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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女人花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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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文静然

    内容简介:

    清纯丽质的姬水离开山明水秀的湘西老家前往深圳寻梦。在这里,她见证了方子墨财富人千金散尽的奢华生活;见证了古风放荡不羁超凡脱俗的艺术生活;见证了每跟一个男人上床,便在自己那本《百鸟图》中画上一只“鸟”的莫小倩的性a生活……

    熙熙攘攘的都市,爱情会在何处驻足?秋水为了爱被骗财骗色,甚至失去宝贵的生命而无怨无悔;莫小倩以无爱之性抚慰寂寞之躯,但她何以填补爱的空缺,何以抚慰失落空虚的灵魂?茫茫人海中姬水苦苦寻觅心的另一半,她一次次孤独地站在纱窗后望向车来车往的街市,却看不见那个始终默默为她守候的人……

    正文

    引子

    姬水要去深圳了。

    临行的前一晚,父亲送给她一枚玉石。之后,他们坐在自家门前大枫树的残骸上,许久没有说话。夏末秋初的风,微凉,姬水替父亲扣上了前襟一粒松开的纽扣。

    姬水走的这天清晨,正值凤凰滩水电厂大坝开闸泄洪,汹涌的洪水从一百多米高的坝顶呼啸而下,溅起的遮天蔽日的水雾充盈了整个山谷。隐隐的水雾裹着湘西汉子气势如虹的声音,家乡留给姬水最后的印象是雄壮的,又是y柔的。

    几个月前,姬水的男朋友和别人结婚了,他们是大学同学,分开不到一年他就和别人结婚了。

    姬水是带着满心的伤痛而南下深圳的。

    第一章

    秋子有一点难言之隐:她的未婚夫高山实在是长得太招女人了。好女人见了他,觉得他有那么一点“坏”,所以着迷;坏女人和他在一起,又发现他是一个可以托付可以信任的好人,因而也着迷。他是学艺术的,毕业于中央美院;他又自小习武,一身好功夫。这样的一个人,三年前有人曾用八个字做了总结:风骨嶒崚,高山仰止。

    这人姓崔,自然是个女人。三年前,她二十五岁,声称是个完美主义者。比如在恋爱方面,她就要求对方是个完美的人——要帅,男人的帅和女人的美一样,原本是见仁见智的,她却要他“横看成岭侧成峰”;要有才,现代才子必须懂的他都懂;他又是个古代君子,能诗能画,识得风月,观棋不语……她要的很多,好在完美主义者一般着重精神层面,至于物质,她倒不要求对方有太多的钱,她相信钱是赚来的,只要有赚钱的路子。

    崔就有现成赚钱的路子。她有个伯伯在深圳市外贸局任要职,手里掌握着全市的外贸进出口配额。高山的天太公司做的也是外贸生意。崔帮了他们。天太公司拿到配额以后开始招兵买马,崔说:“我来给你们俩打工要不要?”高山说:“你若肯来,我给你半壁江山。”崔想说:“我只要你。”她这样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怎么可能只要“半壁江山”呢?她要的是全部。在她看来,高山就是全部。

    崔后来进了天太,主动提出做高山和秋子的秘书,其实就是做高山的秘书。秋子觉得这样也好,她对崔说:“以后高总出去应酬你就跟着他,省得老是我和他出双入对,像是开夫妻店的,不好。”以后崔就常跟着高山出去应酬,崔心里想:还是夫妻店。在崔看来,自己取代秋子是迟早的事。

    崔的伯伯过生日,高山收到了请柬,高山问崔:“怎么会请我?”崔说:“你只管去。”高山便去了。去了才知道,却原来是个家筵,独高山一外人。高山于是觉得很不自在,崔将他拉到一旁,解释道:“伯伯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人与他合作开外贸公司,我向他介绍了你。”高山明白,像崔的伯伯这样身份的人,要想开公司赚钱,自己只能是做幕僚,所谓“合适的人”,说白了就是一傀儡。可话说回来,能赚钱就行,所以想做这个傀儡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高山却并不想做这个傀儡。崔不懂高山的心,她是钓者,一心只盼着鱼儿早早上钩。

