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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书伶(女尊)第20部分阅读

      布衣书伶(女尊) 作者:肉书屋

    卒弗蒂蹭了过去,双手主动环上书伶的脖子,嘟起双唇微带着几许撒娇:“那就抱我嘛,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书伶身子一僵,也管不了那什么秘密,心里顿时急了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她转动着褐眸,赫然望见桌上那残余的点心屑,和空无半点剩下的茶水……不由凝眉皱起,难道是它们……

    “啊……”书伶微微惊呼,脸色白了之后蓦地涨红,原来就在刚刚,卒弗蒂有些不满书伶的恍惚走神,便在她的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不许想别人!”卒弗蒂霸道地瞪着书伶,身子贴得更紧了,双眸却更加迷蒙了起来。埋藏于心口深处的燥热不安,忽然涌至全身,他开始不耐地扯起自己的衣衫,眸子仿佛熏染上了一层晶莹的水波,眼角微红:“热……好热……”

    怔然了一会,书伶便轻轻地按住他越扯越急的双手,轻柔道:“乖,先别脱……”她记得,他身上还有一些未消肿的鞭伤,禁不起他如此粗鲁的对待。

    “嗯?”卒弗蒂的眼角含着几丝若有似无的媚态,迷乱的眼眸似懂非懂地望着她,“为什么?”

    书伶无声地牵起嘴角,难得温柔地带着已然神智迷离的他,来到了床边。罢了,上次他不顾名分清白地帮过她,是她欠他。这次,就换她来吧。

    床幔缓缓滑落,遮住了一室春光,也遮住了那两条极尽温柔交缠的身影。

    ……

    ……

    而此时的窗外。

    卒昔宁鬼鬼祟祟地蹲在杂草丛生的地方,听了一会墙角后,这才满意地扬起嘴角,哼着曲子放心地回屋睡觉了。

    这一旦生米煮成熟饭,就连那死板顽固的骆渝邢也不能阻止。他卒昔宁可不会循规蹈矩,只要是儿子喜欢的,他就是使计,也会让儿子得到的!

    况且,那可不是一般的□。

    不同于其他□,是为了欲念而生,它会让你仿若醉酒般,在朦胧的醉梦中,渐渐显现出埋藏于内、与平时相反的性子,吐出心底最想说的话语,道出一切想说却不敢说的爱意……

    醉如梦,卒家所谓的独创秘方。

    ……

    ……

    第九十六章 阴云密布

    深夜。

    从书房出来的骆渝邢,转身正打算回自己的屋,却被里面的人无情地阻在了门外。

    不管怎么敲门,怎么放下面子温柔地劝说,里面的人却是连应声也不应,更别说开门了。看来,这次卒昔宁是铁了心要骆渝邢露宿在外了。

    骆渝邢无奈地叹了口气,盯着房门看了半响,这才转身朝院中走去。

    ……

    刚走入院子的她,便见一个黑衣人影正从后院的高墙上一翻而入,骆渝邢蓦然心中一惊,刚想大喝是谁,那人已经摘了面罩,露出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容,“衫儿?”

    对方显然也有几分惊讶:“娘?这么晚了还没睡?”

    骆渝邢摇了摇头,却是在院中唯一的石桌旁坐下,抬手示意道:“别提了,来陪我坐一会吧。”

    骆衫温温一笑,带着满身的寒气走了过来,坐下。不知从哪里带来了一壶酒,和两个崭新的白玉酒杯,径直一一地摆放在桌上。

    她把其中一杯倒满,然后推至骆渝邢的面前,笑着说道:“娘,既然要坐一会,便先喝几杯暖暖身吧。”

    骆渝邢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拿起酒杯就是仰头一灌。

    骆衫也跟着缓缓执起玉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见对方一杯酒下去,眉宇中的忧愁却仿若更深了,不由开口问道:“娘可是在为蒂儿的事烦恼?”

    骆渝邢不置可否,抬眼望着天际良久,才感叹般地说道:“他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那长不大的臭小子啊。整天叛逆到不行,经常意气用事,每次做事,都是仅凭着自己的性子来,我只是怕……”

    听到这,骆衫便摇着头,轻声道:“娘,蒂儿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他甚至比别人更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

    骆渝邢皱起眉,“不,我只是怕,他将来会后悔。”

    骆衫一边替对方添满着酒杯,一边问道:“难道娘是在担心,那个叫书伶的女子不会一直对蒂儿好?”

