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红楼 作者:林月初

    江五发现信已经被拿走了，便lì kè 跳窗出去，追了上去。好在方才他刻意记住了那小厮的特点，和他的东家长什么样儿，很快就在街上找到了那主仆两人。

    那主仆二人在街上转了好几圈，这才兜兜转转往个胡同里去了。江五留了心眼并没进去，只留在附近的间店铺里，装作看货，实则盯梢。果然没会，就见人面桃花里的个侍女，匆匆走了出来。

    这侍女，是隶属铜卡的个侍女。江五因这些日子都守在雪雁的院子里，所以雪雁给侍女分等时，每个人的样子都记住了。眼便认了出来，然后就跟着那侍女回到吴均瑜给侍女们安排的住所，仔仔细细看了看那侍女之后再给谁来往。

    江五将自己所见，和有嫌疑之人都罗列了出来。雪雁听完，笑着点头：“五哥办事果然井井有条，万没想到，五哥比我kǎo lǜ 的还要周到。此次谢五哥，再有件事，还请五哥替我走趟。小红奉我之命去我那温泉庄子上帮我查探。我怕路上有歹人起歪念，对她不利……”

    江五听到这儿，dǎ duàn 她的话道：“我明白了，小红走了久，几时去的，那庄子在什么地方？”

    雪雁忙道：“今儿午时吃了饭走的，如今只怕才到庄子。这是地图和地址，你收好。”

    江五接过地图来，雪雁便直接关了窗子，上床睡觉去了。又过日，小红晚间赶了回来，回来就进了屋，笑着对雪雁道：“好了不得，原来表少爷除了我知道的那处庄子，连带着周围片地都买了。大大小小的地儿，加起来竟有三顷。依我说就算不为商。只做个地主，也是富甲方了。”

    雪雁盘算了半天，最后落败了，要知道这时候的倾jiù shì 百亩，但这亩又同现代的计算不样，亩是二百四十方步，方步是六十丈。她掰着手指算的自己脑子浆糊，都没算清楚来。不由干脆甩手，叫了声：“真真琐碎死了！”

    小红和燕儿都笑了起来，小红又在旁回道：“那庄子本来有两户看庄子的下人。家是那地主原来的管家，另家是后头少爷买回来的。原来那家姓秦，后头买的那家姓庄。温泉在庄子的南面靠山的那块，少爷初时买下就叫人封了起来，建了堵很高的墙，又让人在温泉边上砌了石子，又让人挖了池子，引了温泉水进去。庄子里有近千颗果树，还有两百亩的菜地。种的都是黄牙白，其他的地儿都是空着的。光是温泉就附近差不有百亩的地儿都没种东西呢。”

    雪雁想了想，心中大概有个了个草图了，于是笑着对小红道：“你先下去歇息吧。míng rì 早叫人备车，我要去城南的库房瞧瞧，你同我块去。”接着雪雁又对燕儿道：“明儿你看着家，小心着点陌行。莫要让她进屋里来。”

    分配好了任务，雪雁便休息去了，第二日她从城南的库房回来。就听说燕儿把陌行给关到柴房去了。雪雁不由好笑，叫来燕儿问道：“她是又犯什么错了？”

    燕儿摇了摇头道：“先前太太叫我，我又不好不去，dān xīn 陌颜看不住她，便寻了她个错处，gù yì 刺弄了她几句。她果然就没耐住性子，同我犟起嘴来。我说她以下犯上，叫人关去柴房等小姐回来发落，这才有机会往太太那儿去。”

    雪雁于是便问：“太太叫你做什么？”

    燕儿笑道：“还能有什么，那伢婆来了，太太叫小姐过去挑人，我说小姐早起有事儿出去了，太太便留着那伢婆说话，说小姐huí qù 了就先过去。”

    雪雁忙带着小红急急忙忙过去孟茶芳那儿，果然就见堂屋里坐着个中年的妇人，看着衣着整齐倒不像是伢婆，像是哪家普通人家的婆娘。

    “你来了，这是周伢婆，她说是你叫她进来的？”孟茶芳见到雪雁，笑着朝她招手道。

    雪雁走过去，在孟茶芳对面福了福，又转身对周伢婆道：“劳烦周大娘等着，我回来迟了。”

    周伢婆忙起来笑道不敢当，又道：“既然小姐回来了，我就叫人都到这院子里来，小姐自个看看。”

    雪雁朝她点了点头，那周伢婆便出去了，不会子就从外头带了几十个人进来，垂首在院子当中。

    雪雁走上廊上瞧了，挑了六个丫头出来，又挑了八个小厮，然后问了周伢婆些问题，就开始签约买人。这些个丫头里头，有两个年级较大，看上去有十二三岁了，其余四个都是十岁zuǒ yòu 的。

