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8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对你好得很,可是,你舍得叶嘉嘛?她摇头,这是实话,舍不得。
两人闲话,婆婆进来坐着,几次欲言又止。
珠珠看婆婆神色,笑她:“妈,你到底想说什么?想给冯丰介绍男朋友?”
老太太也笑起来,摇摇头,看着冯丰,拿出一个大大的红包:“妹儿,这红包太大了,我实在有愧……”
原来是这样。老太太拿了个超级大红包,一直不安。
冯丰拉住她的胖胖的手:“我都没费心去选礼物,你喜欢什么自己买什么。我还在不好意思呢。”
老太太还要说什么,珠珠笑她:“冯丰给你的,你就收下嘛。”
老太太这才出去了。
冯丰心里十分感慨,叶夫人这等人从来觉得天下普通人都贪图钱财,可是,同样是女人,还是普通女人,老太太连别人多给了礼金都会不安。
珠珠眨眨眼睛:“我嫁到这个家里,从来没有后悔过。”
冯丰瞪她一样:“拜托,不要再显示自己的幸福了好不好?哼。”
她拿了水果毛起吃,结果很快就将一篮子青枣吃得精光,忽然闻到外面老头儿做饭的鱼肉香味,才哀叹一声:“惨了,中午我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珠珠笑得捂住肚子。
叶嘉今天回来得特别早,叶夫人细细地观察他,发现儿子越来越心神不宁的。她知道他的心事,却强当不知道的样子,也不管他,心想,儿子和那个穷女人这段时间正是浓情蜜意
的时候,分开自然不好过,但是,只要熬过这段时间,热情淡漠了,就会习惯了。
她看看时间,便吩咐上菜,母子两人对坐吃饭。吃得一会儿,电话响起,是她的丈夫叶霈打来的,说自己明日要到家。
丈夫提前了两天的日程回家,叶夫人慌不迭地对儿子说:“你父亲明天上午就要回来了,我得回家去。”
叶嘉看母亲一眼,暗自叹息一声,多年如一日的记忆里,母亲总是对父亲这样一幅唯唯诺诺的态度,好像一辈子只有服从和被服从,从来没有交心的时候。他淡淡道:“爸要明天
才回来,您不用急着回去吧?”
“儿子,你不知道你父亲的德行,如果一回家发现家人不在,会大发雷霆的。”
叶嘉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次和母亲外出,回家晚了点,他的一个异母哥哥就纠集了一帮狐朋狗友在家里作乐,结果,被先回去的父亲逮住,立刻责怪母亲不理家务,放任儿
子,意思就是说,薄待了前妻的几个子女。所以,多年来,叶夫人早已养成了“夫为天”的战战兢兢的性子。
叶夫人看儿子默不作声地吃饭,笑道:“佳妮今天没来,没人做盐大虾。可真闷啊。”
叶嘉头也不抬:“我不喜欢吃大虾,母亲。这些日子,您没发现啊?”
叶夫人笑得不太自然了,没话找话:“哦,今天冯丰还不回来?她天天都在忙啥啊?每天都很晚才回来?这两天干脆就不回来了,你那么幸苦,她应在家好好照顾你的。这些日子
,我还从没见她照顾过你……”
叶嘉淡淡地道:“她比我更辛苦,她大概更不喜欢吃什么盐大虾吧。”
叶夫人收敛了笑容:“你父亲明天就回来了,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让他伤心失望。”
叶嘉抬头看着母亲:“你为什么那么不满意冯丰?”
“她对你说我不满意她?”
“她从来没说过任何一个字。可是,这还需要说吗?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家里天天多了一个女孩子?而且你的意图那么明显,连我都看出来了,何况小丰……”他心里有些悲
哀,冯丰,她不敢说,不敢开口,她每晚每晚都迟迟而归,因为,没人等她吃饭,也没人会欢迎她。她们巴不得她不要回来。她在自己的家里完全像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可是,
她都忍着,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而自己也一直忍着,连为她说一句话也没有,因为,那是自己的母亲。
他其实是明白的,很早就明白她为什么会晚归的。
叶夫人站起身,冷然道:“儿子,既然你说开了,我也不蒙着了,这女人就是贪你的钱……”
“她怎么贪我的钱了?”
