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蝴蝶第40部分阅读
穿越时空的蝴蝶 作者:肉书屋
开火。把弹药全都倾泻到敌人身上!”
帝国舰队这边却仍然在拼命射击,即便明知几乎不可能取得战果,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与其说是为了杀敌,还不如说是为了给自己寻找心理安慰。但是随着距离的接近,炮火地命中率也渐渐有所提高,开始有战果出现。
由于处在t字纵列的顶端,精〖|续被实心弹、链弹和开花弹命中,船桅、船帆损毁多处。甲板上血肉横飞。尽管船首的线膛炮还在轰击,但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过正是靠着领航舰的牺牲。其余的精灵战舰才得以基本完好地接敌。弗莱雅公主的旗舰“卓越”号在此刻也打出了旗语:“舰队插入敌舰队!双方对拼舷炮!”
由于有魔法鼓风的帮助。这个世界的风帆战舰进行转向和编队都比较方便,
素地精灵舰队迅速绕过基本丧失行动能力的领航舰。相当经典地敌前转向。
而庞大臃肿地帝国舰队显然既没有这样的好本事,也缺乏灵活地应变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手变阵。很快,双方由t字形变成形,在互相交会前展开了你一轮,我一轮的近距离炮击。从理论上讲,这种战法应该是单舷火炮总数超过对手六七倍的帝国舰队占上风,但实际上……
“右舷齐射!”
“轰!”一排炮弹从“卓越”号侧舷飞出,将对面的帝国军战列舰硬生生炸成了数段。刚发完命令的弗莱雅公主惊讶地张开了嘴巴,看着被还原成木片的巨舰变成一团火球。全舰的精灵水兵也都惊呆了:从没想到自家的火炮有如此威力,居然一排炮弹就能打碎比自己座舰大上四五倍的战列舰!
而帝国舰队那边已经是急得跳脚了,在伊尔明斯特大贤者去和鲨鱼比赛游泳之后,擅长驾车轧人的欣布女王接手了帝国舰队的指挥。看着对手的炮弹一次齐射就能打碎一条七十四门炮的战列舰,而自己这边的炮弹最多只能在敌人的船舷上开个窟窿,欣布女王暴怒地把鞭子甩得劈啪响:“快放炮,放炮啊!多装填点发射药,瞄准了再打!你们是在打船还是炸鱼啊?哎呀,又沉了一艘!咱们的船怎么这么不经打?难道都是纸糊的不成!”
她还真是说中了,帝国舰队的主体,也就是安姆舰队,实际上几乎都是封存了超过五十年的旧舰,船体老化颇为严重,配置的舰炮也大多十分落后。而且由于事不关己,又根本没有打一场艰苦海战的思想准备,安姆政府在启封战舰时也维修得不怎么用心。关键部件腐朽了舍不得出钱替换,随便打几个补丁上去,能撑一阵子就成。舰炮生了铁锈,也只是刮一刮再打磨一番,实在没办法了才换新的。反正只要在外表上刷一层油漆,就能哄得过一般的外行人,至于是否结实耐用,那就是使用者的问题了,同安姆政府无关。
如此一来,战舰修缮费用的确省了很多。但是抗打击能力就简直跟胶水粘起来的积木差不多了。前几天的风暴中,这些最大限度保持了历史风貌的古董战舰就沉了一大堆。眼下的海战中,这些老龄化战舰更是发扬了照顾晚辈的无私风格,给了舰龄不足自己四分之一的精灵战舰充分的表现机会……
见对手如此不经打,原本还有些提心吊胆的精灵海军顿时豪情大发,用密集的炮火热情地问候对面的老前辈,帝国舰队四周一时间水柱连天。弗莱雅公主和所有军官声嘶力竭的叫喊着,精灵水兵们光着膀子用力填装炮弹,在不长的时间里就打掉了船上超过三分之二的炮弹,在耐色瑞尔帝国的战舰上腾起了一个个火球。按书记员利奥在旗舰“金币”号上的记录是:“一刻钟之内,我军两艘战列舰、十一艘巡洋舰沉没,十四艘巡洋舰重创,已经无法保持队型……”
在这段时间的炮击中,精灵海军造成了足足两千人以上的伤亡。焦头烂额的水手们一边逃避着船上的熊熊大火,一边跳入冰冷的海水中。海面上到处都是逃生的帝国军船员,有的乘着救生艇,有的抓着木板,有的只能在火海中独自挣扎。他们拼命喊叫着诸位神灵的名字,祈求得到活命的机会,但这些可怜虫中的绝大多数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看到又一艘战舰开始舰首朝天,欣布女王急得都要发疯了,连声大骂,“魔法师!魔法师在干什么?快释放防护魔法啊!什么?没准备!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死老头招募来的混蛋全都和他一样只会吹牛!”
