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书伶(女尊)第3部分阅读
布衣书伶(女尊) 作者:肉书屋
是在这种山里,蚊子不是一般的多……
原以为古代至少会有熏香什么之类的东西来薰蚊子,可她穿来多年了,才明白,熏香是有钱人才买得起用得起的香料,穷人怎么买得起?
所以每天夜里,书席然都会帮小书仁扇扇风啊,驱驱蚊子啊……如今他身体尚是虚弱,岂能让他再那么费神……
想了想,书伶揉乱他的青丝,答应道:“嗯,那今晚仁儿就跟姐姐睡……”
从榕树上起身,书伶抱着小书仁向书席然房里走去,至少也要跟爹爹说一声……
……
“仁儿要跟你睡?”书席然听后讶异地问道。
书伶微微点头。
“爹爹,仁儿就跟姐姐睡了,爹爹要好好休息哦……”小书仁鬼灵精地钻出脑袋,调皮地向书席然眨了眨大大的眼睛。
病情微微好转,脸色也微微红润的书席然,看到这样调皮可爱的儿子,由衷露出身为人父慈爱的笑容:“那……仁儿要乖哦……尤其是,不许吵姐姐哦……”
“嗯嗯。”小书仁忙点头,就生怕书席然反悔似的。
书席然也只能笑着不语。
抱着小书仁的书伶望着两父子,眸底始终是柔情如水……
……
深夜,是寂静非常,只有一两只蟋蟀在那吱吱地叫个不停。
“姐姐,姐姐,你睡了吗?”
一个小心翼翼带着试探意味的童音在空寂的黑暗里响起。
“……”没有人回答他,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姐姐,姐姐,你真的睡了吗?”小心翼翼的声音稍微加大了点,这次带了些慌张着急。
“……”耳边,依旧只有更均匀的呼吸声。
“姐姐,姐姐,你不要睡觉……”慌张着急的腔调转为隐隐的哭腔。
“……”某只无良的人自顾着睡觉。
……
“姐姐……姐姐……姐……”小书仁叫得更起劲了,完全忘了答应爹爹不吵姐姐的话。
……
身旁渐渐加大的叫声把书伶从瞌睡中惊醒了过来,她随意安抚地说着,“仁儿……姐姐这不是在给你扇风驱蚊嘛……”手边惯性地快速地挥动着竹扇……
“姐姐……仁儿睡不着……”小书仁咬着嘴唇,小声地说着,“……爹爹会讲故事给仁儿听……”
无奈之下,她晃了晃昏昏欲睡的头,柔柔地安抚着说道:“好好好,姐姐讲故事给你听,嗯?”
“嗯……”小书仁开心地应道。
书伶想了想,决定讲个顺口的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什么故事呢?讲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什么故事呢?……”
……
“姐姐……”小书仁突然打断书伶的故事,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一直重复?”
书伶挥了挥手,“这个故事就是这样的……仁儿要仔细听……”
……
“讲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什么……”
……
讲到最后,书伶昏昏欲睡,边睡着边不时喃喃吐出下一句……讲什么故事呢?讲……
小书仁听着听着,反而在这种安静熟悉的声音下安然入睡,甜甜的笑容盛开在嘴边……
……
梦里有个熟悉安定人心的声音在诉说着……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什么故事呢?讲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什么故事呢?讲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第九章 村外少年
明媚的阳光懒洋洋地透过一层薄薄的纸糊木窗,照在床上,映出两个一大一小的懒懒身影。
刚醒来的小书仁顺溜溜地趴在书伶身旁,小小的身子仿佛卷成一只小小的虾仁,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什么……
两颗宛如稚鹿般湿润润的大眼闪着淘气的狡黠,他偷偷地伸出一根小小嫩嫩的手指头,想接近书伶熟睡的脸庞……
近了,又近了……
阳光下,泛着晶莹粉色的指甲掠过脸颊,掠过鼻尖,掠过鼻梁,轻轻碰了碰书伶纤长垂下的睫毛。
书伶宁静熟睡的面容,有着柔和温暖的气息。此刻,也许被扰到了,纤长的睫毛无意识地微微动了动……
小书仁暗暗惊呼一声,咻地一下子收回小手指,闭眼装睡……
许久,身边依然没有动静,小书仁偷偷地眯了眯双眼,透过眯眼的缝隙,小心地啾向书伶,却见她似乎没有醒来的样子,于是便大胆地睁开了双眼,慢慢地又凑了过去……
伸出手指轻轻地,小心地,动了动她那纤长恍若停下歇息的翅膀。小书仁好奇地用手指比了比它的长度,然后歪头又在自己的睫毛上比了比……
过后,他独自傻傻地笑了起来,喃喃自语起来:“仁儿的睫毛比姐姐长呢……”
身旁,假装熟睡的书伶早在小书仁动她睫毛时,便已醒来。此时,见小书仁在一旁傻傻地不知在笑什么,便睁开一只眼,飞快地瞟了他一眼。瞥见小书仁像偷了腥的猫咪一样,在偷笑,嗯,就是在偷笑。
书伶想了想,静静地出声问道:“仁儿,大清早的,独自傻笑什么?”