“她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花你的钱?这样一个女人,你不仅不提防,还把自己的财产都交给她管,你……”
叶嘉笑起来:“那,她要怎样才算不贪我的钱?就是我吃香的辣的,她住在破房子吃糠咽菜,一分钱也不要动我的,跟我界限分明,这样就是很高尚的爱情?妈,我记得你是教徒
,教堂里的婚礼,不是说伴侣之间要分享一切吗?她花我的钱,我心甘情愿,我所有东西,都愿意和她共享。”
“她还并不你是的妻子!妻子才享有这个权利。”
“我早就视她为我的妻子了!只要她愿意,我随时会和她结婚。”
“即便是妻子,也无权跨越界限管你的所有一切。”
“是我自己愿意交给她的。”
“儿子,你完全被这个贪财的女人蒙蔽了,你会后悔的……”
“我会后悔什么?她会卷了我的钱跑了?”
叶夫人一时无话可说。
儿子的固执是天生的,叶夫人好一会才说:“这个女人一无是处,你要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妈,我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并不是为了讨父亲的欢心。而且,在我看来,小丰聪明漂亮,跟我情投意合,好的不得了。我喜欢清静一点的日子,不喜欢宾客盈门,更不喜欢吃什
么盐大虾。妈,请您原谅……”
叶夫人从未听儿子这样说话,气得胖胖的脖子都有点抖动:“佳妮至少不是贪图你的钱才喜欢你的,她是真心真意,是纯真的女孩子,教养良好,没有外面那些女人的深沉的心计。”
“有钱人和穷人在一起,就叫贪财。有钱人和有钱人在一起就叫门当户对。呵,妈,林家的财力虽然及不上叶家,也不过1/5,还是及不上林佳妮的身家,对吧?也许,他们该说我
贪图佳妮的嫁妆了!”
叶夫人的脸色红一阵又白一阵。叶嘉笑着搂着她的肩膀:“妈,你就不要操心太多了,难道您信不过您的儿子?”
叶夫人和儿子很少有如此亲昵的时候,一时间,哪里还能继续责骂?只是气呼呼地一声不吭。儿子从小自立,十来岁就出国念书,然后,很少在家里,一年也见不了几面。她爱儿
子,不过本着天下母亲的习惯:希望儿子有好的事业,好的婚姻。能够继承叶家庞大的家业,不能让他的异母兄弟姐妹们白白占了便宜。可是,她并不了解这个儿子,从来都不了
解这个儿子——事实上,做父母的,很少有了解子女的。
叶嘉见母亲脸色有所好转,根本不欲伤母亲的心,只是在心里叹息一声,才柔声道:“妈,我从第一面见小丰起,就愿意和她分享我的一切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就是喜
欢她,非常喜欢他。我想,这一生,我都不会再这样喜欢任何其他的女孩子了。请您理解,好不好?”
叶夫人接不过口来,在中国人的传统里,子女是不会这样坦率地和父母讨论自己的感情的。她看着儿子,越来越陌生的感觉,可是,偏偏无法反驳他的恳求。只想,他在国外多年
,思维难道和那些洋鬼子一样了?什么都不忌讳?可是,洋鬼子也是都讲究门当户对的呀,不然,怎么会有《泰坦尼克》这种老片子?
叶嘉见母亲怔住,轻声提醒他:“妈,您不是说父亲明天一早就要回来吗?”
叶夫人立刻醒悟过来,丈夫才是家里的天,他明天一早就要回来了,自己得赶回去。而且,在这里待了十来天,若不是有林佳妮伴着,她早已腻烦了,早已在怀念自己那干麻将老
友了。她转身就走:“你大了,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向你父亲交代吧。”
“对不起,母亲。我想,我并不需要向父亲交代什么。”
叶嘉送母亲走过木桥,叶家的司机已经等在木桥面前,叶夫人上车,车开走,诺大的花园、草地,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冯丰从珠珠家里出来闲逛多时,看看手机才九点多,心想,这该死的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啊,“光阴似箭”这个成语,谁说的?还是“度日如年”确切啊。冯丰沿着街道慢慢走,
看两岸的橱窗,看那些漂亮的衣服,却并不进去。前面是一家酒店,她脚也走疼了,心想,就随便找个地方住一晚再说吧。
她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下,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也不想去登记,随便拿了本杂志翻着,又没什么意思,只不住打量来来往往的客人,偶尔看见一些客人奇怪的目光,她有
些明白过来,不要被人家当成“流莺”了吧。现在,一些酒店已不流行穿着暴露的热火女郎了,而是投客人所好,打扮成清纯的“学生妹”,也许生意更好。她有点坐立不安,还
是去要个房间,进去看电视算了。她拿出身份证正要去登记,手机想起,是叶嘉:“小丰,你在哪里?我来接你,我马上就来接你!”