    骆渝邢摇头,通过今天一下午的惩罚,她倒也看出了那女子的诚意,只是……她转头认真地望向骆衫,略带几分期许,道:“衫儿,或许你早就看出了,娘从小让那臭小子跟着你,就是希望有早一日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别人。”

    骆衫摇了摇头,回道:“你知道的,我一直把蒂儿当成弟弟。”

    “但是,你们并不是真正的……”

    “娘。”骆衫忽然打断她未完的话,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她,语含深意道:“从我踏入骆家开始,我便是姓骆,是您的女儿,是蒂儿的姐姐。”

    骆渝邢微怔,眼中的期许慢慢熄灭,转而换上的是一片明了,她久久一叹:“是了。”她现在也许该庆幸的是,臭小子喜欢上的,不是眼前这看似多情的女子。

    不过,那个叫书伶的女子,究竟是好是坏,怎么说,也要再考验一段时日吧……

    ……

    ……

    夜落,日起。

    已然卵时的天空,却是一反常态的阴云沉沉。

    屋内。

    几丝灰暗不明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纸窗缓缓地照射进来,层层幔纱后,隐隐可见一片狼藉。

    卒弗蒂缓缓地睁开双眼,第一时间便是朝身旁看去,然而,醉梦中的那抹温暖来源,却是消失不见,触手的,也是一片真实的冰冷。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皱起眉头,忍住一抽抽的头痛,一点点地回忆,然而,除了一些模糊的片段,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猛然掀开被子跳下床,却差点站不稳而软下/身子,那从腰部不断传来的酸麻痛感,并说不上陌生,再加上,此时的自己□、寸缕未着的样子,卒弗蒂立时便明白了昨晚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那个女人呢?卒弗蒂忽然有些慌张起来,他胡乱地套上衣服后,踉踉跄跄地跑去开门寻人,却不想,正好和刚想闯进的卒昔宁撞到一起。

    “儿子?你怎么起来了?”本以为经过昨天一夜,儿子定会躺在床上无法起身,于是正想送早饭来的卒昔宁此时见到儿子一脸慌张的模样,不由有些惊讶。

    卒弗蒂一见到卒昔宁,便恍若见到救星般,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就急急地问道:“老爹,你有看见她吗?”

    “她?你说那个书伶?没有啊……不过,家里的马,好像少了一匹……”卒昔宁疑惑地回道,顺带想起了今早去喂马时发现少了一匹,还以为家里遭贼了,没想到……他一顿,接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难道,那个女人把你吃干抹净就给我跑人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女人看着还很老实的样子,亏他之前还那么看好她,真是气死人了!

    少了一匹马?不知不觉间,卒弗蒂抓得更紧了,他想起昨晚一直觉得不对的事:“老爹,你说你昨晚给我下了什么药了?”

    一提起这事,卒昔宁便有些心虚,他隐隐闪躲着儿子摄人强势的目光,断断续续地回道:“就是那个……醉如梦啊……”

    醉如梦……卒弗蒂脑中不停地回转着这三个字,恍惚地放开了老爹的手。醉如梦,不同于其他□,是为了欲念而生,它会让你仿若醉酒般,在朦胧的醉梦中,渐渐显现出埋藏于内、与平时相反的性子,吐出心底最想说的话语,道出一切想说却不敢说的爱意……醉如梦,卒家所谓的独创秘方……

    果然如此……

    一定是他在昨夜醉意迷乱中,跟她道出了全部实情,包括书席然想隐瞒的那一切。不然,她决不会就这样丢下他一个人走掉……他一开始便知道,从来只有书席然的事,才会让她慌了手脚,以至于如此的不顾一切。那件事埋藏在心里越久,心口堵着的那块石头也就越沉闷,幸福没有真实感,一切仿佛是自己编造的虚梦般一碰即破……他一直想挣脱这种感觉,却屡屡被自己的私心压制了一遍又一遍,然而,却也终于在昨晚的迷失中,一同吐出了吧……

    卒昔宁见儿子一直神情恍惚,脸色又有些苍白,不由担心地问道:“儿子?你怎么了?”他两手插起腰,作咬牙切齿状,道,“没关系,儿子你放心!那女人跑了,老爹再帮你抓回来就是了……”哼,被他们父子俩看中的人,没有一个跑得了的,看看那骆渝邢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实例!

