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4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佑计还会转来一趟… … 李欢,你们都还好吧?〃
李欢这才忍不住回到了正题上:“冯丰今天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有啊。怎么?〃
“她晚上快8 点时给我打了个电话,匆匆忙忙地说要随学校的志愿者车队出发,然后就没音讯了,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 和她一起去的志愿者,也不知道是哪些人,一个都联系
不上… … ”
“哦?”叶嘉大为着急,不知怎地,心里涌起一阵极其不祥的预感。“李欢,你快点找找她吧。”
李欢听他这样一说,心里也慌乱起来,挂了电话就往外面跑。
冯丰睁开眼睛,眼前一团漆黑。
没有被绑看,手脚都是酸软的,浑身也软绵绵的,提不起丝毫气息。鼻端强烈的麻醉药还没完全散去。这种味道,她曾经闻过,那还是黄晖遇难的那个晚上自己被一个人捂着,但
是,气味稍有不同,分量也没这么重,所以那次并没晕过去。
她勉强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身子只挨着一团冷冰冰的,也不知是墙壁还是椅子,十分僵硬。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竖起耳朵倾听,只听得脚步声那么急骤,很快,就响在了门口,然后,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有人用小手电筒一照,瓮声瓮气道: “快把她带走… …”
这时,冯丰已经能够开口了,喝道:“你们是谁?究竞想干什么?〃
那个瓮声瓮气的人嘎嘎笑起来:“你已经死了!你已经在灾区的余震中死去了!现在,你的代号为07 , 07 ,跟我们走吧!〃
她心里一阵哆嗦,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一个阴谋——一场完美的谋杀!孤女冯丰已经作为“志愿者”,在灾区的余震中失踪,然后,久而久之,一切就不了了之了!
最后的温柔
也许是等待这个灾难的时刻来得太久了,她心里反倒不如想象中的恐惧,就如温水煮青蛙,已经习惯了煎熬,到死的时候,反倒慢慢镇定下来.这些人,显然是精心策划好的,早
就窥伺着自己,一步也不曾偏差,自己刚和叶夫人说了话,又给李欢打了电话,他们立刻就下手了。事实上,无论自己决不决定去做“志愿者”,他们都会下手,很明显,自己还
没有走过一条街,他们就下手了!她仔细打量那几人,每个人都经过伪装,除了身形,根本认不出面孔。但可以肯定的是,绝非开始时抉持自己的那两个女人。显然,他们每行一
步都小心翼翼,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她笑起来:“其实,你们下手还是太快了一点… … ”
为首的那个人见她居然笑起来,也很有点意外:“你说什么?〃
“如果你们肯等我到了灾区再下手,那样岂不是完美无缺?绝对可以天衣无缝地说我被震死了… … ”
“现在,我们同样可以说你在地震中死亡了,别忘了,你对叶夫人和李欢都说你去做志愿者了… … ”
“不一样!那不一样。”
“不一样又能如何?我不在乎,你反正已经在我们手里了,〃
两个人挟起她,她一点也没有反抗,一是无力反杭,一是觉得反抗也没什么用处,完全顺从地跟了他们就走。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无牌照的车子。两人将她弄上车,车子很快开动,为首那人还是忍不住:“你说有什么不一样?〃
“你不是不在乎的嘛?又何必问我?〃
那个人显然是经过伪装的,看不清楚真实的面孔,只一双眼晴凶光一闪,好像要大怒,却又忍着。
冯丰笑起来:“你真是个笨蛋,办事如此不利… … ”
那人冷笑一声。
“你这个笨蛋,你幕后的主人要知道你如此不利,一定会整死你… … ”
“闭嘴。再说话就别怪给你苦头吃。”
“你敢吗?我是你主子的唐僧肉,你要敢损伤我分毫,你主子先饶不了你……”
那人敢怒不敢言,冯丰更是有恃无恐,心里是知道的,在自己“唐僧肉”的使命未完成之前,这些人决不可能伤自己一根汗毛的。
死人,又怎么可能是长生不老的药引?
她伸长了脖子,车窗玻璃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而前排已经被隔绝,只能看到微微的光,只知道车子兜兜转转的,仿佛上了高速路,要去到哪里,完全不知道。经过了哪些地方,更是不知道。
传说中通往地狱的路都是黑的,这条路,果然也是黑乎乎的。
两个扶持她的人,一直一左一右小心冀翼盯着她,她却靠坐着,很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我困了,你们让开点,我要好好休息.〃
两人面面相觑,却见她果真闭上眼晴,慢慢地,就有了均匀的呼吸。
萧昭业接到李欢的电话,睡眼惺松道:“你说姐姐怎么啦?〃
“冯丰晚上什么时候离开小店的?怎么走的?”
