了。”

    “大哥,妹妹有一事相求。”

    “请说。”

    “我想让哥哥找人帮忙做一张轮椅。”

    “何为轮椅?”

    “就是腿脚不好之人可以坐在上面,用双手控制着轮子行走的工作。回去后我将图画下来,大哥一看就懂了。”莫芸溪解释道。

    这几日她打探过,得知这个时代并没有轮椅这种东西的存在,有的也只是没有轮子的椅子,腿脚不好之人坐在上面,要行动还需要人抬来抬去的,很不方便。

    莫芸溪见景皓宇一直在屋子里待着,整个人闷得快要发霉了,就想着要他出去透透气,只是没有轮椅,若是她找人去做的话,以她在景府的地位,怕是这个要求提出来,不知得何年何月才有人

    能放在心上呢。

    “好,包在我身上。”

    “谢谢大哥。”莫芸溪早便将莫少卿当成亲人了,前世她只有个继弟,无奈继弟与继母合伙抵抗她。今生有了一个如此好的兄长,她自然珍惜万分。

    两人说说笑笑地在花园里走走停停,当走到花园的北面,二人打算从北面的门出去时,莫芸溪突然听到了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那是从西北方传来的。

    “二表哥,这花开得好好的,你摘下来做什么?”

    “送给你呀,你不是很喜欢它?”

    “喜欢归喜欢,可是……”

    “这又如何?这枝花毁了,我可以命人去买新的花种种上。对我来说,只有表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二表哥,你对梦洁太好了。”

    “呵呵,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呢,谁让我那么、那么……”

    “啊,表嫂。”拿着花站在景皓轩面前正一脸羞红的纪梦洁,在眼睛余光不经间扫到望过来的莫芸溪时,突然惊呼出声,表情看起来颇为惊慌。

    正文 他的弱点

    莫芸溪轻笑着领莫少卿走上前,给三人互相介绍了一番后说:“没想到二叔也在这,和表妹一起赏花吗?”

    景皓轩偷瞄了纪梦洁一眼,脸微红,略显不自在地说:“我和表妹是偶遇的。”

    莫芸溪因为不常见到这位二叔,对他不怎么了解,听下人们说,他是个比较温文腼腆之人,他给她的初步印象也确实是如此,不过刚刚听到他与纪梦洁的对话,感觉他话语中带了几分自信,腼腆之感渐弱,看来自从被景老爷重视且提拔后,景皓轩的性格变了很多。

    “对、对,我们只是偶遇。”纪梦洁急急地说道,由于回得太急,反到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景皓轩望着正懊恼地低头不语的纪梦洁,眼中闪过几丝低落,他强颜欢笑地对莫芸溪兄妹说:“刚想起我还有功课未做完,抱歉,在此先行别过,晚饭时,皓轩定与少卿兄对饮。”

    “好。”莫少卿微笑着点头。

    莫芸溪探究的目光一直在纪梦洁身上打转,这位表妹看来是想脚踏两条船,在做两手准备?本来就对纪梦洁没剩下多少的好感,因为这事突然间变为了负数。

    “表嫂走这么远,想必腿伤已经全好了……哎呀。”纪梦洁被莫芸溪的目光望得心虚非常,想找话题引开对方注意力,结果一出口就挑了个最不该提起的话题。她掩住嘴懊恼起来,暗想人果真是不能做亏心事,否则说什么都出错。

    “腿伤?芸溪你的腿受过伤?”莫少卿闻言吃惊地望向莫芸溪的腿。

    “呃,是前几天我踩到水不小心跌倒磕坏了膝盖。幸亏有大哥送的药膏,现在已经没事了。”莫芸溪段数比纪梦洁高,她双眼清澈地望着莫少卿,脸上均是安抚的笑,一点都没有说谎或是要掩饰什么的样子。

    “是吗?你会如此不小心?”莫少卿的双眼紧紧盯着莫芸溪。

    “莫大哥、表嫂,梦洁先回去了,奶娘还在等我。”

    “哦,表妹慢走。”目送纪梦洁离开后,莫芸溪便拉着犹在怀疑的莫少卿说起了其它的话题,由于她表现得太过平常,眼神没有一丝的闪躲,是以莫少卿因为纪梦洁的话而引起的怀疑也逐渐消失了。

    纪梦洁拿着花快步回去后就坐在床上生闷气,她的奶娘吴氏静静地走过来站在了她身旁。

    “小姐,这花可是二少爷送的?我来给你插好。”奶娘自纪梦洁手中拿过花,然后走开去找花瓶。

    “奶娘,我跟二表哥说话时碰到表嫂了。”纪梦洁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沮丧。

    “哦?碰到姑娘了啊,那又如何?”

