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红楼 作者:林月初

    原来库房里头只剩了千银子，连二千都不到。依着雪雁的单子，又听之前老大家的说过，给了雪雁二千银子，那jiù shì 还欠了雪雁三万八千银子。

    这只有短短的千银子，哪里够给的！贾母气得心火直冒，恨不得lì kè 叫来老二家的，狠狠打她几十板子。管家管家，家都管到哪里去了？贾母交出管家钥匙的时候，家中明明还很富足，少说日常的流动银子也有几万两，怎么到了老二家的手里头，就只剩千了。

    但这时候也不是发作的时候，这些事还得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才是。贾母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疼不已，如今只能希望是雪雁家的账房算错了账，能少点是点了。

    谁知等到账房算完了总价，出来报时，贾母听完整个人都怔住了。

    “回老太太，总价共五万千四百两银子。”

    贾母惊道：“怎么还了？”

    账房愣道：“这……小的不知，确实是按单价来合计的。”

    雪雁在旁笑脸吟吟的说道：“我早吩咐了下边，让他们给我扣掉些，只当是我给二妹妹的新婚贺礼了。老太太不必理这总数，还按四万两来算就好。我也不能全给老太太免了，毕竟这不是我的银子，我也不敢做的太过。”

    贾母脸上真真是精彩极了，会变个颜色，她忍了许久，最后终于摆了摆手，叫账房下去。又要了嫁妆单子来，自个亲自看了番，最后放下单子叹了口气。

    “箐丫头，不瞒你说，这几万两银子，时半会儿还没法给你。你看……是不是拖延几天？”

    雪雁笑着点头道：“这又什么？我原也想着，寻常人家哪里像商贾之家，随时都得备着几万两银子做花销，时间给不出来也是正常的。我今儿不过是来合计下，跟老太太对对准信儿，老太太看什么时候方便，再什么时候还也是样的。只是……”

    贾母忙道：“你尽管直言，无妨。”

    雪雁这才jì xù 道：“只是这银子可以拖欠，但好歹也要留个凭证给我，我总不能日日都来府上来要钱。日后我只叫人拿了凭证。去找账房算jiù shì 了。再有，我想出个法子来，这银钱时几万两的拿不出来，何不分期还来？譬如每个月还二千银子，算下来，只需年零七个月就能还完了。还不必为了凑银子，整个阖府上下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老太太看这样可好？”

    贾母低头想，有问道：“那若是还了的银子，这本钱和利息。日后怎么算？”

    雪雁笑了起来，脆生生的道：“哎哟，我都倒贴了，还能收老太太利息不成？这只需老太太还了本钱就行了。利息概没有。老太太若是不放心，我现下写个还银子的合同，咱们日后按合同走jiù shì 了。每月还了银子，便有张收据。我签了名儿，按了手印，给老太太送来。老太太亲自收好，也不怕没有证据。”

    贾母再无其他的法子，只得答应了下来，雪雁要来了纸笔，便开始写欠条的合同，上头写明打什么时候起每月偿还二千银子，几日到几日之内必须还来，又写明无需利息，只还本银。

    这些都写完了，她就拿着欠条给贾母看，手中还指指点点对贾母道：“老太太您看，这儿我写了，只还本钱，没有利息，这儿还有，每月大概什么时候还。”

    贾母看完，点点头道：“好孩子，你费心了。”接着突然指着下面道：“这句又是什么意思？”

    雪雁看，是最底下那句“若逾期不还，将产生额外赔偿费用，此解释权归借款人所有。”

    雪雁掩嘴笑道：“我都不要利钱，又让赊欠了，老太太也得做个承诺让我放心才是。这句话的意思是，我规定的日子里头，定要收到府上的二千银子，若是收不到，便要赔偿我些利钱。老太太，我表哥始终是做生意的，这银子在我们手里，可是利生利，利滚利的。如今放在老太太这儿的银子，可不会利滚利，已然碍着情面让你们分期还了，若是到了时期还不还，这不是欺人太甚了？”

    贾母又问道：“这解释权又是什么意思？”

    雪雁笑着说道：“哟，我也不大懂呢，我是看着我表哥的合同里头写过这句，才有样学样的加上去的，意思大概是陪少银子，由借钱的方说的算。”

    贾母也不好反驳，只得点头道：“这话倒也在理，那便这么办吧！”

    雪雁笑眯眯的把欠条上签了自个的名儿，按上了手印，又让贾母也签了名，按上了手印。最后雪雁想起什么笑着问道：“老太太若是有事出门，二舅母不承认这银子，不肯给我怎么办？”

