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本宫来自现代第14部分阅读
陛下本宫来自现代 作者:肉书屋
,只求姐姐网开一面,让陛下在我那里过一夜,琉璃不敢奢望与姐姐平分秋色,只求安安稳稳在后宫度日!”说完,重重一叩首,整张脸都埋在雪地里了。
说来说去,无非是要琅邪倒她房里住一夜,这能说明什么呢?要大家都知道琅邪临幸过她?这样她的日子就会好过了?
安心像看鹌鹑一样看着匍匐在地上的琉璃,那么纤弱的一个人,为何想法那样多?
她矮下身子,伏在琉璃耳边轻轻一叹:“我可怜你,谁来可怜我?”
可怜她好不容易谈场跨越时空的恋爱,一路坎坷不用多说,稍微不注意还可能人头落地。好不容易有点甜头,后面竟有一大帮女人排着队惦记着她的男人。
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呢?
琉璃仿佛被吓到,惊喘一声跌坐在雪地上:“姐姐……”
“相信我,如果你是我,也会这么做的!”安心一牢一顿,尽可能让她听的清楚。
被关的日子里她没有一天不在思念中度过,那种滋味什么样这辈子都不敢忘,正是如此,她告诉自己,从今往后,都不会让自己再受那种噬心之痛。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委屈自己!
一个人再圣洁,再善良,也要对自己好不是?
琉璃也许没想过安心会这么不委婉的拒绝,频频抽噎,一边哭还一边咳嗽,又抽过去了。
安心吓一跳,杉木此时倒镇定:“没事吧,只是哭晕了,我以前总会这样的!”
恰在此时,太后领着一帮人过来,一位绿衣小姑娘从人群中跳出来。
“原来主子在这里!太后,奴婢找到主子了!”
那丫头杉木认识,就是琉璃的贴身丫鬟小雅。
小雅一挨到琉璃面前,看也不看便冲渐渐围过来的人大叫:“主子,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别吓奴婢!”
还没结束,就在安心跟杉木膛目结舌之时,小雅小泪纵横的给安心连连磕了几个头:“安心公主,我主子身子本来就弱,受不得折腾,求您放过她吧!安心公主,求求你了!”
太后等人陆陆续续赶到,看着半边身子被雪水浸湿的琉璃,当即大怒:“安心,你想干什么?哀家对你一再网开一面,你不知悔改就算了,心思居然如此歹毒?”
很快太医来了,把脉过后,起身禀报:“琉妃身子骨原本就弱,如今受了大寒,唯恐不测!”
“安心!”太后眼疾厉色。
安心打了个哈气,缓缓上前:“我只解释一遍,如果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一打开门就看见她跪在我面前,我叫她起来,她却说非要把话说完,没办法只好让她跪着说,等说完之后,我觉得她给我的提议不是太好所以拒绝了,然后她一时受不了刺激哭抽了!太后,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她像背诵课文一样背诵完毕后,对太后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拉着杉木就走。
以前尊重她是琅邪的母亲,所以恭敬有礼,甚至刻意放低姿态对她三拜九叩,但现在不同了,她晓得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老人心里是多么恨自己,既然如此,那就没有没必要再去讨好谁!
太后半边脸憋的铁青,却不能拿她怎么样。
谁敢跟旺夫的风水牌坊过不去呢?
安心一路走一路在思考,今日琉璃大着胆子前来求她,不过是想探探底,现在知道她不好惹,日后必定会收敛,可是,今天她能挡得住一个琉璃,日后能挡得住后宫佳丽三千么?
这些女人如狼似虎,什么串不做成天惦记着皇帝什么时候临幸自己,她怕自己终有一日会成为她们中的一员。所以说……女人不能没有事业才是!
“你说什么?”琅邪惊愕的从奏折里抬起头,脸上有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安心一边翻书,一边解释:“您听的没错陛下,我想向您要一块地!喏,就是月氏最偏僻的涿州!”
“你要涿州干嘛?”
“搞开发啊我尊敬的陛下!”
琅邪瞪着心口不一的小人,凡是有事求他的时候,她的语气便会一百八十度转变,并且会很有礼貌的尊称他一声‘陛下’,如果求他的事比较棘手,她还会在‘陛下’前面加上三个字‘尊敬的’。
“搞什么开发?”他继续追问。
“那里荒无人烟,你觉得闲着不是很浪费么?你看,涿州虽然荒芜,但是它却是各国商旅必经之地,如果把那里开发开发,日后定能成为最富饶的地方!”
