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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庶女难为第1部分阅读

      穿越庶女难为 作者:肉书屋

    正文 晴天霹雳

    六月底的午时,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空中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庭院中树木郁郁葱葱,百花争艳,煞是美丽。偶尔有微风吹过,夜里刚刚下过一声小雨,院中清新泥土的气息随风飘散,令人闻之精神一振。

    如此晴朗舒适的天气,人们的心情也不自觉的跟着好,但有一个人例外,此时她的心情可谓是乌云密布,此人正是莫府的二小姐莫芸溪。

    莫芸溪呆坐在宝椅上望着眼前的铜镜发呆,镜中隐隐约约地映出一个小女孩儿的模样,瘦小的瓜子脸、大大的水眸、略显苍白的薄唇……若是忽略那呆滞的表情的话,镜中的小人儿可谓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

    才小小年纪就长得这般,待再大些还不知要变成何等俊俏模样,到时不知要羡煞多少同龄女孩儿呢。可这张脸放在莫芸溪身上却只会令她感觉有如见了鬼般的恐怖。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她的脸!莫芸溪眨了好几下眼依然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明白怎么就睡了一觉便来了古代,还成了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儿。

    她是大四即将毕业的学生,拿到毕业证之前就因为优异的学习成绩、当过两年学生会副会长的优秀领导经验被一家外企高薪聘用,还没等她高兴几天呢,一觉就跑来了不知名的古代,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小姐,婚事已定,你再难过下去,伤的是自己的身子呀。”一名年仅十三四岁的穿着浅绿色碎花裙,头梳两条简单辫子的丫环端着一盒糕点走了进来。

    莫芸溪望了来人一眼便又转过头看着铜镜,这个小丫环名叫香茹,是一直伺候在“自己”身边的人。

    “小姐看开点儿吧,慧姨娘会担心的。”香茹将糕点放在屋内小几上,望着自家小姐忧郁的模

    样,心疼地叹了口气。

    莫芸溪没吱声,这种种感觉都给她一种正在做梦的荒谬感。明明在家睡觉呢,醒来后就发现自己

    跑来了这里,当时看到身边好几个穿着古装衣服的人,得知自己成了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儿时当场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已经是第二日,莫芸溪发现自己依然在古代,太过匪夷所思的事令她自醒后便一直呆坐在铜镜前发呆。

    以前看过穿越的电视剧,也看过穿越小说,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赶时髦去穿越时空,惨的是在现代她受了不少苦,好容易熬到大学毕业,眼看光辉灿烂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突然下就跑来了古代。来古代穿好点也行,结果穿到一个不受宠的妾生的庶女身上,自己小时候受过的苦在这个时代怕是又要接着受了。

    “小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一些吧。小姐就别再惦记着那个王家少爷了,他并非小姐的良人。”香茹走过来劝道。

    “王家少爷?是谁?”莫芸溪疑惑地望去,她讨厌所有事都不在她掌握中的无力感,来到这里她就好比一张白纸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人家说什么事她都感觉跟听天书一样。

    “小姐,你还没想起来过去的事?我以为小姐睡一觉就好了,没想到一直没想起来。”香茹瞪大眼睛望着莫芸溪,喃喃道,“果真如郎中所说,烧了几日后有了后遗症。”。

    “是啊,我都忘了,你将关于我的事都说一说,说不定你说完我就想起了。”莫芸溪发呆了大半天,终于决定试着接受这个悲惨的事实,既然她回不去了,那就不能再令自己处于被动地位,她要去了解她目前的处境。

    “二小姐是老爷唯一的妾氏慧姨娘所生,老爷一直做布匹生意,莫府是怀阳省首富……”

    从香茹口中,莫芸溪得知她穿越到了一个莫明其妙的朝代,她没听说过的,此时是天通十四年间,皇帝名号也非中国历史上的,由于是架空朝,是以莫芸溪对此朝代的风俗习惯一点都不知,这个还要经过观察询问才能了解。

