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公主:吃定俏驸马第12部分阅读
彪悍公主:吃定俏驸马 作者:肉书屋
了!”这样想着,她却并不说破。只微笑着搬了行李快步跟了上去……
如果说兴宁县的夜市,已让江染雪赞叹不已的话。那么建乐城的夜市,则是让她结结实实地惊艳了一把!
一路行来,南天门整个街肆皆是灯火通明,将数里长的夜市,照得晃如白昼。从街头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摊子,隔三差五地铺延开来。每个摊子上,都挂着色彩缤纷,形态各异的漂亮灯笼。那一盏盏的灯笼,串联在一起,宛若一串长长的五彩星子,流光溢彩,缤纷绚烂。愣是将南天门夜市,烘托成了一个火树银花不夜城。
☆、因烧烤而走红(6)
从卖衣帽鞋帐的,到卖胭脂水粉、玉佩首饰的;从卖鲜花盆景、时令水果的,到卖鲜鱼猪羊、糕点蜜饯的;从耍猴戏卖艺的,到杂耍唱戏唱小曲的,真是应有尽有。
无论男女老少,皆是欢声笑语,流连忘返。甚至有年轻的男女,借了夜色的掩盖,眉目传情的,也不乏少数。更别提那些无知稚子,在各种小吃摊,小推车前,赖着不肯前行,非要撺掇着爹娘,满足了他们的心愿,这才拿着桂花糕、素签砂糖、冰糖葫芦、胡麻脆饼边走边吃。”
偌大一个夜市,热闹不堪。已经到了“车马阗拥,不可驻足”的地步。江染雪紧紧拉着九娘,边走边瞧。时不时的还停下来仔细观看思索着什么。宋夫子一手提了一大袋江染雪与九娘的战利品,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的身后。唇角还挂着一丝宠溺的微笑。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仔细感受着“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客纷纷。”的盛景。直到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夜市的小吃区。江染雪眼前蓦地一亮,于是拉着九娘和宋俊夫,一家一家的吃了过去。
辣味十足的鸡豆凉粉,香气吸人的卤猪头肉,闻着奇臭吃起来却很香的臭豆腐,汤头鲜美的鸡头粉馄饨,皮薄陷大的灌汤肉包,麻辣鲜香豆腐脑……一路吃下来,江染雪发现,建乐的小吃品种,与兴宁县并没有多大的分别。如果说唯一不同的话,则是兴宁人口味清淡一点,而建乐人口味偏辣一点。”
有了这个发现,江染雪黑眸中的亮光更盛。眼里闪着的算计的光芒,和唇角那抹弧度越来越大的微笑,就连她身旁的九娘,也发现了她的异常:“不行了,染雪。我不行了,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你就饶了我吧!”
“染雪,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一旁的宋老夫子看着妻子捧腹难受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于是皱了皱眉头,眼底更多的却是好奇。“晚上不准九娘准备晚饭也就算了,这一路上,无论穿的,用的,戴的,吃的,不管用不用得上,你都感兴趣。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
“呃……”将碗中最后一口豆腐脑吃完,江染雪满意地舔了舔红唇,一副餍足的模样。然后站起身来,对着两人低眸一笑。“我嘛,正在为咱们家的幸福新生活筹谋呢!所以啊,你们此时牺牲一下,也是应该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更何况,我现在是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那你筹谋好了吗?”宋俊夫和九娘对视一笑,开口饶有兴致地笑道。
“已初有盘算。不过,尚需细致规划调查,才能盖棺论定!”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江染雪负手朝前走去。
人潮涌动中,江染雪清俊的身姿,出奇的夺目。宋俊夫侧目望了一眼九娘,果然在她眼中看见了一种身为人母的骄傲与自豪。“咱们的染雪,真的长大了。”曾经那个身材单薄,向她求救的无助少女,如今已经成长为可以一肩担负她的天地与幸福的有为青年。依旧是不够宽厚的肩膀,但不知为何,一看见这个清逸的背影,九娘的心,就奇异的安定。仿佛只要有她,从此就可以岁月静好,世事安稳……
☆、因烧烤而走红(7)
“是啊。这孩子,真是难为她了……”慢慢牵住九娘的手,宋俊夫也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上前去。“那染雪可否同我们说说你的盘算?”
