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6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敢对视丈夫锐利的目光,强笑道:“我也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叶霈盯着她:“说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她愤然道,“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子?他就一点也不顾念家族利益?真是个目光短浅的家伙,鬼迷心窍了,鬼迷心窍了……”她想起儿子醒来时的无情和
暴怒,现在还回不过神来 。
“说说你为家族利益做了什么好事了?”
“叶嘉回来的前一天晚上,佳妮哭着说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我爱佳妮,想帮她一把,更想兼顾叶家的利益,所以想了一个办法,想釜底抽薪!男女之间,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不
好吗?放着佳妮这么好的女孩子不要,为什么非得要那个穷女人?我这都是为了叶家的利益,你也说过的,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叶霈打断她的话:“的确,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可是,我并没要你采取下三滥的手段!而且,你何必直接去参与?”
叶夫人怒道:“你说我下三滥手段?”
“难道你觉得自己的这种手段很光彩?”他饶有兴味地盯着妻子,“其实,我并不太在意这次和林家合作的损失,只是很好奇,你不是常常自诩高贵,为什么会用出这样愚蠢
下流的手段?几个女人敢用这种手段?何况是对付自己的儿子!你从哪里学来的?还是黑帮电视剧看多了?”
叶夫人又气又怕,完全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她才勉强道:“我也是一时糊涂,我不甘心就这么败给那个两面三刀的女人。那天,我想到她马上就要回来了,这天下又将是她的了,叶嘉这小子是靠不住的,见
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我有什么办法?只好孤注一掷……”
“哦,你总算说实话了,什么帮林佳妮,为了儿子好,都是借口!你是恨冯丰,恨她比你还两面三刀吧?怕再玩下去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我……”
叶霈摇摇头。
“可是,没想到!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叶嘉醒来时的愤怒和冷酷无情你简直难以想象。说翻脸就翻脸,叫我滚,居然大声叫我滚,完全不把我当母亲看待。这个孽子!更可怕的是他那样对佳妮,完全没有一丝怜
悯,粗暴无情。真的,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他更不像男人的男人了——那个时刻,他只关心那个穷女人,把佳妮像抹布一样地扔出去,是男人都做不出那样的举动……”
“你觉得儿子要怎样才算个男人?”
“叶嘉就不是个东西,他眼里只有那个穷女人,只关心那个穷女人,可怜的佳妮,我本来想成全她,没想到弄巧成拙……”她恨恨道,“唉,我也看淡了,这个儿子完全不把
我放在心里,我是白养他一场了。不孝的孽子,怎么会这样无情无义?”
叶霈冷冷道:“最无情的人,往往并不觉得自己无情。”
叶夫人接不下去了。
“你今后怎么向儿子和林佳妮交代?”
“我还怎么交代?当初这个计划佳妮自己也是同意的。何况,她也算报复过了,林家仓促取消和我们的合作,肯定是她捣的鬼,你看看,昨天都还好好的,今天就宣布和别人
合作了,说来说去,都是叶嘉不好,他当时要不是那么粗暴绝情彻底伤了佳妮的心,弄得毫无转圜的余地,现在我们还可以想想办法的……”
“想什么办法?”
”至少先稳住林家呀。估计佳妮也是恨死他了,跟林氏夫妇透露了风声,他们才会做得这么绝的……”她忽然转向丈夫,十分气愤,“你呢?你当初是怎么挽救晓波的 ?现在
,为什么不管管叶嘉?”
叶霈不可思议:“你叫我现在逼叶嘉娶林佳妮?我自认没办法。你呢,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我要有办法还问你?这个孽子,当初都出口叫我“滚”了,我还敢说什么?这是为人子女能说出口的?”她痛苦地摇摇头,“你看,现在老大老二都怪我,好像做不成生意
都是我的错……”
叶霈冷冷道:“你何必又牵扯到老大老二身上去?”