琅邪一脸质疑:“所以呢?”
“所以我准备前去看看,先探测探测地形,然后想想怎么搞这个商业区!”她一脸憧憬。
琅邪在心里冷笑,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吧?暂且不说她在自己身边都那么不安分,若是出去那不还把天捅个洞?
“不准!”他准备再过不久便册封她为后,这时候是不能出什么乱子的。
安心没有死心,连忙凑过去一脸委屈:“琅邪,你不是准备出兵讨伐楚国么?打仗不是需要经费么?虽然你国库充足,保不定那天突然出个小意外,如果我有自己小金库,你就不用担心啦,我可以无条件的赞助你,一般人我可不会这么大方的!”
琅邪有些岔气,当时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不过是想让大臣们的注意力从安心身上转移,所以说,这事还在待定中。而她倒好,盼什么不好,偏偏盼着他国库遭逢不测。
这时门外太监出声:“陛下!”
“什么事?”
”琉妃娘娘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安心一惊,那个怨妇快不行了?不是吧?
六十二章 谋杀爱情
琉璃是真的快挂了。
安心赶过去的时候,琉璃宫内围满了人,她好不容易排除重重阻碍,挤到前面,只见床上躺着的那位气若游丝,标标准准一副林黛玉模样。
琉璃先是看到琅邪,挣扎要起身行礼,被琅邪伸手阻挡了。
“你有病在身,不用了!”他也不是迂腐之人,礼数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何况她现在重病。
琉璃红着眼睛重新躺好,旁边负责伺候的丫鬟小雅咬着唇跪下。
“陛下,您救救我家主子吧,她在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太医说……说若再晚些,性命难保……可怜我主子身子骨本来就弱……”
琅邪皱皱眉,扫了一眼床上的琉璃,转头问身旁的太监总管:“谁让她在雪地里跪两个时辰?”
太监总管一整天都陪在琅邪身边,他哪里知道?
太后从床边站起来,没声好气:“还有谁?”
众人的眼齐齐朝安心扫过去。
琉璃见安心正慢慢靠近,连忙吓的朝床内缩去,像见了鬼怪似地啜泣:“姐姐。姐姐琉璃错了……琉璃错了。”
琉璃生来纤细可人,又一副与世无争的菩萨像,反观安心,健健康康,能吃能睡,养的白白嫩嫩……大家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琉璃。没办法,谁叫她是弱者?
安心收住脚步,轻轻一声:“我就这么可怕?”
“姐姐,琉璃错了,琉璃不该妄想……”
“安心,你先回去,朕处理完这件事,会去找你!”琅邪在这紧张时刻及时出声。
安心抬眼看他,仿佛想从琅邪眼中探寻什么似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回宫的路上,安心沉默不语,杉木在后头抱怨:“主子,她明明是自己要跪在那里等主子出来的,为什么您不跟陛下说呢?这根本不关咱们的事啊!”
安心苦笑:“我怕我说出来,那个小鹌鹑会直接个儿屁!”
不是不说,而是没什么可说的,就算告诉所有人琉璃是自己犯贱跪在地上,在外人看来还是推卸责任。
突然间她觉得有些累,感觉日子一片灰暗不知道哪天是个头。
她过五关斩六将,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安安心心过日子,有个疼自己的老公,不再一个人孤孤单单……可现在都有了,为什么还那么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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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在我面前说了很多,她的家族,别人看她的眼光,她的委屈,她的害怕……可那根本不关我的事。我只晓得,我不可能把自己的丈夫拿出去给她解决难题,然后我们两个意见达不到一致,她就激动的抽过去了!琅邪,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么??”
很晚才回来的琅邪站在床边,点头:“朕明白!”
“不……你不明白,而且你也不会明白的!”
“朕说了朕明白!”琅邪握着她的肩膀,很认真道。
“你明白个屁。”安心一把甩开他的手:“连我都不明白,你会明白?”
“你不想别人染指朕!”
安心惊愕的看他的表情,此时琅邪认真的有些过分。
“对,可以这么说!”