    崔的钓饵越下越重,最后,她发现:像高山这么大的大鱼,光伯伯做钓饵还不够,她准备加上她自己。崔读过古希腊女诗人荻萨福的一首诗:“我把苹果丢给你,你如果对我真心,就接受苹果,交出你处女的爱情。”她背给高山听,并故意将“处女的”改成“男人的”。关于苹果,高山说:“诗人们总喜欢拿苹果比喻爱情,而画家却升华了苹果的审美意识,如伊丽莎白一世的宫廷画家埃沃斯,他让画上的皇后手握苹果,其寓意是伊丽莎白具有超越女神的美德和智慧。”崔又说:“诗人还将爱人比喻成自己的另一半苹果。”忽然拿出一只苹果,一切两半,她将高山的名字刻在其中的一半,另一半,她问高山:“我可以刻上我的名字吗?”高山没有回答,却将秋子的名字刻了上去。高山是学过篆刻的,刻得很专业。崔说:“好漂亮!漂亮得让人想吃。”就吃了。

    崔第二天没来上班,又过了两天,她托人转交给高山一封辞职信,信中注明:从创世纪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偷吃禁果,到古希腊神话帕里斯的裁决,苹果从来就是与邪恶、不和、诡计及纠纷联系在一起。她要高山好自为之,小心苹果惹来的祸!

    在古代,做丈夫的如果不纳妾,众人一定会送他一个“圣人”的美名;而如今,做老板的如果不配几个女秘书,旁人准要怀疑其公司的实力。高山后来再也没有用过女秘书,一朝被蛇咬,他是怕了。秋子也怕。怕了三年,秋子这天对高山说:“中国都快加入wto了,连美国人都不用怕了,倒怕个女秘书。”女秘书的事就这样又提了起来。秋子亲自去了几趟人才大市场,带回一大堆女孩子的照片,花花绿绿的。

    秋子在人才大市场发现了姬水。

    姬水并不想做秘书。秘书有人称其为小蜜,也有人简称其为蜜。姬水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甜。可姬水想进天太,因为天太有员工宿舍。

    姬水借住在朋友的朋友家。那是个离了婚的富婆,一个人带着保姆和四条狗住在一套复式楼里。四条狗各有各的卧室,姬水和保姆住在一起。富婆对姬水不太友好,常常颐指气使。姬水觉得,自己也像这房子里的一件家具,被她搬来搬去的。

    姬水最终做了高山的秘书。不过,公司有规定:新员工必须实习三个月,期满转正后方可搬进员工宿舍。

    姬水于是继续借住在富婆处。富婆离婚数载,身边一直没有男人,却在姬水来后不几日,遇上了一位比她小十五岁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爱富婆的富,富婆爱年轻男子的年轻,心照不宣,各取所需。某日凌晨,姬水被一阵尖叫声惊醒,声音来自楼下的客厅,她和保姆同时冲了下去,见到了一副不堪的场景——富婆那两只形同石狮般的豪r在年轻男子的双手中活了,舞动着,咆哮着。这时,四条狗也在各自的卧室发出狂吠。姬水回到保姆房,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悄悄离开了富婆的公寓。

    天刚刚放亮,对于这座夜生活丰富的城市,早晨正是梦开始的时候。姬水走了很久才遇到两个路人,是两个女孩,都拎着大大的编织袋,p股一高一低地维持着平衡,一顿一挫地扭动前行。姬水想:世人只是从女人的扭摆里解读万般风情,又有谁知这失重的p股舞动的是生活的跌宕起伏,命运的摇摆不定呢?

    秋子安排姬水提前住进了天太公司的员工宿舍,同房的还有个女孩,叫王红。

    王红来自农村,文化不高,姬水的到来,王红一开始是抵触的,心里总盼着她快快申请换房。可这姬水跟以往的女孩都不一样,一副很看得起她的样子。王红爱自己做饭吃,却又舍不得做什么好菜,有次她叫姬水一起吃,姬水也没嫌,还直说要搭伙,后来就真的搭了伙。

    王红有一天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发现了姬水的玉,她告诉姬水,高总也有一块玉。姬水并不以为然,心想:有玉的人多得去了,高总的玉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王红却说:“玉和人一样有公就有母,我敢肯定,你的这块玉和高总的那块玉就是一公一母!”王红的话引起了姬水的好奇心,一连几天,她的眼睛老想往高山的脖子里看,却又不敢看。渐渐地,她觉得自己有点好笑,王红的一句话,自己竟如此上心,除非自己和王红一样地崇拜高山。自己崇拜高山吗?或者是别的,比如欣赏,比如喜欢……这样想着,她吓了一跳。