叶夫人自知失言,这些年来叶霈最不喜欢自己和他前妻的子女有矛盾了,有事无事都是“后母”的错,心里一口气憋闷着无处发泄:“唉,没想到佳妮这么善良的孩子也会报
复,真是人心难测呀。佳妮也太不识大体了,不顾两家的利益,要是这次合作成功了,林家也会得到很大的好处。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她也很有心计的,唉,枉我对她那么好,她
竟然一点也不顾念……”
这次,轮到叶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大眼睛瞧着妻子,许久才摇摇头。
叶嘉不肯回家,叶霈夫妇只好不请自来。这一次,不是微服私访了,而是公然以大家长的身份来的。叶夫人想起事后儿子那句“永远不许你再带任何女性踏进我家大门”,伤
透了心,短时间内本来是怎么也不愿来的,也不敢看到儿子,可是,更不敢违逆丈夫。这几天在家里,日子也不好受,因为合作失败,老二很有怨言,本来,她是准备借这个机会
和大哥较量一番,在叶霈正式退休后争夺主席位置,现在落空了,自然不会对“后娘”有好脸色。老二还只是阴沉着脸并不明言,二嫂就不同了,和大嫂、小姑子一起,对这个自
来不合的继婆婆不时的冷言冷语。叶夫人以前依仗着儿子,大家伙再不高兴也得尊称她一声“阿姨”,现在见她弄得这个地步,墙倒众人推,在叶家中的地位无形中下降了不少。
老两口进了门,叶嘉冷冷看他们一眼,叶夫人心里不甘,又有些不安,坐下,脸侧在一旁也不轻易开口。
叶嘉也不招呼他们,该干嘛干嘛。
老两口在客厅里枯坐半天,除了一杯接一杯的喝茶,什么事情也没得做,叶嘉和冯丰躲在楼上,人影也见不到一个,夫妇俩一辈子也没有受过这种冷淡,叶霈终于还是忍不住
了,大声道:“叶嘉……”
钱比人强
叶嘉从楼上下来,淡淡道:“你们还没有走?”
“我们今天不是为你来,是为儿媳妇来的,你小子摆什么谱?”
儿媳妇?听起来真像一个讽刺的笑话。叶家什么时候这么急切着上门拜见儿媳妇了?叶嘉淡淡道:“小丰在打游戏,你们有事就直接对我说吧。”
在打游戏?叶霈打量了儿子几眼,强压制住要扁他的冲动:“快叫小丰下来,我有好东西送给她。”
“她这局还没有打完,不能打扰她。”
叶霈几乎要气炸了肺:“老子见美国总统也没有这么难的,你小子捣什么鬼?架子要摆到什么时候?”
叶嘉的神情还是十分冷淡:“你有什么东西给她?交给我就可以了。”
“我凭什么要交给你?有些东西必须得送给她本人,叶嘉,你快去叫她下来。”
“你们会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她?”
叶霈站了起来,看着儿子:“叶嘉,你是跆拳道几段?”
“哦?”
“你知道我几段?”他两只手活动了几下,“你觉得你老子老了就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我也很久没找人练习过了,不妨今天和你玩玩……”
“我没有兴趣和老年人较量,我从不和不是我对手的人较量,那叫胜之不武!”
叶霈气得须发倒立:“小子!”
叶嘉看着父亲,又看看母亲,似乎在判断他们的真实意图。
叶夫人只是扭过目光不和儿子对视 ,叶霈怒道:“小子,这是你的地盘,你不必把娘老子防贼似的。”
叶嘉这才上楼去了。
叶嘉给冯丰换了一身新衣服,还给她脖子上戴了一条很别致的项链——这是他去北京时给她买的。自从她第一次问他外出有没有礼物后,他每次外出都会记得给她买些小东西了。
叶霈夫妇看这个清秀的女孩子,她端坐在沙发上,目光流动,除了瘦弱,她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他们看儿子——儿子满面憔悴。青滲渗的胡子老长,眼神疲惫,往日的神采飞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推了所有的工作,连他以前视为生命的几项热爱的事情都推了,只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叶嘉不做声,夫妇俩相视一眼,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冯丰一个人在东张西望,她认出那个老头,那个辩不赢就要须发倒立的老头。她笑起来招呼他:“我知道,你来找叶医生的。”
“叶医生是我儿子。”
“那时,你可没说他是你儿子。”
“现在,我不说了嘛。”
“你微服私访,以为自己是皇帝啊。”
“我就不能微服私访?”
“你真虚伪。”
“我不是虚伪,而是暗中观察。”
“观察什么?观察我会不会贪图叶嘉的钱?”
叶霈居然老脸通红。
她疑惑的看着他:“哦。你是谁?”
