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嫡妻txt第21部分阅读
彪悍嫡妻txt 作者:肉书屋
笑的墨菲一眼,紧跟出去。身后的丫环侍卫也跟着忽啦啦地没了影儿。
墨菲不以为意地一笑,带着墨青悠然自得了下了楼,结了帐,返回客栈。
墨青憋了一路,跟着墨菲回了房间后,终于忍不住地问:“爷,您说的那些……真没事?”
墨菲扑哧一笑,“傻小子,他若真的照做了,只要那小姐不缺心眼,这婚事定成。”
呃?墨青愣呆呆地看着她。
墨菲摇头,“那小姐若真的改了脾气,定会一心一意地对他好。等到事成,他就算来找我算帐,也一句话就打发了。”
墨青好奇地挑起眉头,“啥话呀?”
“天机不可泄露。”墨菲自得地晃了晃头,“去打水吧,傻小子,爷要泡脚。”
墨青转身出去,只是脑子里还转着,那句话是啥呀……
☆、第八十九章 太后要矜持
☆、第八十九章太后要矜持
墨菲直到离开绥州也没看到种朴,不知这小子是不是已经壮志未酬“身”先死了。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扑”了吧?墨菲坐在马车里,怀着对他幻想中的恶趣味,离开了大宋的边境,进入了大夏的国界。
二天后,到达第一站,龙州。这里的方言,墨菲用力地听,还可以大概能猜出意思,但说是不行的。好在那老海子到哪儿都熟,一切有他打点。不过,墨菲还是着力在兵力分布上。不过,她很用心地学习当地的语言,这一点倒是难不倒她。而且,她发现,这里的文字还是相通的。这也对,毕竟西夏成立才几十年的光景。
在这里停歇了二天,用少量的茶叶,绢绸换得一些肥羊用于路上食用,商队就又上路了。这里离大宋太近,用不着太急着把货出手,更何况,若没有货,她还以什么为借口深入夏境?
每过一处,墨菲都用现代记录法将沿途能有用的都描绘在羊皮纸上。对于这个,她轻车熟路,只是有些纳闷,赵顼能让她负责西路,是怎么看出她有这方面的才能的,难道只是因为天真楼被她打造成一个情报收集点?
一路向西,经靖边至宥州,盐州,定边,乌池,盐池,白池城,静州,怀州来到西夏的首府兴州,竟走了一个半月。虽说在每个州府都要停留二天,意思意思换些特产,但也够走的了。
墨菲突然意识到,这应该是古丝绸之路的一段吧?对于这个认知,她曾激动了好几天。他们是一直沿着长城走的,也是到兴州最近的一条路。茫茫的大沙漠,她也曾远远地凭眺过。一连七、八天只靠着水囊,每次以滴进水的日子,她也尝试过了,不得不佩服西夏国主,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居然也能建国立业。
她的父母就死于仁宗末年的那场对西夏的拉锯战当中。自然了,她并没有报仇雪恨的想法,因为那是国事。而现在,赵顼动了心思,想把那次失去的灵州等地给抢回来。
不过,说实话,她可是记得老师曾说过神宗二次大败是导致他早亡的主因,不然,这位北宋最具改革意识的皇帝一定还会有大作为的。
当时的墨菲就曾想过,一个皇帝的心胸怎么可以那么小?才失败二次就受打击了,一蹶不振了?还年轻轻地就哦了。现在身临其境了才意识到,以北宋目前的国力,若不是王安石一番折腾强行充盈了国库,赵顼就是想打西夏,收回故土,那也是打不起的。北宋不是没钱,而是钱不在皇帝的腰包中。
她现在依然不看好这件事。若不打的话,是不是赵顼还能多活几年?每每想到这里,墨菲总是非常矛盾,可她阻止不了,也无法阻止。难道要跟赵顼当面侃,嗨,兄弟,别打了,打也是败,你还闹个短命鬼……不被烧死才怪呢。
墨菲就是这样矛盾地来到了兴州。传闻中的梁太后,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居然跟西夏前国主勾搭在一起,还灭了原王后一家,也就是自己的婆家,然后当上了王后,生下了现任的小国主,今年才十岁的李秉常。
虽说西夏是可以娶庶母,兄嫂,子侄媳,但这位梁太后可是丈夫未死之前就跟前国主通j的,而且前国主还得唤她一声舅嫂。西夏惯以娘舅为尊,前国主却一怒为红颜,生生把自己的王后表姐连带亲舅舅,也就是他老岳丈一家给卡擦了,这是何等的气魄?不过墨菲却怀疑那位红颜祸水,……不会也是穿来的吧?太他喵的有气势了,比她可混得风生水起多了。
那梁太后也是地道的党项族人,据说这位梁太后现年近三十,而三年前国主李谅祚死时才二十一岁,他儿子李秉常就已经七岁了。真的是太牛了,古人的繁殖能力真不是盖的,这位梁太后也算是吃嫩草的鼻祖了啊,奇怪的是先国主为何死得那么突然。难道是开禁太早,被这位太后给“榨干”,精尽人亡的?
