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5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么想的,女孩子就是怎么想的,真是受不了。
“你可以给她时间思考,但是,同时,你也得采取一点行动啊!比如,隔天打个电话,要不要的送一束花,好女还怕郎纠缠,何况,她一直是爱着你的,分手也不是她愿意的 ”
如醍醐灌顶,微微的一点酒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终于笑了:“谢谢你,刘蔷。”
“不用,呵呵,这些日子以来,有不少女孩子从我这里打听你的情况,说实话,我早已不胜其烦,要是你妻子回来了,我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可是,我还是一定要先解决好我母亲的问题,如果做不到,我就不能自私地困扰她,我不想再来一次恶性循环了。”
“呵呵,只要你拿出在实验室的精神,什么矛盾也不愁化解。”
“但愿如此吧。”
地下实验室里。
黑衣人细细地逐一看完,然后,抬起头来:“刘笠还是没法带出来?”
大口罩回答:“李欢不许他辞职。”
“哦?”
“冯丰已经同意了刘笠离开,但是李欢阻止了,自从他和冯丰决裂后,就把这群人当廉价劳工在酒楼使用,刘笠性子顽劣,可是,在李欢的威胁下却不敢公然离开,可见,
李欢的确有什么方法控制着他们”
黑衣人大感兴趣:“莫非刘子业说的那个控制他们的‘遥控器‘是真的?”
大口罩点点头:“如果刘子业的话是真的,他们几个真是南北朝的皇帝复活,那么他们的身体检测就不该是现在的结果,现在符生和慕容熙的检测结果表明,他撒谎的成分比较大。”
“可是李欢为什么要控制刘笠?莫非他已经有所察觉?”
“从观察的迹象来看,他估计把他们当廉价劳工的成分比较大,冯丰在时,和他们相处甚好,现在冯丰走后,他们和李欢的对立情绪非常严重,也不足以说明李欢就是孝文帝 。”
从测试到现在,整件事都透露出越来越大的疑点,李欢是不是孝文帝——更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项目,如果有孝文帝做试验,肯定比那七个小暴君强得多。
“再去检测一次刘子业。”
“好”
刘子业已经是完全不辨晨昏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逐渐地,连恐惧的感觉都慢慢消失了,只是觉得茫然,如一具活着的机器。
符生和慕容熙来后不久,就是那个饥饿试验一结束,三人就被分开关押,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哪两人了。
一阵轻微的声音,那道秘密窗口轻轻打开,这是他和“外界”唯一的交流。他站起来,习惯性的嘶吼一声:“快放我出去”,然后又徒劳无功地靠在墙壁上。
“你说,李欢有一个遥控器?”
“是又如何?”他邪恶地笑了一下,“李欢是北魏孝文帝,你们一去,他立刻会把你们也遥控起来”
“你撒谎,那只不过是电视机的遥控器而已。”
他冷笑一声:“你们既然不相信,何必一次又一次地来问我?”
窗口地进来一支笔和一张纸:“你画出来看看,画了一瓶美酒”
他咽了一口吐沫,许久不闻酒滋味了,接过纸笔就开始画起来,过得5分钟,他递到窗口,立刻,一瓶小小的白兰地酒递了过来。
大口罩拿了图画走到实验室,黑衣人早已等在那里,接过一看,可不就是普通的电视机遥控器?只是小一半而已,倒像是小风扇的遥控器。
“5次试验,他每次画的都差不多。”
“也许他根本就在撒谎?”
黑衣人沉思了一下,才说:“刘子业提供的几个情况稍后在调查,道上消息,某地藏有一批出土的北魏孝文帝的殉葬品,你立刻派人去考察一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蛛丝马迹 。”
“是,不过还有一个疑点,李欢前些日子忽然白了头发,如果他真的活足千年,怎么会如常人般衰老?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目前应该从两方面着手,第一,无论如何,要将刘子业所说的七个人全部检查一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要其中一个人有异,就可以继续我们的下一步计划,
第二,尽快买下李欢的别墅,进行搜索,按照刘子业的说法,那棵黄桷树下大有古怪,我们一定不能放过。”
“如果别墅里面真有秘密,李欢估计绝不会出卖这栋别墅。”
“我已经调查清楚,这栋别墅时在冯丰名下,他们二人早已翻脸,冯丰一个孤女,胆小懦弱,价钱出得合理一点,必要时使用点手段,从她那里下手,应该不会很难,一定要
尽快买下来。”
“是。”
陈姐的办公室。
她看李欢好几眼:“为什么要退出?”
