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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本宫来自现代第17部分阅读

      陛下本宫来自现代 作者:肉书屋

    镶嵌在眼窝里的眸子却流露出一丝寂寞。

    ——极小极小的寂寞。

    仿佛全世界的悲伤积累起来也不及他那一闪而过的落寞来的锥心。

    好像他就从来没有开心过。

    看到这里,安心喉咙有些痒。

    “我为什么要给你?”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唏嘘将安心的所有怜悯扫的干干净净。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自私又自利的小人。

    “我可以给你钱!”

    “你觉得我会缺钱么?”雪千寻端正姿态,抱着胸口。

    “那总不会嫌弃钱多是吧?”

    雪千寻遗憾的摇摇头:“血菩提五十年结一次果,算的上无价之宝!”

    安心无法,来回踱步,突然在他身边停下:“阁下一表人才,长的也妖孽,你吃这个根本没用嘛。你说你占着干嘛?”

    “世上也没人会嫌弃自己太漂亮是吧?”雪千寻笑的一脸欠扁,说完,弯腰拿起棺材里的小盒子当场打开。并且在她面前扬了扬。

    安心瞪着眼看着雪千寻漫不经心的将那颗血红的珠子捏在手上,心跳跟着搏动,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捏碎了,那步真就惨了,他可要再等五十年,到那个时候估计也老的快死了吧。

    一咬牙一跺脚,安心豁出去了。

    “一百万两够不够?”那可是她的青春损失费!说出来都觉得心疼……那一百万还没来来得及好好看呢。

    “我说了,我不爱钱!”

    “那你爱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能帮你拿到!”像雪千寻这种人喜好一定异于常人,在大学时候,她的导师家财万贯,家里最烂的东西搬出来都能买下一座楼,可导师七十岁还他妈是个处男,导致这个原因的就是他异于常人的喜好。

    没错,那位神奇的导师竟然迷恋上古尸。

    尤其是芳华正茂的古尸,当时她实在搞不懂,老的喘气都难的教授,对着那些死了一千多年胸部都平的根本看不出的古尸,居然像新婚小伙子般热情。不过,现在她明白了,强悍的人就应该有强悍的喜好才是。

    对于雪千寻她突然宽容了许多。

    这时,外面等候的步真跟夜旒熏急了,冲着洞口喊道:“安心!”

    安心连忙答道:“我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雪千寻一脸玩味的看她慌乱的样子,好像生怕被外面两个发现她在跟自己在一起似地。

    “快点把你的要求说出来!”耐心也跟着耗尽,安心开始不耐烦了。

    “我要你陪我一夜!”

    六十七章 新的开始

    “一言为定!”安心二话没说,伸手要抢。

    雪千寻手一抬,让她扑了个空。

    地宫无风,雪千寻一脸玩味:“我说就一个要求么??”

    安心捂着肚子恨恨的望过去:“还有什么?”

    他慢慢靠近,扫了一眼她的肚子:“这个孩子生出来,无论男女,我要他跟我姓!”

    “跟你姓?你有没有搞错?我千辛万苦生的孩子凭什么跟你姓?”是个人都不会答应,何况是她?再说,雪千寻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出这个要求,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雪千寻并不恼,一边把玩着手掌中的血菩提,微笑:“那在下就爱莫能助了”

    “我绝对不会把我的孩子当做你报复琅邪的筹码!”

    空气中好像被谁点了火,一触即发。算看出来了,雪千寻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羞辱琅邪。

    “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雪千寻侧脸冷笑。

    “那你想干嘛?”

    “皇帝逼我娶亲,你肚子里得孩子正好可以帮我挡一挡!”

    “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呢?”

    “行,孩子出世,就用你的姓!对了,你姓什么?是殷雪?还是雪啊?”

    “雪!”沉默半晌,雪千寻慢慢吐出那个字。

    安心的合作非常爽快,倒是出乎雪千寻的意料,但想想也没什么不妥。

    “既然你都答应,那好,过来拿吧!”他扬手将须菩提放进嘴里。一脸得意。

    这才是最后的阴谋。

    他一点没有辱没别人赐予他的封号——魔头。

    试想下,清白家的姑娘谁会如此放肆从他嘴里得到东西?