这对帝国舰队的驻舰法师实在是一个非常之不公正的评价。事实上,他们做得相当尽职,早在海战开始前就对舵轮、桅杆等关键部位进行了加固,还在炮手、船长等人的身上加持了防护魔法,并且准备好了攻击魔法蓄势待发。伊尔明斯特大贤者招募来的魔法师都是长年讨伐山贼,猎杀魔兽的资深冒险者,论单打独斗和小团体作战绝对是经验丰富。但问题在于,大规模海战和小股冒险者的竞技格斗完全是两回事……
第五卷 三十五、血战北极海(下)
在火器得到普遍应用,并且其威力日益增大之后,军队中的魔法师就成了颇为尴尬的存在。冷兵器时代的作战方式,通常是战士近距离格斗,魔法师远距离支援,另有卫兵保护魔法师不受敌方弓箭手和刺客的袭击。但是眼下火枪的射程已经超过了魔法师发射魔法的距离,远距离支援变得无从谈起。魔法师每天能记忆的魔法数量,通常也赶不上一名火枪手携带的弹药量,因此也很难用防护魔法来对抗子弹——十几轮排枪打下来,再多的防护魔法也报销了,何况还有专破防护魔法的秘银破魔弹。更要命的是,雇佣一名低级魔法师的费用比供养两个小队的火枪手还要多。以同样的金钱来招募军队,绝对是多组建些火枪兵部队更合算。
因此,热兵器时代的正面作战中,已经很少有魔法师的活动空间了。他们或是化身为行动派,执行侦察、刺杀、夜袭等任务,以弥补攻击距离的不足。或是专精于辅助工作,例如驾驶铁魔偶、飞行船,魔法通讯,修补和改造魔法武器,用魔法紧急构筑掩体等。各种攻击魔法由于距离上的限制,通常只有在白刃战和特种作战中才能派上用场。而让宝贵的魔法师去同粗鄙的杂兵一起肉搏,实在是天下最最亏本的事情了……
当然,那些大奥术师一级地老怪物自然可以无惧子弹和炮弹。但是让他们上战场的代价恐怕比战败之后割地赔款还高。而且这样强大的力量也不好掌握,属于可遇不可求的类型。在实际使用效能上,强大的个体力量远不如强有力的群体来得有效,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手握神器的君王兵败亡国了。
在大规模海战中,驻舰法师的主要工作并不是战斗,也不是给船员加持防护。而是紧急灭火和修补船只,用魔法制造强风让船只转向或加速,以及在最危急的时候抵御对方射来的炮弹等等。遗憾地是,这些冒险者出身的魔法师虽然在航行中摸索着学会了如何在船上使用狂风术,但对这种两舰并列。“互相抛掷岩石”的战术还是不太适应,白白浪费了许多宝贵的法术位。仅有的几个防御魔法,也在一开始的远距离炮击中就被消耗掉,等到实心弹如雨点般飞来的时候,反而没辙了……
脆弱的敌舰,无力的反击,笨拙的机动,这一切让打疯了地精灵水兵眼神中充满了对金条和爵位的憧憬。弥漫的硝烟中,精灵炮手们打出了一分钟四发地超快速度,纵然是船体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士兵已然东倒西歪,官兵仍是干劲特足,有人倒下就有人立即替换上去。暴雨般的猛烈炮火始终没有停止。而帝国军水手已经开始有自行乘小艇逃跑的了。
随着距离的接近,双方的炮弹命中率都在增加,但是着弹点有很大的不同。精灵舰队拼命用实心弹轰击对手吃水线附近的侧舷,企图让敌舰进水沉没。而帝国舰队则主要用链弹、开花弹炮击对方地甲板,目的是破坏对方的行动能力,避免对手继续接近。目的的不同自然带来了战果的不同,帝国战舰一艘艘地载着满舱的海水下潜。而精灵战舰虽然甲板被炸得几乎是跟屠宰场一般,到处都是逃避弹雨的士兵,到处是血花飞射,到处是破碎的残肢断骨……但是它们地船体还是稳稳地漂在水面上,甲板下的火炮也还在继续轰鸣,将更多地敌舰送入海平面以下。
眼见着敌我双方地交换比越来越离谱,欣布女王再也忍受不了这样憋屈的战斗,挂起舵。朝着精灵战舰直接撞了过去,试图打一场古典的跳帮战。以挽回即将崩溃的局势。