他并不问自己“有没有事”、“回不回家”而是直接就说“我来接你!”如果他这样问,自己倒不好回答,可是,他并不这样!他只是行动!叶嘉,永远对自己最好的叶嘉!鼻子一酸,她有些惭愧,自己也许为叶嘉想得太少了,他的母亲不过来住了十来天,林佳妮来也不是他的错——自己就借口离家出走,让他担心。
她吸吸鼻子,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八仙桌旁的老九了,从心底里笑出来:“叶嘉,你不用接我,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这端的叶嘉也松了口气,两天没见冯丰,仿佛过了两年,他心里第一次有轻微疼痛的感觉,他了解冯丰的感受,知道她面临自己母亲这种压力却说不出口的难受,尤其
,她不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任何抱怨,才更令他怜惜。可是,她一味地退让,又能退到什么地步?所以,自己只好扶她一把,先给她勇气。
他走出去,走到木桥的那端,有微笑的感觉,冯丰特别喜欢在这道吱吱嘎嘎的木桥上跑,像个孩子似的,那样的情景,每次见到都特别开心。如果,今后,这木桥上都没有了她的
笑声,那,这些美景又还有什么意义?
今晚,居然还罕见的月光,在夏日的天空清冷地高挂,既不圆也不亮,模模糊糊的,谈不上任何的诗情画意。
叶大家长发飙
可是,这城里的月光,此刻却显得分外的亲切,好似游子回到了故乡。踏进c大别墅区,穿过一片小小的广场,再踏过一片黑黑的小树林,跑过草地,远远地,冯丰看见一个人
影站在木桥的这端。是叶嘉,叶嘉等着自己。
她飞奔过去,扑在他的怀里,所有的惊慌似乎都消失了,一下觉得那么踏实。如果每次回头,都有一个人在那里,自己又何必还要掉头离开?她想,即便叶夫人就此住下不走
了,自己也不再离家出走了,多忍让多努力,不是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么?她总不会一辈子刁难自己吧?为了叶嘉,自己还有什么不能忍受呢!
两人紧紧拥抱了好一会儿,叶嘉的下巴蹭在她的头发上,暖暖的,十分舒适。她小小声的,有些不好意思:“叶嘉,伯母她们睡了么?”
“我父亲回来了,她们回家了。”
她意外,脸忽然有点发红,因为,她看见叶嘉那么深切地看着自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自己竟然松了口气,真正地松了口气。
幸好,路灯昏暗,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她正想着怎么蒙混过关,却被叶嘉搂住往家里走,边走,他的温柔的气息边吹拂在耳边:“小丰,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我不喜欢吃
什么盐大虾,我只喜欢你的排骨绿豆汤。而且,这里是你的家,其他人,都只能是客人!”
冯丰抓住他的手,原来,他一直知道,一直知道自己的小心眼。
“小丰,昨晚没有你,我都睡不安宁。以后我在家的时候,你都不许在外面。哪怕陪珠珠也不行,我是个霸道的男人,只能让你陪我,对我一个人好。哪怕对珠珠也不能比对我还好,我永远要是你心里的第一位……”
叶嘉,他本来就是自己心里的第一位!而且是超级第一位!心里甜得像掺了蜜糖,她低了头,小小声的:“哼,总说好听的哄我。”
叶嘉搂住她的腰,大手上下移动,热气在她的耳边痒痒的散发:“小丰,我好久没有做过‘皇帝’了……”
自叶夫人和林佳妮来后,冯丰心情郁闷,哪里有心思和他做那种事情。现在听他提起,恍悟过来,她忽然挣开他的手,在前面飞奔,踩得木桥咯吱咯吱的响:“我数三声,你
追上我就答应你,一二三……呵呵……”
他像敏捷的豹子,飞奔上去抱住她就往房间里走。她在他怀里咯咯笑着挣扎,却被他低头吻住,嘤嘤嗡嗡地,嘴里再也发不出一个字来。他的这一次热吻,吻得又长久又热切,两人好半晌回不过气来,可是,冯丰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甜蜜,只紧紧搂住他的腰,生怕掉在了地上,还没回过神,自己的身子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她嘻嘻地看着叶嘉燃烧的眼神,微微闭上眼睛,像一只看到很多美味鱼儿的小猫咪……
叶嘉这次只进实验室两天。虽然他不在家,可是,回家依旧回复成了往日的期待和快乐。冯丰再不像往常那样留在图书馆磨蹭了,跟个学生似的,每天五点就准时回家。
她蹑手蹑脚的,因为她知道叶嘉今天很早就回家了,估计正在睡觉呢。
她悄然往楼上的卧室走,走了几步却停下。激烈的争吵是从书房里传出来的。
“那个畜生还不肯回家,躲在女人裤裆下吃软饭?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自己不回家,要我来你这里谈判,可他为什么不来?他居然敢耍老子?”