    可惜,他还是小看了安心的执着,凡是她想要的,一定会得到。

    黑暗无人的衣冠冢,安静而隐蔽,确实适合苟合。

    因为身高的差距,安心必须踮起脚尖迎合上去,雪千寻这时候倒显现出绅士该有的风度,托住她的腰肢以减轻她踮脚的辛苦。

    两片唇相触,湿润而逶迤。

    雪千寻并非善类,很快就将安心顶上石棺,辗转着求吻。

    霸道的一个吻,吻的越深,唇舌缠绕的也越紧,完全堵住了安心所有的退路,而那颗血菩提在两人口中来回滚动。

    空气被人湿漉漉一点点的吸干,很是销魂,安心不反抗,时不时还回应两下。

    雪千寻的气息越来越浓重,竟忍不住伸手拉扯她的衣领,却被安心一把按住。

    “我们的交易可不包括这个!”说话的空挡。一张口将血菩提吸至嘴里,然后丝毫没有留恋的推开雪千寻。

    雪千寻并不为难,慢条斯理的整理领口,一抹嘴,似乎在回味刚刚的拥吻。

    得到东西,安心立即钻洞反回。

    出去之前,她刻意回头对依旧站在那的雪千寻微微一笑。

    “虽然我答应了陪你一夜,但是并没有约定时间,孩子跟你姓没错,但没说他的大名要跟你姓。雪千寻。后会有期!”

    说完立即钻出去。外面夜旒熏跟步真连忙接应。

    “怎么样?”

    “拿到了,赶紧离开!”安心头也不回直接跑出去。

    雪千寻要是真的追上来,他们谁也跑不了!

    地宫内,雪千寻一脸阴鸷,唇瓣上还留着刚刚缠绵的温度,而就在刚才,那个该被千刀万剐的女人居然耍了他!

    很好!很好,游戏到这里才有意思不是么?

    花了三天时间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到达碧水宫。

    夜旒熏立即吩咐下人准备解毒必须用品。

    趁着还有时间聊天,安心笑吟吟问道:“步真,你解了毒后,最想做什么?”

    步真诧异回头,想了想:“抱一抱夜旒熏,抱一抱母后跟父皇。还有抱一抱你!”

    这个愿望换做旁人一点也不奢侈,但对于步真来说,就是天大的阻碍。

    “好,等到解了毒,我第一个让你抱!”

    这时,外面淅淅沥沥开始下雨,碧水宫的雨有点像雾,朦朦胧胧,带着仙境般的飘渺无踪。

    步真还没得及答应,便被夜旒熏拖着走了。

    泡在药池里,步真蓝发垂在水里,水下身躯引人遐想。

    他望着水面中自己的倒影,痴痴一笑。

    绿色的水面将他一头蓝发染成了紫色,俊美的容颜来来回回晃荡。

    此时此刻,内心那一点点魔念慢慢升华,只要解了毒,那么他便不用再处处小心,生怕碰坏了什么不是么?

    望向夜旒熏忙碌的身影,唇瓣忽然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血菩提的汁液落尽木桶时,步真有了变化。

    先是头发,渐渐从银蓝变为深蓝,然后眼底的妖冶色泽也随着药力的发挥,变成正常的黑色。

    不消一会,原来的步真不见了,水中坐着一个男人,黑发黑瞳仁,彻彻底底的一个美男。

    夜旒熏一擦额头汗珠,起身。

    “好了,你的毒已经解了,明日便动身回西夏!”

    那边,步真慢慢起身,水渍伴着他的动作飘下一地。

    此时的他再没有以往的温润可言。

    “夜旒熏,安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琅邪的!”

    背对他的夜旒熏猛然一怔,缓缓回头,眼神深邃:“你说什么?”

    步真换了干净的衣服,照着镜子:“我说安心肚子里得孩子不是琅邪的!”

    “那是谁的?”夜旒熏反问。

    步真笑了。并未真正的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开始分析。

    “我算过时间,如果是琅邪的,那孩子最起码有六个月,可惜,去大殷的路上,我不巧牵她手的时候发现,这个孩子仅仅只有四个月,按照时间来看,四个月前,她好像已经离开琅邪了!夜旒熏,我说是吧?”

    步真也懂得医术,虽然不如夜旒熏精通,但是对这些基本的道理还是知晓一些的,夜旒熏脸色当场阴下来。

    原本以为步真温润无暇只是有时候被逼急了会使些手段,加上他又是自己的亲侄儿,救他也是情有可原,可现在看来,以前的种种全是伪装……这才是步真真正的面目。

    “我不晓得你是怎么让安心相信那孩子就是她跟琅邪的,但我知道,一旦败露,有些人将会失去安心!”