他坦然,又有点疲倦:“酒楼开张以来,生意比想象的更加火爆,我得下点力气去管理,最近分不出许多精力来。”
她精明地盯着他:“你知道,我并没有要你朝九晚五地呆在公司里。”
“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习惯全情投入,不喜欢三心两意,我们合作的那间商场,我还是答应帮你把地皮拿下来,但是,我就不再参股了。”
这个男人,从来不肯白占别人任何一点好处。
如今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人吗?
陈姐摇摇头:“李欢,你真不是个生意人。”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变成一个大生意人。”
“现在的机会不正好?”
“我现在太劳累了。”
她打量他染霜的两鬓,她是看过他的身份证的,一个还不足“30”岁的大好青年,怎么会突然之间一夜白发?而且,他的头发还隐隐又继续灰白下去的趋势,她皱皱眉:“
李欢,你估计是操劳过度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他不置可否。
不知为何,他的星星点点的白发,给他更加添了成熟的沧桑感,陈姐暗叹一声,如此男人,可惜怎么也到不了手,只说:“李欢,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说一声。”
“谢谢。”
前些日子,他和芬妮的绯闻每天都上娱乐头条,因为芬妮是陈姐集团公司里经纪公司旗下艺人,所以,她对芬妮的动向更是关心,据经纪公司的负责人八卦芬妮助理提供的
情报是,芬妮根本没有和李欢在一起,那些绯闻配合新片进行宣传还是不错的。
就陈姐毒辣的目光看来,李欢这样的男人,怎么也不可能和芬妮结婚,她原本不是一个八卦的女人,此刻却忍不住八卦一句:“我向你推荐的婚纱影楼呢?你不和小丰去拍了?”
婚纱?
多遥不可及的事情!
小丰?
更遥不可及的人!
他随便应了一句。陈姐有点疑惑,但是,男女之事,旁人无法置啄,也不好多问,只得眼看李欢离去了。
高峰时期,车子在拥挤的市中心蜗牛一般缓行,地铁站的出口,喷水池冒出高高的水柱,他忽然想起刚来现代的时候,那时两人还很穷,只能去那些免费的地方玩耍,这
里,就是她带自己来的第一个地方,看高大无比的主席挥手雕像,还到“城市之心”去给自己买一些南北朝的历史书,自己才知道“孝文帝”的千古功过在后人眼里的评论。
七个小暴君刚刚惊天而出时,冯丰也曾带他们来这里,萧宝卷还因为随地吐痰,被执勤的“黄马褂”罚款5元。
他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心里有点甜丝丝的,却又深深地伤痛,不去想了,很久以来都告诉自己不要不打扰她的安宁的生活了,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却那样的情不自禁,手指 一直按在手机上,那一串烂熟于胸的号码多次输入,之事一直无法按下那个拔出的小小绿色键。 绿灯亮了,他还愣着,后面一声不耐烦的喇叭声,他惊醒过来,立刻发动车子,加快了速度。
车子绕了几圈,然后,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来到了c大门口。
当时华灯初上,校门口川流不息的人群,一些学生模样的情侣手牵着手进进出出,冯丰呢?她此时是否也会在这里来来往往?
狭路相逢
那片荷塘早已枯萎,柔顺的柳枝已是败相,一排一排的椅子上也坐着三三两两的背影,可是,哪一个才是她呢?
等了好一会,奇迹还是没有出现,她不在这里,不从这道校门口经过。
强烈的失望令心里一下惊觉,自己在这里干什么?告诉别人自己还是“藕断丝连”?那些苦心呢?那些伤害呢?那些代价呢?
他立刻调转车头,往南郊的别墅而去。
独立的一座房子,在冬日的夜晚静悄悄的。他停好车,进到客厅拉亮所有的灯。近半月不曾回到这里,屋子里的一切仿佛都蒙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冯丰不曾回来过“她的”别墅。
心里一直是明白的,不止因为她胆小,还因为她的性子,她是绝不会要这个房子了。从今以后,这里,将再也不会有她的影子了?
