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苏冰澈前世番外
[重生]修仙道之——躲不掉的孽缘(NP总受) 作者:喜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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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昙花,咫尺天涯。.7k7k001.
以前看到这两句话时,他根本无法深刻理会到其中的含义,直到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后,他才知道,咫尺天涯竟是比死亡让人绝望的存在。
安莫离……
再次默默痴念着印刻在心板上的名字,久久,苏冰澈哭了,哭的像个失去了方向的孩子。
尤记得那年初春,他在花海里见到了位将自己紧紧缩成团的少年,少年的肩膀隐隐颤抖着,哽咽声伴着海浪般摇动的花朵吹过耳旁。
不由自主般走过去,默默蹲在少年身边,看着单薄的他陷在哀伤里无法自拔,恍惚间,苏冰澈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在师父故去的当天,他也曾偷偷个人跑到这里来哭了好久好久……
“别哭。”像是在对着少年说,又像是透过少年劝慰着曾经的自己,师父说过的,时间会冲淡切,修行之人最忌讳的就是重情。
他直是最听话的孩子,也是最不愿意让师父失望的弟子,所以他只偷偷的哭过那么回,此后,再没有哀伤过,也从此学会了对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在意。
不重情,就不会受伤,就不会……寂寞。
少年也许被他惊到了吧?抬起头用愣愣的眼神看着他,脸颊上满是泪水,鼻子还抽抽的,看起来活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伸出手重重揉了下少年的头发,在少年又羞又恼的注视下转身离开,他听到了少年的呼唤却没有回头,那不过是个恍惚的影子罢了,今日过后,他们再不会有交集。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再次看到少年,少年脸上的哀伤不见了,取而待之的是开朗,还有坚强。
心中升起些许安慰感,能学会坚强的孩子,终究是值得欣赏的,但也只是这样罢了,转过头他就将少年完全忘在了脑后。
直到次又次偶遇少年,他才发现少年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爱?那个小小的瘦瘦的孩子竟然因为那天的交集而动了心吗?真好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呢,贪时新鲜而冲动,再过几年他会因为今日的痴傻而脸红的。
随意的将少年所谓的爱情扔到旁,不去在意少年的努力和靠近,也把少年每日送上来的小礼物都淡然的回拒掉,为了让少年早点死心,他甚至于连句话都不肯对少年说,只是心沉醉于修行,发誓要完成师父没有完成的遗愿,渡劫飞升。
时光如流水,转眼间已过去了十几年,少年长大了,身材不再瘦弱变的修长而有力,眉宇之间也了几分成熟与内敛,只是少年对他的心意却有增无减,每日的小礼物是从未间断过,哪怕他从不曾收下,哪怕他仍旧句话也不对少年说。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十几年如日的拒绝,到底是真的无情,还是只是因为习惯。
他以为自己与少年的人生会直这样走下去,直到少年或放手或死亡的那天到来,才会让所有在时间的长河中洗去痕迹。
可个人的出现,打破了他自认为没有意义的生活。
是的,没有意义,除了每天修行再修行,他不认为自己的生活还有什么其它意义,这不哭不笑,不与任何人交好的日子,越来越让他压抑,压抑到快要麻木了。
是孽缘吧?在他将要被压抑逼疯,就快要濒临暴发点时,言洛溪出现了。
那个人带着身暖暖的风,吹散了他心底□的暗潮,都不用言洛溪说话,他只需静静的在身边,寂寞就不会再如影随行的揪住自己不放。
而被寂寞伤怕了的他,因为这难得的放松,投降了。
