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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的蝴蝶第88部分阅读

      穿越时空的蝴蝶 作者:肉书屋

    原本是继续支撑下去地最重要凭仗……

    丹尼尔简直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不可思议。这简直不可能,印加人居然有能力将密斯拉之雾弄到附魔炮弹上去!”他难以置信地摇晃着脑袋,“即便以我国的技术储备,这种兵器目前似乎也还处在研发状态之中。土著人连象样的精密机床都没有一台,精通奥术理论的人才更是找不出半个……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密集地使用密斯拉之雾,搞全频道魔法阻塞,采取同归于尽的办法,以抵消掉对手在魔法实力方面的优势……对于这种很无赖的战术,丹尼尔其实并不陌生。

    在北极港外的那场大海战中。他麾下地那支精灵海军就曾经使用密斯拉之雾制造出魔网漏洞,成功地报销了帝国舰队的飞行船编队,让这些依靠魔法悬浮的笨拙航空器瞬间坠落大海。

    而他现在所要对付的“不死鸟”特库姆塞,据说也有过几次使用密斯拉之雾进行伏击的记录。

    不过,精灵军以前使用的密斯拉之雾,不是由大批魔法师直接施展,就是被预先灌输在魔法卷轴上的。既丢不远,也容易损毁。而且,单个的密斯拉之雾仅能覆盖方圆十几尺的范围。对于单打独斗地法师对决。或许还能发挥一点儿作用。但要是放到千军万马的战场上……除非是做成附魔地雷,预先铺设,然后一放就是一大片,这样或许还有点效果。

    当然,这种貌似不错的办法,其实是绝对行不通的。魔法师固然可以用种种幻术去欺骗普通人的眼睛和耳朵,却很难骗过同行的侦察法术,更无法掩藏住魔法物品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能量波动——掩盖魔法能量波动的办法不是完全没有,但是材料费太贵了。实在用不起——假如说一支魔法卷轴所引起的波动。在法师眼里相当于一枝蜡烛地话。那么一片由数百枚附魔地雷组成地雷场,就差不多等于是喷发中的火山口了……有哪个不长眼睛地魔法师会往上边凑?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附魔地雷,只有和这玩意效果差不多,但成本天差地别的法术陷阱……呃,顶多会有某些黑心的军工部门以此为名头,向上级骗取研究经费……

    而附着在炮弹上的密斯拉之雾,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有了这种可以远距离投射的魔法克星,一旦两军对阵,将领们就能够在安全的距离上,轻轻松松地让对手的魔法部队统统变成废柴,使得威风凛凛的铁魔像成为半步也不能挪动的金属棺材,将武装到牙齿的高魔法防护要塞变成没了壳的乌龟……而不必冒险派遣间谍和特种兵潜入施法,或者让敢死队护送法师以及卷轴强攻突入——这两种办法即使成功了,限于携带量和施展范围,也产生不了多少效果。

    但是,想让炮弹附上密斯拉之雾的效果,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仅要在炮弹表面的方寸之地篆刻上繁复精密的魔法符纹,不允许出现一丝错漏,还要让这件纤巧的工艺品能够承受炮膛里的灼热熔销和发射时的爆炸撕扯,并且在落地之后触发引爆——不要小看了这个触发的问题,眼下可还没有出现引信这种玩意!

    即便是所谓的开花弹,也不过是在弹体上钻一个小孔,再插一根导火索进去。炮弹发射时自动点燃导火索,燃尽之时引爆弹体内藏的火药和铁片。要是导火索太短,开花弹就会在空中甚至自己人的头顶上爆炸;假如不小心把导火索弄得太长了,敌人甚至可以把这枚开花弹拣起来塞进炮口,再原样发射回来(美国和墨西哥打仗的时候,真的有过这种乌龙事件)……

    毒气弹也是差不多的原理,只不过把里面的火药和铁片换成灌输了炼金药剂的瓷罐罢了。弹体爆裂,瓷罐破碎,药剂混合产生毒气……但是密斯拉之雾只能通过纯粹的魔法阵,或者干脆由法师本人制造出来,以上的触发方式根本不适用——连精灵王国都只是在秘密试验之中,就丹尼尔所知仍然没有突破瓶颈,土著人是怎么把这玩意整出来的?

    “大概是耐色瑞尔帝国方面提供的吧。”莎尔的女牧师推测说,“他们的魔法水平毕竟是世界第一,或许新研究出来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丹尼尔非常确定地摇了摇头,“在战场上,我军从来没有发现过耐色瑞尔人使用这种武器。而且,耐色瑞尔帝国和我国不同,他们的军工部门事实上掌握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的手里。那伙死抱着传统和荣誉不放的老古董,或许会对开发大威力的魔法武器很感兴趣,但这种明显是用来砸掉魔法师饭碗的东西……别忘了,对他们来说,魔法就是一切!”