    ……

    跑了再抓回来?卒弗蒂脑中一闪,蓦地想起昨天骆衫提醒过他的话,不由心中一紧,他必须赶去凰山寺通知他们离开那里才行。

    涣散的焦距缓缓聚集,卒弗蒂忽然朝卒昔宁道:“老爹,帮我准备一匹快马。”

    即使是,不得不面对失去,他也会相助于她……

    ……

    ……

    凰山。

    阴云一阵盖过一阵,山顶上弥漫不散的白雾,似也被染成了灰白相间的混浊。

    一匹棕色的马影,在半山腰的小道上疾奔而过,很快地,便在茂密的丛林中不断地穿梭着。从上面隐约地,可以望见马上的人,几度被惯力甩得差点险险地摔出去……

    然而无法,从得知一切真相的时候,她就无法安然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找不到马夫,书伶只好自己孤注一掷地骑上马,朝城外飞奔而去。

    一路上,她牢牢地抓住唯一的救命马绳,咬紧牙关紧紧地伏在马背上,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因为不会骑马,健壮不羁的母马极不易被人驾驭,到了凰山,它很快便挣脱了书伶的控制,不断地直往茂密的林中来回穿梭,脸上被利剑般的风力刮得有些生疼,身上的衣服也被杂乱的草木划破了多处,擦伤了肌肤。

    然而,幸好的是,母马横冲直闯的方向,是向凰山寺庙而去,这便足以让她冒着颇颇被甩出去的危险,紧紧地抓着马绳不放。

    疾风迎面袭来,她甚至还嫌不够快,不够让自己痛醒……

    她之前都做了什么?她竟然要把爹爹推给别人?而那个人,竟还是害他承受了那么多痛苦的人?!自责,内疚,悔恨等种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打乱了原先那平静的心湖。

    事已至此,她该怪谁?怪隐瞒这些的爹爹,还是卒弗蒂?怪那个因执念而疯狂的谭姚?还是怪造成这一切的自己?这些,原原本本就是按照她写的发生。

    说到底,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她这个罪魁祸首!

    毫无疑问,如果不是因她一时兴起,写了那什么小说书,如果不是她用那支奇怪的笔不停地写了这么多,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想起写了什么有什么用?原来想起一切,才知道所有的事都是自己酿成的那种痛苦,立时深深地占据了整个心房,心如刀搅般痛得窒息。

    爹爹,是伶儿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

    现在,她只希望是她记错了,她根本没写,谭姚会找到那里……

    ……

    ……

    凰山寺。

    当书伶心急如焚地赶到时,前方的寺院蓦然传来小书仁隐约的哭喊声:“放开我……呜呜……

    你们不要抓爹爹……”

    书伶心里重重一沉,不做任何准备便跳下马背,朝地上滚了几滚,顾不得满身的狼狈和伤处就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急急冲去。

    同时,上空阴云翻滚,白光闪过,一道雷轰然劈下!

    轰

    震耳欲聋!

    第九十七章 忽明忽暗

    天,忽明忽暗地汹涌来回,一股狂风大肆掀来。

    空旷的寺院里,花瓣夹着枝叶胡乱飞舞,几个黑衣人站至一边,其中一个正面无表情地按住不断扑腾着小胳膊小腿的小书仁。

    “坏人!你们这些坏人……”小书仁大大的双眸里浸满了晶莹的泪水,眼眶红红地瞪着对面那个牢牢地抓着自己爹爹不放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地哭嚷着,“坏人,不要抓爹爹……”

    一袭白衣的书席然艳丽的面容上尽是苍白之色,他流着泪不断地摇着头,转头朝抓住自己的人,扯动着被牢牢禁锢住的双臂不停地挣扎道:“你……让他们放了仁儿……不要伤害他,他只是个孩子……”说话间,倏忽,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瞬时照明了男人煞白布满泪痕的小脸,和女人一时阴沉晦暗不明的神色。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雷鸣轰然在天空炸开,劈开一条长长的裂痕,震得人耳膜以至全身,都在发麻。

    谭姚一语不发地抿着双唇,似在压制着内心的滔天怒火,她死死地盯着被黑衣人按住的小书仁,那张稚嫩的脸上镶着同书席然十分相似的黑亮大眼,她阴郁地开口了,却是问着书席然:“那个孩子……是谁的?”

    闻言,书席然的身子重重一震,渐渐地,也停止了手上的挣扎。

    她……她竟然问他那孩子是谁的?!在那样强迫了他后,她问那孩子是谁的?!他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瞳孔缓缓紧缩,眸底有痛意、有悲凉,甚至心逐渐如死灰般,冷得彻骨……

    等了片刻也不见对方回答,谭姚几乎仰制不住心中燃烧而起的熊熊妒火,她阴沉着张脸,手一挥,就是朝那按住小书仁的黑衣人命令道:“把这孩子抓回去!”

