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红楼 作者:林月初

    孟茶芳进屋见雪雁在里头，起初还以为是黛玉托雪雁来传话，可她瞄了几眼见雪雁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心想这是刚哭过，心中又有点yí huò 不知到底为何。

    林如海见孟茶芳虽对着自己说话，眼睛却止不住的瞟雪雁，忙笑着对孟茶芳说了雪雁的干女儿身份，和自己对雪雁的决定。

    孟茶芳听完jīng guò ，笑着对着林如海福了福：“老爷真真是大良善之人，倒不知我如今配不配得她声干娘。”

    雪雁闻言，有些犹豫。要说这干亲，是她先认了贾敏为干娘，才连带着叫林如海声干爹，可如今她已有干娘，还要再叫孟茶芳干娘，不知这样林如海和黛玉心中会不会不舒服。

    林如海还没答话，雪雁就上前福了福，说道：“太太抬举雪雁，雪雁心里感激不尽。只是已故的太太已是雪雁干娘，如今认两个干娘只怕外头说太太闲话。虽雪雁想叫太太声干娘，可雪雁自觉的是个没福分的人，头里才认了干娘，干娘就过世了。雪雁不想害了太太，还望太太不要误会。”

    林如海心中大为赞赏，其实他也有些膈应，不想雪雁叫孟茶芳为干娘，但又不知怎么jù jué ，怕孟茶芳没了面子。如今雪雁这话说，孟茶芳想来就不会再坚持了。

    孟茶芳还不知有这回事，好奇的“喔？”了声，又笑着问她：“此话怎么说的？”

    雪雁只得把当初贾敏认她为干女儿事说了遍，不过理由变了变，说当初贾敏病重，为了冲喜认了雪雁为干女儿，结果没想到认了干女儿后病情仍无转机，还是过世了。

    孟茶芳唏嘘了番，倒也不勉强雪雁再叫她干娘，只说以后也会当她如女儿般看待。只叫雪雁不必再委屈自个。

    孟茶芳走，雪雁也跟着回了黛玉的月影苑，才同黛玉说了几句话，就有人来传林如海的命令，让东厢房的人挪动下。

    黛玉喜不自胜，忙起身亲自命人打扫屋子重新摆设，雪雁的房间被挪到了东厢房的正屋，又设右边的旁屋为雪雁的丫鬟住。接着黛玉又来问雪雁，要谁跟着伺候。

    雪雁正zuǒ yòu 为难，旁边又俱是打趣她的丫鬟们。听得黛玉这么说，不由脸的尴尬，不肯开口。

    书澈在旁笑道：“可见是真的成了小姐，不愿与我们说话了。如今小姐问你要谁伺候，你也不回答，岂不是不给小姐面子？”

    雪雁恼了，拍了她下道：“你这小蹄子，越发顽皮了。我不过是心中过意不去，哪里又是拿架子了？”

    黛玉笑着过来拉了她道：“我早没当你是丫鬟。心只想叫你声姐姐，如今能正大光明的叫你姐姐，你还推脱什么？快快选了人，好搬进去了。不然等到天黑还没选好人，晚上谁来伺候你？”

    雪雁噗呲乐了：“往日也没见人伺候我，我不是样睡的好好的？哪里就缺人伺候了？”

    燕儿在旁jī dòng 的不行，她与雪雁是最早就认识的。也是起进的府里，如今雪雁成了小姐，她也是同觉得光彩。

    雪雁看了圈。摇了摇头道：“姐妹们都是同共事的情分，哪里选的出来。我家里也有丫鬟，倒不如叫进来伺候算了。月钱自然也是我家里头出，不必再走公中。再有，如今我既然不是丫鬟，这等丫鬟里就少了个，必然得提个上来。我原以为白鹭会跟着老爷过来，谁曾想她如今没来。既然如此，就让春纤顶了我的wèi zhì ，日后伺候小姐。”

    黛玉娇笑着拉着她打趣：“如今我才不管谁来伺候我，只是你最后句叫我什么？”

    雪雁怔，在片起哄声中改口叫了妹妹，黛玉这才拍着手乐了，又道：“你家里的丫鬟是你家里的事，如今你住在这里，自然由这里的丫鬟伺候。你倒是快点选个，好叫人搬了去你那里。你只管放心，你身边的丫鬟，自然是大丫鬟的待遇。”

    雪雁无法，眼睛在丫鬟里扫了圈，见燕儿两眼眼泪汪汪看着她，心中软说道：“燕儿打我被人拐了就跟我块，我病着也是她去偷了吃食来给我，为着zhè gè 没少被那人伢子打。如今便跟妹妹要了燕儿来，日后我还同燕儿处睡。”