    高山这天要去肇庆办事,以往去肇庆他总带着秋子,而这一次,秋子说:“你都有秘书了,带秘书去吧!”高山也没多想,带着姬水就上了车。

    却说高山带着姬水走后,秋子的心忽然变得很乱,她去泡茶,开水烫了手,玻璃杯碎了一地,叫来王红打扫,王红磨磨蹭蹭的。王红自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发现了姬水的玉,她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一发现告诉秋子。这会见了秋子这般模样,王红觉得再不告诉秋子就是对不起秋子,对不起秋子就是对不起高山。她王红怎么能对不起高山呢?于是,她就说了。

    高山回来时,秋子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拿着一盒唇彩,说:“你看我画个什么颜色好?”高山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年轻轻的一个人,画完了倒跟个半老徐娘似的。”秋子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说:“你若嫌我半老徐娘就直说,何必借题发挥。”说完,挑了最艳丽的玫瑰红重重地抹在了嘴唇上。高山自知说错了话,想将功补过,便夸张地赞美道:“哇!像十八岁的少女。”却又是一句错话。秋子站起来想回击,高山忙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一顿狂吻。秋子好不容易推开他,他的唇上脸上已染了一片一片的玫瑰红,秋子说:“这样子倒像个贾宝玉。”高山说:“那你就是林黛玉。”秋子说:“可贾宝玉最终娶的却是薛宝钗。你有玉,她有金,你们是金玉姻缘。”高山说:“什么&039;金玉姻缘&039;,你我还是&039;木石前盟&039;呢!”秋子说:“那又怎样?林黛玉的命运只能是泪尽而逝。”便流下两行泪来。高山不知这泪因何而来,哄了半天,秋子便将王红的发现说了出来。

    高山听完却蒙了。王红的话不是没有出处,当年有位懂玉的老者就为高山讲解过关于玉的知识。翡翠本为鸟名,据东汉许慎《说文解字》载:“翡,赤羽雀也;翠,青羽雀也。”翡翠本二物,但常并存,故合称“翡翠”。姬水有红翡,高山有绿翠,而且据王红所说,这两块玉的形状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颗心的两个半边。他不由想起了下午在庙里看到的那副对联:缘来缘去缘如水,情聚情散情似烟。

    晚上,二人去莲花山,路经一摆地摊卖假玉的,秋子看上了一块“红翡”。高山说:“要买也不在这种地方买。”秋子说:“就买!”真的买了下来。二人郁郁地上了山顶。起风了,高山脱下外套披在秋子的身上,秋子靠着高山,说:“抱抱我好吗?也不知怎么了,我突然特别的不自信,特别的没有安全感。其实,你我的感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我难道还不清楚吗?这么些年了,什么样的花花草草莺莺燕燕你没见过,可你又有哪一次背叛过我?……”高山捂住了她的嘴,说:“别说了,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都是玉儿惹的祸,可是神仙难断寸玉,你又何须自寻烦恼?”秋子说:“是啊!我又何须自寻烦恼?”从脖子上摘下那枚“红翡”,向空中抛去。高山一时激动,也摘下脖子上的那枚绿翠,向空中抛去……

    忽然一阵电闪雷鸣,秋子“啊”了一声,隐隐地,她觉得要出事。

    第二章

    几个月前的一天,海归派人士ben邀请高山去他的捷迅公司小聚。

    ben的中文名字叫何爱国,曾云游俄罗斯和印度,留学美国。ben新近回国,除了他的洋名、洋文凭和洋身份,据说还带回来一个洋项目。ben的公司位于罗湖区某著名商业大厦,当高山到来时,看到的是其豪华气派的office,二十几个西装笔挺的office先生和小姐在格子间穿梭忙碌,几十台电脑、传真机、打印机在同时运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国语英语混杂其间……ben一边与高山寒暄,一边有意无意地向高山展示着厚厚一摞的订货合同及注册资金为1亿人民币的营业执照……

    这天的晚饭是ben做东,地点订在阳光大酒店西餐厅,ben的秘书rose小姐一同前往。rose小姐据说曾留学法国,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法国香水味。

