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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本宫来自现代第33部分阅读

      陛下本宫来自现代 作者:肉书屋

    现我有点胖么?”她好像生气了。

    步真微微拢起眉,忍不住笑出来:“不让我看你洗澡,就是怕我看出来你胖?”

    “你笨死了,我们有孩子了!这里,有了你的骨肉!”

    步真被她弄的一愣一愣,险些没栽倒。

    却听安心继续抱怨道:“这种消息只有妻子亲自告诉丈夫,哪有丈夫自个发现的。都是你,让我错过这个机会!今晚罚你不准碰我!”

    步真微微一愣,唇边随即浮出一抹邪恶的笑意。反手拉住她露在外面的手臂,牵引着她来到自己胯下。

    那里坚硬如铁。安心像被吓到一般,想缩回去,却被步真按的更紧。

    “心儿,你忍心这么罚我?”

    “邪……你别乱来,我可是怀孕的人,你还不能碰我的!”

    “我知道!”声音瞬间暗哑起来。

    他平躺在床上,手臂一用力将安心提到自己身上:“我没想要了你!”

    安心紧贴在他胸口,不安的扭动:“真的?”

    “只要你按照我的指示去做,我就不碰你!”他牵着她的手按住自己胯下,沙哑的诱哄。

    安心踌躇半天,好像在跟什么做斗阵。

    “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也不想你很难受!”

    “那就好,握住!”他不知什么时候褪去的衣服,将她连人带裘皮一起裹进了被子。

    纵使中间隔了一层裘皮,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

    安心瞪大双眼,手里象征着欲望的男性兴奋的跳动。

    他的那里……小手几乎圈不紧。

    “怕什么,相信你对它——也不会陌生才是!”步真仰头,一语双关。

    枫林的那一次,他强行要了她,这记忆不知道有没有被抹去!

    “讨……讨厌!”

    步真双手枕在脑后,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知道怎么取悦我么?”

    “不……不知道!”小手好像无意识的抖了抖。

    他笑了,大手一扯,隔挡的裘皮被扯掉,两人肌肤紧贴,被子包围两个人,坦诚相见!

    安心猛的一怔。下意识推拒:“你说过不碰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步真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像抱玩具一般:“床第间的话怎能算数!”

    “琅邪,君无戏言,你说了怎么能反悔!”安心急了,不断的扭动,却蹭着他的巨大越发的炽热起来。

    粗粝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颚:“君无戏言这句话是穿着衣服时说的,脱了衣服,那就再不存在,你说对么?”

    安心小嘴一扁,有些赌气道:“就知道你不爱我了!”

    步真微微停顿下来:“那你爱我么?”

    安心安静下来,怔怔的看着他。

    他又问:“你爱没爱过我?”

    “琅邪……我好爱你的!”小手有一个没一下的蹭着他的臂膀,好像在撒娇一般。

    “有多爱?”他的手渐渐下滑,居然罩上她的滑腻的豚瓣上,微微用力,惹得她啊得一声尖叫。

    安心委屈极了,生气的别过头,不回答他的问题!

    “既然不愿回答,那就换一个,你觉得步真这个人怎么样?”

    安心踌躇半天:“他……他非常好,对人和气,也乐于助人!”

    “喜欢不喜欢他呢?”

    安心忙抬头看他,想在他眼睛里寻求答案,可是,步真眼底空无一色,掩饰的非常非常好,滴水不漏!

    “喜不喜欢?”

    “琅邪,你在吃醋是不是?”

    厚实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在她后背滑动,惹得安心忍不住躲闪。

    “是啊,我吃醋了!”

    说完,将她松开的手继续握住自己的炽热,带着她上下滑动。

    “琅邪……你别这样!”

    “你这么爱我,该不会眼睁睁看着我难受吧!或者你想我去找别的女人?”他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暧昧的舔弄。

    安心猛的一缩,小手却不知不觉动作起来。

    夜幕深沉,营帐里隐隐传来细细的喘息声,夹杂着女人无奈的抱怨。

    这一夜,安心手脚酸得难受,最后累的受不住爬在步真胸口睡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拥而眠。

    步真没有心情睡,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心口爬着的人。

    手掌爬上她凌乱的发,将它们归于耳后。

    若安心今天从了他,便也真信她脑子糊涂了。可惜……她的演技还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每每在最敏感的地方停下,这便是破绽。

    “你啊,你啊。”捏着安心的鼻梁,趴在他心口的小人果然累了,只是咕噜一声双手圈地他更紧。

    步真不着痕迹的动了动,将脖子上的手臂松开,盯着她轻轻道:“三天吧,咱们就这么耗三天,三天内,你还不醒,我就三十里红妆将你娶进门,若你醒了,我就放了你……或者,算你饶了我。”

    天塌地陷,他步真从来都没怕过!只是不想这么累罢了!