    黛玉忙叫燕儿上来见礼，给雪雁磕头认主。雪雁最受不了这些，可被那些丫鬟们押在凳子上不放，只得坐着受了燕儿的礼，这才让燕儿搬去自个的屋里。

    春纤被提了上来，那碧鹞就做了二等的丫鬟，燕儿走，又提了兰雀上来做等的丫鬟，下头提了个叫小瞳的丫鬟上来做二等。

    院里干丫鬟们忙的脚不沾地，搬房间的搬房间，讨赏的讨赏。雪雁因换了身份，这衣裳头面也得重新做。少不得又是量身段，又是请人进来打首饰。

    孟茶芳派人送了二十匹料子和六套头面进来，说是给雪雁先用着，又叫人把月影苑的东墙拆了外扩，将院子做大些，省的不够用。另又吩咐阖府上下改口称雪雁为大小姐，黛玉为二小姐。

    雪雁急的不行，只说自己不过是个干女儿，不可这般叫。孟茶芳听说了，亲自来了趟月影苑，笑着让雪雁放心，又问雪雁原来的闺名是什么。

    雪雁原来的名字也巧，叫林雪箐，正正好是姓林的。孟茶芳听，只笑着道是天上掉下来的缘分，日后只管雪雁叫箐儿。

    虽说能用回本名了，但shí jì 上叫本名的人还是不。雪雁也只让其他人仍叫她雪雁，不用改了。自打那后，府里混着叫的人了，有叫箐姑娘的，有叫大小姐的，也有叫雪雁的。虽叫法的很，但大家都知道指的是雪雁，倒也不会乱了套。

    眼瞧着就到了乞巧节，雪雁同黛玉两人白日分了赏钱与下头的丫鬟们，书澈又找了来问：“如今你当了小姐，再不能与我们道去了。倒不如问了太太，看让太太带着大家起去了可好？”

    雪雁笑着看着她，打趣道：“你这是自己想玩，还要拉着全家上下陪你起玩？好大的脸面，罢了罢了，我少不得去求求太太，免得你又说我拿小姐的架子。”

    书澈知道雪雁是打趣自己，只笑着道：“你只管去问，若真的太太带着大家起出去，日后大家还少不得承我个情呢。”

    雪雁hā hā笑着去了正屋，跟黛玉两人起去了向阳苑，给孟茶芳请安。雪雁等请完了安，就向孟茶芳提了去放灯事。

    孟茶芳听完笑着道：“你不提，我也是要去通知你们的。昨儿个我跟老爷说过了，老爷说带几个护院，咱们跟刘府起去东门那儿摸门钉，再去放灯。”

    原来孟茶芳早就安排好了，雪雁忙福了福谢了太太，又笑着同黛玉说晚上放什么灯好。

    孟茶芳笑着让人拿了花灯上来，原来她早就叫人扎了好几种样子的花灯，给黛玉和雪雁挑。黛玉因母亲死的早，她那时还年幼，并没放过花灯，如今也是第次放花灯，兴奋的不行。

    选了半天，黛玉选了个百瓣金莲的花灯，而雪雁选的是梅花灯。孟茶芳已经嫁人，自然不用再放花灯，她的主要任务是摸门灯。这摸门钉还是京城里流行的，据说是乞巧节这天摸了门钉好好祈祷，怀孕的几率会变大。

    黛玉和雪雁选好了花灯就回了自个院里，挑好晚上要的衣裳，就开始挑跟着出去的丫鬟。群丫鬟挤红了眼，最后黛玉也只挑了四个，只让书澈小红青鸾碧鹞跟了。

    丫鬟们看没了机会，又跑来雪雁这里求着她带了出去，雪雁只得又挑了春纤兰雀和小瞳，加上她身边的燕儿，也正正好四个丫鬟。

    到了晚上，吃过了晚饭，刘府的马车就在林府门外等着了，孟茶芳带着黛玉和雪雁分别上了马车，就开始往东门出发。

    雪雁坐在车里，隔着窗纸往外头打量，见街上挤满了人，而且大都是女人。竟很少男人出现，偶尔两个也是商贩或者陪着家人的男人，至于那单身出来逛男人，好像还真的没有。

    想来这乞巧节已是惯例，到了这天晚上，姑娘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出来，所以那男子也很少出来，正经人家的公子哥也绝不会在zhè gè 时候出来饱眼福。至于有家人陪伴的，也大是姑娘年纪太小，让父亲陪着罢了。

    雪雁心中也jī dòng 了起来，早知道京城是这样的风气，前头几年的乞巧节，她就该带着黛玉出来逛逛，结果好几年的乞巧节都白白浪费了。

    正想着，就见前头马车停了下来，前头刘府个丫鬟过来说道：“姐姐，让林大小姐下来吧，前头马车进不了，太太说要步行了过去。”

    跟在雪雁车外头的丫鬟是燕儿和春纤，她俩忙个打帘子个摆凳子，把雪雁接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