又开始糊涂了。
叶霈拿出一个绿丝绒盒子,打开,一颗大大的红宝石钻戒有些晃眼。那是叶家祖传的东西,给媳妇的。由于叶家儿子众多,叶霈怕分配不均,引起矛盾,一直没拿出来。这次
,他居然亲自拿了这个东西前来,叶嘉看到这个东西,面有一丝喜悦,不是因为它的珍贵,而是表示父母的诚意。他暗叹,经历了这么些事,父母,终于还是妥协了。只是,也来
得太不容易了。
“小丰,这个给你的,你收好。”
“我不要。”
叶嘉立刻伸手拿了放在一边:“小丰,我给你收着。”
叶霈见儿子收了盒子,很和蔼地看着冯丰:“小丰,你和叶嘉一起回来过年吧。”
“叶家不欢迎我,不要我去。”
“叶家欢迎你。”
“不,叶家永远不会欢迎穷女人,我也不愿意去你家。你们只欢迎林佳妮,对,就是她……”
她条理清楚,仿佛完全恢复了理智。
叶嘉脸色惨白,叶夫人的脸上也红一阵白一阵。
叶霈依旧和颜悦色:“只要你乐意,叶家会欢迎你的。我说了欢迎你,就没人敢说不欢迎你。”
她笑起来:“你是皇帝?你的旨意就是圣旨?”
“对,我的话就是圣旨,没有人敢忤逆。”
“呵,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啊?他们为什么不敢忤逆你?因为要继承那样庞大的家产,他们不是尊敬你,而是尊敬你的钱!人们,通常都尊敬钱。钱比人强……”
叶霈满面怒容,仿佛又要须发倒立。
她却继续说:“你看叶晓波是这样,其他人也是这样。只有叶嘉不这样,叶嘉不需要你的钱……可是……”她的声音凄凉,“叶嘉已经不喜欢我了,他不要你的钱也没有用了……”
叶嘉急忙开口:“小丰,我一直都喜欢你的……小丰……”
“不,你早就不喜欢我了,从你母亲来这里后,你其实就已经慢慢地不喜欢我了。从你以为我没有去看你母亲、从你不回卧室睡觉、从你越来越少回家、从你喜欢吃“通心粉
”,从你喜欢听林佳妮弹钢琴起……叶嘉,你其实早就不喜欢我了。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可是,我骗自己,一直欺骗自己,我以为,真的会有灰姑娘的故事。没有,叶嘉,没有童话,也没有小王子……”
她闭了闭眼睛,神情无比疲倦:“叶嘉,我们分手吧。”
叶嘉紧紧拉住她的手,声音微微颤抖:“小丰,我没有不喜欢你,我不会和你分手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你曾经答应我,考完我们就结婚的!”
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叶嘉,你说我的英语会不会考零分呢?”
叶嘉看向母亲,叶夫人不敢直视儿子惨痛的目光。她虽然恨儿子不给自己长脸,可是,终究还是记挂着儿子,加上这些天受了凄惶,在这样的大家庭,没了儿子,几乎就没了
靠山,总不能真和儿子断绝关系吧。现在见弄成这个样子,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和控制能力,才发现自己不了解儿子,一点也不了解儿子。
叶霈叹息一声,站起来:“走吧。”
冯丰依旧坐着,叶嘉也坐着,只是目送父母出门。
叶夫人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叫儿子:“叶嘉……”
叶嘉起身走过去,淡淡道:“什么事情?”
叶夫人犹豫地开口:“儿子,你怎么打算?”
“等小丰好点,我们就结婚。”
叶霈没有做声,叶夫人也无法吱声。儿子的语气并不是和他们商量,而是很肯定的那种。
夫妻俩走过木桥,叶霈停下,看叶嘉已经进屋子里了。
他抱怨老妻:“都是你,搞那么多事情出来,现在,闹得无法收拾了你就满意了?”
叶夫人匆忙辩解:“那个穷女人,和叶家也太不般配了,我也是为儿子着想……”
“娶妻娶贤,只要你走在公众场合没人指着他的背脊骨说些绯闻八卦就可以了。你要找什么样的儿媳妇?比尔盖茨的女儿有钱,你去嘛。”
“叶嘉不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自然这么轻描淡写地说风凉话,可他是我唯一的儿子!老大老二都娶的是千金小姐,凭什么我儿子就该娶一个穷女人?”
“你以为我不关心叶嘉才这么说?你错了,几个儿子,我最爱叶嘉,因为他比那几个都强。你一天到晚沉溺于麻将、美容,你了解儿子几分?你难道一直没发现他从小到大衣
服穿同样的款式、吃饭选同一家地方,什么都只选一样?”
