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夜 作者:不见何

    陈素俯身隐藏在十几丈远之外，马城与方三的tán huà 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口中的七老爷大概应该jiù shì 沈玉，而马城与方三争辩了几句之后，二人似乎决定同去见骏总管，陈素尾随着他们穿过两进跨院，这园子确实修的气派非常，将整个九黎镇都纳入其中，而随着深入园内，护卫，明岗暗哨也都逐渐了起来，其中不乏些好手。

    最后马城二人来到处廊下，看看zuǒ yòu 没人，方三停下了jiǎo bù ，马城向前走了几步发觉方三没动，回过头来看着他道：“怎么？”

    方三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为难，“马大哥，不妨实话告诉你，你说的那件事我也帮不了忙。”

    “嘿嘿！”马城不怀好意的看着方三，“xiōng dì ，我知道你跟骏总管是同乡，而且差点他就成了你的大舅哥，这件事你若是替我说句话，没个不成的！”

    “哼！”方三自嘲的笑，知道马城这是在威胁自己，“马大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林骏若是有那么丁点儿待见我，也不会把妹子嫁给沈玉！”

    “诶？xiōng dì 你这说的可jiù shì 气话了，她虽然嫁给了沈玉，还不是xiōng dì 你的人？”马城脸诡笑，声音也放低了许，“大哥可从不会说瞎话，再说了，嫁给谁不过jiù shì 个名分罢了，有什么用？不像我，我惦记蕙兰年了，没有骏总管开口，始终是勾不到手，府里的规矩你也知道，没有上边答应，私通可是要掉nǎo dài 的。不像xiōng dì 你随时可以给太太们干事。”

    “hē hē ”方三冷笑声，心中暗忖：这马城是出了名的小人，自己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刚刚马大哥那两句话传到老爷们耳朵里也够xiōng dì 沉塘的了。”方三盯着马城的脸，“所以这种话马大哥以后还是别说别信了。”

    “那你的意思是肯帮我？”马城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话锋转，“说实在的，蕙兰的命也够苦，父母都不在，若是再没有个人照顾她……”

    方三不屑的哼，“这镇上的人，除了姓沈的哪个不是家破人亡，哪个不苦？你还不是看上了蕙兰的姿色？”

    “那是那是。”马城很快变了副讨好的mó yàng ，“只要xiōng dì 你帮大哥办成此事，以后府里的差事都由大哥来替你承担，我跟蕙兰绝不会忘了xiōng dì 的好处。”

    “哎。”方三叹了口气，“我也是看在你跟蕙兰真心相好的份上，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能由我亲自去跟林骏说，他不会买我的帐的，马大哥你先莫要心急，再等个个把月。”

    “等，我老马是等得，只不过你也知道，六爷那边的个管事看上了蕙兰，该死的东西，没事老往咱们这边跑，我是怕夜长梦。”

    方三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jìn kuài 帮你想bàn fǎ 。”

    马城先是愣，不过很快对着方三深鞠躬：“若是能得九奶奶金口玉言，我跟蕙兰都感激不尽！”

    “这件事我会尽力jiù shì 。”方三脸严肃，“只不过若是马大哥自己走漏了风声，连累了xiōng dì 不要紧，恐怕你跟蕙兰的缘分也就难保了。”

    “zhè gè 我明白。”马城点头哈腰的，方三看着他眼神中的杀意闪而逝，“另外我不想见林骏，这交差的事还是请马大哥自己去吧。”

    “好说。”马城直起身子，“只要xiōng dì 你帮了大哥zhè gè 忙，以后你jiù shì 我的恩人。”

    马城说完，方三转身而去，留下他独自在廊下，陈素zuǒ yòu 看了看这两个人，心中盘算接下来马城应该是去找那什么骏总管交差，而方三大概原本就没想跟马城同去，那他为何要到这里才说？琢磨了下，方三极有可能会去沈玉那边，想到这，陈素决定跟着方三，看他到底要去哪。果然，方三离开马城之后，先是按着原路返回，等沿着曲折的小路转过座假山，他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注意，身子拧，嗖的钻进了旁边的树林。夜色之中，陈素像游荡的猎豹般，双手扳着假山稍用力，整个人已经蹿到了数丈高的假山顶上，在zhè gè wèi zhì ，附近的情况尽收眼底，那方三隐身在棵松树之下，身子伏在地上，动不动，过了足有半刻功夫，他抬起nǎo dài 向着四周查探，在què dìng 没有人发现之后，他才猫着腰向树林的另边走去。