    “你威胁我?”夜旒熏咬牙切齿,想不到他竟然被自己的侄儿摆了一道,先不说千辛万苦帮他寻找解药,之后又将镇宫之宝伞灵芝赔进去,现在看他的样子,明明白白是要勒索。

    等步真跟夜旒熏谈判完毕出来却没有见到安心的影子。

    就连一向没事在旁边晃悠的沛然跟杉木都不见了。

    “安心人呢?”夜旒熏抓住路过的随从问道。

    “宫主,一个时辰前她说你为步真太子解毒肯定累,便亲自熬了燕窝汤在门口等你们呢,你们没看见?”

    夜旒熏飞快冲到刚才替步真解毒的地方,地下果然放着两只碗。

    那一刻夜旒熏满心慌乱,喝道:“给我找,把碧水宫翻出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宫主,她会不会已经出去了?”仆人小心翼翼道。

    “不会,碧水宫外面是梅花阵,她出不去!”

    “不!”步真否决:“安心过目不忘!”

    ……

    夜色淹没了一切,一辆马车匆匆忙忙奔驰着,车轱辘吱吱作响。

    “主子慢点慢点,再块就颠倒孩子了!”

    “不够不够,要再快点才是。”

    安心安静的坐在马车里,手心向下按住肚子,纵使闭着眼睛还是止不住眼泪从眼角落下。

    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的脸色一直不好,随着马车的颠簸更是苍白的可以。

    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动也不动。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骗人的,那天,夜旒熏说,他不会让她的孩子受一点委屈,她感动的差点崩溃,只觉上苍对她不薄,可是,那样的柔情蜜意,那样的迤逦春光之后,都是骗人的。

    假的。

    都是假的。

    琅邪对她深情不移,可惜抵不过一句“皇家尊严”。

    夜旒熏霸道的温柔到最后也是一场欺骗。

    步真温柔体贴,其实只是掩饰的外衣。

    也罢也罢,今日他们给她上了一课,便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

    现在大殷是不能去的,月氏跟琅邪是琅邪的地盘也不能去,西夏是步真的国家,也不能去,那能去的也只有宋国与梁国。

    “沛然,我们去宋国!”

    “可是宋国现在正在打仗哎!我们去那里……”

    安心抚了抚额头:“就是因为打仗才要去,那里乱能帮我掩饰住身份!”

    杉木虽然不知道自己主子为何在碧水宫住的好好突然要逃走,但她知道,不管主子去哪里她都要跟着的。

    宋国……那是一个怎样的国度?三人期期艾艾。

    宋国一个弱小的让其他强国不屑一顾的国家,可惜,自从月氏被琅琊国吞并之后,宋国便随时随地准备赴月氏后尘,这不,宋国为了日后能够跟强敌对抗,便先发制人,先讨伐跟自己一样弱小的梁国开战。

    安心抵达宋国首都之时,正好碰上城内壮丁服兵役,每家每户都要奉献出儿子去打仗。

    幸亏沛然长的娘娘腔,路过兵勇看都不看他一样径直走过去。

    被漠视成这样,沛然心里不平衡。

    “我这个大男儿站在这里,他们居然看也不看我一眼!”

    “那你脱了衣服跟他们说你是男人不就得了!”安心风凉一句,望向远处一座威武不凡的府上。

    匾额上端端正正写着“大将军府邸”。正好下面一竖着一只小牌子,端端正正写着“招募老师”四个大字。

    “战乱之期还请先生?这够可笑的!”沛然冷笑,怪不得宋国弱小,打仗之时才晓得弥补功课,这怎能强大?

    这时,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先生被人连拖带拽的弄到府门口。那老先生一把扣住门槛死活不肯进去。

    “我情愿上战场打仗也不要教小将军念书,请各位大人开开恩吧,让我上战场杀敌吧!”

    那老先生胡子快到胸口,吹一口气都能蹦死的的样子还想着上战场?此等爱国之心,怎让人不敬佩。

    可惜……

    “上战场是我们的事,您的义务就是教好我们家小将军,事成之后,将军必定赏你黄金万两!”

    “侍卫大哥开开恩啊。我若进去了,别说万两黄金,就是再给我万两我也没命花啊!求求你们看在我膝下无子的份上饶了我吧!”