“她好像往菜市场方向走的,出什么事情了?姐姐呢?〃
“没事。”
李欢匆忙挂了电话,他就在小店外面,仔细看了看道路两边,这里,他经常来,很熟悉,穿过一座人工的十几米的桥,就是一条狭窄的巷子,也是这里唯一的一家菜市场.
夜已经深了,街上罕有行人,十分冷清.只有一些没有收拾干净的残余莱叶子、老梆子,在黑夜中发出一些奇怪的味道。
借着昏暗的路灯,他一点也没有放过两端的情况。终于,走出菜市,是一条稍宽的街道,这里白天原本也是挺熙攘的,现在却万籁俱寂,罕有行人。好像是很长一截路灯坏了,偶
尔有车辆经过,车灯十分刺眼。
李欢再走几步,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他低头一看,绊脚的是一棵花菜,还有洒落一地的莴苣、生菜、豆角、西兰花、瘦肉、牛肉… … 这些东西肯定不是谁扔下的,明显是谁掉了的。
他立刻拿出特制的小手电一扫,只见微光一闪,却是一个水钻的小发夹——那是冯丰的头饰!
他很熟悉这个发夹,立刻弯腰捡起来,心里几乎要沉到无边无际,除了这洒落一地的蔬菜,哪里还有冯丰丝毫踪影?
冯丰不见了!
他想喊,却喊不出来,这时,暗处的一辆车立刻开了过来,是大中的声音:“老大,有情况了?〃
这一刻,方寸大乱,他没有注意到大中在说什么,立刻上车,沉声道:“走……”
下午就要返回c 城了。
叶嘉等人在一座简易帐蓬里确定下这个阶段的工作后,才匆匆出来去吃了一盒方便面.随便喝了几口矿泉水,众人累得嘴歪面抖的,几乎坐在简易椅子上就睡着了。
叶嘉眼睛里满是血丝,也早已支持不住了,这一坐下,眼睛几乎立刻就闭上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用双手蒙住自己的眼睛,那么温柔又有点嗲嗲的声音响在耳边:“你猜我是谁… … ”
他笑起来,反手摸着她的手:“小丰,不要闹,我好困… … ”
“叶嘉,你不愿意理我了吗?〃
她的声音变得娇嗔起来,很是不悦:“哼,不愿意理睬我,我就走了。”
“小丰,别走… … ”他正要拉住她,却见她回过头来,鼻子里、嘴巴里都流出血来,样子十分恐怖… …
“小丰… … ”他尖叫一声,立刻醒来.
“叶医生?〃
旁边几个人被他吓醒了,见他神情慌乱,满头大汗,惊讶道:“你怎么了?”
叶嘉摇摇头,手紧紧地攥着,仿佛还攥着她丝丝的余温。
众人也不以为意,这几天,见了不知多少惨绝人寰的场景,心里对悲哀和苦难人类的承受已经达到了极限,每个人的心理都需要一定程度上的缓解。因此,很快又闭着眼睛打起盹 来。
叶嘉却再也没有丝毫睡意.即便在冯丰自杀那时,他也没有做过如此可怕的梦,此刻,心里只是一阵一阵发凉,手脚都开始冰冷起来.
该死的暖昧
旁边的一位心理专家年龄较大,见他形态古怪,以为他自己这几天心理压力过大,毕竟,谁也不曾见过如此可怕的场面,半开玩笑地开导他:“叶医生,莫非你也需要心理治疗?〃
叶嘉答非所问:“不行,我得去看看来这里的志愿者… … ”
老专家有些意外:“出什么事情了?〃
“我妻子说来这里做志愿者了,可是,一直不见人,电话也打不通… … ”
“几天了?〃
“ 3 天了 。”
众人都有点意外,现在路途已经抢修出来,从c 城自驾车来这里不过两三个小时,叶嘉的妻子来这里,没有理由不来看他.