“爸,您何必管那么多?我看芬妮也挺好的……”
“芬妮好?她好得很。我的一帮老友哪一个没睡过她?他们连她身上有几根毛都数得清清楚楚,连她每次陪他们睡觉的姿势都讲得津津乐道。她哪天少过八卦?报纸上连某某
导演如何潜规则她的细节都登得一清二楚。这几天,许多人给我打电话,说那个畜生,这个女人玩玩就可以,为什么要穿那么多叔叔伯伯穿过的旧鞋?今后,他就带着这样一只破
鞋在我的老友面前亮相?那还不得被戳掉脊梁骨?你要我还如何站到人前面去?畜生,把我一生的脸面都丢光了……”
冯丰完全呆住,原来,叶家的大家长,著名的亚洲大富豪,赫赫有名的慈善人士,上流贵族,背地里也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
“爸,晓波已经成年了,他自己会对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
叶嘉勉强的声音又被一阵咆哮打断:“这个畜生,吃喝玩乐是一把好手,他能对自己的行为负什么责?要能负责,他能搞出这等荒唐事?戏子无情,表子无耻,他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现在,许多男人和圈内的明星来往,可人家不过是玩玩而已,他就当真了?真是气死老子了……”
房间里,地板被跺得“咚咚”作响,可见发脾气之人的雷霆万钧之势!
冯丰轻轻靠在边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
咆哮的声音低了下去,然后,换了一个人说话,细声多了,“儿子,下个月是你爸六十大寿,你可不能让他失望……”是叶夫人的声音,冯丰心里一紧。叶夫人在这个时刻提
到这事,明显是提醒儿子:在家族的重要场合,身边应该带着什么样的女人……
她没有听到叶嘉的回答,因为叶嘉根本就没有回答,很快,叶家大家长的声音又响起,依旧是暴怒的,这次,彷佛是在讲电话了“……晓波,你这个畜生……你赶紧回来……
你回不回来?……你今后再也不许跨进叶家的大门半步……”
激烈的争吵,破口的辱骂……冯丰几乎要夺路而逃。她悄悄地退出去,再退出去,退到最偏角的玫瑰园。
天色已经黑得看不见玫瑰的芬芳了,五月正是玫瑰盛放的季节,可是,没有芬芳,只有嘤嘤嗡嗡的草蚊飞过的声音。
冯丰坐在长椅上,这里,很高大的一颗梧桐树,旁边是一大丛盛开的黄|色的荆棘花朵,密密匝匝地遮挡了视线。她拿出一本书来扇着,茫然不知该去向何方。今日是芬妮,明日,自己又将以何种方式被驱逐?
不远处,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起身,躲在荆棘丛的角落里,看见一个老头气冲冲地出来,叶夫人亦步亦趋。
这老头,她见过,其貌不扬,居然就是上次来找“叶医生”的那个倔犟老头。
她眼看着老头走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快,忽然明白过来:敢情,他上次是来“微服私访”的,还借口说什么来找“叶医生”,估计是来看儿子,碰巧看到一个女子,就故意隐瞒
身份,故意装神弄鬼,想借机观察观察自己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有钱人的花样,真是多啊。女人要嫁入豪门,得一个一个去被“x”光透视,看你爱的是人还是爱的钱。
有钱的人才有尊严和权利。如果有人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那他一定是还没有钱。
她躲着,更是不敢出去。然后,她看见二人走过木桥,然后,是车子开动的声音,周围,慢慢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许久,她才悄然从玫瑰园走出去,若无其事地“回家”。
叶嘉坐在书房里,脸色十分难看。
冯丰从背后抱住他的脖子:“你不开心吗?”
叶嘉紧紧抓住她的手,沉默许久,忽然道:“小丰,你要答应我:今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不离开我。”他用的是肯定句,而绝非请求、冯丰心里一震,将他的脖子搂
得更紧一点儿:“叶嘉,我不会离开你的,绝不会,除非,你先不要我!”
