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公主:吃定俏驸马第14部分阅读
彪悍公主:吃定俏驸马 作者:肉书屋
却深知其中之意:事急从权,他也是迫不得已的!心下不由得又是一黯。
于是唇角一勾,声音中便带了几分冷意:“你放心罢,我不会如此不知好歹的!”他虽然从未言明,可她心中断定,他早已识破她的女儿身份。
☆、情意绵绵(10)
如今却有此一说,是怕她要他负责吧!毕竟,古代的女儿家极重名节。这种在她眼中不值一提的事,在旁人眼中,却有可能是毁了名节的大事。所以,他才会如此紧张罢……
闻言,纳兰硕柯微微一怔。他抬起头来看她,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细碎的光芒。眼神一时间变幻莫测。良久,才终于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唇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呀……”
他暖如春风的语气里,含了一点淡淡的宠溺和无奈。让江染雪微微一愣,却又被他言语与行动间的矛盾,弄得不知所措。索性不再去猜度,只缓缓站起身来,一脚深一脚浅地朝村子中走去。”
纳兰硕柯见状,无奈一笑。只得耸了耸肩,大步走到她身后。一把打横抱起她,低声道:“走罢。”
“你做什么?”江染雪冷不防被他如此抱起,不由得暗自一惊,嗔道。
“抱紧我。”夜色蔼蔼,他的胸膛异常的温暖和宽厚。一阵冷风吹来,江染雪下意识地朝他怀中一缩。下一秒,便听见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笑着调侃道。“照你现在的走法,等你走回村子,只怕都要天亮了。””
情知他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江染雪也知情识趣的不再争辩。只用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蜷缩在他的怀中,不言也不语。夜色渐浓。
前方隐隐传来一阵厮打声。而这一刻,江染雪却仿佛觉得,四周寂静得只能听见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还有她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步履沉稳;他的臂弯强而有力;他的身上有男子特有的阳刚之气;他的呼吸,就在她头顶淡淡的喷出,打在她的脸上。
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自己寻遍了前世今生,要找的那个人么?!这一刻,江染雪不得而知。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
“染雪……”他温润如玉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让江染雪的心,微微一颤。
“嗯……”空气中传来一阵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江染雪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若蚊蚋。
纳兰硕柯张了张口,似有些犹豫。半响,才轻启薄唇,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其实,我……”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匆匆而来的一个身影打断了。
“江师爷,纳兰师爷……”来人气喘吁吁,似经过了一阵疾跑。
“人呢?抓住了么?”纳兰硕柯驻足,挑眉问道。
“回师爷,跑了……”来人顿了顿,躬身答道。“那扮鬼的家伙,身手不错。咱们一时不备,让他钻了空子。不过,他也没捞到好处。老刘在他手臂上给了他一刀,留了不少血。相信咱们这会子顺藤摸瓜,一定能查处这扮鬼的家伙。”
“不用了。”纳兰硕柯摇摇头,道。“没有逮到现形,就算查出了受伤之人是谁,咱们也不能让村民信服。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甜如蜜饯(1)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了吗?”衙役似有些不甘,气氛地说道。
“不急。”纳兰硕柯抬腿继续向前走去,语气中胸有成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田七你这急性子怎么老是改不了啊。放心吧,我自有妙计让他们伏法!”
“小人是个粗人,哪里敢和纳兰师爷的灵机妙算比啊。”田七挠挠头,讪笑道。“对了,江师爷这是怎么了?””
“她的腿不小心受伤了。”纳兰硕柯瞥了一眼怀中有些局促不安的人儿,方才淡淡地说道。
“哟,怎么这么不小心。”田七赶忙说道:“没有大碍吧?要不,让我来背?!这夜黑风高的,万一纳兰师爷你脚下盘子不稳……”
“不用了。”纳兰硕柯想也不想的便一口拒绝了。“田七你莫非是觉得,我连这点能耐也没有?”
