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第53部分阅读
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 作者:肉书屋
一刻所看到的,就是秦之炎温暖的眼睛,没有南楚,没有纷争,也就不会有如今这样痛苦的抉择。
可惜这个世上的事情,终究没有如果的存在,她总是不能让一切再重来一次。她嘴角微微苦笑,究竟这个世界中了什么盅?她可以选择完整的去忘记一个人,去爱一个人,但是却不能去亲手杀死一个人。老天似乎总是在逼她,逼她去做一个选择,哪怕她逃到天涯海角,命运还是会将他们拴在一处,逼她做出那个血淋淋的决定。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天色渐渐昏暗,斜阳夕照,落日火红,四国的脚步渐渐临近,群鸟齐飞,晚霞似火,夕阳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悲凉和沧桑。
残阳如血,落日余晖。
再有三日就是秦王的六十大寿,秦子丞一生征战杀戮,一柄利刃染血无数,斩杀了万千内外敌首,战功赫赫,向来是四国中首屈一指的勇武之王。秦人尚武,对于秦王敬畏尊崇,是以天色刚刚暗下来,家家户户男女老幼就换上新衣好似过年一般,齐齐赶往东城门处,迎接远道前来贺寿的三国权贵。
西海东海南疆北地的各个部族首领,藩国国主早在几日前就已经齐聚北秦,此刻咸阳城外人山人海,北秦的皇亲国戚,文武大臣,封疆大吏人人玉,带蟒袍、春风满面,聚集在城门处,簇拥着一众英姿焕发的秦氏皇子。
遥遥只见北秦的列位皇子一个个挺拔俊朗、雄姿英发,无一不是俊逸潇洒的人中之龙,当年秦子丞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王爷的时候,刚要起兵,消息却泄露了出去,一夜之间,王府被人血洗,几十个姬妾孩子全部死于非命。是以如今的这些皇子,都是他登上皇位之后所出,年纪都相差不大,遥遥望去,只见人人剑眉星目,风流倜傥,昂首站于前方,更能体现出大秦繁荣昌盛,香火鼎盛的优势。
就在这时,鸣金声突然响起,所有咸阳百姓齐齐回首望去,只见大秦宣王一身月白华服,头上青玉束冠,即便已经将近四月,仍旧披着一件厚重的狐裘,高居在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之上,身后围立着数百名银甲寒盔的炎字营护卫,剑眉星目,风神玉郎,虽然面色略显苍白,可是周身上下所散发而出的雍容华贵之气,却登时就将站在前排的一众秦氏皇子比了下去。
百姓们霎时间夹道高呼,纷纷避让开一条路来,所到之处,无不争相跪拜,口中高呼着宣王洪福齐天的喜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这些日子太子和燕王之争已经白热化,以讹传讹,越传越盛,秦太子和燕王的名声一落千丈,此刻见秦王竟然宁肯派出重病中的宣王迎接三国贵客,也不让太子和燕王出面,里面的含义不言而明。
朝堂之上,转瞬风雨,风向调转之快远远超出众人的想象。原本因为宣王重病而冷落了脸子的诸位大臣们,此刻见秦之炎神采奕奕,比之平日更多了丝风采,又深得秦王器重,哪能不上前巴结。一时之间,宣王马驾之前,聚满了上前请安的秦氏老臣,秦之炎下马来,一一回礼,恭敬有度。
青夏站在百姓之中,远远的望着他,只觉得像是看着一幅不真实的画卷一样。
原本病重的连走两步都要气喘的人,此时此刻,却好似一个健康的人一样,没有半点异样的谈笑风生。青夏知道,他可以在卧房的病榻里呕血卧床,但是却不能在大秦的臣民面前有一丝半毫的软弱,他是一棵大树,不仅撑起了自己晴朗的天空,更是整个大秦的玄铁支柱。所以,无论怎样,他都要撑下去。
一名一身土黄|色衣裳的男子缓缓靠了过来,样子普通的扔到人群里都不会引起什么注目,可是那个人却突然走到青夏身边,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西南方向,有几人神情闪烁,形迹可疑,要不要下手?”