“小丰,没有什么‘除非’!我这一辈子,绝不会不要你。”他拉着她的手更加用来,几乎捏得她心里一抖,“小丰,我总有种不安全的感觉,我怕某一天会失去你!我绝不能失去你。”
“不,我们都不会失去彼此。为了你,无论什么困难我都能忍受。”她笑起来,轻轻抚摸他的柔软的略微带了点褐色的脖子,她特别喜欢看他的脖子,从来不知道男人的脖子
也可以这么漂亮,漂亮得令人心动。她付在他的耳边柔声低语:“叶嘉,有什么心事都讲出来,我替你分担。”
叶嘉强笑:“小丰,没有,我没事。”他顿了顿,又开口,“小丰,我真不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为什么人人都喜欢管别人的闲事?”这就是他的心事,他最大的困惑就在这里——为什么,人人都喜欢管别人的闲事,而且,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明明叶晓波二十好几的人了,为什么连自己的感情事都无法自主?
冯丰但笑不语,不是管闲事的问题,是人人都觉得这些事情和自己有关——哪怕别人娶老婆也会伤害他们的面子——他们认为,他们是在管自己该管的事,而不是闲事。这些,大半生时光都在实验室里的叶嘉是不会明白的,他以为,人人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冯丰心里只是压抑,难以言喻的压抑。但是,她并不想把这种“压抑”带给叶嘉,只微笑着俯身亲吻他的面孔:“叶嘉,不要再烦恼了,好不好?”
她的温柔的气息吹拂在脸上,叶嘉回头,一把抱住她,两人在椅子上拥挤成一团,她被抱得坐在他的腿上,分开处,觉得那么炽热的感觉,她面颊一红,叶嘉的亲吻已经如暴风骤雨一般从她的眼睛到了耳朵鼻子然后是嘴巴……叶嘉第一次如此炽热,彷佛如发狂前的雄狮,她被亲吻得喘息不过来,衣服已经开始七零八落……然后,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书房的地毯上,他那么用力地挺进,他在她的身体里,她也在他的身体里,两人完全像密不透风的墙,紧闭结合……最深刻的疯狂里,她愉悦,却又忽然意识到,叶嘉,原来他背负了多大的压力!可能是叶夫人的声声明里暗里的警告,让他不胜其烦,他单纯的心思早已受不了这样的重压,所以,需要这样一场毫无顾忌的,痛快的宣泄压力的方式!
过了许久,他疲惫地躺在她的身上,满脸的汗水,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她伸手摸摸他的柔软的湿漉漉的头发,他的脸轻轻贴着她的脸,终于笑得又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王子了:“小丰,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她也笑起来:“叶嘉,我的心情也好多了。”
那项研究正式进入紧张阶段,叶嘉还没多少心思郁闷,就完全彻底投入了实验室。冯丰一个人在外面,也真正开始努力的念书,彷佛高考前夕,认准了目标,要一往无前。
周三的黄昏,冯丰听见自己手机里很陌生的女声,柔美,如绵绵的花糖,即便她自己是女人,也腻了有些心醉的恍惚。
“冯小姐,你好,今晚有没有空?”
竟是芬妮。
她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而自己又正好有空,就答应下来。
她赶到约定的一家咖啡厅,芬妮已经先到。芬妮坐在角落的一个很僻静很好的位置,绕是如此,她依旧戴着大大的墨镜,显然是不欲被任何人认出来。很安静的位置,绿森森
的花木。旁边放着各种报刊杂志,其中一本红红绿绿的,大标题赫然是:
大家长表态,芬妮嫁入豪门困难重重
冯丰随手将杂志翻到背面,没让芬妮看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提早来就已经看到了!
芬妮很热情地招呼她,取下墨镜,洗尽铅华的面上依旧是摄人的妩媚、冯丰顶着她看,表情有点呆,生平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并不是只有男人才为她着迷的。
“冯小姐,你好。”
她笑起来,话不对题:“芬妮,你真漂亮,比屏幕上更漂亮。”
“谢谢。冯小姐……嗯,我可以叫你小丰吧?”她听过叶嘉这样叫她,不自禁地,和她拉近了一点距离。
冯丰点头,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忽然觉得彼此很亲近。如果她们都能如愿,也许就是妯娌的关系。人生真是奇妙,谁会想到,两个陌生的女人会因为“姻亲”这种原因而某一
天会坐在一起?