    “是。”黑衣人面无表情地应着,转而便轻易地抓起小书仁的衣领。

    “放开我……呜呜,坏人坏人坏人!”小书仁哭哭啼啼地嚷叫,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鼻涕眼泪齐齐抹在黑衣人身上,两条小腿也不停地在其身上招呼着。

    黑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连眉头都不曾皱下。

    “仁儿……”书席然见得又是酸楚又是心疼,不由朝谭姚声泪俱下地说道:“你别抓他……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

    “爹爹……坏人……姐姐……”混乱中,小书仁害怕地叫起姐姐。

    哭闹声不绝于耳,谭姚心头烦躁不已,不耐地皱起眉头,正要发话让下人把小孩先行带走,一个愤怒的声音蓦然闯入耳中。

    “放开他们!”

    轰!

    轰!!

    随着两声可怕的雷电刹那在半空中劈开,一波积累多时的大雨咆哮地倾盆而下!

    顷刻间,轰鸣声响彻两耳,大雨浇灌而来,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措手不及。骤雨抽打在身上脸上,说不出的疼痛感不断蔓延全身,书席然却恍若未觉,在层层阻挡的雨柱中,怔愣地望着凭空出现在眼前,一身略有些狼狈的书伶,不禁喃喃出声道:“伶儿……”她怎么来了?她不是跟卒弗蒂下山去了吗?

    “……姐姐!”小书仁大眼一亮,欣喜得差点忘了害怕,一见到书伶,便一抽一抽地朝她哽咽着哭诉道:“姐姐……他们是坏人!坏人要抓仁儿和爹爹……”

    伶儿?书伶?!那个和然儿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女子!谭姚的双眸转而变冷,她眯眼望向书伶,从最开始的嫉妒戒备防范,到最后满脸的不屑和轻蔑。就她?一身粗陋布衣,一副平凡无奇的相貌?也凭跟她堂堂的一国丞相抢然儿?!仿佛见到世上最好笑的事般,谭姚冷冷地讥笑道:“放开?你又凭什么?”

    雨水刷刷地下着,书伶暗暗捏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视着谭姚一脸的讥讽轻视,她定定地望向书席然,透过朦胧丛丛的雨幕,深深地望着他,淡淡地说道:“就凭他心里有我。”

    “就算你再次夺走了他,他也永远不会爱上你,甚至……”她一顿,微微扯起嘴角,像是替疯狂执着一意孤行的谭姚感到悲哀和惋惜,只听她轻轻却清晰地接着道:“甚至连恨,他也不会。”到最后,如果连恨都失去了,那她对于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囚禁得了身,却囚禁不了心,心若没有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谭姚听出她话中的弦外之音,忽然目露凶光,在大雨中,勃然大怒道:“给我住口!”

    书伶淡淡一笑,又兀自接着道:“最后,你就会后悔,后悔你如今所做之事,每天活在深深的悔恨里,直至有一天,孤独一人郁郁而终。”是了,这就是她之前写小说时,给谭姚安排的……结局。

    “住口,你给我住口!”似被人戳穿了隐约害怕的心事般,心脏痛得紧紧地揪起,谭姚怒不可赦地青筋暴起,她颤着手抬起,指着书伶朝黑衣人道:“去……给我杀了她!”

    书伶面上微微一变。

    书席然震惊地瞪大眼,面色近乎惨白:“不要!”

    反倒是黑衣人意外地犹豫了下,凑到谭姚耳边轻轻地提醒道:“丞相,这是皇家寺,万一惊动了皇宫,事情多有麻烦。依属下看,不如先打她个半死不活,再……”剩下的话,越来越小声了。

    不知后面又说了什么,只见谭姚眸光诡异地一闪,点了点头算是应予了。

    黑衣人这才举步向书伶走去,手上未出刀的刀柄在雨水中泛着冰冷坚硬的光芒。

    轰

    又一道雷险险劈下!更多的大雨滂沱而泄。

    眼看着黑衣人离书伶越来越近了,书席然吓得面无人色,歇斯底里地朝书伶不断喊道:“伶儿,你快走!不要管爹爹……快走……”

    书伶站着没动,缓慢地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我怎么会不管你……”话还没说完,黑衣人已用坚硬如铁的刀柄,重重地打在她的肚腹上。

    “唔”痛苦的闷哼声,一声接一声,彼此起伏地响起。

    书席然顿时泪如雨下,剔透的泪珠混合着雨水,一颗颗地掉落。他不忍地转过脸,当下便朝谭姚苦苦地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再打她了……”

    谭姚越见书席然如此,心中的妒火就越烧越旺,她冷冷地说道:“你为了她求我?那么,就更加需要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见谭姚不但无动于衷,反而更甚,书席然的心渐渐沉至渊底,也恍惚地明白了,眼前的人彻底地变了,不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并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噗!”