“金币”号也实在争气。尽管由于醒目的色彩特征招致了密集的炮击,但这原高级游艇的性能硬是远远胜过了老朽的友舰。在无数的水柱中如游鱼般灵活穿梭。四面八方的炮弹都向它飞来,但不是打偏了就是被防御魔法半空拦截。欣布女王一手掌舵,一手挥舞着魔法杖鼓风加速,将战舰开到了32节的恐怖航速,精灵战舰怎么调节炮口:l并且她还充分发挥了她当年驾驶马车轧人的经验,用加装了金属冲角的舰首直接将两条敌舰从船腹切开。一时间敌舰上残肢碎骨横飞,哭喊声响彻云霄,战局似乎有逆转的迹象。
可惜的是,个人太强而集体太弱,是要吃大苦头的。
懦弱的陆军不能打白刃战,懦弱的海军同样也不能打接舷战。乌合之众的帝国军海员,隔着几百尺的海面或许还有朝对手放炮的勇气。
但要他们踏着跳板,荡着缆绳杀上敌舰,就实在有点超出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身体素质了。前一阶段那死伤累累的炮战,就已经将他们原本就很有限的士气消磨殆尽,只是畏惧军法才硬着头皮支撑。而旗舰在这眼节骨上又放弃了指挥,亲自上阵肉搏。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结果就在“金币”号勇气十足地横冲直撞,在敌人的密集火力中大玩碰碰船游戏时,许多基本完好无损的帝国战舰却纷纷打出“我舰已遭重创,现退出战斗”的旗语,扬帆南下朝着新耐色瑞尔殖民地的各个港口执行转进。倒是那些受伤较重,自度逃不出精灵海军追击的舰只基本留了下来,并且尾随“金币”号发动了进攻,但却因为缺乏协调和操纵困难而发生了多起碰撞事故。根据战后的分析总结就是:“勇者过勇,不待号令而争先;怯者过怯,不守号令而退后,作战仅凭心情。全无章法……”
只是“金币”号还在做着最后地奋斗,尽管按照评论家在战后的说法是:“如果说伊尔明斯特只适合单打独斗的话,欣布的本事也只够指挥一个冒险者小队!任何超过一百人的队伍交到她手上,都会变成可怕的灾难……”但风暴女王的骁勇仍然给帝国军惨淡的战绩抹上了一缕亮色。在对两条精灵巡洋舰作了外科手术之后,欣布女王又把目标转向了挂着帅旗的“卓越”号。趁着其余战舰都在相互纠缠的机会,两艘伤痕累累地旗舰一对一地展开了类似拳击比赛的猛烈炮战。
疲惫不堪的炮手往炮膛里填进了最后的弹药,然后在爆炸声中以碎肉的形式同火炮一起飞上天去,侥幸
一轮炮击的,就再次清膛、装药、发射,直到躲不过隆的炮声和浓雾般的硝烟笼罩着大海。炸得四分五裂的索具、帆布,桅杆在海面漂浮,落水士兵抱着断木残板在血海中挣扎。已受重创的“卓越”号不敌“金币”号地猛轰,首先在一阵刺耳的撕裂声中被还原成了碎片。弗莱雅公主被炮弹震昏落水,侥幸让部下捞上救生艇。全船只有15名水手生还。
“金币”号这边同样不好受,即便有欣布女王的力场墙抵挡炮弹,甚至用了魔法女神赐予地银火来破坏“卓越”号的船身,但自己还是承受了至少十发实心弹和更多数量开花弹的扫射,甲板上下都是狼藉一片。
不过精灵舰队首先顶不住了,他们的战舰本来就在长途远航中多有损伤。在刚才的长时间、高强度对抗中又受创累累,撑到现在已经是油枯灯尽。有几艘甚至失去了行动能力,连炮弹都打光了。在帝国舰队的贴身轰击和接舷猛撞之下。受创严重的精灵巡洋舰上烈火四蹿,不久便开始相继爆炸沉没,剩下地见旗舰“卓越”号都沉了,也都失去了继续战斗的意志,纷纷扬帆撤退。“金币”号的拼死一搏,终于改变了战局。
望着在火光中渐渐下沉的对手,面色黝黑、头发枯焦的水兵们纷纷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就连因为连续使用魔法而近乎脱力的欣布女王。也靠在舱壁上毫无风度地仰天大笑。虽然此次在五比一的优势兵力下,帝国舰队非常丢脸地打出了四比一的交换比,还丢光了整个运兵船队,但最起码好歹是打赢了。
可惜到了下一刻,他们全都笑不出来了。
“这是哪儿来地船……啊,完了!”