芬妮一杯接一杯的喝咖啡,竟似喝咖啡也会喝醉似的,慢慢地,就有些微醺了。
“小丰,我听晓波说,他母亲在你们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叶夫人,她是个好相处的人吗?”
她并不转弯抹角,是来打探情况的。
冯丰看她的眉眼,令人惊艳的容光也掩饰不住的隐隐的憔悴和忧虑,想必,她这些日子和叶晓波的日子过得并不很轻松。冯丰也不伪饰,叶晓波的母亲何止是不好相处,她简直恨不得将自己和芬妮这样的穷女人或者“狐狸精”赶出地球,撵到火星上去。
芬妮默不作声,取一支烟,看向冯丰。冯丰摇头,表示自己毫不介意。她点头、拿烟,手指修长,姿势熟练而习惯,又无比优雅,将一个寂寞女人的心事在烟雾里缭绕得云山雾海的,竟带了几分憔悴的妩媚。冯丰忽然想起“我见犹怜,何况老奴”这个典故,说的是东晋的权臣恒温娶了公主做老婆,公主虽然凶悍,可也管不住丈夫心猿意马三妻四妾。一次,恒温讨伐蜀国,灭了当时的蜀政权,抓获了蜀主李特的妹妹小李姑娘。这个小李姑娘艳绝人寰,恒温如获至宝,收在家里,夜夜滛乐,自然再不将老妻放在眼里。公主大怒,操起两把菜刀就去找小李姑娘的麻烦,刚走到门口,看到小李姑娘正在窗前梳头,长长的头发乌黑发亮,光可鉴人,真是美不胜收。公主看得呆住了,半晌,长叹一声:如此美人,我见犹怜,何况老奴!扔了菜刀就走了。
可见,女人的美貌,美到一定程度了,就是无所不往的武器了。可是,芬妮,她都美丽到这等地步了,即便小李姑娘复生,也未必强了去,为什么叶家就容不得她呢?也许,“我见犹怜,何况老奴”也是骗人的把戏?
芬妮还在讲述她和叶晓波之间的风波。她的声音慢悠悠地,又略略带了些磁性,听起来,格外柔媚。这些日子,她和叶晓波的摩擦也越来越深,起因是李欢比赛期间很忙碌,不能全心看股票,叫叶晓波暂时停一段时间。可是,前期股市的利润太刺激了,叶晓波不仅拿了自己的全部资金,更力劝芬妮大力投入,说是“股指期货”可以赚到一笔天文数字。
二人和李欢商量,李欢要芬妮慎重,可是,叶晓波兴致勃勃,说自己的朋友有内幕消息,于是,原本就拗不过他的芬妮半信半疑之下,只好听了他的,将自己的一部分积蓄也拿出来交给他,希望凭此博一把。叶晓波这次重金投入,几乎也算得上孤注一掷,没想到,不几天就大跌,甚至连续两个跌停盘,所投入的心血完全如水漂一般再也溅不起一个浪花。
用很多男人的钱和用一个男人的钱
叶晓波遭此挫败,一向顺风顺水的公子哥儿,哪里受得了这个?整天心急火燎,却又不得要领,完全不知该如何继续。现在只有李欢操盘的那部分股票看好,虽然盈利也十分可观,但是,比起他在股指期货上的巨大损失,例如根本不足以弥补那天大的亏空。
再过两个多月就是他父亲的六十大寿,他原本想通过股指期货,在家族面前露一下脸,让他们看看,叶家四公子并不是废物,没有家族的力量,照样能够风生水起。可是,偏偏老天不遂人愿,这次弄得一败涂地。他不眠不休地要力争扭转乾坤,捞回损失,可是,那个朋友却避而不见。他再去找其他朋友,想借点钱再博一把,东山再起,可是,往日可以“两肋插刀”的朋友,一个个都似乎人间蒸发了,偶尔找到一两个,每个人也都有合情合理的借口推辞。
他心里憋闷着,脾气越来越坏,芬妮稍有违逆他的意思,两人就会争吵起来。前天,二人又因为股票投资的问题发生了严重的争执,叶晓波甚至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冯丰听了芬妮的叙述,才发现,叶晓波,真的是个幼稚的富家公子。自己没法承担失败的责任,男人一落魄,就要将原因归结到女人身上的话,那真是可怕的一件事情。
芬妮,她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倾诉,所以,只能找同病相怜的冯丰。可是,冯丰却根本无法安慰她。
两人对视片刻,芬妮的声音越来越黯淡:“小丰,你知道他父亲的生日吧?”冯丰点点头,她知道这场盛宴,还知道叶夫人早已将自己列入了“黑名单”。
“他叫我和他一起回叶家,他当然是在赌气,可是,小丰,你想,我怎么能和他一起回去?他的家人只怕要将我当众赶出去……”
不是“只怕”而是“一定”!叶夫人,她甚至已经给叶嘉另外安排好了女伴,对于叶晓波,她又怎会轻易放过?