    身体原主人名字也叫莫芸溪,是庶出之女,她爹莫老爷只有一个妾,此妾是莫夫人刘氏的贴身丫环,名叫慧莲,一次莫老爷醉酒认错人错抱了慧莲,事后便将她纳为了妾。

    刘氏是个凶悍的女人,莫家之所以能在短短十几年中发展成为怀阳省首富,大部分是她娘家帮衬所致,是以她在莫家腰板儿很硬,加上性格霸道,不容许丈夫有别的女人。

    莫老爷有一个优点,那便是很爱这个正妻,没想过要纳妾,谁料那晚醉酒出了事,毁了人家清白女孩儿的贞操,出于愧疚莫老爷纳了慧莲。

    本来刘氏非常重视慧莲这个丫环,结果出了这等事,她很生气,对慧莲没再给过好脸色,而莫老爷由于“出轨”感到愧疚,此后再没有碰过慧莲,对妻子更是体贴得紧。

    可怜的慧莲被安置到离刘氏颇远的院落中,身旁有两个丫环一位媳妇子伺候。莫芸溪便是莫老爷醉酒那晚怀上的。

    莫芸溪出生后一年中很少见到父亲,由于刘氏讨厌她们母女二人,是以连请安这档子事都省了,莫府就相当于没有她们娘俩一样。好在府中下人还算会行事,未因为她们娘俩无势而欺负她们,该有的东西她们都有,吃的用的虽比不上正房中的人,但也算不错。

    “冲喜是怎么回事?”莫芸溪了解了自己的身世背景后,开始问起了最要紧的事。

    “对方是景家大公子,年方十四,本是大小姐的未婚夫,结果一个月前赛马出事了,命危在旦夕,这一个月来郎中请了不少,但不见起色,眼看不行了,景老爷一着急便想到了冲喜,想让前两年就订了亲的大小姐嫁过去……”

    最后冲喜的人却变成了莫芸溪,是因为大小姐莫羽馨听说要她嫁去冲喜,又哭又闹地绝食抗议,死活不同意嫁过去后。

    刘氏只有一子一女,每个都是她的心头肉,女儿绝食了好几日,眼看瘦了那么多心下不忍,于是便去说服莫老爷。莫老爷也心疼女儿,于是厚着脸皮去找景家老爷了,他不惜落个背信弃义的骂名也要为女儿解除婚约。

    景家要为长子冲喜本就愧疚,莫老爷要毁婚他们虽然气愤,但却忍下了,理亏是一点原因,另一点则是莫老爷的亲弟弟前两年前已经入了翰林院做编修,据说要升迁了,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莫家已经财势通天,还有人在京作官,景家虽也是官宦之家,但却不好和莫家硬来。

    于是景家退了一步,说他们和莫家结了这门亲事,嫡女舍不得嫁过来,那就让庶女来,若是庶女也舍不得,那景家便是撕破脸闹上衙门也要让莫家不痛快。

    就这样,莫芸溪这个快要被莫老爷遗忘的女儿,就这样成了替死鬼,要代姐出嫁去冲喜。

    “景家大公子马上就要死了吗?”莫芸溪脸色平静地问。

    香茹看小姐平静得过分,心下不安起来,战战兢兢地说:“听说情况不好,也许……”

    她的话没说完,但莫芸溪听得懂,香茹的意思是,也许她刚嫁过去,那景家大公子便死翘翘了,到时她小小年纪便没了丈夫,以后想改嫁怕是难如登天。

    “嗯,接着说那个王公子吧,他是何人?”

    “这个。”香茹有些踌躇地望着莫芸溪,不知如何开口。

    “你尽管说,我什么都忘了,你还有何顾忌的?”

    “好,奴婢说。”香茹手悄悄握紧,看着莫芸溪说,“王公子乃县太爷家的三公子,自小和大少爷关系很好,每隔几日便会来我们府中,小姐、小姐自见到王公子便、便……”

    “便倾心了?”

    “是。王公子风度翩翩,家世也好,小姐对他很是仰慕,他待小姐也不错,但也只是兄长对妹妹。小姐既然忘记了从前的事,那奴婢有些话就不顾及什么了。王公子虽然品貌皆是上承,但他的心并不在小姐身上,他看上的是大小姐。何况就算他看上了小姐也不能娶小姐当嫡妻,若是为妾又委屈了小姐。”

    “他喜欢姐姐?他不知姐姐自小便定了亲吗?”莫芸溪听到这里到是有了一些兴致,三角恋啊。

    “王公子自然知道大小姐定了亲,不过感情的事谁也说不通的,王公子就是对大小姐有意了,不过大小姐一直仰慕的是未婚夫景家大公子。”

    “哦?姐姐既然仰慕景大公子,为何还不愿嫁过去?莫不是听说他要死了,所以嫌弃了?”莫芸溪瞪大了眼睛。

    “这个、这个奴婢也不清楚。”香茹低下头,避过莫芸溪望过来的视线。

    “我明白了。”莫芸溪扫了一眼颇不自在的香茹,主子的事当下人的自然不好多加掺和,她也不会因为她不说而对香茹不满,对主子尊重的下人素质方面绝对是信得过的。

    看来她那个姐姐怕是嫌弃景大少爷了,以往就算再仰慕他,当他要死时,为了以后着想,也不想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吧?如此轻易地不将一直放在心上的人当回事,仅凭这一点来看,这位大小姐怕是个相当会为自己着想的人,为了毁婚连莫家的名声都不顾了,这是十足十的自私。

    “这下王公子的机会来了。”莫芸溪淡淡地说道。

    “小姐。”香茹担忧地望着莫芸溪。

    “你放心,那个王公子我是不会再喜欢他了。对了,我何时嫁过去?”