刚刚将捷报打好草稿的书记员利奥偶然抬头向远处望了一眼,随即脸色如土,将墨迹未干地捷报随手一丢,飞速地写起了自己地第一万零二封遗书。其余水手发现异状后。
也都是两股战战,手脚发凉。
只见战场西北方的水天相接之处。一队战舰一字排开。先头一舰一马当先,整个舰队整随其后。朝战场直扑过来。而这边刚才是打得水柱连天,黑烟弥漫,帝国舰队方面一时不察,竟让这支舰队快要杀到火炮射程之内时才发现,而那桅杆上地绿叶旗帜更是说明了对方的身份……
“敌人的援军从北极港出来了!立即组织反击!”
组织反击?哪有这么容易!刚才为了堵截弗莱雅的小舰队,帝国海军正插在弗莱雅舰队和北极港之间,几乎把自己的屁股放给了北极港的敌人。就在帝国海军的舰只还在拼命地做着大回转机动的时候,对方已然杀到跟前,所有的火炮都对准了苦战已久的帝国舰队。
只听领头战舰上一声巨响,接着便是万炮齐吼,炮弹划着弧线密集地砸了过来。一时间各舰上都发生了猛烈爆炸,残肢碎骨漫天飞舞,有一排炮弹更是不偏不正地砸中了旗舰“金币”号,在打断了桅杆之余,也将欣布女王从驾驶台上掀到了海里。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帝国海军也鼓起余勇开始还击,只是炮火稀稀拉拉,形不成合力。原来久战之下,帝国舰队不仅火炮被破坏许多,连还能动弹的炮手也所剩无几了。而那支从北极港前来救援的精灵舰队发觉对手成了落水狗,更是越战越勇,一排排密集的炮弹打得痛快淋漓。总指挥丹尼尔中将指着失去动力在海上打转的“金币”号,对部下大声喝令:“全体注意,集中火力把敌人那条金灿灿的旗舰打掉!只要给他们一个警告,这些懦夫就没有勇气再战斗下去了!”
只是还没等“金币”号被干掉,帝国舰队就已经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这些战舰本来就是因为受伤颇重,而被非自愿留下来断后的重伤员,能拼掉弗莱雅舰队已经是意外之喜。至于继续同下一拨精灵舰队搏命……这些家伙从精神到肉体上都还没有作好为国捐躯的准备!
前一刻打得最凶的“金币”号由于主桅倒塌,失去了动力。居然第一个挂起了白旗,正在考虑自杀方法的书记员利奥,也被叛变水手作为重要人物绑了起来,作为给敌人的投命状。而其它战舰也在勉强还击了一轮炮弹之后,纷纷挣扎着向大陆方向逃跑。
由于中了太多炮弹,进了太多海水,这些战舰的状况已经不可能支撑任何长距离的航行,水手们只是希望能到达离陆地更近一些的地方,好让他们凫水上岸。至于在岸上会不会有其它危险,这些可怜的家伙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北极港外的这场海上决战,以一场短促而血腥的追逐战宣告结束。留在战场上的最后几艘帝国军战舰全部被追击的精灵舰队摧毁,没有一艘冲滩搁浅成功。海面上漂满了苦苦挣扎的士兵,精灵一方的落水者还可以祈求己方战舰的营救,而帝国军的士兵就只有向数里外的陆地拼命划水了。但即便他们躲过了精灵小艇上射来的铅弹,光是这接近冰点的海水,也足以在最短时间里带走游泳者全身的热量……
这一战,以帝国方面的彻底失败而告终。精灵海军仅仅损失了十艘快速巡洋舰,而帝国舰队除了超过六十艘战舰沉没或被俘之外,还搭上了一个半军团两万余人的陆军精锐。除了那些逃往南方港口的战舰,远征军中只有不到两千名陆军士兵和水手成功渡过了这片冰海,乘着救生艇或抱着木头登上了新大陆的土地。如果他们不是在上岸时正好遇到了巨熊军团侦察兵的话,这个数字还将进一步减少。
而精灵方面则是一片欢腾:在抵达新大陆之后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这支长途跋涉的疲兵就取得了陆上和海上两场一边倒的大胜利。在证明了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之余,也让他们对彻底征服这片土地,掠取这里的财富有了更充足的信心。面对这样的大好形势,就连一向消极悲观的丹尼尔中将也不禁有了些飘飘然的感觉,甚至预先推敲起捷报的措辞来。
但是,随着超级衰人利奥的易手,这场战争的武运似乎也渐渐转了风向……
第五卷 三十六、落毛凤凰不如鸡
“嘿嘿,阳痿男,你也有今天啊!”