    席间ben说:“和我一起在美国留学的一位中国留学生,他花了两年的时间研发了&039;光功率监控系统&039;和&039;高稳定性wd模块&039;两项高科技成果,他很想和我合作,将这两项高科技成果投入中国市场。”rose小姐不失时机地轻启朱唇,将项目的背景娓娓道来:“据统计,中国电信有上百万公里庞大的通信光缆网,随着电子商务、电子政务、网络电视等宽带信息的开展,尤其是我国入世后国外电信公司的进入,光纤城域网和接入建设必掀起高c,光纤到大楼、到路边、到小区和家庭等的进程加快将使光纤网络越发密集,规模越发庞大,这将对网络的维护和管理提出更高的要求。&039;高稳定性wd模块&039;所采用的技术在世界尚属先端,该技术的应用提高了模块的机械稳定性和产品的成品率,同时降低了成本。&039;高稳定性wd模块&039;在长途在线网、城域网、接入网等各种网络中都能得到广泛应用。”高山听了一大堆专业术语,只觉得头有点发晕,他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朗声说:“二位不愧为国际型人才,让我的这对快成出土文物的耳朵也算是与国际接轨了一回。来!祝捷迅公司旗开得胜,祝二位的事业更加辉煌!”ben和rose同时举杯。ben说:“不!应该是祝我们的事业更加辉煌。”他与高山碰了碰杯,又加重语气道,“是我和你的事业。”高山不解,说:“这么伟大的事业,怎么能扯得上我这等无名小卒?”ben发出一串爽朗的大笑,说:“老同学啊!你太谦虚了。据我所知,你的天太公司每年向国家上缴的利税就是好几百万,如今在深圳的贸易界,天太公司可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哦。”高山连连摇头,说:“哪里哪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又是一番推杯换盏,ben向高山提出了请求:他欲向银行贷款一千万人民币,希望高山做他的担保人。ben说:“我不会白白让你担保,我们合作,共同开发这两项高科技项目。”rose小姐及时地拿出了一份《合作意向书》,高山随意地翻了翻,笑着表示本人并无合作意向。

    这以后,ben便频频约见高山。他爱穿背带裤,小腹神气地挺着,手里提着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他与高山谈网络世界,谈世界各地的古文明,谈股市行情,谈最新上演的歌剧和芭蕾舞,也谈女人。

    ben绝口不提担保的事。

    何爱国和高山是老乡,比高山年长几岁,八十年代末从国内一所著名的外经贸大学毕业后,进入了深圳当时最热门的外贸集团下属的一个公司工作,两年后,公司将其派往俄罗斯做生意,生意未做成,他却将自己做成了彼国的公民。再回国时,携一俄罗斯太太。那真是一标准的俄罗斯美女,据说何爱国当年在外贸集团的一位朋友,正在办理去美国的移民手续,自见过这位俄罗斯美女后,便心心念念地要去俄罗斯定居。都说夫荣妻贵,那是针对中国式家庭而言,俄罗斯公民何爱国却以为:妻子身份高贵,做丈夫的自然也应该以此为荣。这叫妻贵夫荣。俄罗斯公民何爱国还以为:谁以谁为荣,这跟夫妻双方在床上的体位有关。中国是一个制造神话的民族,中国女人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习惯了“龙在上”、“凤求凰”。而俄罗斯是一个生产悍马的国家,俄罗斯女人个个都是骑手。俄罗斯公民何爱国很是以自己的俄罗斯太太为荣,他爱她,亲热地叫她小番茄。只可惜好景不长,小番茄自从生了一只小小番茄后,其本人就变成了一只装番茄的大箩筐。俄罗斯公民何爱国离弃了这只大箩筐,又爱上了一位印度美女。在印度美女的帮助下,俄罗斯公民何爱国转而成为印度公民。不两年,印度公民何爱国因无法忍受印度美女身上的咖喱味而只身去了美国,虽一时未取得美利坚合众国国籍,却为自己取了一个很美国的名字ben。 ben在一个中国餐馆找到一份传菜的工作,餐馆老板是个北京女人,颇有韵味,ben很想身体力行地演一回《北京人在纽约》。那女人倒是个阿春,他却不是王启民。“阿春”后来嫁给了一个在加拿大留学的博士,ben则由传菜的沦为刷盘子的。ben心灰意冷,冒出了回国的念头,可他又不想两手空空地回去,要么混个美籍身份,要么赚笔美金,却都不容易。ben于是退而求其次,觉得拿个美国学府的文凭也不错。他先是想到了几所著名的大学,细细一打听,发现其难度远远超过混身份赚美金。ben最终进了北爱荷华州立大学。ben想:反正这文凭拿回去是蒙中国人的,中国人连自己国家的几所大学都未必数得过来,哪里搞得清大洋彼岸的事。工夫在诗外,到时候只需自己巧弄簧舌,不怕国人不把北爱荷华州立大学看得和哈佛一样的神秘一样的高不可攀。ben在北爱荷华州立大学混了两年,结识了一个学习很用功的女同学。女同学是个处女,ben把她给做了,她则把ben的毕业论文给做了。