“纳兰师爷的能耐,岂是小人们能够比拟的。小的不过是想替师爷分分忧而已。”那田七原本是想趁机拍拍知府大人跟前这个大红人的马屁的,没想到一时不慎,却拍到了马蹄之上。”
于是一时间,有些尴尬,江染雪见状,更加不自在了。于是身子微微一挣,想要摆脱纳兰硕柯怀抱的禁锢。见状,纳兰硕柯眉头微微一皱。嘴上并不说话,手臂上的力道,却更重了几分。
江染雪无奈,只得悄悄地瞪了他一眼。借机转移话题道:“你这个假道士抓鬼不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盗圣水。”纳兰硕柯丝毫不理会他话语中的调侃,唇角微微一勾,笑道。
经过白日里两人的调查,江染雪发现青兰喝的圣水,果然与别人描述的味道不同。奈何经过如此大的打击,青兰的精神状况似乎非常不好,情绪也异常的不稳定。
经常呆呆地坐在房间里,不哭也不笑,半响不发一语,江染雪心知这个时候不能过份的逼迫于她,无奈之下,只能另寻它法。
“何时?”她微微一愣,问道。
“丑时之后。”那个时辰,是人一天中最松懈之时。也是最容易得手之时。
“小心点。”经过晚上捉鬼事件,对方肯定会有防备的。由方才田七的话语之中,不难发现对方的身手不错。于是江染雪的心中,便情不自禁地有了一点担心。
“我会的!”抱着江染雪的手,微微一紧。纳兰硕柯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夜的担惊受怕,胆战心惊。加之夜不能眠的毛病,江染雪辗转反侧了一晚,也无法成眠。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刚和衣睡下,便被一阵嘈杂的吵闹声给惊醒了。
挣扎着起了身,江染雪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地,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顾不了许多,她穿好衣衫,推门而出,再穿过村长家的堂屋。老远便听见沸腾喧闹的人群,情绪激动得几乎要将村长家的屋顶掀开了。
“村长,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包庇千年狐妖。我们可要召集全村的村民,来讨论你是否能继续担当这村长之职了!”人群里一个嚣张的声音,略带了几分威胁地说道。
☆、甜如蜜饯(2)
“对,不顾大家死活的人。是不够资格做什么村长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接茬道。
—文、—门外传来一阵轻咳声,人群立刻寂静了下来。下一刻,江染雪听见一个低沉而严肃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的说道:“我有说过,我要包庇千年狐妖么?!”
—人、—“那村长就火祭了狐妖吧,昨晚那厉鬼说了。如若让狐妖继续呆在我们村子,秀山村必定会村毁人亡!!”见村长态度松懈,有人壮胆说道。”
—书、—“若村中真有千年狐妖作祟,我必定绝不徇私,将她火祭!”从江染雪这个角度,她刚好能看见村长正板着脸,嘴唇紧抿了,没有一丝弧度。
—屋、—声音中,更透着几分少见的严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江染雪抬腿刚想朝人群走去。下一秒,却觉得身后有一个紫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江染雪心中一动,当下顾不得许多,赶忙转身朝那窈窕的身影追去。身后隐隐传来村长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可若在道长确定之前,谁敢妄自乱动,我绝不轻饶……””
“各位……”身后传来纳兰硕柯磁性而温润的声音。“我知道大家在为昨夜坟地里再现厉鬼之事而担忧,所以,本道长决定三日后开坛做法,活捉厉鬼。替秀山村除去这一祸害!”
“那万一这三日内,厉鬼再出来祸害人呢?”村民中有人忧心忡忡地问道。
“大家放心,我们道长已经替大家准备了灵符和圣水。大家喝了之后,厉鬼绝对近不了大家的身。”衙役田七信誓旦旦地说道。
“厉鬼绝对不能近身?”人群有人挑衅地问道。听声音,仿佛是那茅山道士徒弟的声音。“那要是近了怎么办?”
“当然!本道长从来不打诳语!”纳兰硕柯的语气,自信却不轻狂。莫名中给人一种信任之感。江染雪心中蓦地一松,不再迟疑地朝村长家后院追去……“阁下如若不信,不妨亲身一试!”
青兰的屋子位于后院最里面的位置,如果江染雪没有看错的话,方才仓惶逃离的那个身影,便是青兰。
一想起村长方才冷厉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和他脸上黑沉得有些吓人的神色,江染雪心中便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任是谁家女儿听见父亲如此不近人情的话语,也会崩溃吧!更何况,是连番受到打击的青兰……
或者,她的确应该同青兰好好的谈一谈了。只有解开了她的心结,她才能明白,全村那么多人,那道士为何偏偏只针对青兰?!