    “两日后。”

    “这么快?”莫芸溪吃惊了,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人家儿子眼看就要死了,冲喜一事自然迫在眉睫。

    “小姐得知要替大小姐去冲喜,一急之下病倒了,昏迷了整整三日,若非小姐现在大病初愈,怕是今日就已经出阁了。”

    “这才短短几天,说媒、合八字、下聘过大礼什么的,做了否?”

    “由于时间紧迫,而小姐又、又是庶出,所以很多事都从简了。”香茹声音很低,语气中也带了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当她是什么了?!莫芸溪双眼迸发出浓浓的恼意,重重地哼了一声:“庶女就不是人了?若是我那姐姐去冲喜,我就不信我那个爹会沉得住气!”

    “妹妹可是在说我?”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紫色外衫,下配同系百百褶裙的女孩儿走了进来,她打扮得很漂亮,梳着三转小盘鬓,微向左倾,上面插着一支镶有兰花的水晶钗,鬓边两缕散发调皮地垂在脸颊两侧,薄如蝉翼。俏丽的鹅蛋脸略施脂粉,脸上带着几分盈盈的笑意,显得极为娇美可爱。

    “姐姐来了,妹妹身子不爽利,就不起身了。”莫芸溪就坐在椅上一动不动,淡淡地望着莫羽馨,一点抱怨的话被来人听到而羞愧的样子都没有。

    “妹妹昨日刚醒来,身子定还虚着,不用起来了。”莫羽馨望着莫芸溪苍白的小脸,脸上略显担忧,“妹妹脸色不佳,还是去床上歇着吧。”

    “不用了,再躺着身子会发霉。”

    “噗。”莫羽馨掩嘴轻笑,“妹妹说话真逗趣。”

    香茹已经自发地上前为莫羽馨倒茶了,倒完后便规矩地立在莫芸溪身后。

    “姐姐过来可有事?”

    “是有些话要对你说。”莫羽馨将丫环都支了出去,屋内只留下了姐妹二人,她眉宇间泛起轻愁,“我来是向妹妹说对不起的。”

    “不必了。”莫芸溪别过头望着铜镜,镜中的人因为刚生过病,显得有些弱不禁风,论姿色,姐妹二人到是平分秋色,各有各的长处,一个娇媚,一个淡雅。

    “我知道妹妹此时心情不好,这点我很抱歉,我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任性会累得妹妹要牺牲自己的幸福代我出嫁。这点是我始料未及的,妹妹就算怨我骂我,我都甘心受之。”莫羽馨定定地望着不怎么爱搭理她的妹妹,语气极是诚恳。

    莫芸溪暗自腹诽着,现在道歉有何用?又改变不了两日后她要冲喜的残酷事实。

    “妹妹因为冲喜一事病得极重,差点就……幸亏妹妹福大命大醒了过来,否则我会一辈子良心难安。”十二岁的莫羽馨说起话来成熟稳重,头头是道,这是刘氏教育得好。

    “我若活不过来,只能由姐姐去冲喜了,到时爹娘可会‘心疼’坏了啊。”莫芸溪嘲弄地望着莫羽馨。

    莫羽馨闻言脸色微僵,不自在地低下头用巾帕点点唇,“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哪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呢。”

    “谁开玩笑,我说的可是实话。”

    “哎,我知道妹妹怨我,为了我你要嫁过去冲喜,有可能一辈子当……”

    “一辈子孀居嘛,你说话不用吞吞吐吐的,我受得住。”莫芸溪莫名穿来古代,心情还没缓和过来,此时语气哪还会温和得起来?她可是过两天就要代替这个一脸自责的姐姐去冲喜了,她刚来古代什么都不了解呢,就要去冲喜,到了婆家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这可都是眼前这朵娇花害的。

    “你!”莫羽馨脸上涌起一分薄怒,但随即便压下了,“今日妹妹有怨就冲着我来吧,此时就我们两人,你骂我什么都好,只要能让你心中舒服,我便无怨言。”

    “骂你有何用?骂得痛快了我就不用代你冲喜了?到时你的自责感减少了,我却一点好处没捞到,这亏本生意我才不做呢。”莫芸溪上大学时脾气就不算好,人若不惹到她就没什么,惹到了她的话,那就别想在她这得了好处。