    “这可说不准,到了生死攸关的战场上……”女牧师不服气地想要再反驳几句,却被中将大人用手势制止住了话头。

    “亚娜小姐,没有经过切实的调查,无论我们在这里胡乱猜疑,终究也得不出什么结果!”听着远方渐渐寥落下来的轰鸣声,丹尼尔沉稳地开口说道,“现在,这轮炮击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还是出去看看吧!”

    没等对方回答,中将大人便自顾自地戴上军帽,稍微拍打了几下军装,然后在卫士、副官和勤务兵等一干随员的陪伴下,起身钻出了地下掩体的洞口。女牧师见状,也只好掸了掸落满尘土的长袍,猫着腰跟在后面钻了出去。

    第六卷 一百零四、借刀杀人与无间道

    炮声渐歇,余烟袅袅。

    印加人的这一轮炮击,来得很快,去得更快。轰击的时候固然如夏日暴雨般猛烈壮观,但结束的时候也如云销雨散般果断干脆——附魔炮弹毕竟是相当昂贵的奢侈品,他们的军火库里似乎也没有多少库存。

    因此,片刻之后,远处高地上的炮口就再次恢复了沉寂,飞腾的尘埃也渐渐飘落。惟有那漫天的紫色魔法灵光,依旧如晚霞般灿烂夺目。而那层半透明的||乳|白色雾气,也在精灵军阵地上扩散、漫步,始终恋栈不去。

    灰头土脸的精灵军士兵们,如土拨鼠一般从战壕中探出脑袋,互相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了一番,然后摸摸完好无损的四肢和躯体,纷纷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劫后重生的欢呼,为自己能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下侥幸逃生感到庆幸不已。

    而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随军法师和牧师们,却个个都是一副仿佛世界末日降临的绝望表情。尽管,从外表上看,他们除了衣服上落满尘土之外,同样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刚才的炮击给他们带来了怎样的打击。

    虽然不是每一个家伙都辨认出了这层||乳|白色雾气的真面目,但是无法接触魔法网络的事实却是明摆着的——所有的法师和牧师都变成废物了!

    “看来真的是改进型的,居然不能被风吹散?”

    迎着湖面吹来的清风,丹尼尔望着萦绕在头顶上的密斯拉之雾,不由得眉头紧锁。

    他本来还寄希望于这该死地密斯拉之雾会被高原上永不停息的凛冽寒风刮走驱散,可是现在看来。这玩意却偏偏比路灯柱子上的小广告粘得还要结实……

    ||乳|白色的雾气虽然如轻纱一般若有若无,并不能阻断视线。但在丹尼尔的金色瞳孔里,却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幕般坚实,将自己和胜利牢牢地隔离了开来。

    “不知道这么大规模的密斯拉之雾会持续多久……要是能拖到法术效果消散就好了。”

    丹尼尔抬头望了一眼对面的敌军阵线,欣慰地发现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在刚才那一场血肉磨坊般的短兵相接之中,印加人地杂牌军士兵已经被连绵的白刃战、霰弹炮和精神魔法攻击硬生生消耗掉了一大半,剩下地恐怕也是士气低迷、军心涣散,随时都有哗变的危险——假如特库姆塞还要继续发动攻击的话,就得动用自己最宝贝的禁卫军了,在确认对手的受创情况之前。想来一定会很犹豫吧。

    当然,丹尼尔并不认为特库姆塞这个绝世名将会如此不智。为保存实力而优柔寡断到了放弃战机地地步。但眼前残酷的现实,却又逼迫他不得不作出如此幻想——否则就真的没有任何一丝光明前途可言了!

    他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四下里来回张望,想要发现什么能够鼓舞信心的事物。可看到的却偏偏尽是些令人沮丧的情形。

    那个用来制造精神魔法风暴的华丽魔法阵,由于被切断了汲取能量的来源,眼下已经和构筑它的金银宝石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同时带走地还有五十多名法师一天所能记忆的全部法术;随军魔法师们个个都红着眼睛,紧紧抓着不听使唤地魔法杖,拼命往里面灌输着能量,结果却接二连三地因为魔力反噬而先后吐血昏迷;简陋肮脏的野战医院里,充斥着扑鼻的腐臭和垂死伤员的哀号,失去神术的牧师对着正在大出血的伤患。完全是束手无策。就连装在小玻璃瓶里的治疗药水,也不再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淡蓝色光泽。而是暂时变成了普普通通的蒸馏水……