    一个不注意,死死仰制于喉咙间的血腥,被又一下重重地击中胸口,而忍不住吐出!血,殷红于地,随着大雨淋下而慢慢扩散成浅淡的晕红。

    “伶儿!”书席然惊叫一声。

    “姐姐……呜呜……”即使隔着大雨,无法看清那边的情形,单单看到血迹和书席然的惊呼,小书仁顿时也吓得害怕地哭起来,“不要打姐姐了……不要打了……你们抓仁儿吧……”

    “不要再打了!”书席然心如刀绞,他紧紧揪着谭姚的衣衫,哭得几近崩溃:“我答应你……我

    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逃走了……你不要再打她了好不好……”

    谭姚复杂地看着眼前哭得似泪儿的男子,除了怜惜心软之外还有止不住的愤怒心痛。为什么,他可以为了别人而哭到心碎,也不愿为自己打开一点点的心房。难道,他真的喜欢上那个平凡的女人了?!

    连绵不绝的雨柱隔绝,隐约地能听见爹爹的哀求哭声,书伶紧紧咬着唇,为这样的爹爹心疼万分,她艰难地爬起身,吞下口中的血腥,沙哑着声音说道:“爹爹……伶儿没事,你别求她。”她会站在这里像傻子一样让别人打,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只是笃定了卒弗蒂一定会赶来……然而,却也只能肯定这些,一切都到这里断了,那本书,她只写到这里……

    ……

    ……

    见书伶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谭姚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她伸手抓住身边几乎摇摇欲倒的男子,轻柔得过分地说道:“好,我们不打她。”

    接而,在书席然怔然惊喜的目光中,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缓缓地打开,呈现在他面前,含着阴森骇人的笑意,接着道:“只要,让她吃下它,我就罢手。”

    一个雕刻着花纹的小木罐里,赫然放着一只不断蠕动的小小虫子,颜色却是玲珑剔透的血色!

    书席然大惊失色,显然认得这东西,顿时不寒而栗地颤颤发抖,喃喃道:“血蛊!你……”

    谭姚面目狰狞地诡异一笑,朝站在几步之远的书伶道:“吃吗?”

    至始至终都淡着一张脸的书伶,脸色蓦然变得青白交加,吃了那个,还能活吗?!况且,那不停蠕动的虫子,看着就好恶心!

    书席然朝书伶不断地摇着头,同样苍白着脸。

    “嗯?不吃?”谭姚笑着朝黑衣人示意了一下,黑衣人上前接过小木罐,她便忽然把阴郁冰冷的目光,落在对面那缩着小身子,冷得直发抖的小书仁身上,随即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既然不吃,只好喂给那个孩子了。”

    书伶和书席然抬眼,同时一震!

    只见那黑衣人听命,便拿着那东西缓缓地靠近小书仁,小书仁一脸的不明所以,大雨浇灌满身,他只觉得好冷,他紧张又无助地看了看僵硬着身子的书伶,又看了看只顾摇头流泪说不出话的书席然:“姐姐……爹爹……”

    就在这紧要时刻,书伶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我吃!”

    第九十八章 玲珑血蛊

    轰隆隆!

    响亮的雷声震得人暂时耳鸣失聪,白光瞬间划过书伶铁青难看的脸庞,更加大波的雨水从天际一泻而下,她颤着睫毛眯起狭长的双眸,艰难地咬着牙,缓缓坚定地说道:“我吃,你……别伤及无辜的孩子。”

    “伶儿……”书席然的泪流得更凶了。

    谭姚先是略微惊讶地挑起眉,而后冷冷地勾起嘴角,阴冷渗人:“哦?既然如此……”她抬了抬下巴,向那个拿着小木罐的黑衣人沉声说道:“成全她,去让她吃下!”