“佛曰,不可说也!”江染雪摆了摆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你这小鬼头,连我也要隐瞒么。”九娘笑着看了看丈夫,伸手点了点江染雪的额头。目光中除了好奇,更多的却是打趣。
江染雪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九娘撇撇嘴。一脸委屈的模样:“九娘真偏心。有了夫子,就不要儿子了……””
“看看,都是你把她给惯的。”九娘闻言,秀丽的脸上蓦地升起一抹红晕。绚烂的灯光下,有几分诱人的魅惑。看得宋俊夫微微失神一怔。此刻见九娘回过头来怪他,也不说话,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九娘,一脸宠溺的笑。江染雪见状,唇角的笑意更浓。眼里还有一抹明显的调侃。九娘哪里肯依,于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宋俊夫,假意嗔道。“你瞧瞧,她现在连我也开始打趣了!”
“好,我错了。是我的错,你就别生气了。”宋夫子紧紧握住九娘的手,也笑着假意安慰道。“再气,该气坏身子了。””
江染雪见他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虽明知他只是糊弄九娘开心,也忍不住一阵莞尔。于是本就强撑的笑意,便再也绷不住爆发了出来。九娘见状,脸上的笑意也忍不住荡漾开来。
秋风清凉,三人之间,却荡漾着一股暖暖的情谊和温馨……
“不是我不肯说,只是时机未到而已。”良久,江染雪才揉了揉笑得发疼的肚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既然九娘已经怪罪下来,我自然少不得先透露一番。否则,我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混咯……”
“你知道就好。”九娘白了她一眼,唇角笑意不减。
“夫子吃过烤肉没有?”略微思忖之后,江染雪开口问道。
“烤肉?”宋俊夫驻足,眉头一挑。“年轻的时候,跟着同伴们去山上狩猎时吃过。不过那东西麻烦极了,平日里没事,谁会有功夫去弄那东西吃啊!怎么?你问这个是打算……”
“夫子觉得这夜市的人气如何?”江染雪不问反答。
宋俊夫想也不想的答道:“甚好。比兴宁白日赶集的人气,都强了好几倍。我正策划着,以后没事就来此摆摊。兴许生意也会不错!”
“摊子是要摆的,不过不是替人捉刀。”江染雪望着两人,唇角勾出一抹自信满满的微笑。“我打算,让你和九娘在这里摆个烧烤摊子。九娘的厨艺不错,不物尽其才,可真是浪费了!”
第二卷建乐篇第六十四章九娘烧烤
“烧烤摊?”九娘和宋俊夫齐齐驻足问道,满脸疑问。
“嗯。”江染雪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烧烤一源,由来久矣。自远古时期三皇之一的伏羲帝钻木取火以来,人们便开始把各种飞禽走兽和鱼类烤熟了吃。
☆、因烧烤而走红(8)
及至后来,人类社会不断进步,烹调技术也日新月异。烧烤之法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之内。只在大富大贵之家,或是皇宫大内保留了下来。抑或是山野村夫,在野外生存之时,才会用上。”
“所以染雪想把烧烤之法弄到夜市上来?”宋俊夫挑眉问道,目光中写满了不以为然。见江染雪点头,他又继续说道:“我觉得此法甚难。切不说烧烤做法很繁琐,就单单那些食物,能吸引到买主么?””
“当然。我说的烧烤,已不说原始的烧烤。”江染雪点头一笑,眉目间胸有成竹。“它经过了改良,无论工具、做法都简单许多、口味也更加诱人。夫子现在不信无妨,等我试验出来给你一瞧便知。”
单看现代烧烤之发达,花样之繁多。无论大街小巷,到处都布满了它的痕迹。什么韩式烧烤,台湾烤肉;什么白烤、红烤、糊泥烤,应有尽有。就可以想象烧烤一途,有多大的发展空间……
“那好,那我便拭目以待。”尽自不以为然,宋俊夫却深知江染雪从来不打诳语。于是微笑着点头答应道。”
果然,回去之后,江染雪连续几天晚上在家里折腾到深夜。白日里又拿着熬夜画好的图纸,大街小巷的乱窜。回家时,经常已是夜幕低垂。还时不时带些稀奇古怪的材料回来。问她呢,她也只是神秘一笑。应付了事。
如此连续折腾了五、六天,九娘眼见着江染雪每天只睡得了两、三个时辰,眼圈熬得发黑,人也瘦了整整一圈,就是精神头看着还勉强撑得住。