“但后宫是不可能遣散的,这点你要明白!”琅邪紧跟一句。
所有的回答都在安心预料之内。琅邪有三千美眷也许并不是每个都征得他的同意才去会来,有的是为了巩固地位,有的基因好用来传宗接代,有的为了调剂调剂烦闷。总之,每个人女都跟他有关,又都跟他无关。
她不想再为一个琉璃扰了自己的心情,揉揉额头:“不谈这个问题了,说说我今天中午跟你说的事吧!你觉得怎么样?”
琅邪按下她的手:“安心,先不要谈这个,朕已经决定三个月后册封你为皇后,这段时间你会很忙,这件事就暂时搁浅吧!”
皇后?
“不,琅邪,我觉得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你该明白……”安心连忙拒绝。没错,她是被这个头衔吓住了。
琅邪看她急忙向撇清的模样,心里一阵懊恼:“给朕一个理由?”
“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个位置。”这个理由绝对的有说服力。
“安心!”琅邪不悦的喊了一声。别人都梦寐以求的位子,为什么她要避如蛇蝎?
安心转身,抬起他的手包裹住自己的手,感觉到琅邪的温度,她语重心长:“琅邪,在我爱你的时候,我可以不要任何东西,地位,头衔,权力,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要的只是从一而终,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苛刻。但是,这就是我衡量爱人的标准。所以,你若封我为后,我不敢保证,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你又要下旨将我废掉,这岂不是麻烦?”
“你这是在闹脾气,就为了那个琉璃?朕说过,娶她不过是……”
“可怜她是不是?可这后宫谁不可怜?今天是她,明天又是她,你要我怎么办?”安心突然提高嗓音。发泄这几天的郁闷。
暴风雨即将来临。
“安心,你这个样子将来如何掌管六宫?”琅邪怒喝道道。
“我根本不想掌管你那些小老婆!”
这时,外面太监又来报告,说琉璃宫的那位孱弱美人又不行了!琅邪狠狠瞪一眼安心,甩袖离去!
之后……他就没再回来过!
这一夜,安心一夜无眠。
忽然,房梁上呼啦掉下来一个东西。
安心连忙坐起来,惊魂未定的瞪着来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夜旒熏!”他怎么来了?
夜旒熏今日换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阴测测的倚在柱子边上,手指的银线真好搭在房梁上。
“你怎么还敢来?”她急忙起身,无不担忧的看着他。
看着她隐约消受的小脸,夜旒熏心里慢腾腾的翻腾,怎么搞的,才多久就瘦成这副模样?
可话到嘴边依旧是那副傲慢样子:“我为什么不敢来?”
夜旒熏步步逼近,最后身子一跃,跃上她的床。
安心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连忙坐过去将他挤到床里面。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不要来皇宫了!”万一被人发现,保不定又弄出什么岔子来。
两人挨得那么近,夜旒熏垂下眼帘,不屑道:“是啊,天赐神女,地位不似以前了!”
“你今天怎么那么酸?”
“酸?哼哼,你是怕我被人发现,连累你吧?”
阴阳怪气的语调配上他那张讨厌的脸,安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朝他脸上一撕,人皮面具撕拉离开,露出夜旒熏原来面目。
安心愣了半晌……
终于知道夜旒熏为何在那本《江湖魔头榜》上排名第二了。
雪千寻同样风华绝代,可惜身上那股孤煞之气让人不寒而栗,纵使长得再好看,也是罂粟一只。
而夜旒熏……坏事做尽,有的时候几乎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可是当人们看见他本尊时,都会打从心眼里原谅他,一个人长成他那样妖娆,就算生起气来也抹煞不了那份美的质地,于是便会情不自禁的为他找各种理由。就像现在的她一样,虽然这张脸已经看了不少回,但突如其来这么一下子还是让她心跳漏跳几下。原本想抽他的心也随之消失。
“这个……你还是带着吧,小心着凉!”她连忙将面具递过去。
夜旒熏一把拂开,生气的瞪着她:“说。你为什么把碧水兽还给我?”
“你的东西我还给你有错么?”
“可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夜旒熏突然激动起来,眼睛贼好的他忽然发现安心脖子上还带着步真的坠子,一时气又上来:“既然这样你怎么不把这个还给步真?嗯?这也是他的东西!”
有的时候夜旒熏执着的让人不可理喻,小心眼就算了,还偏偏爱较真,比女人还难缠。安心捂着额头有些无奈:“这个东西哪有你的碧水兽值钱?万一被人偷走了,我……我拿什么赔给你?”
