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枭雄 作者:雨天下雨

    “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打过来了？是赵东云还是王英楷还是吴凤岭？，进攻的有少人？他娘的，你他娘的倒是说话啊！”林亭口内的栋民房里，几个第四镇的军官们正在开着紧急会议的时候，第十六标统带张殿如满脸愤怒。

    其他几个明显也是刚起来，连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的军官们也是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都没人说话，好半天后第二营管带刘朝录才道：

    “进攻方向是从东边来的，十有八九jiù shì 赵东云的人马，而看他们炮击的密度来看，至少也是有个炮营的支援，这样的话，来人至少是个协！”

    虽然大家伙现在还是头雾水，但是在座的几个也都是老资格军官了，而通过炮击的密度来判断敌人有少火炮，进而推论进攻的敌人有少，那也是身为个军官的基本功了。

    “至于是奉军的那个协，暂时我们还不得而知，不过现在他们已经炮击好几轮了，估计不用久jiù shì 步队进攻了，标统，你看现在我们？”

    张殿如深呼吸着，半晌后道：“先看看，到底有少人来攻，然后立即向宝坻派人，告之我部之情况，并请求立即增援！”

    林亭口的天色刚刚发亮，冯德麟就已经是指挥着自己的部下发起了首次冲锋！

    场进攻战里，冯德麟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所有部队股脑都填进去，而是只派出了两个步营，随后个作为预备队，除了预防不测外，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zhǔn bèi 随时投入战斗扩大战果。

    而在战线的最前方，史进同和其他的奉军军官样，身穿着深蓝色的军官常服，肩膀上佩戴着黄底白杠，上别枚金星的协参领军衔肩章，红底色的领章是直接表明了他步兵军官的身份。

    “让第二队先缓缓，别迎着火力冲，传令机枪排给第二队那边给予火力压制！”史进同此时并没有和其他军官以及士兵们那样显得很兴奋或者害怕。

    相反现在的他非常的平静，平淡的脸色上看不出任何意思情绪上的波动，只见他是不是的拿起望远镜观察战线，然后jiù shì 对身边的传令人员和其他军官们下达个又个作战指令。

    在当代的战争里，如果说排级和队级的军官是需要浴血奋战，直接和敌人拼杀的话，那么到了标统，协统zhè gè 层次，kǎo lǜ 的大已经是整条战线上的布局了。

    而在这两次低级军官和高级军官之间，营官带zhè gè 级别的军官jiù shì 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而且zhè gè 级别的军官不仅仅要面临着敌人的火力亲自上前线指挥部队作战，而且还必须具备定的战略能力，能够让部队发挥出大的战斗力来，进而配合大规模的作战。

    所以当代的军官阶层里，营官带是个分水岭，营官带以下的那些队官和排长们jiù shì 典型的下层军官，而只要军衔达到了参领阶层，当上了营官带之后，那么才能算是支军队里的中层军官，成为支军队里的核心阶层。

    在战斗中，史进同所作出的每个战术决定，都直接影响到了这场进攻战的过程和结果！

    “传令营属迫击炮组，让他们对第二队当面敌军进行三发急速射压制炮击！”史进同这话刚说完，不时他又是传令：“让第三队投入战斗，增援第二队！”

    “再传令第队，让他们加快迂回速度，务必在十五分钟内抵达预订阵线，再让第四队提前jié shù 休整，zhǔn bèi 投入战斗！”

    连串的口令下达后，史进同看着前方依旧被敌军两挺重机枪压制的第二队，当即jiù shì 道：“给后方炮队送去炮击最新诸元，请求立即进行炮击支援！”

    史进同对如今的进展相当不满意，对面的那两挺重机枪已经持续开火时，而且对面的敌军昨天才抵达这林亭口，根本不可能修筑起坚固的重机枪堡垒，但是为什么己方的迫击炮还是没能打掉他们？

    史进同虽然算是第次参加关内的战斗，但是之前第三镇在通州的连串战事jīng guò 早就已经通传全军，几乎所有军官这段时间都在研究通州的各个战例，些高级军官们普遍对顾蓝玉使用的快速迂回战术非常感兴趣，并以参谋部为中心，展开了大量的理论研究，但是低级军官们加看重的却是迫击炮攻克重机枪的战术！

