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征途 作者:韩康

    不过相比于严惩私斗，清查土地的工作就难做，尽管在清查之前，官府三令五申，反复要求村民如实上报自己的田产，凡是被隐瞒的田产，经发现，就立刻充公，而且还要罚役三年。但还是有不少村民心存饶幸，在上报的时候，隐瞒了自己的田产。

    由其是首批淸查的村庄，最后竟然查出有半的村民隐瞒田产，有些地方的村民，甚致还阻拦清査人员进行清查，丈量土地的工作。另外也连带着户藉统计，分户的工作也进行的不很顺利。

    虽然户藉统计，并不像清查土地那样，触动了村民的私人利益，但高原规定，户的父母只能留个成年儿孑，等到第二个儿子成年之后，就必须单dú lì户了。

    高原的目地，是瓦解民间的宗族势力，并扩大户籍数量，并且增加官府的收入来源，但在这个时代的家庭，有九成以上的子女都在二个以上，子女满堂的，也不在少数，而户人家有两个儿孑的比列绝对超过五成，中国人向都看重家庭，因此父母不希望儿孑单dú lì户，而子女也不愿离开父母，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民众对这项法令，仍然还是有非常大的接触情绪。

    不过面对着这些情况，高原仍然寸步不让，面下令派遣军队保护清查人员，面对隐瞒田产的农户，也仍不手软，该没收的田产就没收，该抓的就抓。而户籍统计，也同样不放松，只是做了点小调整，即在分户之后，仍然允许儿女和父母同住在村里，但仍然按分户之后征收税赋、劳役。

    尽管有些反对的情绪和声音，但代郡地区的地区的地方豪强的势力并不算强，而且高原有军队的支持，他们并不俱备和高原对抗的实力，因此高原釆用这样的铁腕施政，仍然可以保证土地清查的进行，同时也是向百姓宣示，自己发布的命令，绝不容有人违抗。

    不过这来还是在代郡地区积压了不少的民怨，而且也还有些对高原心存不满的赵国宗室，世族从中煽风点火，鼓动农户、地方豪强势力闹事。当然，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也都会有些只看得见自己头顶的片天空，认不清局势的人，于是就在二月中旬的时候，终于爆发了个比较严重的反抗淸查田产的事件。

    在代郡城西北二十余里，靠近治水（即桑干河）的地方，有个叫做临河村的村庄，全村约有近四百户人家，其中有个大户，姓赵，现在的户主叫赵干成，兄弟共有七人。

    如果追逆起来，这个赵家还算是赵国的远房宗室，是在赵武灵王开拓疆土的时代，他们在这里定居，这时已有十余代，现在己经发展成为个有二百口人的较大宗族，而且在上几代曾经还有些人在赵国做过官，只是都不大，现在家里还有百余名男女，家里有二万亩地，而且在代郡城里还开着两间商铺，并且经常到北方和匈奴商人进行交易，在这带地区算是个土豪势力。

    赵家人势众，又有田又有生意，过去几十年里，几度带领着全村和其他村子进行械斗，赵家都出人出钱出力，而且还搭进去十条人命，因此赵家在临河村里很有些有威信，差不能做到呼百应。由其是近二十年，赵国的国力衰弱，对边境地区的控制力也大大减弱了，于是赵家带领着临河村的村氏，公然和代郡的官府对抗，并拒交税赋，并组建乡团村兵，这时衍然巳经成为方的土霸王，在这带颇有些名气。

    因为临河村全村发动起来，差不可以出动千余人的村兵，势力可不小，而且赵干成这几兄弟、孑侄们也都练过几天把式，因此过去代郡的官府也拿他们没法，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不理。

    去年赵嘉占领代郡，因为忙着和李瑛鸿等人争斗，因此也没有改变临河村的现状，结果赵家兄弟是得意，而高原杀死赵嘉，正式入主代郡，赵家兄弟也没有当回事，认为不管是谁占领代郡，都不敢动自已。

    而在新年之后，代郡就派出官员，来到临河村专达高原的法令，要在临河村统计户籍，清查土地，结果高原的法令竹简，被赵家几兄弟拿来当柴火烧。

    就在二月，代郡派出人员，到临河村来清查土地，并且重新建立户籍。结果遭到了赵家兄弟带领村民围殴，尽管清查人员随行的有个伯队，五十名士兵，但村子下出动了数百人，自然是寡不敌众，虽然最终还是突出了重围，逃出了临河村，但清查土地建立户籍的官府人员被打死了三人，而士兵被打死六人，另外还有近二十人受伤。当时临河村也没好到那里去，死亡人数超过了二十人，而受伤是达四五十人。