    丹尼尔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趁着最终决战尚未打响之前的短暂空隙,又继续巡视起了这片残破地阵地。

    或许是由于附着密斯拉之雾地技术过于尖端,生产工艺还不太成熟的缘故,印加人这一轮发射过来地附魔炮弹之中哑弹颇多。有的在爆裂之后却没有散发出雾气,还有的根本就没有爆炸,整个儿囫囵着滴溜溜地滚上两圈,便静静地卧在了泥沙之中。

    丹尼尔慢慢地踱到一枚未爆弹跟前,不顾卫兵的劝阻。执意弯下腰去。用佩剑的剑鞘拨开上面覆盖着的那层浮土,弹体表面镶嵌篆刻的符纹被暴出来。那精著华丽。仿佛工艺品一般添加了不少多余修饰的完美主义雕刻风格,登时令他心头为之一惊。

    “天啊,这做工!难道……”

    顾不得触发爆炸的危险,丹尼尔在随从来得及阻拦之前匆忙蹲下身子,两手连挖带扒,将那枚沉甸甸的未爆弹从泥沙之中抱了起来。他吃力地将炮弹捧到眼前,视线轻轻一扫,那漂亮的黯金色瞳孔就猛地收紧成了一条细缝。

    一枚再熟悉不过的绿叶纹章,竟在这秘银和精金镂刻的符纹中央赫然在目!

    “永聚岛皇家兵工厂,雷霆火炮研究中心试制,dr1991年1月,生产编号……”

    小声念出国徽下面铭刻着的一串小字,金精灵中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站在旁边听着的女牧师小姐,更是惊讶得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将军阁下,这些附魔炮弹竟然是贵军的试验品!!!它们是怎么流落到特库姆塞手里的?!军火商走私?战场缴获?还是……”

    她突然打了个寒战,面色变得煞白,毫无血色的肌肤下,血管一阵暴起抽搐,却是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呵呵,dr1991年10月……现在是dr1992年1月!从出厂到现在。才不过区区三个月时间而已,却要跨越浩瀚的无痕之海(traclesssee)、茂密的热带雨林和险峻的巍峨群山,从永聚岛运到库斯科前线……这正常吗?殖民地地军队里还有不少在用五十年以前生产的旧炮弹呢!”

    丹尼尔凄凉地苦笑一声,接下了话头,“而且,这种能够制造密斯拉之雾的附魔炮弹,还是研究状态中的试验品,并非量产的正规军火!有哪个昏了头的后勤军官会把它们发到前线,又会有哪个白痴军火商会夹带这种不完善的产品到处兜售?”

    他的嗓音渐渐高了起来,内中蕴涵着无限的愤懑和心酸。听得女牧师亚娜小姐脸色由苍白变成了纯白。

    “这分明是有内j想要借刀杀人啊!还得是位高权重,能够调动皇家兵工厂附属机构的那种……”

    丹尼尔恨恨地将这枚附魔炮弹砸回泥里。然后满腔悲愤地仰天长啸,“克鲁泽!你这个杀千刀地剥皮老变态,一天不给自己人找麻烦,难道就会死吗?”就在距离丹尼尔不远的地方,那个和他缠斗多时地死对头。此刻居然也在用心中最恶毒的话语,恶狠狠地咒骂着自己的上级领导。

    “特库姆塞!你这个杀千刀的卑鄙老混蛋!枉我还把你当朋友,居然玩借刀杀人的把戏……我诅咒你这辈子头上流脓身上长疮,生儿子没屁眼!”

    老祭司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蒲扇般地双掌深深插进泥泞之中,竭力想要支起身体钻出来。无奈压在他脊背上的负担实在是太过于沉重,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刚撑起来的身体又摔倒回地里。如果不是曼努埃尔抽手扑倒得快,怕是要当场双臂粉碎性骨折了。

    饶是如此。他也还是不小心让下巴磕在了一块石头上,一时间耳朵里嗡嗡作响。两眼前金星乱冒,嘴里满是血液的咸腥味,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而这该死的尴尬窘况,竟然全是拜特库姆塞的特种弹”无差别炮火覆盖所赐:弥漫萦绕的密斯拉之雾,不仅剥夺了精灵军的一切施法能力,也给骑在铁蟑螂背上的印加祭司们带来了同样严重地灾难,把他们统统关进了一个个铁棺材之中——失去了最后一点调用魔力的能力之后,体虚力弱地神棍们不但无法再驱使铁蟑螂爬离此地,甚至连卸下身上的这套重装铠甲都不可能了!于是,这些倒霉蛋只能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很白痴地戳在这一个个不会挪动又密不透风的铁棺材里。等待着己方攻击部队的救援与解放……或者是等待精灵军尖兵的淬毒匕首,让他们得到解脱。