不由得一阵心痛。正想着用什么办法,劝她多休息一下。谁知这天早上,江染雪只出去转了一圈,便兴冲冲地跑了回来。身上还抱着一个大铁架子。
“今天又捣腾回来什么玩意了?”九娘嘴上嗔怪着,眉眼中却尽是心疼。
“这是经我改良之后的烧烤架,又简易又轻便还可以折叠。”放下烧烤架,江染雪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疲惫地说道。“是居家必备……呃,是咱们致富奔小康的必备法宝。”
“瞧把你得瑟的。”九娘白了江染雪一眼,却对她口中这个新奇的玩意仔细地打量起来。
江染雪抬腿就往屋子里走:“九娘,你慢慢看吧。我要去睡个回笼觉了。”行至半途,她又蓦地停了下来,转身对九娘说道:“对了,九娘。你待会去菜市买点猪,羊,鸡、鱼肉,土豆,鲜藕,韭菜以及时令蔬菜回来。晚上我请你们吃烧烤。嗯……别忘记再买点木炭回来。记得叫夫子帮你哦,不然你搬不了那么些东西。”
九娘连跌声地答应着,果然兴冲冲地跑去准备了。许是连续熬夜,身体承受已经到了极点所致。这一觉,江染雪睡得异常的香甜。
直到太阳西沉,霞光满天,她才懒洋洋地起了床。到院子里一看,九娘果然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
☆、因烧烤而走红(9)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江染雪立刻兴致高涨。着手准备起晚上的烧烤大餐来了。九娘洗菜、切菜打下手,宋夫子负责削竹签,生火。江染雪负责码料、串肉。
新鲜的猪肉,羊肉、鸡肉片、鸡翅膀、鸡腿用盐、白糖、姜粒、香葱、黄酒、芡粉、辣椒酱、香料、鸡蛋清码好;鲜活的鲫鱼去鳞及内脏、鳃,洗净,两面划斜刀。用同样的材料腌制妥当,不同的是,鱼腹里还有加上一些泡菜、葱节和花瓣进去入味。
由于三个人分工明确,动作又利落。不到一个时辰,一切就已准备妥当。院子里,月华初上。各色ju花在清冷的月光下妍丽绽放,清隽而高雅。微风拂过,一阵幽香入鼻。ju花也随风飘舞,大有“轻肌弱骨散幽葩”之态。
“染雪,为什么这鱼肚里要加上ju花呢?”炉火旺红,江染雪将串好的肉类和蔬菜放到烧烤架上,用特制的刷子刷上油,加上各种调料,不停翻烤着。不一会,食物就变成了金黄|色,散发出吱吱的声响和诱人的香气。
“那是因为花可以去腥除油腻。放点在鱼肚里,烤出来的鱼肉会特别的鲜美。”眼见着即将大功告成,江染雪似想起什么,突然抬头对九娘说道。“九娘,快,把厨房里前两天我带回来的那个小调料包拿出来。”
九娘不明所以,却依旧遵照她的吩咐,迅速地拿出了调料包,江染雪打开,取出调料包,往烤肉上小心翼翼地撒了一些上去,烤肉上立刻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香味,诱得九娘和宋俊夫同时吞了吞口水。“染雪,这是什么东西?为何香味如此扑鼻?”
“这叫孜然。在烤肉时加上一点,会使烤肉的味道变得极为鲜美芳香,又可增加人的食欲。”江染雪得意的勾唇一笑。
“这可是我跑遍了整个建乐城,才淘到的宝贝。据店家说,是他从北疆带回来的。当地人都喜欢用它来烤肉。”在这个时代,孜然还没有广泛的运用于家常饮食之中。是以,为了防止九娘追根究底,江染雪很早便准备了这套说辞。
“好了,大功告成。九娘,夫子,来尝尝我的手艺。”将烤熟的肉串递给两人,江染雪自己也被眼前食物的香气,引得垂涎三尺。于是也顾不得许多,拿起一串羊肉串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唔……真香。好久没有吃到如此美味的烧……食物了……”江染雪一边吃着,嘴里犹自含混地说道。“如何?夫子,就凭这个,你觉得咱们能不能小发一笔?”
“很好!”一向斯文的宋俊夫,在美味面前,也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吃完手中的肉串,他朝江染雪竖起了大拇指,意犹未尽的说道:“我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烤肉!这和我以前吃的烤肉,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是自然!这可是浓缩了上下五千年饮食文明的精华!江染雪心中暗自得意了一把。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既如此,那我宣布,从今日起,咱的烧烤连锁大业,就正式开始!”