青夏头也没回,淡淡吩咐道:“派人跟上去,看看他们是什么来路,若是有举动,立刻拿下,记紧要留活口,其余的,生死勿论。”
“是!”男子答应一声,就退了下去,青夏缓缓松了口气,果不其然,他们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
之前仲太傅说皇上可能弃太子燕王不用,要让秦之炎来迎接三国使臣,她就感觉有些不妥,太子是一国储君,代表的是一国形象,这样明目张胆的排挤,他又怎能甘心,自会满腹怨气,极有可能挺而走险,借着各国齐聚的混乱机会浑水摸鱼,除掉秦之炎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然而,这一点还不是青夏最担心的,若是太子真的想要动手,只需派人看住东宫就可以,但是若是有人也同自己想到一处,来个借刀杀人。既能除了秦之炎这个大敌,又能将脏水泼到太子身上,需要防范的就太多了。
她提前一个小时就草草做了布置,抽调了炎字营一万余人沿途维持秩序,又在所有的制高点都派人严密防守,咸阳城外有一众茂密林木,青夏派人以雷霆之势全数砍断,露出空旷一片的土地,一览无余,令人藏无可藏,同时,又使人带着猎犬,在城外官道两侧严密搜索,以防高密的枯草里会有人潜伏冷箭暗算,若是时间来得及,她很有可能会一把火把这片草场烧了,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严密监控起来。
同时,她也带着炎字营中的精锐亲兵,化妆成普通百姓,混迹在人群之中,监视着周围可疑的人物,就像现代的便衣警探一般,以防有人混在人群之中出手暗算。
最后,她从京畿营中抽调了三百多名臂力极强的大汉,手持盾牌守在秦之炎的车驾前后,内里有弓箭手围立,更派出了五百多名炎字营侍卫,穿着百姓的衣服,挡在秦之炎和百姓之间,乔装拥护热情的平民,实则是将所有的危险都挡在了外面。
如此的防御,不要说这时代的人,就算是在现代也是极为少见,是只有国家元首外出才能享受到的a级保全。她刚刚准备好的时候,就连秦之炎见了都叹为观止,不用说连舟李显等人了。
然而,她之所以做这些,也并不是没有私心存在,她现在名义上已是秦王亲自册封的敏锐郡主,不日即将和秦之炎完婚,南楚公主前来和亲,按料想中来的话,将来也会是王府的女主人之一,那么无论怎样,她都是有身份有资格并且有义务去见一面的。
但是她却不想,不想在今时今日,不想在大秦的国土上,不想站在秦之炎身边以这样一个身份去面对那个男人。
白鹿原上庄典儒那双疯狂的眼睛,至今仍旧在她的梦里每晚叫嚣,他们一路生生死死,互相算计、欺骗,却又互相扶持、生死相依,他们纠缠牵伴,互相怨恨怀疑,但是却始终不曾真正的去伤害对方,生离死别之际,奋不顾身的,也总是那样的义无反顾,如今万事了了,恍然大悟之后,才明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命运弄人,可是错过终究是错过,一切都回不了头。欠了的情,还不了,丢了的心,找不回,只能安于现状,只能抓紧眼前,将前尘往事尽皆抛却。但是时过境迁之后,她却仍是无法说服自己以这样一个姿态去面对那个人的那双眼睛。
于是,就躲开吧,不管能躲开几时,但却不想在全天下的面前,看到他眼里的痛苦和狰狞。
蓬莱谷中,天一峡下,百草丛中,男子淡漠悲伤的眼睛至今仍旧在不断的折磨着她的心。若无情,何来恨?然而终于辗转反复,不能相守,那就遥遥分别吧,不要再会,也不再见,以免一次又一次的揭开创口,徒增伤痛。
秦之炎是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会不知,于是就淡笑温和的纵容了她,让她躲在芸芸人群之中,独自昂首仰望,作别心中的那一抹挣扎。
她知道自己是懦弱的,但是多么可笑,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却独独做不到这种残忍。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震天的声响,好似无数战马奔腾一般,一名大秦斥候远远奔回,手舞黄旗,大声叫道:“东齐太子安驾到!”