    而最倒霉的曼努埃尔大祭司。更是在运动中让骤然急刹车的铁蟑螂给抛飞了出去,随即不幸地被压在了自己的坐骑下面……虽然依靠着一身重甲的防护,曼努埃尔虽然摔得头晕眼花,倒是没有受到太严重地伤害。但是无论他怎么拼命挣扎,都被铠甲和铁蟑螂地双重负荷给压得死死的,实在是抽身不得。

    在他地四周,依旧是那副地狱般的景象。短短一刻钟的非理性群殴,就使得包围圈中的五千名印加战士减少到了不足两千。满地都是恐怖的残肢断骸,许多尚未完全死绝的战士,血肉模糊瘫在泥泞里,伤势加上狂化的后遗症,几乎将他们的力气统统消磨干净,连哀号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用来发动地毯式心灵攻击的魔法阵虽然已经消散,但是受害者的神智和却是再也无法恢复了。狂化魔法一结束,他们就浑身抽搐着扑倒在地,变成了残废或者白痴。有的趴在泥里来回打滚,将自己变成一只泥猴,并且做出种种白痴得不能再白痴的白痴行为;神志稍微清醒一点的,则撕裂衣服包裹伤口,艰难地试图爬回己方阵营。只是大多没爬出多少距离,就一头栽倒,停止了呼吸——刚才那一场群架中,人人都受创不轻啊!

    当然,同样身处绝境的曼努埃尔,是绝对没有这个闲功夫去管理他的临时下属了。他得先为自己的性命而担忧。

    “该死的,我都要被压扁了……”

    听着铠甲传来吱吱嘎嘎的刺耳噪音,被困在其中的老祭司痛苦地呻吟出声。虽然早在领队冲锋的时候,他就有了战死沙场的觉悟。但越是萌生死志的人,往往也就越是看重身后的名声。人固有一死,或重如泰山或轻如鸿毛。既然已经决定奔赴黄泉,那自然会想要死得轰轰烈烈,风风光光。

    而曼努埃尔大祭司当然也不例外——如果是“单骑冲阵,力压千军,终究因寡不敌众,屡破敌阵之后力竭而死”,那样的话曼努埃尔大概还能凑合着接受。但要是被记录成“眼高手低,骑术不精,被自己的坐骑和铠甲压成一陀肉饼”……这,这也实在太挫了吧!

    但是,无法捉摸的命运就是这样可恶,偏偏给这位老人开了这么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嘣!某片相对单薄的甲叶承受不住铁蟑螂的重压,在一声清脆的哀鸣之后,就此宣告寿终正寝。曼努埃尔顿时感觉眼前一黑,背上的负担又沉重了不少,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假如甲叶继续崩坏的话,自己怕是很快就要压断肋骨而死了吧!然后,还要被慢慢地压扁碾碎,变成一摊只有苍蝇喜欢的生鲜肉糜……

    无限的绝望之下,他艰难地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中的白色战舰,发出了悲愤的怒吼。

    “特库姆塞!你这个该死的老混蛋!我恨你!”

    第六卷 一百零五、龙骑士的逆袭(上)

    “嗯哼,效果似乎还行,那家伙也不是完全在吹牛……吩咐炮兵再发射一轮开花弹作为掩护,然后让参谋部拿一份计划出来,安排禁卫军不留预备队,准备全体出击!什么?你问我密斯拉之雾能持续多长时间?我还想问你呢!关于这个问题,怕是连把东西给咱们的那个剥皮老变态都不一定清楚……”

    作为肩负着敌我双方无数人切齿怨恨的对象,从特库姆塞的表情中却是看不出有任何一丝的负罪感。洋溢在他脸上的,似乎就只有发自内心的轻松微笑。

    真是不容易啊,放弃了这么多东西,好不容易把部队拉回到这该死的时光神殿来,又遇到了太阳女神长眠的晴天霹雳。如果再不能取得一次决定性的胜利,他屁股底下这个摇摇欲坠的王位,怕是也坐不了多长时间了——骁勇彪悍,崇尚武力的印加人,决不会允许一位带给他们连绵失败的君主继续留在宝座上,哪怕他之前取得过更多的辉煌胜利。

    此时此刻,特库姆塞正站在祥瑞号船头,意气风发地指挥若定。那张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的古铜色面庞上,自开战以来就萦绕不去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虽然黑色的瞳孔中依旧流出一丝疲惫,但是胜利的喜悦仿佛最美妙的仙药,很有效地抚慰了特库姆塞的身心,连那一条条岁月留下的沟壑皱纹,似乎都一叉展开来了。