    “安心,这里这么乱,我们还是走吧!”沛然有些发憷。

    “是啊,主子,这里都是难民,也没个安生地方养着,对宝宝不好的!”

    安心摇摇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三天之后,沛然大惊失色的端着一本烫金名帖进来。

    “安心……这……这……”

    正在养胎的某人神情自若的拿过那本烫金贴翻了翻。

    “其实我该跟你们说的,我已经决定去将军府做先生!”

    “那……”

    “我的身份特殊,如果在安逸的地方不消片刻便会被人发现,到时候无论是琅邪还是夜旒熏,被抓住的下场都不会好,所以,为了掩饰住身份,我只好自告奋勇混进将军府,这里有些银两,等城内稍微太平些,你们赶紧逃,沛然你带着杉木去你的家乡……”

    “不,万一我们被人抓到,对方看不见你,拿我们开刀怎么办?”第一次,杉木在口舌上居然占了上风。

    “那。你什么意思?”安心有些口干舌燥,从不知道杉木原来也是牙尖嘴利之辈。

    “要走一起走,你去当教书先生,我也可以应征丫鬟,沛然可以当打杂的,我们三个一定要在一起!”

    “不行,我在简历上说过自己独身一人,无父无母,有些文学底子。现在又带你们两个,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我说谎了么。”

    “那你就说我们是你的家仆!”

    “我都无父无母了,哪里来的钱请家仆?

    “那就说我们是你捡来的!”沛然补充。

    安心戳戳沛然的脑袋,又捏捏他的脸蛋:“你照照镜子去,我们两个谁像捡来的?”

    三人达不成一致,只好干瞪眼,可世间不等人,万一那边等急了,惹出什么麻烦可就惨了。

    安心一跺脚:“这样吧,你们先在城内安顿下来,等我在里面混出个名堂出来便来接你们如何?”

    除了这个方法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法子好想了。

    “安先生这边请!”小童伸手将安心引进将军府后院。

    幸亏宋国梁国大战,老将军饥不择食,只要识字的,会读书的无论男女都可以。这也是安心写了一首诗词过去之后,立即得到赏识的原因。

    到了后院,小童自然而然退下。

    三进三出的小院子看不出奢侈。但也没有寒酸之气。旁边摆着不少刀枪剑戟,看来这是小将军的住处了。

    “你就是新来的先生?”非常鄙夷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安心回头,看到来人,心里直打鼓。

    来人虎背熊腰,气势凌厉。足足比她高出半个头来,只是面色较为青涩,看出是个未成年,只是现在安心考虑的不是他成年不成年,而是。万一在教学上产生什么冲突,这小子一拳抡过来。想想就觉得后悔,若不是想找个地方安生生下宝宝,她何苦弄个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额,小女子正是您的先生,因为家贫所以……”

    “少废话,实话告诉你,如果没事别在我面前绕来绕去,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读书人!别以为你挺着个大肚子我就不敢揍你!”

    说完转头就走。安心连忙在后头叫住:“等一下。”

    “嗯?”小将军猛一回头。

    安心只觉得自己完全被他的影子盖住了,黑压压的。

    他们脚尖对脚尖,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站了一会,安心才弱弱的问一句:“敢问小将军是否叫斩风?”

    “正是!”

    “是这样的,我呢已经收了你家父亲的钱,所以我的任务就是督促你看书写字。如果你不认真读书我也就没有钱拿了。这个你知道,独身一人还怀着孩子日子不会好过。”

    也许被安心这番肺腑之言所感动,斩风气势稍微放低了:“看你的肚子大的还不安生,先说好了,你别想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做什么,也别在我面前摆一副先生的臭架子!”

    “是是是!”

    “大丈夫顶天立地,就该叱咤战场,你小女儿家喜欢卖弄诗词我也管不着,只要你不来烦我,这半年里,你教你的书,我练我的武!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敢在我父亲面前说三道四,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大肚子,一样打的你满地着牙!”说完,象征性的挥了下拳头。

    “是是是!我绝不会打扰小英雄一心为国的热烈情怀!”

    安心唯唯诺诺的样子让斩风看的刺眼,如此没有骨气的东西怎么还能活在世上这么久?还能怀着孩子?那她丈夫一定是个比她更脓包的脓包!