“算了吧,别在这里找理由!你是怕琅邪看见不高兴是吧?”
“夜旒熏,如果你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呢,你现在出去把那个人重新教训一番,别冒着生命危险在这跟我吵,我不是你的出气筒!”安心蹭的火冒三丈。觉得他此番来就是找茬的。她都够烦了,哪里有精力应付他的无聊。
夜旒熏不甘示弱,冷笑:“你说的对,你就是我的出气筒,我就爱冒着生命危险过来跟你吵架,你不服么?”
“凭什么我就这么倒霉?”
“因为你跟我熟啊!”
“所以我就活该成为你的出气筒?”
“不怕坦白的告诉你——没错!”
吵不过他,又打不过他,此时安心气的浑身发抖,夜旒熏见她这副样子心里略微好受些,抱着手臂洋洋得意:“等我发泄过了呢我就走!现在你给我安安分分的听我骂完!”
“我跟你拼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一炷香之后,夜旒熏神清气爽的下床活动胫骨,安心脸色发白浑身发抖的躺在床上,身上还有跟人搏斗后留下的痕迹。
夜旒熏扫了死鱼样的安心,扬起一抹醉人的微笑:“哎,你不说话的样子还蛮好看的!”
“你……你有种!你……”安心抹一头汗,挣扎着坐起来,却又被夜旒熏按到,漂亮的手指沿着她的下颚滑向脖子,之后一片冰凉的东西顺势塞进她脖子里。
“夜……”
“啧啧,你希望我塞进别的地方么?比如说……这里!”他按在她不停起伏的胸前,还很恶劣的隔着衣服揉捏了一番:“啧啧,也不大啊!”
安心无语。知道斗不过他,也就不挣扎了。
夜旒熏拍拍她的小脸:“这就对啦,以后都要好好放在这里,若是再丢给我,我就塞进你嘴里!”
这话说的温柔至极。见安心抽气连连,知道目的达到,便起来拍拍手纵身离去!
安心躺在床上气的牙痒痒,睁着眼睛气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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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次争吵后夜旒熏没再来过,而琅邪也好像很少来了,有的时候就算来,也只是坐一下就去忙他的事了,有几晚他甚至都没有留在寝宫,而是在书房,但下人闲言碎语,安心还是能模模糊糊了解,这几天琅邪是去了琉璃宫。
宫里无所事事的人很多,加上安心也快闷的发慌,越发慌就越无聊。
无聊过度就会做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
比如……每日她缩在湖边听过往的下人窃窃私语,用来打发时间。
她听到琉璃对琅邪百依百顺。
她听说琉璃病刚好就下床为琅邪煨汤解乏,听说那汤非常难熬,需要不停的有人守在炉子边。
她听说琉璃还熬夜为太后缝制了一件外袍,针脚密的连宫里的师傅都感叹良多。
太后喜笑颜开,甚至下旨要琉璃一定要为她生个孙子,若不然就是抗旨不尊,这虽然是道强人所难的旨意,但琉璃还是满面欢喜并且脸红心跳的接受了。
当安心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叹了口气。
太后真是幽默,以为下了道圣旨就一定会有孙子么?生男孩生女孩或者生个叉烧包都是天注定的……
初春来临,琉璃宫再次传来消息,说在陛下尽心呵护下,琉璃身子骨居然神奇的复原了,安心很想去看看到底什么能使她好的那么快,难道琅邪就那么神奇?
谁曾想,她门没出,琉璃倒是已经站在宫门外。
今天终究是神奇的一天。
琉璃虽然还是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仅仅半个过去,安心惊讶的发现,琉璃居然胖了,尖细的下巴有了弧度,大概是养病这段时间很是春风得意,确实要胖的。
琉璃很懂得礼数,虽然安心没有品级,但还是对她三拜九叩,当做皇后之尊。
安心确实很看不惯她,到底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能失去风度才是。
抬抬手,要琉璃起身。
琉璃照旧话没开始,先是飓泪,红红的眼眶看着,看的安心浑身发毛。
“姐姐……”
安心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胖成这个样子?”
琉璃呆愣了一会,忽然满脸红晕,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脸:“让姐姐笑话了,这几日陛下日历万机……还要来照看我,我心里过意不去,便亲自给陛下熬汤,可又管不住自己嘴馋……”
原来是偷吃过头了!安心点点头。
“姐姐!”琉璃作势要跪。
这回安心多长了心眼,在琉璃膝盖还没弯下去的时候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硬生生拉起来:“别再跪了,我怕你又病个十天半个月,到时候得不偿失!有什么事直接说!”