    夜色越来越深,可随着身体内的热气越来越旺,这样软香在怀,怎能睡的着?

    点了蜡烛,坐起来来看奏折。

    青岩见主子半夜起来,连忙大盆水进去伺候。

    步真擦手,回头望了一眼帷帐后勾勒的小人,微微勾唇。

    “主子,听说琅邪半夜偷袭了宋国大帐!”

    “恩,有什么收获么?”

    “没想到大殷六王爷跟夜国舅在那,一时间双方胶着不下。”

    “那你就送个信给宋国,叫他们赶快撤吧!”他漫不经心道。

    青岩小心的瞄了一眼帷幔:“主子,宋国不知好歹,非要找出个人来,这几天每晚都有人前来探查!”

    “一百多个一摸一样的营帐找起来也得费几天功夫,青岩,明天再弄一百个出来!”

    青岩点头,退出去了。

    步真将还未批阅好的折子全都搬到床上,挨着床边放了个矮桌,用来摆放文房四宝。

    铺开折子侧头看了看,笑一笑。

    每批阅好一张就看她一眼。

    睡熟的她安静又乖巧,全身软绵绵的抱在怀里舒服的很。

    步真索性放纵一回,一面抱着她,一面批阅奏折。她怕冷,露在外面的小手有意识的朝他心口攀爬,竟然能从缝隙里钻进去。

    步真低笑,笔尖忽然停顿。

    找到热源,安心便安静了。

    看她这么毫无防备的样子,步真低低的笑出声,执起毛笔在她眼睛上画了两个圈圈。画完了好端详一阵,又转过头继续批阅奏折。

    过了一会,她的脚冷了又缠过来,将小脚横在他的腰上。

    步真呼吸一紧,摇摇头,侧身又在她嘴边加了两撇小胡子,看她滑稽的样子,他微微捂嘴笑。

    这一夜的恶作剧留到第二天,安心自己照镜子,差点没给自己吓晕过去。

    步真假装板起脸:“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这么作弄主子?”

    青岩在旁边笑想又不敢笑,只得背着身子不停的抖啊抖啊!

    “沛然,你知道谁弄的么?”洗好脸,她拉着青岩的手,非常气愤的问。

    青岩跟沛然年纪差不多,但身材绝对不是一个等级的。

    那个不男不女的小子青岩见过,居然把他当成沛然,当即有些不满:“谁知道!”

    “青岩!”步真在旁警告。

    青岩从小跟在步真身边,当然知道主子的意思。只要她不闹,一切随她。

    于是假装着急:“哎呀,真不知道哎,要不要去问问别人?”

    “那我出去问别人!”说完就要往外跑。

    步真一个箭步上去,拦住她:“别问了,是我画的!”

    “你画的?”安心哽住。

    “昨夜你睡觉压着我了,想偷偷报复你下!”