    ……

    说句实话,这将军府虽然算不得锦衣玉食,却非常安静。

    安心放下一切,不管事琅邪,还是夜旒熏,统统当做前尘往事,深埋在心里不再提及。

    她低头抚摸着肚子,眼光突然锐利起来。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她都会把他生下来好好抚养。等到自己足够的强大,那时候,谁都别妄想抢走……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会不怕死的到这里来教书的原因。

    只是有些事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于登天。斩风人高马大,虽然比自己小,但安心还是感觉自己随时随地可能死在那家伙的拳头之下。

    太危险了。

    一到上课时间,便是斩风睡觉之时,睡的香甜急了,有时候还打呼。

    她是不敢叫醒他起来的,只好在旁边看书。

    这段日子,沛然已经在将军府外找了地方住下,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生计,因为出来匆忙并没有拿多少钱,总不能靠她现在当先生的钱来养活家。

    天无绝人之路,因为大家忙着逃难,很多田地都荒芜了。安心用很少的钱收购了不少的土地,又招来一些来不及逃走的佃户,用她的方法种田,只等秋天收获季节卖出去。

    如今兵荒马乱,最最需要的就是粮食,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生财之道。

    沛然天资聪慧,又肯好学,一点即通,安心肯定,不消多长时间,沛然一定会为自己跟杉木堆起一座金山,到那个时候,她才是真正的无忧无虑。

    斩风一直以为在书房里简直是浪费生命,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觉得跟眼前这个大着肚子的夫子聊聊天也是满有意思的事。

    “你大着肚子还敢来教我,是不是真穷疯了?”

    “是!”

    “你个头不是很大,年纪看起来也不大,为什么感觉你饱经沧桑?”

    安心头也未抬:“看人年纪不是光看个头,就像你,人高马大说话语气却像个孩子,经验老道的人一看就能猜透你肚子里有多少货!以后见到别人,你还是少说话为妙!”

    斩风见安心一直埋头在看书,心里有些不平,砰的一声锤向桌子:“看书看书看书,你就知道看书,有什么好看的?”

    安心莫名其妙的抬头看斩风笑了笑:“这书里的价值可多了,俗话说的好,书中自有……”

    “穷酸!”斩风打断,兀自站起来走了。

    之后的十天里,斩风再没来过,府里一改往日平静,下人形色匆匆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出门打听完之后,才知道。战事已经蔓延到这里,虽然这里是大宋的首都,可是边境那里已经失守,再过不就楚国便直捣黄龙攻进大宋!

    这可怎么办?

    安心连忙出府找沛然跟杉木,急急忙忙安排好最后的退路,又急急忙忙回将军府等候消息。

    她原本以为大宋应该能撑到她把孩子生下,没想到才几个月就快完了,这个国家是豆腐做的么?

    下午喝安胎药的时候斩风推门进来。

    见他一身铁甲,英姿飒爽,只是眉宇间染了一层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忧愁。

    安心放下药碗看着斩风:“是不是要你出征?”

    “嗯,父亲说男儿有血应洒战场,既然我读书读不好了,打仗一样为国效力!”斩风低着头,手心里捏着汗,也不晓得在出征前怎么会想到来这里看看这个大肚子,只觉得这段时间跟她聊天很聊的来。

    “恩,现在边关失守,作为你这样的热血青年确实应该上战场操练一下的!你第一次上战场是吧?”

    斩风猛一抬头,又垂下去:“嗯……”

    见他犹犹豫豫,安心笑了:“不错不错,第一次上战场没有吓的尿裤子,绝对值得骄傲,怎么说呢,作为你的老师。额。其实也没教你什么,不过看在这三个月里你没为难我的份上,我确实该给你点什么才是!”安心转到自己的屋子里,一会功夫手里提着个小袋子出来了。

    “绣花包?你给我这个干嘛?”要是被人瞧见他提着这个上阵,那还不得被人笑死。

    “收下吧,这里面只是一张纸,上面写着我给你的话,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只是作为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嘱咐而已。我希望它能帮到你!”

    安心看着斩风,虽然这小子平日里有些混账,但是此时看来,他好像一瞬间长大了……

    “祝你平安归来。”

    “那若是……”

    “不会的,我相信你勇猛无敌,一定会回来!”

    因为安心的话,斩风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热,他握紧拳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想法,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反馈别人的祝福。

    “好!那我也祝福你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到时候我凯旋而归,认他做外甥!”