☆、因烧烤而走红(10)
“烧烤连锁?那是什么?”宋俊夫诧异的问道。
“呃……”江染雪立刻为自己的一时嘴快而后悔。想了想,她笑着解释道。“就是在我朝的各大州府乃至京城,开许多打着‘九娘烧烤’牌子的烧烤店。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设想而已。咱们现在资金不足,只能先从小摊子做起。”
宋俊夫点点头,笑着赞道:“不错,做人就得脚踏实地。””
没过几天,“九娘烧烤”这块招牌,果真就在南天门夜市打响了。开业当天,那隔了老远就能闻到的扑鼻的烧烤香味,立时就吸引夜市游客的味觉和视觉感官。
再加上江染雪精心策划的开业头三天卖一送一的活动,立刻让食客们将九娘的烧烤摊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自那日起,“九娘烧烤”这块金字招牌,便一炮走红。成了多少食客慕名而来的理由。引得不少眼红的商家纷纷效仿。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眼见着“九娘烧烤”这块金字招牌一炮打红,家中每天是财源广进。九娘的俏脸上那是笑得乐开了花。”
虽然每天都会熬到深更半夜,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反而眉开眼笑的对江染雪说道:“染雪,怎样?我说宝兴寺的菩萨很灵验吧!你那天求的那签文可真是绝了,那岂止一个准字了得!”
九娘不提这档子事倒好,一提起这件事。江染雪脑海里便浮现出一张倾城倾国,姿容绝世的妖孽容颜。肚子里的火气,也“蹭蹭蹭”地直往上冒。
逛完夜市后的第二日,江染雪便荣升护花使者,撇开宋夫子,按原计划陪九娘到东郊的宝兴寺上香去了。那一日秋高气爽,风和日丽,正是郊游踏青的好时候。
宝兴寺一向香火鼎盛,此刻也是游人如织,香客不断,江染雪和九娘一路且行且停,既饱览了湖光山色,又上香拜佛求得了九娘的一份心安。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如果没有遇见那个妖孽的话!
宝兴寺坐落在东郊的山脚下,背山面水。是一处风水和风景都极佳的去处。从庙外的山门处一眼望去,整个庙宇青砖碧瓦,飞檐翘角,绿树红墙,可谓蔚为壮观。
走近山门殿,穿过天王殿,来到大雄宝殿前。可以望见寺内建筑错落有致,殿外古木婆娑,苍松翠柏,巨榕如盖,环境幽雅而肃穆。殿内空旷静谧,观音凌波,释迦踏海。虽有游人不断,却让人心神敬畏之心。
一路行来,江染雪陪同九娘一起虔诚地三叩九拜,每一处佛像,九娘都照顾周到。不论神位大小,一律都不放过。为的,不过是求一个心安而已。所以好容易上完香时,江染雪的膝盖处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早知道就带个护膝来了。江染雪正在心中懊悔着,这边九娘已经又乐此不彼的开口说道:“染雪,来求支签吧。宝兴寺的签文,也是一绝呢!”
江染雪一阵头痛,却也只得无奈的皱眉。于是挚起签筒,心中默念着既来之则安之,谁叫自己一不小心上了九娘的贼船呢!
☆、不搭理硕柯(1)
正想着,一只竹签掉在了她的面前。江染雪拣起签文,到庙里的和尚处换了签文来看。却见签文上用蝇头小楷写着几排八言绝句:
“今年好事一番新,富贵荣华萃汝身;
谁道机关难料处,到头独立转伤神。
红尘世俗迷人眼,何必尽听人者言;
一点清明在心间,拨开乌云见明月。””
“染雪,这签文上说的是什么啊?”九娘凑上前来瞧了一番,却只看得明白前面两句大抵是荣华富贵加身之类。于是面色一喜,笑问道。“不如咱们拿去给解签的和尚瞧瞧?”
略瞟了瞟签文,江染雪心知这绝不是一支好签,于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九娘,你也太瞧不起你家染雪我了。这区区签文,有何难的?!”