    安心生气了,一连两天都没理他。

    第三天吃完晚饭,两人在营帐里,自从她开始将他认成琅邪的时候,他们一天都没有分开过,步真手上的任何大事小事也不背着她,经常当着她的面下达命令。

    安心习惯性的坐在他怀里看他写字。

    步真一垂头便瞧见她用手指点着纸上未干的墨迹,好像很用心的样子。

    “琅邪,你看那边!”她突然大叫一声。

    步真动也未动,笔下的字体蛟龙盘绕,不曾有一份迟疑。

    安心赌气,看看手指,再看看他八风不动的模样,心一横,将手指上的墨迹一股脑的抹在他脸上。

    步真愣了愣。没有表情。

    她嘟着嘴,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毛笔,照着他脸猛画一通。

    漆黑的墨汁沿着他领教分明的五官滴下,像极了一道黑色的眼泪,却依旧美的摄魂。

    步真没有愣多久,反应过来,伸手到砚台里抹一下,五指一下招呼到她脸上。

    白净的脸上立即出现五指印子,好像被人抽了一巴掌的样子。

    两人一直瞪着对方,在同一时刻忍俊不禁。

    步真笑的开怀,安心笑得差点抽过去。

    两人滑稽的样子多半像个孩子。

    步真一边微笑,一边伸手挡着灯,害怕她笑的太过忘我,将灯碰翻。

    哪知,一挡住,帐篷顶上无端映出他修长的手指。

    安心抬头看帐篷顶上的影子,忽然,那影子变换了,变成一只蝴蝶,柔韧的翅膀好像才从茧里钻出来。渐渐的,蝴蝶伸展出强悍的翅膀,扑扇扑扇,绕着帐篷顶翩翩起舞。

    安心越看越出神。

    那蝴蝶渐渐变了,变成老鹰,呼哨长空,翅膀又大又长。可是无论那只‘鹰’怎么飞,都围绕着她转。最终还收起翅膀落在她的肩膀上。

    安心回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这时,帐篷顶上突然出现一只小兔子,一蹦一蹦,耳朵耸拉着。

    “小兔子?恩,正好给我这只鹰当成盘中餐!”步真一本正经,手却开始动起来,安心慌忙闪躲。

    帐篷顶上,一只兔子跟一只老鹰不断的周旋,每当小兔子处于下风,老鹰便会假装看不见放它一马,等兔子缓过劲,又开始重新俯冲。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安心边叫边闪躲。

    “跑快点,哦,我快抓到了!”

    “哎呀,不行,你是老鹰我是兔子,怎么势力那么悬殊,不行换一个!”

    “行,你想换什么?”

    “你变成兔子,我是老鹰!”

    角色对换,安心成了老鹰,步真是兔子。

    那个鹰够凶悍啊。猛得下来啄兔子。

    兔子迅速闪过。

    几个来回都让它跑了,安心不满起来:“你保持不动,等我过去啄你!”

    “给你啄一下,我的命就没啦!”步真假装不乐意。

    “不行不行。你当老鹰的时候我都被你啄好多下了!”

    “你有本事你啄回来啊!”

    “哼,看招!”

    老鹰笨拙的追着兔子展开攻击。

    就在那一刻,兔子不动了,安心顿时信心大增,猛的俯冲下去,不偏不倚啄上了兔子。

    兔子不动了,好像被老鹰弄死的样子。

    “喂喂,怎么不动了?”

    步真意味深长一笑。

    此时,躺在地上的兔子猛的翻身,对着鹰嘴吧唧一口,迅速逃开。

    安心气的直跳脚:“你死定了!”

    老鹰一直猛追,兔子不断的闪躲,期间还能透个空轻薄一下。

    安心有些急,索性也不飞了,照着兔子一顿猛啄。

    步真比划的小兔子十分强悍,怎么啄都不死。

    “你怎么还不死啊!”

    “因为不想死!”步真回答。

    “我啄我啄。”

    “我挡我挡!”

    一顶帐篷,一台小油灯,成就了步真有生以来玩过的最最低级的游戏。

    却是他最快乐的时刻,好像这才是最真实的他。没有身份、没有权势,没有干扰的一切,是那般轻松自在。

    忽然,帐篷上的兔子变成一只鹰,安心非常配合的变回兔子。

    “好吧,让你来啄我!”她非常大度的谦让。

    那鹰没有扑过去,而是落在兔子身边。翅膀一动一动:“小兔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原本无声的皮影突然有了声音。

    安心憋着嗓子细声细气:“我叫安心啊,老鹰大哥,能不能可怜可怜我,不要吃我!”

    步真假模假样思考一番:“好啊,好啊,如果你嫁给我,就不吃你!”

    小兔子一蹦一跳,有些为难:“才不要呢,万一哪一天你改变主意把我吃了怎么办?”

    老鹰伸出翅膀拍拍小兔子的头,非常非常坚定道:“放心,我这么喜欢你,是不会吃你的!”

    安心抿着嘴笑的更乐了:“那好啊,你不准吃我,我就嫁给你。哎呀,万一别的老鹰要吃我怎么办?还有,我不会飞的,根本不能陪你遨游碧海蓝天啊!”

    老鹰收拢翅膀:“这个不怕的,等我打败了所有老鹰。就收起翅膀跟你一起在地上生活!”

    “哇,你真好你真好!”小兔子兴奋的跳来跳去,围着老鹰转了很多圈:“对了,鹰大哥,怎么称呼你啊?”

    老鹰歪头,传来不属于刚刚刻意的粗哑,而是男性的低纯嗓音:“我叫步真!”