    “是。”黑衣人点头俯首,转身便一步步地朝书伶走去。

    脚底重重地踩在水涡上,溅起些微水花,双方不过几步的距离,黑衣人每走一步却似踩在书席然的心尖上,一抽一揪如刀割的难受,他使劲地挣扎着被谭姚牢牢扣住的双手,哭喊得沙哑异常的嗓子,还在悲戚地喊着,接近无声:“……不要……”几缕黑发紧贴着面颊,仰起的苍白小脸上满是水迹,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大雨似冰柱般无情地打在身上,却丝毫比不上心尖那一分一毫的痛楚。

    小木罐的木盖早已打开,里头被灌了不少雨水,玲珑通体的蛊虫正不停地蠕动着小身子,企图沿着罐内的壁面爬出……

    书伶正和内心的自己挣扎不休,最后,当情感战胜了理智,她犹豫了一会,终于伸出手,轻轻地捏起那只滑溜溜的小虫,皱紧眉头扭曲着表情,慢慢,慢慢地靠近那两瓣沾染着几丝血迹的双唇……

    谭姚紧紧地盯着书伶的动作,眼中开始蔓延着一种称之为诡异的……兴奋。只要这个女人吃了血蛊,那么她和然儿之间的阻碍就会迎刃而解了……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手中的力道也跟着松开了些。

    然而,一切的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当书伶闭起双眼,试着忍住恶心的感觉,慢慢地把蛊虫一点点放进嘴里打算一口吞下时,一个人影猝然扑了过来,柔软湿润的物体贴了上来,一条又滑又嫩的小舌快速伸进,竟在书伶怔愣之间,夺走了那只通体赤红的蛊虫!

    ……!!!

    “然儿!”谭姚大喝一声,双眸微微赤红显然愤怒之极。想不到那原本已无力挣扎的男子,居然会在自己疏忽之间,甚至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飞快地挣开自己,朝对方猛然扑去!

    爹爹?书伶身子倏地一僵,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子痛苦地拧起细长的柳眉,温柔的嘴角缓缓地滑落下一抹刺眼的血红,纤长的身子随即慢慢倒下……

    “爹爹!!”

    面色猛然一变,书伶跨步上前一把接住他,急忙捏住他的下颚,想要撬开他的嘴,直接把那只蛊虫拿出,她大叫出声:“爹爹,张嘴,你张开嘴啊!”

    书席然嘴角噙着长长的血丝,殷红得让人心慌,他摇着头,费力地朝对方扯起一抹温柔熟悉的笑容:“来不及了……”

    大雨伴着雷声轰然下着,全身淋湿得透彻,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袭遍全身,书伶动了动唇,无法制止地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扑过来?为什么……这么傻!

    书席然苍白无力地微微一笑,缓慢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摩上书伶冰冷的脸颊,指尖同样略带凉意:“血蛊……从小以谭家的血养成,如果伶儿你吃了……不是谭家的血,定会必死无疑……”

    书伶眼中一暗,她想到谭姚会恨她,却没有想到她会恨得,希望立即置自己于死地。书伶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揪起,闷闷地钝痛:“那……爹爹你呢?”爹爹是谭家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果然,书席然柔柔地安抚道:“爹爹是谭家人,不会有事,你……”岂料,话还没说完,他却忽然顿住了,无力地垂下刚刚抬起的手,转而紧紧地捂着腹部中间,脸部渐渐呈现出痛苦的神色,身体也仿若控制不了地一点点蜷起。

    书伶也跟着变了脸,顿时慌张地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没事……”书席然咬紧唇摇着头,额上却不听话地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紧接着,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噗”瞬间沾染了湿漉漉的白衣,缓缓晕开一大片血迹……

    触目惊人!

    “爹爹!”书伶大声惊呼起来,用力抱紧怀中虚弱苍白的男子,忍不住抬头就冲站在一边的谭姚怒吼道:“那血蛊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吐血?!”

    自从看到书席然倒下后,谭姚便呆怔在一边,似乎忘了先前的所有愤怒,她仿佛无法理解般,喃喃地问着书席然:“你……竟然愿意为这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他明明很清楚。

    血蛊,玲珑血蛊!虽然不会直接要他的命,却会在体内,一点点地生长,一点点地吸食他的精血,直至最后,血尽、人亡!

    ……

    ……

    一波又一波的大雨过后,天色似在渐渐转明,雷雨转瞬褪去,变成了淅淅沥沥的中小雨。

    书席然的双唇被血染得嫣红,他被书伶抱在怀里,微微喘了几口气,似在回答刚才谭姚的问话,轻声道:“如今……我还恨你,只因你身上还流有谭家的血,是谭家唯一的血脉……”深深地望着谭姚,他静静地接着道:“当初娘亲嘱咐我要照顾好你……我做到了,却也后悔了……我吃下血蛊,是为了伶儿,也是为了……这段不应有的孽缘,一切既是由我开始的,便也由我来结束吧,姐姐……”

    谭姚怔怔地站在原地,最后那一声轻柔的‘姐姐’,竟让她恍惚地忆起从前。

    那时,他会站在身旁,对她言笑晏晏;那时,他会唤她姐姐,眸中满是温柔的笑意;那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芥蒂,他是她唯一想宠的弟弟……

    是谁,毁了这一切?