小书仁惊讶地张大小嘴,他没想到姐姐那么快便醒来了。随后又鼓起了腮帮子,姐姐是不是早就醒了?……
“嗯?”见他不答,书伶又问道。
这次,小书仁把小小的身子挨了过来,扑闪着浓密长长的睫毛,一副天真甜美的模样看着书伶,大眼弯成月牙,道:“仁儿在看姐姐的睫毛哦……”他顿了顿,得意地抬了抬小小的下巴,“……仁儿的睫毛比姐姐长呢……”
书伶挑挑眉,这也比?
叹了口气,书伶状似无奈地拍了拍他小小的屁股,“呐,既然比都比了,是不是该起来了?你看太阳都快照到仁儿的屁股上了……”
小书仁不满地撅了撅嘴,“明明是姐姐赖床……”
书伶无声地勾起唇角,眼底含着宠溺的笑意。
美好的,新的一天,又从早上开始。
只不过,今天的早上,村里似乎有点不对劲。
书伶站在院落门口,一眼便看到邻院又再次围满了人,不时听见围观的村民传来讨论的声音:
“这不是昨天那个少年吗?”
“对啊,怎么又受伤了……”
“就是阿。不过一天的时间……”
……
……
昨天那个红衣少年吗?脑中一张苍白的绝美脸蛋闪过。书伶若有所思地想着。
“伶儿。”不远处,书席然的声音由远及近。书席然抱着小书仁凑到身侧,便看见书伶正看向院外,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怎么了吗?那里怎么那么多人?”
村子好久没有外人了呢!书席然看着一同热闹围观的村民一样好奇般的书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身边的声音拉回书伶的目光,她转回头,却看到近前脸颊已经红润宛如桃花般鲜活的书席然,视线不由自在落到那水嫩嫩的唇瓣上,只一会,便惊般地收回了视线,似掩饰地轻描淡写道:“哦,没什么。”
书席然微微一笑,红润的脸颊微微染上胭红。
两人的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
“姐姐,姐姐,仁儿想去看看……”这时,书席然怀里的小书仁仿佛不甘被忽视,突然吵闹着要书伶带他去看热闹,一双又短又嫩的小手向书伶伸出,小小的身体已然向她倾去。
气氛被小书仁这么一闹,变得有所暖和。书伶宠爱地抱过小书仁,朝书席然那看了一眼,却见书席然也看向她,对她温柔地笑道:“去吧。”
书伶微微点了点头。
……
“老赵,这位少年昨儿不是走了吗?”一位村民问道。
“可不是,今早我去山林,又见他一身伤躺在那里……”赵婶叹道。
“哎,这孩子,也不知遭遇什么了?怎么不见这会,便又受伤回来……”在旁的赵叔接道,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关心。
……
书伶抱着小书仁站在群外,寻思着是否要进去看看。但是,怀里的小书仁似乎已经等不及了,他好奇地问道:“姐姐,姐姐,里面怎么了吗?”
前面的村民听到,便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让他们姐弟进去看看。
“小书阿……还有小小书阿……”
大家纷纷热情地招呼着……
书伶淡笑点了点头。小书仁小脸上扬起一抹甜笑,“叔叔,婶婶好!”