墨菲就是靠着这种好奇心撑过最艰难的那几天的。而墨青则觉得二奶奶越来越来的高深了,常常于干渴之极中露出神秘莫测的诡笑。
在一家大客栈包了一个独院后,墨菲就把老海子放出去了。商队的事,也不用她来操心,于是狠狠地睡了一天一宿后,才缓过乏来。
老海子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依旧一副油腔滑调,只是眼底隐现不安。
“可是要有大事发生?”墨菲喝了口茶,心说还是这个顺口些,那酥油茶还是慢慢适应得了。
“墨爷怎么会这么问?”老海子心里一紧,好好打量了一眼墨菲一眼。虽然看上去又清减了几分,却如劲竹一样,令人眼前一亮,心却安稳了不少。
“感觉。”墨菲抬手给他倒了杯茶,“过来歇歇脚,慢慢说,也不是急就有用的事儿。”
老海子哎了一声,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桌对面。这段日子,他是品出来了,虽然不知这位大人官居几品,但显然不是一般人。年纪不大却老成得很,吃得苦不说,又似乎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且不那么注重小节却自有让人不得不信服的气场。
“听下面的人说,夏军似有异动,但动作不大。”老海子捧着茶杯,思量着说:“也有小道消息说,梁太后想亲自巡边,所以各路边军才抓紧训练,整顿军容。”
墨菲微合了眼帘,“就这些?”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敲,野心倒是不小,难怪能做上那个位置。“先不急着传回消息,得了确切的消息再说。让你的人在辽夏边境打探打探,看看是不是也如此。”
老海子蹙眉,“墨爷,那可得等上好久才能传回消息,毕竟隔着大沙漠呢,绕远,最快也要两个多月的时间。你就不担心军情紧迫?”
“与其坐这儿担那没必要的心,不如用点儿心思探出准确的消息。”墨菲扣扣桌面,“不知道梁太后是何等样人,着实有些好奇。”
老海子抬眼看去,心想倒是年轻气盛,对那些风花雪月更感兴趣。那梁太后岂是好相与的?就他这样的,三天两宿便能被淘空了身子。谁不知道那梁太后的胃口奇大?
“这位太后,据说也是个不安于室的,时常微服行走于市井间。”老海子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深意,“尤其喜欢清秀男子,入幕之宾无数,活着出来的却没听说。就算能活着放出宫,也被梁永能大将军斩杀了。”
墨菲无语了,自己有暗示他要用美男计吗?
老海子被那冷眼一瞥,顿感后背冒凉气。以他常年在刀口上讨生的敏锐,竟有种被最嗜血的猛兽盯住了的感觉。
好在那感觉也只几个呼吸间就消散了,但也令他情不自禁地松了一下双肩。
“那小的就吩咐下去了。墨爷若无旁事,不如见见此地大户范越,来此地的行商,十有六七都会与他交易的。他门路多,跟西夏权贵们走得也近。”
墨菲点点头,“你安排吧。这个范越,也是咱们的人?”
“那倒不是。”老海子摇头,“只是若找他交易的话,东西很容易脱手。这人脑子很活,手腕也高,据说时常带些新鲜玩意亲自进宫让梁太后相看。在西夏,也算是个名人了,重利却不失义气,咱们大宋人若在此地混不下去了,找上他的门,多了不敢说,路费是一定会借到的。说是借,也没听说有几人还过,但却为他博了不小的名声,也算是咱们大宋在这里最有影响力的人了。”
墨菲点点头,“那就挑几件好玩意儿带去,不用多。”
“是。”老海子起身,无形中恭敬了许多,“我挑好了再拿来请墨爷过目。”
墨青在老海子离开后,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他怎么变了?”