    “这样不好!”纪梦洁嘟着嘴望向一脸漠然的吴氏,“我是喜欢表哥的,对二表哥仅仅只是兄妹之情啊。”

    “小姐!”吴氏严肃地转过身,正色道,“若是你还当我是你的奶娘,就听我的劝,难道小姐真的想给一名残废作侧妻?”

    “奶娘,您怎么这么说表哥。”纪梦洁双手揪着手帕,表情看起来异常矛盾。

    “我难道有说错?今日不同往日。以前大少爷风光正盛,舅老爷又那般重视他,以后景家理所当然会是大少爷的,这样的话小姐就算作侧妻也没什么,毕竟大少爷的心思在你身上,只要小姐先莫家小姐一步产下儿子,那我们费一番心思再加上大少爷对你的喜爱,就有可能打败莫家小姐成为正室,那样的话,我这个作奶娘的自是为小姐高兴。可是现在则不,大少爷成了残废,他就算再有满腹的才华又有何用?”

    “现在舅老爷重视的可是二少爷,二少爷还未定亲,何况他对你的心思我都看在了眼中,你嫁给二少爷的话那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待二少爷作了家主后,小姐就会是景家的当家主母!这般一对比,孰轻孰重小姐还分不清吗?当个无用的大少爷的侧妻又有何前途可言?”

    纪梦洁闻言表情软化了一些,只是眼圈红了:“可是我喜欢的是……”

    “你喜欢的是谁奶娘懂,这几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没就没的,可你现在还小,感情的事又能懂多少?从现在开始,只要你经常与二少爷相处的话,难保不久之后你不会喜欢上二少爷。在我看来,这个二少爷是典型的怀才不遇,此时有了出头的机会,他以后定会非常有出息,反观你那位青梅竹马的大少爷……”

    “奶娘放心,我会好好考虑的。”纪梦洁被奶娘说得本还犹豫的眼神逐渐坚定了几分,她咬了咬牙说道,“我还是会经常去表哥那里的,不能让景府的人认为我那么快就移情别恋,而慢慢地移,又由二表哥主动的话……效果便大不相同了。”

    “对!这下我就放心了,我的小姐长大了。”吴氏笑了,笑得很是欣慰。

    “奶娘的用心良苦我都明白,很多事是不能光凭感情用事的。”纪梦洁双眼含着泪,表情带有浓浓的不舍,可是眼中的那抹坚定却一直没有变……

    莫少卿找景皓宇谈了一会儿话,以前二人见过几次面,也颇有一点交情,所以此时再见面到是不会显得陌生。

    景皓宇这两天心情好转了不少,所以面对着这个大舅子时到是还算有礼貌,没有因为变成残废而耍少爷脾气。

    两人聊了些莫芸溪的事,景皓宇自莫少卿口中得知了一些莫芸溪在莫府过的生活,听说她一直活在被漠视中时,不知为何心里头感觉沉淀淀的,回想起她嫁过来后的种种表现,突然间就不觉得她有那么讨厌了。

    “以后你多照顾一下我妹妹吧,她年幼难免会出错,若是犯了错被罚,你可要记得为她求求情。”两人聊得欢了后,莫少卿开口要求起来。

    “我会的。”景皓宇难得认真地保证道。

    “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莫少卿望了望景皓宇的腿张口想说什么,最后改变了主意,什么也没说。

    莫少卿在景府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离开了。他的到来,令莫芸溪在景府的日子过得好了一些,以往众人只知她是不被娘家重视的庶女,现在见莫少卿的一番作为,便不再抱有当初的想法,对莫芸溪好了不少。

    景老爷承诺过,在莫芸溪犯错后会从轻发落,是以景夫人对待莫芸溪的态度也变了些,不再如往日那般严厉刻薄。

    莫芸溪在撞破纪梦洁要脚踏两条船的好事后,以为这个表妹以后不会常来了,谁想她低估了纪梦洁脸皮的最度,自从好事被撞破后,人家依然日日造访,而且一点不好意思或是羞愧感都没有,表现得就好比景皓宇是她此生的唯一,除了他她谁都看不上一样。

    一日,莫芸溪问景皓宇:“你觉得梦洁表妹是个什么样的人?”