    安心的手僵在半空中,还保持着那个可笑的小兔子姿势。

    烛火挑逗的晃了晃。

    空气中好像正慢慢绽放一朵昙花,一切静谧无声!

    仿佛是情难自禁,又好像事情发生到一个阶段,必须要做些什么才对。

    步真遵循了自己的意愿,俯身含住她微微张开的唇瓣,勾起她无错的小舌,来回吮吸。

    “记得,这是步真在吻你,不是琅邪!”这句话,他含在嘴里,两唇触碰,说出来含糊不清,此时,他却肯定,安心是听的懂的。

    安心讶异。

    那个吻越来越炽热,越来越猛烈,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吸走一般!

    “呜呜……”她的手软软的搭在步真肩膀上,不知是推开他,还是想将他拉的更近。

    一切都乱了。

    他知道她千方百计的想离开。

    正如同在她酒醉时,他说,他跟别人不一样。在那段艰难的日子,他还不能触碰任何人的时候,她却千方百计的跟他亲近,在他看来,这种女人应该娶回家做老婆才对!就算她曾经是别人的老婆,这种心愿也没有打消过。

    对于她,绝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一点一滴的累积,然后慢慢扩大成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事态。

    一个吻,仿佛用了他一生的柔情。

    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步真告诉自己,过了子时,她就是他的了!

    可惜,命运多舛。

    一个吻结束,她安静仰着头,看着他。

    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

    步真缓缓伸手,沾着她的眼泪将墨汁一点一点的抹尽。最后越抹越花,索性不抹了。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哭……

    只晓得……游戏到此,也该结束了!

    安心以为自己装疯卖傻,无论会不会被步真看出来,都不要紧,只要闹的他烦了厌了,自然会将她送回去。

    谁知无论自己怎么闹怎么烦他,都不见他有什么气恼的举动,可为什么每当她不痴不傻的时候,他要那样严厉?

    为什么不像这几天这样多多的包容她,宠爱她,珍惜她?

    为什么呢?

    可惜,还没来得及问出口。

    只听他深深吸一口气:“把脸洗一洗,走吧!”

    安心晃了晃。

    原来,他早已知道自己在装傻,只是乐的陪她一起傻而已!

    “步真!”这一声,她从没有唤的那么伤心!

    一百章 真相大白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觉得这么难受过。

    这跟她的委屈无关,只是单纯的觉得心酸难过。尤其是听见那句,你走吧。整个心仿佛被放空一般,空荡荡一片。

    正如他曾经跟殷雪烈风说过,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

    那么可不可以解释,这世上也没有绝对的错误?绝对的正确?

    泪越流越多,在脸上汇聚成一条漆黑的痕迹,深刻且刻骨。

    “哭什么?能离开我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语气淡淡,所有感情被掩盖的相当严谨。

    安心一边抹泪,一边抽噎。

    “不知道,我不知道,就是觉得特难受!”

    步真从身侧拿来湿毛巾,一点点把她脸上的痕迹擦掉。

    安心一边抹泪,一边抬头看他。

    原本俊俏的脸被她画的污渍一片,再配上他现在如此认真的表情,样子特滑稽。

    她抽抽噎噎,抢过他手里的毛巾,对着他的脸擦起来。

    步真一动不动,任她在脸上乱抹。

    不得不说,古代墨汁的质量是好,擦了半天才弄掉。

    脸已经弄干净了,她绞着衣角站在那用脚尖刨土。颇有些犹豫不决一般。

    “等下我派人把你送回宋国大营,回去之后稍微整顿一下,赶快拔营回去!”步真转身坐回椅子上,双手撑在桌沿,眼眸低垂。他没有追究她装疯卖傻是为了什么,只是下了这么一个冷硬的命令!

    安心瞪大眼,一下跳到他面前:“那你怎么办?”

    这次战役,西夏跟琅琊伤亡最重,如今的他们根本不是大殷的对手,再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你担心我做什么,我总有办法全身而退!”

    步真毫无畏惧,一如他的为人,表面谦和有礼,甚至看上去挺好欺负的模样,但,恰是这种人最惹不得。

    “胡说胡说,你胡说!”这要换做刚穿越那会,她肯定抱拳说声,英雄再会。甚至还可能厚着脸皮问他要点金银珠宝什么的,可如今,时过境迁,有些东西一旦埋下了,便跟野草般疯狂的滋长,想忽视都难。她相信他能全身而退,但不相信雪千寻会给他这个机会。

    当初枫林中,他对她做的一切,雪千寻都知道了,两人原本就有仇,这下可好仇上加仇,雪千寻又怎会如此轻易放他?