叶嘉顾不得再给其他人解释,拿了手机就往外走,和过去的几天一样,总是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走出去,在一所废墟边的临时指挥所,他碰见那个志愿者负责人。前天,他已经托人叫他留意冯丰的信息,可是,这个负责人说,他们从没见到过这样的一个女子。进来的女子不
少,但是,决无冯丰。那人想了想,说前天有几处塌方和泥石流,有2 辆进来的志愿者的车子被埋,还有一辆坠入了悬崖,目前都无法查证其身份… …
叶嘉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
他见叶嘉面色惨白,立刻抱歉地道:“叶医生,不会那么巧合的,一定不是你夫人… … ”
叶嘉四处看看,脑袋里乱嗡嗡的。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总觉得是她亲自来过,不然,手心里为何一直残留着她的气息?仿佛真切地抚摸过。
因为如此,他就更是忧惧,仿佛永别的魂灵出窍,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他站在废墟里,眺望这群山环绕的小城,美丽的风光依旧,只是,成千上万的生命和脚下的这片土地一样,都在大自然的肆虐下,渺小而卑微地挣扎着。
远处的帐蓬外面,是许多等待认领亲友遗体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麻木的表情——即便悲哀,经历了这么久,也麻木了,好像自己丢失了某样东西,只是一遍一遍地寻找。可是,一些人还是忍不住了,泪流满面,彻哭嚎响… …
无论是次生灾难还是遭遇神秘人毒手,他想,冯丰,她会不会也变成“遗体”?
这个可怕的想法刺激得他几乎惊跳起来,立刻就往回跑。在那里,众人已经集结,要返回c 城了。
回到c 城,正是下午5 点,一个阴天的傍晚,天空的云暗沉沉地流动,仿佛要下雨,却又下不下来,只是飞快地往一个方向跑。
迎接他们的是同事亲友的鲜花和掌声.在众多人群里,叶夫人冲上来,一把抱住了儿子,喜极而泣:“儿子,你终于回来了… … ”
叶嘉抱住母亲,目光却情不自禁地周围搜寻一——没有,人群中没有熟悉的面孔,没有冯丰。
他再次拿出电话,在c 城的土地上再次打电话,手机依旧是关机。拨打李欢的电话,李欢的电话无法接通,李欢仿佛也消失了。
叶夫人几乎是拉了儿子就上车,随行的还有他的姐姐、姗姗等人,无不拥簇着他往家赶。
“儿子,今晚我们给你准备了盛大的庆祝晚会… … ”
“三弟,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 ”
“表哥… … ”姗姗有些不好意思,只叫一句,仿佛是在向表哥赔罪。叶嘉心里一片慌乱,也顾不得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只拉了母亲:“妈,你们这两天见过小丰没有?〃
叶夫人面色倏变;“你问她干什么?〃
“小丰不见了,她说来看我,却不见了……”
叶夫人冷笑一声:“你信她的?她才会来看你呢。儿子,你还是死心吧,这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看你… … ”
“妈,你怎么这么说?〃
叶夫人见儿子的面色阴郁得出奇,冷哼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你自己看… … ”
叶嘉摊开,这些高清晰的照片都是冯丰和李欢一起的情景,两人在车上、屋里、街上、小店里、李欢的酒楼… … 所有照片都是地震后才拍摄的。
“她和李欢天天在一起,你担心什么?她是不想见你才如此的,还谎称来找你,她有那么好心?〃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一直不间断拍的。〃
“哪些是这两天拍的?〃
叶夫人心里以咯瞪,这些都不是这两天拍的,心里稍微犹豫一下,却随便指着一张二人在街上的情形:“今天才拍的… … ”
今天拍的?冯丰又怎么会失踪?母亲明显是要拿冯丰“出轨”的证据,不过,如果他们这段日子真的是天天跟踪冯丰的话,倒是对冯丰的一种间接的保护。
叶嘉不但丝毫没责怪母亲,反倒大喜过望:“这么说,今天你们还见过她?”
叶夫人尚未回答,叶嘉的姐姐巧妙叉开了话题:“三弟,你一路劳顿,回家得好好补一下… … ”
他只是追问:“妈,你们真见过她?〃
“哼,见过见过.你满意了吧?〃
叶嘉松了口气。冯丰的电话只是一时打不通而已?