这样想着,江染雪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快了起来。方才走到房门口,江染雪便听见青兰房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微微一怔之后,她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的推开了房门。“你要干什么?”话问出来之后,江染雪才知道自己说的压根就是多余的废话。
“你就这么死了,不是便宜了外面那帮家伙吗?”环顾了一下四周,江染雪随手拖过一张椅子站上去,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把剪子,便向横梁下的丝带剪下去。
☆、甜如蜜饯(3)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之后,青兰猛地跌落在地。“为什么要救我,不如让我死了一了百了……”贪婪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青兰恸哭道。
“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谢家晨为了救你,跑了几十里的山路到衙门求救;还白白的挨了村里人一顿暴打。你让他情何以堪?!
你死了倒什么也不知道了,你爹他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他怎么承受得了?!”江染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目光凌厉如刃。”
“我爹他,根本不喜欢我。”青兰郁结许久的委屈和伤心,终于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她一边哭,一边伤心的抽泣道:“我的……死活,他压根就不……在乎……”
犹记得她年少之时,总不明白为什么爹爹老是板着一张脸,对她从来没有一点笑容;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爹娘疼爱,而她自己是娘不在,爹不爱;
他甚至不屑于打骂她,无论她做错什么事,抑或者干了什么让村里人都赞不绝口的事情。他都是面无表情,不屑一顾的。”
那时候她还怀着希望,总是在战战兢兢中过日子,总是期望有一天,爹能发现她的优点。能笑着抱起她,对她说:“真是爹的好闺女!”可是在八岁之后,她终于侧底的绝望。
若不是无意中听到村子里的闲言闲语,她只怕这一生都会被蒙在鼓里。原来,并不是她做得不够好。而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喜欢过她!
娘是他的挚爱,她却害死了娘!所以他才会如此恨她吧?!那一刻,她从来没有如此希望过,自己从不曾来到这个世界。不然,也不会害娘难产而亡。也不会,无依无靠,成了一个没有爹娘疼爱的野孩子!
侧底的悲伤和绝望之后,她突然觉得很气愤。为什么所有的罪责都要怪在她的身上?!娘难产而死,她也不想的。那时候,她不过是无知稚子,他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她?!
犹记得那次她痛骂他的无情之后。第二天赶集,他给她买回了一根扎辫子的红头绳。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给她买过东西,唯有那一次,那一根轻飘飘的红头绳,是他给她的唯一的礼物,放在她的手里,却是沉甸甸的重……
只可惜,这一切都晚了,那一根红头绳,化解不了父女间多年的心结。从此以后,她和他似陌生人一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整整十年。
十年间,她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幼女,长成青葱少女。她那张清秀如花的脸,越来越美艳动人,可也越来越,不招他喜欢……
生得美不是她的错,长得漂亮吸引男人搭讪也非她所愿!可他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罪名都加诸于她一个人的身上?
他骂她不知礼仪廉耻,说她不懂羞耻为何物。只因为她天性喜笑,银铃般的笑声经常在村中回荡,便引得他百般不喜,千般不悦!
他不喜欢她同男子嬉笑,她就偏要笑给他看!他不喜欢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她就偏要穿那些红红紫紫艳丽的颜色……他越骂得厉害,她心中就越是冷笑……这样的父女关系,也难怪他方才在村民面前说,他绝对不会徇私!
☆、甜如蜜饯(4)
看见她被火祭,他只怕会在心里暗自松一口气罢。她是他不争气的女儿,是千年狐妖转世,是为害世人的妖孽。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父女亲情可言……
“他不会在乎我的死活的!”青兰的声音冷如冰霜,心中,更冷。
江染雪看着她,半响不发一言,许久,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相信我,这天底下,没有不爱自己儿女的父母。”方才她听了半句话便跑,可她却从村长那看似冷厉无情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个不懂表达自己的父亲,对女儿的保护。”
“你父亲,只是不懂怎么去爱你而已。抑或者,他不懂怎么去表达他的爱……”
“他爱我?怎么可能!”青兰抬眸望着江染雪,秋水黑眸中,写满了不信任。
“嗯。”江染雪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肯定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有许多东西,是需要事实来证明的。不如,咱们打个赌?”
“怎么赌?赌什么?”青兰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
见她心中好奇被勾起,求死之心渐淡,江染雪一颗紧张的心,这才蓦地一松。
微微沉吟片刻之后,她淡淡地说道:“我赌你父亲是爱你的,赌他在最后的关头,会不顾一切地救你。”直觉告诉江染雪,那个一直板着脸的村长,其实只是个笨拙的,只会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女儿的父亲。
“……”沉默许久以后,青兰一字一顿地说道:“好,我跟你赌!”