    而奉天武备学堂里是把如何lì yòng迫击炮攻克机枪阵地的战术列入了优先教学以及考核内容。

    所以哪怕没有打过重机枪，但是史进同也知道在第时间里就传令各队，要及时lì yòng手中的六十毫米迫击炮打掉敌人的重机枪啊，可是现在呢，眼看着十几分钟过去了，敌人的重机枪竟然还在持续开火，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第二队前线，队官余壮明看着自己手底下的zhè gè 迫击炮排也是满脸的忧色！

    “该死！”他的迫击炮排在刚才刚zhǔn bèi 对敌人的重机枪阵地发起炮击呢，但是由于进攻之前对地形的侦查不够详细，而且又是在晚上，导致对当地的地形不够熟悉，迫击炮组的迫击炮刚放下来组装好呢，jiù shì 连串的敌军机枪子弹扫射了过来，而zhè gè 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选择的迫击炮阵地竟然刚好在敌人重机枪的射击窗口！

    当时两个迫击炮组的指挥官和十名士兵当场就死伤死伤过半，最最关键的是两个迫击炮组的指挥官竟然死重伤，两个主炮手个都没能活下来。

    这迫击炮虽然相对于传统身管火炮而言简单方便，但是它也是种火炮，要想发射出去很简单，但是你要打的准了那可就不容易了，至少瞄准镜你得会用吧，射击诸元这些你得会计算吧！

    而在奉军里头，般会用这些东西的都是迫击炮组的指挥官以及主炮手，而寻常弹药手、福炮手其实是不会的，至于普通步兵就不懂这些玩意了。

    怎么说呢，这玩火炮再怎么样也算是技术性兵种，培养起来难度还是比较大的，而受限于国内士兵的文化素质无尽接近于零，所以哪怕是极端重视技术兵种的赵东云，也只能是挑选些稍具文化，或者聪明伶俐的士兵进行培养，至于寻常士兵们能听懂指挥口令就行了。

    至于军官的话，正式班出身的还好，除了基本的战术技巧外，基本上其他的什么都能懂点，由于迫击炮是配属给步兵的，所以正式班出身的军官大也会玩这迫击炮。但是以往第三镇随营学堂，现今的奉天武备学堂里速成班出身的军官们，除了速成班炮科的军官外，其他步兵速成军官大是不会这玩意的，那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基本都得花在充实文化基础、提升步兵战术素养上头了，腾出不了少时间去学其他东西。

    按照道理来说，个队两门迫击炮，会玩这两门迫击炮的人也有四个，如果算上正式班出身的队官，那jiù shì 五个了，基本上这已经足够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敌人的个重机枪扫射，竟然把迫击炮组的两个指挥官和两个主炮手都给干掉了，而余壮明又是个速成班出身的军官，你让他玩迫击炮战术他是可以的，但你要是让他亲自开炮，那精度就没准了。

    余壮明用剩下的炮手和弹药手再次拉起迫击炮组的时候，却是发现没人会瞄准目标和调整诸元，他也是硬着头皮指挥打了两发，但是他这半吊子水用来指挥迫击炮压制步兵冲锋还行，但是要先做到命中精度缩小到数米范围之内，进而端掉敌人的重机枪阵地，那么jiù shì 太为难他了。

    暗自叫骂了声后，余壮明拉过传令兵：“你去后头的第三队，让他们支援个迫击炮的指挥官过来我部！”

    这有迫击炮还用不了，这种事余壮明可无法容忍！

    不用很久，个上士jiù shì 到了余壮明的身前，此人的军衔乃是清末军衔制度里的士兵阶层里的士官，清末军衔里除了后人常知的三等九级军官军衔外，还设有额外军官，也jiù shì 相当于外军的准尉，同时还设立士官三级上士、中士、下士，士兵三级正兵，等兵，二等兵，由此形成六等十六级的军衔体制。

    在赵东云麾下的奉军之中，由于编制和北洋其他部队略有不同，这迫击炮部队是属于新编的，由队辖设立‘迫击炮排’，其排长兼任其中个迫击炮组的指挥官，军衔为协军校，也jiù shì 最低级的军官。而另外个迫击炮组的指挥官则是由资深迫击炮手担任，军衔为上士。