他微微闭上眼晴,紧绷了很久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一到家,已经放好了热水,家里舒适的spa 做完,放松一下,已经8 点多了,叶嘉走出来,却见父母都在,父亲满脸的关切:“儿子,伤口没事吧?〃
“没事,只是脚趾甲出了点问题,其他都无大碍.〃
众人边吃饭边谈话,全家人许久不曾有过的融洽。
尽管身心都放松了,可是,心里那种隐忧还是没法去除,叶嘉不由得又问:“妈,你今天见到小丰,小丰怎么说?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叶夫人还没有回答,叶霈脸上全是寒霜:“儿子,你必须和冯丰离婚! 〃
他放下饭碗:“为什么?〃
“这个女人太不检点了,趁你不在家,天天和李欢同居。我们证据确凿,这样的女人,要来何用?以前我不干涉你,是希望她自律。如今倒好,你去灾区救人,她在家里水性杨花… … ”
叶嘉还没回答,手机响起,是李欢打来的,李欢的声音如一只气急败坏又穷途末路的丧家之犬:“叶嘉,你究竟有没有冯丰的消息?〃
叶嘉的心几乎快沉到谷底了:“你还没有找到小丰?〃
“没有。”
李欢失望之极,“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他转眼,看着母亲:“妈,你今天真的见过小丰吗?〃
叶夫人不敢看儿子的眼睛,放低了声音:“我三天多没见过她了… … ”
叶嘉的声音还是十分平静:“你最后一次见到小丰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的傍晚,我去找她,在她那家小店外面的菜市场碰到她,这个贱人买了许多菜,肯定是回家做给李欢吃的,儿子,她可没有给你做过饭… … ”
“你为什么要去找她?〃
“因为我查到她不检点和李欢同居,你在危险的地方拼命,她却在家里厚颜无耻地… … 我去责备她,她还假惺惺地说要来看你,做什么志愿者。你看,这个撒谎精,她会来看你
?她没有来,是吧?这种贪生怕死的滛荡女人… … ”
叶嘉微微闭了闭眼睛,耳边响起她那么嗲嗲的声音:“等你回来,我做饭给你吃。做最好的饭菜给你吃,呵呵… … ”
那个时候,正是她给自己打了电话不久,她买了菜,然后,就不见了… … 他坐正了身子,看着父母,一字一顿道:“就是那个时候起,小丰失踪了,不见了。”
“你说什么?〃
“也许她是在进来的途中遇险了,也许是被人抓走了… … ”
叶夫人冷冷道:“余震震死她才好,这种女人,死了也免得离婚那么麻烦……”
叶嘉看着母亲,眼中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第一次见到如此陌生的母亲——她对冯丰的厌恶、憎恨、诅咒……
冯丰是为了进来看她的儿子而失踪的,居然也得不到她半点的怜悯和同情。这才是母亲最真实的面孔.她对冯丰的恨憎已经根深蒂固,无可救药,所有错都是冯丰的,其他人,是
不会犯错的。
他没有做声。
“冯丰背着你和李欢同居,儿子,她的事你最好别管了,这次把离婚手续彻底办了,她要钱就给钱,条件可以放宽点,也算我叶家宽宏大量… … ”
叶嘉看看父亲,笑起来:“她没有背看我和李欢同居!这些,我完全是知道的。他们也不是同居,李欢是为了保护她,不被抓走… … ”
叶霈夫妇愣了一下。
“和平年代,你干吗小题大做?谁会抓她?她有什么值得别人抓的?既然她和李欢在一起,李欢也会保护她的安全,你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她如果不爱李欢,会如此暖昧地和李欢
在一起?你再自作多情,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叶夫人不顾一切地嚷了起来,“她的死活好歹都和你无关,儿子,你得像个男人!地震一次死几万人,她为什么就死不得?她这样
的女人,完全是死有余辜,免得污染了社会风气… … ”
报警
叶嘉淡淡地看着母亲,既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悲痛欲绝,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好像他们在说别人的事情。
叶夫人看不出儿子的所思所想,心想,这一次,有冯丰和李欢“j情”铁证如山,而且,儿子和冯丰在一起,也实在太危险了,心里巴不得她真的死去,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这
个世界上了.
然后,叶嘉听得父亲十分威严的声音:“儿子,冯丰的事情真的和你无关了,你必须赶紧跟她离婚,不能让她败坏了叶家的名声… … ”
“你们都巴不得小丰死,对吧?〃
他突兀地插一句,夫妻俩对视一眼,还是叶夫人恼怒道:“对,我就是巴不得她死,她这种女人,死了是活该,死了就天下太平了… … ”
“小丰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她有哪一种行为非死不可?〃 他微笑起来,叶夫人一时没有做声。
他点点头:“你们放心吧,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
夫妻俩见他态度镇定,虽然意外,但也微微放心了一点儿。
这一顿饭已经吃完了,叶嘉接了个电话,起身,淡淡道:“你们先休息,我要回去处理一点事情。”
“嗯,儿子,要小心身体,叫司机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了。”
走出家门,天色已经一团漆黑,心里也是一团漆黑。一种巨大的悲哀充塞心底,冯丰的失踪,父母的那种态度,那种彻底漠视和残酷的态度,他真不敢相信,这些,是自己“善良”的母亲的心里话。还有父亲,他常常是以慈善家的身份出现的——多么伟大的光环——他的慈善,为什么就没有能够惠及到一点冯丰呢?