墨菲笑了笑,淡如水,“聪明人嘛,不然哪能活得这么久?你多观察他,若学去几分,便能出息不少。”
墨青眨了眨眼,一向表情不多的脸上带了几许不以为然。
墨菲也不多说,能主动说话并提出疑问,对他而言已经是个进步了。有些东西,需要潜移默化才能慢慢浸透。
很快的,老海子就捧了几个精致的木匣子走了进来。
“墨爷,您看看选哪几种好。”他手脚利落地都摆在桌子上,并抽出盖子,“都是上好的玉料,雕功也精湛,简直惟妙惟肖。”
墨菲走过去一看,差点儿喷口血出来。这都什么呀?一溜儿的玉势,大小粗细不一,颜色各异,最奇的居然有一伟物,是少见的紫晶石打造,颜色逼真不说,上面的青筋都似自晶石内浮出一样,衬在玉白的绵布上,别提有多吸引人了。
“咳咳,那范越的口味竟如此独特?”墨菲一点那紫晶石的木匣,“这个不错,想来他会喜欢。”
老海子猥琐地一笑,“墨爷,还是您识货。”
墨菲又咳了一声,带着超然脱俗的姿态伸手拿出那物件,还翻来倒去的认真瞧了瞧,“果然是好货,这雕功确实不凡。这么大块的紫晶,单纯从价格上来说,就已值千金了。”
“正是正是,”老海子眼角的纹路挤得更密集了,“这可是上上等的好货了,宫里头等匠师的手艺,足以价值连城了。”
墨菲听得手一抖,差点儿没摔了,“宫里来的?”
老海子吓得心尖一颤,“哎哟我的爷,这可摔不得啊~”他双手欲接,“您老小心着点儿,这东西金贵着呢。”
墨菲随手把那紫晶丢到他手上,“收着吧。”脑子里不由浮现出赵顼一脸猥琐地把玩着这样一根气势磅礴的玉雕,恶寒了一把。
“小的猜呀,这样难得的宝贝,范东家一定会献到宫里,梁太后见了必然心喜。”老海子小心翼翼地把那物放回去,这才抹了把额头,“您看,要不要再选一个?余下的这些,也不愁卖,都是好品相。”
墨菲腹诽了一句,原来是那梁太后的口味重。怪不得西夏会有公公抢儿媳做皇后,然后被儿子亲手砍残,这样滛荡的都有,梁太后有这点爱好,也就不足为奇了。
低头又看了一遍,她拿起那根珍珠白的玉雕,顶端还自然带了些嫩粉的,“这个也不错,上好的温玉,与那紫晶正好是一凉一热,水火交融……”
“嘿嘿,墨爷就是见多识广。”老海子吧唧了两下嘴,“看来墨爷也是同道中人,要不要自留一个?”
墨菲后背一僵,“还是不用了,玩物丧志就不可取了。”
“是是,墨爷就是干大事的人。”老海子随口恭维了一句,眼神一瞟,见墨青躲到角落里,一张玉脸早红得似欲滴血,眼珠一转,“话说回来了,就是再好也是死物,哪有活生生的好?”
墨菲随他的目光看去,瞧见墨青那没出息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那老实孩子可没你见过的世面多,别欺负他。”
等老海子笑呵呵地捧了余下的木匣走了后,墨青的脸还是红润得很,双手交握于身前,垂头站得跟盆景的,连眼都不敢乱瞄。
墨菲无声地叹口气,明明这孩子身上都有杀气,分明是见过血的,怎么还是这么“纯”呢?抬手抚着下巴,暗想是不是应该带他去见见世面,来个“速成”?
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傻站着干嘛呢,过来把东西收好。”
墨青身子一紧,“呃……啊?”
“说你呢,过来。”墨菲突然觉得他那样子也挺可爱的,一时没绷住,顺嘴溜出一句:“不就是个死物,至于吗?过来玩玩,省得让你捧着时再摔了,先熟悉一下。”
墨青才迈开的步子,身子一晃,差点儿没把自己绊倒。“爷?”
“过来,摸摸。”墨菲强压住爆笑,嘴角难掩上翘,“再这样小家子气,我就带你去花楼,给你开荤了。”
墨青被二奶奶的露骨赫住,只觉热血上涌,喘着粗气,“爷……”
“想什么呢?”墨菲一手托了脸颊架在桌上,“看来林嬷嬷训练得很不到位呀,居然养出一只小白兔来。不对,小白兔是不会想那么多的,可见你也只是闷马蚤的,心里想得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不然能对着死物也这样的兴奋?”
墨青被她说得都要晕过去了,“爷,我不是……”
墨菲抬手拿起紫晶的那根,“不是?那你就过来,拿它跟拿根筷子似的让我看看。心里有鬼才会像你这样,……莫不是真得找个花娘给你破处?”