    是她自己!当心底那越渐滋长的情感越来越无法控制时,她便亲手撕毁了这一切……

    ……

    书伶默不作声地搂紧书席然,轻轻地拂开对方紧贴面颊的黑亮湿发,看着对方抬起双眸,直直地望着对面已然昏沉沉地哭睡过去的小书仁,眸中带着温柔的慈爱浅浅一笑,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谁听,慢慢地道:“五年前……不管多么恨,多么绝望,多么万念俱灰,我还是不顾一切地坚持生下了仁儿……即使知道不应该生下孽根,延续更多的错误;即使知道将来定会遭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过日,但那是条可爱的小生命啊,我不忍,我想要他……”

    绵绵细雨落在脸上,书席然收回目光,朝谭姚看去,眼中带痛:“而你……真的如此狠心想喂他吃下血蛊吗?或者……你还想问我,仁儿的亲生娘亲到底……是谁吗?”

    五年前、孽根……谭姚呆呆地倒退一步,脸上尽是无法置信的震惊,难道……难道那个孩子是……

    而她,都做了什么……

    烟雨如雾,灰蒙蒙的寺院一时空寂无声,只有远处那越渐清晰的马蹄声不断飘入各人心间。

    知道必然是卒弗蒂赶来了,书席然心上一松,猛然吐出心口那积郁多时的血块,身子一软,终是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爹爹?!”书伶惊呼一声,便想抱起昏迷的男子朝另一侧禅房而去,但心中又放不下小书仁,不禁微微顿了顿脚步。

    这时,眼角余光瞥见卒弗蒂正带着满身的雨水疾奔而来,书伶不由急急地朝他简要地吩咐道:“拜托你帮我看好仁儿。还有,飞鸽传书给玹瑾,务求他们速速赶来……”

    卒弗蒂愣了愣,刚想张嘴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书伶已抱着书席然从眼前飞快地消失了。

    一旁的谭姚忍不住跟着走了几步,只是,当望见那道门紧紧地关上后,便一下子萎靡般地顿住脚步,仿若心力交瘁地朝身后的黑衣人摆手道:“你们……先回府吧。”

    黑衣人面面相觑了一会,低声问道:“那这个孩子……”

    谭姚恍惚地望着小书仁白嫩的小脸一会,复杂地道:“留下吧。”

    “是。”

    ……

    听见声响,卒弗蒂很快便发现了谭姚一行人,于是深深地皱起眉,不由暗恨自己马不停蹄地赶来,还是晚来了一步……

    ……

    ……

    第九十九章 油尽灯枯

    翌日,初晨。

    晨曦之光渐渐浮现,一缕缕光辉暖暖地透过纸木红窗洒落禅房,一扫昨日的雷雨交加,清新的尘土芳香再度弥漫开来,仿若随处可闻。

    ……

    一个年青男子静静地躺在床上,仿若两扇精致蝶翅的睫毛安然垂落,遮盖了那双温柔如水的双眸,脸上除了有些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外,其他地方已被人收拾得一干二净,包括那身湿漉漉的白衣也被人换过了。

    床边的女子正专注地轻抚着男子消瘦的脸庞,一脸的疼惜,狭长的褐眸下方一片青黑,显然彻夜未曾合过眼。

    爹爹,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高烧不退加昏迷不醒,请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夫,不是开退烧的药方就是开驱寒的药方,通通对他体内的血蛊束手无策地直摇头。

    这该怎么办……

    不过一日滴水未进,书席然的脸颊已消瘦得可怕,下巴越来越尖,脸色也越来越惨白接近浅灰。卒弗蒂已经飞鸽传书给玹瑾主仆,据说已经在往返的路上了。

    然而,即使如此,快马加鞭连夜赶到这里也要三四天的时间。书伶不知道,爹爹能不能等到那一刻……

    书伶微微失神了一会,喃喃轻语道:“爹爹,你怎么还不醒来……你知不知道,伶儿有好多话想亲口告诉你……”

    最后,已微微带着恳求之意:“爹爹,你醒来好不好……”

    “好不好……”

    ……

    ……

    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了,卒弗蒂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些馒头和几碟素菜。

    他看了床边的书伶一眼,沉默地走至桌边小心地放下食物后,才朝她低声地说道:“你……吃些东西吧。”他知道,书席然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根本没吃过什么东西,以至于脸色看起来,丝毫不比书席然好多少。

