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2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正淳了。”
他一直忙碌,也一直没有来得及看《天龙八部》,到现在都没有明白“段正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冯丰,我自认对女人很好,我来现代,看到很多男人是酒鬼、赌徒甚至嫖客,他们也不养家还打骂妻子儿女,你不是说还有什么‘家庭暴力’嘛?这些恶习我一样都没有,你为
什么还要讨厌我?”
“你对女人好,可你对每个女人都好,一副天生护花使者的样子,哪个女人能够长期忍受你?”
“我对每个女人都好是不错,可是,我对你最好……”他看她不以为然的神色,看她脸上的伤口,想起自己的过失,赶紧道,“冯丰,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他居
然脸红了一下,还是说出口来,“我只是想在你面前拿一次架子,让你知道我的重要。你知道,我一直被你这个恶女人欺负……”
“拿架子?我看你是为了另外护花才是,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你每次病了伤了我都陪着你,我病了伤了你就从来没有管过我……”她住口,心里一惊,自己竟然在怨恨,怨恨李
欢没有来救自己,怨恨李欢关键时刻去帮了其他女人,怨恨这个男人,没有一次靠得住。
那是一种极其奇怪的自私的心理:如果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是你的老公,口口声声说要对你好,相处日久——尽管你并不把他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可是,当在最紧要的时刻,他
真的完全抛弃你了,那仿佛一种被背弃的感觉,好像受了骗似的。就分外的怨恨,再也不能原谅。
李欢叹了口气,如一个犯了罪的人,铁证如山,一句也辩驳不得。好一会儿,才低低道:“冯丰,我以前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
我当时真没想到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否则,我决不会跟你赌气的……”没有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理直气壮。
冯丰为自己的自私心理也觉得不安,好像某个东西,你不要但也不许别人要似的。她心里暗骂自己是坏女人,赶紧说:“这个,没关系啦。你知道,我反正是打不死的小强,呵呵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李欢突然伸手,一把抱住她,声音都有些哽咽:“不,冯丰,你不是‘小强’,不是。是我不好,以后,我绝不会再这样了,我这一辈子一定会专心一意,只对你一个人好的……
”
又在背台词了。一辈子的虚情假意,都在今天集中爆发了。
冯丰几乎被抱得喘不过气来,狠命地推开他:“李欢,拜托你不要这么恶心好不好?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吃午饭啦?”
李欢的手背都被抓出淡淡的血痕,也不松开手,这种见到她后的释然的心情,她不了解,他自己却是完全清楚的,自己喜欢这个女人!也许是从很久以前开始,自己就喜欢这个女人
了。
“冯丰,你要怨恨,多打我几下都行,我本来就该打,只要你能够原谅我。冯丰,你一定要原谅我……”
不说再见1
珠珠是第二天下班后赶来的。
李欢出去打开水了,珠珠在床边坐下,很抱歉地看着冯丰:“我婆婆本来是要来的,还有刘永康,我叫他们先别来。你知道,我婆婆毕竟是老年人,怕她有什么误会……”
还是珠珠细心,老年人最见不得年轻人三心两意的,老婆婆拎不清楚状况,见了李欢,还不得误会?冯丰松了口气,有李欢这种倔犟的人在,碰面了,得乱成一锅粥。
“冯丰,现在得空,我可要好好问你,你和李欢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和他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好不好?”
“那他一副你老公的口吻自居?”
“不是。”冯丰郁闷得不行,“他对很多女人都是以老公的姿态自居的。他就是段正淳,自命风流,对了,他还是临时演员,演技好,理解了吧?”
不理解啊,不理解。那个男人一听冯丰的消息的那个可怕样子,完全是对自己妻子一副一往情深的超级关切的样子,莫非这些都是做戏做出来的?珠珠完全不可思议:“算了,无
法理解。”
“对了,珠珠,我的那个房子怎么样了?”
“房东一家已经搬走了,也打扫好了,家俱家电都是齐全的,要不是你受伤,马上就可以搬过去了。”
“好,我马上搬过去。”
“你还要住院呢。”
“你先给我收拾好,亲爱的珠珠,我再住两天就出去。你知道,这伤得休养着,老是住院也没什么意思,我是穷人,住不起……”
“李欢告诉我他已经准备好手术的一切费用了,说一点不用担心……”
“我不想用他的钱,不想欠他的情,呵呵,我要和他一刀两断了。”
“他说钱是你和他一起挣的,是你们共有的……”
“不是,是他一个人的。我决不会再花他一分钱。”
“脚伤可以养着,那也不太严重。可是,你脸上的伤痕总得先手术吧?”