    莫羽馨惊愕地望着莫芸溪,一时难以接受平时说话轻声细语的妹妹,突然间变得得理不饶人起来。虽然极为吃惊,但想着换谁面临着如此困境性格怕是都要有所影响的吧,想她自己为了不嫁过去受苦,连绝食的事都做得出来,平时这些激烈的事她可是从来不会做的……

    “不管你是真心来道歉,还是来看我笑话的,现在请回吧,我要静一静。”莫芸溪直接下了逐客令,叫一个十二岁的女娃为姐姐,简直快噎死她了,赶紧轰走了事。

    “我知你此时心情郁结,那我先回去了,明日再过来。”莫羽馨到是没因为莫芸溪的无礼而生气,忧心忡忡地起身离开了。

    莫芸溪冷眼望着莫羽馨出去后又望向铜镜,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我这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吗?原来我已经在试着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了……”

    正文 谈判

    莫羽馨刚走没多会儿,又来了一位,此人正是莫芸溪的亲娘慧姨娘。

    “溪儿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床上躺着去。”慧姨娘进来后见女儿下了床,赶紧走过来将莫芸溪拉回了床上。

    别看慧姨娘看起来很瘦小,拉莫芸溪的力道可不轻,就这样,发呆中的人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就已经被压回到床上躺着去了。

    “姨娘,女儿身子已经好了。”莫芸溪在长姐面前可以冷嘲热讽不给对方面子,可是面对慧姨娘时却做不到冷漠。

    这位慧姨娘她是打心里喜欢的,前世她自小便没了妈妈,一直受后母虐待,应该说她自小就没享受过母爱,昨日醒来后看到慧姨娘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感觉到这个女人是真心疼爱女儿的,为

    了那份珍贵的母爱,她不舍也不忍去惹慧姨娘伤心。

    “才一天哪会全好了?身子还虚着呢。”慧姨娘温柔地给女儿擦脸上的细汗,手上动作轻得仿佛在擦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姨娘几日没好好休息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看着慧姨娘脸上的疲惫,莫芸溪感到不忍。

    “还有两日你就要出嫁,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好好看看你了,哪里还舍得睡。”慧姨娘声音极低,语气中带着令人揪心的心酸。

    “姨娘。”不知是否是身体中的那股血缘亲情在作祟,莫芸溪突然间很难受,眼睛模糊了。

    “溪儿莫哭,是姨娘对不起你。”慧姨娘看女儿眼中泛泪,惊得赶紧安抚。

    “姨娘待溪儿很好了,是我那个狠心的爹……”未说完的话被慧姨娘的纤手捂住了。

    “溪儿千万别乱说话,我们在府上能过安稳日子就是因为有老爷在,我们要懂得感恩知道吗?”

    “才不!他为了大女儿好,可是要牺牲小女儿的幸福啊。”

    “所以说是姨娘对你不起,若是我争气些,能讨得老爷的欢心,也不至于令你受此等委屈。”

    “姨娘切莫自责,这一切根本不怪你,若非他当年喝醉了酒犯下错事,姨娘早就嫁给良人过安稳日子了,哪里还需看正室的脸色。”

    “良人……”慧姨娘闻言表情恍惚起来,双眼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莫芸溪见姨娘如此,在心中叹息。她听说慧姨娘当初已有如意对象,本来打算再过个一年左右就会拿走卖身契嫁人了,谁知发生了那种事,这一辈子的幸福算是就此葬送了。

    “姨娘,我出嫁了后你可怎么办?”慧姨娘是她在这个世上最有好感也最为牵挂的人了,才短短不到两日的时间,她就对慧姨娘彻底敞开了心扉,她会如此一部分是自小没享受过母爱,更多的应该是这具身体中残留的感情所致。

    “溪儿不必为我担心,你应该多想想你的事。这出嫁后便是景家的人了,若是景家大少爷不幸……我儿会一辈子辛苦,倘若他好起来了,你也许会过上几年安稳日子,可时间一久,景家人怕是会嫌弃你庶女的身份,到时……哎。”

    古代习姨娘是奴,庶子女是主子,当姨娘的在面对亲生的孩子面前,也要唤一声少爷或小姐。只是在慧姨娘和莫芸溪这里不必守着这个规矩,她们算是被莫府遗忘的人,规矩什么的都不用她们去遵守。

    “姨娘不必为女儿担心,那些困难我都能挺过去的。”莫芸溪坚定地说道,她当初没少受过后妈虐待,爸爸不在家时,她过的真是弟弟吃肉她喝汤的悲惨生活,体罚什么的没少受过,白眼喝斥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谁还怕景家会给她吃什么苦头?