叶夫人一句也接不上,这些,她也知道,可是,却从没引以为意。
“亏你你还是他的亲生母亲,不同性格的孩子,要采用不同的策略,你以为他是晓波?家里一逼就屈服了?他14岁开始就独立了,你怎么逼他?你头发长见识短就爱用下三烂
的手段,现在好了吧?你看你得到什么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她气短心虚,可还是觉得委屈,十分委屈:“我也是为了叶家的利益,我希望这次能和林家合作的……”
“什么关心叶家的利益?通通都是鬼话。说来说去,你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关心叶嘉能不能娶一个千金小姐回来稳固你在叶家的地位……”叶霈的眼神十分锐利,“你的利益
,只有我才能保障,并不是有一个儿媳妇做靠山就能得到保障的!”
叶夫人低了头,一句也不敢再分辨。她害怕丈夫。
他叹息一声:“那是个极聪明有趣的女孩子,和儿子那么情趣相投。其实叶家和叶嘉都并不需要她来增加财产。即使有竞争,也该他们年轻人自己竞争,要你掺和什么劲?…
…我出去一趟,回来家里乱得一团糟,唉,可惜了……”
婚礼和生离
后来就是除夕了。
这几天天气都很好,日日艳阳高照。
叶嘉铺了厚厚的地毯在玫瑰园,两人在玫瑰的芬芳里,看夕阳晚照。
一天的日落过去了,所有温柔的余晖慢慢隐去,冯丰仰头看西边的晚霞,看久了,觉得很刺眼。
不知道小王子为什么会在一天里看四十三次日落?
他不会觉得刺眼么?
或者他那时心情不好,刺眼也感觉不到?
叶嘉给她揉揉眼睛:“小丰,我给你念小王子好不好?”
她静静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点点头。
叶嘉富有磁性的悦耳的声音在微微醺香的空气里回荡:
“……人们没有时间去了解任何东西,他们总到商店去购买现成的东西,但是,不存在出售爱人的商店,所以,人们就不会有爱人,只有驯养过的东西,你才会了解它……我们做
朋友,应该这样开始:你先坐在草地上,离我稍远一些,就像这样,我从眼角里瞅你,而你什么也别说。语言是误解的根源。不过,每天你都可以坐得离我稍稍近一些……最好你
能在同一时间来。比如说,下午四点钟吧,那么我在三点钟就会开始感到幸福了……”
…………
他停下,看她在自己怀里慵懒地躺着,像一只温顺的猫。心里强烈的怜惜之意,仿佛自己比任何时刻都更加喜爱这个女人,是真正的强烈的爱。他伸手在旁边摘了一朵开得茂盛的
玫瑰轻轻放在她的手里,抚摸她的头发,柔声贴在她的耳边:“正是我为我的玫瑰花费的时光,才使得我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她开口,声音出奇的温柔:“叶嘉,你还为其它玫瑰花费过时光吗?”
他断然而肯定:“没有。从没有过,这个世界上玫瑰太多了,可是,我只有一朵。我只看护我的那朵玫瑰。”
她抱住他的脖子,笑得唧唧刮刮的:“叶嘉,我喜欢你,一直都只喜欢你一个人。”
心里的柔情泛滥得要冲出胸腔,叶嘉吻住她的眼睛,她的温柔的眼睛:“小丰,我们结婚吧。明天就去登记结婚。”
她没有做声。
“小丰,我们先登记了,再去拍婚纱照,然后,我们去蜜月旅行,你说好不好?”
她依旧不说话。
“本来,应该先拍照的,可是,那些琐事太麻烦了,而且,我等不及了,我们先结婚好不好?婚后,我们可以去你喜欢的地方定居。外面还有很多美好的地方,无论你喜欢哪里都可以。”
她笑嘻嘻地靠在他怀里,寻求一个最舒适的地方,慢慢地就睡着了。
晚上,李欢给她打电话。
她听电话一次又一次的响,看“李欢”两个字在屏幕上跳动。这些天,李欢老是在打电话,她老是不愿接听。
叶嘉见她拿起手机,心里忽然跳得很快,在胸腔里搏斗,仿佛要跑出来。心里,竟然那么期待,她同往常一样——不接电话,不要理睬李欢,绝不要理睬李欢。
她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按了接听键,淡淡道:“李欢,你有什么事情?”
李欢的声音急切而焦虑:“冯丰,你究竟怎么啦?”
“李欢,我没什么,我只是累了。”
“是不是叶嘉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没有,李欢,我只是很疲倦。”
“冯丰,我来看看你……”
“不用。”
“我很担心你,我一定要来看看你,我只看一眼就走,好不好?”