冯丰狡黠地笑一下:“你婆婆说,她认识一个祖传秘方的私人医生,很便宜,几十块钱的土方就能医好,何必让医院狠狠宰我?”
珠珠已经大致了解了医院的价格,豆腐做成肉价钱,要手术,得上万。她想想,也同意了,“好的,我给你安排着,你出院就搬过去。”
说话间,李欢已经回来了,见了珠珠,分外热情地招呼,两人正好将话题岔开。
李欢在医院里看护了三天,冯丰想,他做的一切也许比特护还好。因为是轻微骨折,冯丰已经可以勉强自己行动,至少走几步,上个厕所是没有问题了。这种小伤,你也不能指望
它一天就好,在家里呆个十天半月自己就好了。可李欢却坚决反对出院,说要彻底治好,不能留下任何后遗症,而且一定要把脸上的那块疤痕医好,花钱就花钱,也管不了那么多
了。他一个劲地骂冯丰,该省钱的不省,却在这个时刻省钱干嘛?
冯丰另有打算,并不和他对骂,心想,我何必花你的钱?终归是陌路人,你钱多了给其他女人买花献殷勤不好?何必因为不相干的人而浪费?
周五上午,李欢接到那家地产公司的电话,说是要他去领奖并面谈一些事宜。冯丰见状,立刻道:“你去吧,别耽误了。”
李欢也喜不自禁:“冯丰,你好生休息着,我办完事情,尽早赶回来。”
“你放心吧,我没事的。珠珠的婆婆今天会来的。”
李欢还是有些不放心,先问她要不要去洗手间,又把水给她倒好,拿了一些水果给她放在最方便的地方。待得出门,心里不知怎么有点忐忑不安,老觉得每一次的离开,就会有什
么不幸的事情发生。
不说再见2
冯丰见他过得一会儿又跑回来,奇道:“李欢,你干啥?”
“我总是有点害怕,怕一离开,你又不见了。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人,我害怕你扔下我不管了……”
心里“咯噔”一下,冯丰强笑道:“快走,你罗唆得像老太婆。我没事,一点事情也没有……”
他俯下身子,神情专注又焦虑:“冯丰,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本来就没有怪你啊,李欢,你别这样。放心吧,呵呵,我还等着你拿了奖金请我吃饭呢……”
“奖金是我们共有的,当然要一起吃饭了。冯丰,我所有的东西一直都和你共有的。”
“嗯,你走吧。呵呵。”
李欢见她精神状态很好,稍微放心了点,又交代了一些零碎琐事,才匆匆出门了。
李欢刚走,冯丰立刻给珠珠打电话。
珠珠和她的婆婆一起赶来,婆媳俩分头行动,珠珠去结清住院手续,婆婆收拾东西,边收拾边唠叨:“妹儿,这么急忙出院啊?唉,也是,现在医院啥子都贵得很。不过,你这伤
,回家休养也行,我熬了骨头汤给你喝,好得快……早知道你今天出院,我就喊刘永康来了,他还在问我呢……”
冯丰暗笑,婆婆念念不忘刘永康,一心想撮合两人。
很快,一切已经办妥,珠珠在婆媳俩的搀扶下,三人上了出租车,往新的租屋而去。
路上,冯丰有些不安:“珠珠,我的东西呢?”
“放心,早上我已经把你的东西拿去租屋了,只拿了你打包好的两个包和笔记本,以后缺什么再买吧……”
珠珠边说边将钥匙交还给她,本来,这钥匙应该给李欢的,但是,要让李欢知道了,轻易也走不了,冯丰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纠缠,所以,就选择了趁他不在,逃之夭夭了。
她只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和少数几本书,本来笔记本是要留给李欢的,但是,她住院几乎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又没有医保可报销,一时片刻还买不起新电脑,又想,反正李欢有十万
奖金,他自己去买新的算了。
珠珠又说:“李欢要回来发现你不见了?”
