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农家 作者:绝色清粥

    老爷子看见三房连大人带孩子都来了，不由脸色变了下，可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儿他自然是不好说什么，就当做没看见样jì xù 招呼客人。

    男客两桌女客两桌，全都摆在了上房，炕上桌本该是老太太招待亲家母，可她身子不舒坦在小屋躺着，人过来的时候就进小屋去瞧过了，确实是病恹恹的，倒是也没有人挑理，只觉得闺女这样的大事儿上头没法亲自操持有些遗憾。

    男人们要喝酒怕伸展不开，就在地下摆了两桌，老爷子里正族老和赵家的长辈坐了桌，沈家几个儿子和赵家的小辈坐了另桌。

    另桌女客这屋摆不开，就放在了旁边儿屋里头，正好沈惠君和赵源两个要定亲的年轻人也不好在个屋待着，就让李氏陪着在那屋坐着，两屋的门开着，有个啥动静也都能听得清楚。

    菜上齐了，沈家这次的席面整治得相当不错，别看就摆了四桌，可却专门请了隔壁村操持席面的厨子，桌十二个菜，六荤六素取六六大顺之意。

    于氏跟着张罗的时候没少嘀咕，就霸在厨房不肯走了，说这可真是，不jiù shì 嫁个闺女，这还只是定亲不是成亲，可真是舍得花钱，当然也没少往自个儿屋里头划拉，这冬天的菜也不怕放坏了，她是能昧下少就昧下少，那大半盆子的红烧肉得让她偷着给划拉走小半儿。

    几桌的人都坐好了，老爷子还没喝酒就显得满面红光的，作为家之主先是客气地请里正说了几句话。等大家伙儿都举杯过后。老爷子就脸gāo xìng看向赵源。满眼都是老丈人看女婿的慈爱。

    “赵源，还不快过去敬酒？”赵有吉自然也看到了，赶紧摆出严父的架势催着赵源。

    赵源因为是新女婿，自然是要跟着坐在主桌，听见赵有吉的话，就点了点头端着手中的酒杯了起来。

    沈老爷子听见了赵有吉的吩咐，这头已经是笑开了，满脸都是gāo xìng。手边的酒杯中酒还是满的，只等赵源过来敬酒好饮而尽，认下zhè gè 女婿。

    可这笑容却是很快僵在了脸上，就看着赵源端着酒杯并没有跟他敬酒，反而是声不吭转身往屋中间而去，甚至把桌上的那长嘴酒壶也并提着了。

    赵源从跟着赵家人身后进了门之后就没说过话，除了看了七夕等人眼，连抬头的时候都极少。

    沈家人虽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上次赵源来也跟这样差不。只当这孩子是性子腼腆，老爷子还自顾自打圆场说他那闺女让他给宠坏了。姑爷这性子的往后指定是个疼媳妇的，他也就不担心了。

    赵家人自然都顺着往下说，他们也不奢求，赵源biǎo xiàn 咋样能不能得了老丈人的喜爱他们才不关心，只要今儿个这事儿顺顺利利过去就行了

    可这会儿看赵源往屋中间，赵有吉心里头就咯噔下子，赶紧急着开口道：“赵源，咋不先给你老丈人敬酒？”

    说完忙就冲着另桌的大儿子使了个眼色，赵有吉又转头看着沈远德和王守正笑着解释道：“让老哥几个见笑了，这指定是听岔了，赵源这孩子没啥不好的，jiù shì 性子太直了，在家就说过来不能失了礼，可这要守礼也得先敬了老丈人的酒不是？非得先过去把全屋的人都答对了？这孩子jiù shì 太较真了。”

    说着转头看了自个儿妻子眼，许氏本来正是满脸的怒容，被丈夫这看马上就低了头，她这是有些心虚了，昨儿个把赵源叫回来，她到底是没忍住摔摔打打的，赵源自然不可能留下来吃饭，赵有吉也就没嘱咐几句，还当应该没啥事儿的，谁想到这小子这么不安分。

    “不用不用，这孩子有礼是好事儿，往后都是家人，做啥那么客气，还得是先敬着满屋子的叔伯，这孩子不错。”老爷子听这样也放了心，赶紧表示大量地笑道。

    里正几个说不清啥心情，知道沈家小闺女是不乐意这门亲事的，可显然到底还是犟不过沈老爷子，听沈远德这话就都跟着笑着没说啥。

    赵有吉还是不放心，可沈远德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坚持，就示意大儿子，要是情况不对随时过去把人拉下去，同时眼底也是抹阴狠掠过，赵源今儿个要是敢坏事儿，往后就让他在赵家村待不下去，什么里正的面子他都不管了。

