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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话 玉尘安解凤还巢

      宅门艳骨 作者:索嘉楠

    大太太没有察觉到凤凤的异样,她思至尽兴处、也言到尽兴处,敛目自顾自说的干练:“你若能夺下老爷的宠,攥紧老爷的心,便能瓦解那贱人的势力、甚至让那贱人滚出青阳院滚出万家去!”这连串的话串珠般的吐的顺势,层层贯连而起,语速很快。

    这让凤凤下子头脑发紧,她fǎn yīng 不过来。然而她也并不是全都无知无识,她的心念随着大太太的言语而上下浮动,明白大太太是要让她引诱老爷……她时整个人纷乱繁琐,头痛心慌无法使得自己安定!若不是有夜色并着月华的天然掩护,若是放在阳光明灿的白日,定不难看出她这张俏面此刻是素白的、是渐退了血色的。

    但大太太把自己那缜密的筹谋当作了无关痛痒、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既然凤凤生在这世上的使命jiù shì 献身万家、jiù shì 为了帮她,她便以其狂热的欲望与这些年从未真正死去的野心唤醒了干练的权谋,极快便有所fǎn yīng 、开始明暗的铺垫:“我修书封给你,你交给二太太……她自然能明白我的心。”中途顿了顿,大太太依稀缓缓气息,看着凤凤的目光是分外柔和的。

    大太太再次抬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凤凤那张秀丽嫩滑的脸,眼底是无尽的温柔,这张脸很让她满意。

    凤凤起了惶恐,乱绪未平,又颤粟。她想掉头逃离这座蔓草丛生的荒宅,但又持着抹下意识的理性的定力而终未敢动。

    大太太的目光渐渐重又变得迷离,看着眼前这张熟稔且透着莫名可亲的面孔,仿佛那些辗转在指尖、飘忽远去的流光就此重现,仿佛往昔的记忆是可以看见的……她自顾自沉浸着陷进了彼时的过往里,声音都有如梦魇:“老爷年轻的时候,是深爱我的……他是爱过我的。”至此双目陡凛,脉厉色驱散了阴霾把视线充斥的清明,“你与我年轻的时候长得模样,你定能够做到,定能够!”最后四个字是从牙关蹦出的狠,呼应着大太太心下坚定的脉起誓。

    这骤利的四个字下给了凤凤个剧烈的冲击!她身子向后栽、倒退几步,即而腰身软、磕上了架桌脚,方才止住了踉跄而没有跌倒。

    大太太甫回神,敛目蹙眉:“吓着你了么?”

    凤凤已然心乱,她头脑嗡鸣,这刻脑里心里浮动联翩的全部都是大少爷万瑾煜的身影,他的微笑、他的蹙眉、他的温柔、他的霸戾……他的身影在她脑海、在她眼前浮动的栩栩,似乎没有次如当前样生动光鲜!

    她想,她是彻底的沦陷在他温柔的陷阱里了!这刻她才陡然明白、陡然看穿了自己那其实已经发生改变的所谓宿命。

    凤凤苦笑,忽感这世事的无常、人心的悲凉!她念着自己该是何等的命穷啊,若是可以早些与大太太碰面,她那个时候尚且不认识瑾煜、不识得瑾煜,尚在这无知无识的情况下,便也不会有了这诸般的踌躇、百般的顾及!

    慌乱转眸间,凤凤见大太太正凝目看着自己。她便定心,可依旧不能避免的想着瑾煜:“可是……”边嗫嚅启口,灵光闪后急然抬目,“奴才有好的人选,老爷时今给予隆宠、甚至专宠于那新进门的五太太,五太太也与太太不睦,若与我们起,则容易……”

    “这等事情是能见人就说的么?”大太太陡地打断。

    凤凤方才那番话因心下发虚和过度急迫而说的很快,被大太太铮然打断,便叫凤凤甫地噤、口气便喘了岔!

    四周陡寂,须臾的空气凝滞后,大太太看着凤凤缓缓摇头,声色已huī fù 如常:“相信我,老爷心里真正爱的人是我。”眸色沉淀,因过度的笃定,反倒带着些蛊惑的wèi dào 了。旋即勾唇冷哂,她漫空猛拂袖,这人儿便又显得有那么几分癫狂了,“什么五太太六太太的……只要你出现在老爷面前,只要老爷昨日重现、发现年轻时候的我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便不会再滥情于其她女人,凭她是谁都不会!”纵癫狂,也何其笃定。

    凤凤那心愈乱。

    大太太已然有了自己的思量,她没空jì xù 与凤凤兜转,趁着股精明劲儿回身行步,于案头取了小笺快速修书封。着墨该是很少,须臾就完了成。

    凤凤再回神的时候,大太太已复行到她面前,把这书笺递到她手中,敛目稳稳的嘱咐:“你接近二太太以后,把这信给她。她认得我的字,自然知道你跟我见过面了。”抿唇浅停,“你让她把你要到她的房里,就说这是我的意思……她看见你这张脸,自然就明白了该如何做,都不消我再提点了!”