“改天吧,改天我会跟你联系的。”
虽然被拒绝了,可是他听见她的声音冷静而理智,稍微放心了一点儿。
夜晚,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小灯,隐隐约约,光线调得十分黯淡。
这间屋子是冯丰刚来时住过的,从这里的窗子望出去,就是满园的玫瑰。可是,一冬风雪,不知道是玫瑰还是月季,它现在的花儿都有些没精打采的。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看不到窗子也看不到玫瑰,屋子里却摆放着一大瓶很新鲜的玫瑰,是那种十分耀眼的红,一朵一朵在花瓶里璀璨怒放。冯丰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已经在
这里住了很久了,也许是自从考试完回家那天起,叶嘉就带着自己住到这间屋子里来了。
叶嘉在桌上点一种很清新的香,有安神镇定的作用。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屋子里点这种素香,冯丰非常喜欢它的香味,她想,自己和叶嘉的喜好,果真是那么接近。
叶嘉回过头来,见她正看着自己,眼波流动,神情嫣然,无与伦比的柔媚。
他微笑着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她刚刚沐浴过的全身上下都有一丝熟悉的淡淡的清香。
“小丰,困了么?”
“不困,可是,我想躺倒床上去,呵呵,下雪的时候,我总是喜欢躺在床上……”想起小时候,寒冷的冬天,放了寒假,遇到下雨、下雪的日子,就可以尽情地躺在床上看小说、
吃零食,父母也不责骂,那么美好的岁月,人在童年的时候,烦恼总是要少一些的,可是,为什么人总会长大呢?
小王子呢,他会不会长大?如果长成了大王子,他会不会渴望着当皇帝,就变成了野心家?
“小丰,这几天天晴了,没有下雪。”
“也许明天会下雪的。”
“下雪也好,下雪了我们可以一起在花园里扫雪。”
“扫雪”,真是一件风雅的事情,今年的冬天c城下了那么几场的雪,可惜,自己都在疲于奔命,完全忘记了去“风雅”一把。北方人很理解南方人对下雪的那种欢欣,以为他们少
见多怪,其实,谁不是“物以稀为贵”呢!她想,再要下雪,只怕又得隔几年了吧。
“呵呵,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在寒冷的冬天赖床,可是,我爸总是不允许,无论寒冬腊月,必须6点就起床锻炼。”
“可怜的孩子。”
“我发现人们其实不必那么拼命,小丰,我这几天过得特别愉快。今后,我们都应该改变一下生活方式,过得轻松愉快才是最重要的。”
她嫣然道:“那就从现在开始吧,冬天快要过去了,以后就不好赖床了,呵呵。”
叶嘉笑着将小灯彻底关了。他很少这么早就睡觉。
冯丰躺在他身边,黑夜里,她靠在他怀里,觉得安心。
他侧身,将她抱的紧一点儿,大手在她光滑的腰肢上抚摸,然后,悄悄来到她的胳肢窝下,她咯咯笑起来,他也笑起来。
她挣脱他的令人酥麻的手,爬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亲吻他,那么热情。仿佛一支火把,熄灭了很久重新点燃。她的反应让他激动难言,如最初的青涩和热切。
唇舌绞缠,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又觉得脚尖在颤抖,那种几乎快窒息的颤栗,那种久违的快乐。
他的手几乎抚摸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有时,他在她的身下,有时,她在他的身下,两人无所顾忌,忘情投入,像黑夜里的两个亡命之徒,无休无止地和感官刺激,和享受愉悦搏斗
,水||乳|交融,琴瑟和谐,精疲力竭,又欲x欲s。
他在漆黑的夜里,喃喃低语:“小丰,我爱你。”
“叶嘉,我也爱你。”
记忆里,两人从无如此对白,相当一段时间里,她觉得,那样的台词只存在于小说或者影视里,现实中的人要面对面这么说,一定相当尴尬和搞笑。
可是,此刻,她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笑。
“小丰,今晚我没有采取措施……”
她有些惊惶,瑟缩一下身子。以往,都是叶嘉在采取措施,他是医生,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从一开始就交给他负责。那时,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要拼命念书,他更是忙碌,不
得空闲。两人都喜欢二人的世界,不想早早被第三人打搅。此刻,她才体会到这个男人是爱自己的,真正而深刻的爱,他将自己照顾得那么好,将那些微小的事情都替自己考虑周全了。
“小丰,你考完了,也不忙了。以后我们都不采取措施了,如果有个孩子,也挺好的,我喜欢小孩儿,男女都喜欢。你呢?觉得好不好?“
好吗?她说不上来,心里却是喜悦的,眼前仿佛模模糊糊有小孩儿的样子,胖嘟嘟的,很可憎很可憎的小模样,忽然想起,那是珠珠的儿子。珠珠生了儿子那么久了,自己只去看
了一次,珠珠这些天打电话,自己也没问过她的儿子,自己居然忘了问!那次,那个小孩儿红彤彤的看起来想小老鼠。如今,那个丑丑的小孩儿了长了好些日子了,他大概没那么
丑了吧?