“好啊好,小小书的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
“是啊……”
……
……
书伶平淡的目光在围观的村民脸上转了一圈,然后落到院里的那张竹床上。
还是那张绝美的小脸,只是似乎比昨天更为苍白,他双眼紧闭,仿佛没有气息般……一身红衣因为沾染了些血,而变得深红,宛如一朵盛开的暗红花,渐渐凝结……
……
“各位,你们该忙活的就忙活去吧……阿松已经去清了大夫,应该也快来了。各位无需在这里跟着焦急了……这日子还是要过的……”赵叔在一旁好心地疏散着村民,不想让他们在这跟着他们干等。
村民们唏嘘几句,纷纷散去。
……
“姐姐,姐姐,这个和爹爹一样漂亮的哥哥是谁阿?”怀里的小书仁用短短的手指指着竹床上那个红衣少年,奶声奶气地问道。
书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是一旁的赵叔接道:“小小书阿,来,给赵叔叔抱抱,赵叔叔就告诉你。”一看见小书仁,赵叔就喜爱不已,想那时,可是他亲手帮书伶他爹爹接生的呢……如今那包袱般小小的婴儿已长大五岁了,他们也又老了五岁,时间真不留人呢……伸手去抱小书仁的赵叔想着。
一旁赵婶叹道,“也不知叫啥名儿,昨天问他,也不回答……”
……
书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不知名的少年,似乎会给村里带来不平静的生活……
……
第十章 鬼画符笔
一间不小的木屋里,此时围满了人,纷纷静静地看着大夫的诊脉……
依旧是那个年岁已高的大夫。她皱眉凝思半刻,然后看了一眼少年腰际的伤势……慢慢地收回手……慢悠悠道:“幸好内伤并不大碍……但是,外伤却是极重,还需养伤一段时间啊……”
赵婶他们点了点,随后便送着大夫去外厅开些药方……
……
落在屋里的书伶想着,似乎也看得差不多了。她低头朝小书仁说道:“仁儿,我们也回去吧……”
小书仁歪着脑袋,“但是,漂亮哥哥还没醒……”
书伶叹了口气,暗自嘀咕,人家醒不醒关我们什么事……
她张口还待劝说什么,那边床上,似乎传来些微轻响……
……
只见床上的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宇,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似乎要醒来的样子……果不其然,少年没过多久,他微微动了动手指,似乎在不经意间手腕碰到了腰际的伤处,一痛之下,便慢慢醒了……
他有点茫茫地望着陌生的木屋……
眨了眨朦胧的眼眸,他定定地看着床顶,过会,再眨了眨朦胧的眼眸,他看着依旧不变的床顶,迷蒙的双眸渐渐清醒,他倏地转头,看着一切陌生的地方,不,似乎有点熟悉。他想起身,却扯痛了腰间的伤处,“嘶……”他微微痛呼出声。
……
“姐姐,漂亮哥哥醒了耶……”
“嗯……”
旁边传来的对话声,让少年不由转头看去……
少年瞪视着屋里的一大一小。
大的少女,有一张小小的瓜子脸,下巴略尖,一双褐色双眸下是小小并不算挺的鼻子,一张平凡顶多算清秀的脸颊……就算丢到人群中也不一定能找到……
小的男孩,大约五六岁。圆圆嘟嘟的小脸甚是讨人喜欢,男孩一双葡萄般的大眼正好奇地盯着他看……
少年就这样和那两双眼睛对视良久……
良久,就在少年积累了满腔的怒火时,书伶开口了。
“你醒了?……”
少年瞪着他那双仿佛喷着火焰的亮眸,怒道:“你眼精瞎了吗!”
书伶沉默了一会,然后表明身份:“我是你救命恩人的……邻居。”
闻言,少年一口气差点噎到,他怒气更盛,从牙尖里憋出几个字:“那,又,如,何?!”
“所以,你至少礼貌一点。”书伶换了另一只手抱着小书仁,感觉手很酸……
少年愣了一下,怒气稍息,却还是倔强地‘哼’了一声,“救命恩人的邻居……哼哼,亏你说得出来……”他转回头盯着木屋顶盖,下意识地摸向腰际那里的伤处,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变了几变,咬牙切齿地喃喃道:“那群家伙……真是缠人……”
……
书伶犹豫地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是不是……有人追杀你?”
少年漫不经心地扫了书伶一眼,吐出一句:“关你什么事。”
“……”书伶静静地问道:“追杀你的人会不会被你引至这里?……”
瞬时,少年的脑袋顶上冒出一缕缕青烟,他火大地怒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
“你!”