    这帮人自个儿在那找补来找补去的，赵源却像是根本就没听到赵有吉的话样，到屋子中间谁都能看到的地方，又往隔壁屋子看了眼。

    沈惠君就坐在隔壁的屋子里，正好是冲着门坐着的，门没有关，眼就看见赵源正在屋中间，虽说是两人的定亲宴，可打沈惠君从厨房出来，两人还真是刚刚打照面。

    只是看着赵源的眼神，沈惠君忍不住怔，她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jiù shì 突然觉得心里头某个柔软的地方像是让针给扎了下，她觉得赵源看过来的眼中有着歉意，和不舍，可怎么会？

    “谢大家今天能过来，接下来我的话兴许要让大家心里头不tòng kuài ，可我是个男人，有些话不能不说，我在这儿先给大家陪个不是，我自罚三杯。”赵源收回视线，开口jiù shì 道歉，三杯酒在众人还没fǎn yīng 过来的时候就喝了下去。

    赵源刚开口，赵有吉的脸色就变了，马上扭头看了大儿子眼，阴着脸瞪着赵源，zhè gè 该死的畜生，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老实。

    赵金看到他爹的眼神，就跟着了起来，几乎是喊道：“赵源，你说那些干啥，爹让你给沈叔敬酒你没听见啊？”

    老爷子脸色也不好看了，心里头有不好的预感，就不自在地动了动，却是不小心把手边的酒杯给碰倒了，像是在预示着什么样，心里头是不踏实了。

    赵源不看赵金，没看赵有吉和沈远德，反倒是看向坐那儿没吭声的里正，刚才在桌上他留意过，里正似乎不怎么卖沈远德的面子，jiù shì 刚才的几句开酒的话也极为敷衍，怕是这会儿也就能找他压压场面了。

    “王叔，我知道你是小百里村的里正，今儿个我也是第次见着王叔，可我想这小百里村的事儿该都是王叔做主，我想请王叔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就算是……我求求王叔了。”赵源眼中带着些许的祈求，语气是极为诚恳地道。

    “孩子，你有话就说吧。”到这功夫里正要是再看不出来是咋回事儿，那他可是白活这么大岁数了，就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旁人都别说话。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头沈承安费劲巴力打听出来赵家的事儿，村里头后头也有人都知道了，里正就听他妻子说了，现在看，赵家这孩子是个可怜的，怕也是个心善的。

    再说旁人不知道的是，昨儿个七夕那孩子还去找过他，也没求别的，倒是跟zhè gè 赵源的话样，就说要是赵源要开口，就求他给个说话的机会，他咋能不应？

    有里正表态，旁人自然不敢咋呼啥，赵金马上都要冲过来拉人了，可瞅见满屋子小百里村除了姓沈的jiù shì 姓王的，到底是没敢动弹。

    “谢谢王叔。”赵源闻言露出个感激的笑容，也松了口气，要不真怕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长出口气，赵源转头用平静的声音道：“各位叔伯，其实这事儿应该早在私下里头说了，不该等到今天再拿到台面儿上来说，可来先头没有我说话的余地，我说啥也没人听，二来我也怕事情折腾到今儿个，我要是不出来说点儿啥，回头怕是会坏了沈家姑娘的名声，那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谢罪了，就只能赶着今儿个说了。”

    “赵源……”赵有吉听赵源这话，就猛地起来喊道，老爷子也坐不住了，就要跟着起来开口。

    “让他说！”里正却是寒着脸看了赵有吉眼，又顺带瞥了沈远德眼，带了丝警告的意思，刚才是他答应赵源让他说话的，这两人是在跟他作对？

    沈家的事儿搅得村里头乌烟瘴气的他本来就有气，可这是旁人家里头的儿女亲事，还轮不到他开口，现下他倒是想听听这赵家小子dǎ suàn 说些什么。

    沈远德不能不给里正面子，至于赵有吉，这里是小百里村，还轮不到他嚣张，两人只得憋着气又心急地看着赵源，当真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不怕大家知道，我打小就没爹没娘，是村里里正托……赵叔赵婶把我养大的。”赵源顿了下，又jì xù 道，“我感谢赵叔赵婶给我口饭吃，也记得他们的话，赵叔赵婶早就说过，是可怜我才让我在他家住了几年，可我不算是他家的孩子，这几年我吃的饭穿的衣啥的用干的活抵了，这就算是两清了，往后娶亲当然也不会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