    方三动了，陈素这下可以què dìng 他不会老老实实的huí qù ，双脚在假山上点，身形凌空跃起，眨眼间已经落到了对面的株雪松之上，不过这跃，陈素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今晚月色明亮，沈府中说不定就隐藏着什么高手，自己万万不能大意，想到这，他屏气凝神，身子从松尖上滑落，此时那方三已经左绕右转的走出去了二三十丈远，虽然凭借修为陈素也能做到隐匿行踪，不过那样对精神力的消耗极大，此处尚无必要，故此他以精神力锁定了方三，只要不是百丈开外，自己想寻他还是易如反掌。

    出了林子，方三直奔处水塘，小心翼翼的，到水塘边他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又等了足足炷香的功夫，陈素就远远的盯着他，此时月已偏西，大概是后半夜了，不时地会有几声鸦鸣，方三蹲了会，见始终没有动静，这才又起身绕过水塘，专寻那假山林地穿梭。前后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才到了道三丈高的石墙之下，顺着红墙，方三摸到了道角门跟前，那是扇朱漆刷过的小铁门，跟墙的颜色相近，就算打开也只能容个人通过，方三先是小心的前后看了看，才啪……啪啪……轻敲了那么十来下，小铁门嘎吱声竟然打开了，他谨慎的zuǒ yòu 瞧了几眼，闪身隐进了铁门之内，那小铁门随之轻轻的合上了。

    方三虽然谨慎，却不知陈素直在后边跟着他，等他进了门内，陈素能感应到那股气息的速度快了许，也就纵身跟了上去，三丈高的墙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脚底用力，整个人已经蹲伏在了墙头之上，借着月光看去，方三的身影正飞速的向前跑着，陈素的嘴角轻轻挑，整个人像大雁般飘向了前方座高楼的滴水檐，就这样，方三在地下，陈素在檐上，二人都是悄无声息的向前。

    看来这里边的路径与岗哨布置方三都是十分的熟悉，他跑跑停停，进退有度，十分巧妙的避开了十几处暗哨，最后到了园子边缘处栋三层高的阁楼之外，这里虽然有些偏僻，小楼上却灯火未息，隐约可以看见人影走动，方三伏在阁楼脚下，喵喵的学了三声猫叫，阁楼上的人影似乎滞，紧接着房内的灯光兀的灭了，方三就伏在楼下动不动，等了差不半刻功夫，阁楼门嘎吱声被推开，出来位侍女打扮的丫鬟，眼就看向楼角边方三藏身的地方，掩嘴轻笑，低声道：“可是三爷么？”

    方三抬起头见那丫鬟，脸上顿时浮起了谄媚的笑容，“是新月姐姐么？”

    “哼，就你嘴甜！”丫鬟新月丢过个幽怨的眼神，“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小姐都要睡下了呢！”

    方三看看zuǒ yòu 没人，跃到门前，把拉住新月，“姐姐我们里边说吧，打前院过来到这里我都快要冻挺了。”说着他伸手到新月腰间，竟然撩起衣襟直探了进去。

    “哎呦！要死啦你！”新月把打脱方三的手，转身就向门内走去，腰肢扭动的mó yàng 如春天的野猫，方三把手凑到鼻前用力的嗅了下，笑嘻嘻的跟进去，反手关了楼门，园中又huī fù 了安静。

    陈素看着方三进去，不由得眉头轻皱起来，这会儿他才fǎn yīng 过来，如果沈玉在这里，方三是绝对不敢来的，犹豫了瞬，“哎，既然来了，不如就过去看看。”心中想着，他在黑暗中跃，轻飘飘的落在了小楼二层的檐上，正是先前亮着灯的窗外。

    “奶奶，三爷来了。”是新月的声音，陈素矮身伏在窗下静静的听着。

    “唔，让他上来吧。”没有灯光亮起，道柔弱的女声答应着。

    “是。”紧接着传来道急促的下楼噔噔声，不时，沉重的jiǎo bù 声又响起，屋内的女人埋怨着叹息了声，“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晚，以后要是这样的话，你就不要过来了。”

    “嘿嘿。”陈素听得出这是方三的笑声，“雪依，你别这么说么，我这不是来了？从前院到这，我还得小心又小心着，这园子这么大，没个把时辰我都来不了的，再说了，这会儿来比哪时都安全不是？”

    “哼！让人家等你到这么晚，点都不知道心疼么？你就知道想着自己！”

    “嘿嘿，那就让三哥好好疼疼你……”黑暗中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陈素在窗外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可不是为了zhè gè 来的，起身正要怒而走却又突然停下，回头看着那漆黑的窗内，嘴角闪过抹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