    “表妹是个美丽、体贴且心善之人,才不像你似的,一点温柔贤惠感都没有。”景皓宇讽刺地瞟了莫芸溪一眼,以为会招来她的训斥,谁想对方无动于衷。

    “是吗?你觉得梦洁表妹是相当美好的,那若是有一天她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什么移情别恋?不可能!你少污蔑她了。”景皓宇一点都不信,纯粹当莫芸溪在开玩笑。

    “原来你对你的表妹如此有信心啊,那好吧,我什么都不说了,你好自为知喽。”莫芸溪被景皓宇的“愚昧”气到了,人家表妹正在做两手准备,可是这位傻子居然还觉得他的亲亲表妹心中只有他一个、誓死要嫁他一个人,既然他容不得她说表妹一点不好,那她便不说了,让他自己笨死去吧。

    景皓宇对莫芸溪的反应感到莫明其妙,忍不住问:“你提表妹做什么?”

    “没什么,我无聊行不?”

    “莫明其妙。你肯定是嫉妒表妹太过美好,你事事不如她,所以要说她坏话。”景皓宇眯着眼望着莫芸溪。

    “我嫉妒她?”莫芸溪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以着近乎怜悯的语气说,“你就活在自己编织的世界中吧,可怜的家伙。”

    “难道不是?”

    “是、是,我莫芸溪嫉妒你的亲亲表妹长得比我美,比我温柔,比我善良,比我富有……比我好无数倍,我这般说你可满意?”

    景皓宇眼睛一转,突然得意地说:“听你语气这么酸,莫非是在吃醋?”

    “拍死你这个小屁孩儿!”莫芸溪一巴掌打在景皓宇肩膀上,随后用手指点着他的额头讥讽道,“姐姐我还没那么没眼光会为了你吃醋。”

    “哼。”本还在得意的景皓宇因为莫芸溪的话脸色一变,板着脸喝道,“少碰我的头。”

    “不让我碰你的头,首先就要给我老实点儿才行。”莫芸溪在床上坐下来,双手放在景皓宇的腿上开始揉了起来。

    她根本没答应帮景皓宇按腿,是他对景夫人提出了要她帮他按摩的要求,景夫人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快点好起来,所以一声令下,莫芸溪便多了个帮景皓宇按摩的任务。

    府中有婆子会这项技能,她去学了,学了个大概,现在纯粹就是边按边熟悉罢了。

    “按腿有何用?还不是一点知觉都没有。”景皓宇望着自己那宛如死物的双腿呆呆出神。

    “这你就不懂了吧?经常按腿的话,能促进你双腿的血液循环,能防止你腿部肌肉提早坏死,不

    会早早就变成畸形。就算你腿没有知觉,我这般日日按,早晚你会感觉出效果来。”

    景皓宇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解地问:“你说的都是什么?我昏迷的时候,你好像就一直在说莫明其妙的词语,打哪里学来的?”

    “你管我自哪学的,总之你以后乖乖听话就好。”莫芸溪没将景皓宇的怀疑放在心上,继续按摩。她也只在他面前偶尔说几句现代词汇欺负一下他这个听得似懂非懂的古人,在其他人面前,她说话还是很小心的,就算做不到说之乎者也来,但现代词汇是坚决不会说的。

    大概过了一个月,莫芸溪央求莫少卿寻人做的轮椅送来了,果然不出所料,那位做轮椅的老先生跟来了,他来的目的是要买下制作轮椅的专利权。

    轮椅在这个时代太过新奇,对腿脚不便之人大有好处,不管是江湖中人,还是当官的、行商的,难免会有人受伤,这样的话轮椅对他们来说就再方便不过了。出事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有钱人家,这轮椅若是卖的话,打造精致的卖一千两都会有人买,材料一般的,以着几十两银子卖给普通人家也不算贵。

    老先生见到莫芸溪后愣了半晌,难以相信这般好的东西会是她想出来的,反复确认了后才耐着性子谈起买卖来。他欺莫芸溪年纪小,想以五百两的低价买下轮椅的专利权,以为一个十岁的女孩儿,五百两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天价了,不会有什么不满,谁想事实恰恰相反。

    专利权这玩艺儿可是好东西,它卖的是文化不是商品,五百两想买下那简直是做梦!莫芸溪要价两万两,低于这个价格免谈,还威胁老先生说,若是她见到除了她手上这张以外的轮椅,就要拉他去见官,反正景家就是作官的,老先生逃不掉。