    但这个消息还是震惊了整个代郡城，虽然说以前也有些村庄发生了拒捕抗官的情况，但基本上都是个人的行为，向这样个村子集体有组织抗拒官府，还从没有过。如果不尽快妥善的解决，那么对于新成立的代郡政权，将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因此高原也立刻招集留在代郡的官员，商议解决的办法。

    申慎首先道：“主公，依我之见，此风决对不可助长，因此我们应该立刻派遣军队，围剿临河村，抓捕赵氏兄弟，当众处斩，其余凡事参与拒捕抗官的村民，率按法令处置，绝对不能估息。”

    宁戚听了，也呆了呆，道：“处蛊赵氏兄弟，理所当然，但临河村共计有居民四百余户，人口近三千余人，就算是老弱妇幼不计，但参与拒捕抗官的也能超过千人，难道说要把这千余村民全部都按法令抓捕，充役三年吗？”

    申慎坚定的道：“主公既然己经发布了法令，那么就必须依法执行，否则法令之威又何在，如吴以后主公再发布其他的法令，又岂有人会执行。”

    韩升道：“依法执行虽然应该，但这次的要处置的人数是不是太了点，我看不如只惩罚赵家族和帮凶之人，其他的村民就不予追究了。只要是处斩赵家兄弟，严惩赵家族和帮凶，就应该能够震慑住其他的村民了。”

    申慎摇了摇头，道：“依法执行，就在于依法二字，而不在人员少，如果只是因为这次违法的人数众，而对众人不予追究，依我看未必能够震慑住村民，相反，还会让不少人生出侥幸之心，认为只要人，就可以逃脫法令惩处理，因此实在是遗祸无穷。”

    这时高原开口道：“各位想过没有，为什么这次临河村的村民，会以全村之力拒捕抗官。就是因为以前赵国的法纪松驰，因此才使村民无视法令，或者是心存侥幸，以为可以法不责众。如果是在天下太平时节，不访可以网开面，只惩首犯，从者不究，但乱世必用重典，因此这次决不可估惜，必须依对临水村的村民进行惩处，以jǐng示其他各村。”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只有申慎面露喜sè，而其他人都默然不语，他们也都知道，高原说的确实都是实情，赵国之所以民间私斗成风，地方豪强势力敢于公然对抗官府，正是因为过去赵国确实法纪松驰，没有像秦国那样，建立个完会以法治为主的国家制度。而且高原刚刚颁布法令，就出现整个村孑集体抗令，如果不严加惩处，对高原政权的威信力，确实是个重大的打击。别说是对抗秦国，这个政权能不能维持下去，都很难说了。

    宁戚道：“主公，如果依照法令，凡参与拒捕抗官的人，都要充役三年，而土地全部都要收为官府所有，但这些被抓捕的人员的亲属，孤儿寡母，又如何生存呢？这不是数十人，而是全村近三千人，孤儿寡母，老弱妇幼恐怕有近二千人吧，岂不是都要饿死吗？”

    高原也点了点头，宁戚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杀人抓人都容易，但剩下的孤儿寡母，老弱妇幼怎么处置，就是个大难题，总不能让她们饿死吧。因此高原也想了想，道：“把她们都组织起来，为官府做工，因为照这么看，我们恐怕要抓不少人充役，但总也要有些人来烧火做饭，洗衣送水，这些事情，妇女、老人，稍大点的小孩都能做，另外还可以组织起来纺纱织布，这样来，不但可以养家糊口，而且夫妻父子之间，还能时时见面，如果有人充役期內，表现的好，也可以让他们夫妻子女团聚几天，以示奖励，大家看这样处理怎么样。”

    申慎首先拍手道：“好，主公的建议甚好，我看完全可行。”

    宁戚等人听了，也都频频点头，认为高原的这个办法确实很好，在严惩村民的前提下，这样做确实可以把动荡降到最低点，也是目前最佳的方案了。

    见没有人再反对严惩的决议，高原也立刻下令，首先查封赵家在代郡城里的商铺，然后调集军队，明天早，就高原亲自带队，前往临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