    在“敌军魔法战力瘫痪”这一空前利好消息的刺激下,设在舰上的印加军总指挥部仿佛被狠狠地抽了一记鞭子,运转的节奏一下子大大加快了。

    “陛下的要求是不留预备队,全军压上去……通贝斯港围歼战?嗯,这一份似乎和现在的情况差不多,没有留预备队。只要把防御敌人登陆增援的部分去掉就可以了……哦,兵力也要修改一下,那时候我们有足足七万人。现在却只有三万多,而且只有一万是禁卫军……”

    或许是被空前的利好消息冲昏了头脑,特库姆塞竟然推翻了原本步步为营,稳健推进地作战预想,让他的参谋们在几分钟内作出一份全军总攻击的规划来。万般无奈之下,经验丰富的印加参谋军官们只好翻开芦苇编织的公文包。找出以前某次类似条件下的战役规划书,再根据实际战况稍微修改一下,就交给特库姆塞审阅签感觉上很像是懒惰地大学生剪切拼凑论文,虽然有点儿戏,但实在是很便捷。

    于是,国王陛下大手一挥,一道道命令便如流水般传发下去,繁重的传信工作将仅有的几个雄鹰骑士支使得上气不接下气。颇为讽刺的是,其中没有任何一份公文是用本国文字写的。反倒用上了敌人的精灵语——需要十二年学习才能读懂,二十年专业训练才会书写,而且不晓得与时俱进。缺少许多诸如“火炮”、“弹药”、“阵地”等等重要军事术语的古董型语言,有哪个军事家敢用?

    由此可见,尽管精灵殖民者对印加人的军事侵略做得比较糟糕,但文化侵略倒是进行得异常成功,假如从这方面进一步入手的话,倒也不是不存在“和平演变”地可能性……当然,这种概念实在是超前太多了,不可能被只知道崇拜刺刀、大炮和攻击魔法的精灵殖民者所理解。

    随着全军攻击的命令一层层传下,印加禁卫军地出击阵地上帘号角长鸣。战鼓擂动,旌旗招展。仿佛一头酣睡的巨兽突然苏醒,从开战以来始终拥兵不进的印加禁卫军,在摩拳擦掌了这么长时间之后,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

    菲里站在船舷地栏杆边上。从高处往下眺望。发觉战舰下方地前后左右都密密麻麻布满了全副武装地印加人。那些一直在原地休息地士兵。本来就被同僚们死伤累累地惨状憋了一肚子气。此刻更是两眼充血。兴奋得嗷嗷直叫。简直比食人生番还要嗜血。比中了狂化魔法还要狂暴……他都有些怜悯那些即将遭遇悲惨命运地精灵军了。片刻之后。两万只军靴扬起了漫天地尘土。兵器地锋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个仿佛绵延到天际地长方形军阵。在一片嘈杂声中渐渐成型。然后便朝着湖滩地战场缓缓压去。气势如山岳般厚重。看上去简直能碾碎整个世界。

    一万禁卫军按照冷热兵器混用时代地标准配置。长矛兵在前。火枪手在后。为数很少地骑兵游弋在两翼。还有一部分炮兵推着轻便地小口径野战炮。尾随在后面。准备通过“大炮拼刺刀”地蛮干办法。为步兵提供跟进地炮火掩护。至于那些看似很威猛地铁魔像。因为密斯拉之雾地关系。就只能弃置于出击阵容之外了。

    “不狼陛下地心腹之军。果然是训练有素。气势逼人啊!”

    对于眼前这台能够在十分钟内完成全部准备。一刻钟后就发动整体攻击地高精度战争机器。菲里看得是赞不绝口。如果换成他麾下地巨熊军团。即便是阅兵式地时候列个队。最起码也要花上一个小时。一旦真地上了战场……光是如何处理那一大堆莫名其妙冒出来地病号和失踪者。就足以让各级指挥官焦头烂额了。

    不过。在他看来。特库姆塞事实上并没有把握好全军出击地时机。如果要追求杀伤效果地最大化。印加禁卫军应当是在密斯拉之雾释放之前就完成所有地出击准备工作。然后等到这些“特种弹”一落地爆炸。就立即吹号出击。不给敌人留下任何反应地空隙。

    这样一来。精灵军弄不好甚至连恢复联系。整顿军心、垂死顽抗地机会都没有。就会在一片慌乱中轻易垮掉……当然。这得建立在特库姆塞对“特种弹”很有信心地基础上。而对照之前地表现。他似乎对这玩意地效果抱着强烈怀疑态度……

    话说回来,对于这个老头子是如何在这一穷二白的雪域高原上,折腾出如此高技术含量的魔法兵器,菲里也是痹十二万分的好奇。在“文明世界”的观念中。这片土地可是比新耐色瑞尔十三州殖民地更名副其实地“魔法荒漠”,可偏偏