“不要!”墨青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却又深信她说得出,做得到。于是视死如归地冲过来,一把抓住那东西,“爷,我拿着了~”
“嗯,好好拿着,别摔了,可比你值钱多了。”墨菲起身,“自个儿玩会,什么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就算过关了。我先去换身衣服,然后咱们出去转转。”
墨青看着从容走进里间的二奶奶,一脸苦笑地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哪里是怕这东西?明明是那紫晶在她手中摆弄时,才惹得自己心跳如鼓。不知道为什么,竟恍惚觉得好羡慕那根紫晶,又似自家……被把弄着,竟然嘴干舌燥得厉害。结果她竟说要带自己去开荤,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把两个木匣收好,墨青灌下一大杯凉茶后,才算是把心静了下来。
墨菲换了身西夏的服饰,颈间系了条玉白巾子,头上戴着玉白绣云团的圆顶小帽,把头发盘在里面,走了出来。瞥见木匣子已经不见了,知道被墨青收好了,便笑,“这么快就习惯了?可见你的潜力还是蛮大的,很有发展空间,我看好你哟~”
墨青才恢复的脸色一下子又红了上来,“请爷不要取笑了。”
墨菲嘿嘿坏笑了几声,“走着,爷带你去开开眼界。”临出门之前,脸上又一副云淡风轻了。
墨青听得心里一抽,有心想问,又憋了回去,硬着头皮跟上。只是提剑的那只手,紧了又紧。
才到了院子,老海子就从临时库房里走了出来。“墨爷,这是去哪儿呀?”
墨菲收住脚,扭头看了看他,“一起走吧,有你带路也少绕些远儿。”
老海子这才注意到墨爷这身打扮,端的是玉树临风,淡烟的外罩半透,里面衬着玉白的长衫,腰间系着银丝腰带,足蹬软底白边的云步,怎么看怎么像是出去招蜂引蝶的。
“您这是……”老海子几步上前,眯缝着双眼。
“带我去最好的酒楼吃顿饭,然后随便逛逛,晚上再去最出名的花楼找找乐子。”墨菲自袖口抽出一把折扇,在手指尖玩了个花儿,“总得先露露脸,对吧?”
“别说,墨爷这一倒腾,越发的丰神俊秀了。”老海子一脸的谄媚,惹得墨菲横他一眼,“少来,爷我又不是貌比潘安,顶多算是清秀而已,捧过了头。”
老海子嘿嘿笑,“墨爷太自谦了不是?怎么也是翩翩公子,这话不过吧?还以为您冰清玉洁来着,没想到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凡人。”
墨菲用折扇敲敲他肩头,“老滑头,别把爷卖了还替你数钱就行,小来小去的,爷就当没看到。”
老海子面皮一紧,随后一笑,“瞧爷说的,还不是得靠您赏口饭吃?老海子可不是那混人,分不清里外的。”
墨菲点点头,“还不走着?爷我一出门就两眼摸瞎,你想看我撞上南墙是不是?”
几句看似玩笑的话,却令老海子放下一直提着的心。明白了这位的底线,就好办事了。只要不出乱子,小来小去的小钱,这位就当没看到。
老海子明白,墨菲更明白。这种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活儿,图的是个啥呀?只要把正事办好,这一来一回的好处,只要上面能交待得过去,墨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有墨青,心里泛起了嘀咕,主子啥时跟这老油条感情这么好了呢?
老海子带着墨菲二人,边走边聊边介绍,并引她认识了几家店铺老板。基本上都是常与老海子打交道做生意的,有特殊关系的,老海子都会给墨菲一个暗示。
但他可没跟下面的人提。不是他不信任手底下的人,而是墨菲一直以来就表明自己的态度,单线联系。她早就想好了,办好这次事就收手,所以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越少越好。好在这老海子也是个识趣的,让墨菲还挺满意的。
转到午时,在老海子的带领下,墨菲吃了顿很正统的当地特色,虽然味道还能接受,却吃得墨菲有些腻,倒是墨青看上去吃得倒是挺过瘾的。
反正也不急,离天黑还早呢,墨菲就继续逛街。这西夏别看自然环境恶劣,但与北宋,大辽,及土蕃的贸易往来还是非常重视的,各国特色的店铺,在都城也都是琳琅满目。
墨菲一路慢慢看着,渐渐瞧出一些趣味来,买了一包风味牛肉干,边走边嚼,一派悠然自得。却不知这番举止与她这一身扮相极为矛盾,引得不少行人对之侧目。
墨青垂着头跟在后面,心里犯着嘀咕。老海子却是越来越喜欢墨菲这样的自然率性,时不时地去那包里抓两片来吃,边介绍着那些特色。
墨菲浑然不介意,看到路边有卖烤肉饼的,还问老海子来不来一张,怕他刚刚没吃饱。
正逛得兴高采烈,忽地有个仆从打扮的人拦下老海子。墨菲见老海子一脸笑容,就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床前。挑挑捡捡,最后选中一个青面獠牙的,让墨青付了铜板,把那面具顶在额头上。这下子,给人的感觉就更怪异了。
老海子颠颠地追了上来,“墨爷,真是巧了,范大爷正在那边茶楼……爷,敢情您好这口?”被墨菲一回头给惊悚了一把。
墨菲嘿嘿一笑,抬手把面具拉下,“这样是不是有气势多了?”