遥远的天地尽头,只见一人明黄长袍,冷面星眸,玉带蟒袍,身后跟随着数万东齐战士,远远雷霆奔来。
呛人鼻息的尘土迎面而来,众人甚至能从这泥土之中嗅到一丝海盐的潮湿味道,只见齐安稳稳的停在众人百步之外,对着众人之首秦之炎拱手朗笑大声说道:“宣王殿下,我们又见面了。”说罢就跳下战马,昂首前来。
秦之炎站在人群之中,一身白袍尤为显得超凡脱俗雍容华贵,缓步上前,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前来为我父贺寿,是我大秦的贵宾。”
两人站在两阵之中,含笑搭肩,十分老友的寒暄着,远远望去,两人均是英俊潇洒,且又年轻权重,秦廷诸位大臣们看在眼里,无不心下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就在这时,突然只听一阵悠扬的丝竹之声陡然响起,声音高昂,却又带着一丝酥软的靡靡之意,人群之中的青夏一惊,猛然抬起头来,只见百草丛中,巨大的好似大船般的华丽马车陡然映入眼帘,二十多匹战马在前方拉车,鼻梁处各缀着五颜六色的鲜花彩球,身上更是绫罗绸缎花团锦簇,一眼望去,还以为是一堆绸缎在前方行走一样,华丽的马车足足有二十多米长,七八米宽,说是马车已经过于含蓄,说是一辆行走着的宫殿也不为过。红顶绿壁,花灯围绕,珠帘叮咚,彩柱耸立,雕栏碧玉,极尽奢华之能事。
后面跟随的战马倒还算正常,上万名士兵围立其后,只是不像东齐齐安那般迅速雷霆而至,而是缓缓而行,只因前方还有上百名乐师一路敲敲打打的款款而行,人人彩衣鲜袍,头顶华冠,好像迎亲一般,喜气洋洋。
不用说,青夏也知道这是谁的大驾到了,她的脑袋里顿时闪过一道黑线,只见周围的百姓们全都目瞪口呆,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这名远道前来贺寿的西川掌权人物,就连那些熟知燕回是何种货色的大秦文武百官也一个个面露不忍之色。谁能想到这位老兄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异想天开来了这样一个惊艳的开场,不知道西川大皇知道了之后会不会一个激动昏过去。
早就见到了这群人的排场,可是等他们慢吞吞的走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只见珠帘缓缓打开,几名骑马跟随在马车旁的侍卫走了下来,身段盈盈,满是娇媚之色,虽然穿着军装,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是女子乔装而成,两名女子走上前去,伸出纤纤素手,只听咯吱一声声响,浓郁的香风扑面而来,即便尚还隔着数百步,仍旧能闻到那股刺鼻的香气。
只见燕回一身嫩绿色锦袍,袍袖之间都绣着细小的蝴蝶,色彩鲜艳,衣领做的十分艺术,以细密的彩线编织成一排祥瑞云图,斜斜的延伸到后腰,一双同色锦靴,亮眼夺目,腰间挂着五六只色彩鲜艳的香囊,比之从前更甚,明眉皓齿,一双狐狸一样的桃花眼微眯着,春风满面,笑逐颜开,大步走了下来,笑着对着秦之炎说道:“终于又见到宣王殿下了,回心中真是不胜欣喜。”
秦之炎和煦一笑,丝毫没有被他的香气打倒,温和说道:“每一次见到燕将军,都能给人惊喜,将军风采,更胜昨日。”
“是吗?你也这样觉得?”燕回大喜,狭长的狐狸眼一挑,说道:“我近来得到一个驻颜古方,尝试之下,果然非常不错。”
话音刚落,这位人来疯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叫道:“对了,各位皇子大人都在,回专门为大家准备了礼物,在场的所有人见者有份。”
众人正在好奇他会送出什么礼物,就见燕回笑眯眯得意洋洋的拍了拍巴掌,身后马车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大门突然同时打开,霎时间繁花似锦,花团锦簇,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数以百计花枝招展的女子源源不断的从马车里纷纷走出,人人水蛇细腰,蜂腰肥臀,面目含春,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就纷纷各自寻找中意的男子,蜂拥而上。