    “溪儿懂事了。”慧姨娘欣慰地轻抚莫芸溪乌黑的秀发,叹了口气说,“夫人没想过要为你请先生教你识字,我识得的字有限,能教给你的没多少,去了景家后若是不识得几个字,会被看不起的。”

    “不怕,我到景家再学嘛。”莫芸溪还真不担心这事,她只需将简繁体搞清楚,到时还有什么字不会读、不会写?

    “现在说这些只会加大你自己的压力,可是我却不能不说,你若是提前做了准备,遇事时便不会太过盲目。”

    “女儿明白姨娘的苦心。”

    慧姨娘静静地望着莫芸溪的脸,唯恐自己一眨眼女儿就凭空消失了一样。

    “姨娘莫要担心,女儿以后会回来看你的。”莫芸溪被慧姨娘望得心酸酸的,不禁庆幸着这具身体因为她还存活着,若是她没活过来,慧姨娘怕是会伤心得一病不起了吧。

    慧姨娘待了很久才离开,将这一天中得到的消息一汇总,莫芸溪想了很久,最后决定第二日要去找她那个没责任心的爹,她要去找他谈判,不能那么轻易地就替他的宝贝女儿冲喜。

    景家和莫家订亲是在三年前,景老爷是怀安省知州,所谓官商相护,当官的罩着行商的,行商的贿赂当官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好比是水和鱼。一来二去的,景老爷和莫老爷便臭味相投了起来,为了很好的“合作”下去,两家定了亲事。

    景老爷有三子一女,景皓宇是老大,也是莫芸溪要嫁的人。莫芸溪只打听到莫皓宇是景老爷最为重视的一个儿子,其它的一概不知。

    她还得知刘氏禁止她学琴棋书画,只找刺绣师傅教了她女红,连字也不让她识一个。这一点令莫芸溪相当气愤,当初的事归根结底也是莫老爷的错,慧姨娘和她这个那晚被孕育出来的孩子均是受害者,刘氏因为心里有疙瘩便对她们娘俩不闻不问,还不教她识字,这根本就是变相虐待!

    当然了,刘氏根本就不在乎落个虐待庶女的恶名,因为她小气霸道、禁止丈夫纳妾一事,全省城的人都知道,整个怀阳省没有人不知刘氏是个跋扈的母老虎。她名声已经臭到一定地步了,哪里还会在乎是否多一条恶名。

    想好了第二日要做的事,莫芸溪晚上很早便睡下了,她要养足了精神,明日好和她那个没责任感的老爹去谈判。

    第二日一大早,莫芸溪匆匆用过了早饭就出门了。她让香茹带路,莫老爷这两日不出门,因为马上就要嫁女儿了,由于时间太过仓促,很多事需要他忙的。

    休息了一整夜,莫芸溪的身子已经恢复了大半,不再像昨日那般虚弱,总在屋子里闷着也不是个事,她打算找完莫老爷后便将庭院逛个差不离,就当免费逛旅游景点了。

    莫府不愧是全省的首富,这大院子繁华的程度真不是一般的富人能置购得起的。景色迷人,比现代的旅游景点还要美上几分,古人对于建筑的构造功力颇深,在格局设计上并不比现代人差。

    雕梁画栋,檐牙高啄,亭台楼阁,这让看惯了现代高楼大厦的莫芸溪眼前为之一亮,她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此时太阳刚升起,温度还不算很高,正是舒适的时候,蝉鸣、鸟鸣声此起彼浮,美好得像是进入了画境一样。

    这个时代有一点好处,那便是礼教并未严格命令女人裹脚,女人裹脚与否全凭长辈作主。莫芸溪没有裹脚,这点令她很是满意,若她穿来后发现脚被裹成了小脚,不知会郁闷成何样。

    莫芸溪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书房,莫老爷此时就在那里办公。

    守在书房外面的小厮看到莫芸溪来到略感惊讶,上前几步懒洋洋地开口道:“二小姐,老爷在忙,不便人打扰。”

    “你去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莫芸溪将小厮不情愿中带着几分敷衍的表情看在了眼底,于是直接便将狠话说在了前头。

    “二小姐您还是回去吧,老爷现在真的没空。”小厮根本就没将莫芸溪的话当回事,纯粹当她是小女孩儿在无理取闹。

    “我回去也行,但事关大小姐的终生幸福,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惹怒了爹爹,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你最后即便是脑袋能保住,饭碗儿肯定是保不住了,你好自为知。”莫芸溪语带轻松,半点恼怒的感觉都没有,说完后很潇洒地转身就走。