    脑子一瞬间开了窍,想起他当初留给自己的三颗蜡丸。虽说都是治国良策,但是,撇开这些不看,光算算实行良策所花费的时间……乖乖,少说三年五载,多则十年八年。按照对步真的了解,他肯定不会那么单纯做某一件事,除非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这样看只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拖延时间!

    他早就知道天下不会安宁多久,总有一天会打仗,同时也清楚,宋国跟其他三个国家实力悬殊,要是争斗起来,捏死宋国不费吹灰。

    所以,他留下那三颗蜡丸,表面上是帮助自己治理宋国,实际上,是在帮宋国避过战争的锋芒!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你知道会有今时今日的局面对不对?”

    步真垂下眼帘:“是!”

    “所以你弄那三个破计策拖住我,让我一心治理国家不管其他,对不对?”

    这一次,步真眼底有了讶异,大概没想到她能看出来,甚欣慰的点点头:“是这样没错!但千算万算也没想过你会来罢了!”

    一招走错,满盘皆输,原本局势一直在他把握中,甚至连死亡人数都已经精确的归纳在一定范围。哪里会想到,这个傻瓜会前来参战?打破他的计划不说,更弄得如今难以收拾的局面!

    “你这个王八蛋,为什么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让我一个人在那猜来猜去,你当我跟你一样,什么事都会看透的么?”安心吸着泪,对着他耳朵一阵猛吼。

    步真被吼愣了,却听她继续道:“什么事都不说,自己在暗地里安排,你当我是什么?我有那么聪明么?我有那么聪明没有?”

    空气的冰霜好像一下子融化成冰水,潺潺倾泻下来,带来一片生机盎然!

    步真眨眨眼,低哑一句:“你现在就很聪明了!”

    最起码看破他的用心!

    安心一下子萎靡了,大概刚才吼的太过用力,这会子全身虚脱,坐在柔软的裘皮上,看着自己的手,轻轻开口:“那还不是被你逼的!”

    一直以来她都没怎么用到脑子,在琅邪身边时,任何事都不用她来操心,琅邪吭哧吭哧帮她做好了。

    跟夜旒熏也一样,凡事为所欲为,一切只凭喜好。那段时间她一直颇为得意,觉得自己穿越一次绝对的超值。

    雪千寻更是宠溺有佳,还没能等困难到来,便帮她解决了。

    他们为她营造了一个象牙塔,把所有的困难都挡在外面,美好的统统推到眼前,让她误以为自己多有能耐,而这种假象却被步真一下子打破了。

    是他,告诉自己,人心隔肚皮,什么事都能发生。是他,亲手将她推离象牙塔,面对外面的种种。也是他用一种最最真实的切身体验告诉她,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被逼到一个份上,人体内的潜能就会迸发到令人吃惊的地步。如今,她就是那个被人逼出潜能的倒霉蛋!

    步真叹口气,上前将她抱进怀里。唇在她额头上扫过:“若这么看,本事最大的还是我才对,逼一逼就能把个笨蛋变聪明,干脆这样,以后我再多逼逼你,看看能不能变的更聪明?”

    这句话略带点玩味的意思。

    安心哀怨的看他一眼,用头撞了他下巴一下:“别在那岔开话题!现在我要问你问题!”

    步真耸耸肩,示意她经管说!却迟迟听不见下文。

    安心揪着衣角,偷偷瞄他一眼有些惴惴不安:“这一次要不要……脱衣服啊?”

    漆黑眼眸一暗,步真微微扬起唇:“我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果你要脱光跟我谈问题,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步真!!!!!”

    他用手指指安心的脑袋:“没事动动脑子,说些听不懂的傻话!”

    安心在步真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小手下意识的圈住他的脖子:“其实吧,我觉得你挺阴险的!”

    开场白十分尖锐,步真只是扬眉,没多少吃惊表情,示意她继续。

    “你谋划无双,统统都在你预料之内,我觉得,如果你想要这天下,不必那么麻烦的!”

    “恩!”他点点头,不否认也不承认。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呢?我觉得你的感情跟公事应该分的很清才对!”她小声道。

    “你觉得我帮你有所图谋?”