刹那间,迎接仪式庄严肃穆的感觉荡然无存,年轻的皇子大臣们还好些,有些年纪大的,险些心脏受不了刺激一下子抽过去,秦廷两朝元老方静业老先生被两名女子拉住腰身,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张脸涨的通红,围观的百姓纷纷大笑,一生注重仁义孝道伦常礼仪的老大人一个气不顺,指着燕回“你、你”个半天,终于两眼一翻的晕了过去。
炎字营无奈之下,不得不上前维持秩序,燕回却疏无半点觉得不妥的悔意,哈哈大笑道:“我看大家等了太久了,就想着给大家活跃一下气氛,宣王殿下,有创意吧。”
秦之炎果真涵养极好,竟然还点头微笑道:“燕将军果然别出心裁。”
就在这时,只听人群里突然一阵混乱,人群中的青夏最先反应过来,霎时间向着混乱处迅猛奔去,她知道那群人终于忍耐不住,想要趁着燕回的这场乱子浑水摸鱼了。
燕回唯恐天下不乱,大喜道:“什么事?有刺客对不对?”
秦之炎淡定如山,面不改色的说道:“一些小毛贼,不足为惧,将军不必多虑。”
燕回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很多时候就是这些不足为虑的小毛贼才能成大气候,一般越是你看不上眼的人,往往越是你最大的威胁,安太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他这话对着齐安说,自然是指当年在齐不受看重的南楚太子楚离,齐安心下微怒,也不言语,只是冷笑一声,算做回答。
青夏的防御几乎已经天衣无缝,马蚤动很快就会控制住。青夏站在人群之后,炎字营的亲卫拱卫在她四周,看着一地或惨死或重伤的大汉,青夏冷哼一声,不管是谁,这人还真是下了血本,她上前一把揪下那人蒙面的黑巾,抓住他的头发,狠狠的扯起,怒声喝道:“谁派你们来的?”
大汉怒哼一声,一口混杂着鲜血的口水就向着青夏吐来,青夏何等警觉,身体一侧就躲了过去,只见那大汉面色铁青,眼眶染血,嘴角红肿显然吃了苦头,可是青夏眉头一皱,只觉这人十分眼熟,心念斗转,蓦然大声叫道:“是你?”
那大汉听她所言一惊,登时瞪大了眼睛,可是仔细看了青夏两眼,却沉声说道:“要杀便杀,用不着诈我,我根本就没见过你。”
“你当然没见过我,”青夏冷哼一声,“可是我却见过你,云老身体可还康健,你家主子派你前来,简直是自寻死路!”
只见男人瞬时间大惊失色,满面惊恐。
青夏面色冷淡,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嘴角淡笑,好似将一切都了然于胸一般。没错,这人就是当初楚离登基之前在南楚皇城的小巷子里,她遇到的一伙神秘人,她当时带着面纱,同这个男子交了手。她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却可以肯定不是南楚的人,当时听轿子里的人叫那名老者为云老,这才说出来诈这个大汉。
果然只见那名大汉面色惊恐,突然一把张开嘴,面露决然之色,青夏一惊,喝道:“他要咬舌自尽!”
押着他的炎字营亲卫手疾眼快,一把掐住男子的嘴,可是就在这时,一名西川舞姬竟然不知为何跑到人群之后,好像喝醉了一般冲到人群之中,嘭的一声就撞在炎字营的侍卫身上。刹那间,异变陡生,那名大汉竟然霎时间好似泥鳅一般,挣脱束缚,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抽出士兵的长刀,一刀劈在迎面一人的肩膀上。刀头染血,惨叫声起,那人状似疯虎,奋起神威,竟然几下冲出人群,爬上一匹战马,向着空荡荡的大街就疾奔而去。
青夏大怒,带着几人翻身上马,扬鞭冲向西城门。
身后的人群仍旧沉浸在欢庆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人注意到后面的血腥异动。
秦之炎带着大秦文武大臣站在东城门前,等待着最后一名贵客的到来,谁知半晌过后,一名斥候却策马而返,大声叫道:“殿下,南楚使臣声称楚皇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前来贺寿,理应得到国君应得的尊重和仪仗,若是没有皇上的亲自迎接,楚人不会踏进咸阳城半步!”