这是第一次吧,他们在自己面前彻底“坦白”——将所有伪装的一切撕开。打着爱的旗号——因为我爱你,我都是为了你好!
如果爱,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他们不在乎的人?
如果爱,就可以欺骗儿子,公然撒谎,说自己今天还见过小丰?
他回头看看自己的“家”,觉得一阵彻头彻尾的寒冷,对于刚刚经历了太多死亡和血腥的人来说,每一个生命都是那么可贵,尤其,是自己心爱之人的生命。
生命是值得敬畏的,可是,许多人却觉得别人的生命是完全猪狗不如的。手刚伸向车门,一个人已经将车门打开,低着头,满脸的愧疚,是阿水:“叶先生,我很抱歉!〃
“小丰,是怎么失踪的?〃
“那几天,我老家也出了事情,我去接他们,就把冯小姐托付给了李欢… … ”
那一场天大的灾难,让所有人都对其他事情放松了警惕,只记挂着自己的家人、朋友,也潜意识地觉得作恶者,不可能在这样朝不保夕的时候下手。于是,阿水回老家去接自己的
亲人,他以为,她和李欢在一起,是完全安全的,“叶先生,我今天回来听说了此事,一直在追查,却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冯小姐好像是凭空消失了… … ”
“我和大中他们联系,说李欢报警了… … ”
叶嘉有点意外,按照李欢的身份,他轻易是不可能去报警的,这一次,显然他已经是毫无头绪,孤注一掷,连自己的身份也不怕暴露了。
“李欢已经正式报警。但是,因为冯小姐事前曾有口信说自己去了灾区,所以,警方并不重视,认为她是暂时通讯中断失去了联系… … 您知道,现在,大家根本没有心思管理这
些事情,非常时期,大家都… … ”
叶嘉心里一寒,如果大家都认为小丰是去灾区失踪了,那么,完全可以将她的失踪归罪为余震或者次生灾害的泥石流、山体滑坡之类的,那里,每天都有危险,每天都在死人。一
个人进去,死在里面连尸体都找不到,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可是,他心里是明白的,小丰,决不可能是在里面失踪了.她绝对是在c 城失踪的。
“叶医生,我们该怎么办?〃
“先回去再说。”
阿水开车,车子开得那么快,叶嘉坐在后面,左肋的某一处地方,似乎在隐隐做疼.一种悲伤的情绪蔓延到了身体里,仿佛挥之不去。
他飞快地回到自己绝密的办公室,没有人知道,在那里有一个隐蔽的设置.那是他在宋博士那里弄来的。
他打开,里面的讯息那么微弱,到了一个地方,就完全中断了。
他仔细地看看,心里乱得如一团麻。
好不容易理了理头绪,却立刻又混乱起来。他忽然想起李欢,李欢毕竟一直在c 城,了解的信息肯定多得多。
他立刻又给他打电话,李欢的声音几乎都嘶哑了:“叶嘉,你有什么消息?”
“李欢,你在哪里?〃
“我在别墅。”
“那里有线索?〃
“没有。”
“好,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来。”
“我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找她了。”
“你先别走,我有些线索要和你探讨,〃
李欢勉强答应一声,挂了电话,只是发呆。
好一会儿,他走出来,外面站着大中、大祥以及冯丰出事后雇的几名保全人员,这些人,已经找遍了别墅的每一个角落,如守株待兔一般,哪里又有丝毫线索?
“老大… … ”
是大中走过来.
“什么事?〃
“叶医生要来?〃
“嗯。”
“他也没有线索?”
“没有。”
李欢摇摇头,连日不眠不休的寻找,已经非常疲惫了.他看看亮着灯的那栋美丽的院子,这些天,这里一直亮着灯,心里抱着明知不可能的希望——如果她回来,回到这里!像以
前那样偷偷一个人冒险——那该多好!
他走进房间,看那排衣橱,里面的衣服摆放得那么整齐,每一件,都是自己买给她的.以后,她都没有机会再穿上这些衣服了吗?