    贾母沉了脸道：“她敢！你放心，我若要出门，定会jiāo dài 下去，她若是不承认，便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给她百个胆子，她也做不出这事儿来。”

    雪雁这事儿就算是了了，既然嫁妆的事儿了了，邢夫人也告辞要离开。贾母想对她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始终没说出话来。

    雪雁跟邢夫人出来后，两人说说笑笑回了旧院，进了房后，得知探春和惜春已经huí qù 了。邢夫人这才屏蔽了下人，悄悄对雪雁道：“今儿亏了大侄女，若不是大侄女，只怕今儿又要被二房说事儿了。”

    雪雁娇笑着说道：“恭喜大舅母，日后大舅母每月院子里都能进千银子的月钱了。”

    邢夫人怔，随后lì kè 明白雪雁是什么意思了，惊喜的说道：“这怎么好？本jiù shì 你家的银子，分给我做什么？”

    雪雁笑道：“我本jiù shì zhǔn bèi 这银子我们两家对半分的，大舅母不必见外。我跟大舅母的银子都已结了，这是另得的，若没有大舅母的配合，我也得不到这银子。该是我和大舅母齐分的。”

    邢夫人也不再推脱，笑着应了下来。雪雁又留下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带着小红和书澈走了。

    huí qù 的车上，书澈问雪雁道：“你哥哥去了也有年了，怎么还不见他回来？”

    雪雁心中叹了口气，却笑着打趣她道：“怎么，你急了？若真的等不及，由我来给你相看，你可乐意？只不过，我可不认识什么有本事的人，到时怕你看不上眼呢。”

    书澈横了雪雁眼拍了她下道：“正经的说话呢，又嚼什么舌头？眼看着二小姐这边快嫁人了，我得赶紧腾地儿出来给人让位呢。”

    雪雁想了想问她：“你是不想做陪嫁丫头？”

    书澈点了点头道：“难不成这世上只有你个是不甘做妾的？别说我了，你身边zhè gè 还不样不乐意爬少爷的床，紧巴巴的订了亲去。”

    雪雁失笑，看了小红眼，小红嘟着嘴道：“说你自个的事儿，又赖到我身上做什么？我是早早便定下了的，跟大小姐有什么guān xì ？”

    书澈拿话堵她道：“那你想做通房？想做妾？”

    小红被噎得脸通红，啐了声不理她了。雪雁忙笑道：“你且放心，我自去与妹妹说，你不用dān xīn 日后的事儿。若是再不行，我将你要过来也是可以的。”

    书澈摇头道：“你要了小红和燕儿过去，小姐身边便没什么人儿了，再要了我过去，小姐还有几个能使唤的？你只帮我说声，不叫我做陪嫁的就行。”

    三人说话间，车已快到林府门口了，小红打了车帘往外瞧了瞧，突然叫了起来：“小姐，那不是进宝吗？”

    雪雁闻言顺着往外看了眼，见那远远的林家外墙根上，蹲着个少年，低着头拿手画着地上的泥土，付很落寞的样子。

    雪雁噗呲乐了，叫马车快点靠近，近了跟前看，果然是进宝。雪雁隔着车帘笑着问他：“你怎么不去角门送信儿，蹲在这儿做什么？”

    进宝听见雪雁的声音，猛然抬起头来看着车窗，雪雁这才发现，进宝两眼通红，付要哭不哭的样子。

    “哟，怎么了，被谁欺负了？”雪雁笑着问道。

    “小姐……”进宝嘴巴瘪，眼看就真的要哭了：“小姐……我们少爷不见了！”

    雪雁听得这话，突然怔住，耳朵里头嗡嗡作响，他这是什么意思？

    小红愣了下，忙打起帘子问外头道：“别乱嚼舌头，说什么呢你！”

    进宝噗通往地上跪，哇的声哭了出来：“少爷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雪雁时间被这句话吓得三魂不见五魄，突然整个人眼前黑，接着就倒在了书澈身上。

    小红和书澈吓的不行，乱成团又叫人牵马车进去，又叫进宝跟着进去回话。忙忙乱乱的回了落梅苑里，雪雁被安置在床上，黛玉和孟茶芳都急忙赶来，可无论她们怎么叫，雪雁jiù shì 醒不过来。

    孟茶芳气得不行，问小红道：“怎么伺候的？好好的个人，回来怎么就这样儿了？”(未完待续……)

    ps：  我感觉这章以后，我要被人打……咳咳……再次重申，我是亲妈，不虐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