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红楼 作者:林月初

    最大的件，是那件金莲盛开的头冠，头冠正中是百瓣金莲，重量还算不错，可若是足量的头冠，黛玉自个戴着都闲重，可现在她拿着头冠看来看去，好似重量还算轻的。

    “这套首饰打来花了姐姐少银子？”黛玉只看着首饰，突然冒出句话来。

    雪雁抿嘴笑着道：“你管花了少，这是我的心意。”

    黛玉狐疑的看了雪雁眼，仔细想，雪雁不是那没见识的人，见了这套首饰，不应该不清楚里头有鬼，那就应该是雪雁gù yì 做成这样的。

    打套空心的首饰给自己做嫁妆？黛玉琢磨着，只怕是雪雁gù yì 为之，来雪雁的钱说实话不必自己的少，二来雪雁对自己向来都是掏心掏肺，只想给自己最好的，从没亏待过自己。

    黛玉想到这儿，仔仔细细又把头冠看了遍。见瞧不出什么，又拿起桌上的镯子看，这次她发现不对了，指着那金镶玉的镯子笑道：“此处应能打开吧？”

    雪雁见蛮不过她，笑着接过镯子，在那外头莲花状的金扣上轻轻按了下，那镯子居然分两半打开了，中间是管空心的，不过能放卷纸的样子。

    黛玉拿了过来啧啧称奇，只道：“真难为那玉匠了，这是怎么挖出来的，外头没有缝合的痕迹，想来是从中间掏空的。”

    雪雁笑着道：“这里头十二件，件件都是空心的，样式各不相同，你可单独用来佩戴，里头空间大小也皆不样，日后你想装点什么，也方便。”

    黛玉噗呲乐了，指着镯子道：“姐姐费劲心思给我这些东西。难不成我是嫁过去当奸细的不成？”

    雪雁也乐了：“你这丫头，我正经与你说呢，你虽嫁了过去，也不可大意，平日里别露了财，但也要让人知道你家底丰厚。你铺子田庄也不少，想来日后进项很，你别全放在处，分半出来，藏在首饰里头。若是他叔父家厚着脸皮贪你的嫁妆。你也好给自己留条退路。”

    黛玉摇了摇头：“你是好意，只是我觉得他家应该不会这样，想来他叔父没有儿子，只得他人继承家业，又哪里会有这么麻烦。”

    雪雁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却还是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过是白dān xīn 回，这首饰你只管带去，用不用由着你自个的心意。我还会另打套实心的给你。你这套记得藏好，虚实才会让人分不清楚，你自个记得就好。”

    黛玉笑着让雪雁教她怎么开机关，两人在屋里摆弄了许久。这才教会黛玉所有的机关怎么使的。等首饰收了起来，就听外头书澈来报：“小姐，太太屋里来人了。”

    “快请！”黛玉急急忙忙把盒子塞进箱笼里，又同雪雁坐好了。就见孟茶芳身边的大丫鬟紫杉进了屋来。

    “太太说就快重阳节了，到时要去贾府给老太太送礼，问小姐们东西zhǔn bèi 了没有。”

    黛玉忙道：“我的已是备下了。”说完又看雪雁。

    雪雁跟着黛玉这些年。早知道每到节日要做些什么，自然也是笑着回道：“我的也备下了，你只管回了太太，让太太放心。另帮我问问太太，那日登山是去哪处。”

    紫杉笑着回道：“不必问太太了，我便知道，太太说了，那日就去祁云山，同户部尚书府和太子太傅府里道，郝小姐和刘小姐都同去的。”

    黛玉听了自然是欢喜的，倒是雪雁听到祁云山心中颇为不快，但面上倒是不显，只笑着给了紫杉打赏，让她huí qù 了就罢。

    黛玉等紫杉走了，这才问雪雁：“我方才见你好似不喜，可是懒了不愿去登山？”

    雪雁失笑：“我往日甚少出门，如今有机会逛逛，巴不得的。只是那祁云山我去过两回，只觉得太过难爬，坡陡山高，上去了不过是个庙宇，没什么好玩的。”

    黛玉嘻嘻笑了起来，嘲笑雪雁懒惰，雪雁也不好说什么，只跟她闹了番，又问：“那日估计云丫头也要回贾家，到时叫了她同登山可好？”

    黛玉点头笑道：“那自然是好的，若是老祖宗愿意，我只恨不得带了三个姊妹同去呢。”

    雪雁与黛玉又说笑回，只问她道：“你这次给那边老太太绣的抹额，我见还差点装饰，不如缝排珍珠上去？”

    黛玉忙拿了自己做的抹额出来，想了想道：“这上头已有翡翠了，再缝珍珠会好看吗？”

    两人干脆拿了盒子宝石出来，各种往上搭配看，最后还是缝了圈的珍珠上去，黛玉见了只咋舌：“弄得这般花哨，若是我，才不肯要。”