回忆这几日的温存,原来,这是她最后的温柔?
他缓缓在书房里坐下,开着的窗子,也许是一阵风,也许是不经意,一件东西缓缓掉下来… …
温柔的诀别
东西差点砸到头顶,他一看,竟然是一本薄薄的《小王子》 ,是冯丰最喜欢的书。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只是在这间书房里买了,放着.
很薄的一本书,一本写给成年人看的童话,他以前也翻阅过,但没有什么感触.这一次再细细看完,心里不知那么清晰地明白过来,自己和她之间一直隔着怎样的距离——
纵然满园是5 千朵一模一样的玫瑰,我也只爱一朵,因为,我只为一朵玫瑰花费过时光!
为哪朵玫瑰花费的时光最多,那朵玫瑰就是自己的真爱。
她一直耿耿于怀,她不是唯一的那朵玫瑰。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要“爱〃 ,更不能爱上!即便和叶嘉离婚了,她也宁愿选择黄晖!
因为爱,心里不是不委屈的——
经历过千山万水的人,谁会相信他只为一朵玫瑰停留过?甚至,即便她本人都不肯相信!
更委屈的是,不知不觉地停留了,那朵玫瑰,却要悄悄地枯萎了。回忆起那几天两人在一起的甜蜜时光,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几天,没有猜疑、没有别扭,更没有互相伤害。甚至
,都没有什么亲密的举止,只是,两人都明白的,那是心灵的接近,一回头,一个微笑,胜过最令人心跳的男女关系.因为巨大的灾难和恐俱,更加彼此怜惜和珍重,仿佛初恋的
情人,淡淡的,却如甘草的芬芳,那种难以言喻的心灵的契合,仿佛只需要简单的一声招呼、一个眼神,彼此就能明白彼此最深刻的思绪。
也许,她早有预感?所以不再保留?留下了最后也是最初的美好,从此悄然而逝?如果注定要枯萎,为什么还要留下最后的念想作为对自己的一种报复?因为被伤害过,所以,她
用最温柔的方式决绝?
手中余香还在,人却渺渺无踪,莫非,谁先爱上谁就是彻头彻尾的输家?他站起身,一种心疼发狂的感觉从头顶窜到心底:“冯丰,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也许是喊得太大声了,黑夜里的丛林一遮一遮地回响:
冯丰——
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冯丰——
老远,叶嘉就听到这种撕心裂肺的呐喊。他心里很是不安,这是李欢的声音,那么嘶哑、绝望,仿佛一头失去伴侣的野狼… …
在门口,他停留了一会儿才按门铃,来开门的是大中,神色肃然:“叶医生,您来了。”
叶嘉点点头,跟着他来到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进去,李欢背对着站在窗边,窗户大开,听得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眼中都是血丝,整个人都憔悴了下去,
叶嘉心里一沉:“小丰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没有,我已经打听了c 大出发的所有志愿者,她没有和其中的任何一队一起出发,她最后打的那个电话联系人,我也联系上了,他们说,那天晚上根本没有等到她,电话也打不
通,所以,他们就先出发了。可以肯定,冯丰,绝对没有离开c 城,而且是刚给我打了电话后就失踪了… … ”
是他们下手了!〃
“肯定是他们‘〃
“你报警了? 〃
李欢反问:“难道我不能报警?〃
叶嘉本来担心着李欢的身份,可是,见李欢那种绝望的眼神,这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他明显已经不顾一切了。
“警察怎么说?〃
“他们能怎么说?还不是相信他做志愿者失踪了,而且,这个时候,他们根本不可能太过下力气管这些刑事案件。”
他越说越愤愤不平,叶嘉道:”我倒有点线索… … ”
李欢喜道:“什么线索?〃
“记得她戴着的那条项链吧?是我送给她的.〃
“那有什么用?〃
“那是宋博士制作的一种隐形追踪器,和目前各国所用的,都有点不一样……”
李欢忽然想起那晚冯丰一个人悄悄跑到小别墅寻找线索,自己到处找不到她,还是叶嘉打来电话说“猜测”她可能在别墅,现在想来,一定是他利用了这个追踪器,那时,他对冯
丰的行踪是了如指掌的。可是,这次,他因为去了外地工作,也就彻底失去了冯丰的消息.
他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那冯丰的位置现在哪里?”