他开始刻意遗忘师父的训诫,不甘心再独自守着寂寞静静看着别人快乐,也有意无意间的,总是出现在离言洛溪不远的地方。
他没想过要与言洛溪如何,不过是不想再孤独而已,不过是小小脆弱了这么回罢了,他知道自己放纵的时间不会太长久,他也不允许自己长久,所以在能放纵的时光里,他宁愿什么都不想,尽情放开心胸呼吸自由的空气。
同时为了感激给了自己放松感的言洛溪,他也尽可能的让初到凌门的言洛溪感觉到开心与安定。
这才会而再明确的表示出对言洛溪的重视,将这位太上新收下的关门弟子宠上了天。
他不知道自己单纯的友爱会被人误以为爱情,只顾着放松自己的他加没有看到,身后默默追逐他十几年的少年,已经好久都不曾再笑过了,也直在躲着他。
日子天天的过,慢慢的,他开始感觉到生活中缺少了什么,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正在他隐隐不安时,灾难突如其来的砸了下来。
他发誓,那是他此生最大的灾难,但又何止是灾难?那其实是场毁灭吧?毁灭了他的所有。
在西峰猛然撞见神情狼狈的少年时,他才陡然发现,自己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过安莫离了,心底恍惚中闪过道灵感,可惜他却没有抓住灵感的尾巴。
然后他看到了洞内的尸体,再然后,他见到了少年手中的证据,个熟悉的锦囊。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锦囊时脸上是种什么样的表情,只知道自己即失望于少年的人品又愤怒着少年的欺骗。
安莫离,你怎么可以骗我?!
时隔几十年他仍旧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当时有恨,恨不能暴打少年顿,那个人骗谁都不应该骗他。
苏冰澈,你看看你可笑?如果你真的不在意安莫离,又怎么会因为安莫离的欺骗而愤怒到失了分寸?如果不是失去理智,你也不会任安莫离被别人发现、抓走、最终……彻底的失去他……
“莫离,对不起……”
低哑着嗓子边哭边道歉,这生他从未曾冤枉过谁,唯愧对的竟是自己最爱的人,这样的打击,几乎让他差点崩溃掉,如果不是还惦念着独自漂泊在外的莫离,他早就自我了此残生了。
那天莫离证明清白的锦囊是慕清然的,他认得那个锦囊还是因为头天的时候慕清然曾得意的拿给他看过,而且刚刚他才和慕清然分开,慕清然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
那么答案只有个,莫离在栽赃,他想败坏慕清然的名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概连他也认为自己爱着言洛溪吧?而慕清然也喜欢言洛溪的事情,几乎整个凌门都知道,以莫离对自己的痴心,为了成全自己和言洛溪,他连命都舍得搭上又何谈只是嫁祸和栽赃?
正因为想到了这些,他才生气。
人人都可以误会他与言洛溪,唯独安莫离不可以!
而为了成全他就栽赃慕清然,这让他接受不了,毕竟慕清然对莫离很好,哪怕都是假象也帮助了莫离很,将对自己有恩的人亲手推进脏水里,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可爱少年吗?
他必须得到教训。
所以他才眼睁睁的看着莫离被人打,整个挨打的过程中,他都死死咬着牙声不吭的看着,心头抽抽的痛,痛的他整颗心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也是直到了那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就对莫离动了情。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对了,三长老宣布将莫离逐出师门。
他当时整个人都傻了,不是打过罚过莫离了吗?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茫然的看着左右之人都在默默赞许着三长老的作法,心,冰凉入骨。
原来,所有人都在讨厌莫离吗?
原来,莫离在凌门的处境竟然这样的艰难。
自己以前都在做什么?难道看不出来莫离过的很不好吗?自己就是个混蛋是不是?
脑子里空荡荡的,胃,翻江倒海的难受,用力睁大眼睛寻找着能让自己安心的身影,却为何怎么找都找不到?
