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本宫来自现代第2部分阅读
陛下本宫来自现代 作者:肉书屋
凉。
可是……难道一辈子在这里?
这个想法一诞生,就被她立即果断的否定。
不……她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要回去。
可是怎么回去呢?
安心慢慢抬高双眼,望向远处。
回忆当初来的时候,犹然记得那是一个夜晚,狂风大雨。
“安心,快看这边!”
挖了那么多天,在大家都被疲劳失望折磨的时候,这个发现无疑称得上兴奋剂。
安心也不例外,激动的手直哆嗦。极为小心的用毛刷扫开泥土,慢慢的,在大家呼吸都停止的时候,泥土中露出一只黑紫色的角。
如果早知道这只黑紫色的东西会把她带到这歌鬼地方,那么当时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那玩意重新埋埋好。
东西出土,几个教授轮流过来看,都没能看出这件东西是什么朝代的,大概只能看出是个大印。
精致的雕刻、五爪金龙盘踞在顶端,大气磅礴。黑中带紫的玉质,坚硬而迷人。
底部清晰可见四个大字——一统天下!
旁边也有一排小字,可惜因为年代久了,根本看不出刻的是什么。
安心觉得除了质量很沉,光泽很好,价值很高之外,也看不出什么门路。
可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她心口忽然发热。之后越来越烫。
而在她手上的玉玺也跟着发热,好像岩浆在里面滚动。
紧接着,玉玺在她手里裂开,万丈光芒四射,恍的人睁不开眼。
而她,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快叫救护车!
她及时收住如潮涌般的回忆,仰头将泪水咽回去。
“主子,您以前跟我一样胆子很小,现在胆子大了,我都有些怕怕的了!”杉木拍拍心口,小心翼翼道。
“怕什么?”
“你都忘了,从小到大,主子一直都希望月氏皇帝能承认你……是他的女儿。现在恐怕再也没机会了!”杉木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她看见主子的脸上好像很不好!
安心蹭的爬起来,朝月亮的方向走去。
杉木在后头喊了几声,她都假装没听到。
走出好远,她突然抬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这巴掌不是她自虐,而是希望这一巴掌能打到酒泉之下的月沐雅脸上,打到那个美丽、可怜、脆弱、搏命的女孩脸上。
沐雅,不管你现在是否在黄泉路上徘徊,还是已经投胎,我都要你好好记着,这一巴掌是我痛恨你的软弱和愚蠢而打的,要你记得如果不坚强就被人剥夺权利,要你记得,咬碎了的牙也得吞回肚子里去,再痛苦再艰难也不能示弱,就算被欺凌也要强笑,笑着卧薪尝胆……笑着死灰复燃……笑着卷土重来……笑着让所有人永不得翻身。
安心重新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仰头。
她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性超好,欠她的,必定要加倍讨回来。
第七章 冷宫相遇
夜深,宫女们挑起琉璃灯,不一会,长廊下便亮起一排橘黄|色的长龙。
月影下,琅邪手搭在书桌上,眉目低沉。
步真斜倚在贵妃椅上,伸手端茶。
“没想到你借着跟我打赌,谋划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琅邪冷笑:“殷雪千寻不是普通人,不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我不放心!”
“这就是你攻打月氏的原因?”
“你以为呢?”
步真照样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居然被你利用一次!”
琅邪不以为然,起身冷笑:“别忘了,当年的事,你也有一半!”
步真笑容不减,但是琅邪的话却让他想起当年的那场恶战,突然他觉得后颈发冷。
殷雪千寻这个人太恐怖,如果真让他出来了,后果不堪设想!这样也好,让那些人找不到关押的地方,无疑是为天下苍生做了件好事!
琅邪出了门,转了一圈,望着已经归位自己麾下的国度,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想起步真说过,那个玉玺乃是上古遗物。得到他的人,便会得天下。
为这句话,琅邪嗤笑一声。与其相信一件冰冷的玉疙瘩,他更相信手里握有的权力与兵力。
“哈哈哈……主子。真的发芽了!”远处传来清脆的笑声。
琅邪微微皱起眉头,循着笑声慢慢走。
在一间年久失修的宫门口他停住脚步。仰头看了看匾额。
——废颜宫。
月氏的冷宫?