    ben准备回国了,他去跟“阿春”结算工资,“阿春”不在,外出度假去了,她的博士丈夫站在她应该站的位置。博士丈夫取得博士学位以后,并未取得和博士身份相匹配的工作,他花了三年时间研究出来的“光功率监控系统”和“高稳定性wd模块”并未通过权威技术部门的鉴定,但他却自认为绝对是两项高科技成果。得知ben要回国,他竟与ben谈起了他的想法。ben只觉得灵光一现,大肆吹嘘起他在国内的关系和背景,并表示愿为这两项高科技成果在国内探探门路。二人越谈越兴奋,博士丈夫请ben吃晚饭,ben善饮,博士丈夫也酒兴大发,博士丈夫继续谈着他的两项高科技成果,ben边赞美边帮着分析市场前景。ben在国内学的是国际贸易,经他这一分析,“光功率监控系统”和“高稳定性wd模块”成了两块未被开采的价值连城的钻石。博士丈夫一阵阵眩晕,与ben连干数杯后,在ben的要求和赞美声中打开了电脑,“光功率监控系统”和“高稳定性wd模块”的技术方案尽在其中。博士丈夫终于醉倒在电脑前,ben迅速地将方案下载……

    ben曾经数次力邀高山,最后是秋子替他答应了下来。

    那天,ben只邀请了高山和秋子两位客人,晚餐后,rose小姐为大家表演了钢琴独奏。别墅名曰爱琴港,何爱国解释道:“无琴不成港。”并引着高山和秋子在优雅的琴声中,从别墅的各个角落观看海景。夜很黑,看不清海的颜色,只觉得无比的诡秘,像一个y谋。ben说:“无爱也不成港,爱琴港是世界上最适合吟诗作画谈情做a的地方,它又叫&039;爱情港&039;。”说完,发出一串“哈哈哈”的笑声。

    ben有心留高山和秋子在别墅过夜,二人婉拒了,秋子去向rose小姐告别,rose小姐好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情,ben忽然一拍脑门,激动道:“我怎么就忘了呢?秋子小姐和rose小姐是老乡。”秋子是内蒙古人。ben拍了拍rose的肩,说:“我没说错吧!rose。”rose却是新疆石河子人,因能歌善舞,十六岁便被招进州文工团。十八岁那年,她随团去法国巴黎演出,塞纳河边,一位流浪画家为她画了一幅肖像,他是专门靠给人画肖像为生的,她没有钱,为他跳了一段动脖子舞。本应算是两清了,流浪画家却又将她跳舞的姿态画了一组速写,她只好继续跳,继续跳,跳到她跟随的演出团离开法国,跳到她跟随着流浪画家一起去流浪……

    流浪画家后来以她为模特画了很多的画,其中一幅题为《给》的油画让他声名大噪,从此结束了流浪生涯。从前,她是他的专职模特,这以后,他多了一位法国模特。他对她说:“女人是艺术的元素。”他很快就与法国元素发生了化学反应,她则悄悄变卖了他以法国元素为模特的所有作品。

    她进了法国的一所大学,时间正好是ben进美国的北爱荷华州立大学的那一年,当ben做着女同学并让女同学做着他的毕业论文的时候,她则被男同学做着并让男同学做着她的毕业论文。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回国,并在机场相遇。他和她像两只野生的动物,嗅着彼此的气味走到了一起;他和她又像两株相同的植物,彼此的轻轻一撞便会发出无数人类无法破译的密码。

    所以,当ben拍着她的肩介绍她是内蒙古人的时候,身为新疆人的她竟发出了绵羊般的笑声。……秋子的心醉了,她真的把她当成了内蒙古人; ben在偷偷地笑,只有他知道:rose早在州文工团的时候,团里有一位从内蒙古招来的男舞蹈演员,男舞蹈演员的《马舞》跳得出神入化,跳得全团的女舞蹈演员都想做他胯下的一匹小马,他却独驾着她回了一趟辉腾锡勒草原……

    因为rose小姐的内蒙古籍贯,四人又聊了一会。这边高山和秋子刚走,ben就一把将rose抱了起来。

    ben一把将rose扔在床上,扑了上去。rose一个360°的翻滚,反扑了上去。

    rose:“你说那个高山他会为我们做担保吗?”ben:“能!一定能!”