老海子嘴角抽了又抽,“……确实。您不是想就这样子去见范大爷吧?”
“有何不可,走着~”墨菲的折扇啪地一敲手心,“怎么还不走?”
老海子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转身带路。
直接来到茶楼的顶层,三楼最里临街的雅间,在门外就听到里面谈笑风生的,似乎有男有女。
那仆从推开门,报了一声,就听见有道浑厚的男音响起:“快进来,快进来,你个老海子,又活着回来了~”
老海子给依旧戴着面相的墨菲一个眼神,暗示他这就是范越了,然后率先走进门去。
“原想着先投个帖子,没想到在这儿遇见您了,真是有缘哪~”老海子拱了拱手,笑得很随意,“大爷在此宴客,老海子会不会打扰了?”
“没事儿,都是老朋友了。”
墨菲跟进去,一眼就看到正座上那位美貌的少妇,一双琉目正好奇地盯着自己。虽穿着常服,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傲人之势。她心里咯噔一下,不是真这么有缘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
“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敝东家墨爷。”老海子一回头,苦哈哈了两声,“爷,这玩意儿还是摘了的好。”他也没想到墨菲对这面具竟是这般的执着。
墨菲歪了歪头,打量了一眼美妇旁边的男人,长得倒是不错,中上之姿,美中不足有些发福了,年纪跟梁继相仿,眉却比一般人来得浓黑,睫毛很长,看上去似画了眼线似的。墨菲有些奇怪,怎么会注意到人家的睫毛?
抬手摘下面具,随意往身后一扔,知道墨青自会接住。折扇倒扣在手中抱拳,“范爷,久仰,各位,有礼了。”
那美妇琉目突地一亮,“好个有趣的小东家,快快请坐。”玉手一摆,她身边的人就起身让出座位。
范越也是一怔,刚刚在窗口看到他,如鹤立鸡群一样,又见旁边跟着老海子,便动了心思。不然,以老海子的面子,还不够他主动相请。只不过,这会儿竟有些后悔了,隐隐有些不舍,怕被桌上的这位给污浊了去。可……好像已经迟了,谁让他长得就像给这位特定的似的?
墨菲着女装时也不过是清秀而已,可换了男装就立刻不同了。本就五官深刻,加上肌肤细腻柔白,端的是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加之神明爽俊,就连一向不好男色的范越都看得心神巨震。
“不敢有劳,在下是坐这里就好。”墨菲岂会不知那美妇打的是什么主意?径直坐到范越的右手边,与那美妇隔桌相望,丝毫不觉得刚刚有失礼之处。
那美妇流光一转,“倒是个不羁的,这性子好。”
范越原是提了心的,想着要说些什么好圆了这场面,不想那位倒是难得的大度起来。只是倒更令他有些担心,看样子是对这人动了大心思,不然也不会这么礼遇。
扭头看向不请自坐的这位,心中懊悔又增。“墨爷性子豪爽,不拘小节,要得,要得。老海子,你去那桌,随意吃喝些,明儿我在家等你。”
老海子一看清局势就连连暗叫坏了不了。他虽没亲眼见过梁太后,但街头巷尾听来的也早就如雷贯耳了,这作派,这扮相,不是那位梁太后又是哪个?墨爷这回可真是羊入虎口了,那位能舍得放过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思,他默默坐到侍从们的那桌上。
罢了,待回去再说吧,这场面已经不是他能左右得了了。
墨青安静地站在墨菲身后,离着有二米远,若有事,一个箭步便能冲上去。
范越扭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墨兄弟,你这侍从倒是忠心。”
墨菲对于他的自来熟,也不意外。能以宋人之身在西夏皇城混得如此风生水起,这点是必备的。
“范兄见笑了。”墨菲回过去,“阿青,去你海叔那边蹭口水喝,有范大爷在,你还怕我吃了亏去不成?”