众人闻言一惊,只有齐安冷哼一声,好似十分不屑,竟然等也不等,在大秦礼官的陪同下就当先进入了咸阳城门,秦之赢等大秦皇子连忙分出几个陪同他进城。
秦之呈和秦之珉对望一眼,无不心下冷笑,秦之炎身负迎接各国贵客之责,若是不能妥善完成,要回去请秦王,就是无能的表现。
果然,只见秦之炎眼眸一转,淡淡说道:“山不来就我,我等就去就山,父皇年纪大了,极少出宫,儿子效劳也是理所应当,楚皇现在何处,我亲自去迎接。”
斥候朗声说道:“城西三里外。”
秦之炎翻身跳上战马,对着秦廷诸位大臣们说道:“各位再此稍后,诸位弟弟跟我一起去迎接南楚大皇。”说罢,对着燕回笑着说道:“夜里风凉,将军不妨先回行馆,今晚还有盛大的宴会,要为大家接风洗尘。”
燕回笑着说道:“还是算了,我坐了一天的车,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就同殿下一起去见见楚皇,凑凑热闹。”
“如此,有劳了。”
“没关系,”燕回笑容灿烂,桃花眼眯起,含义深深的说道:“我天生就爱凑热闹。”
秦之炎一笑,一马当先,带着大秦皇子还有炎字营的一万大军,向着城西方向疾奔而去。
几年的锻炼,青夏的骑术已经十分了得,紧追在那名大汉的身后,炎字营侍卫渐渐被甩在后面,她一把抽出腰间铁箭长弓,纯以双腿控马,搭箭射去,只听嘭的一声,那人肩头染血,赫然摔在马下,青夏冷笑一声,飞身下马,一把抽出匕首,雌虎一样的冲上前去,一把抓住男人肩膀上的利箭,用力一转,那人惨哼一声,双目寒意森森,甩手劈来,生死一霎间,竟然生出巨大蛮力,也不管伤势如何,一把紧紧的扣住了青夏的脖颈。
青夏一惊,脖子一转,就从男子的手下逃脱,匕首猛挥,只听噗嗤一声钝响,匕首刺肉,在那大汉的大腿上开了大大的一个口子。
“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束手就擒,还能保的一条性命!”
大汉怒喝道:“你做梦!”竟然生生将肩上的铁箭拔出,对着青夏的喉间就插了下来。
青夏大惊失色,努力的往回拨匕首,却被他大腿的腿骨卡住,竟然拔不出来,只得双手紧紧的抓住男人的手臂。可是她的力气怎及这七尺高的汉子,只见那铁箭渐渐逼近她雪白脖颈,一道细微的血痕渐渐蜿蜒,细小的血珠沿着青夏雪白的脖颈流了下去,男人眼睛通红,神智癫狂,青夏的力气渐失,眼看就要顶受不住。
就在这时,突然只见大汉身子一震,手上的力气顿时就小了下来,瞳孔大放,双目惊恐,不可置信的向下望去,青夏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一只森冷的寒箭精准无比的穿透了他的心口,鲜血潺潺而出,滴在青夏的身上。
嘭的一声,大汉的尸体仰面倒在地上,青夏站在百草丛中,一身纯白衣衫,衣襟上鲜血点点,面色苍白,墨发飞扬,瞪大了眼睛,向着西方的草原望去。
只见高高的草丛之中,黑衣黑甲的铁卫沉默而立,好似一群倔强的石头一样,一言不发,可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只是看上一眼,就能给人以强大的震慑,英俊的男子在铁卫的围拱之间,一身墨色铠甲,纯黑披风,仿佛要和坐下的黑色战马融为一体,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微薄的嘴唇淡淡的抿着,眼神深邃的看着青夏这边,一双眼睛仿佛那般的宁静悠远,又仿佛凝聚了那般多的惊涛骇浪,穿透了百年的光阴直射入心,沉静的望着她。
天边火红的流云激荡奔涌,残阳如血般在他的身上洒下了璀璨夺目的光辉,鲜红似火,漆黑若夜,黑暗中的王者站在落日的余晖下,脱去了原本的凌厉和咄咄逼人,剩下的只是浓浓不弃的大海般的深沉。他缓缓放下握着长弓的手,高居在战马之上,看着那个衣衫飞舞,苍白倔强的女子,静静的不发一言。
“上天入地,天宫地狱,你都别想再从我的身边逃走!”