……
就在这时,赵婶和赵叔相继走了进来,看着少年气得通红的脸,他们脸上有着惊讶。最后,还是赵叔先说道:“这位公子,你可醒了……”
赵婶也跟着直言道:“大夫说你伤势极重,我看公子你还是留下来养伤吧……”
少年脸上闪过别扭,他掀开被子,就想起身,嘴边说道:“我……留在这里对你们没有好处……”
书伶挑了挑眉,这人看来挺有自知之明的……
“啊嘶……”少年大幅度的起身立马伤了腰伤,他呲牙咧嘴地轻呼。
赵叔急忙迎上去扶着他,“怎么样?动到伤口了吗”他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大夫说了,不能动,不然伤口又该裂开了……这伤口一直不复合,以后你的腰伤不免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少年痛得额头布满了细汗,他固执地摇着头,“没事……”
赵婶长长地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
看着少年的腰际又参出丝丝血迹,赵叔着急地拿出大夫给的外用的药,轻声道:“这是敷于腰处伤口的药……能止血加快愈合……”
或许是疼痛稍缓了些,少年咬着唇,盯着那药半响,“……我自己来……”
听他这么说,赵叔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他转身正想退出去,却看到书伶和小书仁还在房里,忙拉了拉书伶,朝她示意,“……小书……”
书伶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她最后向少年投去一眼,抱起小书仁向外走去,“既然醒了,仁儿我们回去吧……”
轻轻的声音回荡于屋里……
屋里独自一人的少年咬着牙,相当费劲地自己给自己上药……
这个伤……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
书伶抱着书仁刚走进自家的院落,便看到书席然已经在灶房里自顾忙活起来了……
她轻轻地皱了皱眉,都说不让他沾这些事情的,却总在她不见的时候,自行又做了起来。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阿……每次想板个冷脸给他看,却总是破功了!……
那双温柔似水的双眸,仿佛是她的克星……
鼻间弥漫着从灶房飘出似有若无的饭香,怀里的小书仁吸了吸小小的鼻子,扁扁的小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他抬起头,兴奋地说道:“耶,爹爹做好饭了!”
书伶无奈地摇了摇头。
……
就在这时,灶房那传来书席然温柔的声音。
“伶儿,仁儿,饭好了哦……”书席然面带微笑,擦拭着双手的水滴,眼里闪着点点星光。
书伶望着他,一时忘了回答。
……
那模样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般,她看着他出尘的样子,心里瞬间揪起……而现在,却又隐隐地,添了丝甜腻的幸福……
也就是这种恍若握在手心的幸福,便会害怕有那么一天,它会失去……
……
“耶!可以吃饭了,可以吃饭了……”耳边是小书仁欢天喜地的声音,可她却只是扯起一笑,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惶惶不安起来……
……
木窗上,三个影子在烛火的照耀下,变得温馨异常,偶尔会有笑闹声传出……
“爹爹,爹爹,仁儿今日看到的那个哥哥,和爹爹一样漂亮呢!”小书仁吃饭之时,向书席然说起了那个少年。
书席然摸了一下小书仁的小脑袋,“是么……”他笑了笑,眉宇间尽是宠溺。
小书仁抬起脸来,右脸上沾了一粒米饭,却不自知。他只知用力地点着头,嘴里应道:“嗯嗯。”
见状,书席然忍不住笑了,伸手捻掉那粒米饭,“瞧你吃的……”
……
书伶静静地吃着饭,不动声色地看着,眸底有着跳跃的笑意。
……
“伶儿,那少年怎么样了?听说伤得挺重的……”书席然温柔地问着,那少年的事早就在村里传开了。
书伶一顿,看了书席然一眼,轻轻地应道:“嗯……”随即,又低头继续吃饭。
书席然看着书伶明显不愿多说的样子,也就不再多问。心里对这个意外出现的少年,还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
夜晚的书伶,又独自靠在大榕树下无聊望天。
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
书伶突然想起这首儿歌……果然,人在夜晚无聊时,更容易想起以前……
想起爸爸,想起妈妈,想起家人,想起为数不多的朋友……
想起那时的自己,总爱埋在书堆里,看书或写书,妈妈吧,总爱在旁边不停地唠叨:“小岂阿,我说这都26岁了,明天那场相亲,你不去可不行!要知道隔壁那老张的女儿今年24岁,已经嫁人了!你看,比你小两岁不说,人家学历可高了!哪像你……”
老妈喋喋不休地念着,她无可奈何地听着,最后,趁着老妈中途歇息时,拿过眼前的水杯塞给她,敷衍地应着:“好了好了,喝水喝水,说了那么多,总该口渴了……”
……
其实,现在想来,即使是个平淡无奇的人生,却也是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它供你养你,让你健康地成长……比那些家庭破碎,贫困残疾,孤苦伶仃的人,好太多了太多了……
是她,总是不满足……
是啊,人总是不甘于眼前所拥有的一切,总是不断地想要更多更多……
她从衣兜里拿起那支笔,当时就是用这支笔写的小说,只是……怎么会带着它,穿越来了呢?……
这支笔上的奇怪图案,她摸过无数遍,看过无数遍,却总是摸不透,看不透……最后能总结而出的,就是这个图案更像鬼画符之类的……
笔上的图案,经过五年时间的洗刷,竟然没有任何褪色的痕迹……
这确实是匪夷所思啊……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笔一定不是普通笔!