“咱们边走边说。”江染雪瞥了瞥解签的和尚,对九娘笑道。“这签,是只上上签。签上说,只要心志坚定,无论是求功名还是求富贵,都唾手可得。””
“那姻缘呢?”九娘闻言,唇角笑颜越盛。
“呃……这签上没有说姻缘……”江染雪一边走,一边想着怎样转圜才能不落痕迹,才能让九娘不发现签文的破绽。是以一时竟没有察觉,一不小心,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对不起,对不起。”江染雪连跌声的向被撞之人道歉,心中却为自己的冒失而懊恼不己。于是一时不察,手中的签文便晃晃悠悠地飘落而下。
被撞的男子眉头一皱,正要发作。凤眸里的怒气,却在看见江染雪懊恼的神情后,迅速散去。只见他薄唇一勾,一双惑人的凤眸中,有流光溢彩,一闪而过。人,却慢慢地俯身,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签文。
“谁道机关难料处,到头独立转伤神……”东方羽一字一句的念着,眸子里蓦然流光乍现,嘴角一抿,复又展现一种玩味诡异的笑。
“是你!”眼前的男子,轮廓深邃,长眉斜飞入鬓。薄唇轻抿,似笑非笑。一双凤眸不经意间便散发出勾魂摄魄的魅意来。而那一身大红深衣,宽袍大袖,更是将他衬托得妖异而邪肆。
不是昨日在官道上与她差点僵持不下的妖孽,又是谁!江染雪眉头一皱,心中的愧意立刻不翼而飞。“那是我的签文,请阁下还给我。”
“方才听兄台正在解签,不巧区区正下正擅长此道。既然你我如此有缘,两日内连番相遇,不如让我替兄台效劳如何?”东方羽狂嚣疏逸的俊颜上,勾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颜。却半分不会让人觉得轻佻。
鬼才跟你有缘!江染雪在心中腹诽着。却又顾忌着九娘在场,不便同他撕破脸。于是浅浅一笑,漆黑如玉的眸子里,却闪烁着威胁的光芒。“我与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岂敢劳驾!更何况,在下虽不才。解读这些签文,却也不是难事!”
“哦?”东方羽魅惑的凤眸,因微讽而染上的一丝似笑似讥的流彩。就连唇角的弧度,也充满了一些淡淡的嘲笑。“可是我方才,听公子的解说,同这签文上的意思仿佛有些出入啊!”
☆、不搭理硕柯(2)
“染雪,既然这位公子如此热心。不如叫他帮咱们解读一下签文,也无妨啊。”听东方羽这么一说,九娘眼前一亮,立刻来了兴趣。“这位公子,请问这签文上,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九娘。”江染雪心中蓦地一乱这签上的隐忧要是让九娘知晓了,她必定会担心不已。于是江染雪看向东方羽的眼神中,便多了一些恳求。死妖孽,你要是敢拆我的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这签文上说,从今年起,求签之人会一帆风顺,荣华富贵皆会加诸于身。只是……”面前人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挺秀的身姿,素雅的长衫,一身朗傲如明月轻风。
唯有那双极品黑翟石般璀璨的眼眸里,若隐若现的一丝哀求,出卖了她心中的不安和担忧。也看得东方羽心中微微一动。于是他勾唇一笑,道。“只是途中会小有不顺,但,却并无大碍…”
闻言,江染雪心中一松。于是扭头对九娘笑道:“听见没,九娘。我没解错吧!”
九娘眉眼中被东方羽勾起的担忧这才烟消云散。连连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咱们回吧,九娘。”虽然险险过了一关,江染雪却恐再生波折。于是抬眸对九娘说道。九娘点点头,朝庙外走去。江染雪故意慢了一步,路过东方羽身边时。脚步微微一滞,张了张嘴。一句谢谢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抬腿欲走。衣襟却被身边之人紧紧拽住。下一秒,江染雪听见那个妖孽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记得哦,你欠我两次人情了。我,会一一讨回来的……”
讨回来?!怎么讨?江染雪在心中冷笑,你会有机会才怪!从今往后,本姑娘看见你这妖孽,不躲得远远的。我就不叫江染雪!
这样想着,江染雪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双手,快步朝庙外走去。东方羽也不为难她,拉住她衣襟的手,微微一松。
薄唇畔勾起一抹浅淡到极点,却又意味深长的笑颜。直到她修长如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垂下长而翘的黑睫,似疑问,更似自言自语:“你觉得,她怎样?”
“啊!”一身玄色劲装的小七,怔怔地望着那抹素色衣襟消失在转角处。
半响,才回过神来。低头垂眸,淡淡的答道:“小七不知,还请公子示下。”这一张清俊无双的容颜,为何让他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小七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微微的摇了摇头,强压下心中的疑惑。
“很有趣的一个人儿,不是么!”东方羽似并不介意小七的答案,只自顾自的说着。狭长的凤眸里,却有流光飞快的闪过江染雪,我们又见面了。
是的,又见面了!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早在这之前,他就在纳兰的书房里,见过她的画像。那一袭蓝衣的少年,如朗月清风一般。唇角明明勾着一抹和煦如春风的笑意,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寡淡凉薄的味道。让人禁不住想要探究,到底哪一种性子,才是最最真实的她。
☆、不搭理硕柯(3)
尤其是她那一双黑眸,澄静透彻,清冷幽邃。有着极品玉石,也无法比拟的光芒。又带着洞彻世事的疲倦,和一点点游戏人生的漠然。
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忍不住怀疑,到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纳兰的画像出了错?