“他才不会放我在心上呢。他从来就没有将我放在心上过!呵呵,珠珠,你放心,他也许会生气一阵子,但是,很快就会去照顾其他女人了。你看他在医院里那个样子就以为他对
我很好,是吧?不,你不了解他,他对其他任何女人都是这样的。我并不是他的什么特殊的女人,我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纠缠,更不想拖累他,不是更好么?”
珠珠无语,完全不明白李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而坐在前排的婆婆完全不了解两人谈论的是啥,几次回头要问,都被媳妇用眼色阻止了。
说话间,出租屋已经到了。
这是一栋小高层的二楼。出租车司机是个热心人,见一个伤女人,一个老女人,剩下的一个女人一人拎两个大包,立刻主动背了冯丰上楼。
冯丰那个感激,心想,这天下,好人还是很多的啊。
安顿好后,已经是午后了,婆媳俩给冯丰买回大堆的方便食品,罐头,将饮水机打开,才离开,离开时,婆婆还一再叮嘱冯丰,汤在保温盒里,今天足够喝了,自己最好不要乱动
,自己会再给她送汤来,而且三天后,约定让那个土方医生上门治疗。
冯丰一句感谢的话也说不出来,心想,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做一万件好事,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啊。
被抛弃的暴君
李欢走在大街上,心情极度愉快。那家公司对他的建议十分青睐,还征询了他许多意见,并且采纳了相当一部分。那十万的奖金已经给打在卡上了,冯丰住院一点也不用担心经济
紧张了。
他看看时间,因为谈论得很久,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本来,公司是要请吃晚饭的,可是他担心着冯丰就赶紧拒绝了。冯丰虽然有珠珠的婆婆陪护,总归还是不如自己照看着放心。
他一出来就给她电话,电话接通,他兴奋无比:“冯丰,我们拿到钱了……”
“哦。”
“我马上就要回来了。我给你买了花还有很多你喜欢的东西……”
“你回家吧,不用去医院了……”
“你说什么?”
“我已经出院了。不需要人照顾,李欢,你回家吧……”
李欢一时反应不过来,冯丰回家了?他赶紧往家赶。打开门,扑面的冷清,地上的碎屑已经被简单扫了一下,那是珠珠早上来拿东西时简单处理了一下。
再看,冯丰收拾好的两包东西和她的笔记本,都不见了。
原来,冯丰说的“回家”,不是回这个家,而是另外找租屋去了。
冯丰逃跑了。
自己真的被抛弃了。
就像一个人刚在云端忽然被抛到了泥地上,他脑海里一片混乱,手微微发抖,拿起手机:“冯丰,你在哪儿?”
“我在新的租屋。我早告诉过你要搬走的,呵呵。李欢,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多谢你这些天照顾我,多谢……”
“你在哪里?”
“……”
“你在哪里?”
“……”
“冯丰,你究竟在哪里?快告诉我……”
“我好好的。李欢,你一点也不需要担心。以后,只要你愿意把我当作你的朋友,我还是会和你联系的。我们以后再联系,好吗?你要保重,一个人在外面不要太辛苦了……”她
很想再说,如果李欢需要什么帮忙的地方,自己一定会倾力而为,毕竟,他是一个“古人”,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可是,这话说不出口,李欢的个性高傲,适
应能力也强,自己帮得了他什么?莫要白白伤害了他的自尊。
她以为,自己是很恨李欢的,可是,这一刻,发现,并不是那么恨,甚至,心里是酸楚的。
“冯丰,你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不会纠缠你的,也绝不会强迫你和我在一起。冯丰,我只是想照顾你,等你的伤好了,我一定离开,好不好?”
冯丰悄然挂了电话,眼里流出泪来。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两次因为这个男人的话,流泪。
电话已经变成了忙音。李欢呆站成了木偶——她拒绝告诉自己她的位置。
朋友?自己从来没有和女人做朋友的习惯。即便这个古怪的“现代”,男女可以是朋友吧,但是,自己的朋友,也决不可能有冯丰!她不是自己要做朋友的女人,决不是。
可是,自己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拿她有什么办法?
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茫茫人海中,一个人只身要寻找另外一个故意躲藏起来的只身之人,那是何其艰难的事情?
窗外越来越夜,李欢呆坐在沙发上,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
自己也许真的彻底失去这个女人了。
也许,是从自己没有接那两通电话时才走到绝路的吧?千疮百孔的感情再也经不起丝毫挫折,何况是这样一道重击!她宁愿没有钱,不治好疤痕,没人照顾,都毅然决然地跑了!