看着老冤家的倒霉模样,奥沃的心里是乐开了花。当然,在明面上,这位大奥术师依旧是满脸的正气,指着脚下的罪人大声喝问:“伊尔明斯特!汝身为败军之将,不思尽忠报国,反而抛弃部下,临阵脱逃!该当何罪?”
如果是在庄严的法庭上,这番责问必定是铿锵有力,理直气壮。只是眼下审判者不但没有手捧法典头戴假发,反倒是满脸烟灼火燎之色,身上被烧得焦黑一片。而受审判者的模样更是凄惨:头发和胡子上挂着冰渣,浑身除了裤衩基本上什么都没剩下,正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流出的鲜血和泥沙混杂在一起,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被烧烤过的捰体老头正在沙滩上义正词严地审问另外一个被冰冻过的捰体老头。
由于没有木锤可敲,自封为军事法庭主审官的奥沃只好随便找了根棍子,在伊尔明斯特身上捅了两下作为替代,不过效果倒是奇佳——棍子正巧触到了伤口,让可怜的大贤者发出了比木锤敲击更响亮的哀号声。
“哎哟,奥沃你这该死的触手怪,居然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也不是越狱逃出流放地了吗?而且还虐待伤员……我要控告你侵犯人权……哎哟!你怎么还打啊?”
只是奥沃却没有半点怜悯之心。相反倒很有痛打落水狗地意思,这一路打狗棒法是施展得又快又准,招招入肉,“人权?对你这罪魁祸首还要讲什么人权!你倒是跟那些因你而死的人讲讲看啊!这一下是为了被你害死的飞行员;这一下是为了冤死在海里的两万陆军士兵;这一下是为了被你折腾光了的海军舰队……”
虽然伊尔明斯特很想反问一句“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但是拳头大的就是真理,眼下他已经虚弱得爬都爬不起来,只好直挺挺地趴在沙堆里挨打。不过听到最后一句时,大贤者还是忍不住开口反驳。
“……后来的海战又不是我在指挥……要追究责任也是那边的艾拉斯兰,哦,不对。是欣布的事情啊!”
奥沃回头看了看,发现欣布女王正面色不善地坐在不远处的礁石上,仿佛燃烧着火焰地眼神时不时地朝自己这边瞟来。比较了一下女王手中的金属长鞭,和自己这根木棍的巨大差别之后,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随即回身对着大贤者血肉模糊的屁股又是狠狠的一下。
“拿出点男人的气概来,阳痿男!你的责任心和荣誉感都跟裤裆里边那玩意一样萎缩了吗?哪有让女朋友替自己背黑锅的道理?我代表全世界的男人鄙视你!”
“呜呜,我们早就分手了啊……”
……
眼看奥沃就要公报私仇,将新出版的《完全虐囚守则》在大贤者身上全部练习一遍地时候,救星终于来了。
“伊尔明斯特……阁下?”卡尔萨斯跳下战马。作出一脸惊讶的样子,“才几天没见,您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舰队怎么样了?军团呢?”
伊尔明斯特抬头看了来人一眼。不由得老脸一红,心中一痛,“……唉,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我可以慢慢给你解释,不过……”他勉强抬起一只手,指指正把棍子藏在背后。哼着小调作无辜状的奥沃,“能不能先麻烦你把这个越狱犯拖开?再晚几分钟,我都快要被他给打死了!”
卡尔萨斯地脸上顿时蒙了一阵冰霜,她转头朝着奥沃杏眼一瞪,立时将这位大奥术师吓得屁滚尿流,丢下棍子一溜烟跑了。伊尔明斯刚刚松了一口气,正想让卡尔萨斯帮自己治疗一下,回头却惊讶地发现这位看起来很文弱的女教授摸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皮笑肉不笑地望着自己。瞳孔中有种诡异的色彩在流动。
“伊尔明斯特阁下,关于这次海战的具体过程。我已经找其他人询问过了。您犯的错误可很要命啊!对此,女神殿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大贤者阁下,请问您的伤都是什么原因造成地?”
