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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梭记 作者:月出惊山
那梭状的东西接过来,放在灯光下仔细地看了看。端详几遍之后,他总感觉自己可能在哪里见过这东西,但完全想不起来是哪里。
“你的银锁是谁给的?”叶浓荫问。
“是我娘给我的长命锁,背后还刻着我的生辰,我从小就带着,从来不离身。从来不知道里面还藏着东西。”林致回答。
“你娘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林致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小时候,我娘只是说要随身带着,能保长命,不能丢了。”
两人琢磨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结果。
林致小心翼翼地将破碎的银锁整理好,收进了怀里的内兜。
叶浓荫看着他满怀心事的脸说:“你也跟着奔波一天了,早点休息,不要怕,我坐在桌前陪着你。”
林致皱着眉头不肯,他担心再有人来偷袭。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中了那样奇异的毒,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来杀自己,但就是精神绷得很紧。
叶浓荫摸了摸他的头,想让他放松一点,然后看着他的眼睛半开玩笑地说:“你是对我不放心,觉得我保护不了你?”
林致摇摇头。
叶浓荫又将他皱着的眉头抚平:“那就什么都不要想,去睡吧,我明天还有事需要你办呢!”叶浓荫找了个借口劝他睡下。
听了他的话,林致只能强迫着自己睡下。
叶浓荫坐在灯前,揣摩着刚才发生的事。
他把那枚从地上拾起的暗器放在灯下,仔细看了看,形制就是很普通,看不出什么显著特征。但还是小心地把它收了起来。
他思索道:刚才那个黑衣人明显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他的目标很直接的就是林致。林致才刚到石城没几天,都没有认识几个人,也与人无仇无怨。那么谁会要杀他呢?
而且以林致这样的身手,想要杀他还真是不需要这么麻烦,正面直击的成功率可能会更高。难道,难道是那个黑衣人是忌惮自己,才不敢正面来战的?
他把这一切都联系到一起,最终因果还是一齐指向了江南剑派。这还是让他有些脊背发凉。
他看了看林致睡着的脸和略带微皱的眉头,越发觉得这个少年曾经的处境不容乐观了,心里有点心疼他。
他回过脸,用手仔细地摩挲着那个精致的梭子,努力在记忆里寻在它的身影。他想:自己如果见过这东西,那肯定不是在印山的木屋,而是在麒麟山庄见过。如果是在麒麟山庄的话,那么这个梭子必然是个江湖之物,那林致的娘怎么会有这东西呢?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叶浓荫隐隐地觉得这块藏在银锁里的梭子不是个简单的东西……
第二天,叶浓荫没有回印山,而是又带着林致去了杭蓁蓁的筵。他把之前的事都同杭蓁蓁说了,杭蓁蓁也开始觉得林致这少年有点可怜。
叶浓荫将林致的梭子递给杭蓁蓁看后,她摇摇头:“确实从来没有见过。”她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说:“你之前让我打听的事,石城里没有消息。寒山那边也滴水不漏。不过早上,有消息回来说隔壁邺城的宏业镖局两天前有个少年就是无缘由的死了,那个少年也的确是从江南剑派下山的。”
林致一听到邺城,镖局……他第一个就想到了沈小寻,连忙焦急地问:“蓁姐,那少年叫什么?”
杭蓁蓁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姓,好像是姓沈……”
林致一听,立马瘫软在地上,脸部扭曲起来,露出悲伤和恐惧的表情,瞬间眼泪就流了出来。
另外两个人见状连忙把他扶了起来。
杭蓁蓁问:“怎么了?可能是你熟识的那个?”
林致止不住眼泪,只是点头。
叶浓荫看了看林致,转脸问杭蓁蓁:“你这里最快的马,从这里到邺城需要多久?”
“如果片刻不停也要大半天!”杭蓁蓁回答。
“好,你先借我两匹。”接着他对林致说:“你先别哭,现在就启程去邺城看个究竟再说。”
林致听了他的话,擦了一把眼泪,点点头。
叶浓荫拉着他就下了楼,两个人即刻赶往了邺城。
杭蓁蓁看着绝尘而去的两骑,总觉得叶浓荫待那少年有种特别的关怀与温柔。
隔天,从邺城回来,林致一言不发。他每每想起沈小寻冰冷地躺在那,就一阵阵伤心,眼泪就止不住往外涌。脑子里总是在浮现两个人从拜师入门到出师下山的点点滴滴。
沈小寻无父无母,孤苦无依,林致也是母亲一人拉扯大,从小就受人欺凌。拜师学艺的那十年里,两人同吃同住,相互鼓励。无论受到什么不公待遇,都能够相互倾诉和排解。在江南剑派里,除了师父,沈小寻就是对他最重要的人。
他实在想不通,半个多月前,他们两个都还好好的,都在绞尽脑汁去多学点本事。为什么现在一个中毒被刺杀,另一个已经无声无息地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叶浓荫在沈小寻的后脑上也发现了那种密集的点组成的斑纹,只不过要比袁木深的小些。看来他中的毒的量不算多,只是时间比较长了。
他觉得这个凶手的丧心病狂程度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看得见的是像沈小寻这样的,那没有看见的还有多少?他开始担心林致了,时间不能再拖了。
两人回到了筵,叶浓荫问杭蓁蓁:“谢泽今天在吗?”
杭蓁蓁回答:“应该在的,住地字一号房。”
筵虽然表面上是个当铺,但是暗地里却是个帮人解决很多特殊问题的地方。筵里常常会有奇奇怪怪的人出入,各种装扮,各种年龄,各种身份,他们来到筵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花钱解决问题。
谢泽就是这家叫做筵的“当铺”里最贵的影子保镖。
当然,筵里存在的不只是影子保镖,还有赏金猎人、密探等等一些外人绝对猜想不到的存在。他们都按照自己的能力不同,有着自己的不同价格。通常也不会直接出现在人前,他们从不跟客人直接接触。客人花钱通过筵去解决问题,却永远不知道是谁在帮自己做事。而掌握这一切的只有筵的老板。
叶浓荫敲开了地字一号房的门,走了进去。
谢泽正坐在房中喝茶,见到叶浓荫眼神有些惊讶。
“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