他拿出钱包里建行的“银联”,惨笑出声——
自己要找人和自己一起挥霍掉这笔奖金,哪怕是一起吃一顿饭庆祝一下,竟然都找不到一起分享的人。
叶嘉和李欢的对决1
叶嘉从实验室里出来,多日不见天日,脸色苍白得像一个深闺小白脸。他深吸一口气,立刻拿起手机给冯丰打电话。电话通了,没人接听,再拨,还是没人接听。一连拨了五次,
冯丰居然关机了。他十分意外,冯丰是故意不接的?
冯丰就是故意不接的。许多天了,叶嘉好像已经完全失踪了,如今,他又打来电话干啥?
也许,叶嘉终究不是伽叶,自己何必痴心妄想?可是,她对叶嘉根本就没有丝毫免疫力,知道一和他接触,又会滋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干脆一刀两断,就当从没认识过这样一
个人。
还有李欢,他几乎是不屈不挠地每天打几次电话,问她在哪里,问她是否安好。有好几次,冯丰都几乎坚持不下去,要告诉他地址了,可是,想到那样,今后就真的永远纠缠不休
了,她狠一狠心,强行忍住,怎么也不肯告诉他了。
这些天,她似乎又恢复了“打不死的小强”本性,脚小伤了一点儿,手可没伤着。她将笔记本摆在床前的书桌上,勤快地自己干一切活儿,加班加点赶工。有时,还起床,一跳一
跳地自己煮稀饭、面条吃,竟比受伤前生活得更加有条有理。可见,人的依赖性一祛除,对人类是多大的一项进步啊。什么叶嘉,什么李欢,最好再也不要在自己的生活里出现,
以后,自己才有可能忘掉前尘旧事,好好生活,有普通人的快活,那些不属于普通人的烦恼,就彻底抛弃好了。
昨天,极品男还和珠珠的婆婆一起来看了她一次,买了很多水果菜肴,甚至还带了一大束鲜花。极品男自己下厨煮饭,居然能烧得一手好菜。
冯丰暗道一声惭愧,极品男也算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比自己能干多了,还能煮饭。
电话不停地响,都是叶嘉打来的。心里异常想接听,心想,就听听吧,哪怕听听叶嘉的声音也是好的。可是,拿起电话,想起那天自己讲完“迦叶的故事”后,叶嘉那样冷淡的神
情,手却在发抖。冯丰狠狠心,干脆关机睡大觉。
叶嘉被挂电话,大为惊讶,冯丰以前不都是响一声就接听电话的嘛?现在为什么故意不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一时倒有点手足无措,心想,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真是
奇怪。
刘蔷走过来准备给他讲这几天外界的一些事情,还没开口,叶嘉立刻道:“你找到冯丰没有?”
“哦,你说这事啊?我给那位小姐打了电话,她说自己没有事情。问她为什么找你,她也说自己没什么事找你。我看她好像真的没什么事情,就没有告诉你。你知道,恋爱中的女
孩子,有事没事都会给男朋友打打电话的……”
恋爱电话?不会吧?记忆中,冯丰仅仅主动给自己打过一次电话,就是两人在医院第一次相逢后的那次,此外,她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了。现在,自己给她打电话,她为什么
一直不接?
“叶医生,下午有一个学术会议研讨……”
“推了,把这两天的一切事宜都推了。”
“还有一个演讲……”
“也推了,我没空。”
“林先生打了多次电话了,说林小姐这几天情绪很好心情也很好,完全恢复健康了,为感谢你,请你吃饭,顺便再给林小姐看看……”
“刘蔷,你把所有杂事都推掉,明天我联系你。”心里无由地慌乱,叶嘉不等刘蔷回答,抓起车钥匙,直奔冯丰家里。
叶嘉和李欢的对决2
门是锁着的,敲了一次又一次都无人应门。隔壁人家,有人探出头来,惊疑地看着这个久久疯狂敲门的男子,哪里有这种白痴?不怕把别个的门给敲烂?