这般年纪的女子,怎可能拥有这样一双妩媚却清冷的眼眸?!
没错,从第一眼看见她的画像起。他就知道,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子!昨天在官道上偶遇她,他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大概只有纳兰那样的书呆子,才会以为她是男儿身吧。抑或者,他也心知肚明,只是不拆穿而已!”
聪明的女人,他见得多了。可是一个聪明到,足以让一向挑剔的纳兰硕柯称赞不已的女子;一个敢女扮男装,出任师爷并屡破奇案的女子;一个敢于担当的女子;
一个慧黠内敛,进退有度的女子。却是他这一生中,都没有见过的。这怎能,不勾起他心中仅有的那点子好奇!
“小七。”东方羽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邪肆而高贵。却又隐隐有一种冷淡疏离的孤独。“她方才,叫那妇人作九娘?!””
“是的,公子。”小七点点头,英挺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东方羽点点头,不再言语。薄唇畔,却慢慢浮出一抹虽浅淡,却极为魅惑的微笑这个世界上,大抵只有九娘,才能让她有方才那样惊惶失措的神态罢!
什么时候,她那颗清冷寡淡的心,才容得下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呢?!
“王爷,你离京的日子也不短了。”见四周无人,小七低下声来说道:“可有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啊?”
“急什么,本王还没逍遥够呢!”东方羽一双凤眸波光流转,似在算计着什么。“再说了,在京城也是玩;在建乐也是玩。有何区别么?!”好戏刚开始登台,他岂可缺场。好容易遇见一个让他如此感兴趣的女子,他怎能轻易放过……
“王爷白鱼龙服,一身安危全系在小七一人身上。小七岂敢有半点怠慢!”小七眉头一皱,躬身答道。“建乐城并非我们的地盘,若是王爷有一星半点的闪失。回去之后,皇上倘若降罪下来。小七怎能担当得起?!”
“没事的,小七你就放安心吧。如今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歌舞升平。”
东方羽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建乐城的知府杨大人,又是一名能吏,将建乐城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指不定,治安环境比京城还强上几分呢!会有什么危险?!再说了,皇兄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秉性。他对我这个皇弟呀,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咯!”
世人都知燕回王朝六王爷东方羽,长得倾城倾国,才华横溢却又生性风流倜傥。自弱冠之年起,便跻身于京城三公子之一。后来更是同当朝那位风流成性的宰相纳兰瑜狼狈……志同道合,形影不离。
☆、不搭理硕柯(4)
长期游荡在京城各大青楼之中,眠花宿柳……又或者离京游山玩水,纵情于山水之乐上。却对朝政事物,半点兴趣也没有。白白浪费了他一身的才智。当今皇上气愤之余又无可奈何,时间久了,也只得随他去了。
“话虽如此,可……”跟随自家主子半年有余,小七岂不知他说一不二的秉性。却依然不死心地说道……
果然下一刻,小七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东方羽打断了。“算算日子,硕柯到京城公干。也该回来了吧?”东方羽忽然扭头一笑,问道。”
“按脚程算,是的。”小七略一沉吟,点头说道。
“那还等什么,咱们去找他吧!”眼前的这片碧云天,黄叶地,秋枫满山的美景。早已不能吸引他的目光,他的心。他的神思,早已跟随着方才那个骄傲又清冷的女子的离去,而不由自主的离去。
“可是,公子今天不是答应了“万春楼”的雨蝶姑娘,要陪她拜佛上香的么?”小白闻言,诧异地问道。他这位主子,虽说脾性有些古怪。却从来一诺千金。”
尤其是对女人,呃,严格的说,是漂亮而聪明的女人,有求必应!极尽君子风度。今天却为何如此反常呢?!
