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红楼 作者:林月初

    黛玉闻雪雁此言，觉得很是道理，但转念又道：“如此来，我带去的人必是不够的。岂不是要在京城再买人手？”

    雪雁笑道：“再买人手也是好的，总好过院子里塞的全是别人的眼线。再者说老太太是最疼太太的，想来老太太也是要给几个调教好的丫鬟于你。想必到时，我这等丫鬟的位置还不保了呢。”

    黛玉轻拍了雪雁下，嗔怪她不许玩笑，又保证无论老太太给她什么人，雪雁这大丫鬟的地位是绝对不会变的。

    雪雁其实也只是玩笑，她知道就算紫鹃来了，也改不了她如今的地位。她可不是那个胆小怕事不中用的“雪雁”，何况，她还认了贾敏做干娘。

    雪雁提了笔在纸上列单子，黛玉要带什么衣裳带什么头面首饰皆由她来决定，至于屋中摆设她知道的不如黛玉那么清楚，便由黛玉自个决定。

    黛玉第次决定这事，竟时zhè gè 也想带着那个也想要，雪雁在旁劝她，只带那些有底蕴又轻便的东西，其他重物能少带便少带。黛玉有了章法，很快便理了遍，其中大都是名人字画或者精致的古董，皆是轻巧又不易破碎之物。

    此去京城，雪雁不可能不去看看贾敏的那些陪嫁庄子和铺子。只是看着账本，倒让雪雁yī zhèn 糊涂，真真是可用“好笔烂帐”来形容了。只是这扬州城附近购的庄子和铺子账本又皆是整整齐齐，想来是那些管京城铺子的人觉得京城与扬州甚远，便gù yì 给了笔烂帐上来。想必贾敏也没这功夫去管他们。

    贾敏倒不缺这几个银子，只不过这回黛玉要去京城了。雪雁便想着把这几个铺子管好，好歹也是份进项。万林如海带的银子花完了。也不至于手头紧凑。

    这头正挑着铺子与田庄，青鸾打外间进来，进来便道：“我与我老子娘说了，他们俱是同意了。姐姐走的时候可别忘了带我。”

    雪雁大喜，正愁没有针线上的人，青鸾这去，可就少了不少的麻烦。她原还想着要不要将晴雯要来，可想晴雯那张嘴少不了麻烦，心中烦恼不已。这下青鸾也去。可真是解了她的困。

    剩下的两人回来的结果都是不去的，最后决定下来的人只有青鸾，白鹭，燕儿，书澈这四人。虽只有四人，也好过雪雁想象中的数字了。她原心理zhǔn bèi 只有两人同去的，如此来，她便轻松不少。

    酉时黛玉用膳时，雪雁去了王嬷嬷房里。商量下来，决定这四人皆为二等丫鬟。虽等丫鬟少了几个，可kǎo lǜ 到老太太那边必会给人，又不能让老太太的人做二等丫鬟。于是便暂时不提等上来了。

    去了贾府的丫鬟们，月钱自然是要黛玉自个发的，总不能让贾府的人养着林府的丫鬟。这只让人看了笑话去。只样，雪雁隐约记着。那贾府的丫鬟月钱可都不高。好像那袭人最后成了mò rèn 的姨娘，也才月二两银子。

    为免自个记错了。雪雁出房门叫了书澈来，对她说道：“你去二门上打听打听，那琏二爷来时可带了丫鬟，若是带了，就问问她，贾府的丫鬟们每月少月钱。可得问仔细了，也别太过显露。”

    书澈笑着应了声嗳，便走了。雪雁又回了王嬷嬷的房里，jì xù 讨论起几个带去的丫鬟该如何分配，最后定下了青鸾管着针线，白鹭管着居家，书澈管着传话，燕儿管着传饭。这样来，四个衣食住行的二等丫鬟就皆有了。

    可别小看那二等丫鬟，这才是真真重要的关键，命令如何传达，传达下去是什么样的，皆靠着二等丫鬟。那等的丫鬟若是个光杆司令，也风光不到哪儿去。雪雁打的便是zhè gè 主意，这才gù yì 将这四人皆定为二等的。

    只不大会子功夫，书澈便回来了。回来她便直接去了王嬷嬷的房里回话：“那贾府的二爷没带丫鬟，倒是从个叫旺儿的小厮嘴里听说，贾府里粗使的丫鬟只二百钱月，二等的丫鬟是五百钱月，等的丫鬟是两银子月，姨娘则是二两银子月。听说京城那儿的银价与我们这儿不同，好似银子要贵些，吊钱并不值两银子呢。”