“看,我说有效果吧。杉木,你说,还想种什么?”安心爬在地上小心的拨弄着土堆,生怕把这些根系脆弱的小苗弄断了。
想想也可笑,以前她干的都是挖土的活,现在反过来了,改干填土了。
果真风水轮流转啊。
“水果,我很久没有吃过水果了。我们种个圣果树……还有金果……等等等,太多了,我得好好想想!”
安心一脑门黑线。还真不客气,说了那么多,她一个也没听懂。
也不知道为何,一到晚上她就睡不着,难道是时差还没倒过来?
摇摇头,继续完成她的工作。挖土坑,埋种子,浇水……有时候真恨不得挖个地道爬出去。
“杉木,没水了,去提一桶水来!”
“哦!”杉木咬着手指头一边想种什么,一边应声提着桶去打水。
冷不丁撞上一个人……
“嘘!”今夜心情还不错的琅邪对杉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杉木惊悚的看看琅邪,转头又看看依旧爬在地上的主子,为难至极。忽然,她像是开窍般朝后头大喊:“主子。我去提水啦!”
安心连都没抬,从背后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拜拜的姿势。
“主子……我去提水啦……”你小心!后面的话杉木没来得及说就被琅邪一记眼刀杀过来,消失在嘴巴里。
琅邪走近,发现她正聚精会神的趴在地上,好像有什么宝贝似地。他很好奇,有什么好看。
于是,琅邪也学着她的样子,提起衣摆蹲下来。
“现在秋天,露水重,过几天外面罩的布要加厚点才行,要不然遮挡不住寒气!哎呦我的腰!!!”安心一边比划,一边伸手捶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倒霉喝什么都塞牙,穿越就穿越吧,老好也给她个正常点身体。
皮肤嫩的没话说就算了,三天两天还给她弄个腰间盘酸软。上次鞭打的伤,她吭哧吭哧努力了大半个月才养好,说实在的,她真怕哪天自己因为一个感冒嗝儿屁,那玩笑就大了。
琅邪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
第一次见她时,她浓妆艳抹,体态妖娆,衣衫半敞。那时,他对一堆能放在秤盘上称斤两的软肉没兴趣,一掌挥过去。当时死没死不知道,只晓得当时太医小声议论好像没气了。
第二次见她,警惕的像一只如履薄冰的狐狸,小心翼翼的眼神,一板一眼的动作,都好像被什么规划住了,可纵使如此,也挡不住她潜伏在灵魂里的坚韧。
给她一顿打,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玩什么把戏,可没想到,刻意的为难,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居然背出了那本书。
事后得知,那本《月氏祖孙训》她确实没看过,因为当时……她本就是月氏最卑贱的公主,月氏皇帝不屑她,也就没有人告知这件事。
而现在呢?带点孩子气的表情,让琅邪有些恍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安心冷不丁侧头抱怨,却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容颜。
“额?”安心身子不稳一屁股坐在泥土上。
琅邪紧抿的薄唇忽而上翘,盯着安心那张戒备的脸,伸手过去:“这次是你自己爬起来,还是要朕拉你起来?”
安心注视着伸过来的大手,迟疑片刻,却大胆的握住那只温暖的大掌,借力站起来。
琅邪站直,两只眼眯成一条细细的线,看着她略有些狼狈的拍打身上的泥土,湿润的泥到处飞溅,忽然他眼睛一痛,连忙用手挡。
等安心整理好仪容仪表,却发现身边的男人用手揉眼睛。
杉木飞快的打完水回来,居然发现主子不在院子里了。
“主子……主子。你在哪啊?”
“杉木,弄点水过来,还有毛巾!”屋里头传来安心的声音。
杉木进去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身穿龙袍的陛下捂着眼睛坐在那,自己主子站在他旁边一脸的幸灾乐祸。
联想到主子这些天的变化,当即,她心里诞生出一种不好的想法,难道……主子把陛下的眼睛打了?
冰冷的毛巾递过去,琅邪两眼半睁半闭,摸索着接过:“你不帮朕擦?”
安心恭维一声:“陛下龙体尊贵,我等卑贱之身怎能轻易触碰?”
明明是恭敬的回答,可琅邪怎么都觉得那么不顺耳呢?
第八章
一切收拾妥当,琅邪又恢复到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环顾冷宫四周,除了有些冷清,倒也没有萧条。但最让他好奇的确实面前这个跟堡垒相似的长龙。
“这个是你主子弄的?”