“我只是答应她,若有时间的话,会在今天给她一个惊喜。”东方羽耸耸肩,邪肆一笑,魅惑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狂狷。“又没有说,一定会来。”
“走罢!”见小七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东方羽唇角笑意更盛。“此刻回去,指不定晚上,还可以讨得纳兰的一餐酒席。”更可以在酒酣之余,听他说更多,关于她的故事……
然而,东方羽的如意算盘并没有如他所愿打响。当天他去找纳兰硕柯时,纳兰硕柯尚未从京城归来。于是他只得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隔了三天他又去时,纳兰硕柯倒是从京城回来了,却在衙门忙得昏天黑地。东方羽又只能带着遗憾郁闷而归。东方羽仍不死心,再隔了几天,他又兴冲冲地去了纳兰家,这一次,总算没让他白跑一趟。纳兰硕柯果然在家。却抱了许多公文案牍,在家中的书房里狂啃一通。
东方羽心中的郁闷,总算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我说你有完没完啊?一个刑名师爷,居然干起了书启师爷的活儿。你不觉得累得慌么?”东方羽那张妖孽的脸,黑得可以拧出水来。
“没办法,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哪里像你,堂堂的六王爷,身份矜贵。一出身注定就是天子骄子。不用为衣食发愁。我拿了别人的钱财,就得替人消灾嘛。”纳兰硕柯头也不抬地看着朝庭的邸报,温润如玉的俊颜上,犹自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唇角的笑意,却依旧如故。“更何况,这不只是暂时的么。杨大人的前任书启前些日子辞了杨大人,告老归故里了。新任的书启师爷尚未上任。我只好勉为其难,暂时代劳了。”
☆、不搭理硕柯(5)
“你少忽悠我,杨大人那前任书启师爷,究竟是自己走的,还是你给挤兑走的?你自己心中有数。”东方羽凤眸一亮,闪着耀人的光。“那位新任的书启师爷,就是你经常跟我讲的江染雪吧?!”
纳兰硕柯从公文中抬起头来,漆黑如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却被东方羽敏锐地捕捉到了。东方羽凤眸中有流光迅速一闪,却又立刻沉入了眸底深处。“是她没错。怎么,咱们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六王爷,这回居然如此兴致盎然,连咱们衙门内部的事情,都打听到了?!””
“我不仅知道她,我还见到她了呢。”东方羽勾唇一笑,魅惑的凤眼里有两簇小小的火苗,藏在深处闪闪跳动。“果真如你所说,是个有趣的人儿。”
“怎么?她已经到了建乐城!”纳兰硕柯心中微微一动,眉目间的疲敝竟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家伙,来了居然也不到衙门上任。”
“来了有些日子了,前些天我还在东郊的宝兴寺遇见过她呢!”东方羽将纳兰硕柯身上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心,却一分一分地沉了下去。”
“来了就好。”纳兰硕柯突然丢下手中的公务,站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神情中带了几分难得的惬意。
东方羽瞥了瞥书案上堆得老高的公文,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方才不疾不徐地说道:“怎么?你不代主分忧了?”
“正主儿已经来了,我这个客串的,当然要功成身退咯!”纳兰硕柯轻描淡写的说着,眼底却是抑不住的喜悦。“我这就去把那逃兵给抓回来。”说着,纳兰硕柯抬腿就要向外走去。
“喂,你这家伙。怎么送走就走,没瞧见我这个客人还在你家么!”东方羽扬了扬眉,嘴里虽然嚷嚷着,眼眸却笑得弯弯的,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甚至还带了一点淡淡的玩味。
闻言,纳兰硕柯蓦地驻足。回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半响,才不疾不徐地说道:“行了吧,你什么时候当过自己是客了?!你也别跟我拐弯抹角了,你不就是好奇江染雪那家伙么。明儿她走马上任,我打算给她接风洗尘。你做东,咱们聚一聚不就得了!”
“为什么是我做东啊?”东方羽唇角的那抹笑邪肆放纵,还带了一些明知故问。
纳兰硕柯白了他一眼,扭头便走。“你若是不想做东也行,明天那顿就不劳你破费了。至于那谁……你也就别看了。”
眼见着纳兰硕柯挺拔如玉的身影消失在大门转角处,东方羽双目微合,敛去了凤眸中闪烁的星光,嘴角却多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第二日江染雪果然被纳兰硕柯抓来开工,尽管烧烤摊的事物早已打理得紧紧有条,一切已经走上正轨。
江染雪依然对纳兰硕柯霸王硬上弓的行为,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奈何纳兰硕柯说得是冠冕堂皇。一句这本就是你的份内工作,就把江染雪的抱怨堵在了嘴边。
☆、不搭理硕柯(6)
比之于华丽大气的兴宁县县衙,建乐城的知府府衙,则显得朴素得多了。唯有衙门口那道轩敞高大的朱漆大门,和两尊气势威严的汉白玉大狮子,将官衙肃杀威严的气势,衬托得淋漓尽致。
江染雪被衙役引到签押房之时,建乐知府杨程远正同他手下的两名师爷在商议着什么,几人面上的神情皆有些沉郁。
江染雪见状,情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正想着找什么办法转圜一下,能够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最好。这边杨程远已经站起身来,朝她点头一笑。”
“这位就是江师爷吧?”杨程远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癯,身着绣有云雁图案的绯色官袍,看起来斯文中透着几分精明。是一个极修边幅极爱整洁的人。“你信上不是说,要下月初才来上任么,怎么提前了?”