……
第十一章 异样父女
时间一转眼,半个月就飞快地流逝而过了。
这日,正值骄阳。
院落的大榕树荫下,果真是个乘凉的好地方。微风不时轻抚而过,那日子过得悠闲得很。
“姐姐,姐姐,为什么天是蓝色的?”
小书仁歪着头盯着蓝蓝的天空,就像所有好奇的孩子一样,天真地问着。
书伶有些失笑,这个该怎么解释呢……最后,她也只能含糊地应道:“可能是因为阳光的存在吧。”
可是,怀里的小书仁似乎没有打算放弃的样子,他依依不饶地问道:“阳光不是金色的吗?”
“……”
书伶一阵无语,真要解释下去,其实她也不大清楚……
“白痴,还是两个。”旁边翛然传来一声轻哼。
只见书伶俩姐弟的旁边,靠着大树,半躺着一个少年……
少年依旧闭着眼,可以从那漂亮的轮廓中看出,他正享受着这种舒适,就好像刚才的轻哼不是他所发出的那般……
小书仁不服气了,他撅起小嘴:“漂亮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回答他的,是一遍沉默。书伶安抚地拍了拍小书仁,意有所指地柔声道:“其实说别人白痴的人,自己也是白痴……”
这下,小书仁乐了,少年反而火了。
“喂,你什么意思啊!”少年睁开双目,里面清清楚楚地闪烁着跳跃的火花。他瞪着书伶,黑亮的双眸变得像星星那般闪亮……
书伶耸了耸,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白痴才听不懂……
“你!”
少年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转头到一边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用说,这少年赫然是半个月前赵婶救下的那红衣少年。那一身红衣因为染上了大部分血迹,又已经干涸得洗不掉,早就有多远扔多远了。如今身上穿的,是书席然唯一一件的青衣,要说为什么不是白衣,那是因为少年自己不想穿……
少年只告诉她们,他叫卒弗蒂……
如此,便在村里养伤了半个月有余……
书伶瞥了卒弗蒂一眼,这卒弗蒂自从能够下床不久后,就老往这院子跑,要说为什么,那可以说,这完全是因为这大榕树的‘功劳’啊……
……
“爹爹……”突然,怀里的小书仁欢喜地叫唤着。
书伶转过头,静静地望着由远及近的书席然……
那边的卒弗蒂也跟着转头。要说第一次看到这个站在书伶旁边的书席然,他就当面问着书伶:“你的夫郎?”