他坐在沙发上,看这“凳子”软软地陷下去,才想起,这个沙发还是她要求买的,她来这里几次后,觉得这里的凳子都是硬邦邦,冷冰冰的,很不舒服,所以他就买了这组十分柔软的沙发。
然后,他听得一阵脚步声,那脚步敏捷犹如狸猫一般,一般人是听不出来的。那是大中,他按照约定来了。
大中见他陷坐在沙发上,精神疲惫,有点担忧:“老大,你不舒服?”
他摇摇头:“情况如何?”
大中清了清嗓子,说话的态度完全是一五一十,像调查员的那种刻板:“她除了上课写专栏,基本没有其他太多的活动。不过,近几天,她和一个叫黄晖的男生常常见面……”他
迟疑了一下,“那个黄晖,应该是在追求她,老大,要不要阻止他?”
李欢摇摇头。
她会接受黄晖吗?
如果接受了黄晖,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能带给她什么呢?
大中还在继续:“……昨天c大举行了一场篮球赛,叶嘉和黄晖都参加了,她也在场。比赛结束后,叶嘉去和她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她就和黄晖以及一群男生,一共15个人去吃了
烤肉……”
叶嘉也在c大?这么说,他显然也见识黄晖了。明明想的是,如果他和黄晖在一起快乐的话,那也由得她去。可是,为什么此刻却忍不住地“幸灾乐祸”?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有叶嘉在,自然有搅局的人。
“老大,我今天无意中还听到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说前些日子,女生楼317寝室,夜半有人痛哭,据说是某女生就业压力大,想自杀……”
李欢心里一震,317?冯丰可不就是住的317寝室?
那个寝室才住了两个女生,随便排除一下,除了冯丰,还有谁会在夜里痛哭?
他坐不住了,几乎要从沙发上站起来。自杀?冯丰怎么会有这样可怕地念头?
自己那番做作,对她来说,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离婚本来就受了很大的打击,在这个世界上又没有什么亲人,自己和她决裂,对她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她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心里强烈地后悔,却又如一头即将陷入陷阱的野兽,万万不甘束手就擒,偏偏只身上阵,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和陌生的敌人挣个鱼死网破。这些,如何能让她参杂其中?有了她,
不过是白白增加牺牲而已。
而且,心里那么强的预感,自己在这个世界终究是呆不长了,迟早都要离开的,不如趁早放手,让她早早习惯独立。
大中见他面色大变,立刻补充道:“她现在精神状态很好,那个人不一定会是她。”
李欢没有作声,这个人一定就是她,绝不会错。
“老大?”
“我没事,大中,她如果和黄晖在交往,你千万不要阻挠他们,更不可对黄晖有半点威胁。”
“这个……”大中很是不服气,他一直认为自己奉命照顾的是老大的“妻子”,如果那个女人变成了别人的妻子,又何必再花费心思去管她?要管,也该别的男人去管。
他看大中不服,加重了语气:“大中,你切记。”
“是。”
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了,如果这个时候,身边连说说话的人都没有,她估计真的要崩溃了。如果黄晖能安慰她一下,那又有何不可?
“老大,我托了一个道上的兄弟暗查,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刘子业等人的确是失踪了。他最后一次露面是在百货大楼的天桥下,此后就不知去向了……”
如果刘子业是失踪的,那么苻生和慕容熙就一定也是被同一拨人带走的。
“这个兄弟可信不?”
“他是我以前的战友,人很可靠。”
“好,那就叫他继续查下去。”
“是。老大,谁要害你,我们一定会将他揪出来。”
大中等人只以为是他仇家所为,李欢也没法向他们透露自己的身份,如此,更是觉得诺大的世界,仿佛就自已是个“怪物”。
“老大,我看冯小姐并没有任何危险,也没有任何人在跟踪她。我呆着也没什么意义,是不是可以撤出来?你的安全更重要……”
“不,你一定要注意她的动向,只是别跟她太紧,绝不能被她察觉,更不能让她以为自己被监视了。她在c大的一切行为可以不管,不过她一个人外出的时候,一定要留意着。”
大中不解,经过这些日子,他发现冯丰根本没有任何危险。可是,却又不愿违背李欢的命令,立刻答应了。
这一夜,李欢没有去卧室,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忽见一女子盈盈地来到门口,他喊了一声“冯丰”,那影像就消散了。
他惊醒过来,走到窗边看外面冷冷清清的夜色,才明白,自己也是那样害怕“孤寂”——那是比其他任何人更害怕的异世界的“孤寂”。
而自己唯一的伴侣,早已被自己赶走了。
一阵风簌簌地吹过,他悚然回头,四周又是万籁俱寂,只是那么强烈地感觉,黑暗中的神秘势力,他如猫一般观察着老鼠的生长期,从刘子业、苻生他们开始,然后,慢慢地,就
要轮到自己这个“正主”了。
忽然想起后天就是冬至了。来现代两三年了,他发现冯丰每个节日都喜欢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去。因为害怕孤独,所以在节日的时候,最怕出去看到别人都是家家团圆,自己却孑然一身。两人住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大小节日,他都有做一顿丰盛的饭菜,而这个时候,无论她遇到什么事情,也不太会生气,总是和和气气的,如今想来,才明白——她也是因为害怕冷清啊!