“但是,我有个条件。”眼见鱼儿上钩,江染雪狡黠一笑,道:“我会用事实证明给你看,你爹爹是爱你的。但是,你必须配合我。”
“好!”青兰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些道士,为何会针对你?”见状,江染雪单刀直入地问道。
闻言,青兰那双漂亮的黑眸中顿时水雾弥漫。她低下头,半响不发一言。江染雪见状,心知有异。于是站起身来,作转身欲走状。“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了。咱们这个赌约,取消吧。”
“不,不要。我说就是了……”青兰贝齿轻咬红唇,在江染雪踏出房门的那一瞬间,终于下定决心说道。“那道士,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原来,那群道士初初来到秀山村时,村民们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本来在村子里招摇撞骗完之后,那群道士见再没油水可榨,已打算离开了。
谁知好巧不巧,道士的小徒弟,当天傍晚在村尾遇见外出归家的青兰。咋见青兰的美色,小道士大为惊艳。
于是色心顿起,上前调戏于她。谁知,青兰誓死不从。两人纠缠一会之后,青兰眼见自己贞洁即将不保。于是假意顺从,却趁小道士不备之时逃走。
青兰原以为,这件事会随着道士们的离开而终结。谁知第二日,道士们并未离开,反而继续留了下来。青兰不疑有它。也并不知道等着她的将是灭顶之灾。她同村里的人一起喝下了所谓的圣水,日日盼着道士的离开。第一次,她顺从了父亲的意见,连大门都未踏出一步。却不想,命运并不放过她,不过几日功夫,她居然成了人们口中的千年狐妖。成了人人欲打欲杀的妖孽,成了不折不扣的祸害。
☆、甜如蜜饯(5)
她,成了秀山村的牺牲者。被她最亲的人,和这些亲眼看着她长大的叔叔婶婶们,亲手送上了火祭台
“畜牲!”低头垂眸,江染雪漆黑如玉的眼眸里,有狠戾一闪而过。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道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显而易见的。可却仍然有人甘愿冒天下之大不大不韪,做这种让人唾弃的事。
好色,无耻的人她见得多了。可如此好色如此无耻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为了一己之欲,得之不到就要毁掉。抑或者,他们的本意不是想毁掉青兰,而只是想用这种手段,逼她就范而已!“你为什么不将真相告诉你爹?”
“告诉他,他就会相信我的话么?!”青兰唇角泛起一丝讥讽的冷笑,半响,她才冷冷地说道。“只怕他会以为,是我故意去勾引小道士的。到那时,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会”江染雪一阵头昏,下意识地反驳道。
“怎么不会?我什么都没做,他已经觉得我到处勾三搭四了。如今他知道这件事,估计非气疯了不可。”青兰神色恨恨,江染雪却觉得,她不敢讲出事情的真相,除了害怕,也有一个女儿对父亲潜意识的担忧罢。
这对别扭又倔强的父女,明明爱着对方,却不知如何表达……
“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于法。替你洗清这不白之冤的。”抬起头,直视着青兰。江染雪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也会,替你找到医治你如今这病的方法。”
青兰低下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脸。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一颗接一颗的落在了地上。浸入土中,瞬间消失不见。
“谢谢你,江师爷。”她猛地跪倒在地,声音中,还犹自带着一丝激动地颤音。“谢谢你相信我。”
江染雪张了张口,却无言以对。此时此刻,对于这个受尽辛酸、波折和委屈的女子来说,她最需要的,不过是一份关怀和信任而已!
良久,她终于开口,艰难却异常坚定地吐出三个字:“你放心!”话音未落,江染雪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便瞬间倒在了地上,再也不知人事。
当江染雪再一次悠悠转醒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窗外,夕阳西下,落霞满天。那五彩缤纷的颜色,映红了天边的苍穹。大有“剩云残日弄阴晴”之态。
晚风袭人,叶落无声。就如同,此刻屋子里的静谧。江染雪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伏在自己的床案边,睡熟了的男子,心中慢慢地浮起一种宁静悠远地感觉
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刚好能看见他俊逸的侧面,紧闭的黑眸,长而翘的黑睫,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英挺的鼻梁,让他凭空增加了几分勃勃英气。
菲薄而性感的唇,有着水润的色泽和诱人的弧度。唯有那双微微轻蹙的剑眉,出卖了他内心的烦扰。
☆、甜如蜜饯(6)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如此忧心忡忡呢?