    说完一拳砸在安心瘦弱的肩膀上,大步离开。

    他身后,安心捂着肩膀慢慢蹲下。

    “这个死小子……好疼!”激动也不带这个玩的。

    六十八章 惊险生子

    斩风提着他那把银光闪闪的长矛上了战场,安心留在将军府等消息,如果宋国战败,她立即收拾收拾赶紧逃,若是胜利了,那她就继续留在这只等孩子生出来。

    半月有余,她正在跟沛然商讨大棚种植技术的时候外面一片哗然,锣鼓喧天,还夹杂着炮仗的声。

    等她火急火燎赶回去的时候,整个将军府热闹的像要烧起来一样。

    “大捷啊……小将军一马当先,大获全胜啊!大捷……我们宋国击退梁国啦……我们胜利啦!胜利啦!”平日里伺候她的小童飞快的在院子里呼喊,手里提着一面锦旗。

    见到安心小童立即上前握住她的手,激动万分:“先生先生,我们小将军一马当先。”

    “大获全胜是不是?”安心拍拍他的头替他说完。

    “是是是,听前线的副将说,一开始他们其实要败的,谁知一夜过去,小将军居然想出一条妙计,仅仅三个时辰就将梁兵赶出我们大宋了,真是天佑我们大宋!咦?先生?你怎么一点不激动呢?”

    “我是大肚子哎,太激动对宝宝不好!”

    一场出人意料胜利不仅让将军府里的人吃惊,兴奋,也使得整个大宋看到了希望,如果能战胜梁国,那么宋国日后必定有能力对抗其他强国,比如……琅琊!比如大殷……还有夏国!到那时候,说不定大宋还能一统江山,成为五国霸主呢!这说的有点远,不过对于小将军的神奇事迹倒是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不仅让宋国人庆幸,让梁国气愤,接踵而来的是,让其他三国都开始对这小小的宋国产生浓厚的兴趣。

    “报——八百里急奏!”一封被蜡封住的八百里加急密函被人一路辗转送到琅邪的桌子上,琅邪看完,将折子递给下面面面相觑的臣子们看。

    “怎么样?你们有何感想?”琅邪靠后,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冷眼扫荡一圈,俊颜透着一股森冷之气。

    “梁国……梁国居然败了?”丞相有些结巴,这不是他的错,因为这个结果太出乎意料,就好比一只鸡跟鹰搏斗,最后胜利的居然是那只鸡!而且还是只母鸡!

    “听闻一开始宋国一直处于弱势,连边境都让梁国占了,可不知道怎么的,这宋国一下子反败为胜,居然将梁国二十万大军逼退了四十里……途中梁国还损了一万多乓马!”

    “佟将军,你长年征战,你怎么看?”琅邪将眼神略向一直发愣的那位身上。

    佟将军猛一回神,开始摇头:“回禀陛下,原本我们计划让大宋跟梁国交战,等两败俱伤之时再坐收渔翁之利,如今,正当两军溃败之时,大宋居然胜利了。臣领军这么多年,今天大宋算是给臣长了见识!”

    “那场战役领军的是斩将军,臣以前也听闻此人英勇不凡,可惜并非良将,他有个儿子叫斩风,成天舞刀弄枪,兵法文字一窍不通,为人鲁莽无理。如果说让他们守城那还可以,可是……这次胜利居然靠的一条精囊妙计,这实在不像他们父子的风格!”

    最后,有个心直口快的将军插嘴:“说那么多废话作甚?就一句话,宋国打败梁国这场仗根本不像他们自己打的!肯定有高人在后头指点!”

    琅邪欣慰的点点头,手指向桌面点着:“这正是朕想说的话!来人啊,给朕立刻快马加鞭抵达宋国,查清楚给他们献计的是哪位高人,如果见到,就传朕的口谕,让他投靠朕日后封爵封侯随他挑,若他不从……”

    “陛下。”

    “若不从,杀无赦!”在琅邪看来,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才就是日后的敌人。“这件事,就让佟将军去办吧!”

    “是!”

    退朝之后,琅邪有些疲惫的靠着软垫闭目养神。

    内阁大臣朱丞相并没有离去,看着皇帝忧心忡忡的样子,他也跟着忧郁起来。

    “陛下,现在五国动乱,琅琊不能没有太子啊!”

