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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有雨 作者:景潜
“我挺难过的,你四五岁的时候我就抱过你,后来你爸爸……将你托付给我,这么些年来,感情一直都不错,关系变得生疏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我反反复复地想,还是没找到那个真正的原因。你和我说说真心话,好不好?干爸真的特别喜欢你,这辈子也没打算结婚,将来老了走不动路了,你来陪陪我,就算是儿孙满堂,功德圆满了。要是哪里做错了,你都提出来,我一定好好改。是不是不喜欢我抽烟喝酒?最近在试着戒,今天是特殊情况,喝得有点多了,以后你负责监督,一个月喝几次喝多少——”
“不是。”
被他攥着手腕的少年突然开了口,费东的话打住,只见眼前人眼眶微红,他没来得及问,宋梵清浑身颤抖地挣开了自己的手,却没有跑开,而是就那样红着眼睛看着他。
费东心中一颤,正要多问,宋梵清突然抬手抓住他的衣领,倾身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了他的上面。
他的动作执着又生涩,压根不懂什么技巧,直接磕疼了两个人的嘴唇。
几乎只花了一瞬间,宋梵清果断地撤离。
在他亲过来的那一刻,费东头一次有种六神出窍的感觉,一息之间无法分辨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宋梵清已经停止了颤抖。他眼睛是红的,面颊和耳廓也是通红一片,可神情却严肃又认真,让费东莫名想起他小时候坐在自己怀里做作业时候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好像也都没有变。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喜欢上你了。”
费东缓过神来:“小清——”
“你有可能会喜欢我吗?会一直喜欢我,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他没有等待答复,直接下了定义:“你不会,这件事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因为知道自己的喜欢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相反还可能会给你带来困扰,所以我被自己的求而不得所折磨,下意识地想躲避逃开,却没想到会让你更加误会。”
“……”
宋梵清的脸上现出一丝苍白的情绪,俊秀的脸庞显得愈发单薄。
“这些都是我的错,现在说明白也好。以后我会更加注意,对不起,干爸。”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几乎已经听不见了。说完之后,他仓皇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厨房。
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一番缘由,费东心绪繁杂,静静地在原地站了许久。
最后,他抬起手揉了揉额角,沉沉地出了一口气。
等他回到客厅,桌子上放了一张字条。
宋梵清的字写得俊逸有力:我先回家了,打扰干爸了。
看完上面写的字,费东将字条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躺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徐徐地抽着,半晌后轻声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他这次逼问,还不知道那孩子打算瞒他多久。可是知晓了原因,事情并没有解决,反而变得更棘手了。
他谈过许多段感情,唯有这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为好。烟雾缭绕中,他模模糊糊地想,那孩子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马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或疾或徐,驶向各自的目的地。霓虹灯你追我赶地闪耀着光辉,促成了繁华都市夜景的一部分。
剧烈的奔跑中,宋梵清听到了自己快到了极点的心跳,那样迅疾的律动中还夹杂着清晰的痛意,像是有人在捏着自己的心脏。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双手撑在双膝上急促地喘着气。
胸口的闷气往上涌动,冲到了嗓子眼。
他只大口大口呼气,垂着头双眼紧闭,听着耳旁呼啸而过的汽笛声。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憋在心里很久的东西暴露在最不想被知道的人面前,包袱被卸下来一些,随之而来的还有失落感的巨大冲击。
费东知道了,以后恐怕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待他。
这对于他心中滋长的感情来说,是手起刀落的痛快,只是利刃斩得太快,也痛得让人难以呼吸,如同尖锐的利器在软肉上狠厉地磨。
头部血液倒流太久,以至于直起身的时候还恍惚不已。
人来人往,宋梵清攥着衣摆,茫然地看过去,对面的咖啡店灯火通明,挨着窗坐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人他认识。
宋梵清定定地看了一阵,转身离开。
半个小时之前。
“晚饭不回来吃?”
严钧嗯了一声,在电话里说:“临时有个会议,你先吃吧,我开完会在公司附近吃。”
“那好吧,”常家昱看着桌子上自己做的两道菜,语气有一丝失望,看来惊喜是送不出去了,他强打起精神,“没事,我自己吃也行,晚上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呢。”
“嗯,回去陪你看电影。”
严钧刚刚将手机从耳边放下,正准备放到衣兜里,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他手上一顿,很快接起。
“喂?”
电话那边一时没有人说话,但能够听到清晰的呼吸声。
严钧以为是打错了,正准备挂掉,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我是关循,这些年来……你还好吗?”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严钧从外面回来,刚进了门,李嫂便迎了上来。
“先生回来了。”
“嗯,家昱人呢?”严钧解开衬衫扣子问道。
“他有同学来找,说出去一会儿,应该马上也就回来了。”
严钧点头,坐下喝了半杯茶,放下杯子后解下了袖扣,轻放在桌几上。
李嫂往盒子里添了些新茶叶,想了想道:“先生晚饭是在外面吃的吗?”
“是,事情多,赶不回来。”
李嫂笑了笑:“容我多一句嘴,家昱下午亲手做了两道菜,想等先生回来一起吃,可惜时间没有对上。”
严钧立刻抬头:“是吗?”
“嗯,做多了一个人的饭,最后两碟菜都没吃完。”
“倒了吗?”
“还没,在冰箱里放着。”
严钧颔首,垂着视线凝视着那两枚精致的袖扣,俯身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低声道:“热一下吧,我过一会儿吃。”
*
周末,严钧难得有了一整天的时间能够闲下来,两个人商量一番,吃过午饭后一同去往了b大。这里是严钧大学读书时的地方,而到了九月,常家昱也要入学了。
他们从东门进入校园,顺着种满了法国梧桐的道路往前走。
天气晴朗,白云洁净,树叶绿得发亮,一路上是三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