那对微蹙的眉,让江染雪心中蓦地升起一种不悦之感,意随心动,江染雪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眉间的皱痕。
却在下一秒,看见那双黑眸慢慢地睁开,带着一丝浅浅地笑意,望着她微微一笑:“醒啦!”
一丝清浅的弧度自他唇边散开,他的笑容和煦如三月的暖风,让人心中莫名的荡漾起一抹暖意,他的声音清越,又带了几分刚刚睡醒后的暗哑。”
于是就越发低沉而磁性,撩得她的心,如羽毛轻轻拂过心尖,痒痒的,又带了一点酥麻的感觉:“你醒啦!”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他的眼眸黑亮透彻,似能看破世间一切。江染雪仿佛被人窥视了心中隐秘一般,俏丽的脸上,顿时嫣红一片。低头垂眸,长长的睫毛,如翩飞的蝶,掩盖了她心中的慌乱。
“你白日里晕倒了,青兰慌乱无措的跑来叫我。我一时心急,就将你抱到我的房里来了。”纳兰硕柯眼眸中毫不隐藏的担忧,让江染雪的心,蓦地慌乱了起来。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他无情吧,他对她偏又照顾得体贴周到,好得逾越了分寸。说他对她有情吧,可每每她被他感动得情动意乱之际,他却一副没事人似的。恨得她牙痒痒的……
“青兰她还好吧?”究竟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那个模样狼狈的女子,才敢跑到人前去求救!
“她很好。”纳兰硕柯眉头微微一蹙,声音中便带了几分不悦。“倒是你,要有事了。”
“我怎么了?”她不过是昨日没有休息好,所以才会昏倒的。会有什么大不了?
“你昨日中了蛇毒,余毒未清,幸而那毒蛇毒性不强。才没有大碍。不过,你却有些发热症状。”纳兰硕柯一脸的后怕,倘若她有半点差池,他该情何以堪?!“可是,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一时间,她被他莫名其妙的问话弄得一怔。
他并不理会于她,似想起什么,突然站起身来朝屋外走去。一会儿功夫,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水走了回来,递给她,道:“白日里我替你把脉,发现你脉象很弱,似休息不足之故。”
江染雪怔怔地看着碗中褐色的药汁,娥眉轻蹙。“可以不喝吗?”平生最讨厌这些苦苦的中药。尤其是在兴宁县被打了十大板,调养的那段时日,每天那些苦涩的中药水,喝得她直想反胃。从那以后,她对中药便有了下意识的抗拒。
“不可以!”纳兰硕柯想也不想的答道。
捏住鼻子,将碗中的药水一口气仰头而尽。江染雪吐了吐舌头,道:“我不过是昨夜没有休息好而已,没什么的。”
“不只是昨夜吧?!”他的语气中,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从她的脉象来看,她似乎已经有好长一段时日,没有休息好了。导致身体极度虚弱。“也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竟如此不知道照顾自己。”前日里他瞧得不仔细,是以竟然没有发现,比之于在兴宁县的健康红润,她竟然憔悴了不少。
☆、甜如蜜饯(7)
江染雪微微一怔,半响,才抬起头来,无所谓的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患了夜不能眠的症状而已。”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那微笑如一层面具,把他与江染雪隔离开来,让他都窥测不到她的内心。
第一次,纳兰硕柯心中升起一种无力之感,却知道有些事,她如果不愿意说,他就不能急于求成,去逼迫于她。
抿唇无奈一笑,纳兰硕柯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小的食盒。扬唇笑道:“你瞧这是什么?””
“蜜饯。”打开食盒,江染雪眼前一亮。拈起一块蜜饯丢进嘴里,她扬眉笑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个荒村野岭的,这蜜饯,无疑如奇珍异宝般珍贵了。“甜而不腻,微微带酸。不错,腌制得很好。”
纳兰硕柯笑而不语,只眉眼含笑地望着她贪吃的模样,眼神中浮现出一抹连他自己都未能觉察的宠溺:“慢慢吃,别噎着了。”
看着他那副温淡宁静的模样,江染雪忽然顽心大起,从食盒中拈起一颗蜜饯,递到他唇边,莞尔笑道:“来,你也尝尝这味道。””
纳兰硕柯初时微微一愣,俊逸无双的脸上,蓦地升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却在看见她眼中若隐若现的促狭的笑意后,唇角一勾,张嘴一口便含住了她手中的蜜饯……和她青葱般细长白嫩的手指。
然后他湿濡的舌尖,在江染雪的指尖上迅速地滑过。带了一点似有若无的撩拨,让江染雪瞬间溃不成军!