    琅邪眼皮一跳,豁然睁眼。

    丞相所说的他都晓得,可惜大半年来后宫一干妃嫔都不曾传出喜讯,外面已经盛传他有不育之症。

    他能如何?

    自从安心走后,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后宫,每次侍寝都是草草了事,发泄下多余的精力而已。

    想到这,琅邪有些苦闷。

    派出去的人已经找了,可惜音讯全无,就在前段时间得来消息。安心不知何种原因离开碧水宫。

    她是有通天的本事藏的连碧水宫都找不到?

    安心……你到底在哪?

    “先生……”

    听到呼唤安心连忙从花圃边站起来,看到来人,慢慢露出笑容:“祝贺你平安归来,我的学生!”

    “先生。我……”斩风看着安心,离开不过一个月有余,可是,就在这一个月里他在前线无时无刻不想回来看看这位昔日自己没放在眼里的先生。

    自从那夜他打开荷包发现里面的东西之后,直到他们依照纸条上写的方法行事之后,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该把眼珠子挖了。

    现在看见了,不由得想起一开始对她的不敬,有又羞又愧,还有点害臊。

    “怎么了?打了大胜仗怎么这副德行?”安心打趣。

    “我……”斩风一张脸憋的通红通红,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噗通跪地,磕头三下:“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叩首!”

    这是拜师的规矩,斩风一向看不起读书人,觉得他们嘴里的孔孟之道都是放屁,打仗的时候难道就因为你读过书就不用死了?

    所以他至今没给谁拜过,并且,也没人敢让他拜。

    这会子是他诚心诚意,心甘情愿的叩拜,因为眼前这个人值得他这么做。

    安心想扶他,斩风却跪地后退,然后又来三下:“先生,这次胜利根本与我无关,是我晚上没事打开你的锦囊发现里面的东西,我们这才取胜的。”

    “哦?那说明你还有点良心,没把我送给你的东西扔了!”

    斩风脸一红,他确实有这种想法,只是那时候没空罢了。

    “先生别取笑了,斩风当日拿着您的精囊妙计给各位将军看,因为没解释清楚,他们都以为那是我想出来的,之后我父亲也没说明……先生我……我抢了你的功劳!后来庆功宴上他们都说我少年有成,我想解释,可是父亲说我还小,需要在军中建立威望,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先生我……”

    安心一把拉起斩风,忍不住笑了:“真是的,跟我学了几个月还是没学到我的精髓,这种事怎么能说呢?对自己有益的死活也要拖住,对自己没利的当然要摔的老远,你还年轻,借着这件事建立些威望确实应该的,我作为你的老师只会为你高兴,不会怪你的!”

    “可是我抢了老师您的……”

    “好啦好啦,你看,宋国现在是五国中最弱小的国家,因为弱小所以宋国人总提不起气说话,如今你打败了梁国,这不仅仅代表你个人,更代表着整个宋国,大家看见你,就会看见希望,好处这么多,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如果没有先生你的妙计,我根本胜利不了!”

    安心猛的敲了下斩风的头,笑道:“还说我唠唠叨叨,你自己呢?这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斩风吧?”

    斩风更加羞愧,他从来都是敢作敢当,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也没亏过谁的情,如今他欠了人家一个这么大的情。等下还要有个不情之请,搞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先生……”

    “有话说!”

    “我想请您留下来,不不不。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想以前那样对你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照做,我也跟父亲说过了,从今往后一定认真学习,好好补补以来落下的功课,先生……你能帮我么?”

    “可你不是说,等你上战场后就不需要先生了么?”安心调高语调!

    斩风顿时慌了手脚,又跪地。

    “我该死,我有罪,我以前是个窝囊废!请先生不要怪罪!”

    很押韵的一段自责,安心捂嘴,轻轻拉他起来,语重心长:“其实吧,我跟你站在一起根本不像师徒……”

    斩风脸色渐渐发白。

    安心又道:“但我觉得当朋友更好点,你说是吧?现在朋友要我帮他,我怎么能不帮呢?”

    经过这番大起大落,斩风那原本就不怎么成熟的心已经被安心调得七上八下,听见她说要当自己是朋友,当即感动的眼眶发红,长臂一伸,一把将安心勾过来,紧紧圈住。

    安心肩膀被勒的生疼,这小王八蛋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还是没有长大啊!