范越听得眉头一挑,见那阿青虽是不情愿但也挪去那边,轻笑一声,“墨兄弟真是不肯吃亏的性子。”
“吃啥不吃亏,要啥别要命,没啥别没钱,爱啥别爱小,这是小弟的座右铭。”墨菲折扇一转,混不吝地敲了范越肚皮一下,“范兄好福气,小弟是干吃也不长肉,真真是恼人得很。”
范越愣过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兄弟这性子,确实有趣,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近一瞧,原来已是坠入凡间了。”
那美妇正是梁太后,见墨菲自看过自己一眼后便不再注目,反而与范越如老友一般的熟稔了起来,心头很是不痛快。
她自问虽然有些年纪了,但一向保养得宜,不说肤白如脂,闭月羞花,那也是相差无几的。莫非……这妙人竟是喜欢男人的?早知道北宋男人惯有好这口的,没想到这样的人物竟也是……?
可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咬上一口,怎么也不甘心。她银牙暗咬,“墨公子看着可不像是常年行走在外的人呢,倒像是贵家子弟。”
墨菲不好再忽视她,既然猜出她的身份,就更不能凭白的得罪了。
“哪里哪里,在下江淮人,只是听说这边对商人很是优待,就想来闯荡闯荡,毕竟靠祖宗吃饭总不是长久之计。况且男人嘛,养家糊口也是应该的。”墨菲接过范越亲手倒的茶,“多谢范兄。一来到这里,就听到范兄的大名,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结识。只是手无长物,倒是墨问失礼了。”
范越眯眼一笑,“兄弟的名字取得真好,那我就直唤你阿问可好?”
“如此,我就高攀,叫你一声大哥了。以茶代酒,小弟敬大哥一杯。”墨菲喝了一口,“好茶,润而不涩,唇齿留香,断不会是这茶楼的,莫非是大哥自备的?”
“阿问好快的心思,好刁的嘴儿。”范越明知梁太后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转冷,却不知为何心有不耐,故意不去看她。
“大哥既爱茶,明日小弟带些留着自饮的,去府上与兄共品。”墨菲也被那双火辣辣的眼给刺激到了,有心试探她是不是穿越来的,也不敢轻捋虎须了。
看看她身边的那两位,明显就是小白脸呀小白脸,还是远离些的好。
“哀……我也爱茶,明日倒要去你府上讨一杯问公子的好茶尝尝了。”梁太后也想叫一声阿问的,却知中原人讲究什么非礼忽视的,不敢一步到位,只能使迂回之术,自荐了。
范越不好不捧场,在商言商,这位可是最大的金主。“那某的寒舍岂不是蓬荜生辉了?就这么说定了,您可不能不来。”
墨菲安分地一拱手,“愿不令失望。”心里默念,太后你要矜持呀矜持,千万别这么犯花痴的好不?很伤那颗崇拜你的心呀~!
约定了时辰后,墨菲非常自觉地起身告辞,目的已经达到,再不撤,就怕撤不出去了。
梁太后万分不舍地看着他离去,又趴到窗口处,幽幽望了半晌,才无精打采地打道回宫。
范越在她走后,招来一人,悄声吩咐了几句后,让他离开。自己又独坐了半晌,细细回味了一番,忽地邪魅一笑,“小滑头,敢拿我当挡箭牌,小心你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题外话------
呼,出国了……不晓得能不能平安回去,反正……不能轻折腾了……
☆、第九十章 西夏权贵
墨菲按计划行事,晚上果然拉着老海子,拽着墨青去了兴州城最大的一间花楼。
在二楼包了个间,叫了两个花娘一个小倌后,墨青的脸就又绿了。什么……花娘分给自己一个?爷……竟揽了那小倌调戏起来。天哪,他情愿自己这会儿又聋又瞎!
浑身不自在地僵坐着,把那位一见他就浑身激动的花姐儿给郁闷坏了。无论是怎么往他身上靠,他都能准确地把她挡住。明明长得比那些嫖客都白净,瞧着也像是个雏的,怎的这么难搞定?不行,不吃到嘴,誓不罢休!