杉木虽然害怕,但最起码记得安心曾经的教诲,用力点头道:“是!主子说盖个大棚菜苗会暖和……”
琅邪眯起眼仔细的看着眼前奇怪的景观,不得不说,这个小公主确实有几分手段。
“刚才听见你说,想吃水果?”琅邪忽然转头,对杉木和善一笑。
原本就胆小的杉木顷刻噗通跪地:“陛下,奴婢错了,真的错了,奴婢不该妄想……”
“如果朕说,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呢?”
“……”杉木湿漉漉的大眼扑扇扑扇,觉得自己生了幻觉。
琅邪笑容继续扩大,稍微带了点诱哄的意思。
“这个是朕的腰牌,你拿着这个便可直达御膳房……之后的事,该不会要朕亲自教你吧!”
杉木再笨也看得出,眼前陛下是要支走自己……如果这时候她走了……是不是太对不起主子了?她扭扭手指,全身发抖,却没有接过来。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主子倔的可以,没想到一个奴才也能这么倔。
琅邪收起笑,冷冷道:“怎么?还要朕请你出去?”
“杉木,你去吧,顺便多带点东西回来!”安心从琅邪身后走出,给了杉木一个安慰的笑。
杉木狠狠一点头,有了主子发话,她飞奔出门,连头都没回。
这让琅邪有些自嘲:“这丫头明明怕朕怕的要死,却还死撑着。你倒好,一句话让她跑的比兔子还快!”
“小丫头不懂事,陛下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你觉得朕今晚来是找茬的?”
难道不是?
琅邪自知不久前的种种可能给眼前这位小公主带了不少阴影,可话说回来,当时她那种壮士般的情怀,不打她打谁呢?
“还在怨恨朕?”
安心用四十五度视角观察了半晌。
——嗯,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不敢!”
是人都能听得出她这句‘不敢’有多么违心。琅邪并不是没有气度的男人,他施施然一笑:“月氏的待客之道朕也略有耳闻,却不知道连杯茶都舍不得奉上?”
略带揶揄的语气稍微的缓解了两个人的沉默,安心非常不满,半夜三更跑过来,使唤了她的丫头,用了她的毛巾,现在又要喝水……
温热的白开水端上来,琅邪捧着茶杯愣愣出神,安心上前解释:“冷宫里不比陛下的寝宫,一应俱全!”潜意思是,将就将就喝吧!
喝完了水,琅邪伸展筋骨,安心看他那架势皱起眉,怎么着?还想在这睡不成?
“月氏秋天来的早,你怎么想到用布遮挡菜苗?”琅邪冷不丁开口问道。
“蔬菜适应温暖的气候,只要制造出一个温暖的气候来自然可以!”安心随口答道。
琅邪眼底慢慢浮现赞许,又接着问道:“冬天呢?瓜果一般难以储存,都是晒干的,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安心想了想,不假思索道:“挖窑洞,利用地下常温储存!”
三言两语居然解决了多年来时节气候蔬菜之难题。琅邪再次将眼前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看来今夜……朕真的来对了地方!”
琅邪挽起袖子,蹲地,直接用手在面前的土壤里扒拉起来。
“你松土松的太勤,幼苗虽然已经发芽,但不见得能长高!”
安心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这位古代帝王:“以你之见?”
“应该踩实,这样根茎才能扎的深!”说完,琅邪亲自做了示范!
当琅邪平静的说完那番话后,安心突然对他有些敬佩。
在她眼里,帝王成天干的事,无非那么几样。打仗、厮杀、掠夺土地,君临天下。但万万没想到也有另类的。比如眼前这位——竟对种植蔬菜有如此感悟!
安心叹口气……果真是人才啊!
也许应征了一句话,劳动人民最光荣,她很是客气的为他拿了条毛巾擦手。
“你叫什么名字?”接过来擦了擦手之后,琅邪忽然一脸严肃。
“……”
“告诉我,你叫什么?”他逼近几分。
“……”
“既然不想说那也无妨,来日方长……”
“我叫安心!”她几乎脱口而出。
真的不能鄙视古代人的智商啊……才说了几句话就瞧出她是水货。
步真如此……琅邪如此……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依次拆穿她。
与其提心吊胆过日子不如承认算了,横竖是死,说不定被赐死之后,她又能回到现代呢?