这个妖孽!刹那间江染雪面上嫣红一片,心中虽暗自腹诽着,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她捉弄他在先,他反击在后。这一局落败,完全是她咎由自取之故。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静谧得有些诡异,而纳兰硕柯却没事人似的,若无其事的品尝着蜜饯的滋味。唇角,犹自挂着他招牌式的微笑。
江染雪功力不够,终是受不了这种尴尬。于是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对了,昨夜闹鬼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凡事我有呢,你别操心了。”纳兰硕柯这才收起笑容,正色道。“这几天,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见他虽轻描淡写,眉宇间却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沉稳与自信。江染雪心知他定是胸有成竹,才会如此肯定。
于是挑眉问道:“狐妖的事,你已经有办法了?!”纳兰硕柯微微点头,在她耳旁说了几句。江染雪闻言,勾唇一笑,继续说道:“很好。不过我也不能休息。我必须先回建乐城一趟。”
“何事?”他微微一愣,这才开口问道。
想了想,江染雪附耳对他说了几句。纳兰硕柯闻言,眸光大盛。看着江染雪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深色。江染雪也不以为然,只耸耸肩说道:“所以,你看,我必须回城一趟。”
“不行。”纳兰硕柯想也不想的摇头说道。“山路难行,这趟差事,还是叫老刘替你跑一趟吧。他为人沉稳,办事妥当。必定不会有任何差池的!”
☆、甜如蜜饯(8)
“真的行么?这件事,关乎全局,容不得有半点差池……”江染雪犹豫不决的说道。
“你不信我?!”纳兰硕柯挑眉,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唇角还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魅惑的弧度。
“我信!”良久,江染雪优美的唇角倏忽弯起一丝淡如轻烟的笑意,笑颜淡如梨花。
夜沉如墨,凝重得连空气也仿佛变得稠密起来。天空中缓缓升起一弯新月。那清冷惨淡的月光,幽幽地洒在村子中央的高大祭台上,莫名的就给人一种阴冷狰狞之感。”
空旷的祭坛上,黄|色的符落了满地,四周是草绳围成的圈,绳子上悬挂的铃铛随着人的撞击摇摆,沉闷的声音被卷起的人喊声淹没。
人潮涌动,围绕着祭坛中心是高耸的柴堆,几个身穿道服的弟子捧着酒坛子在柴堆四周洒酒,说是驱邪之用,为避免邪气泄露伤了人。
高耸的柴堆上青兰被绑在柱子上,脸上手臂上浓密的毛发骇人,乍眼看去,似人又似猴,却又不似人不似猴。”
台下鼓声响起,狂热而急躁。青兰抬起黑眸,冷冷地望着祭台下狂躁的村民们,视线慢慢地又转向了人群中的道士。
不知为何,今天如此大的场面,那个倒三角眼的老道士却不在场。唯有几个小道士在人群中一脸得意,胜券在握的模样。
其中一个小道士,还一脸猥琐,色迷迷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青兰。那神情,犹如猎豹望着到嘴的猎物,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青兰怨毒的看了他们一眼,眼眸中射出一道冷冽而愤恨的光芒。火光下,江染雪尤其看得真切。她那绵绵不断的恨意里,隐藏的,更多却是侧底的绝望和无边的哀伤那是一种被自己身边最亲最不设防的人,伤得体无完肤的心如死灰……
江染雪心中不由得恻然,内心的焦虑又添几分。抬眸朝村口的方向望了望,纳兰硕柯却迟迟不见踪迹。江染雪心中一沉,这家伙,说是跑去接应老刘,怎么却有去无回啊?!