他探出头见叶嘉都没反应,只好主动开口:“主人估计不在家吧,你这等敲法,要有人,早就出来了……”
“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男人一副警惕的防备,心想,该不该打110呢?这男人衣冠楚楚神情可怖,现在,衣冠禽兽可多了,骗子一般都是西装革履的帅哥。
叶嘉转身就走,心里更是慌乱,冯丰究竟到哪里去了?怎么这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哪怕李欢在也好啊,至少可以探听到一点消息。他记起冯丰的身世,一时乱了方寸,不知究
竟该去哪里找人。
他给叶晓波打电话:“喂,晓波,李欢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对面,叶晓波的声音大为惊讶:“你干什么?想仗势欺人霸占别个的老婆?”
“少废话,快说,李欢的电话多少?小丰不见了……”
冯丰不见了?这个呆子追上门去找别个的妻子?做第三者做得如此嚣张,什么世道?叶晓波怒从心起,像抱打不平的豪杰:“叶嘉,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说什么鬼话?现在是小丰失踪了,我要去报案了……”
“好事啊。人家不愿意见你,夫妻俩搬走了,躲着你呢。幼稚大王,天下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去撬别人的墙角?别个李欢比你的魅力大多了,你就一呆子,我要是女的,也
不会理睬你……”
“喂,李欢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小丰?叶晓波,你若不说,你就是帮凶。小丰若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都是你的错……”他边说边想起社会新闻版的各种恶性凶杀案件,不禁打了
个冷颤。
电话那端,叶晓波差点要喷出血来,自己在北京拍广告,跟冯丰八竿子打不着,咋就成了杀人帮凶了?他恨得咬牙切齿,却立刻就说出了李欢的电话。
李欢这几天一直在外面瞎转悠,心里抱了一点期望:也许,能在哪里和冯丰不期而遇吧。可是,这样的希望,一天一天被湮没。就像一头野狼,一回头,发现自己的同伴已经不见
了,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千年的秘密,孤独的世界,他需要的不止是朋友,更是了解自己的人和伴侣,这甚至是超越男女界限的情意。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生生葬送了这
一切。
除了离群的孤寂和恐慌,还有深深的懊悔和担忧,冯丰一个人,脾气那么倔强,又受着伤,无人照料,岂不会生活得很辛苦?无论男人女人,除了迫不得已,谁愿意一直是“打不
死的小强?”
即便小强,打多了也会死的!
电话响起,很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喂……”
“你是李欢?冯丰在哪里?”
叶嘉!是叶嘉!!是这个罪魁祸首!!!
他笑起来,像个得意的孩子。冯丰,她危急的时候第一个求助的人是自己!她躲开了,也没有再去见叶嘉。
叶嘉,原以为稳操胜券的叶嘉,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需要来自己这里打听冯丰的去向。他连自己都不如。至少自己每天打的两次电话她会接听,至少,自己知道她还是好
好的!
心里绝望得如黑夜,口气却轻松得如胜利者:“迦叶,你怎么还敢问冯丰?你一直都是第三者,你这个该死的可耻的第三者,你这个秃驴……”
叶嘉气得“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李欢回家,已经快傍晚了。冬日的天气有种阴森森的凉意,他垂头丧气,心里带着一种难言的孤寂,仿佛这个世界上是空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门口,他停下,眼光变得锐利
。
对面看着自己的那双目光也是锐利的,而且惊惶。他忽然想起伽叶,伽叶的目光一直平和,而这双目光,却尖锐得像一头猛兽,而且,带着恨意和恐惧。
“李欢,你把小丰怎么样了?”
李欢不理睬他,自顾拿钥匙开门。
叶嘉几乎是在大吼:“李欢,小丰呢?小丰到哪里去了?你把她怎么样了?”
小丰,小丰,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将这个名字叫得如此亲热。心里的愤怒积蓄着,李欢开门,进去,随手关门。叶嘉一把抓住他的手,李欢一拳就挥了过去,积压千年的屈辱愤
怒和怨恨,如山洪一般爆发:“你这个该死的秃驴……”
叶嘉重重的还击,眼里冒出火星来,几乎声嘶力竭:“你杀我,千年前,你射杀了我,现在,你说,你是不是又杀了小丰?你又杀她?你想害死她……”
爱的沉沦1
李欢怔住,他记得千年前的事情,叶嘉记得。不,不是叶嘉,他是伽叶。除了伽叶,谁会如此怨恨地看着自己?就像一个人,原本以为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某个秘密,可是
,秘密的一方,居然醒了,也记得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叶嘉,忘了还击:“你记得?你记得自己是谁?”