抱着这个想法,倒让安心有恃无恐,在琅邪看来,她那副表情就好像在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是烦不了了。
可没等他开口,安心自己先啪啦啪啦开了:“反正都已经露馅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过先声明,冒充公主这件事与政治无关,也与家庭恩怨无关,更与国恨家仇无关,这只是个意外而已。你不必问是谁派我来的、有什么目的,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你要说我是敌国的j细,那也没办法,我解释不了发生的一切。”
琅邪被她这番炒豆子似地陈述逗乐了。
生死关头,这个死男人居然还笑的出。
安心一甩手,上前半步:“你笑什么?”
“朕又没说要杀你!”
安心彻底愣住,表情一点一点的僵硬。
反观琅邪倒好像早已料到似地,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忽然严肃起来:“话到这里就止了。外面那些人可不会像朕这么通情达理!”
说完,琅邪整理了下衣衫,像什么都没发生般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安心独自立在院子里。
直到杉木提着大包小包回来她才恍然回神。
“主子主子你看,我带了多少好东西回来!”
杉木一一盘点,激动欣喜的语气跃然而生,这才是一个十三岁女孩该有的表情。
“你怎么弄了这么多?”安心看过,这里面不仅有她所说的水果,还有不少应急的干粮。搞不清楚的还以为她们要逃跑。
杉木手一顿,仰起脸来,认真道:“主子不是说要逃么?我想多拿点东西,路上不会饿死!”
安心的手猛的一顿,摸着杉木的头笑道:“你不是说被抓到会很惨,现在怎么又要离开?”
杉木纯洁的大眼扑闪扑闪,长长的睫毛像两片蝴蝶的翅膀:“只要主子想出去,就算下场很惨,我也跟着!”
安心忽然感觉有东西堵在心口,闷的发热。
不知不觉,她感觉自己再不是孤单一人,她有个包袱,一个轻快却不能够割舍的小包袱。
虽然杉木时常犯傻,也偶尔胆小怕事,可就在刚才,她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
如果她能回到现代,一定要带着她。
两人收拾准备逃跑的战利品的当口,远处突然传来兵戎交接之声。
“关闭城门,有刺客!”
第九章
皇城内所有侍卫都戒备起来,安心跟杉木贴着门缝听外面的动静。
刚刚的兵器交接声渐渐悄声匿迹,随后是大批部队走动的声音,慢慢的声音越来越远。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杉木满眼的惊讶,安心也不例外,皇城的治安真他妈的差!
回到破旧的屋子,安心伸了个懒腰,有些乏力的靠在木床上,瞪着房顶发愣。
“这个鬼地方要早些出去才好!”她喃喃自语道。该死的刺客,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她准备出逃的时候来,现在好了,肯定全城戒备。想出去的话,难度系数又增加了。
“主子,你看!”一只金灿灿的令牌伸到眼前。
安心皱眉头问:“你给我一块金牌子干嘛?”
杉木捂着嘴嘿嘿直乐,绕到一边,神秘兮兮的说道:“主子切莫小看这块牌子,有了它,主子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安心呵呵乐了:“杉木,做梦呢是好事,但也得分时候!赶紧收收好,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知道杉木对她赤忱一片,可也用不着用这个逗她开心啊!
杉木急了,扬起牌子道:“主子,这牌子可是琅琊皇帝刚刚给我的!”
纳尼?琅邪会这么好心给她块牌子逃走?
杉木原原本本将事情缘由一一道来,安心越听眼睛越亮,皇天不负有心人!上苍还是有好生之德的!
“那必须要快了,要不然等琅邪想起来,我们谁都走不出去,说不定还要被扣一个私自扣留帝王腰牌的罪名!”
杉木连连点头,赶忙回去准备,而安心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心里希望皇帝记性不会那么好,最起码这几天不要想起来。
对了,她们大摇大摆的出去肯定不行,得弄套衣服……还有,出去后的路线,别到时候费九牛二虎之力出去了,没跑多远再被人弄回来那就惨了。
“杉木,弄张世界地图来!”
“什么?”
“额……就是……地图……版图?你们这路线图怎么说来着?国家分布图?”
“……主子……你到底要什么啊!”
“我要……我要一张图,上面画着所有国家路线的玩意,你知道我的意思么?”