“那你回不回去?”
芬妮摇摇头:“我不想自取其辱。”
冯丰忽然对她有点刮目相看,八卦小报上,经常刊登一些明星和富家公子的绯闻,真真假假,为了炒作自己,哪怕富家公子老远同她打个招呼,她也有办法说成别人向她求婚了。若是能堂堂正正出现在富家公子的家庭盛宴上,那还不得被当成“婚期已近”?
而芬妮,面对这样的机会,既不屑炒作,也不愿意自取其辱。她也有她的尊严和傲骨,绝非借机想昭告世人或者给叶家制造压力。
“我和叶晓波在一起,人人都以为我占了多大好处……”芬妮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事实上,我和他在一起,他每次送的礼物都是鲜花、公仔、唇膏之类的,相反,我倒经常送他昂贵的领带、服饰之类的……他们是富家公子,最怕女人贪图他们的钱财。有钱人之所以是有钱人,很大程度上,在于他们除了挣钱还比别人节省,不该花的钱就决不花,而不是电视上演的,动不动就斗富斗阔。叶晓波并不是纨绔子弟,他受的教育让他很慎重,尤其是在金钱上特别谨慎,警惕着女人有没有占他的便宜,是不是因为钱才和他走到一起。他常常说,他不为我花钱,是因为尊重我,觉得拿钱衡量感情太浅薄了……小丰,说来好笑,我用过很多男人的钱,只没有用过男朋友的钱!”
我用过很多男人的钱,只没有用过男朋友的钱!
芬妮是真正喜欢叶晓波的,一个清醒的女人,冷静地分析自己希望不大的爱情,芬妮,她并不是一个花瓶,即便是花瓶,也是古董级别的。
冯丰有些无地自容,自己拿着叶嘉的卡,花叶嘉的钱,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叶嘉的,虽然有时也自我安慰,自己也在挣钱,也能养活自己——可是,天知道,自己挣的那点钱,要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完全是痴人说梦。
而自己,一直都还心安理得的,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以为,女人用男人的钱是天经地义的。
事实上,贪图钱财的莫非是自己?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听得芬妮说:“……小丰,我真羡慕你……”
羡慕自己?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有名牌大学的学历,身家清白,也没那么多富豪的妻子憎恨你……”
“这,很重要吗?”
“这还不重要吗?!已经够重要了。”
冯丰有些愤愤不平,叶晓波本人难道就是处男了?芬妮有美丽还不够么?芬妮其实不知道,她口中这些所谓的“优点”,在叶夫人的眼里是一钱不值的。因为,她的“儿媳妇”人选,几乎个个都有除了这两项以外的更多优点,比如身家背景。
她嗫嚅:“叶晓波,他是很喜欢你的……”
“也许吧。也许他是很喜欢我的。可是,爱情的力量有时是不堪一击的。”
只要有爱,万事皆休,谁能如此?