琉璃诺诺一声:“姐姐教训的是,我来是想求姐姐一件事!”
“什么事?”
“求姐姐原谅陛下,不要为了琉璃坏了您跟陛下的感情。琉璃命贱不敢奢求什么,只求太后和陛下事事顺心,姐姐跟陛下百年好合……”
安心简直要为她舍己为人的感人场面鼓掌叫好,她蹲下去与琉璃平视,语调很是和蔼:“琉璃小姐,我跟琅邪之间的事,与他人无关。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么?”
琉璃重重喘一声,还没来得及飓泪,安心先一步递过去一方帕子按在她脸颊上:“老实说,我不喜欢你,将心比心,你肯定也从没喜欢过我,你这样处心积虑的向我示弱,无非是要告诉全皇宫的人,我仰仗陛下的恩宠,恃宠而骄,是么?这样以来,所有的人都会孤立我,纵使我得到皇帝的宠爱,那也只是孤舟一叶。好了,琉璃小姐,战乱才结束,我不想把家里搞得跟战场似地,天天提防谁,谋害谁,安分一些吧!”
琉璃大概还没遇见像她这样说话不留一丝余地的人,当即哽咽:“若不是为了我,姐姐跟陛下一定不会冷战至今!”
看似一句自责的话可在安心听来,这绝对是挑衅。
吃果果的挑衅。
“你觉得你能?”
琉璃咬着唇,忽然转身朝远处那片荷塘跑去。
安心很是疑惑,琉璃又想演哪一出呢?顺着她跑的方向,原来是一片荷花池,冬季刚过,那池子里到处是碎冰。
心一惊,想也没想的追过去。
奈何那鹌鹑跑的飞快,安心死追活赶也没能追上,只听得噗通一声,浪花飞溅。
“救人啊……有人落水啦!”
安心站在河边看水里扑腾的人影,只觉得刺骨寒凉。
跟一些狗血剧情安排的那样,等侍卫将人救上来时,所有人陆陆续续到齐了。
“到底怎么回事?”赶来的太后眼疾厉色,连忙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琉璃身上,只见她唇瓣冻的发紫,还是挣扎着吐出几个字:“不要怪姐姐……是我不小心!”
小雅噗通一声又跪在琅邪脚边苦诉:“陛下……求求您了,小姐身子根本禁不起这样折腾啊,陛下,请您大发慈悲休了我家小姐吧……赐她一座庙宇让她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吧!”
琅邪始终一言不发,在安心跟琉璃身上来回看。
“安心,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心全身冰冷,虚弱的抬眼看他:“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认为我推她?”
“不是你还有谁?你这个女人太狠毒了,皇后之位哀家已经答应了,你竟还对琉璃下这样的毒手,怕她将来抢了你的位子么?”
安心很想说她对皇后的头衔根本不在乎,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迫使自己安静下来,想着怎么整理语言跟琅邪描述下当时的情景。
“琅邪……我……”
“陛下……不关姐姐的事,她不是有意的!”
安心豁然转头,死死瞪着琉璃:“你说什么?”
琉璃哆嗦一下,连忙向琅邪投去求救的眼神,琅邪侧身挡住琉璃:“安心!”
她看着琅邪的眼睛,很想坐下来认真的跟他解释,这不是她做的,是琉璃处心积虑来陷害她,可她同样也知道,没有人给她证明,加上现在天寒地冻,谁吃饱了撑的往湖里跳,顺便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我无话可说!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挣扎了许久,安心还是选择将事实说出来,因为她怕今天不说,以后就不会再说!
——啪!一巴掌兜头轮过来,她甚至没有看清琅邪的表情,何时扬起的手。
请脆的响声掩盖住了所有的声音,包括跪在地上不听哭泣的小雅。
就连在旁不停数落安心不是的太后都及时的闭了嘴。
太医已经赶来,却不敢上前。
此时此刻,仿佛天地间就他们两个。
风拂过,一滴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安心看着琅邪,觉得,她的爱情大概就在刚才已经彻底消散了……
“扶琉妃诊治!”琅邪冷声,眼睛却一直盯着安心。
被吓住的众人小心翼翼的扶起琉璃准备离开。安心转过头去看,就在那一刻,她做一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撼的事。
一把扯过琉璃的手臂,照着她的肚子一脚踹下去,只听得很和谐一声——噗通,琉璃被她完完整整的揣进河里。
整个世界又安静了。
看着呆愣的众人,安心若无其事的拍手:“现在就不冤枉了!!”