    “安心夫人?额……应该称呼你为安先生了!说实话,看见你我真的很吃惊!”宋国大将军,斩风的父亲,斩老将军如今客客气气,并没有对安心挺着个大肚子而露出鄙夷、失望、怀疑的神色。

    “因为我怀着大肚子还跑到这混战之地?”安心也完全自在。

    “不不不,安先生才思敏捷,无论你是男是女,宋国都会把你当成贵宾的!”说到这,斩大将军有些愧色:“有件事还望安先生见谅,老朽私自将属于先生的功劳安在犬子头上……”

    安心一抬手,笑着打断:“我本不太喜欢追逐名利,加上我身怀六甲也经不住那些奉承,你的儿子替我挡了这一切,我谢还来不及!”

    斩将军点点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安先生,还没有请教您师从何处?我看先生虽是女流,但学识谈吐却不似一般妇道人家……尤其是这次献出退敌之策,让老朽刮目相看,敢问,您夫家……”

    随着沉默的时间慢慢变长,斩将军这只老狐狸知道,旁敲侧击那么久,终于有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

    “不。我没有师傅,只是平日里爱看些书籍,至于我夫婿他已经死了!”献策那件事还多亏在琅邪书房发现那本《各国将军行军集》,正是有了它,她才能知道梁国那些将领的作战习性,以及各种弊端,既然知己知彼,那当然百战百胜!至于琅邪……在她心里,就当他死了就好!

    “哦,那夫人要节哀,不过老朽听说夫人也姓安,一年前琅琊国天降神女,也姓安,敢问先生……”

    “不不不,只是同姓而已!”安心一脸正色。

    “哦,那看来是老朽冒犯了。”

    其实他一个字也没信!

    斩将军捧着茶杯借着冉冉上升的热气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苍天有眼啊……那句响彻五国的天命之言——安佑帝王侧,鸾鸣天下定。没想到这个能保江山的活风水居然转到自己国家来了,有了安家人的庇佑,当然可保宋国安然无恙,他还怕什么?

    自从那次谈话结束,安心在将军府的地位一下子飞流直上,无论从丫鬟还是伺候的小厮,各个对她笑脸相向,从他们熠熠生光的眼神中,好像在看一块随时会跑的金山。

    但是,对于安心的一切行踪他们是不管的,这正好给了她一个很大的平台去实现赚钱的理想。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不仅要安排以后的赚钱大计,还要应付那个脑瓜塞了石头的徒弟。

    转眼十月临盆将至。

    “真奇怪呢,这本书我好想以前就看过的,真的,就是先前有个老家伙……不。是老先生叫我抄了二十遍,后来他突然瘫掉了,就不再教我了,但我发誓,我真的看过!”

    安心慢慢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惨白,可怜自己都要生了,还要成天面对这个不成器的家伙,迟早要早产。

    “那你抄了二十遍有什么心得呢?”

    “有的有的,那时候我觉得手都抄断了,所以,我就发誓一定要练好臂力,方便以后罚抄课文时候不会太慢!”

    噗……安心颤颤巍巍从凳子上站起来,背对着斩风摇手:“今天……不……就现在开始,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怕我看见你一次就想抽你一次!别跟着我!”

    “那你去哪啊?哎,你刚刚说要知己知彼,是什么意思啊?哎——”

    安心出门拐了个弯去找沛然,跟他巡视了下菜棚,等一切完毕之后,出来时,天已经全黑了。

    因为他们的住处离将军府不远,安心拒绝沛然的相送,自己提着灯笼慢悠悠走回去。

    然而,到路口的茶摊上,一人慌慌忙忙撞上她立即拔腿就跑,安心回过神一摸钱袋,糟糕,碧水兽被人摸走了。

    “来人啊,抓小偷,抓小偷啊!”因为里面的东西太过重要,她已经顾不得自己已经有十个月的身孕,步履蹒跚的追过去。

    忽然,空气中飞掠过一抹红色身影,紧接着那跑在前头的小偷噗通倒地,踌躇不止。

    安心捡起钱袋查看了下里面的东西,轻轻舒了口气,再回头,冷不丁与一双冰冷的眼睛对视。

    啪嗒,钱袋掉地!

    世界真的好小,好像一转身,就不知道会遇见谁。

    夜风徐徐,荒山野岭,时不时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声音,因为快入夏,这里并没有多冷。

    安心被人一路抱着,到达目的地之后,又被小心的放下。

    面前人一身红衣泣血,面色仿佛啐了寒冰,看上去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