这个冬至,后天,她一个人又会怎么过呢?
房子的相关手续均已办妥。
从房管局出来,冯丰大是气馁,因为那个办事员跟看怪物似的看她,说你名下这么多房产了,还买。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心里还是不舒服,好像房地产价格飙升,是因为自己这
类囤积投机分子似的——那些房产可没一个真正是属于自己的!
算算,自己还真算得上阔佬呢,李欢的几套房子,还有叶嘉的那套“新房”,都写的自己的名字。
“冯丰,我已经给了你别墅,其他的,你就不要觊觎了……”
这是谁说的财大气粗的话?
不是不侮辱人的。
她在心底冷笑一声,有钱的人才有底气,李欢,他付出那么大的“金钱代价”,到头来,也不过只是为了给自己狠命一击,将自己踩在脚下,大大挽回他的帝王的“尊严”。
如果一个男人对你千好万好,最后却告诉你我不过是为了报复,我喜欢其他女人了,我不陪你玩了!
这个世界上,又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
李欢炒股起家的10万,是自己做房地产策划和他一起挣来的,分他100万不算太离谱。其他的,自己也不会再觊觎他半点东西了。
她拿着土地使用证和房产证,细细看了几遍,只有这个“冯丰”,才是正真意义上的“业主”,才是自己的财产。
其他的,又跟自己何干?
以前没有那两个男人,自己也并没有饿死,现在,那样能活得好好地,不,是能活得更好。
理智恢复过来,她就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小店。那是自己投资开的。难道因为“赌气”,小店也不管了?
她赶紧给店里打电话,是萧昭业接的,声音很惊喜:“姐姐,你好久没有回来看看生意了……最近生意不错,比以前还赚钱……”
“那就好。今天有课,我走不开,明天我来看看。”
“好好好,姐姐,你一定记得来啊……”他忽然想起什么,赶紧提醒她,“不过明天上午‘遥控器’要来查货,你干脆下午或者后天来好了,这样就不会碰到他了……”
难道自己怕见到李欢?
笑不笑话!这是自己的地盘,他有什么资格再来指手画脚?
决裂时他的那些话,句句在心里如针刺。她想,倒要看看他在这个世界就活的多快活,和他那些美女就能甜蜜到何等地老天荒。
还有叶夫人!
难道就因为自己不是国色天香,不是豪门千金,就活该被叶夫人肆意侮辱,被李欢肆意践踏?
山水有长,再有狭路相逢时,他们要是还敢出言不逊,一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擦身而过的缘分
一路上,她心里都非常愉快。盘算着下个周末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家里”——终究有家了,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买许多自己喜欢,以前怕搬家又不能买的东西了。沉闷了许久,第一次有喜气洋洋的感觉,她想,“家”真是个好地方,女人有了房子,才像蜗牛,真正有了自立的本钱。以后一定要努力挣钱,更好的生活。
老远地,她看见黄晖在女生楼外侧的林荫道上溜达,黄晖也看见了她,惊喜地迎上来:“冯丰……”
她心情愉快,对他从未有过的柔声细语:“呵呵,你有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在这里等很久了?”
“没有……才等一会儿……”他涨红脸,期期艾艾的,“冯丰,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冯丰觉得他的表情特奇怪,以前约会他也没有这么害羞,有什么古怪?她笑道:“明晚啊?我有空,什么事情?”
“明晚,明晚……”
“明晚干什么?”
看电影?吃饭?也不用这么害怕呀!
黄晖干脆一鼓作气:“明天是冬至,我想请你回我家吃晚饭……”
这次轮到冯丰吓了一跳,见家长?这么快?