太后先是被吓住了,等反应过来气的直抖:“来人啊,给哀家拿下这孽畜!”
蜂拥而至的侍卫身手极好的将她按住,拖走,从头到尾,琅邪再也没发出一声。
安心被打入地牢,四周昏暗不说,还冷的很,杉木过来看她,带了几本书来,说是给她解闷,又带了一床崭新的被子。
杉木这次坚强的没有哭,还笑着安慰她说,这事没多大,别担心。
她怎么会看不出杉木言辞闪烁中的担忧呢?当着皇帝、太后以及皇宫大大小小的侍卫、御医的面将琉璃踹下水,这大逆不道的事任谁都是死路一条!
她不想骗自己……
“杉木,记得我跟你说过,外面有多美么?”她低低的说道。
杉木背过身子胡乱在脸上一抹,又转过来笑颜如花:“记得,主子你说外面的花开的分外美丽,还跟我说铺一张床单坐在草地上吃东西特别有趣!”
隔着粗粗的牢门,安心伸手摸着杉木冰凉的小脸,指尖感受到一阵潮湿。
“那你想不想坐在草地上吃东西?”
杉木点点头:“想。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干过!”
安心点点头,微微一笑。
“那等会你去冷宫,偷偷的将这个挂在房梁上!”她掏出碧水兽,递给杉木。
“主子……”
“嘘。不能声张啊,要不然我们都出不去了!”安心朝她吐了吐舌头,故作惊吓状。
杉木走了,安心漫不经心的翻书,其实这里昏暗的分不清白天黑夜,根本不适合看书。可她还是有模有样的翻着,哗啦呼啦的声音在牢房里特别清晰。
每个路过巡逻的侍卫无不侧目,想必是来观赏观赏神女被压天牢依旧神情自若的翻书是何种姿态。
安心低头认真的翻过每一页,泪水啪嗒一声掉在书页上,墨迹重重化开,她抬起手臂擦了擦,若无其事的另翻了一页。
这时,负责看守的门卫便尖声喊道:“皇上驾到!”
英姿飒爽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如既往的俯视苍生的眼神。
“被关了三天,想通没有?”琅邪冷声道。
安心翻书的手猛的一顿……
三天?她怎么感觉这么久?觉得隔了千秋万代。
“想通了!”她抬头,微微一笑,合上书。
想过很多种再见面的方式,独独没有想过是这样的。不过三天来确实有想通一件事,一个故事开始就该有个结局,只是先前编织的好梦,得到却是一个悲伤的结局。
“既然这样,你去给琉璃赔礼,这事就不再追究!”琅邪耐住性子道,只要她肯认错,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
看着逆光的琅邪,她的眼睛里没有震惊与彷徨,她只是这么认真的看着,眼睛不离开,那是纯净的眼光,只想用这仅存的爱意,看着心爱的人久一些。
她怕过了今晚,就再也看不见了。
“你不愿意?”琅邪上前一步,语气豁然又冷了几分。“还是你想让朕把你交给宗人府?”
宗人府是每个皇亲国戚闻风丧胆的地方,进了那里就等于进了地狱,那里面留了多少皇子皇孙、皇亲国戚的血,甚至还有当年叱咤风云得圣祖爷。
他并不想真的把安心送到那个地方,只是本能的想用恐吓来说服她的倔强。
安心眨眨眼,摇头:“我觉得,还是去宗人府比较好,让人审问一下,对琉璃公平些!”
琅邪豁然靠近,隔着门栏将安心捞到面前,无比阴森道:“你说什么?嗯?朕对你还不够宽容么?谋杀皇妃是要凌迟的,你是在挥霍朕给你的宠爱!”
安心挣扎两下,没能撼动一分一毫索性随他去了。
“对,我就是在挥霍!”