叶嘉愤怒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那几句话完全是冲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只觉得左肋隐隐作疼,心里没来由的愤怒和怨恨——几乎从第
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起,他就没来由地讨厌他,对他怀着深深的戒心,同样,对方对他也是如此。他收起了拳头,狠狠地瞪着他:“小丰究竟在哪里?是不是你杀了她?”
李欢狂笑:“对,就是我杀了她。我还要杀你,杀死你这个无耻的秃驴……”他话音未落,已经抢先动手,再次挥出一拳。他的拳头还没挨到叶嘉身上,叶嘉侧身架住了他的拳头
,声音惊惶:“到底你把小丰怎么样了?”
“杀了,我把她杀了……我还要杀你,该死的是你这个不守清规的秃驴……该死的秃驴……”
拳头雨点般落下,也不知是谁的落在了谁的身上,邻居推开门看一眼,吓得赶紧关上。好一会儿,两个互相憎恶了一千年的男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各自喘着粗气,狠命地盯着对方 。
叶嘉没有继续追问,转身就走。李欢“砰”的一声关了门,擦擦嘴角的血迹,看着一屋子被打得乱七八糟的情形,心里郁闷得几乎要死去。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
冯丰开机,一堆的短信:小丰,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几十条,都是同样的内容。说来奇怪,某一次,冯丰无意中得知,叶嘉不会发短信。他连这样简单的操作都不知道,而且说发短信好复杂,有事情直接打电话多好,干嘛要发短信?
可是,今天他是从哪儿学来的?竟然这样刻板地发了几十条。
她删除短信,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幸好,手机没有再响了。
她拿起一本书随便翻翻,手机响起,她一看,还是叶嘉。
她还是没有接。
又过一会儿,手机又响起。如此,反复,她惊疑地发现,这手机是每5分钟响一次,不多不少,几分是分秒不差。她心里有个很诡异的想法:莫非叶嘉每5分钟就定时打一次电话?
她还在胡思乱想,又一个5分钟过去了。电话再次响起。她不由得拿起电话:“喂……”
“小丰,你在哪里?出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
“小丰,你先说你在哪里?究竟在哪里?快说啊……”
“我在……”地址说完,冯丰才惊觉,自己干嘛告诉他地址?她正要补充几句,这次,叶嘉先挂了电话,一片忙音。
她不安地躺下,心想,叶嘉又找自己干嘛?又空了,无聊了,要找自己陪他聊天?自己可再不愿意做这种差事了——莫明其妙地令人沉沦下去。
爱的沉沦2
何必呢,何必呢!
半个小时后,有敲门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决不是珠珠或者她的婆婆,她们有钥匙,来时从不敲门的,怕她腿脚不灵便。门越敲越急,她顾不得龟缩,只好慢慢地去开门。
门开了,一张焦虑的脸,叶嘉的神色十分张皇,看她出现,松了口气,全然的欣喜若狂:“小丰……”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的纱布和左脚上,惊讶道,“小丰,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我换灯管,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一点小伤,不碍事。”她边说边就要关门,“叶嘉,我今天无法陪你聊天,你走吧……”
叶嘉的手抵在门上,急忙道:“小丰,你怎么啦?我不是来找你聊天的。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很害怕……我以为你……我以为你……”
心里一阵酸楚,冯丰低下头,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叶嘉,该死的叶嘉。不行,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她吸吸气:“叶嘉,你工作很忙碌,回去吧。你也看见了,我没事……”
叶嘉惊讶而焦虑地看着她冷淡的态度。他从没见冯丰这样过,情切得如小男生看着自己的女孩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好一会儿才说:“小丰,我……我……什
么时候得罪你了?”