    “一开始是这样啊,都是你把我弄得谁都不敢相信了,疑神疑鬼的。”

    “怀疑本没有错,只是总该有个证据才是!你什么证据没有,不是疑神疑鬼那是什么?”步真有些嘲笑道。

    “那你说啊,你为什么要帮我,又为什么要帮宋国?”

    “为了天下太平你信不信?”一如既往的半开玩笑,半认真,让人一时间分不出真假!

    “然后呢?”她这次相信他,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仿佛感受到安心毫无依据的信任,这让他颇为高兴,大手将她拎起来,撑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安心突然被他抱紧,温暖的拥抱好像要把她心底最后的那一点点隔阂都蒸发掉。

    如今他们。口口紧贴的一点缝隙都没有。

    暧昧的相对,没有让步真有一丝不自在,安心也是,好像这种拥抱早在某一天,某一个时辰就已经习惯的!

    就这样吧!安心想。

    过的就永远让它过去,再也不去在意。

    她发现,越在意别人的过失或者是曾经的伤害,是那般的可笑与疲劳。

    “天下四分,但都有不同的掌权者,难免会出现相互侵略的事,每个帝王都想掌控一切,不愿屈人之下。于是,便有了战争、有了争夺、有了杀戮!我自小游历天下,看遍各国的山山水水,每当看见风景如画山水,跌宕起伏的峰峦,我都在想,这美好若被战争毁掉,未免太可惜了!”

    “所以……你想统一天下?”她问。

    步真摇摇头:“我恣意惯了,怎想当这吃力不讨好的帝王?”

    “可是……”

    “安心,有时候,一个人就算是天下无敌,他也没有选择的机会!我选择这条路不是我所愿,却不得不这么做!这跟想不想没关系。”他垂下眼帘:“如今的天下需要一个掌控者,我不想主宰这个天下,却有人想,于是便有了你现在看到的战争,你说你杀了人,在我看来,这也只是冰山一角。我有想过,若琅邪能成为天下的霸主,那也没什么,只可惜,今日琅邪登上宝座,他日定有不服者来反他,于此下去,事态又重新轮回,永无止境!!”

    “可这跟你帮宋国有什么关系呢?”

    步真笑了:“安心,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宋国,区区弹丸之地,老弱病残一大堆,可偏偏这种国家能存活到今日?”

    安心小脸一扬,尾巴翘的老高:“那是我因为他们遇到我了!”

    “呵呵,有你是没错,若不是你,宋国也不会这样,但你想过没有,三个强国为何会眼睁睁的看着宋国日渐强大,却迟迟没有发兵讨伐,按照常理来说,这是养虎为患!”

    “这个……这个……”

    “这什么这,实不相瞒,踏平宋国,琅邪跟雪千寻只需要一个晚上时间!”

    “啊?”

    这句话严重的伤害到她的自尊心。好不容易扶持的国家,人家居然说一个晚上就搞定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你不相信?”

    “他们敢!”安心愤怒道。

    “他们不是不敢,而是……不想!这说明,你是他们唯一忌惮的人,这天下谁都可以做,但是,谁敢肯定,能够坐的稳当?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将来是否能坐稳那张椅子。但是你可以!”

    “我?”

    步真将她的头发归于耳后,轻声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帮宋国的原因!”

    “你的意思我懂了,我回去之后整装待发,马上去踏平琅琊,然后再整装待发,去踏平大殷,之后再来踏平你?然后统一天下!”

    步真微微皱眉:“安心,别闹了!”

    她止住动作,故意委屈的望着他:“难道我会意错了?”

    看出她刻意的玩笑,步真多少有些无可奈何,这样的人,简直让人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当初怎么就死心塌地喜欢上她了呢?

    神色一敛,恢复到最初的冷静。

    “好了,你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现在马上收拾收拾回宋国,不要来了!”

    “你这么急急忙忙赶我走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离开的么?现在有个这么好的机会还磨蹭什么?”

    嘴巴上恨不得马上把她扫地出门,但深邃的眼却怔怔的看着她。好像要用眼神将她此时此刻雕刻进心底珍藏。

    “步真……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她低声恳求。

    步真挫败叹口气,维持的冷静被她缠的瞬间崩溃:“你还想干什么?”该知道都告诉她了,她还想要什么?

    “吃饭!我肚子饿了!”

    步真诧异的望她一眼,重重喘气:“来人,准备晚膳!”