“我只能回办公室才能接收到信息,因为离开太久,回去查看,已经中断了.我奇怪的就是在这里,小丰是从城北消失的,到了城北,信号就完全消失了。
“莫非是他们发现了这个追踪器?〃
“这个追踪器很隐蔽,不太可能被发现,但是,按照他们的行事手段来看,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厉害… … ”
“既然是往城北而去,那就追出去啊… … ”
“嗯.估计神秘人的老巢应该就在城北某一个地方。”
“你是说?〃
“他们对你和小丰以及7 个小暴君感兴趣,肯定是企图研究点什么,比如你们的来历或者长生不老之类的,小丰几次遇险,他们杀了黄晖也没有危及她的生命,可以肯定,她现在
一定还活着… … ”
李欢有些焦躁:“活着又如何?得见到人啊……”
叶嘉见他已经急得几乎失去了方寸,眼眶深陷,嘴角都起了血泡,满头的白发,连银色都在消失,仿佛是真正的那种苍白了,心里一凛:“李欢,你先要稳住!我们还得救小丰!〃
“对,一定得先救她!”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我伤害她许多次,还没有真正对她好过,一定得找到她,以后要天天对她好.〃
以前的李欢都是派头极大,趾高气扬的,此刻,却如陷入绝境的野兽。叶嘉从未见过他这样子,暗叹一声,同样的心急如焚,却因为有了判断,反倒比李欢镇定多了。
车子一路都在兜兜转转,冯丰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清晨了。
经过处理的车窗看不到什么光亮,可是,却能明显感觉出夏日清晨的气息。
两个人依旧一脸警惕地盯着她,她有点奇怪:“你们干嘛不睡?反正我也跑不了.〃
没人理睬她,只其中一个人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车子停下,一个人手里拿出一个头套——她对这个头套十分面熟,因为不久之前,她所在的小区外面举行过一次公审“卖滛
镖倡”,那些老鸽和小姐,都被戴了这种头套,看不清楚脸孔——因此,她心里十分不爽,怒道:“我干嘛戴这个?公审罪犯才戴这个的,我又不是罪犯,要戴也应该你们自己戴 。”
“由不得你了。”
“要戴至少换一个。我讨厌这种东西。”
那两个人见她一点都不害怕,却为了一个头套争论不休,更是觉得这个女人太过奇怪。一人怒道:“这个还由得你选择?〃
“不要我选择,我就咬舌自杀,让你们白忙乎一场。”
这二人明知可以阻止她自杀,但见她如此嚣张,一个个气得笑了,其中一个男人拿出一幅眼镜:“好,你戴这个。”
她哼一声,接过墨镜戴上,这种特殊的墨镜戴上,眼前立刻一团漆黑,她以为要下车了,车子却又开动,仿佛进入了一个地下室,开了好一会儿才又停下.
这一次,车子是彻底停下,她的墨镜被摘去,一个人先下车,旁边的人要押着她,她却揉揉眼睛,自己下去了.
很大的一座地下室,从规模和建筑的成色来看,这里起码有几十年的历史了,绝非仓促之间建成的。
她看看那种特殊的钢结构,笑起来:“呵呵,这里肯定很防震,躲在这里倒不失为安全的好地方。”
两人已经习惯了她的奇怪的思维,也不理她,冯丰四处看看,正要问那两个木头一般的人,却见前面门一下打开,仿佛磁石一般,她立刻被吸了进去,眼前一花,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一间雪白的屋子里。她茫然四处看看,这间不过2 0平米左右的屋子,只有空荡荡一张床,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些包装得很奇怪的水,还有一些梳子之类的女
性用品。再看自己身上,身上穿的是那种手术室才用的无菌衣,浑身分明是沐浴过,却没有任何沐浴的味道,而自己身上原本的东西已经一件都不见了,项链!