    第三章

    秋子在浴盆里躺了很久,连日来发生的事被记忆切割成无数的碎片。

    碎片一:高山和何爱国去了一趟银行,回来对秋子说:“我为爱国做了担保,一千万。”秋子有点担心,高山说:“知根知底的,他不会害我。”又说:“爱国不容易。”碎片二:半夜,电话铃急促地响起,何爱国告诉高山,他在飞机上,飞机两分钟后起飞,请高山多多保重。放下电话,高山骂了句:“神经病!”再也没有睡着。

    碎片三:早晨,秋子在做早餐,炉子坏了,高山说:“去公司吃吧!”高山开车,离公司约一百米,车子抛锚,高山打电话叫来了公司的司机,和秋子步行到了公司楼下。

    碎片四:秋子买早餐,高山进了电梯。

    碎片五:秋子端着早餐也进了电梯,电梯停,两个执枪的公安站在电梯口,四名执枪的公安押着一个戴手铐的男人正向电梯走来。男人是高山。

    碎片六:检察院来人了,宣布:何爱国在申请办理有关“光功率监控系统”和“高稳定性wd模块”两项高科技成果,公司注册登记过程中,是使用伪造的国家机关完税证明,伪造的购货发票和伪造的验资报告等虚假证明文件,采取“借资空转”等欺诈手段,先后虚假注册资本共计人民币1个亿。高山涉嫌合伙金融诈骗,接受审查期间,天太公司名下以及高山和秋子名下的固定资产和流动资产全部冻结。

    碎片七:秋子宣布:天太公司倒闭。众员工作鸟兽散,王红大哭不止,坚决要等高总回来,秋子好说歹说,并托人在东莞的一家制鞋厂替她找到了一份工作。

    碎片八:姬水将行李搬到办公室,她对秋子说:“宿舍没有了,我可以住办公室,我查过了,办公室的租金已经交到了年底。我要留下来帮你。”秋子想了想,说:“那好吧!你可以住办公室,你还可以做一件事:追债。外面有一些公司欠了我们公司的钱,你能要回多少是多少。记住:保护好自己!”秋子在一片密集的居民区租了一套农民房。新居很小,一房一厅,加上厕所,约三十几个平方。姬水帮着秋子收拾,她怕秋子难受,说了好些安慰的话。

    姬水再来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长毛地毯,壁画、布艺沙发,垂着流苏的桌布……秋子说:“这些东西都是我三个月前在好百年订的,当时我那新房急等着用,却没货,前两天货到了,可我又没房了,退又退不了,就只好都拉到这儿来了。也好,高山说不定哪天就出来了,这儿就算是我们俩的家吧。”秋子带姬水看这看那,姬水看到:床上有高山的睡衣,衣架上有高山的外套,高山的电动剃须刀在梳妆台上放着,高山的鞋子在门口摆着……

    秋子这晚做了一个梦。她爬啊爬啊爬上了莲花山,山神说:“你为何而来?”她说:“我来找玉。”山神说:“玉寻有缘人。从来就是玉找人,人怎可以找玉?”再要问,山神不见了。一阵风将她吹到一个大漠,她看见一个蒙古包,矮矮的、yy的,像一堆荒冢,她走了进去,进去了却怎么也出不来。狂风肆虐,黄尘曼舞,高山拄着一根苦行僧的木杖在找她……

    第四章

    秋子从公安局出来,迎面碰上一个男人。

    男人上穿一件ck t恤,下穿一条ltves牛仔裤,脚蹬valento皮鞋,很有点衣冠楚楚的味道。只可惜,他全身上下的包装无一不是冒牌货。熟谙名牌的秋子,在心里掂量着此男人的身份。

    “秋总,你好!”男人走到秋子面前,笑着向她展露出两排崎岖的牙齿。

    “我知道您一定想不起我是谁了,”男人大度地一挥手,说,“没什么!谁叫我们的公司又小又没有名气呢?比不得你们天太公司。我叫贺思富,是深圳市富思源投资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说着,掏出一张名片。

    秋子一副贵人多忘事的样子,贺董事长提醒道:“我们一起吃过饭。”停了停,又说:“就在富丽华大酒店,那天高总也在,他还抢着和我买单来着。”富丽华大酒店从前是天太公司常常光顾的地方,因此,秋子尽管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毫无印象,却“哦”了一声,好像恍然大悟。

    “高总呢?好久不见了,只怕赚钱赚得忘了我们这些兄弟了。”贺董事长诙谐地说。

    秋子忙转移话题道:“贺董这是忙着去哪里赚钱?”贺思富朝着公安局大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去公安局找我舅舅,我一个朋友的哥哥出了点事,想通融通融,求了我好几次。唉!没办法,谁让我们是朋友呢!”秋子的心一动,说:“你舅舅在公安局做什么?”贺思富莞尔一笑,说:“我舅舅是公安局的局长。”“局长!”秋子惊叫一声。