“杨大人。”江染雪不着痕迹地白了一眼纳兰硕柯,心里把他给恨得牙痒痒的。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巧,我的私事处理的很顺利。所以就提前来看看大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在下的效劳的地方?””
“你来得正好,我这正忙得不可开交呢!”杨程远微微一笑,指着身旁的两人对江染雪说道:
“对了,这两位都是我的左右臂。这位是替我管钱粮的师爷吴成杰,吴老夫子;这位,想必你也认识。是替我管刑名的师爷,纳兰硕柯。以后,你们三位可要精诚合作,为我多分分忧啊。”
“那是自然的,大人。”江染雪抬眸朝吴成杰望去,只见他身着天青色长衫,手里还拿着一杆长长的水烟袋。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于是朝他颔首一笑,算是打过招呼。“小的们自当为大人尽心竭力。”
“大人既然和两位师爷有要事商量,那染雪就先行退下罢?”眼见着招呼也打了,马屁也拍了。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于是江染雪抬头粲然一笑,对杨程远恭敬地说道。“听纳兰师爷说,最近朝庭事物繁忙,来往公务颇多。染雪先下去熟悉朝庭的公文邸报再说……”
“不忙。”杨程远摆摆手,道。“那些个公文,都不是急务。先放一边罢。我们现在遇见一个棘手的事情,这不,正在讨论呢!听闻江师爷从前在兴宁县断案如神,助范大人破了一桩案中案。不如今天也一起来给本官支支招吧!”
顶头上司已经如此发话了,江染雪便不好再溜了。于是只得讪讪一笑,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却在无意间瞥见纳兰硕柯唇角勾起的,似有若无的玩味的笑颜。
江染雪心中郁闷之极,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能替大人效劳是我的荣幸。只不知,大人遇见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今天早上,有男子来报案。说是她们村子里闹鬼,连续有人在一夜之间被鬼剃头。”闻言,吴成杰不待杨程远说话,便主动开口说道。“道士们说,这是村里出了妖孽,得罪了山神所致。所以,要火祭那名妖孽,方才能让山神息怒。”
☆、不搭理硕柯(7)
说道这里,吴成杰长长的吸了一口手中的水烟,然后喷出浓浓的烟圈。烟雾缭绕中,他脸上的表情格外的肃穆。半响,他才一字一顿地说道:“否则,村子里将会有大祸临头……”
“鬼剃头?”江染雪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清俊无双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点诧异。却又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思索。
半响,她才挑眉说道:“鬼剃头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啊。医书上说,人有风邪,有于头,在偏虚处,则发失落、肌肉枯死,或如钱大,或如指大,发不生,亦不痒,故谓之鬼舐头。所以,所谓的鬼剃头,其实是肝肾亏虚所致。
头为血之余,头发能反映肾的状态,而肾藏精生髓,因此若肾气亏虚,血气不畅,头发便会枯旱脱落。所以,鬼剃头并非闹鬼所致。那不过是无知村民的一种迷信而已。怎么能当真呢!”
“可是,报案的男子说,村民亲眼看见了厉鬼的出现。”吴成杰瞥了一眼侃侃而谈的江染雪,开口说道。
“无论是不是闹鬼,火祭是要出人命的。”杨程远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方才挑眉说道:“这件事,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坐视不管。所以,我和两位师爷商量,这秀山村,恐怕是要派人走一趟了。”
“嗯。”江染雪点点头,笑道。“大人英明。村民的这种无知愚昧的行为,咱们必须要阻止。否则,容易酿成大祸……”
“那三位师爷谁愿意走一趟秀山村?”杨程远扭头望着三人,静静地问道。
“我去吧。”一直不曾说话的纳兰硕柯,突然开口说道。“事关人命,自然属于我刑名师爷的管辖范围。”顿了顿,纳兰硕柯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想向大人借一个人。”
杨程远闻言,眼眸一亮。笑道:“硕柯但说无妨。”
“方才在下听江师爷说得头头是道,加之在兴宁县相处之时,硕柯便知江师爷的本事。所以,想请江师爷陪硕柯走一遭。”纳兰硕柯不顾江染雪那想要杀人的眼神,微微一笑,径直说道。“大人知道,村民愚昧。若不能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他们,只怕不能令人信服。而硕柯一人,才智有限。所以……为防村民哗变……”
“如此甚好。”杨程远闻言,点点头。并未征询江染雪的意见,便径直答应了。“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