自己和叶嘉的小孩儿,又会是什么模样?会和叶嘉一样帅一样聪明吗?她想得出神,才发现,自己很期待,比预想的更期待的多。
他抱住她,在黑夜里,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某种猫眼,很奇怪的发亮。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人的眼睛会像猫的眼睛?
“小丰,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今晚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才有精神。”
她抱住他的腰,抱的紧紧的:“叶嘉,你今晚不许把我踢下床了。”
他笑起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如此发自内心的大笑了:“小丰,这一辈子,我再也不会把你踢下床了。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他像在对她说也在对自己说,
“无论是谁,我都不允许他再伤害你你了,绝不会再让谁伤害你了。”
她一直往他怀里缩,他将她抱得更紧,仿佛她生来就是长在自己身上的一部分。
瑰丽的阳光昭示着最瑰丽的一天。
叶嘉起得很早,穿了一身崭新的礼服。然后,帮冯丰准备礼服。
冯丰看他西装领结,那样英俊潇洒,比自己见过的任何男人都帅上三分,他才是小王子,是真正的小王子。她细细地看他,几乎看得呆了。
她这样的眼神令叶嘉十分开心,他细致地给她整理衣服,拿出緑丝绒盒子里的红宝石戒指给他戴在无名指上,又拿一条项链戴在她脖子上。他看她的乌黑的头发又逐渐有了生气,
眼睛明亮得如两颗黑夜里的星星。
他吻她一下“小丰,你真漂亮。”
她抱住他的脖子:“叶嘉,我在你眼里,一直会这么漂亮吗?”
“嗯,一辈子都这么漂亮,小丰,我只有一朵玫瑰,那是独一无二的玫瑰,所以,最漂亮。”
心里那么喜悦,彷佛,自己真化身为一朵冬日里最美丽的玫瑰了。
这天是民政局最后一天上班,几乎从下午开始,就要开始春节放假了。
没想到这个时侯都还有不少排队登记的情侣,大概有七八对。今天,又是什么好日子了?
排队的男女,一众工作人员看着两人走近,无不惊叹,目光不由得都落在了叶嘉身上——这么帅的男人居然肯结婚,真是没天理。他们看这个喜气洋洋的男人,拿了大袋高档巧克
力,分给工作人员甚至周围的男女,语气温和又彬彬有礼要大家都沾点喜气。每个人都愉快地接过糖果,这样的时刻,这样的一个男人,没有任何人会拒绝他送给自己的东西,何
况,是如此的美满,他们绝不知道,这个男人,一辈子也没有这么平易近人过。
工作人员是两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忒热心地招呼二人坐下等候。
外面的音箱里一直一直地播放那首喜气洋洋的歌《今天你要嫁给我》,蔡依林和陶喆的合唱,特别适合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景:
叮当
听着礼堂的钟声
我们在上帝和亲友面前见证
这对男女现在就要结为夫妻
不要忘了这一切是多么的神圣
你愿意生死苦乐永远和他在一起
爱惜他尊重他安慰他保护着他
两人同心建立起美满的家庭
你愿意这样做吗?
yesido
听我说
手牵手一路到尽头
把你的一生交给我
昨天已是过去明天更多回忆
今天你要嫁给我
…………
叶嘉一直拉着冯丰的手,,见她听得专注,脸上那样温存的笑意,柔声道:“小丰,今天你要嫁给我了。”
她心里忽然一颤,没有做声。
终于,轮到二人了。
照相,填表,拿出红红的“结婚证”,相片贴上去,钢印盖下来,然后,只剩下签名栏了。
签名之前,学了些舶来品的工作人员,拿了单子郑重其事地有个简单仪式,读的是结婚宣誓词:“叶嘉先生,从今天开始,你将娶冯丰小姐为妻,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
穷,健康或者疾病,你永远爱她,珍惜她,直到地老天长,永远忠实吗?”