    “等、等等,二小姐稍等片刻,奴才这叫就去给老爷传话。”小厮说完就匆匆去了书房,唯恐再耽搁片刻,莫芸溪就走了,万一真真耽搁了什么重要的事,他可担待不起。

    莫芸溪闻言唇角微微一扬,转过身气定神闲地等在那里,她对一旁的香茹说:“一会儿我进去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你去那边的亭子里等我吧。”

    “知道了,小姐。”香茹明白这是自家小姐关心自己,怕她等在外面久了,太阳会晒坏她。

    很快,小厮快步走了出来:“二小姐,老爷请您进去。”

    莫芸溪看都没再看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小厮,挺胸抬头缓步往里走,对那个一直在偷偷地以探询的目光看着她脸色的小厮置之不理。

    书房是男人办公的地方,这个书房占地面积很大,莫芸溪走进去后都要被书柜上摆着的书闪花了眼,不知这么多书是摆着好看的,还是真都被莫老爷看过。

    莫老爷正坐在黄花梨后背交椅上,面前的桌上摆放着好几本帐册,文房四宝均整齐地摆在桌子上。

    莫老爷还未到不惑之年,身子也没有发福的倾向,国字脸,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长相端正。此时他穿着一件苍色锦锻长袍,表情看起来略显严肃,望着莫芸溪的眼神显得有些漠然。

    “溪儿找爹可有事?”莫老爷开口问道,语气平淡且疏离,感觉像是在对陌生人说话。

    “是,女儿来找爹爹谈出嫁的事。”莫芸溪意思意思地对莫老爷行了个全礼,然后自发地在一旁的宝椅上坐下,她用手扶额做了个很虚弱的动作,这是特意做给莫老爷看的,这样他就不会指责她不懂礼数。否则以她不受宠的程度,完全有可能是站着回话,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再站很久

    的话,她哪里还有力气和人谈判。

    莫老爷对莫芸溪擅自坐下的举止颇有微辞,但想这个女儿大病初愈,于是也就随她了。

    “你要谈什么?时间紧要,长话短说吧。”

    时间紧要,你怕是都没将莫芸溪当女儿看,所以连嫁女这么大的事在你眼中都是无关紧要的!莫芸溪垂下眼,掩盖住眼底闪过的冷笑。轻声说:“女儿就要代姐姐去冲喜了,姐姐当初因为要冲喜一事那般伤心,女儿看在眼中忧在心中,唯恐姐姐因为难过伤到了身体。现在能为姐姐分劳解忧是女儿的福份,要感激才对,即使是嫁过去后景大公子立刻就……那也是我命不好,怨不得旁人。”

    “你到底要说什么?”莫老爷隐忍着,抬手打断了莫芸溪那“哀怜”得差点就掩面轻泣的诉说。

    “既然爹爹着急,那就开门见山好了。”莫芸溪一反方才娇花般的模样,双眼炯炯有神地望向表情颇不耐烦的莫老爷,“女儿马上就‘代姐姐’去冲喜了,嫁妆可有准备好?现在想必单子都列出来了吧,给女儿看看可好?”

    “可以,你拿去看吧。”莫老爷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册子递过去。

    莫芸溪起身将册子拿了过来翻看起来,里面的字虽然是繁体,看起来比较费神,但却并非不认识,她草草看完后将册子恭敬地递还了回去。眨了眨明亮的大眼,一脸天真地问:“爹爹,咱们莫家真的是怀阳省首富?莫不是外面的人在夸大其辞吧?”

    莫老爷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双眼如炬般向莫芸溪射过去,沉声道:“溪儿为何有此一问?”

    “银票五百两一张、压箱金两根、普通赚钱的铺子一间、钗与镯子等首饰不仅均要二等货,还每样只有两三个,衣服料子也是中等,成衣仅只一件……这些陪嫁物如何看都不像是出自首富之

    家,到像是普通商人嫁女时给的嫁妆,女儿担忧将这些嫁妆抬进景家时,景家众人见嫁妆如此寒酸,怕是会以为我们莫家要破产啦。”莫芸溪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做万分痛心的样子,没有被莫老爷那锐利的目光所影响。

    “住口!”莫老爷薄怒,眉头因为那声“破产”轻皱,商人是最忌讳这事的,“你若是对嫁妆不满,我可以再为你多添些。”

    “爹爹,我想您应该搞清楚一件事,是我要‘代’姐姐出嫁,‘代’她去吃那份苦,‘代’她去伺候一个即将死了的景家公子。若是没有女儿的存在,嫁过去的可就是姐姐了……”

    “你想怎样?难道你想嫁妆置备得和嫁你姐姐一样?”莫老爷轻轻摇着头,想着果然是没有多少见识的女娃娃,哪有人家嫁庶女时嫁妆和嫡女置备得一样的。

    “那到不必,女儿只求嫁妆达到姐姐的九成即可。”