豁然,琅邪松了手……好像被什么灼伤似地。
爱情是把双刃剑,伤了别人的同时也伤了自己,安心不比琅邪好多少。同样付出过真心,到最后只是败给了对方的家底。终于知道门当户对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琅邪的目光始终流连在她脸上,觉得一个女子不该有这种表情,最起码这种表情不该在天牢里出现!
他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那般坦然自若,只是太过疏离,有点满不在乎的任性,想到这里,琅邪攥紧了拳头,他是皇帝,只可以被顺从,不可以被违逆,谁都不行。
“既然这样,那就得按规矩办事!每个入天牢的人无论有罪没罪都要领二十板,朕念昔日之情,改成藤条!”左右衡量过,宗人府的刑具远远比藤条恐怖,让安心先吃点苦,趁早打消念头去道歉。
很久很久没有挨打了,安心想起上次挨得鞭子,心里一阵紧缩,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害怕,整个人就被人压在一块窄凳子上,负责行刑的太监像捆螃蟹似地将她牢牢捆在凳子上,凳子很窄,窄的连抓的地方都没有。
执事太监上前跪禀:“陛下是否可以行刑?”
琅邪没有做声反而半蹲下,伸手捏住安心的下巴,令她不得不抬头看着自己。
他希望能从她眼底看到害怕。看到后悔。
很荣幸的是,他如愿的看见了害怕,可独独看不到任何悔意。
“朕再说一次,马上跟朕去道歉,这件事就了了,若不然,苦头有你吃的!”
“你这是滥用私刑!”安心颤抖着唇大声叫道。
“你说什么?”琅邪假装听不见。
“没有经过审判就对我惩罚,这不是滥用私下这是什么?”
安心颤抖着唇,十指紧紧的抓住板凳,努力了好多次才抚平那种恐惧。
虽然很怕被打,可是要她去道歉,那是万万不可的,无关面子也不是不识好歹,而是她至始至终都没觉得自己错过!
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你去不去?”
气温在安心的沉默中一点点的凝固,琅邪抿唇,扬起手做了个姿势。
等候已久的藤条呼啦一声甩下来。安心根本来不及反应。“啊——”惨叫一声。身子被抽的瞬间弓起,差点掀翻了凳子。
藤条跟鞭子不同,被藤条打了不会留下疤痕,也伤不了筋骨。但是有利也有弊,藤条柔软又湿润,抽在身上远远比鞭子疼上百倍。
第二藤条下去,琅邪的手紧了几分,因为安心的声音已经开始抖了。
“不要打了……”第三藤条准备落下的时候,安心凄惨无比的叫嚷开了“不要打了……不要了”
琅邪立即上前托住她的下巴,莞尔一笑,稍微俯下身子,用下巴蹭着她的脸颊,声音低的像在耳语:“改变主意了是么?只要你肯道歉,就再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了,朕保证!”觉得她要挣扎,琅邪轻轻拍着她的背:“不要怕,只要你服了,一切都有朕替你撑腰!”
安心虚弱的看着琅邪,因为疼痛,额头已经积了一层汗,有的流到眼里,酸酸的疼。她眨了眨眼,轻声:“我没有错,为何要道歉?”
下巴上的手指豁然收紧,琅邪凑近,语气毫无温度可言:“安心,你觉得朕不敢真打你是不是?”琅邪真的动怒了,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打也打了,哄也哄了,谁知还是不知悔改,当着他的面将琉璃踹下河,她还坚持自己没错!
那一瞬间,所有柔情化成泡影,琅邪仿佛一下子卸下了所有伪装,他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情人。甚少花费心思在女人身上,如今,安心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温柔与耐心!
“打……”琅邪的胸口剧烈起伏,他似乎已经完全不知道该眼前人怎么办了,只是冷酷无情的命令:“给朕狠狠的打……”
因为有了皇帝的命令,行刑者不敢怠慢,连忙使了浑身力气抽下去。
“啊……疼……呜呜……不要打了!”一面叫救命,一面还倔强的不肯认输。
这次琅邪没有因为她的“不要”而叫停,反而叫人搬了张凳子看着。
安心整个人在凳子上扭动挣扎,惨叫不断,每一下的藤条都让她瞬间弹起,再重重的落下,凳子随着她的挣扎眼看要倒,琅邪挥手对旁边的太监道:“你上去帮帮她!”