    雪雁点头，心中暗道她没记错，原先便觉得林府财大气粗，现在看来果然不错。而且那冷子兴原也说过，荣宁二府早已不如往日。

    倒是王嬷嬷脸的诧异：“堂堂荣国府，竟这般苛刻下人？二百钱能买什么？想来京城银子贵些，那二百钱就不顶事了。”

    书澈笑着说道：“我听说那府里下人穿着打扮各个跟主子似的，也不知是哪来的银子置办的，倒叫人好生奇怪。但我见那旺儿，穿着打扮也只是般，还不如老爷身边的来旺呢。”

    雪雁噗呲乐了，这古人取名还真爱叫什么旺的，听起来就想到个睁着眼睛的小人。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咱们林府人不，下人也自然不，花销自然不大。想来那荣宁二府人口众，丫鬟下人们自然也。若是各个都这么高的月钱，哪来的银子给呢？”雪雁说着风凉话，心中还是鄙视了下贾府，占着黛玉的银子，还每月只给黛玉二两银子月钱，居然跟袭人个档次，真想呸他们脸。

    王嬷嬷在旁想了想道：“既是如此，此去行人的月钱便不可定的太高，客居他府还是别压了人家头才是。”

    雪雁点头赞同道：“嬷嬷说的有理，但想来她们也拿惯了那个数，时间少了，只怕要翘嘴巴了。不如发月钱时少发点，剩下的让小姐用打赏为由补上既是。至于贾府的丫鬟们，她们的月钱轮不到咱们管，自是不用理会的。”

    雪雁又说了几句，这才打了帘子出去，zhǔn bèi 回上房将每月的月钱算出来，这数字是要报给林如海的，到时林如海才好看着给银子让黛玉带上。

    这出门，就见书澈等在外头，雪雁诧异，问她有何事，书澈这才说道：“姐姐，此去京城，我便没了寻书的路子，日后姐姐想再买书便有些难了。姐姐不防买几本带去，也省的平日闲着没事不好打发。”

    雪雁想了想点点头道：“你倒是细心。”接着回房拿了十两银子与她又道，“你且去寻些有趣的书来，不拒什么鬼怪神仙的，但只别寻那禁书。若是有山海经，也帮我买来。”

    书澈拿了银子便回房去了，如今天色不早，她再出府只怕就赶不在关门前回来了。

    翌日，雪雁去了上房，与黛玉说了那贾府丫鬟们月钱事，黛玉竟冷笑声说道：“难怪得要想法子骗了我母亲的嫁妆去，想来他们连月钱都发不起了，如今我在他们眼里，可不jiù shì 银子了。”

    雪雁笑着道：“银子是死物，你在他们眼里，只怕jiù shì 个土财主。”

    黛玉被这土财主三字逗的乐了，与雪雁玩笑了番，雪雁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被黛玉瞧了个正着，指着纸上的阿拉伯数字道：“你这又是在鬼画符什么？”

    雪雁浅笑道：“想来那贾府里眼线不少，若是日后记账被他们瞧见可不好了，这是我想出来的记号。”

    黛玉兴趣大发，拉着雪雁要学这记号，雪雁想觉得黛玉学了也好，便个个细细的教了。阿拉伯数字能有难记？只不过刻钟不到，黛玉便全记住了。阿拉伯数字比汉字简单些，十位数百位数是容易写，黛玉笑着赞雪雁这法子是很方便，雪雁心中偷笑。

    不会雪雁这边把月钱算了出来，便拿着单子去找林如海了。林如海接过单子竟看也不看，道：“这不必细算，此次上京我预备了万两白银，皆是户部银行的银票，你且收好。到了贾府定要玉儿当众人面交予王氏二千两，以作平日开销花费之用，剩余银两留于玉儿以备不时之需。”

    雪雁张着嘴愣在那儿半天，心里忍不住狂叫，你是不是太疼你女儿了，用得着这么土豪吗，万两白银当零花钱？你还真拿的出手啊！

    林如海瞥了雪雁眼，轻笑声敲了敲桌子：“牙都看见了。”

    雪雁忙闭了嘴，满脸羞的通红，好吧，她土鳖了，听说这万两白银，怎么能不jī dòng 。想来那贾府还在为几百两担忧的时候，林府随随便便养个女儿都万两白银了。

    可她也知道财不露白这点，便将丫鬟月钱事与林如海报备了。林如海点头说道：“你自决定即可，玉儿身边的事，你打点妥当不必再来问我。只点，这平日花销你定是要记账的，打赏下人的银钱不必细算，只要总数即可。但这其他花销必须记下。”

    雪雁明白，这是林如海防着自己从中捞钱，忙点头应了，并保证年关前会将账本寄给林如海查阅。说完这些个，林如海终于告诉雪雁出发的日期了，日子不远，六月十五便要动身，而如今已是六月初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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