    再加上两名中士或者下士军衔的主炮手，就形成了个辖有两门六十毫米迫击炮的迫击炮排核心组成，至于其他人比如副炮手，弹药手什么的随便叫喊几个人过来筹数都行了。

    值得说明的是，清末新军里的上士、中士和下士之称呼，其实和外军没有什么guān xì ，乃是来源于夏商周三代之官号。

    不过当代人们口头上还是比较少称呼军人的军衔，般都是称呼职务，比如赵东云以前当第三镇统制的时候可没什么人叫他为赵都统，般都是叫赵统制。

    有了这从第三队借调而来的迫击炮指挥官，余壮明手底下的那两门六十毫米迫击炮才算是发挥出真正的威力来！

    在jīng guò 连串的密集急速射炮击后，很快对面的第四镇的重机枪就不再响起嗒嗒声了，而zhè gè 时候侧翼也是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余壮明就知道，从左翼迂回的第队已经成功迂回，并且从侧翼对敌军发起了进攻。

    果然不出他所料，很快他jiù shì 见到了传令兵，传令兵带来了管带史进同最新的命令，要求第二队和第三队从正面发起进攻，举突破敌军阵线。

    这个黎明，注定是不安定的！

    张殿如手下的部队在面临李纯整个协加上个炮营的猛烈进攻，根本就挡不住，堪堪抵挡了两个小时后，张殿如jiù shì 率领部队从林亭口撤退，并且往宝坻县逃亡而去。

    此战，李纯以伤亡五十余人的代价，偷袭了张殿如的个标，杀伤了敌军两百余人后，成功击溃张殿如所部，迫使他带领残部撤往宝坻。

    消息没有久jiù shì 传到了身在京师的段祺瑞案桌上！

    段祺瑞当即jiù shì 脸黑色拿着宝坻传来的电报找到了王英楷！

    “他赵东云欺人太甚，竟然在今天凌晨偷袭了我的十六标，他这眼里还有没有我们，他这是要搞造反！”段祺瑞气呼呼的扔下战报，看着同样也是脸黑色王英楷道：“绍宸啊，如今不是我们想要打，是他赵东云想要打，横着竖着他jiù shì 铁了心要入主京师！”

    王英楷虽然早有预料会和赵东云开战，但是也没有想到赵东云fǎn yīng 这么快，他那奉天的第二镇和第协才刚到唐山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开战了！

    “打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也不早这么两天了，你的第四镇先缩回来，等我第镇还有第五镇北上了后，再汇集第六镇，第七镇举北上，我倒是看看他赵东云是不是真的那么能打！”

    眼见王英楷下了决心，段祺瑞的火气才算是略微平息了下来！

    “既然来了，就吃了午饭再走！”王英楷如此说着，段祺瑞也不推迟，当即道：

    “那就唠叨你顿了！”

    随着午时将近，这两人相继落座zhǔn bèi 吃饭的时候，外头却是传来了yī zhèn 紧急的jiǎo bù 声，王英楷看见来人脸的慌张，出声训斥道：“怎么回事呢，慌慌张张的！”

    来人乃是他的嫡系随从，但是却对王英楷的训斥没有半点fǎn yīng ，还是脸慌张的走到王英楷面前，然后递出了纸电文。

    这年头写的密密麻麻的电文般jiù shì 通电，而王英楷看了这封通电后脸色迅速黑了下来：“好他个张南皮，当真我北洋无人乎！”

    段祺瑞这听着有些纳闷，然而等他接过王英楷递过来的这封通电电文看了几眼后，也是心中迅速生出了怒火！

    “他们敢！”段祺瑞扔下电文，然后jiù shì 直接了起来：“他们要是敢弄这什么中华联邦帝国，我北洋十余万大军立马就挥军江宁，踏平武汉三镇！”

    于此同时，唐山的赵东云临时官邸内，赵东云看着手中这份张之洞发表的通电，不由得hā hā笑了起来：“这张南皮果然是人老心不老啊！‘中华联邦帝国’，他倒是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