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苦竹 作者:若夕桃

    劳动节——五月最重要的个节日。

    那些读初中住校的孩子归家以后，就像野狼下山般，整天在水田间、小包山、大青山之间晃荡。

    每天晚上，成睿能看到波又波照黄鳝人在田间逡巡；白天的时候，成群结队的孩子们在小包山扫荡，映山红慢慢的谢了，泡了、杨梅比起成睿上山的时候成熟的了；到王老板的茶山采茶的人，也越来越。

    成睿每天不是被琼姐拉着去小包山找吃的，就是和成奶奶起去大青山采茶，间或在晚上也和成妈起加入照黄鳝的大军中。

    王礼的脸色却天比天差，这批学生娃娃采的茶良莠不齐，大部分都需要返工，他每天花在择茶的时间比他们采茶的时间还要长。

    成睿和王礼两人慢慢熟悉起来，也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和年龄。王礼，二十三岁；祁连，二十五岁。

    成睿能肯定王礼和成睿以前绝对生活在大城市里。他们的穿着、习惯、说话，有时候能反映很的东西。

    至于会搬来大青山的原因，成睿觉得那是个人的*，她并没有追根究底。

    不管承包大青山是他们郑重考虑的结果，还是两人用来玩票打发时间的产物。

    成睿她的想法很简单，她只要有钱赚就可以啦，以后的事情又有谁知道呢？

    至于祁连，成睿和他不远不近、不冷不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比起王礼，成睿对这个言语并不的人感兴趣。

    祁连很少说话，成睿和他接触，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交流并不，大人问、人答。祁连会问当地的风俗习惯、饮食；成睿则会趁机打听下外面的世界。

    祁连到也没把成睿当小孩子，而是用对待小大人样的对待她，给予她相应的尊重，这让她很高兴。

    这几天，最高兴的除了能在家玩上个星期的归家学生以外，就莫过于成睿啦！

    成睿上茶山采茶的第七天下午，她拿到了她这生的头份工资。

    今天在大青山，最受欢迎的莫过于发工资的祁连。

    “个个来。”王礼让那些择好茶的人排成队，其他人先自己对茶叶进行初择。

    祁连的手里提着个黑色的皮包，坐在茶室装茶的大盖子的边，面前摆放着计算器、笔和账本。

    有些不着急的采茶人三三两两的围成圈，她们边择茶，边闲聊：

    “怎么今天收工比前几天都要早？”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今天是星期天，等下称了茶就要发工资啦！”

    “发工资？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那个包包，里面装着的全是钱。”

    “采茶的时候，每个星期天下午就是发工资的时候。”

    “对啊，以前我都记不住哪天是星期天，自从农忙以后我来采茶，自然而然的就记住日子了。”

    “怪不得今天来的人这么。”

    “我们有的等啦！”

    ……

    王礼每称过个村民的茶叶，祁连就会登记入账，然后用个简单的计算器计算该采茶人在个星期以内的采茶总量，乘以单价，得出应付的工资。

    成睿看着排在前面的人手里已经拿上了崭新的钞票，心里恨不得那个人就是自己。

    早知道今天要发工资，她就早点回来啦！

    “睿睿，到你啦！”如往常样，成睿的茶叶并没有择，而是贯的高品质，直接称重。

    “七两。”王礼将称盘里的茶叶倒在大盖子里，盯着成睿看了好久。

    “怎么啦?”成睿看的出来，王礼的眼睛里只有浓浓的好奇，并没有恶意。

    “没事。”王礼摇摇头，认识成睿也有好久了，他就想不明白，这个五岁的小丫头怎么能耐得住性子安安静静的采茶，而且每天还不少，甚至可以说比大部分的大人还。

    成睿知道王礼在想什么，只是重生的话题并不是他们之间能讨论的话题。

    “三天半，四斤两。”祁连的话永远是那么简洁。

    “请问，可以给我拿点零钱吗？”成睿已经有好年没有看见过老的人民币，她还活着的时候只有角、贰角、伍角还在使用，面额贰角的人民币在市面上流通的已经不。

    “你的。”

    成睿从祁连手中领到叠崭新的钞票，应该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张拾元、张伍元、两张贰元、张壹元、还有张伍角，共是二十元伍角。

    “嘛、嘛……”成睿小心地捧着钞票，也不嫌脏，放到嘴边，连着亲了好几下。

    “有那么高兴吗？。”祁连看着成睿，平时的她给他的感觉甚是成熟，很少看到她如此喜形于色的样子。

    “当然高兴。”成睿在原地蹦?，她觉得自己快要兴奋的说不出话来。

    “钱啊，我的小可爱呀！”要知道，曾经的成睿每个月税后也能拿个四千。虽然以后货币是贬值，能买到的实物变少，但也好过成睿现在。

    现在的物价是低，但是自从成睿回来这么天，她就从未摸到过钱；就连六姨给的红包，也是五岁的她收的，转手又到了成妈手里；零用钱就不用想了。

    所谓：手里有粮，心中不慌。手里有钱能给成睿带来安全感。有些人可能清楚，那时候每个月，成爸这样的煤矿工人的工资也就两三百元，教师工资有些还不足百。

    成睿觉得自己个不满六岁的小豆丁，个星期能拿二十元的工资那是非常不错的。成睿她直接忽略了自己的心理年龄，不是每个小孩子都能向她样静下心来的。

    有些人可能会问，既然成睿个星期都能拿二十，为什么成妈不干脆天天去采茶好啦？

    其实茶叶采摘具有时效性，春茶的最佳采摘时间是谷雨至立夏（4月中下旬——5月上旬），也就是说，其实成睿最还能采二个星期的茶叶。

    最重要的是，这个时间也是农忙时节，农民们都忙着栽玉米、点豆子、插秧、割菜籽……

    成爸要上班，成奶奶完全不能指望，成妈忙的是脚不离地，哪里有时间去采茶。而且这个年代的人，对粮食看的比什么都重，不可能会为了个月几十上百的工资就放弃田土的收成。

    “王叔叔，祁叔叔再见。”成睿把钱小心翼翼的放进篮子里，用脱下的外套盖住，趁成奶奶还没有回来，撒开脚丫子就往家里跑。

    要是等成奶奶回来，成睿觉得她手里的钱还不定能保住，她得先回家像成妈讨个注意。

    要是空间能进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