“哦,知道,您说的是行军路线图吧!”杉木颇有些洋洋得意道。
安心挥了一把汗,谢天谢地……终于弄明白了。
“那赶快弄张过来啊!”
“可是那东西只有在‘军议厅’才有啊!”杉木眨眨眼,粉纯洁。
看见安心突然之间像团软泥一样瘫在桌子上,杉木好像看出自己有些没用,一扭身子往回走:“主子,我去整理整理东西!”
世界上什么东西最残忍?就是给了你希望之后又毫不犹豫的扑灭。
没有路线图,她们只会像苍蝇一样胡乱闯荡,若被抓住,肯定是死路一条,再说,琅邪已经知道她是假货,没用公主的壳子护着,杀她更是容易的不得了。
她还不能死。最其码现在不能。
“啊——”屋内一阵拔高的尖叫。
杉木?
安心浑身一怔,用一种饿虎扑食的姿态冲进屋内。
只见杉木跌坐在一边,颤抖着指着床底下。
“老……老……”
安心一头黑线,至于么?一只老鼠!
“米奇有什么好怕的!让我来!”说完,安心卷起袖子随手抄了一根棍子胡乱往床底下捣,希望把‘米奇’吓出来,可是,棍子那一头不知触动了什么。只听见卡啦啦一声,整个石床从中间裂开。
安心啪嗒丢掉棍子跌坐在一边……
“我没用那么大劲吧……”把床都捣碎了。
关键时刻杉木倒是学镇定了,慢慢靠近,又连忙后退,惊讶的回头对安心道:“主子……底下好像有楼梯!”
安心拿着她们仅有的公共财产——煤油灯一个,慢慢摸索着光滑的石壁,朝下面走去。
她不晓得一个冷宫里居然会有暗道,也不晓得这暗道是通向哪里,她跟杉木一直走的很小心,每一步都忐忑不安,生怕走到终点迎接她们的只是一堵石墙。
但同时又有那么一点点期盼,万一这么走下去,是一片外面的空气呢?
暗道很窄,仅仅只能容纳一个人走动,安心走在前面,紧紧拉住杉木,小油灯奋力散发着光辉。
到了。地道的最低突然开阔,以她多年考古经验来看,这应该古代君王临时修建的地宫。
安心在墙壁四周摸索一阵,准确找到辟火炉,连忙点亮。
当火光慢慢升起,她被眼前的景观震惊了。
光滑的石壁上画着无数精美的图腾,尤其是其中一面石壁上,刻着一位翩翩佳人。佳人面若桃花,姿态端庄,在安心看来,这个女子慈眉善目,看上去非常舒服!
“娘娘!”杉木看见那画像的同时,噗通一声跪地。“公主……原来娘娘以前是被关在这里!”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
安心从刚才的赞许一下转为震撼,她没想到这石壁上的佳人居然是沐雅的母亲!就在那一刻,身体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她慢慢靠近壁画,伸手沿着那副画仔细的勾勒。
忽然,她注意到画像下面有一个供桌,供桌上虽然有些祭奠品,可惜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扫,落了厚厚的灰。
一只檀木盒子的出现跟眼前的景致显得格格不入。
如此精致的盒子竟然被人随意放在供桌上面?
安心打开盒盖,伸头往里面看。
“这是什么?”她从里面拿出一面巴掌大的水晶雕刻,好像是一只兽,长的挺威风。
“好像是一块牌子吧!”杉木回答。
哦,天啊!她也知道是快牌子!但是她更想知道这牌子是干嘛的?装饰用的,还是辟邪用的,还是干嘛干嘛!
雕工精致,花纹细致,而且细节处理的相当完善,安心摆出一副考古的架势,一一分析完毕。
如果猜得没错,这东西肯定很尊贵!应该不是普通的装饰品!月氏陛下怎么会把这么尊贵的东西随意的乱丢呢?
安心发现盒子底下还有一卷黄布,连忙掏出来打开。
雅儿亲启:
如果朕猜得没错,等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月氏已经被歹人所占,雅儿莫怕……
原来沐雅的母亲是皇帝最爱的女人!从那副画上就可以看出!普通的画匠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捕捉到一个人最美丽的瞬间!