“哦,身上那几道都是被鲨鱼和弹片弄出来的……咦?看这身衣服,你应该是炼金术士吧!卡尔萨斯怎么没帮我叫个牧师来?”临时搭建的医疗所帐篷里,伊尔明斯特无力地趴在担架上,有些奇怪地看着身披粉红色长袍的菲里忙忙碌碌。
“是这样的,阁下。”菲里放下了手中的器械,很有耐心地向伊尔明斯特进行解释,“这一小块地方正好是狂乱魔法区域,魔法和神术的治疗手段都很难进行。但是如果转移到其它地方治疗的话,您的身体又经受不了颠簸。我只好先弄点药物对付一下了。”
“原来是狂乱魔法区域,怪不得魔法女神给我地银火怎么也弄不出来……在水里逃跑的时候,我明明使用地是飞行术,却莫名其妙地成了给鲨鱼地加速术……被咬到的时候,发动地石肤术又成了高级冰风暴,把我和鲨鱼一起冻了起来……”伊尔明斯特小声嘟囓起来,听得菲里直想发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好背过身去掩饰。
同禁魔区域一样,狂乱魔法区域也是一种魔法网络不正常的表现类型,在费伦大陆以外的地方比较多见。在狂乱魔法区域内,任何魔法和神术都无法正常运作,其使用效果会变得诡异难测,无法用常理捉摸。简单的火球术可能会变成陨石魔法,召唤骷髅可能会招来地狱三头犬,当然。强大地传奇魔
可能变成微弱的小火苗。
在狂乱魔法区域之内,使用任何魔法和神术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再高明的魔法师,甚至是像伊尔明斯特这样的魔法女神选民,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法术效果。只是被鲨鱼咬上两口的已经算是相当幸运的了,更多的倒霉鬼不是在点火抽烟时把自己弄成了烤||乳|猪,就是弄出什么怪物来把自己给吞下了肚。
但是在这个魔法和神术高度发达的世界里,纯粹地药物治疗似乎不怎么发达……
“我说,就算神术不能使用,治疗药水总可以给我喝一些的吧!”见菲里不断地搅拌着火炉上的行军锅,又对着一套明显是厨房炊具的玩意不知在鼓捣什么。伊尔明斯特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多留个心眼。特别是看到对方手中那把比杀猪刀还大的菜刀时,大贤者心中的不安就更强烈了。
“不必这么麻烦了,给我一瓶治疗药水!只要能缓一缓这伤势,让我有力气走到狂乱魔法区域外边去,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个……治疗药水也是要靠魔法来达成效果的。刚才我们已经给外边的伤员试着用过了,结果灌下去之后伤势倒是缓和了,但这人也硬是从七尺高的大汉缩成了三尺高地矮人,现在正哭着要自杀……当然,如果您愿意签一份自负后果的保证书,我也不是不能拿出治疗药水来试验一下……”
“……那还是只好麻烦你了。”伊尔明斯特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但心底里还是盼望对方能有一手高明的医术,让自己能轻松地痊愈。
不幸地是,这个世界的纯药物式治疗确实不怎么发达。而菲里的医术更是从烹饪中领悟出来的……
“哗!”
“嗷嗷!”
随着一大盆浓盐水当头泼下,可怜的大贤者痛得跟装了弹簧似的蹦了起来,然后便趴在湿漉漉的床单上嘶嘶地直抽冷气——低技术水平地消毒实在是痛苦啊!
消毒完毕之后,菲里挥舞着巨大的菜刀,刮鱼鳞似的在大贤者身上腿上直接下刀,把他身上的泥沙杂物和死皮烂肉刮干净。虽然是快捷有效,此时的伊尔明斯特折腾得两眼翻白。出气多进气少。等菲里从沸水锅里挑出绷带,一圈圈地将他裹成了木乃伊的时候,大贤者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听到之后的那番对话。
“卡尔萨斯阁下,这样真的好吗?”见伊尔明斯特已经昏迷,菲里起身掀开帐篷的门帘,露出了守侯在外面地女教授,“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安排人手将他抬离这里。再进行神术治疗……”
“败军之将,没有资格得到特殊的礼遇!何况还是一位如此愚蠢地败军之将!”卡尔萨斯不耐烦地打断了菲里地话。显然心情非常恶劣。“给他和负伤官兵一样的治疗就很足够了。别人忍得住痛,他这个大贤者就娇贵到忍不住?我们必须让这自以为是地家伙清醒清醒。体会一下由于他的愚蠢带给别人的痛苦,否则天晓得他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她指指那些趴在沙地里和石头上哀号的伤兵,他们比大贤者更加可怜,甚至连帐篷都没得住。眼下这些可怜虫正在接受s女郎,哦不,是艾梅塔教会和伊利丝翠教会女牧师的治疗。由于不能使用神术,又没有非魔法药品的储备,这些女牧师同样只能用浓盐水消毒,菜刀剔肉。而从不做饭的神职人员比偶尔还帮女朋友下厨的炼金术士更加不擅长外科手术,那惨叫声真是响彻云霄,听上去仿佛是在屠宰场。
不过,这些精于拷问的s女郎也有非常高明的纯天然麻醉手段,只见其中一个长得很文静的女牧师从袍子里摸出一把比菲里脑袋还大的木锤,对枕在自己膝盖上翻腾惨嚎的伤员温柔一击……于是,一切都清净了。
但愿这些家伙不会得脑震荡吧。
菲里不由得后脑勺发凉,赶紧搔了搔头发转过身去。但是看了一眼还没包装完毕的伊尔明斯特,又感到有点心虚。
“可是,他好歹也是魔法女神的选民……”
“身为战败者,就应该有承受羞辱的觉悟!何况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他不但不为自己的过失感到羞愧,甚至还要计较这点小事的话,那也没有资格再做密斯特拉殿下的选民了!”卡尔萨斯说得理直气壮。不过,她有这个资格替魔法女神做决定吗?