芬妮都看得如此透彻了,又为何还要纠缠一份这么复杂的感情?冯丰想,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
两个人竟然有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芬妮有些自嘲,神情也放松了些:“对了,你星期我晚上有空吗?我们去看李欢的比赛吧,他可真受女孩子欢迎,有很大把握夺冠的……”
好啊,正好去看看李欢到底有多受欢迎,同时,也好近距离看看其他“超级帅哥”。
第二个周五的下午,她的手机响起,接听,是芬妮的声音,带着笑意:“小丰,李欢今晚比赛,你来加入他的亲友团吧。”
她想也不想,立刻答应了下来。
在电视台的门口,一大群一大群的fans拿着灯牌、大幅的海报、横幅、花束……人山人海的女孩子,其中,李欢的歌迷阵容远超其他选手。
在约定的地点,芬妮戴了大墨镜,悄悄向她招手,冯丰立刻过去,两人从侧门进了演播厅。李欢的歌迷会会长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跟将军似的指挥大家如何欢呼如何喊口号,歌迷代表如何发言,一切都弄得井井有条。
芬妮悄然道:“我都不知道该作些什么。哈,作歌迷也很累的。”冯丰更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只知道投票,其他什么也不行了。”
很快,八点到了,开场是众选手的一场整体show,这次,李欢穿一身舞台服装,看起来,完全像一个艺人了。他混在众星里,却看得出导演组精心设计的结果,他的出场方式 和亮相时间,都是最新颖最多的,充分表明了对他的器重。芬妮悄悄捅她一下:“李欢还真帅。”冯丰点点头,“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呵呵。”
二人正在议论,李欢的目光飘过来,冯丰怕他看见自己,立刻正襟危坐。好在李欢的目光一下移开了。
李欢本来是往自己的“亲友团”里看芬妮在不在的,因为芬妮说了今晚会出现在亲友团里,没想到居然看到冯丰。那么多人,光线也并不很充足,甚至导演的镜头并没有特意切换到他的歌迷团,可是,他依旧那么准地看见她来了。
她来了,她就坐在下面,坐姿端端正正的,连手里的荧光棒都拿得很低调。他又意外又喜悦,心里忽然有种少年人一般的紧张,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然后,众多选手退场,准备下一轮的比赛。
终于,前面几个选手陆续退场,轮到李欢上场了。这一刻,冯丰竟然有些紧张。营造的烟雾效果散去,李欢端坐台上,面前摆放了一张古琴。他穿着一套雪白的汉服,头上造型了发式,整个人看起来,竟然如翩翩胜雪的白衣公子。她从未发现,粗暴的李欢,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和他作为暴君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虽然,同样身着古装。
震天的“欢欢”声,冯丰在歌迷如痴如狂的呐喊里完全分不清楚这究竟是梦还是真。李欢不再唱其他歌手的歌了,他唱的是一首自己谱曲填词的歌,自己弹古琴——冯丰突然隐隐觉得这曲子好生熟悉,仿似李欢当年在宫廷里自己谱写的。以前,他常常和他的宠妃们一起欣赏宫廷歌舞,自己也能谱曲填词,现在拿出来show一下,完全是小菜一碟。
他可曾想过,自己千年前写的曲子,如今,竟然会在1000年后的舞台上,灿然唱响?这个时代,其实待他何其厚道?哪里如自己去古代那般生死难安,完全没有任何施展拳脚的机会?
台下观众固然如痴如醉,台上的评委也互相交换眼色,因为他们对这种音乐类型太陌生了。他们完全不知该如何评价,自然也无从挑刺。其中三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不停地笑,不停地点头又摇头。冯丰这一刻,关心评委的神色胜过关心李欢神色——这些强不知以为马肿背的评委们——他们会如何评价他们不懂的东西?
李欢出事了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大屏幕上,短信飙升,在评委的溢美声里,李欢第一轮就过关了,成为当晚唯一一个直接晋级的选手。
李欢的手放在胸前,向台下四面的观众鞠躬,他的一举一动,完全像一个现代化的“绅士”了——冯丰想,娱乐圈才是最令人“穿越”的,这比李欢的改变还更大得多。
李欢的目光又看了过来,带着微笑,冯丰也笑了一下,只是灯光昏暗,猜测他根本看不到自己,心里反倒如释重负一般。
李欢晋级了,芬妮无心再看,两人立刻离场。芬妮一直兴致极高:“李欢不知开心成什么样子,他一定会大红大紫出人头地的……一定比他想象的更加成功……”
冯丰看外面依旧人山人海的歌迷,忽然有些迷茫:对于一个做过皇帝的男人来说,做大明会让他欣喜若狂到“出人头地”的感觉吗?她一时回不过神来,完全分不清楚是自己曾经去过古代还是李欢来了现代——或者一切不过是梦一场?
芬妮还在谈笑风生,她却没听进去她到底讲了些什么,直到两人告辞,她才发现自己没有上出租,而是一个人走在冷冷的大街上。
电话响起,是李欢的声音:“冯丰……”
“嗯,恭喜你,李欢。”
“冯丰,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我已经出来了,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找你……”
他的声音十分急切,她听得一怔,不由自主道:“你干什么?你哪里能走开?”
“比赛已经结束了。冯丰,陪我一次好不好?”她看看时间,原来已经晚上11点了,比赛的确已经结束了。
“冯丰,你等着我吧,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他的声音太过迫切,冯丰忽然有点不安,立刻道:“不行,我要回去了,叶嘉等着我呢。”
对面的话筒寂静无声,然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