    “你在这里也有片刻了,我还有事要忙。”莫老爷没理会莫芸溪的“无理”要求,拿起帐本开始拨起算盘来。头也不抬地说,“你马上就要出嫁,少想点有的没的,成了景家人后可莫要再如现在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要谨记自己庶女的身份。”

    “我没开玩笑,也没有不知天高地厚!”莫芸溪握紧拳头认真地望向明显不想再搭理自己的莫老爷,“姐姐之所以能逃过一劫,是因为她有我这个庶妹在!若是我这个唯一的庶妹这两天‘恰好’出了什么意外的话……爹爹想景家那忙着为儿子冲喜的人家会如何做?”

    莫老爷闻言眼皮一跳,轻脆的算盘响声在“啪”的一声轻响后安静了。他望着那个刚刚手滑拨错了的珠子沉吟了片刻,以着极为平静但却令会听者备感压力的声音问道:“溪儿可是在威胁爹?”

    正文 成功了

    莫芸溪嘴角微翘,不在意地说:“若能达到目的,我不介意用威胁的手段。”

    “哦?”莫老爷微挑眉,颇感兴趣地问,“你打哪里来的信心觉得我会受你威胁?”

    “女儿是打爹爹的‘爱嫡女之心’这一点来的信心,爹您说,这一点够不够格威胁到爹?”莫芸溪腰挺得笔直,眼神毫无惧意地望向莫老爷,事关她以后的生活,一点要掩饰自己真实性格的想法都没有,马上就要离开莫家了,自己给他们留下何种印象已经无关紧要。

    何况眼前这个爹一年也见不到她几回,她性格如何,人品如何,怕是他除了从别人口中听说个一星半点外,根本就一无所知吧。

    莫老爷微微一愣,没有去反驳莫芸溪的话,他右手搭在桌上,手指轻敲着桌面,眼微眯细细打量起这个他一直就没仔细看过的小女儿,好像就从未认识过她一样。

    “溪儿今年多大了?十岁?”莫老爷忧疑地问,前一刻还觉得这小女儿没见识,这一刻想法突然来了个大反转,觉得这小女儿的心眼太多了。

    “爹爹!女儿多大年纪了您都记不清楚,真是……”莫芸溪一脸不可置信,以着近乎怜悯的表情望着莫老爷。

    “咳咳。”莫老爷咳了几声,不高兴地说,“爹当然知道你几岁!你且说说,是谁教你用这招来威胁我的?”

    莫芸溪听到他意有所指的话,心头的不平更甚:“没有人教我,是女儿自己想出来的!想我代您那嫡嫡亲的女儿出嫁吃苦去,却连嫁妆都拿不到多少,爹爹难道不觉心有愧疚?女儿在莫家生活了十年,过的日子只比大丫环好一点有限,现在连出嫁这么大的事都不被重视,您觉得我心中能平衡吗?若是自小和景家少爷定亲的是我,那这点嫁妆我即使不满也不会说什么,可事实是我去代嫁!景家少爷那个样子了,若是有个万一的,我一个小女孩儿如果手中没有足够的银子傍身,在景家还如何生活得下去?”

    “景家在你眼中怎就成了洪水猛兽?”

    “有这想法的恐怕不是仅仅女儿一个人吧?姐姐当时可是还为这事寻过短见呢。”莫芸溪轻笑着提醒莫老爷。

    莫老爷闻言表情略显不自在,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你一个庶女嫁去景家当嫡长媳,光身份上就不算是委屈你,你就别总是听信人言抵触嫁人。”

    莫芸溪看出了莫老爷这是想搪塞过去让她息事宁人,他越是想让她走她就偏不走,她敢来这里和这位当家人叫板自然是有信心他不敢动自己一根手指头。马上就要出嫁了,若是到时她带着一身伤去景家,没脸的可是莫家人!

    “女儿知道爹爹在忙,可是事关我以后在景家的地位,若爹爹不答应我的要求,那我就不嫁!爹可别不信,若想嫁不成,我有的是法子呢。到那时景家娶不到我,是否又想让姐姐去冲喜,可就不是我所能管的喽。”

    “放肆!”莫老爷气急猛一拍桌子,“这是你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如此没有礼貌。”

    “爹爹,女儿不知何为礼貌,更不懂如何做才对,因为自小就没有人教过我,反到是姐姐有很多人教她礼仪呢。”莫芸溪又开始眨起了那双无辜的大眼,她现在的小身板儿、小脸蛋,扮无辜最合适了。

    “你!”莫老爷岂会听不出她在暗讽刘氏这个嫡母当得不合格,虽然很气,但他并非不讲理之人,在己方理亏的情况之下,绝不会胡乱和人过不去。

    莫芸溪挑挑眉,继续天真地望着莫老爷。

    “慧姨娘近日可好?想想也很久没见过她了,要不一会儿就将她接去和你母亲一起住一阵子,她们姐妹俩可是有好一阵子没好好说会话了。”莫老爷气去得很快,说这句话时表情又恢复成最初的淡然模样。

    莫芸溪眼神一冷,双手在袖中悄悄握紧,以着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爹爹若是不觉得那样做心中有愧的话,就尽管拿可怜又无辜的姨娘当逼迫我的筹码!”

