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灵行传 作者:雷文D维克萨斯

    1：494激战之于天极（十）

    贝迪维尔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浸泡在荧光绿色的凝胶状液体里。嘴里套着个氧气罩，让狼人少年不至于窒息，但他的身体在个小舱内不能自由移动，又被这种略带粘稠的液体浸泡着全身，不免有点难受。

    这里是[银影号]飞船的医疗室。这些棺材样的维生舱里，注满了能够加速伤口愈合的有机凝胶，在附加光子发生装置的刺激。只要躺在这里段时间，身体的伤就会快速huī fù ，是当今世界上最高级的医疗系统。

    贝迪维尔只在杂志上见过这东西的介绍。这种设备造价非常昂贵，光是台就得上万潘托拉肯金币。连拿公薪的潘托拉肯骑士团都没法配备这种东西，格林薇儿见到这种维生舱都会羡慕得流口水——

    薇薇安到底有富有？！

    狼人少年微睁开眼，忍受着有机凝胶给眼睛带来的刺激，透过维生舱的玻璃往外看去。他朦朦胧胧地看见外面有个女人的身影。

    薇薇安似乎在监控着他和莱德的身体状况，还没有发现贝迪维尔已醒。

    狼人少年想做些什么引起她的注意，但身体却阵阵麻木，似乎躺太久了，血液没有很好地循环。

    ＂薇薇安。＂帕拉米迪斯这时也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对不起。你还在生气吗？＂＂才没有生气。＂女人转过头去lěng mò 地道，＂为什么我会生你的气？莫名其妙。＂女人发起脾气来才是莫名其妙。

    豹人搔了下头，把男人的尊严暂时放下，对妻子低声下气地说：＂是我不好，之前对你说的话太重了。你确实不是那两个孩子的妈妈——但我知道，你是很关心他们的。把赛费尔和赛格莱德留在雅典是为了他们着想，我终于理解你的想法了——

    光是穿越[伟大风暴]就有太的不què dìng 因素。我们刚才若是不走运的话，早就死在风暴里了。我太天真，把这次的战斗想得太简单了。对不起。＂薇薇安不说话，但她的怒容稍微收敛了点。

    （帕拉米的嘴巴还不够甜。他和女人打交道太少了，不知怎样去讨女士们的欢心。）（笨拙的大叔。薇薇安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家伙，这真是个谜。）帕拉米迪斯见妻子还没有完全息怒，清了下嗓子，劝道：＂薇薇安，这次战斗jié shù 后，我们就找个地方好好悠闲快活段时间吧。人类和兽人的战争我压根不想去管，有亚瑟在，人类是不可能打败仗的。

    我们要到个安静的地方去我和你嗯生很小豹子。家人要热闹起来。＂薇薇安的脸从愠怒突然转变成惆怅。

    ＂呃，薇薇安？＂（他绝对是踩地雷了。）＂帕拉米，是时候要告诉你真相了。＂女人长叹了口气。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她用冰冷的语气说。

    ＂什，什么？！＂帕拉米迪斯被这话惊愕了，不禁往回退了步，他的豹毛都竖起来了：＂没有孩子？是因为种族不同吗？＂＂不，不是。＂薇薇安鲜有地流露出忧郁的神色，＂魅魔几乎可以和任何种族结合。但是＂＂但是什么？＂见妻子支支吾吾的，帕拉米迪斯有点急了。

    ＂但是，你是不同的。你已经是[翠绿骑士]了。你shí jì 上并不是[生物]。＂薇薇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起了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你其实已经是死人了。死人不可能再创造新生命。＂豹人战士目瞪口呆，愣了非常长的段时间。

    之后，他才勉强吐出句：＂我在[那个时候]其实已经就死了，对吧？＂女人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却在承认着个骇人的事实。

    ＂你只是在用你的固有光子延续着我的生命就像操纵着具尸体样。＂＂你还是你自己。我并没有控制你的灵魂。＂女人说道，＂你和死灵战士仍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是吗？＂帕拉米魂不守舍地说，＂怪不得我最近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奇怪——

    就好像自己的灵魂早已不存在，在遥远的地方看着自己的举动。＂说到这里的时候，豹子不禁有些发抖。

    ＂薇薇安，灵魂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有没有灵魂？或许我的灵魂早就脱离了zhè gè 世界，只剩下这副躯体自以为还活着，如同行尸走肉样，活着＂女人把手指点在豹人的嘴唇上，阻止他再说下去。

    ＂人到底有没有灵魂，我无法回答你。但有件事我能够告诉你。＂女人凑到豹人战士的身前，依偎着她的丈夫，把头贴在帕拉米迪斯的胸前。

    ＂即使这心脏已经停止跳动，我知道你还是有[心]的。＂＂薇薇安＂＂zhè gè [心]，jiù shì 你存在的证明。你还知道关心你的儿子们，你还没有变得lěng mò ，你还知道爱——这样就足够了。

    与其去纠结怎样才算是活着，试图从不存在的东西里找出生存的实感——还不如直接过问自己的心。＂帕拉米迪斯被妻子的话深深地触动了。他紧拥着薇薇安，轻笑了下：＂你说得对。我没有必要这样庸人自扰。我知道我自己还是原本的那个自己——就如同当初样——我喜欢你。＂＂只是[喜欢]而已？＂＂不对＂笨拙的豹人连忙修正他的话：＂我爱你。＂二人对望了片刻，两双眼睛之间擦出火花。他们马上开始激烈地拥吻起来。

    马上扑倒在地上，疯狂地拥吻，爱抚着对方。

    似乎是抱着很大的觉悟，他们才会在最后的时刻里如此真诚。夫妻之间毫无隔阂，以诚相见，把自己的感情通过嘴唇传达给对方，在zhè gè 小小的医疗室里缠绵起来。

    贝迪维尔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连忙闭上眼装作看不见，听不到，静静地躺在维生舱里，等待事情的过去。即使如此，医疗室的阵阵摇动仍然让他心烦意乱。

    狼人少年偷瞄了眼左边的另个维生舱。兔人莱德仍然浸泡在有机凝胶里陷入沉眠。

    莱德没有看到这幕，也许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