“这个……”
“我爸妈都想请你去吃一顿饭。冯丰,去吃一顿饭好不好?他们都准备好了,只是去吃一顿饭而已,我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吃一顿饭吗?
他见冯丰不应,更是结巴起来:“我妈,她,她是你的崇拜者,喜欢看你的专栏,所以很想见你一面……”
“哦,”
“冯丰,我……”
他面颊通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急得几乎要抓耳挠腮。
冯丰定好神来:“呵呵,好的。”
他见她答应,高兴得一跃而起,拉下了头顶的几片树叶,大喜过望:“你今晚吃饭没有?对了,我给你买了蛋挞,我都忘了……”
这时,冯丰才看到他手上拎着一个袋子。她有些失笑:“哦,原来是要我答应了才给我吃?不答应就不给我吃?”
“当然不是了”他喜形于色,“我是专门给你买的,无论你去不去,都给你吃,快吃吧,都凉了……”
新鲜出炉的蛋挞还没冷过心,廉价的食物,朝气蓬勃的少年,冯丰有点失神,也许是太渴望被人关心的感觉了,这一刻,竟然觉得很温暖。
从早上开始,c城的空气里似乎就开始弥漫着羊肉汤的气味了。
李欢来到小店时,是下午两点。
刘昱和高纬已经被派去酒楼打杂,就剩下萧宝卷和萧昭业二人在此经营。萧昭业得到叶嘉提携,介绍他和业内一个著名书法家后,他灵机一动,就在小店门口挂上自己和该书法家的合影并一副真迹,然后,旁边卖自己的作品。
偶尔有个别识货的经过,见他的字完全比那个名书法家写得好,可是价格却便宜多了,500元一副随便买,如此下来,他的收益就很可观了。
萧宝卷则负责淘货和日常的经营,李欢做主给他们增加了零花钱,稳定了一下军心。而且萧宝卷兴趣在于打篮球,对打游戏不感兴趣,所以,也并不闹着要走。更重要的是,他俩
比刘昱心机深得多,见出去的刘子业、苻生等一个个失踪了,想起自己终究是“古人”,帝王的猜忌心理一上来,就明白,呆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轻易出去并不是好事。
饶是如此,他们和李欢的矛盾也并没有怎么缓解,总觉得这个“紧箍咒”看起来,是那么碍眼,巴不得他就此消失了才好。
可是,李欢终究是不会消失的。他一来,两人原来本在吹牛,见了他,离开埋头各自做事,他不开口,就不招呼他。
李欢自然知道他们的情绪,也不以为意,只淡淡道:“今天冬至,你们早点关门,晚上9点到酒楼一起聚餐。”
“好。”
他在门口四处看看,心里有些凄怆,今天,冯丰怎么过节呢?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没个家也没个亲人。
他忍了许久,终于还是缓缓问道:“萧昭业,最近冯丰来过店里没有?”
萧昭业想也不想,立刻回答:“没有,她不会再来了。”
她真的不会再来了?
萧昭业想不过,又加了一句:“你放心,她不会来拿你的钱的。事实上,这个店开张以来,她根本就没有在这里拿过钱自己花……”
李欢没有听他说些什么,今天自己是来“查货”的,可是,若不是为了想出现奇迹,“巧遇她一面,谁会关心这点蝇头小利?
他记得冯丰今天下午应该是没有课的,过节了,她或许可能来看看萧昭业他们的。可是,等到三点钟,奇迹终究还是没有出现,她真的是从此就不再来了?
心里无比地失望,他又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萧宝卷见他要走不走,巴不得赶紧查完好闪人,冷冷催促他:“你要看的货单,还看不看?”