而沐雅也是皇帝最喜欢的女儿,可惜,那个时候皇帝久病床前,大权被歹人所握,皇帝为了迷惑其他人,便一直冷落,甚至在知道命不久矣之时,狠心的将女儿送进冷宫。为的是,希望沐雅能发现床底下的秘密。
昏暗的烛光下,那一排排鲜明的字迹让安心看的眼角发热。忽然一滴泪不受她控制的落在手里的卷轴上。
安心肯定,这滴泪绝对不是她的。
杉木看完,哭的非常惨。她一边抽噎一边磕磕碰碰说话:“公主一直是陛下承认的……”
安心对这壳子血脉问题不是太关心,她现在最关心的是手里这块牌子。
“原来这只碧水兽可以号令很多隐藏在各国死士。”安心忍不住惊叹……
第十章 密室秘密
那只黄绢上明明白白写着,谁持有“碧水兽”谁就有资格号令那些死士。
但是,上面又写道,碧水神兽令牌其实并不是月氏所有物。
“我只听过一点,好像是很厉害的一个组织,,一是为了搜集情报,二是必要的时候,能够集结起来对付敌人!”杉木犹犹豫豫解释道。
安心紧紧的攥住那枚‘碧水兽’思绪迅速转动,也许老皇帝早就知道月氏命不久矣,所以利用自己的仅有的势力,将‘碧水兽’弄到自己国家。只等着后人拿着这个集结天下豪杰,为他报仇!也可以换种说法,老皇帝怕人欺负他的女人,所以弄了一张王牌在手上,这样他的女儿就可以安稳的过完一辈子!
她的猜想很多,可惜却没人给她答案,黄绢上面什么都没写,只是告诉她这东西的用处!并且警告她,这‘碧水兽’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随便拿出来,若不然,肯定会引来杀身之祸。
想来这东西很招人惦记!
安心迅速的把牌子放进怀里,拉着杉木准备回去,却不想,墙面里面好像有声音。
清脆的响动好像跟她们只隔了一堵墙的距离,如果猜得没错,应该是杯盏碰撞的声音。
难道这暗道跟其他地方也相通?
安心怀着忐忑的心在墙面上敲敲打打,没有任何效果,她不免有些泄气,转身叫杉木回去。
“主子,你看,这灯真好看!”杉木仰着脸,对着一盏银灯爱不释手。
还没等安心提醒她不要乱动,只听见墙面咔嚓一声,从中间开了。
安心眉心跟着墙面的开启,紧紧拧巴在一起,这鬼地方,实在太吓人了,到处是暗道。秘密也多的不得了。
果然,这暗道里面还是他妈暗道,而且长的像永远也走不完似地。
“杉木,你在外头等着,如果一炷香时间我还不出来,你就去叫人!”
“主子,我陪你吧!”
安心看了看里面,拉起杉木的手往外推:“不行,我们下来这么久,万一上面发生什么事,我们两个都不在,势必让人怀疑,你上去看着,我放心!”
杉木一步三回头的上去了,安心猛的吸一口气,进入黑暗之中。
通过一道窄小的暗道之后,依旧是一片开阔的地方。轻车熟路的点灯,地宫豁然亮堂不少,安心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抬手擦擦汗,虚惊一场。忽然,她的动作一顿,目光从自己的左侧移动到右侧。
那一刻,她几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暗道里寂静无声,只剩下油灯孜孜不倦的摇曳着昏暗的光芒。那光不偏不倚照在那人身上,冰冷冰冷的。
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静静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似乎对她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知道他是个活人,但安心免不了担心,这人有没有杀伤力啊?
可等她走近,不知不觉在心里暗自摇头。
原来是个残烛老人。
烛火下,老人穿了一件样式怪异的黑袍,没有任何装饰,头发花白。
“你是谁?”安心又靠近一步。
那人转动酒杯的手悠久悠闲,懒懒的回头。
四目交接,安心几乎觉得自己的心跟着那人的指尖转动而跳动着。
苍老的皮肤,花白的头发,一切的一切都符合着老头子的形象,可那人眉眼中流露的冰冷,让人看的时候,莫名的,心居然痛了。
安心发现,必须靠在墙面上,自己才能站稳,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黑的像一片永远看不见底的大海,黑的像最纯粹的夜,仿佛千千万万年的寂寞一起凝结在一起,才能汇聚那样的眼神。
他静静的坐在那,看着她。整个人都融入到了黑暗中。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安心又问一遍。
搞不好因为年纪太大,加上关在这里时间久了,耳朵失聪也说不定。
那人果然没有答话,好像她不存在似地,继续端起面前的杯子,浅浅的抿一口。
这是吃果果的漠视态度。
从小的教育让她有一个好习惯,那便是尊老爱幼,可好习惯的背后也掩藏了几个不好的习惯。在她尊重别人的同时,却不想被人漠视。
“老爷爷?”她又靠近一步。
“老伯伯?”