得到回答的是,书席然的红脸,书伶的复杂……
卒弗蒂看着两人反应,也是越发的搞不懂。最后书伶才解释,道:“父女。”
当下,卒弗蒂惊讶地张了张嘴。目光不断来回在两人脸上打量着,得到的结论还是,不像啊……
哪有爹爹那么年轻,女儿那么大……还有那之间不寻常的异样……
书席然一身白衣,飘然而近,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朝卒弗蒂点头问好,“弗蒂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卒弗蒂闻言一愣,刚好肚子在这时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他顺势点了点头,“好啊。”
又添了一个人的食量……书伶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人没少在这里蹭白饭的,只要有人挽留,他一定不会拒绝……
想到这里,书伶微微苦恼了下,明天要多抓些鱼回来……
……
跟以往的饭桌上比起来,这些日子,明显更热闹了。
卒弗蒂皱着眉头,认真地挑出碗里红艳艳的萝卜丝,出乎意料地一脸的忍耐。他会挑出来,然后扔到小书仁的碗里,一脸的戏谑,“小仁啊,哥哥让给你吃。”
这时的仁儿会嘟起腮帮子,“仁儿不是小人!”说着,他会把碗里的萝卜还给卒弗蒂,“仁儿才不要萝卜……”
“都说让你了嘛……”卒弗蒂又挑了过去,嘴里嘀嘀咕咕,“原来这个讨厌的东西叫萝卜……真是一样的讨厌!”
“不要!”
就这样,你一回,我一回的,他们挑来挑去,最后萝卜丝都在挑来挑去的半空中,掉了一桌。
等到碗里终于没有讨厌的萝卜后,他们终于不再折腾了,各自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
书席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好多说什么,嘴角依旧挂着温柔。
书伶则是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瞪了瞪卒弗蒂,每次都是这个人先挑起的‘萝卜之争’,不瞪他瞪谁……
……
次日一早,书伶便收拾好抓鱼必备的东西,打算去山里抓鱼。
“姐姐。”
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书伶回头,瞥见抱着小书仁的书席然,还是一袭的白衣,还是一样的温暖人心,她淡笑着开口:“仁儿,爹爹。”
本以为,她永远不会叫他这个称呼的。这个称呼仿佛隔着一屏无形的障碍,让她和他离得好远好远。却发现,如果不这么叫他,她又会是他的谁?她会不会离他更远??……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怎么可能是他的亲生女儿,光是年龄的差距就不可能了,更别说她是身体穿越来的……
“姐姐,要出去吗?出去玩吗?仁儿也要去……”
书席然微微一笑,打断了小书仁的吵闹,朝书伶说道:“早去早回吧,这次仁儿就不用去了,带着他毕竟不好做事。”
微微点了点头,书伶走近他们,摸了摸书席然怀里小书仁的发顶,柔柔地道:“仁儿,乖,要听话哦。”
小书仁耷拉着脑袋,“仁儿乖,仁儿会在家等姐姐的……”
和书席然对视一眼,两个人之间近得只隔着小小的小书仁,近得都能闻到他清新的体香,书伶笑了笑,转身缓缓走出院落。
身后。
书席然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想着她独自一个人,为了他们父子俩辛苦地扛起了这个家,不但没有一丝抱怨,还默默地在身后守护着他们,他那结疤的心伤,在这些年里已经渐渐淡化,直至现在长出的新肉,终于有了知觉。
他只不过是在路上捡了她,看她年纪甚小,单薄的身躯卷成一团,可怜地躺在草席上没有生息。他才有了怜悯之心,带了她来到这个山村,却没有想到她会失去记忆。
虽然是个孩子,但也是个女孩,今后与他相处必然会有许多不便之处。于是,他便告诉她,他是她的爹爹。
他是她的爹爹,爹爹。也许从刚开始,他真的把她当女儿看待。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已经渐渐变了样呢?……
书席然温柔的眸子掺了些迷茫……
……
翡翠般的绿意铺满两旁,一条纯净浅蓝的小溪竖立在中间,浅浅的波澜,一条条,柔顺嬉闹流去。
来到溪边的一棵茂密的大树下,书伶吸着这不受污染的空气,心情不由变好。
今儿自己独自来抓鱼,没有小书仁的在场,自己可以游一下泳吧……不再犹豫,书伶三两下便除去身上的衣物,只余一件里衣和里裤……
□的肌肤一触到空气,便觉得每一个毛孔都在张大……争先恐后地呼吸着空气……
她做了下,游泳前所需的热身运动……
书伶跳入溪水中。
清凉的溪水淹没肌肤,感受着它一波波温柔的抚摸,柔柔地钻进每一个毛孔,真是心旷神怡啊……
炙热的太阳,仿佛也不再那么讨厌。
连头都埋进浅蓝的溪水里,上方顶着湖蓝的天空,纯绵的白云,真是惬意非常……
不远处。
一丛高高的不知名的绿草后,一个青色人影正在悄悄地偷窥着……
卒弗蒂瞪大双眸,显然没有想到书伶会突然脱掉衣服,突然跳下水中……
水花扑腾后,是溪面的平静……
卒弗蒂皱起眉,这女人不会就这样淹死了吧?……
他犹豫着,本来跟着她来山上,只是在村里闷得无聊,想出来透透气……
这么想着,脚步下意识地踏出一步……
……
等卒弗蒂来到溪边时,水面依旧是一片平静。卒弗蒂不由地俯身,想要看得清楚些……
不料,水中翛忽抬起一个脑袋……
绕是再冷静,也不免吓了一跳的卒弗蒂,瞪大双眼,来不及回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水花溅了自己一身……
书伶露出半个脑袋,金光下,晶莹剔透的水珠仿若颗颗闪耀的珍珠般,让她平凡的瓜子小脸突然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卒弗蒂有着片刻失神……
随后,他火大地怒道:“你有病啊,要出来也不先打声招呼!”