    当然,现在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菲里也很清楚这一点,还是继续说点客套话,拍拍对方马屁比较合适——只是特库姆塞似乎已经陷入了忘我的境界,对于他的赞叹

    “看起来。这些顽敌已经是穷途末路,似乎马上就要在陛下的勇士们面前一败涂地,让您的武勋再添新章了。”菲里不算太违心地恭维说,同时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半真半假地提出了一个貌似有些意义地军事问题。

    “不过,对于精灵军的阵地设置,鄙人实在是感觉有些奇怪。他们为什么放弃了周围的各处高地,偏偏要选择这片毫无地利的湖滩进行死守呢?莫非,这些家伙的脑袋被驴踢了。认为精灵舰队有办法突破陛下的首都库斯科,溯河而上,再穿越整个月亮湖来这里救援吗?”

    他只不过是很缺乏逻辑地随口唠叨了几句。不料对方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特库姆塞脸上洋溢的笑容突然间完全消失了,脸色在一瞬间就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变脸之迅速,令菲里不由得为之咋舌。

    “库斯科啊……早就已经易手了呢。”

    这老头子臭着脸沉默良久之后,才用非常微弱含混地嗓音吐出了几个词,如果不是菲里正好困惑地凑了过去,想要继续追问的话,恐怕根本就不可能听清楚他在嘀咕着什么。

    “陛下,您说库斯科怎么了?!”

    菲里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老头子为了来援救,居然丢了自己地首都?

    “我是说,库斯科已经落到精灵军手了。”特库姆塞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理顺了心情,抬头对菲里说道,神色很是平静,“不过没必要过于担心,即使库斯科丢失了,精灵舰队也是不可能到这里来的。”

    “那倒是。从库斯科到月亮湖的出口,还有很长的一段河道要走,其间似乎有许多险要之处可以利用。”菲里回忆了一下地图,揣摩着说道,“陛下的军队想必一定已经沿麻麻里河严密布防,正在节节抵抗吧!”

    可是,特库姆塞的脸色居然变得更加古怪了,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简直可以和变色龙相媲美。似乎是在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才终于俯下身子。凑到菲里的耳畔,对着一头雾水地伪娘司令官小声解释起来。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对你们隐瞒什么东西了。为了从位于高原另一端的前线抽调出兵力,赶赴时光神殿进行救援,我不得不和精灵军的某位统帅达成了某些协议,其中有一个交换条件就是……嗯?”

    特库姆塞突然中断了话头,眯缝着眼睛,抬起右手斜指向上,“对了,桅杆上那个好象发了羊癜疯一样的家伙是谁?他在干什么?”

    “哪里?哦……那是我军的侦察兵队长瑞恩斯坦,至于他到底在做什么……”

    菲里扭过脑袋,顺着特库姆塞所示意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瑞恩斯坦那个贼窝出身的望风专家。此刻,他正呆在桅杆的吊篮上,一脚踏在吊篮的边沿,拼命摆动手臂,做出种种奇怪地动作,嘴巴也是一张一合,似乎在叫喊着什么。

    但是从桅杆顶上到前甲板,毕竟还有一段不算太短的距离,半空中的风声又大,再加上战舰主炮发射的轰鸣回响,尽管这家伙喊得声嘶力竭,菲里却是半句话也听不清楚。

    “这个笨蛋,居然不知道用传讯术,难道要我拿着望远镜读唇语……哦,对了,他似乎不是魔法师,只懂得几个0级的戏法,也没有学过旗语……噢!”

    菲里懊丧地一拍脑门,想起自己为了省钱,没有在桅杆吊篮的观察哨上安装传讯水晶球。他正想着是不是随便叫个士兵帮忙,爬绳梯上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却差点被一阵尖利的魔法警报声刺透耳膜。

    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蕾妮那惶恐到发颤的声音。

    “警报!警报!全员对空射击!全员对空射击!敌人地龙骑士从左舷上方攻来啦!”

    猝不及防之下,祥瑞号立即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第六卷 一百零六、龙骑士的逆袭(中)

    “咕兹、咕兹、咕兹……咣铛!”

    “嘶恶!”

    “该死的!怎,怎么停下了?敌人的龙骑士还在上边呢!”

    注意到炮管突然停止了抬升,祥瑞号前主炮的炮塔指挥官只好把眼睛从瞄准镜上移了开来,对着部下大声怒吼道。那潮红的面容,被汗水打湿的衣襟,以及额头上一跳一跳的青筋,全都充分显示出了他内心的紧张与惶恐。

    “没办法,长官,炮口已经到达最大仰角了!”