没有,叶嘉从来不曾得罪自己。只是,自己不能再靠近他了。
趁叶嘉发愣,她“砰”地一声关了门。
“小丰……小丰……”
叶嘉的声音被关在门外,越来越小。
她呆站在原地,心里那么绝望,明明是渴望见到他,异常的渴望,哪怕就是随便和他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哪怕他无聊时陪他聊天也是愿意的。可是,终究还是不要痴心妄想的
好,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多。
她站了一会儿,屋子外面一片寂静,叶嘉已经走了吧。他这样的人,也许是第一次吃“闭门羹”,只怕再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心里又绝望又轻松,走吧,走吧,都走吧。反正,自己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没出现过,现在走了又有什么关系?最好一辈子也不要再见面了。
她回到房间躺着,黑迷迷的,也不开灯,伤心得一塌糊涂:叶嘉,该死的叶嘉,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他不喜欢自己,他不是迦叶,要不,怎么这样就走了呢?也许,他再敲一次门,哪怕就一次,自己也会开门的啊。她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门口依旧毫无动静。叶嘉走了,叶
嘉真的走了。她靠在门上,眼里流下泪来,也许,今后叶嘉再也不会来了,自己再也见不到叶嘉了。
她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到窗口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以为是野猫窜过,吓了一跳,细看,窗台上黑乎乎的一大块影子。天啦,有贼爬上窗台了。
“喂……”她大喊一声,赶紧拿了手机就要报警。
那“贼”敲得窗子砰砰响:“小丰,小丰……是我……”
是叶嘉。叶嘉居然爬上了二楼的窗台。
她大吃一惊,赶紧开灯,伸手打开窗子,叶嘉一下就跳了进来。
“喂,叶嘉,你怎么爬上来的,人家看到你会报警的,入室抢劫……”
叶嘉的眼神特别奇怪,完全消失了往日的镇定,又焦虑又急促:“我受过特训,再高几层也能爬上去。小丰,你为什么不理睬我了?”
冯丰还没回答,叶嘉只看着她脸上的纱布,和不灵便的脚,一把抱起她。冯丰吃了一惊:“叶嘉……”她话还没落口,叶嘉已经将她放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着,“小丰,你不要
乱动,我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不理睬我?”
“这个……我那天受伤了,给你打电话,你也没理睬我的。我以为,你那天走后就不再理睬我了,所以……后来,我也决定不理你了……”
叶嘉看她的头低下去,又焦虑又惭愧:“小丰,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实验室里,无法离开。这是我们一项很重要的研究,连手机都不能带。那天我出来休息,见你打了几次电话,
猜想你出了事情,心里很不安,给你打电话你又关机。我只好叫我的助理给你打电话……小丰,今天真是急死我了……我以为你不见了……”
她静静地听他解释,心里,一下好像又没那么怨恨啦。对于叶嘉,其实一直都是恨不起来的。她坐在椅子上,小小声:“哦,是这样啊。叶嘉,我已经好了,没什么的……”她的
声音更小了下去,“我是迁怒于你,叶嘉,我,我害怕你不理睬我了……”
“我怎么会不理睬你?”叶嘉紧紧抓住她的手,看了一遍屋子:“小丰,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衣服?杂物?我给你收拾好……”
“干嘛?”
“你搬到我那里去。”
“为什么我要搬到你那里去?”
“那样方便照顾。”
冯丰彻底呆住。完全不明白叶嘉在说什么。
“我今后会常常在实验室,根本无法来照顾你。我在c大有一座房子,基本空着没人住。你去那里,我才方便……”
“我不需要你照顾我,我很快就完全好了……”
“小丰!”
叶嘉的眼神有点奇怪,不由自主地按着自己的左胁,微笑道:“我总不能看着我的狐狸受伤不管……”这一刻,他不再是急切焦虑而陌生的叶嘉,又变成了温和细致的叶嘉。他这
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态,那么熟悉那么深刻——那是伽叶的神情,是伽叶才会有的神情。
冯丰低下头,眼泪又要流出来,却生生忍住,为什么,每次见到叶嘉,自己就一点免疫力也没有?自己明明早已决定不要再和他有任何交集的啊。
叶嘉也完全不明白自己的举动,只是,当寻不着她的时候,他才那样强烈地意识到:一定要放这个女人在距离自己最近最安全的地方。她受伤自己不知道、打电话她又不接的情形
——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他才明白,自己也会害怕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是个行动派,喜欢解决难题而不是让难题放在一边积少成多,所以,来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决定,要采取什么行动。
她的东西不多,除了换洗的几件衣服,那两个包甚至还没打散归位,依旧装着。搬家搬习惯了,所以很少买东西,怕琐碎。
叶嘉很快收拾好她的东西,微笑道:“小丰,我先拿下去放在车里,马上上来接你……”
冯丰从恍恍惚惚中清醒过来,慌忙道:“不行啊,叶嘉,我已经交了三个月房租了,不能说走就走……”
“我们又不喊房东退你钱。你走了,他还可以立刻租给别人,多挣点钱,何乐而不为呢?他才不会怪你呢。”
“可是,我的朋友珠珠给我找了土方医生,明天就要来给我治脸上的疤痕呢……”
“哦?告诉他新的地方不就行了嘛?再说,如果土方不行,我们更好就近医治嘛。如果给我瞧出来他这个秘方的秘密,还可以研制出来,造福更多人……”
“不行,珠珠不知道,她担心我呢……”
“给珠珠打个电话说明情况不就行了?她也希望你有人照顾,是不是?”