太监眼皮一颤,低着头上去按住安的双腿不让她挣扎的太厉害。
藤条翻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度。
安心紧紧咬着牙关,却挡不住身体的疼痛,再也受不了的大哭。
泪水中她不屈不挠的望着琅邪……
随着藤条的起起落落,眼前奇迹的浮现出一幅一幅过往的画面。
都是她最最骄傲的一幕。
可现在……她不得不告诉自己忘掉,全都忘掉!统统忘掉!
忘掉琅邪记抱着她飞离城门,忘掉千军万马前他呵斥她赶紧走,忘掉他跟她站在城墙下接受万民朝拜,忘记曾经的约定……不离不弃。
忽然,肚子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迫使她不得不屈辱的求饶:“救命……救命琅邪不要打了……”
“你这样不知悔改,朕如何救你?”
“不要了……琅邪……琅邪啊!我的……肚子……”好疼!她赫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有某一个部分正在慢慢分离……
行刑的太监见安心疼的实在不像是装的,害怕的停了:“陛下……”
“谁叫你们停的?给朕继续打!打到她肯认错为止!”
“可是陛……”
“听不见朕说的话么?”
背后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抽裂开,慢慢朝外渗透血丝,太监心中隐隐不忍。
藤条又一次吻上安心的背,随着每一下,肚子抽痛的更加厉害,那种刺痛让她不得不想到一个结果——流产!
不……
“琅邪……啊……”
随着她每一次的凄惨叫声,琅邪的手忽然抖了,好像每一声都像刀似地划向他的心。
“停!”琅邪突然叫停。上前抬起她苍白的小脸,阴狠的笑了:“记得《月氏子孙训》你也背过,知道妒忌陷害宫妃是什么罪么?”
安心虚脱的瘫在凳子上,汗水沿着额头滴在地上。她现在连喘气都费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背后的刺痛,折磨的她连晕倒都是奢望。
“说话!”
“知道……子孙妒忌……仗责……杖责……一百!”背后的伤口因为说出的这个数字突然狠狠疼了一下,一百下……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挺住这关,何况今天她已经被打了好多,若是琅邪仁慈,把刚刚打的也能算上,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嗯!”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唇瓣再次扯出一抹冰冷的微笑:“可是你不止一次,算上上次,一共三次,理应该打三百下!”
安心瞬间瞪大眼,心猛地一跳,不仅仅是为了琅邪口中的数字,更为自己接下来是否能承受这种刑罚感到惶恐。
“可惜三百下打完你就该拉出去埋了,朕不久前娶了琉璃,已经下旨大赦天下,所以不能杀生——你真应该感谢琉璃才是!”
安心舒了一口气,脑袋软软的搭在板凳上。
琅邪没有吩咐人来给她上药,好像有意要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夜里,安心浑身发抖,死死的抱住自己……肚子好疼……背也好疼……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一阵寒风扫过,眼前落了一个暗红色的影子。
夜旒熏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不久前跟自己拼命的人。
连忙上前抱住她,手掌却意外的摸到一阵潮湿,借着隐隐渗透进来的月光一看,当即热血澎湃,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要裂开来似地。
琅邪……他怎么敢……这么伤她?
“我要杀了他!”夜旒熏对着黑暗咬牙切齿!
伸手为她把脉,又一惊。
该死的……夜旒熏一拳砸在牢门。
“该死的琅邪,我要阉掉你!”
安心昏昏沉沉感觉有人在撕开她的衣服,手指轻柔的按在伤口上,令她梦中都疼的不知所措,可随后又是一阵温柔的涂抹。神奇的是过了一会就不再疼了,等她能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夜旒熏那张超级大脸。
“我的……”
“别怕……你的伤不会留疤的!我保证!”他已经将她的伤口涂了碧水宫最珍贵的药,别说这点伤,就是用刀砍不出三日也会愈合!
安心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夜旒熏,一种无以言表的感动溢满心间,虽然他每次都会欺负自己,可是一到关键时刻,他总会挺身而出……
“刚刚……我的肚子……”她伸手按住,泪默默的流下。
“你肚子没事,放心好了,有我在,你哪里都不会有事!”他在她额头洒下一串细吻。”现在不疼了吧?”
安心点点头,真的很神奇,不仅肚子不疼了,连后背的伤都不疼了。
六十三章 离去
第五日,整个皇宫就炸开了锅,一顶暗红的轿子嚣张的停在琉璃宫门前。在它的四周,站着四位幽灵般的轿夫。
“什么人?”侍卫上前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