冯丰以前一直觉得,国外的结婚誓词,比中国的“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之类的好。因为中国的誓词里,没有“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都会永远爱他(她)、珍惜他(她)
”,中国的婚约里,倒长久有“七出”之罪,比如,妻子相貌不佳,或者得了什么恶疾,都可以被丈夫正大光明地休了。
她胡思乱想,听得叶嘉那么清晰而坚定的声音“我愿意”。
她有些恍惚,听得工作人员按照惯例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冯丰小姐,从今天开始,你将嫁给叶嘉先生让他成为你的丈夫,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者疾病,你
永远爱他,珍惜他,直到地老天长,永远忠实吗?”
愿意吗?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
可是,这话说不出口,叶嘉紧张地盯着她,拍拍她的手:“小丰……”
工作人员干咳一声:“冯丰小姐,你愿意吗?”
她的声音轻如蚊蚋:“我愿意,我很愿意。”
叶嘉很快签好名,所有的目光都盯着冯丰,盯着这个一直迟疑的女人。连两个工作人员都心怀不忿了,这个女人是不是白痴啊,这么好的男人还要犹豫?
叶嘉轻轻叫她:“小丰,签名啊。”
冯丰的手一抖,放下笔:“不,我不愿意。叶嘉,我们分手吧。”叶嘉呆住了,工作人员也无比惊愕。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她已经冲出了大门,跑得老远。
“小丰,等等我,小丰……”叶嘉面色惨白,追上来拉住她的手。
然后,车子开动,车内,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不长的一段距离,却是漫长的煎熬,终于,车子在家门外停下。两人默默地下车,叶嘉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两个人一起静静地往前走,就像一对最和谐的情侣。两人走过绿色
的草地,吱嘎的木桥,叶嘉吐出一口气来,微笑着拍拍她的手:“小丰,改天吧,改天我们再去登记。今天,我们先过年。我的厨艺进步很多了,今天,你做女皇,好不好?”
她看他,目光清晰而冷静:“叶嘉,我们分手吧。”
叶嘉面色惨白,扭过头:“不,小丰,我们不分手。”
她笑起来,什么话都没说。
他看她,见她完全恢复了精神,神采奕奕的样子,彷佛换了一个人。
她一直往前走,他一步一步跟随着她。她来到二楼,来到更衣间,先换衣服。他就站在一边默默地看她。她穿了自己的羽绒服、牛仔裤。然后,拿了自己当初来时带着的旅行箱,
一件一件收拾自己的衣裳。
叶嘉一直在门口,默然地看着她。
她的东西并不多,简单地收拾一下,就好了,拎一下,也并不太重。
她的目光落在衣柜里的一个包装十分精美的盒子上。很久以来,这个盒子一直躺在最角落里,她从未打开,从未触摸,那是李欢去年的今天送的一条裙子。
她几乎都快遗忘了。
她拿起,仔细看看,还是放在了自己的旅行箱里。
然后,是另外一个沉甸甸的盒子,是李欢送给自己的“玩具”——三套房子的钥匙。
他依旧将它们放在箱子里。
终于,一切都收拾好了。
她出门,叶嘉跟着她出来,两人来到卧室,
她在一张柔软的椅子上坐下,微笑着,将信用卡、无名指上的炫目的红宝石戒指、脖子上的项链,一样样地递过去:
“叶嘉,给你。”
叶嘉每接过一样,手都微微颤抖一下。
他的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左肋,仿佛每一根肋骨都在隐隐作疼,疼得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永恒,哪怕千年的缘分,也会被红尘俗世,消磨成灰。
“叶嘉,再见。”
他没有做声,只是看着冯丰提了箱子一步一步走出卧室,然后,下了楼梯,走出客厅。
他一声不响地跟在她后面。
然后,她已经走过吱嘎作响的木桥了。她身子小小,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提着大大的旅行箱,也还能蹒跚着前进……
他快跑几步,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她的腰,声嘶力竭:“小丰,不,我们不分手。”
箱子掉在地上,她的眼眶湿润,然后,泪如雨下。
他发疯一般反转她的身子,抱住她,低头吻了下去。她也踮起脚尖,拼命吻着他,两个人,一起倒在阳光下的草地上……
最最意乱情迷的时刻,她看见不远处尖顶的房子,窗前的天竺葵,咕咕叫的鸽子,以及满园的玫瑰,小王子……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曾经向往的,都是自己真切拥有过的,那
么美好而亲切。
自己怎能舍掉这一切?怎能?就如一个人要生生将自己的骨头和肉片片剥离。
她闭上眼睛,睁开,明亮的阳光下,叶嘉的赤裸的胸膛那么刺眼。她恨阳光,恨为什么世界上要有光阴,仿佛又看见那张床,床上赤裸的男女……仿佛一个魔鬼闯进了心房,他
蘧然翻身,歇斯底里:“不,你不是叶嘉……你放开我,你是骗子……”
她拼命抓扯他,厮打他,胡乱捂了即将散开的衣服,提了箱子就跑……
“小丰……”他追出去,她已经跑过草地,跑到外面的街道,然后,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她上了车,只留下他的撕心裂肺的呐喊,“小丰,不,我们不分手!”