    说完后眼睛紧紧盯着莫老爷的反应,这一刻心跳都要停止了,她这是在赌!赌莫老爷还有良心这个东西,赌他并非人品烂到了极致。当初他在爱妻子、敬妻子、怕妻子的情况下,还因为要负责,毅然决然地纳了慧姨娘为妾。这么多年来虽说对她不够好,但却未将慧姨娘这个他们夫妻的“眼中钉、肉中刺”给悄悄处置了。

    以现在莫老爷的财气及和官府那“贼铁”的关系,若是他命人悄悄地将慧姨娘解决了根本无人理会,就算有风声传到官府也不会有人管。可是莫老爷没这样做,即使觉得慧姨娘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也没有选择将她弄死。就凭这一点,莫芸溪就赌他还有人性。

    时间一点点过去,书房内极其安静,熏香在燃着,袅袅细雾慢慢地在屋内扩散。父女二人互相审视着,均想在对视中找到对方的弱点,又或是想在沉默中看对方先行认输。

    莫芸溪抿着唇紧紧地盯着莫老爷,而莫老爷微皱着眉,眼神颇为犀利地望着女儿。这父女二人严肃的表情看起来颇为相似,平时他们二人不算像,莫芸溪更像慧姨娘的秀美一些,可一旦她摆出严肃认真的表情来,那模样看起来就和莫老爷生气时有个七八分的相似。

    渐渐的,莫芸手中渗出了细汗,心中开始打起鼓来。她是有威胁莫老爷的法子,相对的,他也有威胁她的办法,他们父女二人都有自己要重视、要保护的人,谁都不想自己重视的人吃亏受委屈,若她此次料想错误,莫老爷当真是冷血至极,对慧姨娘的死活不管不顾的话,那她只能听天

    由命,会拿到多少嫁妆,会受何等不公平待遇便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就在莫芸溪马上就承受不住打算认输时,莫老爷先行开口了。

    “如你的意,我尽量在一天之内给你置备出令你满意的嫁妆来。”

    “啊?”心吊在嗓子眼好一阵子的莫芸溪,突然听到这话后一时回不过神。

    “怎么?还不满意?”

    “满、满意。”莫芸溪脸上光彩顿现,喜悦令她因为大病略显苍白的小脸顿时大放异彩,她眉眼带笑地说,“爹爹,时间太过短暂,那些物事什么的不用过多准备,全用银票代替便可。”

    莫老爷闻言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嘴角不自觉地抖了抖,他还真是生了个见钱眼开的女儿啊。

    “依你。”

    “那个,爹爹可不能食言,一定要给女儿九成姐姐所有嫁妆所值的银两。”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莫老爷被人置疑人品不高兴了。

    “爹爹误怪。”莫芸溪双睛在书房内扫视了一周,她对莫老爷不了解,商人定是狡猾小气的,他说给自己九成,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又不知道莫羽馨的嫁妆到底是什么,值多少钱。

    这时,她看到书房内摆放着的财神爷像了,财神爷前的香还燃着,眼睛一亮,她知道怎么做了。

    “爹爹,女儿要给财神老爷上柱香,让他保佑咱们莫家越来越富有。”莫芸溪说完也不待莫老爷同意,走上前轻轻拿起香点了起来,然后恭敬地对财神像拜了起来。

    财神大爷,今日我们父女二人说的话您都听到了,爹说要给我九成莫羽馨的嫁妆,这个您可要为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异界人士作证,若是以后莫羽馨出嫁时得的嫁妆比我的要多九分之一以上,那么恳请您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说话不算话,欺骗我这个小女孩儿的大j商吧!让他连续三年损失十分之一的财产作为惩罚……

    莫芸溪在心中默默地说道,她是一脸虔诚地说着“恶毒”的话,均是对莫老爷还有莫家不好的话,当然这些话是建立在莫老爷骗她的情况之下,若是莫老爷言而有信说到便能做到,那就恳请财神老爷继续保佑莫家财源滚滚吧。

    “好了,女儿拜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