书伶一愣,湿漉漉的褐眸尽是讶异。
这人怎么会突然出现?……
……
还没等书伶反应过来,卒弗蒂便频感兴趣地问道:“刚刚你是在闭气吗?怎么可以闭那么久?”
书伶愣愣地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卒弗蒂把手一挥,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咻”一个尖锐的破空声,迎面袭来。
第十二章 追杀之人
“咻”一个尖锐的破空声,迎面袭来。
卒弗蒂敏捷地一闪身,却忘了身后的书伶,瞬时,带着锋芒的小巧利箭直直刺向书伶……
中标!
“嗯哼……”不由地,一个闷哼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
痛痛痛痛……
书伶脸色蓦然变得苍白如纸,额上频频冒出冷汗,从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只能无力地咬紧嘴唇……
那支看起来小巧无比的利箭竟然直直刺进书伶的手臂,约莫刺得挺深的,一大量一大量的血,纷纷涌出,仿佛盛开的红花,瞬间晕染了碧蓝的溪水……
止不住的痛楚让书伶深深地皱起眉。
溪岸的卒弗蒂看着书伶手臂上熟悉的利箭,狠狠地磨了磨牙,对书伶有些内疚地说道:“看来是追杀我的人……”
话音未落,树枝晃了一晃,三四个黑衣人猛然飞了出来,窸窸窣窣地纷纷指箭对向卒弗蒂,一转眼,便近身于卒弗蒂……
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看起来就知道是经过训练的杀手。
见这阵势,溪水里的书伶目瞪口呆,还真遇上传说中的黑衣杀手啊……不过,不等她唏嘘下,她便心惊地发现,其中有一个黑衣人的利箭正直直地对准她……
……
不会吧,似乎不关自己什么事啊……
书伶皱眉更深。
正想施展身手的卒弗蒂也发现了这点,一愣之下随即想到,他总不能害人家中了一箭,又要葬身此地吧……立时,他便拿定主意,咬牙运起轻功,向树林深处飞去,企图引开这些黑衣人……就算正面交手,他也打不过她们,更别说,不时还要顾虑到不会武功的书伶……
果然,那些黑衣人见势,纷纷运起轻功追着去了,最后只剩,那个拿箭指着书伶的黑衣人……
书伶捂着手臂,丝毫不敢乱动。她依旧全身湿漉漉地浸在水里,瞪大双眼,频为无力地看着黑衣人……的那支箭,只希望那支箭不会刺向她……单单刚刚那支箭,已经够她痛的了……
伤处的血,还是不停地向外流着,一下子,便染红了书伶周围的溪水……
只见那黑衣人看了染红的溪水一眼,再看了一眼书伶,见她似乎没有武功,犹豫了下,便飞快地随黑衣同伴一块追去了。
看来,他们的目标只是卒弗蒂……
书伶松了一口气。
她猜测,如果她有些武功底子的话,便会赶紧点|岤止住手臂上不停流出的血。也正是她不会武功,黑衣人才放过她,不然,怎么会放任一个有能力破坏她们计划的人存在……
卒弗蒂还没解决,他现在可是非常需要帮手啊……
只是,书伶叹了口气,没有武功的自己,去了反而只会送死……况且,就目前和卒弗蒂的交情来说,她不认为自己可以为了他而去送命……
现代人都是自私的,只有古人才讲究那些义气啊什么的……
手臂的伤口,不但没有好转,还被水泡得渐渐发白,书伶感觉头有些晕晕的,想来定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当下便不再迟缓,哗啦一声,跌跌撞撞地上岸了……
……
而树林深处的另一边。
茂密的树枝,复杂交错,形成密密的阴影……只见一个青色人影飞快地穿过丛丛树林,就算有些乏了,也容不得他停歇下来半刻……
身后紧追不舍的黑衣人让他一直紧绷着神经,不敢松懈……