    雪雁掩嘴笑道：“你还不了解那边的老太太？她最是要讲究身份地位的人了，若是不金贵点，只怕她还看不上呢。”

    黛玉只笑着说“也是”，便将自己的东西收了起来，又要看雪雁的。

    雪雁只得让人回房去把她绣的炕屏拿了进来，这炕屏是以暗纹云罗锦做的，上头用金线缝了首陆游的诗《食粥》。

    黛玉见了炕屏，笑着指着那诗道：“为何选了这首？”

    雪雁只道：“不是重阳节吗，既是给老人的，自是要讲究些养生长寿之道。这陆放翁的食粥，实则是最守天道，最养人的。只是不知老太太喜不喜欢。”

    黛玉点头赞道：“别人我是不知，若是给我的，我必会喜欢。况且外祖母平日吃的也太过油腻，对身子并不大好。我尝劝她改了，可她只是不听。二太太安排吃食上，也不避讳这些，只挑着老太太喜欢的安排。”

    雪雁听，微微笑：“那是她们家的事儿，我们管不着这些个，到时若是她不爱这炕屏，我就送给二嫂子去。”

    黛玉笑了起来，提起凤姐，黛玉又想起她来，便问雪雁：“二嫂子前儿差人送了二十斤螃蟹来，都是鲜活的。我寻思着，要不要请了姐妹来府里坐坐，我们开个螃蟹筵。”

    雪雁这才想起，湘云的生日怕是快到了，便笑着道：“既然如此，何不提前给云丫头做个生日？她的生日，我记得便是这前后了。”

    “是了！”黛玉合掌笑道：“云丫头的生日可不jiù shì 重阳节的前天？我们明儿就办了，只当提前替她庆贺，叫她在我们家住几日，到了重阳节起往贾家去jiù shì 了。”

    黛玉又叫人去给孟茶芳传话，说是要办螃蟹宴，请各府的小姐们来玩，当时提前给史湘云庆贺生日。

    孟茶芳那边回话很快，而且动作也很快，竟是把裁好的帖子都送了过来，上头连请帖的字都写好了，只差黛玉往里头填名字了。

    雪雁和黛玉边商量边往里头填名字，这回是请不了陈婉如了，她早于上个月出嫁，去了盛京。便只请了三春，郝凌香，刘纯汐和纪萱。

    帖子写好了，便叫人送了出去，雪雁又开始忙着zhǔn bèi 筵席，又叫人去收拾各院各房，zhǔn bèi 把筵席摆在园子里头。

    翌日，雪雁和黛玉就起了个大早，先派人去把湘云接了来，又开始忙碌筵席的zhǔn bèi 。不到晨时八刻，各家的小姐居然都提前到了，筵席还不到时间，便又开了几桌开始斗地主。

    玩到午时正，筵席也都zhǔn bèi 得了，这才伙人风风火火的往园子里去，吃螃蟹赏菊花了。

    这餐饭竟是吃到未时三刻才算完，二十斤的螃蟹，被这几个姑娘吃的个都不剩，连备下的酒都喝光了。

    纪萱用菊花瓣泡的水洗了手，笑嘻嘻的说道：“回回来林姐姐这里，都是玩的最尽兴的，今儿我可要玩到天黑了才走。”

    林黛玉笑着让人又去买酒来，又让人换了果子点心上来，说是要行酒令。大家都乐得不行，马上应了，唯有雪雁摇了摇头道：“我不胜酒力，如今脑子昏沉沉的，只怕要去睡会。你们想休息会的，就让丫鬟们带你们去，我备了许客房，不必dān xīn 没地方睡。”

    郝凌香是不肯放雪雁走的，可谁知才拉了雪雁把，就见雪雁东倒西歪几个踉跄差点不住了，众人无法只得放了她去。

    雪雁扶了燕儿出了园子，进了月影苑自个的房间里，才huī fù 了正常，叫燕儿去给她打水来洗脸。

    燕儿端了水盆进来，才发现方才还醉醺醺的雪雁，这会子已经行动自如了，她不由诧异道：“小姐好的真快，才不过这么会子功夫，酒就醒了？”

    雪雁冲她笑，道：“哪里什么酒醒了，方才就不曾喝醉。不过她们要行酒令，我又不会作诗，留下来只怕要遭xiào huà ，便早点回来歇歇。再说若都在那儿玩，该zhǔn bèi 的谁来zhǔn bèi ？”

    燕儿伺候完雪雁洗脸，这才又道：“既然如何，小姐大可先睡会子再起来。余下的，我替小姐看着jiù shì 。”

    雪雁冲燕儿点了点头，自己跑去床上睡了个午觉，才睡醒，就见燕儿抱着捧新鲜的玫瑰，在装瓶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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