    晚饭安心磨磨蹭蹭吃完了,然后又要喝水、剔牙、最后实在没什么做了,竟然提出要洗澡!

    终于,脾气很好的步真爆发了:“安心!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有闹啊,只是想干干净净的回去啊!”

    步真捏紧拳头,有些后悔对她坦白一切。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但有一点他看出了,安心不想走!

    “你不想走?为什么?”

    安心无语,只是拿脚刨地。

    她不晓得,今晚走了,以后还会不会再见面!

    “那……那你送我回去,我就走!”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他一口拒绝!

    “为什么不可能?”

    步真哽住,难道要告诉她,明天还有一场恶战,是他跟雪千寻的!只是他们两个的!

    按紧怀里的战书,他坚定不移的背过身子:“来人!送她回去!”

    无论安心怎么闹,怎么耍无奈,都没能阻止步真将她扫地出门的命运。

    回到宋国大营,斩风不可置信的擦擦眼,发现安心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一时控制不住,一把将她夹在腋下:“我就知道你命大,不会死!”

    安心被他夹得满脸通红,没过一会,杉木沛然都赶出来了,这才得以解脱。

    一个一个安抚过后,她疑惑的环顾四周:“夜旒熏呢?雪千寻呢?”

    沛然跟杉木对看一眼,道:“不知道,昨天他去了步真的营地没有找到你,今夜就去琅邪那里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雪千寻……这几天都在擦他的月金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样子挺怪的!”

    “他说什么没有?”安心紧张问。

    沛然点点头:“有的有的,他说要是你回来了,就赶快收兵回去!”

    “那他呢?他去哪?”

    “这个没说,只是说了一句,要会一会步真!”

    会一会步真?到哪会?

    整了半夜,安心躺在床上睡不着,猛的翻身起来,回忆起在步真大帐的时候,发现过一本薄薄的纸藏在他衣襟内,只露出两个字——决战!

    当时她装疯卖傻,不好仔细研究。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里面有内容!绝对的有内容!

    半夜,她铺开作战地图,叫来尚怜雨,两人对着地图看了许久。

    “主上叫在下来,有何指示?”

    “指示不敢当,你说,这一马平川的,有哪个地方适合决战?”

    尚怜雨皱起眉头:“决战?主上想……想跟谁决战?”

    她哪里有本事跟人家决战?她就想知道哪里适合高手单打独斗,要是没有那更好,说明她多心了。

    尚怜雨看了看,手一指:“其实离这里十里处,有一处茂密树林,可以做伏击用,主上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安心瘫在凳子上,心肝儿噗通噗通跳着,脑子蹦出许许多多不好的想法。

    却还在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一个树林能干什么呢?高手对决不都是两人各站一个山头,衣袂飘飘……哪有人去树林呢?

    这样安慰过后,心情果然好很多!

    尚怜雨刚出去,门帘被掀起来。

    安心猛一抬头。

    夜旒熏一脸惊讶的立在门口。

    两人对视,良久,他跨出步子,大手一捞,将她紧紧锁在怀里,什么话也不说,捏起她的下颚狂烈的吻上来。

    炽热的纠缠,粗鲁的动作,还有浓的化不开的紧张。

    他在害怕……甚至呼吸都在抖。

    安心没有反抗,任他吻个够。

    良久,夜旒熏松开她,手捧着她的脸,一遍一遍的摩挲低哑一句:“我以为你死了!”

    看着他苍白的脸,感受着脸上冰冷的温度,这模样倒像他是死人。

    她咬咬唇,张开手圈住夜旒熏的腰,她不晓得这样能不能安抚他的紧张,从进来到现在,他的呼吸都带着颤,好像遇见了非常恐怖的事!

    突然,夜旒熏拉开她:“这是几!”

    望着眼前的两根手指头,安心偏了偏头:“二!”

    “我们儿子叫什么?”

    “安煜!”

    “你送给我的玉佩上面刻着什么字?”

    “夜旒熏啊!”

    “我们在什么地方相遇?”

    “房顶啊!”

    他今天怎么了问那么多的怪问题。还没等反应过来,夜旒熏双手合十:“还好摄魂音没有吸走她的魂!”

    后来才知道,步真吹奏的摄魂音能控制人的行为。

    肯定她没有被人控制,夜旒熏再次将她抱紧:“我好怕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好怕!!”