曾经的话语至今仍旧清晰在心,纠缠牵绊连绵不倦的两人,终于再一次站在了命运的天平上,任天地诸佛一起笑望着这多羁的人生。
“依玛儿!”
浓浓的担忧之声登时从身后传来,青夏猛地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秦之炎带着大秦诸多皇子,文官武将,炎字营将领,还有燕回的粉红军团,赫然站在自己身后一百米之处。这么多的人轰然逼近,可是自己竟然毫无任何察觉。
一时之间,千万双眼睛齐齐凝聚在三人的身上。
青夏站在两个男人的中央,衣衫染血,墨发飞扬,脸色苍白,茕茕孑立,好似出尘仙子一般,飘渺淡泊。
白鹿原的一幕再一次浮现眼前,区别只是换了时间换了地点换了一批围观的看客而已。
秦之炎缓缓上前,可是他走两步,楚离也驱马而出,两人站在万军之中,齐齐望着那名苍白的女子,终于互相淡淡客气一笑,沉声说道:
“楚皇。”
“宣王。”
“我们又见面了。”
铁血大秦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向来缘浅
春寒料峭,北风折草。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凝聚在三人的身上,青夏只觉得一颗心好像顿时被热油滚过,又扔到了雪地冰天之中。恍惚间,千百个念头闪过脑海,一切就像是大梦一场一般,充满了沉重的无力感。那些神色各异的眼神注视在她的身上,好像是一把把刀子,狠狠的戳在心口处,露出一个硕大的圆洞,冷风呼呼的吹了进去,血脉冰冷,再也没有了知觉。
残阳若血,挥洒出血红的光芒,洒在几人的肩上,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天边好似着了一场大火一样,层云堆积,厚重翻涌。
一阵冷风吹来,秦之炎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朗声说道:“楚皇不远万里,大驾前来恭贺我父皇大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楚离一身墨色铠甲,剑眉星目,不过是几月不见,越发显得英武超脱,他双眼锐利如刀,淡淡的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沉声说道:“秦皇大寿,寡人怎可不来,宣王多礼了。”
燕回站在人后,满身的香薰之气,一色的锦绣华服,即便是一声不吭也很难让人忽视他。见状突然走上前来,夸张的施了一礼,大声道:“当日白鹿原一别,竟然没机会和楚皇陛下道别,实在是我家中有事,真是失礼。今日能在这里见面,真是缘分不浅啊。”
楚离眉梢微挑,眼神略略有些不以为然,淡淡的说道:“秦皇大寿,四方诸国齐来贺寿,寡人和每个人都有见面的机会,何来缘分不浅之说?”