    几个汗流浃背的炮兵插上固定栓,丢开曲柄,按着因为传动连杆反弹而被拉伤的手腕,绝望地叫喊着,“这可是舰用的双联装主炮,本来就不能当高射炮用啊!”

    “闭嘴,你们这些白痴说的我都知道,可是那条龙还是得打下来……这个……”

    听着那一阵急似一阵的警报声,炮塔指挥官急得都语无伦次了,冷汗如同瀑布一样,哗啦啦地从他的额头上直往下淌。与此同时,急促的脚步声,高亢的惊呼声还有杂乱无章的枪声,还在不断地从外面穿来,进一步干扰了指挥官的判断力。

    “唉,不管了!”他自暴自弃地大手一挥,“你们把仰角稳定在最高位置,然后随便往天上放些燃烧弹吧。记得把引线尽量弄得短一点儿,让炮弹在空中烧起来!这样一来,即使打不中那只该死的大爬虫,最起码也要吓吓它!”

    “长……长官,对方可是巨龙啊?我只听说过龙会喷火,难道有哪条龙会怕火吗?”一名炮兵结结巴巴地说。

    “孤陋寡闻地笨蛋!会喷火地只有红龙。而天上那条白花花地家伙显然不是!”炮塔指挥官一边强撑着心中地胆怯。对着部下高声呵斥。一边随手从舱壁上取下了挂在那里地附魔自动瞄准双筒来复枪——这并非炮兵军官地标准配备。而是他从家里拿来地高档猎枪。本来是想打些异大陆地珍禽异兽。做成标本带回家炫耀地。

    “你们先在这里继续。我出去朝那大家伙放几枪。多少也算是支援……哎。本来只拿它打过野鸭子。想不到这回居然要去屠龙……”

    指挥官一边用含混不清地口音嘟嘟囔囔。一边也没忘了朝枪膛里小心地塞进秘银穿甲弹。同时往口袋里也塞了满满一把子弹和发射药。又捞了一顶舰用安全头盔戴上。然后便一溜小跑窜了出去。

    看着匆匆消失在舱门外面地指挥官。一众半吊子炮兵登时面面相觎。

    “喂。我说。咱们地上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了?”

    尴尬地沉默持续了片刻。一个年轻地炮手终于忍受不住。转身用肩膀推了推身边地同僚。低声发问。言语中对自家长官地态度却是颇为轻蔑。

    “上次遭遇海盗的时候,司令官让他到外面去观测校射。结果他硬说自己被弹药箱压坏了腿,死活赖在装甲最厚重的位置不动弹。这回是怎么啦?居然自愿跑出去挨炸……莫非,这家伙不小心吃错药了?”

    “蠢货,你才吃错药了呢!遭遇空袭的时候,呆在这炮塔里才是最不安全的呐!”被询问的那个家伙还没来得及应声,坐在对面的一个老炮兵就大声叱骂道,伸手敲了敲这个年轻炮手的脑袋,同时摆出一副老资格地样子教训说。

    “敌人的龙骑士从上面俯冲下来,第一个要打击的目标。除了舰桥上层地驾驶室,就是咱们前后两个炮塔!”老炮兵气呼呼地斥骂道,“咱们这个炮塔,四周的装甲板虽然还算厚实,可顶盖就差不多是铁皮和硬纸板凑出来的了,你觉得要是从头顶上掉一颗炸弹下来,咱们会变成怎样?”

    年轻炮手顿时变了脸色,他可以想象得出,头顶这层聊胜于无的顶盖绝对会被带着巨大动能的炸弹轻易洞穿。然后破片和铅丸在密闭的舱室里四处乱射,敲起一阵叮叮咣咣的打击乐,顺便将里面的人碾断腿脚,砸烂肠腹,掀起一片血肉之雨……他的额头上不由得沁出一滴巨大地汗珠。“这么说来,咱们也出去帮忙防空吧!”

    他讪讪地笑了笑,然后也捞了一顶头盔戴上,又伸手拔出别在腰间的自卫用迷你手枪——这才是非直接战斗人员的标准佩枪,又称兔子枪或自杀枪。因为其火力之弱。经常连兔子的皮都打不穿,用它来自卫简直是个笑话。不过拿来自杀倒是满足够了——翻箱倒柜地寻找起了不知道被丢在哪儿的弹药。直到被老炮兵一个巴掌打了回去。

    “住手!你这个不可救药的蠢货!”老炮兵厉声怒吼道,“咱们的上司好歹带着远程线膛枪,固然可以说是去帮忙打巨龙,顶多以后挨个处分。可是你这又算是什么?用一支连兔子都打不死的微型手枪去屠龙?上边只会把你当逃兵!这可是要枪毙的!”