也不知飞了多久,只知前端隐隐可见一个白点……卒弗蒂心知,尽头就是树林的出口,那是没有树林遮隐的地方,到那时,他恐怕不得不和她们正面对上了……
蓦然,又是一个尖锐破空声,从身后飞射而来……
卒弗蒂灵巧地一闪,才没有被伤到。上次不小心被这种锋利的箭伤了腰部,直到现在还没好全呢……还没等他好好地喘息一下,身后又射出多支箭来……
这次,就算他身手了得,在长久不停歇地运起轻功的同时,能闪得了一支两支,还能闪得了再多支的箭吗……
一个呼吸的不稳,卒弗蒂被锋利的箭尖,生生地划伤了侧脸……利箭险险地一擦而过,却掺出血丝,留下一条细细的箭伤……
……
微微停顿间,那些黑衣人便追了上来,越来越近……
卒弗蒂不再多顿,纵身一跃,使出内力奋力向前飞向那道白光。
……
不过一会,全身都沐浴在亮亮白光下的卒弗蒂,站在悬崖边,看着悬崖底下流淌欢乐的小溪,不由有些怔忪。
没有路了……
虽然悬崖不高,跳下去不至于死,顶多也就半伤,但是崖下却有小溪,他却不懂水性……
没时间让卒弗蒂犹豫什么,身后的黑衣人随他而至,只听两道利箭射来,“咻咻”
卒弗蒂本能地闪身一躲,便避无可避地和黑衣人交手起来……
黑衣人经过训练,个个都是难见的高手,尽管卒弗蒂的身手不凡,但是以四抵一的情况下,不甚乐观啊……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放松警惕的,他只有一人,却要应付四个黑衣人……
打斗不知持续了多久,卒弗蒂身上的青衣已被多道利箭划破了……一些伤痕也不时出现在他的身上……
突然,在不慎间,肩部被黑衣人生生地拍了一掌,这一掌的内力十足,顿时让卒弗蒂连连倒退……
……
如此一退,竟有些站立不稳……
打斗了这么久,体力就算再好,也会透支。
退后的瞬间,他的余光瞥见黑衣人拿出暗器利箭,纷纷朝他射来……卒弗蒂当机立断,提力向悬崖底下的小溪里一跳……
黑衣人追了上来,不放弃地向跳下的卒弗蒂射去多支利箭……
“咻咻咻咻……”
破空声彼此响起。
……
卒弗蒂身体一抛,落入水中,大片大片的血花纷纷飘散开来,一下子便染红了清澈的小溪……
红色的溪水,带着人影,渐渐随着溪流渐渐流去……
水面上,不曾有人挣扎过的痕迹,那些黑衣人却是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对其他人手指一挥……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死要见尸。
夕阳染红了半天边,把书伶缓慢走路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不时有点点血红落入土中,为寂静蜿蜒的小路,添了条长长的点点血迹……
书伶紧紧地捂着手臂,试图止住一直掺出的血,奈何却没有任何作用……手臂上的利箭还在上面,她不敢轻易乱拔,就怕一拔出,血会流得更多……最后自己可能就这样流血而尽,死在路上了……
她晃了晃头,因为失血过多,头越来越晕了。
每走一步,都会微微扯动手臂上的要伤……就算打针都觉得痛的她,真想感叹,真是td的痛……
前头隐隐历现的村子,越来越近了,她这样告诉自己的。
只要再走一步,一步也好,就会越来越近……
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竭力地摇晃着脑袋,最后只换来更模糊的视线……
不知撑了多久,书伶只觉眼一黑,就此完全地失去了意识……
……
第十三章 目标暴露
夜很深了。
吱吱吱吱回荡于黑夜中,所有的烛火都已熄灭。
唯独一处院落,隐隐地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