“喂。你说话啊!”安心不由得提高嗓音。
眼前这位老爷爷依旧不说话,独自品尝着杯子里的茶水。
安心火大,好吧,你不说话咱不勉强!姑奶奶不奉陪了。
“我走了!”
她调头就走,到了玄关处刻意回头看了看,我擦,他依旧那个姿势。
拽!你够拽!这么老了,拽屁啊!
室内再次安静,老人漠然的眼忽然犀利起来,看着刚才安心消失的地方,眼底的漆黑更加浓郁。
等安心千辛万苦爬上来的时候,外面一阵嘈杂声,不好,有人来砸场子!她连忙按下机关,合闭床榻。
“杉木,你小小宫女敢拦我?”
“杉木不敢,只是主子在里面睡了,不方便!”
大公主挥一挥手,身后来的太监立即上前,准备硬闯。
大公主得意洋洋的看着杉木势单力薄的模样,心里快意急了。
她上次跟在这里吃了亏,心里当然不甘,一时间又想不到什么法子为难,只得作罢。可她不傻,那次明明看见那个小贱人拿着包袱往外走,肯定想逃跑,所以今天,晚上她突然袭击,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鬼。
事态有些紧张,杉木手掌都被汗水浸湿了,主子还在地道里面,万一她们进去发现那可怎么办?急死了……
“再问你一遍,让是不让!”大公主咄咄逼人。
手下的太监见状,阴测测笑着,已经有人开始挽袖子了。
“姐姐,大晚上不睡,到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安心优哉游哉从屋子后头出来。
杉木一听见安心的声音,身子软了软,连忙跑过去,假模假样道:“主子杉木该死,吵着你了!”
好演技,安心打从心里佩服,连忙迎合一声:“哪能不醒?外面一群七嘴八舌的吵闹,跟泼妇一样!”
月氏国王子女不多,一个儿子,四个女儿,论样貌,各有千秋,尤其是大公主,贵气逼人。此时衣衫金贵的她却觉得没有任何华丽衣服陪衬的妹妹,居然有种说不出的美丽。
女人的嫉妒很简单,也很直白。
大公主见安心出来了,不免有些泄气,可看见她那副悠哉样子,一股无名火从头烧到脚。
“你说谁是泼妇?”
“谁回答谁就是喽!”
第十一章 挑衅
“刺客武功很高,我等奈何不了他!末将刚才封闭城门,宫内禁卫军也将皇城包围,量那个刺客长了翅膀也难逃出去!”一位身披铠甲的将军,单膝跪地,头微垂心惊胆战的汇报着刚才的马蚤乱。
坐在金銮椅上的男人渐渐拢起眉毛:“你们数百人的禁卫军,连一个刺客都抓不到?”
“陛下恕罪!末将一定将功赎罪,将刺客缉拿归案!”将军冷汗直冒,连头都不敢抬,生怕看见位子上的皇帝发怒。
他们的陛下一般不发怒,但发怒的后果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不过也怪自己技不如人,那么多人居然奈何不了一个刺客!
琅邪向后一靠,颔首道:“机会只有一次,将军切莫再错过,朕从来不养无用之人!”
佟将军浑身一震,脸几乎贴到地面,等他站起来时,跪过的地方已经被一小片汗渍浸湿。
出了殿门,佟将军一阵火大。冲着外面站着的一群侍卫大吼:“看什么看?宫里所有地方,连一个洞都没放过,要是抓不到刺客,脑袋全部搬家!”
房间内,香炉燃香,丝丝缕缕慢慢攀升。琅邪手握拳,抵住额头,好像很疲倦的样子,忽然,他猛一抬头。
“步真,你当真以为这是你夏国寝宫?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琅邪口气不善道。
只见房顶那位潇洒万分的从房檐上飘落,稳稳站在殿中央。一身淡金色长袍,外面罩了一层银白纱衣,衬得他翩翩儒雅,尊贵不凡。
仿佛已经习惯琅邪的冷言冷语,步真丝毫不在意:“手下是饭桶用不着把气撒在朋友身上吧?”