    被这么紧紧拥抱着,她没有感觉厌恶,有的只是自责。

    “我知道步真把你抓走了,可我找不到,到处都找不到……安心,一百多个帐篷,我每夜去找,希望里面有你,又希望没有你!你明不明白?”

    夜旒熏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就算泰山压下来,这厮也只会冷冷一笑,如今在她怀里颤抖的像一只小兽。

    突然间觉得,自己是这么的重要。

    刚想安慰他,谁知他居然自我调整好了,一把打横抱起她:“你说,这么长时间你待在步真都干了什么?”

    语气一下子下降八度!

    “……”

    “瞪什么瞪?野了一圈回来,还不准我问么?”

    心里委屈极了,本来还想温柔的安慰他一下,现在好了,变成了逼供!

    “我哪有去玩……步真请我喝茶啦!”

    夜旒熏阴测测的笑了:“他有那么好心?”

    安心被他越问越没底气,直到他的手伸进衣袍内,她才猛然惊起:“喂,你干什么?”

    夜旒熏一边扯她的腰带,一边恶声恶气:“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伤。”

    检查的过程很快,身上光光的扫一眼什么都看清了。见她好端端的夜旒熏明显松了气:“看来步真还比较怜香惜玉!”

    沛然回来了,夜旒熏没地方睡,而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愿意跟士兵挤在一起。

    虽说是春季,但是凌晨也是冷气嗖嗖,安心往床里面腾了个位置:“明天再跟你支个帐篷,今夜就在我这将就将就吧!”

    夜旒熏躺下,手枕着头,无声叹息:“有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好的!”

    “琅琊准备退兵了!”

    恩不错!

    “那坏的呢?”

    “坏的是……他这一次准备把矛头指向宋国!”

    脑子里突然想起步真说的那句……琅琊想踏平你宋国,只需要一个晚上。翻译的再直接点,琅邪一个晚上就能干死你!

    一百零一章 四个男人一台戏

    日头偏西,又是一天的尾声。

    夕阳落尽,步真手持折扇,慢慢晃进离大营不远处的树林。

    这树林里有座庙,年代久远,庙里的和尚早不知去向,只有一尊文殊菩萨孤孤单单坐在破庙里,慈眉善目的望着脚下苍生!

    这一幕,怎么看都讽刺!

    那里,雪千寻果然已经等候多时。

    一身血红的他,好像一朵幽幽盛开的火炼,美丽且夺魄。

    听见有人靠近,雪千寻转身,微微眯起眼:“你来迟了!”

    步真啪得合上扇子,与菩萨打了照明,无辜笑笑:“没办法,琐事缠身,能抽空过来已经不容易了!”

    今天一战,无关国仇家恨,单单只是个人恩怨。

    “六年前我败给你跟琅邪,不晓得今时今日,步真你有没有长进!”殷红的薄唇爬上一抹冷笑,衣袖里的手掌一颤,树林里立即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哗啦,倦鸟归巢的鸟儿被这种磅礴的气煞惊的扑腾起翅膀,朝安全之处飞走!

    步真急忙避过锋芒,右手执扇,拼尽力气挥过去。顷刻间,两旁的枯革像被龙卷风卷起一般,蜿蜒着朝雪千寻掠去。

    月亮出来了,月金轮呼哨着飞过,沿途洒下一串流连的光束。

    草屑纷纷落地,好像落了帷幕。

    但是,这对于雪千寻来说,恰恰才是开始!

    一红一蓝两道身影在庙里打的不可开交,偶尔一方占了上风,却不能至对方以死地。

    雪千寻奋力一挥,月金轮蹭蹭擦过庙宇的房顶,将文殊菩萨的脑袋毫不费力被切下来。

    千斤重的佛头被人一脚踢向步真。

    雪千寻是个神魔不羁的人,但步真不一样,他对神明敬畏,本想回击,一个犹豫,却是松开扇子。

    泥塑的佛头少说也有千斤重,砸过来不死也重伤!

    可雪千寻不想这么白白便宜他!要死,要得死在自己手上!

    那佛头半空中被人劈成两半,碎了一地。

    步真刚躲过一劫,就看见那道红衣风一般的栖身过来,紧接着,月金轮如鬼魅般贴上他的心口。

    这一劫……还是没有躲掉!

    已经杀红了眼的男人眼中蹦出嗜血的光芒,不光光因为那被囚禁的五年零七个月,更多的是,这个人曾经伤害了他最心爱的人,所以,今日,必须有个了断才是。

    只要再用一分力,步真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