么讽刺?说什么言洛溪能让自己放松,说什么只要有言洛溪在寂寞就不会如影随行,其实真正让自己由孤独和寂寞中挺过来的人,早就跟在身边很久了。
推开围过来七嘴八舌说个不停的众人,按着冰冰凉凉的胸口疯了般往门口跑,心底有道声音告诉他,他的莫离就要死了,死在门外。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抱着莫离离开的,也不记得躺在他怀里的莫离都说过些什么,他只记得莫离在笑,眼角都是泪水却笑个不停,边笑边咳了好血出来。
他害怕急了,匆匆忙忙将莫离安顿在处人家里,转身又跑回凌门找丹药,等他气喘吁吁再赶回那处人家里时,莫离,不见了。
他走了,什么都没有说,只留下了被子上的几处血迹,狠狠抱住被子,他痛苦的大声嘶吼起来,再之后,他就被大长老敲晕带回了凌门。
他们都说他走火入魔了,他不信,什么走火入魔?他脑袋清醒着呢,他要去找莫离,谁拦着他他就杀了谁。
在连伤了好几个师兄弟后,掌门就将他关在了山洞里,愤怒的看着手脚上的铁链,他恨这些不让他找回莫离的人了。
莫离……莫离……
他好想哭,默念着莫离名字时不止想哭也痛的厉害,他说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痛,反正就是痛,痛起来还会全身抽搐,有时也会受不了的想往墙上撞。
第次撞墙时幸亏被恰好来看他的掌门阻止了,不然他也活不到今天了。
只是他这关就被关了七八年,等身上□的灵力被完全梳理好之后,他早就失去了找到莫离的先机,而因为走火入魔,他结丹不成反倒变成了废人,掌门根本就不可能让他独自离开。
他会安心待在凌门吗?当然不。
放心不下莫离的他,当晚就开始了偷偷潜逃的行动,他成功了,奈何成了废人的他没跑出远就又被人给抓了回去。
于是再逃再被抓,折腾了几回竟连太上都惊动了,太上说他还有救,说他不会成为第二个消失于凌门的天才。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言洛溪失踪了,就在莫离被逐出师门的当天,无声无息的不见了,太上派了好人手出去寻找都没有找到丝踪迹,就好像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般。
重新恢复修行固然是件喜事,可却比不了找回莫离重要。
知道自己逃不出凌门,他直接跪在了太上面前,诚恳的央求太上帮他把莫离找回来,他不求再收莫离入山门,只求让他看到完好的莫离,能守着莫离走完这生足矣。
然后,他会跟着莫离故去,生死相随。
他不会将最后的愿望说出来,那是他的秘密,连莫离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太上允了他的请求,他高兴坏了,自己个人到底力量太渺小,有了整个凌门的帮忙,定很快就能找回莫离吧?
不甘不愿的跟着太上离开凌门,太上说要去找位老友帮忙才能恢复他的修行,他本以为自己回来就能再见到莫离了,却不知道这去,竟因为番奇遇整整被困住了四十年。
四十年,即使莫离的修行没有被废掉也不定能活得如此长久,莫离,你是否……已经不在了?
语成谶,当他终于再次见到莫离时,莫离的尸体都凉透了,满地的血,和那天莫离被逐出师门时样,刺得他浑身都在痛。
木木然然的捡起块块尸骨,小心翼翼将它们拼成完整的人形,手掌眷恋的抚摸着惨白扭曲的脸颊,泪水,纷落而下。
他终是来晚了,晚到,欠了几十年的对不起直都没有机会当着莫离的面说出来,不由得仰天狂笑,边笑边落泪如雨。
莫离,我终于懂你当时的心情了,这种恨老天的不公,恨命运的捉弄,恨身处惨境的凄凉,当真好笑又可悲。
打破修真界绝不插手世俗界的定律,他为莫离报了仇,轻柔的抱着怀中破损不堪的尸体,转身回了凌门。
还是那片花海,还是他们两个人,“莫离,等来生我们再相遇,换我来爱你好不好?任你恼我、怒我、恨我,我都守着你恋着你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低喃着将头靠在身旁人杂草般干扁的白发上,唇角挂着幸福的笑,任烈火将两人焚烧成灰,此生不能相守,那就埋骨于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