两天前老刘奉命回建乐城办事,却迟迟不见踪影。下午太阳临下山前,一直从容不迫的纳兰硕柯再也坐不住了。跟江染雪打了声招呼,说是要出去看看。结果这一去,便了无音讯……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江染雪一边暗自担心着,一边抬头看了看空地中央的祭祀台。祭台下,篝火熊熊地燃烧着,火光飞舞,那妖异的红,照耀着祭祀台上的青兰,让她那张毛发飞扬的脸,显得格外的诡异和恐怖。
台下鼓声再起,那激烈的声响,让人莫名觉得狂热不能自抑。
江染雪心中一动,抬眸向场地中央望去,果然见一群道士中为首的一个青衣道士,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站到了祭台上,又似模似样地望了一眼天空中高挂的圆月,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乡亲们,时辰已到,火祭正式开始。”
“慢着!”江染雪闻言,立刻慌了心神。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喊道:“前师傅曾同我们纳兰道长约定,先捉厉鬼,再火祭狐妖。此刻厉鬼未除,这位道长为何私自违背你师傅的承诺?!”
☆、甜如蜜饯(9)
“师傅如今有要事在身,一切事情都委托于我全权处理。我自然有权利见机行事。”
那青衣道士摇了摇手中的铃铛,挑眉道:“再说了,你家纳兰道长此刻迟迟不见踪影,难道我们能因为他一个人,而耽误了火祭之事?!万一因此而有所差池,酿成大祸。那谁来负责?”
青衣道士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极富煽动力。听得台下的村民热血沸腾,纷纷附和他的意见:“就是,事关人命,岂能儿戏!如果因此而导致咱们秀山村村毁人亡,你们负得了责任吗?!””
“道长,你不要再犹豫了。赶快将千年狐妖烧死了,还我们村一个安宁吧!”金大的媳妇桂枝,今晚打扮得异常妖艳,在人群中双手叉腰,义愤填膺地说道。
一旁的金大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襟,桂枝回过头指着他的鼻子便骂:“怎么?我说错了吗?!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惦记着那个风马蚤的狐狸精呢!瞧你那副德行,她就那么漂亮,那么让你着迷吗?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的!”
“你浑说什么呢?”金大闻言,顿时恼羞成怒。“再胡说,看我不扇你一个大耳巴子。””
“你打啊,你扇啊!”桂枝闻言,顿时泼妇般的哭闹起来,不依不饶地逼向金大。“为了这个小狐狸精,你居然要打我!我,我不活了……”
说罢,桂枝一把跌坐在地,撒泼打滚地哭道:“叔叔婶婶们,你们看看,青兰不是狐狸精转世又是什么!如果再不将她火祭了,只怕我们家这口子,连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对,将她火祭了!”村子里另外几个年轻媳妇似被桂枝勾起了心中之痛,纷纷怒吼道。“烧死这个千年狐妖,还我们村子一个安宁。”
“烧死她,我们便不会再受穷了!”顷刻间,那些衣衫褴褛的村民也加入了桂枝的行列。
“谁敢!”眼见村民受了蛊惑,越来越多的村民哭着闹着喊着要烧死青兰。
人群里,走出一个发须花白,满面清癯的老者。只见他步履沉重地朝祭台中心走去。“在纳兰道长没有发话之前,谁要烧死她,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村长,你这明显是想要包庇妖孽了!”桂枝见状,翻身爬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村长说道:“你可要想清楚,这青兰早已不是你的女儿,她是狐妖转世。你这么做,会害死大家的!”
村长板起脸,拿起手上的拐杖在地上狠狠跺了三下,面无表情的说道:“就算她是千年狐妖转世,她也首先是我金某人的女儿。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将她烧死的!一句话,谁要敢烧死她,我定不轻饶!”
祭台下的村民明显一怔,谁也没料到,前几天还信誓旦旦的村长,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片刻的沉寂后,人群中有人吼道:“村长失心疯了,被狐妖迷了心神。大家别管他,赶紧烧死狐妖。村长自然会好的!”