    “是的,局长。”贺思富说着,挥手与秋子道再见,“我不能与你多说了,我与舅舅约好了时间,他太忙,去晚了就见不着。我们电话联系。”望着贺思富匆匆消失在公安局办公大楼的背影,秋子若有所思。

    “喂!贺董吗?我想请您吃一顿饭。”第二天,秋子拨通了贺思富的手机。

    富丽华大酒店门口,秋子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贺思富一身黑西装,二人几乎同时到达。贺思富一耸肩,调侃道:“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对接头的特务?”秋子回以一笑,说:“如果我真的让你做一回特务你干不干?”贺思富使劲一点头,说:“鄙人愿为秋总大人赴汤蹈火!保证指向哪打向哪。说吧!秋总大人,你的目标是——”

    秋子手一指,悄声说:“公安局,你去吗?”二人发出会心的笑声。

    饭桌上,二人更是推杯换盏,推心置腹。在秋子讲述高山遭遇的过程中,贺思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直到抽完了一包“555”,仿佛导火索燃到了尽头,贺思富成了一个爆炸体。他先是拍着饭桌大骂何爱国是畜牲,继而便在包房里转来转去,边走边骂。

    秋子十分感动,她热泪盈眶地说:“贺董,不,贺大哥,你能帮帮我吗?”贺思富当即便掏出手机,给他的局长舅舅打电话。舅舅正忙,贺思富刚说了几句,便被打断。就听贺思富说:“舅舅,这个人比我的亲大哥还要亲,你一定要帮忙。”最后,舅舅同意第二天晚上去他家面谈。

    秋子伸出手来与贺思富握了握,语重心长地说道:“拜托了!贺大哥,大恩不言谢,我和高山终生都不会忘记你的。”二人约定,明晚贺思富从舅舅家里出来后便给秋子打电话。

    第二天,贺思富没有来电话。

    再次见到贺思富是在一周以后。名典咖啡语茶,二人要了一壶咖啡,贺思富显然是不习惯咖啡的苦,眉头紧皱着。

    “秋妹,”贺思富这样开始了他的陈述。“我向舅舅详细说了高总的事。舅舅很同情高总,他立刻给具体经办这个案子的一位公安打了电话,指示他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给予宽大处理。我当天就去找了这位公安。结果是——”贺思富呷了口咖啡。

    “结果怎么样?”秋子急切地追问道。

    “舅舅所说的不违背原则让这位公安哥们很为难,他说像一千万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做都是违背原则的。我求了他好久,又是请吃饭,又是送礼,至于花了多少钱,秋妹你就别管了,我既然答应帮你,就一定帮到底。后来,这位哥们总算是松了口,他答应帮高总办理取保候审。你懂什么叫取保候审吗?”秋子使劲地点头,激动地说:“也就是说高山很快就可以出来了。”贺思富也使劲地点头,也很激动地说:“是的,你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顿了顿,“不过——”“不过什么?大哥你快说啊!”秋子快人快语。

    “你知道这年头没钱办不了事,何况是这么重大的事。这哥们提出要这个数。”贺思富说着两食指交叉,放在秋子眼皮底下。

    “十万!”秋子大惊失色。

    贺思富察言观色,说:“我当然知道秋妹现在的处境,说了不少的好话,活到这么大,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说破了嘴皮。也亏了我这三寸不烂之舌,终于从十万磨到了五万,真的是再也不能少了。”秋子强撑起一个笑容,附和道:“那是那是。”贺思富抢着买了单。临走时,他又关切地问秋子,钱有没有问题,需不需要他想想办法等等。秋子只是一味地摇头。

    “湖南老乡”是一家店面不足50平方的小饭店,装修很简陋,。正是中午用餐的高峰,十几张桌子已被占去七八成,依墙有一条窄窄的楼道,扶梯而上可直入本店唯一的一间包厢。门是开着的,如同一张d开的嘴,脚下的红地毯就是从那里吐出来的一条油乎乎、滑腻腻的舌头。

    秋子和贺思富面对面地坐在包厢里。

    秋子拿到钱后便立即给贺思富打电话,此刻,五万元用报纸包得仔仔细细的放在贺思富面前。贺思富要了一瓶湘泉酒,满满斟了两杯,秋子也不等劝,举杯喝了个底朝天。“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对你说些什么,拜托了!”又自顾自地喝了一杯。贺思富也举起了杯,说:“秋妹啊!你给大哥三天时间,从明天开始,三天后,你去看守所门口等人,高山不出来你绝对不要走,你们来个不见不散。”说完,一仰脖,一亮底,酒自然是喝得咂然有声,话更是说得掷地有声。