“我怕麻烦你……”
“怎么会麻烦我?我若天天惦记着,来回往这里跑,那才麻烦呢。”
“你不用来看我。我已经好了。”
“这样我怎么会放心得下?你必须去我那里。”
“可是……我为什么要到你那里去?”
“因为你是我的狐狸。”
每一条理由都被合情合理地驳回。
上诉无效,维持原判。
叶嘉理由充足、光明正大地带人,走啰。
人生的穿越
冯丰晕乎乎地坐在车上,一切都被叶嘉收拾好了,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可是,心里为什么觉得如此茫然和害怕?
叶嘉边开车边和她说话,初见时刻的焦虑惶恐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又是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小丰,你晚上想吃什么?”
“我得给珠珠打电话呢。”
完全的牛头不对马嘴。
“好的,你打吧。方便不?要不要我给你打?”
脚受伤,手又没受伤,怎么会不方便?
冯丰暗自嘀咕,只是为难着该怎么向珠珠开口。对珠珠来说,突然冒出个男人,自己跟这个男人跑了?在电话里,她简直不知所云,也不知珠珠有没有听懂。珠珠倒真的不知所云
,挂了电话,细细整理一遍冯丰的语无伦次,才明白,冯丰被一个男人接走了。她一喜,心想,冯丰终于有人照顾了,可是,这个男人并不是李欢,那又是谁?
叶嘉的房子是c大新建立的教授别墅区群的样板房,是那种一栋一栋的两层尖顶小房子。夜晚的华灯打在人工喷泉、草地和亭亭如盖的榕树上,走过一条架在小湖上的长长的木桥,
前面,是一栋尖顶的房子,道路两旁有几颗大小不等的银杏树。这种小别墅并不是电视电影里看的那种大富豪住的大别墅,而是具有c城特色的独立小栋。
没有围墙,前面是大片的草地,还有些冬日里生长的花,成片的摇曳,粉的白的,夜色下也看不太清楚。在最边上,有一片小小的玫瑰园,玫瑰开得正盛。窗前种着天竺葵,尖顶
上有鸽子咕咕的声音。
忽然想起小王子,想起来自异星球的小王子,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房子,有天竺葵的窗户,鸽子咕咕的叫声——叶嘉,他又是哪里来的小王子?他会不会有一天终究要离开这个星
球,旅行到其他的世界?
她还在胡思乱想,叶嘉已经停好车,抱她下去。感觉到他的手那么灼热而有力地搂在腰间,她低声道:“我能走。”
叶嘉一笑,不顾她的反对,抱起她就往前走。她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很冷清的那种干净。她抬头,忽然接触到他微笑的眼神,那么专注。她脸一红,立刻移
开目光,假装没看到。
这屋子里平素只有校方的两名工人,一名是负责花圃的王伯,一名是打扫卫生的陈嫂。平素叶嘉极少来这里,两人见他居然抱了个女人回来,都意外,却并不多嘴多舌,只招呼他
:“叶医生回来啦。”
叶嘉点点头,“陈嫂,房间收拾好没有?”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接到您的电话,我马上就收拾好了。”
叶嘉点点头,抱着冯丰进去。冯丰头晕晕的,像在梦里一样。陌生的客厅、陌生的装饰、陌生的环境,似乎连叶嘉也陌生了起来。
简单的洗漱后出来,饭菜已经摆好,陈嫂好奇地看看冯丰,先下去了。两人坐下吃饭,冯丰看着丰盛的菜肴和精致的碗筷,简直食不知味,天上地下的差异,恍如隔世。
不,叶嘉不是伽叶。
伽叶是在家庙里念经的单纯和尚,伽叶连肉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