    “……哎,早知道这样,我就是从牙缝里省钱,也得去想办法买杆上等好枪回来……”

    虽然号称是史上第一款浮空战列舰,但是无论从火力配置,或者装甲强度来看,貌似无敌战舰地祥瑞号,眼下其实只能算是一艘武装运输船,还是非法船厂偷工减料擅自下水的那种——全部舰载火力仅有前后两个双联装炮塔,总计四门八寸速射加农炮而已。

    在主甲板以下的舷侧火炮甲板(风帆战奖代的说法,主甲板下面若干层从船头到船尾都不设分隔舱,全部摆满火炮,像是个可以一眼从头看到尾的室内广场),原本还有上百门旧式青铜火炮。但是因为要腾出地方塞进去大量私货,已经被暂时裁撤掉了。连祥瑞号的船身装甲都只是在水线附近包了一圈儿,其它部位在炮弹面前,简直和纸糊的一样脆弱……当然,在龙息面前更是如此。

    因此,当那头银龙远远地绕了一个大,从侧后方的高空恶狠狠地扑来时。整艘战舰上到菲里?泰勒司令官。下到普通小兵,个个都是惊慌失措,全然没有半点“坐拥巨舰,傲视天下”的豪情壮志,甚至连象样地防空炮火都组织不起来——主炮地仰角严重不够,抬不上去。仓库里虽然有轻型的陆军防空火炮。但是一时来不及拖上甲板,也没有合适地人手去进行操作。至于擅长超远程攻击魔法地两名大奥术师,一个巫妖在轮机舱里脱不开身,另一个吸血鬼则在棺材里抱着太阳女神沉眠,短时间之内是绝对指望不上了。

    “砰¢¢!”“咻

    在空袭警报发出了好一阵子之后,祥瑞号上终于响起了一连串七零八落的轻微轰鸣声。吓昏了头的水手和士兵纷纷扑到栏杆边上,操着手枪、滑膛枪、线膛枪甚至信号火箭往天上乱打一气,与其说是为了击落龙骑士,倒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壮胆——虽然那头银龙还在一段距离以外来回机动盘旋。作出种种佯动,以寻找一口气突入的机会。但那宛如山呼海啸一般的龙威,却已经先发而至。朝着祥瑞号蔓延开来,把无数缺乏准备的士兵吓得瘫软在甲板上,不住地瑟缩颤抖。

    “啧啧,这场面可真是够难看地,身为费伦大陆的第一强国,居然让这么一伙废物来执掌如此先进的浮空战舰?真不晓得他们是造船经费多得没处花,异或是根本没把这条船当一回事?”

    看到耐色瑞尔盟友的这副窝囊相,特库姆塞不由得眉头紧锁,同时在心中将这支援军的实力评估又下调了一个台阶。遗憾的是。他刚刚把随身的亲卫都派遣了下去,准备投入总攻,眼下在船上只剩了寥寥十几个卫兵,更没有合用的对龙作战器械,暂时无法一手给这些没用的盟友瞧瞧。

    “喂,我说,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他一把拉住正大呼小叫着组织对空排枪齐射地菲里,同时耐心地劝说道,“靠排枪是对付不了真正的巨龙的。即便是在近距离上,子弹也很难穿透龙皮。更别提那时候在龙威地强劲倾泻之下,还有几个士兵能镇定地装填和瞄准了!”

    菲里对此苦笑不已,“没办法,高射炮压在底舱,没有半个小时拉不上来,我暂时只能寄希望于线膛狙击枪的威力了。”

    “对手只有一条银龙,而你们不是也有一条黑龙吗?另外还有很多会飞的魔法师,完全可以让他们升空迎战嘛!再怎么说。总比躲在这条并不坚固的船上。一味地被动挨打要强上许多吧!”

    特库姆塞不死心地淳淳教导着,想从更多角度观察和评判盟友的战斗力。

    而菲里则是听得直摇头:船上的魔法师?他们大多还趴在床上。被高原反应折腾得奄奄一息,连念个咒语都存在因为喘气而出现间隔,最终导致反噬的危险。至于骑着福尔摩斯出击,和那个骑银龙的龙骑士玩空中决斗……

    他四下里张望了几眼,寻找福尔摩斯的踪迹。结果发现这条畸形地老黑龙正在朝鸵鸟学习,把脑袋硬塞进小小的舱门里,肥大的臀部和尾巴却没办法跟着挤进去,只好高高地撅在外面:圆圆的红屁股朝天翘起,加上中间那一小陀不知是没擦干净还是刚吓出来的大便,恰似一个再标准不过的靶子。

    难道要骑着这老废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