琅邪有些怄气,朋友?这个无所事事的番外储君,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认识他的。
漂亮的眉眼一弯,步真两步并三步走近琅邪,端起另一只杯子倒了水:“说吧,什么事?
“宫里刚才有刺客,你猜猜看,会是谁派来的?”琅邪手指敲击着桌面,扬眉。
步真的面目表情没有有琅邪那么丰富,只见他啪嗒打开折扇慢悠悠扇风:“据我所知,应该会有两种可能!”
“说说看!”
“一种是为人,一种是为物!”
“怎么讲?”
步真仰起头对着灯火阑珊处,悠悠叹气:“如果是为了人,那便是冲着殷雪千寻来的。若为了物,那就不好说了,难听点,连我夏国都有嫌疑!”
“怎么?步真你对‘碧水兽’也有兴趣?”琅邪揶揄一声。
“能号令碧水宫数十万死士,这么诱人,你会不心动?”步真反将一军。
琅邪野心勃勃,怎会不心动?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任由那三位花枝招展的公主肆意妄为的原因。可是哪里知道,月氏老皇帝老谋深算,好像并未将’碧水兽‘交给子女。想到这里,琅邪头有些抽痛。那块该死的牌子到底在哪里?
明明晓得东西很可能就藏在某个地方,可是月氏皇宫那么大,他如何去找?或者说,月氏老国王真那么迂腐,把那玩意吞下肚子带到棺材里了?
相比琅邪的苦思冥想,步真倒显得洒脱了。他上前拍拍琅邪的肩膀道:“别想那么多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琅邪淡淡扯了一下嘴角:“如果信命,我坟头上的草都有你这么高了!”寥寥数语,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听起来格外刺耳。
何来身为帝王家?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再回头,不往前走也许只会有死路一条!
“琅邪,朋友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杀戮太重可是会遭天谴的!”步真冷下脸提醒道。
“哈哈……”琅邪慵懒一笑,只一件单衣的他竟有着气吞山河的霸气,这种神态气场,足以让所有人折服在他脚下。“若说天谴,那最先死的也是你!”
步真手上的人命不比他少。
于是,两人在‘死’这个问题上展开了充分的探讨。
两个天之骄子的唇枪舌战让守候在外头的侍卫听的眉毛直抽抽,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旁人这么干,老早都被五马分尸了。
吵够了,琅邪手枕在后脑,悠闲万分道:“我倒要看看,这刺客会玩什么花样!”
步真有些累,没想到琅邪嘴巴那么毒,说的他肝火直冒:“‘照这么说,你准备看戏?你不怕‘碧水兽’被人捷足先登?”
“哼哼,月氏已经是我的,还怕日后找不到?倒是殷雪千寻让我很为难!”那样的人,危险的让人不敢怠慢。
步真冷哼一声:“杀了他不是一了百了?”
琅邪瞥他一眼:“刚才谁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让我少开杀戒?”
“……”
这句话差点让步真眼睛瞪突出来,不过以他对琅邪的了解,恐怕琅邪这次突如其来的觉悟也带着某种图谋!
这时,门外侍卫恭敬进来:“陛下,小人有事奏报!”
“讲!”
“大公主半夜出去,小人一直跟随,看见她去了冷宫!”
琅邪皱眉:“冷宫?”那个蠢女人去冷宫干嘛?
冷宫四周树叶沙沙作响,大公主一改刚才嚣张气焰,努力让自己高贵些:“别跟我逞口舌之快!这次来,我是有事问你!”
安心潇洒的走到石桌边上,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就对了嘛,跟别人说话和气些,总好过跟个喇叭似地乱嚷嚷!”
“你……沐雅,我问你,父王临死前,有没有东西给你!”
安心手一顿,好奇的凑过去:“父王给我东西?什么东西?”
“你别装傻,父王临死的时候每个人都给了东西的!你别说你没有!”
面对大公主的咄咄逼人,安心显得很开心,平日里关在冷宫她早已闷的发慌,好不容易来个人解解闷,她何乐不为?
“且不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我有那样东西,不给你,你能奈我何?”安心抱着膀子在那看着大公主的脸由红变青,再又青便黑。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