    二人不知不觉已喝了两瓶湘泉。第三瓶时,贺思富只是举着空杯装装样子,他一边不停地给秋子倒酒,一边问清楚了秋子的住址。

    贺思富架着秋子回到住所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多钟,屋里静悄悄的,进得门来,秋子的意识原本还有一两分清醒,她嘟哝着请贺思富坐,自己则跌坐在沙发上。贺思富没有坐,他拍着秋子的脸要她躺下,秋子叫了声“贺大哥”,伸手要推,他却反剪了她的双手,说:“你如果想三天后见到你的高山,最好还是识相点!”他扒开她的上衣,一对饱满的茹房如两只愤怒的小兔冲了出来,她再一次想奋起反抗,他冲她吼道:“别忘了三天后三天后三天后……”

    三天后。

    天,y沉沉的,天空堆积着大团大团的乌云,秋子很早就出了门,她手里拿着一把伞,伞很大,从前,高山总是撑着这把伞为秋子遮风挡雨,想象着心爱的人又能为自己撑起这把伞,秋子不时地抬头看天。深圳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常常快得连伞都来不及撑开,彩虹就在雨雾中升起。秋子知道今天一定会下雨,她只希望这雨不早不晚地降落在她和高山相见的一刹那。

    秋子来到了看守所。高墙、铁门、铁丝网……

    按照事先的设想,她要站在高山出来后第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秋子拿出一个日记本,本子里全部都是她写给高山的信。她写啊写啊,天黑了。

    秋子四下里看了看,没有一个人。她掏出手机给贺思富打电话,空号。贺思富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安局局长的外甥,但他是一个经常跟公安局打交道的混混。

    下雨了,好大的雨啊!秋子撑着伞恍恍惚惚地走,一辆小车将她和她手中的伞一起撞飞,小车没有停留……

    秋子被另一辆小车送进了医院。深夜,姬水从电话铃声中惊醒,她慌忙赶到医院,见到的是全身c着管子的秋子。

    秋子昏迷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嘴唇嗫嚅着,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姬水拿过纸和笔,秋子开始写字,写了很久很久,一边写她一边觉得自己在飞,她举着那把大伞,向空中飞去,向天堂飞去……

    秋子死了!留下一行绝笔:救救高山!去找古风!还有一串阿拉伯数字。

    第五章

    这串阿拉伯数字是古风的手机号码,约过了半个月,姬水才打通这个电话。是上午九点,古风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夜半的梦呓,虚无缥缈的,他约姬水11:00在“古风广告艺术有限公司”见面。

    10:30,古风出现在办公室,这个时间出现在办公室,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古风是一个晨昏颠倒的人,据说非特殊情况,他从没有在中午12:00前离开过床,在他的世界里,太阳根本就是从西边出。今天的情况算不算特殊呢?古风叼着雪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是高山的同学,却完全没有同龄人的那样一股朝气。因长期熬夜的缘故,他瘦弱、面色腊黄,五官中唯有一双眼睛是灵动的,常常能抓住空气中如游丝般的艺术感觉。他的眼袋显得很黑。“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用它寻找靓女;黑夜也给了你黑色的眼袋,抠女时不我待。”这首诗不知出自公司哪位天才之手,曾一度在办公室广为流传。

    古风迷靓女,他对但凡称得上“靓”的女孩有一种特殊的敏感。靓女本身就是上帝塑造的艺术品。古风以对艺术的直觉发现着、寻找着、追求着……古风看女人好比中医看病人,望、闻、问、切。望:望其姿态仪容,远眺窈窕,中观妩媚,近看细致,乃靓女;闻:闻其气味,或气息如丝,或口吐花x,或娇喘吁吁,乃靓女;问:听其声音,不高不低,不粗不细,不疾不徐,乃靓女;切:握其玉手,手指柔弱无骨,手心不干不湿,乃靓女。除此之外,古风还自创了一招——测:测其脚的尺寸,跗高,脚心空,脚趾嫩,乃靓女。

    姬水的声音是他喜欢的。早晨,他的确还在做梦,他在梦中处理过业务,处理过生意,处理完了仍继续蒙头大睡。可今天,接完这个电话后他便醒了。燃一支烟坐在床上,女孩子的声音便如烟雾般在室内迷漫。“她一定是个清纯甜美的女孩。”此刻,他坐在办公室的布艺沙发上,任自己的思绪飘飞着。

    姬水来了。

    “古总。”姬水轻轻喊了一声。

    “不要这么叫嘛,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