菲里一时有些语塞,他沉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位知性美女,感觉对方越发神秘。尽管按职务关系来说,她根本管不到自己。但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有种不自觉地听从对方的冲动,像这次对伊尔明斯特的痛苦治疗就是如此。
事后想想,好象也没有必要为了讨好她而去得罪地位更高的大贤者。但当时自己心中却毫无根据地就是认定,听卡尔萨斯的不会错。
“这就是所谓的王者之气吗?感觉上也不太像啊!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魅惑魔法,倒是有点狐假虎威的味道。”他小声嘀咕了两句,随即用力甩甩脑袋,把这些杂念驱赶出脑海,继续干起了将伊尔明斯特裹成木乃伊的工作。而这老家伙却是先被绷带上的开水从昏迷中烫醒,随即又被勒得太紧的绷带压迫得背过气去,吐着舌头一动不动——炼金术士的外科手术水平,同能把人截错肢的s女郎相比,似乎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区别。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第五卷 三十七、推卸责任大作战
“大家都说说,眼下该怎么办?这仗到底该怎么打下去?啊?怎么一个个都不开口啦?”
中军大营的军帐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每一个与会者都在研究仿生学的精妙之处,把自己的脑袋同鸵鸟一样埋得越来越低。伊尔明斯特和欣布虽然无须畏惧泽娜主席的权势,但是身为败军之将,实在是没有什么发言的立场,也只好同旁人一样向鸵鸟学习,一声不吭。
于是,泽娜主席自顾自在主座上吼叫了一番之后,却发现根本没人来触她的霉头。她在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之余,也只好用猛喝红茶来降火消气,会场内一时间出现了紧张而尴尬的气氛。
由于巨熊军团在行军过程中将道路整修了一遍,泽娜主席的大部队理论上只需要两天时间就可以抵达北极港前线。问题是由于主席大人重视形象建设,一路上举办了太多的战场新闻发布会和军民鱼水情慰问活动,两天的行程愣是被拖成了八天。等两军会合的时候,北极港早已易手,舰队也已经集体转进到了海底,连伤员和幸存者都收容好了。
望着已经进驻了上万敌军的北极港,每个人都是心中打鼓、不知所措,而如何向上面交代更是一个现实而迫切的大问题——谁是战败的罪魁祸首?
说起来,北极港得而复失。远征军全军覆没,各方人士都罪责不浅:泽娜主席有贻误军机,进兵迟缓地责任;巨熊军团司令菲里有战意不坚,临敌退缩的责任;“战地旅游团”联络官卡尔萨斯有放弃导游岗位,不战而逃的责任;远征军主帅伊尔明斯特有组织协调不力、临战轻敌冒进的责任;欣布女王虽然打得很勇敢,但到底是输了,还是要负上一定的战败责任……
只是责任追究一向没有办法追究到最高领导,因此在战后的总结报告会上,殖民地方面的一把手泽娜主席首先作了自我批评,非常沉痛地表示:“对于这次惨重的失败。身在后方的我虽然不是直接领导者,但多少也负有一些间接责任……”
既然负了间接责任,那就表示没有直接责任了。本土方面更是不甘示弱,被包装成木乃伊的伊尔明斯特当即声称:“这一次地失败是由多种因素造成的,其中在客观方面的不利因素是导致失败的主要原因……我在主观上也有警惕性不够高、凭老经验办事的问题。因此领导责任主要在我,至于具体责任……”
既然以客观原因为主,那主观失误自然是非常之次要的了。并且伊尔明斯特已经负担了领导责任,那么实际责任按道理就应该推到实际执行者头上。
只可惜大贤者人品太差,没人肯替他顶缸。实际指挥海战的欣布女王冷眼一瞟,随即表示:“……对于对于某些人的所作所为。我保留自己的看法!对于这次的重大损失,我会担负起应当负地责任,当然具体应当承担怎样的责任。还需要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定才行!”