    小厮尽是十四五的年纪，看上去脸黄肌瘦的，看jiù shì 穷苦人家的孩子。雪雁带人回了院子，让自己院里的丫鬟们都回避了，就在院子里头训话，跟着她叫来江五，让江五带这八个小厮去温泉庄子上安顿，只留了那六个丫头下来。

    这六个小丫鬟里头，那两个年级大点的，雪雁改了名叫栀子和茉莉，其他四个小丫头，便以水果为名，叫了小桃，梨儿，小桔和杏儿。

    时定完了名字，雪雁又叫人收拾屋子，这些丫鬟日后将会成为她在家后的丫鬟，她定下是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至于粗使丫鬟，她倒不急着调教，只要这几个调教出来，那就很够用了。

    陌颜被雪雁打发回了吴宅，她虽然不是奸细，但雪雁想着是同批买进来的，便不大敢用她。陌颜是步抹泪的回了吴宅，陌行倒还关在柴房里头。那几个丫鬟还没分等，便只是先回房换衣裳收拾屋子。

    燕儿趁着这时机问道：“小姐这是不要我们了？寻思着买人来替代我们呢？”

    雪雁呸了声，掌了她巴掌道：“好端端的，这般疑神疑鬼的，你们我能用久？你明年就要及笄了，小红早及笄年了，原就该放出去了。我不过仗着自己的小姐身份，巴巴留着她罢了，如今再不调教几个出来，等日后你们走了，我还依仗谁去？”

    燕儿眼眶红，赌气道：“我知你嫌我笨拙，早就想换了我走。我是不走的，你若赶我出去，我便吊死在这儿。”

    雪雁不由失笑，正笑着小红进来了：“你要吊吊你自个屋里去，少在这儿吓人。小姐番好意，你当作狼心狗肺，好个没良心的丫头！小姐也是太宠着她了，好没个规矩，口个死的，你当这是乡下农庄里头呢？”

    燕儿知道自个说错了话，忙要自掌嘴巴，雪雁把拉了她的手道：“好妹妹，你听我说，你我本是起被买进林府的丫头。如今我得了好运，也不想委屈你，你且留在身边，我慢慢与你寻那可靠的人家，日后你能嫁的舒心，我才放心的下来。至于小红，她早与人订了亲，我再不寻个接手她的，只怕她要恼我了。”

    小红听真恼了：“好啊，她恼了你便拿我来哄她。我也恼了，看你怎么哄我！”

    雪雁忙也拉了她的手笑着道：“你恼我？你恼我作甚？你再不出嫁，你不急，可有人要急死了。再说我这外头这么事，总得有人替我看着，总不好叫我时时刻刻都跟管事儿的jiàn miàn ，我也得有个管事娘子才行啊。”

    小红羞红了脸，她上个月时订了亲，订的jiù shì 贾芸，是贾芸亲自上门提亲的。她如今也盼着能出嫁，但怎么好意思说。再说跟着雪雁，她也学了不少东西，还舍不得离开。如今听雪雁说日后要她做管家娘子，她这脸就红了起来。

    “瞧瞧，还说要恼我？这不是露馅了？”雪雁噗呲乐了，松了手指着小红道。

    小红啐了声，打帘子跑了，剩下燕儿和雪雁在屋里大笑。燕儿倒时接受了下来，只说日后定好好替雪雁调教丫鬟，她也要做个管事娘子，仍在雪雁身边才是。

    这调教丫鬟的事儿，都是大丫鬟的事儿了，雪雁就算再有调教人的本事，也乐得轻松。

    第二日见了邢夫人，将那嫁妆单子递了上去，又说自己去看过库房了，里头的东西保证都是等的上品，邢夫人这才放下心来，跟雪雁商量选什么。

    邢夫人选的果然还是黄梨木，她盯着那便宜的宝石了，选了大半的宝石，又选了半布料和半皮料走，瓷器选了二十套，这么粗略算下来，还是要三千两银子。

    因还要买其他的东西，雪雁便干脆给她压了不少银子下来，只叫她付二千银子就好。邢夫人虽不好意思，可也出于经济窘迫上的;，将银子给了出去。雪雁便lì kè 派人送信，叫人把选好的东西，送到这边来。

    邢夫人闻言马上制止：“别别，这东西搬了回来，还能不能抬出去都还不知道呢。好侄女，你且再帮我回，那选好的东西，我将嫁妆箱子送过去，你叫人替我装了箱笼摆好，等成婚之前那日，再搬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