他心不在焉地摇摇头:“你们自己盘点一下就行了。对了,你们要看见冯丰,告诉他,我并不欢迎她。”
萧宝卷心想,这店主还是冯丰呢,你凭什么不欢迎?但想到他“遥控器”的滛威,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恨得牙痒痒,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越看越卑鄙。
走过送仙桥,冯丰看见一辆宝马停在路边,她认得这个车牌号码,立刻闪到旁边的一棵大榕树背后。
原来李欢真的在店里。
本来打定主意是不怕他的,可是,此刻却没了勇气,根本不愿和他正面相对。想起他字字如刀的侮辱,若不是对自己衔恨以深,“绿帽子”的千年怨毒,怎么会如此狠毒?这一次
,他又会说些什么呢?他如今有了芬妮,或许还有其他美女,是一点也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撕破脸的男人,就是敌人。
要知道,男人一刻薄起来,那比最毒辣的长舌妇还要厉害。
她踌躇地站在榕树背后,一直骂自己胆小鬼,可终究还是不敢出去面对他。
好一会,她看见李欢从店铺里出来。她立刻往榕树后面侧了下身子,然后,近了,他直接走向他的宝马。
这一刻,她几乎看清楚他的面容和他的星星点点的白发。
第一印象就是,他瘦了。
她有点意外,已经报复了自己,又得到了芬妮,他难道不该是春风得意地吗?为什么看起来,却是如此憔悴?
明明是痛恨他的,可是,这一刻,心里却有些发疼,他究竟因何一夜之间两鬓染霜?就如武侠小说里,白发魔女因情才会一夜白头。而李欢,他又是因为什么?她可不相信,李欢是因为“时髦”,自己去染白的。要让他这种千年老妖去染发,用脚趾头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蓦然一惊,莫非李欢得了什么绝症?
可是,有绝症会令头发花白的嘛?好象没有吧。
或者是因为跨越“千年时光”的缘故?他虽然“驾崩”时不过32岁,来现代也一直维持着青年男子的面容,可是,终究是过了一千多年时光了。
莫非李欢要灰飞烟灭了?
她打了个寒噤,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恨李欢了,好像一点也不恨了。
为什么?因为他染霜的两鬓?
这一刻,心里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要跑出去,当面再追问他一次,可是,脚刚动了一下,终究还是鼓不起勇气。
她想的入神,不知不觉间,宝马已经开了出去,
她从榕树后面走出来,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头发为什么会发白。
李欢的目光不经意地晃一眼后视镜,这一看,手几乎抖了一下,那个从榕树背后走出来的女子,可不是冯丰?
原来,她看到了自己的车,就一直躲在后面不敢现身。她打扮得很是奇特,连头发都是做过了,她如此盛装来小店干什么?
他一个紧急刹车,后面的车子差点追尾,司机按了喇叭大骂:“妈的,你怎么开车的?”
他回过神,立刻启动车子,再看后视镜,她的身影已经完全模糊了。
“姐姐……”
冯丰回头,是萧昭业跑出来,兴高采烈地看着她:“你终于来了。”
她强笑一声:“最近生意如何?”
萧昭业没有回答,只是上下左右地打量她,语气有点奇怪:“姐姐,你比以前漂亮多了……”
她失笑,今天,可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因为要去黄晖家里,所以先换了衣服,可不能失礼于人。他们以前见到的都是自己随便穿一条牛仔裤,去淘货的便装,如今换一件衣服,就
大惊小怪了。
萧昭业看她好几眼,才急忙回答:“生意比以前好多了。对了,姐姐。叶医生给我介绍的书法家给了我很大帮助,现在的字能卖500元一副了……”他对叶嘉很是尊重,“叶医生还
说,以后我如能加入书法家协会,名声响亮了,字会更值钱的……”
“哈哈,真的吗?”
“真的,我可以请你吃饭了。”
“行,改天你请我吃饭。”
萧宝卷也走出来,很是高兴,看看外面:“姐姐,遥控器刚走,幸好你没碰上他。”
攀援的凌霄花
她淡淡地:“酒楼的生意最近好不好?”
“我听高纬说,酒楼生意爆好,天天满座,晚上一般还要排队。真是没天理,遥控器这种恶棍,财神为什么要保佑他呢?”
冯丰苦笑,放眼一看这个世界,有钱人大多都是恶棍。尤其是中国,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几个有钱人没有血腥的“原罪”?