    老先生觉得轮椅这东西会很赚,而且做起来颇不容易,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会将图纸上的东西做得如此这般好,所以对专利权是势在必得!他没想到莫芸溪谈价格的本事会如此强,无论他哄也好骗也好,威、逼、利、诱等种种手段全用上了,无奈没效果。

    “好吧,两万两就两万两,不过我现在手上没有那么多银子,你且等我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我必再来,事先声明你可不能将它卖给别人。”老行生一副肉疼地说道。

    “老先生您尽快,若是来晚了,有其他人看上了的话,我可说不准喽。所谓价高者得,只要对方出的价格好,我就卖。”莫芸溪一脸精明地笑着说,这是她来古代后靠自己赚的第一笔钱,虽然这是她剽窃的现代文化遗产,可是她并不觉得不好意思。她这是将现代的好东西推广给古人,为古人带来了很大的利益及好处,那她自其中得些回报也是应该的。

    “小姑娘,你狠!我这就走,你一定要等我回来。”老先生忿忿地说完便匆匆离开,边走边嘟哝着这景府的小媳妇儿怎么这么多心眼儿云云。

    莫芸溪与老先生谈生意时没有外人在,所以无人知道她在短短时间内两万两银子基本已经算是囊中物。她让莫少卿找人做轮椅时曾说过,若巧手匠对这个感兴趣,那就让其送轮椅时找她来,前提是不要声张。

    所以景府无人知道这轮椅的构思是出自莫芸溪,众人都以为这是莫少卿的功劳。这对莫芸溪来说是好事,不会树大招风引人猜忌。

    “来,你坐这上来试试。”莫芸溪将轮椅推到景皓宇的床旁命令着。

    “这是什么?”

    “这个东西名叫轮椅,你坐上来后可以用双手控制着这两个大轮子走动。你整日待在屋内,想必

    闷得厉害吧?你上来,我推你去外面走走。”

    景皓宇望着轮椅默不作声,脸色不是很好看。

    “怎么了?你不想出去透透气?”莫芸溪奇怪地端详着脸色难看的景皓宇,突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哦,你这家伙是个洁癖,嫌用手碰轮子脏?不怕,我给你准备了手套,你戴上后就不怕轮子脏到手了。”

    景皓宇眼神复杂地望着看起来很高兴的莫芸溪,双手悄悄地摸上没有知觉的腿,表情一片黯然。

    “这是我大哥花高价特意为你订做的,你可不能不赏脸啊。我警告你,若是你再有什么‘我是废人’或是‘我这副样子出去定会被人耻笑’等可笑的想法,我现在便赏你一个巴掌!并且在此发誓,以后我莫芸溪再不会管你的死活,免得总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莫芸溪狠狠地瞪着景皓宇,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在二人的吵吵闹闹中对他的心思了解了不少,所以他此时在忌惮什么、在怕什么,她从他的表情上立时便猜了个不离十。

    “谁、谁在乎你管不管我……少自以为是了。”景皓宇双眼怒瞪着那张轮椅,气轰轰地说,“我这副样子怎么出去?愣着做什么?还不伺候本少爷换衣服!”

    “遵命,大少爷。”莫芸溪笑着去为景皓宇找衣服去了。由于赚到了一笔钱心情大好,而且她突然发觉,这位大少爷好像很怕她不搭理他、不再管他,就像上一次,她不理他,他还莫明其妙地问她为何不骂他了。

    有了能威胁到他的东西,她感觉甚是满意,主动权在自己手中,以后就不怕他总莫明其妙地发少爷脾气了!

    正文 谣言

    轮椅的大小四个轮子都擦得干干净净,尤其是最外面那一圈用手控制的小轮子擦得都几乎能当镜子用了。这下总算让某个磨磨蹭蹭不停龟毛的人挑不出毛病了,不甚乐意地在力大的王嬷嬷还有忠心的静香的搀扶之下坐上了轮椅。

    景皓宇总觉得轮子脏,说什么也不愿用手去碰它,于是戴起了莫芸溪给他准备的用很薄的锦锻做的手套,由于布料质地上好,戴起来不会令手心出汗,凉爽的很舒服。

    莫芸溪推着轮椅往外走,经过小方桌时,见景皓宇自盘中抓了一把新摘下来的酸枣,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吃酸枣吗?拿它做什么?”