老海子却放心了,原来这位爷好这口的,倒是不用担心被那梁太后洗净吃进肚里了。他安心地享受着怀中美娇娘的服侍。一会儿喂酒,一会儿剥果的,手也渐渐放开,捏着那小酥腰,就差没把手伸进衣里上下抚弄了。
毕竟当着长官的面儿,不好太随便了是不?可海爷一向就是个随便起来不是人~!几杯酒下肚,老海子的手就不听使唤了,专往那肉厚的地儿抓。
最自在的要属墨菲了。这小倌虽只中人之姿,但胜在气质还算干净,似新人。
原本老鸨是带来三个小倌的,墨菲却没选那最狐媚的,也没选那最冷情的,单单留下这只小纯兽。
看着有些局促的眼前人,墨菲放缓声音,“别怕,酒就不用倒了,剥几只葡萄吃吧。”
范越得知墨菲来了这家醉香楼,不知为何竟起了一丝恼意,想也没想就带人过来了。他是这里的幕后老板,在没弄清自己心思之前,他就一脚迈了进来。
老鸨自然是认识他的,连忙迎了上来,“我的爷,您怎么来了?”
范越四下里看了看,沉声道:“老海子带的那位公子在哪儿?”
老鸨一愣,“原来爷认识?奴家还说呢,这老海子倒是靠了个大方的金主,帮他点了花红。……正在二楼竹阁呢~”见范越露出不耐之色,老鸨连忙说出正解。
范越听完抬起头,正好看到墨菲倚在窗边,半眯着眼,张嘴含进小倌喂的葡萄粒。那慵懒的神情,不点自红的唇,令他腹下一紧,心头却升起一团不名之火。这样的认知令他自心底一寒,沉寂多年的心,居然为了这样一个小男人而……这可不是好事。
墨菲正瞥着墨青心中好笑,就觉得一股冷气直逼过来。一扭脸,就与楼下大堂中的范越对上眼。微一诧异便眯眼一笑,冲他随意一挥手,“上来上来~”
范越被那小手一勾,冷气便不自觉地散了,脚也跟不听使唤似的往楼梯走去。
老鸨看了心里一颤,爷喜欢这种雌雄莫辨的?不行不行,嫣然那丫头可是守了这么久的身子,就是想跟爷过去的。
“爷,唤嫣然来侍候你可好?要不要备席面?”
“不用,把茶跟酒都换了,香也撤了。”范越冷声甩过去一句。那傻小子,不是挺精挺灵的,怎么还着了道?眼角春情隐现,哪里还是那冰玉一般的人了?
墨菲斜靠在窗栏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范越似被人欠了钱一样地走进来,随后老鸨指挥着,包间里该换的都换了,清凉微甘的香气扑面而来,竟似含有薄荷的成分。
墨青玉面微红,终于把那缠人的花娘给瞪走了。其实是墨菲看差不多了,才挥手示意让老鸨把人带下去。那小倌却被范越瞪得瑟缩成一团,墨菲含笑将一锭元宝塞进他的怀中。手从衣襟里撤出来的时候,还顺便摸了一把,“好孩子,下去吧。”
小倌红着脸退了出去,墨菲扭头冲范越一笑,“大哥也喜欢来这里玩呀?”
范越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倒玩得挺高兴。”心却被那一笑引得颤了好几下,很是努力地才压下去那感觉。范越觉得眼下的墨问就是个专门来勾魂的白无常。
墨菲冲老海子一使眼色,“去开个房间吧,我自己回去。”
老海子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她,又看看范越。范越脸一沉,“还怕我吃了你东家呀?一会儿我送他回去就是。”
老海子丢给墨菲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挽着那美娇娘软得跟蛇一样的小腰走了。
范越看了眼又木头一样的墨青。
“哥哥,来,坐。”墨菲一拍身边的位置,大咧咧的。
“咱哥俩儿真挺有缘的,居然在这里又遇到了。”
范越走过去,直接拉住她的手,“只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阿问,我们不如出去走走可好?”话是问话,动作却坚决果断。
墨菲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脸上依旧散漫,眼神迷离,“去哪呀,哥哥好奇怪,哪里说不得话了?”
其实,她一口酒未沾,那香虽有说道,但若无酒助性,还拿捏不住她。
范越扫了一眼欲上前拦人的墨青,“你主子这样不行,出去吹吹风就好了。”
墨青也觉得那香闻得心头欲呕,“我扶着爷。”
范越再有不舍,也不好意思抓住不放,“你先扶着他下楼吧,门前有车,我稍后就来。”
墨青点点头,第一次挽住二奶奶的腰,心跳如鼓地出了门。
范越却把那只手攥了又攥。凭直觉,他不觉得那是一只男人的手。虽然不若女子柔软却也不若男子。墨问……有点儿意思。
老鸨本就守着没敢远离,见人都出来了,连忙迎过来,“爷?”