老老实实做人,是赚不了钱的。
“姐姐,叶医生请我们下周末去玩,还叫刘昱、高纬他们两个一起去,也不知道遥控器会不会让他们俩去……“
“叶医生居然会打篮球,而且打得极好,他可比遥控器有趣多了,能讲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又不像遥控器那么野蛮……”
她想,叶嘉的“暴君心理研究测验”要开始了?看样子,他采用的应该是“自然观察法”,先和这群小暴君搞好关系,让他们不设防地进入测试。
她点点头:“放心,李欢会让他们一起去的。”
“姐姐,你不晓得,李欢最近对我们十分苛刻,强迫我们干活,极少让我们放假,即使偶尔一天假期也禁止我们私自外出。前几天,刘昱偷偷溜出去打游戏,被他发现了,挨了一
顿毒打……”
其实,所谓“毒打”也不过是给了刘昱两个耳光。但是,萧宝卷讨厌他,形容得十分夸张了。
冯丰虽然对他们的话持保留态度,但还是暗自心惊。李欢并不是一个暴戾的人,可依照他二人的形容,近期,李欢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
“你们自己注意点,不要招惹他就是了嘛。”
萧宝卷从收银台里拿出一叠码好的钞票,神神秘秘的:“姐姐。你拿去用吧。”
“干什么?”
“遥控器想独占你的财产,趁他不在,你赶紧拿点走,能拿几个是几个,这是昨天和今天卖的全部货款,我还没有拿去存在卡上。你正好可以拿走。”
冯丰失笑:“他要追查起来,你怎么交代?”
“我就说窃贼偷起跑了。”
萧昭业补充道:“大不了我用卖字的钱补足。这几天加班多写点。姐姐,你拿走,可不要便宜了遥控器……”
她看一眼萧宝卷和萧昭业,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安慰。离开了千年集权暴政的转制土壤,他们完全就是普通的少年了。
原来,罪恶的滋生,真的还在于罪恶的土壤。
冯丰把这叠红红的百元大钞在手里拍了一下,又亲手放在收银台里:“呵呵,你们放心,这个小店还是我的。没有人能把我赶走。你们好好干,到年底结算时,挣钱了大家按照份子平分。“
萧宝卷和萧昭业交换了一下眼色,均摇摇头,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奇蠢无比,都这个份上了,还如此信心满满,有李欢在,会有他的好果子吃嘛。
“姐姐,李欢已经有了那个叫做芬妮的美女……”萧昭业忍不住提醒她,“以前我们做皇帝时,即便是宠妃,打入冷宫后也基本不可能再重新宠信,美女太多了,君王眼睛都挑花
了,绝无可能回头惦记抛弃的女人……”
只有男人才会说出这样的实话,所以,即便恩爱如杨贵妃,大难来时,唐玄宗也会杀了她先保住自己的江山再说。这世界上,没有男人会为女人真正“忠贞不渝”,更何况,有比
以前更好的女人出现之后。
萧宝卷也说:“姐姐,我觉得黄晖不错,他比李欢好多了,篮球也打得好……”
这家伙,应该说篮球比李欢好得多。
冯丰笑起来:“你们想太多了,我和李欢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并不是什么他抛弃的女人。”
朋友?二人真拿不准她是聪明还是愚蠢,也就不再劝了。
一夜白头,脾气又越来越坏,日渐憔悴的厉害,到底是撞了什么邪?直到上了出租车,冯丰还在思索这个问题。可是,想来想去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莫非他和芬妮发生
了矛盾?她想给芬妮打个电话问问,可是,想起李欢那句“你和芬妮是云泥之别,当然。芬妮是云,你自己是什么你自己知道”,拨了号码,却又放下电话。
自尊极大地被践踏,那是根本不可能修复的创伤。
自己何必还去管他的闲事,自讨没趣?
手机响起,很陌生的一个号码。她接听,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冯小姐,我是xx二手房房产公司的,您的别墅是否有意出售?”
“哦?“
“是这样的,有一个商人想买一套郊外的别墅,他很中意那个地段,但是,没有空出的别墅,就打算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割爱。我们打听到您是业主,去您那里看了好几次都没见到
主人在家,所以冒昧打电话向您咨询一下。买主可以出一个很合理的价格……”
中介并不躲闪,直接说出了一个价格。那是令人十分心动的好价钱。那个鬼气森森的别墅,自己可不敢去,卖了套现一大笔现金道是好事。
可是,这个别墅终究是李欢的,而且里面还藏着天大的秘密,尤其是那棵千年的黄桷树,一般人住进去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不吓死才怪。
要不要卖,得李欢自己做主。
她想了想,回道:“我再考虑几天吧。”
“谢谢,那我下周给您打电话。”
“好的。”
得尽快找个时间,把那些东西还给李欢。再不愿意见面,都再硬着头皮去一次吧。
出租车停在c大门口。她刚下车,电话又响起,一看,竟然是叶嘉的号码。
“小丰……”
“嗯?”心不争气地狂跳。
“小丰,今晚一起吃饭好不好?”