    “到时你就知道了。”景皓宇闷闷地回道,将枣子迅速装进了袖口中。

    在王嬷嬷和静香那两道望着轮椅的极端惊异视线中,莫芸溪推着景皓宇出了门。

    景皓宇身子绷得紧紧的,刚出房门见到阳光的那一刹那,他下意识地闭起了双眼,待听到院中下人们虽然尽力压抑,但依然发出些微声响的惊呼后,景皓宇的身子已然紧绷到了极点。他慢慢地睁开双眼,脸上神色漠然一片。

    莫芸溪注意到了景皓宇的变化,她什么也没说,推轮椅的动作没因此停下半分。这是他必须要迈出去的一步,否则永远缩在屋内,除了耍耍大少爷脾气之外,基本就和废物没什么区别,这样还有何前途可言?

    “大、大少爷好。”

    “大少爷好,姑娘好。”

    “大少爷出来了,太好了。”

    “……”

    院中的做事的丫环还有婆子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望着景皓宇一个劲儿地问好,脸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几分惊奇与忐忑,当然表情中流露最多的却是遗憾及怜悯。

    对于景皓宇来说,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众人对他的同情与怜悯!他不想成为众人眼中的弱者,所以他不需要人们的同情。

    “你们都去做活吧,我推着他出去散散心。”莫芸溪微笑着说。

    众人点头应着,然后开始做起事来,只是眼角余光总去偷瞄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景皓宇,一边瞄一边胡思乱想着,待那双宛若尖刀般的利眼突然瞪过来时,才吓得赶忙低下头认真做事,变得老实起来。

    在自己的院子中尚且这样,何况是出了院子后了。景府不小,现在是白天,丫环婆子随从们都在走来走去地做着事。还在忙着的众人突然间看到了近乎三个多月没出过房门的景皓宇,谁不惊奇?由于离得比较远,不用上前来请安的几人偷偷摸摸地凑到一起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离得近的人都上前行礼了,只是表情都精彩极了,问安的人不知是要表现得高兴好些还是关心好些,总之由于太过突然,是以近乎一半来请安的人不是说话略显结巴,便是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去瞄景皓宇的双腿。

    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的景皓宇忍不住了,眼神一凛大声喝道:“都退下去!”

    “是、是。”附近问完安的、要上前还没来得及问好的,全都被景皓宇阴沉到了极点的脸色吓退了开去。

    莫芸溪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这时她对景皓宇突然起了几分同情心。不论是谁在腿残废了后被众人这样看着都会受不了的,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他了。她看到他那略显瘦削的脖侧处青筋直跳,便知他此时已然忍到了极限。

    这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强行将他拖出来的行为太过残忍了,在屋中他可以自欺欺人,所以这些日子都过得鲜活得很,可现在他则宛如一只惊弓之鸟,无论人们用何种眼神看过来,怕是都要被他怀疑他们是在嘲笑他或是看不起他了。

    莫芸溪咬了咬牙,看了精神紧绷的景皓宇好一会儿,最后心一狠,想着既然已经残忍了,那就残忍到底好了!她还要推着景皓宇在景府转上一阵子,待景老爷回府时再推景皓宇去上房给景老爷夫妇问安去,景皓宇可是自醒来后就没去过上房呢。

    景皓宇的怒喝,再加上那阴沉的脸色,终于令有些胆子大的下人看不顺眼了。不远处有两名小斯凑到了一起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这大少爷腿坏了,脾气更坏,咱们给他问安都招嫌弃。”

    “本来他这个样子我还怪可怜他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他这种不识好歹的人不值得。”

    “就是,现在景府可是二少爷受重视,大少爷一个残废算个……哎呀。”正说着话的人突然捂住嘴大呼起来,手轻轻移开,掌心处大大方方地停着一颗沾着血的门牙。

    “哎呀,你的牙掉了,是哪个王八蛋……哎哟。”另外那名破口大骂的小厮也步了身边之人掉牙的后尘。

    两人一同捂住嘴哀嚎起来,不多时身边便聚了不少下人,纷纷将他们拖了下去上药。

    “哼,叫他们多嘴!”景皓宇绷着脸道。

    “他们的牙是你打掉的?用什么打的?”莫芸溪吃惊地问,像看天外飞仙似的看景皓宇。刚刚她见他头都没回,手指随意向后一弹,那两名小厮牙就掉了,就跟弹指神通似的,这、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武功啊!

    “酸枣。”

    “原来你带酸枣是干这个用的。啊,真没想到,你功夫居然这么好,真是小瞧你了。”莫芸溪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以往总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