☆、甜如蜜饯(10)
“我看谁敢!”村长被气得浑身发颤,嘴角颤抖,拿起拐杖指着人群怒道。许是他的余威尚在,下面的人竟然真的一个也不敢动。
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爹……”那一声轻飘飘的呼唤直击人心,被高缚在祭台中央的青兰,面现悲戚之色,嘴角微微颤抖着,望向村长的黑眸里,无声无息地流下一行清泪……
“来人啊,村长被狐妖迷惑,已经心智尽失。大家将他扶回房休息,烧死狐妖断了咱们秀山村的祸害再说。”人群拥挤,喧闹嘈杂。”
不知是谁振臂一呼,立刻有人响应了起来,四个彪形大汉一拥而上,半拖半拽地将村长拉下了祭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村长回头望着祭台上的青兰,清癯的脸上,那板起的千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一丝动容。“兰儿……”村长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的微弱到江染雪再也听不真切。
“爹……”青兰望着村长渐行渐远的身影,面现悲戚之色。那一声发自内心的真情呼唤,让江染雪心中浮出一抹寒到心底的悲凉之意来。”
“好了,咱们继续。”眼见没了阻扰,青衣道士跳上祭台,摇了摇手中的铃铛装模作样地说道:“火祭正式开始,下面我宣布,点火仪式即将开始。”江染雪见状,心中一急。她偏头沉思了片刻,张口说道:“慢着!”
“慢着!”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站到祭台中央,沉声说道。“你们不能这样!”
“谢家晨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着,你这是想反了不成?!”人群中以桂枝为首的村民叫嚣道。“你可要想清楚咯,为了这一个妖孽,你要与秀山村几百人反目,你值得么?!”
“如果今天你走出这一步,便再无转圜的余地。从此以后,你谢家晨再也没办法在咱们秀山村立足。谢家晨,你可想好了。你年轻倒是无所谓,可你想过没有,你母亲呢?你母亲怎么办?”
谢家晨闻言,身子微微一颤。他抬眸看了看人群中一个面容慈爱的老妇人,片刻后,静静地说道:“对不起,娘。请恕孩儿不孝!”
老妇人抬头静静地望了他一眼,半响,方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不言语。只转身穿过人群,朝广场外走去
“娘,对不起。”谢家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老妇人离去的方向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脸上,已是泪痕满面。“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烧死青兰;我不能看着青兰白白地丢了一条性命!”
“反了,反了。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桂枝从人群中跳出来,指着村里的汉子怒骂道:“你们这些老爷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这谢家晨毁了咱们村子不成?”
“来人啊!”不容她继续说下去,谢三叔在人群中吼道。“谢家的人,去把谢家晨这个小畜牲给我绑起来!”
“是!”几个高头大马的汉子领命而去,那谢家晨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几人缚了个死死的带了下去。
☆、悲痛欲绝(1)
“点火吧,道长。”谢三叔见状,朝青衣道士躬了躬身,淡淡地说道。
青衣道士微微一愣,目光闪烁。视线便投向了祭台下的小道士。小道士似乎也开始急了,他挠了挠头,一脸焦急的模样。
“怎么?道长还有什么疑问么?”谢三叔见状,挑眉问道。“如若没有,便点火吧!”
青衣道士无奈,只得拿起火把朝青兰走去。手,犹自微微地颤抖着,就连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虚浮起来。“且慢!”祭台下传来的清越的声音,让青衣道士心中紧绷的弦猛然一松。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身朝江染雪问道:“江师爷还有何事?””
“这火,不能点!”江染雪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为何?”这一次,还没容青衣道士开口,村民们便齐齐向江染雪质问道。
“因为,我还未捉拿到厉鬼!”广场外传来一个沉稳磁性的声音,江染雪回过头去,那人不是纳兰硕柯是谁!
她心中蓦地一松,目光越过人群,同纳兰硕柯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随即,便纠结在一起。只是一瞬间,江染雪便读懂了他眸光中的自信。”
“纳兰道长回来了。”人群立刻沸腾了起来,村民们仿佛望见救星一般,立刻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道长,你不是说要帮我们捉住厉鬼么?怎么迟迟不见你行动啊。”自那日纳兰硕柯依样画葫芦,给众人喝了圣水之后。村子中果真没有再闹过鬼,是以,村民们对纳兰硕柯都信服不已。
“大家稍安勿躁。”纳兰硕柯挥挥手,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见状,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圆月,微微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大家跟我来吧!”说罢,纳兰硕柯领着众人朝村外的坟地走去
坟地处阴风凄凄,时而有三五处微弱的火光,在坟地里迅速地飘过又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间或还有一阵阵凄厉的叫声,似夜枭又似受伤的野兽,仔细一听,那声音却又像来自遥无边际的地狱。
村民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团,有胆子小的,早已吓得双腿直打颤。
“嘘,安静。”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江染雪抬手对众人示意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好戏开场了,大家专心看吧。”
众人果真静了下来。正在此时,原本漆黑一片的坟地,蓦地亮起一道强烈的白光,那白光顷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