    大太太委实是个极干练且锐利的人,只这初初的交集就已看了清楚。她行谋极快、决策极快、心有忖度后吩咐的便也极快且极有调理。同时也不难看出,这位大太太该是把这万府里每位太太(除去她不曾熟悉的四太太与五太太)的脾气秉性、素日举措与心之所行全都摸得清楚明白,故而对症下药、依心而识,对她便不再是难事了!

    凤凤只得顺势接过那信笺,凝目瞧见只有三个字。也是,想来大太太意在让二太太瞧出这是出自自己的手笔,以证明凤凤是与她碰过头的,这便足够了,而若过的着墨反倒容易泄密。

    心且念着,凤凤又把这信放在眼前细细的看,赫然瞧见上边儿这“王蕴珩”三个字,她便霍地激灵……

    幕情景电光火石袭入脑海,凤凤抬目稳声:“奴才斗胆逾越着问句,大太太您的小字,可是‘玉尘’?”心有斟酌,侧目微微。

    大太太心觉奇怪,暗道着自己的小字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不记得自己何曾对外人说起过,念着想是这丫鬟的父母偶然得知后告诉她的吧!

    “是。”她没必要隐瞒,既然凤凤提起来了便又说了几句,“我本名门望族太原王氏出身,年轻时跟这金陵城首屈指的万家大少爷……jiù shì 时今的万老爷,也有过段郎情妾意、发誓此生彼此专、且眼里只能容下彼此再无他人的好时光。”敛眸浅默,眼角眉梢在论及那段缱绻时光时有着不自觉的柔软,于此却又陡便凛冽,“呵。”bsp;mò 须臾,终究只是这笑缄默,到底是没了话了,但意味鲜明、无声胜有声!

    不过是关乎男子薄情、女子痴心的常见段子,如画本里才子佳人执着相守的风月情事对比鲜明,却样的司空见惯、旁人反倒麻木了感知不觉到惊疑了……

    凤凤在慨叹大太太遭遇的同时,也定定心。

    她曾险些被老爷撞见,那时老爷对着她的影子唤出的正是这声“蕴珩”。还有之后的,“玉尘”。

    这刻,凤凤蓦然明白了,看来万老爷对自己的发妻,是当真很记挂。

    “你,是叫‘凤凤’么?”

    惝恍中听得大太太揣摸着轻问。

    凤凤抬目,瞧见大太太正认真的看着她。她依稀想起自己方才是这样自称过,跟着点点头:“父母说,女孩子没有名字好养活。故而除了读书时先生唤过的‘胭脂’小字,便直被唤作‘凤凤’。”她和盘托出。

    大太太心中便愈有了思量,心道着那管家夫妇真个在煞费苦心的栽培zhè gè 珍宝的女儿。让这女儿念了书,且取了这么个“凤栖梧”的虽俗却不见傲色的名字。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辗转着默立了经久,大太太勾唇莞尔,目光里化开了柔柔的深意:“我记住了。”她顿首,语调不快不慢,“凤凤,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这听来并没有刻意给予压力的口吻,其实自带着不动声色的告诫。波及过凤凤的耳畔,灌溉入耳廓,顺势就层层沉淀着往心里回落了去。

    凤凤敛目,大太太重又握住了她的双手,那脉掌心传来的薄温让凤凤觉的刺痛,又条件反射的觉的这是抹不堪承受的温度……。

    瑾煜径自立在这月光底下等着凤凤,自从方才凤凤牵引他心目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后,他的思绪便就着这般大好的皓月清风起了飘曵,堪堪追思起他对她的许用心。

    他当真觉的奇怪,这女子与他之间本没有轰轰烈烈几经生死、曲折兜转的过往,却为何他会对她如此专注而心无旁骛呢?似乎这种微妙的感情在见她第眼起就已于他的心里落地生根、化为注定会开出纠缠连绵的花朵的种子……

    他是万府金贵且受人尊崇与艳羡仰慕的大少爷,沾染过万花、历经过许别样且独特的温柔。他也曾自诩风流,出落成这翩翩俊杰后也有过左右经营的放荡。

    常听旁人私下里议论着,这样位丰姿卓绝的少爷,究竟得会是位怎样的女子才能令他收心、令他心意将他此生牵绊呢?

    莫说旁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结识沈琳之后曾以为会是沈琳,但……

    瑾煜笑笑,忽又心里定,他想他时今知道dá àn 了,这世上还真有位女子可以让他放下情、执着身此生不换。这女子是凤凤,只能是凤凤!

    甫念及起zhè gè ,瑾煜猛回神,才惊觉凤凤进去已经有段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

    他忽而就很担心,想进去寻她,又怕她恼他。转念又想,这里边儿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她又提着灯笼,该也不会跌倒吧!

    虽如此,还是提心吊胆悬着颗心的浅皱眉目,于那前路探着身子且缓行且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