    书伶实在没有胃口,却也不想直接拂了对方的好意,便转移了话题,语含担忧地问道:“仁儿他怎么样了?”随着书席然的高烧昏迷,小书仁也因淋了大雨而发起低烧来。

    闻言,卒弗蒂勾起嘴角,挑起眉头,投以安抚的笑容:“小人儿无碍,大夫说只是淋了些雨,寒气入体罢了。”

    书伶点点头,望着卒弗蒂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感激道:“谢谢你,仁儿的事,麻烦你了。”她知道自己寸步不离地照顾着爹爹,自然无暇分心去看顾仁儿,心里不免多了几丝对仁儿的歉疚,对卒弗蒂更是感激了。

    卒弗蒂摇了摇头,面上有些别扭和不自在。对书伶这句郑重的道谢,隐隐地从心底感到有些见外,和……失落。

    卒弗蒂呼出一口气,甩掉烦乱的思绪,把目光落在书伶的身后,那个昏迷的男子身上,犹豫地问道:“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吗?”

    书伶顺着他的目光回落到男子身上,双眸黯了黯,良久才低低地应道:“嗯。”

    卒弗蒂见她心情低落,不由皱起眉,想安慰一番,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想,玹瑾他们再过两日也就到了,这里只剩我们两人,外加一个隐患在外头,你若因忧思过度而倒下,到时可别怪我甩甩袖子直接走人。”

    书伶笑了笑,知道这是对方口不对心的笨拙安慰,便也顺着回道:“嗯,我知道。”她望着被自己看得反而有些窘迫的卒弗蒂,转而想到了什么,顿时敛了笑,迟疑地说道:“卒弗蒂……我想跟你谈件事。”

    卒弗蒂微微愣了愣,没有答话。

    “对不起,关于我们成亲的……”

    “啊!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了。”卒弗蒂慌乱地找了个很烂的借口,转身就往外走去,似乎生怕书伶下一刻就会吐出让他越渐心凉的话,他现在不想听,一点也不想!

    “……”书伶怔怔地看着卒弗蒂狼狈逃走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爹爹,如今伶儿知道你的心意,却是不想再放开你了。

    但是,卒弗蒂……

    她似乎,势必要欠他……

    时间徐徐在指尖飞逝而过,桌上被人冷落一边的饭食,一份又一份,从早到晚,多数渐渐凉透,生硬、凝固。

    ……

    书伶微微叹息,再次为依然昏迷的书席然轻轻盖好被褥,凝望了一会,这才安静地首次踏出房门。

    途中,经过一个灰色的小石亭。书伶望着亭中的人影,不禁缓缓停下了脚步,双手紧紧握起,径直朝那个亭子一步步走去。

    ……

    谭姚望着稀疏的月光,一脸的寂寥和伤怀,慢慢饮尽杯中的烈酒,转而低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忽然,一双灰色的布鞋出现在她的面前。

    涣散的目光微微一凝,她慢慢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女子,似笑非笑地啧啧道:“真是稀奇……”

    书伶紧紧抿着嘴,直直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谭姚收回视线,执起酒,一仰而下后,说道:“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书伶目光一冷,干脆道:“我要血蛊的解法。”

    “哈……”闻言,谭姚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般,张嘴大笑,甚至,还笑出了泪水,她望着书伶,慢慢地回道:“如果我告诉你……玲珑血蛊,世上根本无解呢。”

    脑中轰的一声,嗡嗡直响,她双目凌厉地射向谭姚,满眼都是熬夜的血丝:“我不信!”

    “容不得你信不信。”谭姚大笑地就着月光举起酒杯,看了一会便把里头的酒水全数洒了一地,并一把摔碎了酒杯,这才接着道:“血蛊以血为生,亦以血为食。你说,然儿甘愿为你付出全部精血供蛊虫食用,而你又该怎么回报他?”

    书伶瞬间刷白了脸,呆怔地站着,身子僵直发冷。

    看到书伶这般,谭姚心底滑过一丝异样的快感,不过很快,便全部转为深深的沉痛和悔恨:“因体内失血过多的缘故,然儿只能一直昏迷下去……直至,最后油尽灯枯!”

    油尽灯枯……

    书伶恍惚地晃了晃身子,差点站不稳。

    油尽灯枯……

    不!她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绝对不允许!

    目送着书伶跌跌跌撞撞而去的身影,谭姚拿起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便疯疯癫癫地径直大笑起来:“哈哈哈……痛吧……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