她看看自己光秃秃的脖子,差点尖叫起来.自己的项链也不见了!这是叶嘉亲手给自己做的,一再吩咐自己要戴在脖子上。现在,那伙该死的东西,把项链也给自己没收了。
她生生压制住妄图冲出口的尖叫,只四周打量着。既然这些人把自己抓到这里,肯定有人监视着,自己可不能稍有不镇。
左边的墙上,一个微小的观察窗悄悄打开.里面的女子衣着整洁,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如瀑布一般贴在身后.纵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保持看干净和镇定的举止。她盘腿坐
在床上,长睫毛垂下,不知在思索看什么,有时睫毛往上掀起,眼神看起来那么明亮,一点也没有散乱。
密室审讯“宠妃”
黑衣人看了好几眼才退下,大口罩又看了几眼,回过头来,有点意外:“这个女子很奇怪,她和刘子业他们的反应完全不一样,一点也不慌乱… … ”
黑衣人饶有趣味:“也正因为如此,也许她才更加符合我们的要求。”
大口罩也微微露出喜色:“刘子业等人实在没有什么用处,就连李欢的生理机构也被证明在逐渐衰老,不过是寻常人而已。也许,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她了。
“所以,这一次一点也不能大意。〃
“是。不过详细的检测报告要三天后才能出来,这期间,我们得问清楚她一些事情。〃
“她才是这一切的关健人物,问清楚了她,才能印证刘子业等人的观点,以及李欢的来历〃
“对了,李欢怎么办?〃
“先调查清楚,等有用的时候才一举擒获。这个时段,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地震上,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所以,得抓紧,以免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是。”
“请摆两盆绿色植物进来,谢谢!〃
一句柔和的话传入耳里,两人都愣了一下。按照这里的设置,她是决无可能听到外面有人的,显然是随意说的一句。
大口罩迟疑道:“给不给她?〃
“给。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
灯,整天都亮着,冯丰想睡觉,却找不到开关,显然是外面控制的。
分不清白昼黑夜,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知道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水,甚至,她发现房间相连处,还有一个十分奇怪的无菌卫生间——卫生间都是有细菌的,但是,里面采取
了一种特殊的消毒器械,人进进出出,就自动消毒了.
没有人露面,更听不到任何人声.她心里明白,这是一种心理摧毁战术,他们要先摧毁自己的意志,让恐惧和绝望遥布全身,再问出他们想要的答案——他们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呢 ?
或者,究竟把自己抓来做什么呢?
她想起这些天自己吃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送来的,那些人仿佛计算得恰到好处,都是自己睡着的时候,该吃饭了,醒来,却发现桌上摆着一些饭菜,分量不多,种类却不少,都是极其健康的食谱,味道也不错。已经吃了三顿饭,按照时间估计,大概已经过了三天。
好吃好喝地供着,生活在无菌的空间——她忽然想起某种喂牛奶养大的猪——据说这种猪肉可以卖到100元一斤.
而自己现在这样,是不是要被养得肥肥壮壮地,给杀了吃了?
她浑身一个激灵,大吼一声:“是谁,快滚出来,你们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 ”
门外的观察窗口,大口罩笑起来:“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要不要立刻询问她?〃
“不,再等两天。现在,还没有到她的神经最脆弱的时候,你听她的叫声,还很有中气,要到她彻底没有力气的时候再问.〃
“注意设计好提问,一步也不能出错.要根据这个决定,要不要拿下李欢,得尽快。〃
“是。〃
时间仿佛已经停滞了。
在这间干净的小屋子里,仿佛一只小白鼠,晨昏都不是自己的,等待着实验结束的那一刹那,是被放生还是继续煎熬。
只有屋角,摆放了一盆老大的凤尾铁,放在褐色的三足大花盆里,泥土上有一层绒绒的青草,黑色粗大的枝干上面,凤尾铁绿得一丝丝的,在墙壁上投荆出一片绿色的阴影。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这盆凤尾铁,刚进来时的恐惧也在一丝丝麻木,再也见不到了,叶嘉、李欢、珠珠、黄爸爸黄妈妈,这些最亲近的人,都见不到了… … 再也见不到了。
她想,人最可怕的其实并不是死亡,而是“无知”——
我们害怕死亡,是因为我们再也见不到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此外,死亡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这一顿的饭菜送来,依旧是少分量,多种类,仿佛某一种放菜和菌类,金针和菠菜.都是补血一类的。
吃了这些天这样的东西,身子骨倒轻松起来,整个人好像在往被培养成最优质的“瘦肉型猪”方使发展。
菜肴红红绿绿的,搭配得很可口的样子,可是,她看着,不知怎么却想吐.
她没有吃,躺下,将手枕在脑后,也没有睡。其实,这些天,她一直没有怎么睡着,心里一直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寻思着离开的方法。可是,这里如铜墙铁壁,自己连正主
儿都没见过,又如何能筹划着离开?
想了许久,迷述糊糊地睡去。
仿佛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手那么轻柔。她慢慢睁开眼晴,是一双那么温柔的眼晴,竟然是黄晖的眼晴,可是,细细一看,却又变成了迦叶!为什么这个人又像迦叶又像黄晖?
心里那么高兴,她坐起来,小声地问,仿佛怕惊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