偏要动手动脚
这一年的除夕,冯丰在酒店里过年。
存折上有100万,那是李欢给的。因为他炒股起家的10万,是当初自己和他一起挣的,所以,他给了自己100万算做分红。
丰盛的菜肴,豪华的房间,她将自己的一百万花得理直气壮,生平也没有这么单独享受过,仿佛一个女皇。她想,有钱真是好事,难怪,大家都那么拼命地挣钱。
昨天和叶嘉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没想到自己中途悔婚,成了落跑新娘,想起来,真的像一场噩梦。
提前给珠珠打了一个电话后,手机就关机了,她不愿和任何人联系,一个人的世界,清静而美好。
她躺在浴缸里,满身的泡泡,洒满玫瑰的花瓣和香精,浑身放松而舒适。
多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没有英语单词,没有做不完的方案,没有叶嘉,没有李欢……所有的一切,会重新开始。
只是,心里隐隐的疼痛,仿佛很麻木的那种,并不撕心裂肺,却慢慢渗透在骨髓里,钝钝的感觉,如一把磨不快的刀。也许,从自己见叶夫人第一面前,这把钝刀就出现了,经历
了这么久,它生锈了,割下去也没什么感觉了。
她随手拿了一本时尚杂志翻一下,扉页就是芬妮的大幅照片。
芬妮穿一身旗袍,窈窕而温婉,充满东方女性的美丽气质,然后,文中说,她加盟了一部大制作新片,那戏,正是陈姐投资的。她更换了经纪约,把自己的未来交到了陈姐的手上
。陈姐做了很多规划全力包装她,目前,已经有好几部大戏,好几个国际品牌广告等着她。
香港的一些八卦媒体还拍摄到她和一个亚裔男子吃饭的亲热场景,那个亚裔男子是个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商界传奇。据八卦描述,该男子对她颇为上心,接受采访时宣传,芬妮
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妻子人选。
芬妮,她走对了自己人生至关重要的一步。
冯丰翻看整本的娱乐八卦,这个世界一点也没变,什么都在照常运转,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窗子开着,屋子里冷飕飕的。
外面鞭炮声震天价地响,李欢也不开灯,在黑暗里迎接自己在21世纪的第二个春节。一只手机是关着的,跟这个世界的外界联系,就此全部被关在外面。还有一个手机是开着的,
上面的号码,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才晓得。
可是,她没有打来。他拨打她的电话,永远是关机。
冯丰和叶嘉分手的消息来源于叶晓波,今年叶家前所未有的全家团聚,一起过年。叶晓波说,本来大家长叶霈是为了迎接三儿媳妇,才做出如此重大决定的。可惜,结婚的当天,新娘子居然跑了。
叶晓波甚至有点幸灾乐祸,那是对家长权威受到挑战的一种幸灾乐祸:“老头子真不知哪根筋不对劲了,他找上门主动示好。可惜,人家不领他的情。这于他,可是第一次啊,他
气得吹胡子瞪眼,哈哈……只是可惜叶嘉了,唉,叶嘉也真可怜……”
这个消息,令李欢不知是喜是忧。他离开别墅,来到这个租房。如果冯丰暂时无处可去,她会不会来这里?
心里是抱着一点残存的希望的,毕竟,她有这里的钥匙。
从早上到傍晚,他一直等着,那么强烈地期待着,自己在21世纪的第二个除夕,有人陪着自己一起度过,而且,只能是她。
比想回到自己的时代的心情更加迫切——如果她出现,如果她来!
终于,天已经黑尽,可是,奇迹还是没有出现。
他也不开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