她几乎要冲口而出一个“好”字,却蓦然想起自己另有约会。这一想不打紧,满腹的怨恨如山洪一般爆发,自己和他同居一年,领取结婚证一年,可是,连他叶家大门都没有资格
踏进半步,这是什么样的爱情?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爱得连家门都不敢让你进,你又还有几分尊严可以支撑今后漫长的岁月?
她听得自己心底冷冷地笑,就因为你是个穷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再和高不可攀的叶公子纠缠不休?想来真是一场极大地讽刺,连夫家的门都没进过,就成了光荣的“下堂妻”了。
“小丰,我来接你……”
“叶嘉,抱歉,我另有约会。”然后,断然挂了电话。
走过那片荷塘,黄晖打来电话,声音很急迫:“冯丰,你在哪里?”
他害怕自己临阵退缩?
不攀豪门了,再看看普通人的门槛,是不是还是那么多条条框框呢?
心里憋着一口气,对李欢和叶嘉,一时间,仿佛同等地憎恨。这两个男人,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哪一个曾经真正平等地和自己站在一起过?
他们即便“爱”——也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想爱的时候爱之入骨,想扔的时候弃如敝履。一切,端看他们搞笑,何曾轮到自己做主?
而自己,就像攀援的凌霄花,仿佛总在借他们的高枝炫耀自己。
没有他们,自己也并不会成了昨日黄花。
愤恨令她的声音柔和起来:“黄晖,我在荷塘边,你快来。”
“我五分钟就到,你等着我。”
答应得这么爽快,可是,心里忽然有些忐忑,这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生上他家大门呢,而且,更要命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先买礼物,现在天色已晚,去买还来不来的及?
她越想越害怕,去一个男生家里,该买什么礼物?该怎么说话?
她想,也许黄晖常常带女同学回去吃饭?她念书那会儿,本市的男生也有请一大群女生回去吃饭的,她也去过,因为人数众多,并没有其他意义,一点也不会尴尬。
但这次就不同了,只得自己一个人。即便是一餐普通的便饭,可是中国的国情,儿子带女孩子回家吃饭,父母总是会有点“多心”的。如果别人万一知道自己是“离婚女人”,会
不会冷言冷语?黄晖的母亲,她会不会又是另一个叶夫人?
萌生了惧意,就大大后悔自己不该逞无谓意气,简直就要趁黄晖还没到之前拔脚开溜了。
可是,还来不及开溜,就见黄晖气喘吁吁地跑来:“冯丰……”
黄晖手里拎着一个篮子。他看见冯丰的装扮,呆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冯丰,你……”
她更是慌张:“我怎么啦?”
他十分喜悦:“你今天特别漂亮……”他红着脸,又补充一句,“又端庄,又漂亮,冯丰,你真好看……”
她松了口气,第一次登门,总得给人家一个好印象,穿牛仔裤并不就是潇洒,有时,其实是无礼和轻慢。
她看他手里拎的是一篮新鲜水果,不等她问,黄晖很是不好意思地先开口:“我问寝室里的男生,买什么好,他们说带点水果就行,所以,我先买了……”
敢情他打听到女孩子第一次去男朋友家该带什么礼物,就立刻急吼吼地先替自己准备好了?
如此关头,冯丰再萌生悔意也不行了,硬着头皮,心想,不过就当朋友一般上门吃一顿饭,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管别人那么多看法干嘛?
可是,终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直到上了出租车,她还是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一句话也不敢说。黄晖看出她的紧张,悄悄伸出手想拉住她的手,她不经意地装着拂一下头
发,将手移开了。
他有点失望,但想到她肯去自己家里吃饭,已经是两人之间的一大进步了,立刻又开心起来。
黄晖的家在本市南边,是一个很著名的生活小区。
一路上,黄晖大略讲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他母亲是一所重点中学的历史老师,父亲是一名普通的律师。冯丰心想,怪不得你也念法律,原来是家学渊源。
谈话令她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可是一下车,又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黄晖见她不安,大着胆子,一下拉住她的手,领着篮子就往前走,边走边走说:“冯丰,你别害怕,我妈说不定比你更害怕呢……”
冯丰不得挣脱他,心想,反正吃顿饭而已,又不是要和他谈婚论嫁。
黄家。
黄太太换了一件大衣,然后又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