欣布女王虽然脾气火暴,但也是在官场中浸染多年地人,这话说得是暗藏机锋。她其实是在发出最强烈的警告:“老娘好歹也浴血奋战过,怎么也比你们这些半点正事不干的人要强得多。要推卸责任千万别找我!否则我就把什么问题都捅到上面去,大家来个鱼死网破!”
欣布女王是如此说法,另两位当事人也毫不逊色。菲里很诚恳地表示:“……在攻占北极港前后的一系列变故中,我都谨守军人本分。一切工作都完全遵照了本土来的上级领导的各项指示,对于由此而产生的意外,我深感歉疚……”
因为服从上级命令而产生地问题,似乎应该由下命令的人来负责。而且已经声明了是意外,那就更不在责任追究范围内了。
而卡尔萨斯的说法更是微妙:“在此次事件中,我一直谨守着文职人员的本分……”既然是尽文职人员的本分,那留在战场与敌人搏杀就是军人的事情了,我这个文官自然应该选择回避。真是将联络官这个身份的妙处发挥到了极致。
总之所有人的态度归纳起来都是一句话:“我们决不负担不应当负的责任!”
在不负责任地基础上,一帮官场老油条和小油条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大家作出了决议,对这场惨败暂时进行冷冻处理:“……针对这次严重的挫折。我们必须广泛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当然了。
我们必须立足于当前现实,不能纠缠于历史上地某些肢节问题。这具体责任方面地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中吸取经验和教训……要用发展地眼光看问题……”
追究责任问题在踢皮球大战中落下了帷幕,接下去似乎该讨论正事了。可即便不再纠缠于某些已经发生的肢节问题,而是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实际情况,诸位军政要员似乎也只能看到一片极为黯淡的前景。
眼下,这支殖民地联军的处境实在是非常尴尬。敌军据守坚城,并且可以得到舰队炮火支援。而己方的援军却被一帮外行领导折腾了个干净。虽然泽娜主席麾下尚有三万兵力,以及同样数量的武装壮丁,装备也比较完善,但是士气、素质都很成问题,更没有舰队相助。对于主动发起进攻会有怎样的后果,无论是
得非常悲观。
如果选择留在北极港郊外,构筑阵地同敌人对峙的话,倒是有比较大的胜算。
但问题在于,歼灭了帝国舰队的精灵军完全没有必要和这股殖民地联军纠缠。由于掌握了完全地制海权。他们可以在休整完毕之后,直接走海路登陆殖民地南方各个港口。而兵力尽数聚集于此地的殖民地方面必然会损失惨重,即便能趁这个机会夺下北极港,也已经于大局无补了。
这样算来,似乎就只有撤退到后方,分散兵力加强海防了。但是这个对策同样不是什么好主意,集结在一起的三万军队尚且难以对抗这股敌军,分散之后就更缺乏胜算了。而且军队一旦撤退,泽娜主席不仅会名声大损,连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部队。都很有可能会重新被各州收回去保卫各自的家乡,她这个最高领袖也就变得有名无实了。更要命的是,万一不幸彻底战败,她甚至还有可能被各州推出来充当替罪羊。
进攻则无力,对峙则无用,撤军则瓦解。如此艰难的选择题,实在是令参加会议的众人左右为难。而那些南方各州派遣来的志愿军见没有便宜可捞,已经开始在整队整队的自行转进,回各自地家乡为保卫亲人而战了——尽管敌人明明就在眼前的城市里。对于这些来去自由,全无纪律的家伙。泽娜主席除了头痛之外也是无可奈何。
“情况不是明摆着吗?在我看来,进攻是找死,不进攻是等死!”见谁都不肯说话。欣布女王的火暴脾气终于发作了。她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敲,站起身来大声发言,“与其坐在这里等敌人整补完毕,走海路袭击我们的后方。还不如全力打上一场攻城战!即便拿不下北极港,也能把他们粘在这里!”
听欣布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众人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多少也有点感到脸红。作为泽娜主席的亲信。在上司的眼神示意下,夏洛特只好硬着头皮起来打圆场。
“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