“让刚才那小倌去我府上等着,我有话要问。”然后就追着墨菲下了楼。
上了马车,墨菲就正常了,冲墨青竖起食指,暗示他什么也别问。才坐稳没多会儿,范越就上了车,淡淡地吩咐了一声:“回家。”
“哥哥要请我去家里?哎呀这可不行,礼物还没带上呢,岂有空手上门的?送我回客栈就好了。”
范越没吭声,路边沿街挂着的灯笼,昏黄的光线透过稀疏的竹帘打在脸上,瞧着似乎很严肃。
墨菲放松了身子,似乎有些难耐,嗓音又低软了几分,“哥你在生气么?”
范越垂眼不吭声,墨菲就软趴趴地搭一只胳臂上去,“那就是默认喽?跟小弟说说,谁惹你不高兴了,小弟帮你出气去~!”
范越拉下肩头上的手,冷眼瞥他。“还能有谁?除了你……”
“哧哧~”墨菲抽回手,“怎么这么酸呢,哥你喝醋啦?”
范越心神一震,扬声道:“去猫耳巷。”车外应了一声,鞭子一甩,马车向左拐了。
墨菲放下心,客栈就在猫耳巷。
下了车,墨菲半倚着墨青,冲撩了帘看自己的范越挥了挥手,“慢走,不送,明儿见~”
范越见他神智还算清醒,只哼了一下,一甩手,叭嗒撂下竹帘,马车得得地远离了。
墨菲慢慢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马车在巷口拐走。
墨青还有些懵懂,身边的人离开后,竟突然觉得春寒料峭了起来。
墨菲转身进门,淡淡地来了句:“你再不长进,我就把你送回去。”
墨青只觉心头一堵,勉强问了句为什么。墨菲回过头,“自己好好想吧,想不明白就更不用留下来了。”不是她狠心,眼下突发的局势,打乱了她原有的计划,也就没有墨青慢慢磨砺的时间了。再留他在身边,只会拖累自己,没准儿还搭上他自个儿。
洗漱完毕,墨菲躺在里间的床上,闭目思索着今天见过的人,以及她的应对,是不是有哪里不妥。可以预见,明日梁太后那关只会更不好过。
另外,范越也有些奇怪,按理说,初次相见,必定要注意交浅言深的,可他怎么好像不按理出牌?身为现代灵魂,墨菲绝不相信有人会对自己无原无故的好。一见钟情什么的,放在文艺小青年身上还说得过去。范越,绝无可能。年纪不到三十便叱咤一方了,岂会是那种小白?
辗转了一会儿,墨菲沉沉睡去。
第二天,睡足的墨菲穿戴好,一拉门出来,就被木桩似的墨青吓了一跳。本就白皙的脸似没了血色,眼底泛青,眼白布满红丝,整一活生生的人鬼情未了般地迎上自己的目光。
“一夜未睡呀?”墨菲语气平和,眼底却带些不悦。
墨青垂下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看样子还没想透。这样吧,今天不用你跟着了,在家补一觉,睡足了再继续想。”墨菲摇了摇头,“去打水,洗漱后吃早饭,然后你就赶紧去睡。”
墨青心下一颤,乖乖地去张罗了。
吃过早饭,老海子似有预感地出现了。
墨菲淡扫一眼,嗯,才洗过的,头发还未干透,衣服也换过了,胡子也新刮过,瞧着神清气爽了好几岁。双眼泛着光,似乎昨晚过得很“充实”呀。
其实老海子还不到四十,这么一拾掇,立即从大伯降为大叔了。
“你拿着东西吧,墨青今日留守。”墨菲折扇一指桌上的木匣跟茶叶,潇洒地出了门。
老海子打量了一眼有些“憔悴”身子“僵硬”的墨青,想起墨爷的爱好,眸底升起一抹了然,二话没说,捧着东西就跟了出来。
“墨爷,要不要再选些绢?”老海子没话找话地磨着嘴皮子。
“锦上添花就用不着了,他也不差那几匹绢布。”墨菲上了马车,“今天可是场大阵仗,还要靠你帮衬着。”
老海子往车辕上一坐,咧嘴道:“爷放心,老海子省得。嘿嘿,话说回来,爷还真是让某大开了眼界。”
墨菲在车厢里随意歪着,心知肚明他暗指的是什么,也不解释,挑了窗帘瞧着街景,暗暗记下路线。
范越的家,在兴州城已经很拿得出手的了,但与梁府都比不得,更别提北宋那些王侯将相的高门深院了。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