此言一出,西川使臣顿时大囧,岂料燕回却并无异样,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笑意说道:“楚皇此言差矣,人生际遇离奇诡变,很多事情不能以常理以为之,就像当初大皇陛下和敏锐郡主一起掉落地壑,大家都以为两位必死无疑,谁知道竟会峰回路转又有奇遇呢?所以说,当日离别,不代表今日就能完好无损的相见,是以燕回才深觉我们二人有缘了。”
青夏三人的事情,早就已经传的天下皆知,此刻被燕回这样指东打西的说出来,各色眼神登时冰雪般射在三人身上,青夏面色一白,洁白的衣衫上鲜血点点,眼神淡漠,好似冰霜一般,微微咬住下唇,静静不语。
秦之炎眉头一皱,缓缓走上前去,站在青夏身旁,回首淡淡的笑道:“诸位,父皇在太和大殿上设下宴席,请各位跟我一同前往,莫要在这里吃冷风了,楚皇,您先请。”
楚离紧抿着嘴唇,略略点了点头,也不骑马,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周围所有的人见了都纷纷避让,只有燕回眯着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迎了上去。青夏站在秦之炎的身边,衣衫单薄,面容憔悴,似乎只是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就耗尽了她的全部心力。楚离越走越近,属于他的清冷的味道迎面扑了过来,那是冰冷的,带着一丝兵器般的冷冽,有着南楚所特有的草原枯草的味道,是那种随便挖一下里面都会埋了白骨的土地的所长出的枯草。
青夏低着头,双眼直视着自己的脚尖,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都几乎插进肉里,她不敢抬头,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大声的喘上一口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千万只眼睛盯在她的身上,好似要将她洞穿一般。细密的汗珠从她的手心里渗了出来,一步,又一步,终于还是走到了她的面前,原本稳定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巨大的声音顿时在脑海中轰鸣了起来,整个天地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倒转。她面色苍白若死,那双黑色的靴子,停在她的面前,静静地,一动不动。
“楚皇,请!”温和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秦之炎好听的声音好似一道温热的泉水,轻轻的抚平她心底的惧怕和忧伤,像是救命的稻草一样。
楚离侧着头,双眼直直的看着那个苍白的女子,看着她低下头所露出的雪白的颈项,终于,还是果断的转过头来,向着他原本的方向坚定的走去,只是,那脚步,却显得是那般的沉重。
寒风吹起,擦肩而过,青夏站在原地,紧紧的咬住下唇,愣愣的不发一言。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面,如果可以,多想饮一口忘川的水,将过往的一切通通忘却。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本就不是一路人,何苦相互纠缠,互相折磨?
“冷了吧,跟我回去吧。”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青夏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秦之炎温暖的笑脸,眼睛却渐渐的模糊了起来。肩上突然温暖了起来,秦之炎将雪白的长裘披在她的身上,伸出双臂,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很轻,是那般的理解和怜惜,他望着楚离离去的方向,轻声说道:“很辛苦吧,很累吧,我都知道。”
苦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缓缓的流了下来,落在凄凉的北风之中。她靠在秦之炎的肩膀上,远远的还能看到秦国王子们傍着的楚离的车驾,那个孤傲的身影越来越远,终于渐渐消失在视线的深处,天边的残阳散发的最后一抹余温,也在他的背影后渐渐冷却,大地一片苍茫,青草深深,斜阳似火,一片血红之光。
“之炎,”青夏小声的叫道:“我很累,带我回家。”
秦之炎的笑容顿时温和柔软了起来,只因她一个回家的字眼,他将她轻轻的抱在怀里,缓缓的点了点头,向着偌大的咸阳城走去。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整个天地一片萧索,厚重的城门被缓缓关上,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在这个举世无双巨大的牢笼里。
青夏一身血污,只得先回王府换装,各国来使都被安排在太和宫旁的偏殿里,楚离身为南楚大皇,更是被接进了太和宫,居住在显仪殿里,和秦王的寝殿遥遥相对。
这是青夏来到秦国以来,首次在除了家宴之外的公开场合露面,王府的丫鬟们都打醒了十二万分精神为她梳妆打扮,极尽华丽之能事,等到青夏反应过来时,已经满头珠翠,金碧辉煌。她看着镜子里那个明艳照人的女子,一时间甚至有些不敢去认,从什么时候起,现代的那张脸,在她的记忆里已经变得这样模糊了?她已经很久不曾去想,很久不曾去记着从前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却是那般的怀念从前的那张脸,怀念从前的唐小诗,怀念那个凌厉果敢从不言弃的女子。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要这样的失魂落魄,为何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打乱她的全部生活。她不该是这样的,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又何必这样患得患失,何必这样忧心烦乱,她如今这个样子,又将至秦之炎于何地?
“姑娘!姑娘!”碧儿在一旁大惊的叫道:“别咬了,嘴唇都出血了!”
青夏闻言猛地松开已经泛出血迹的下唇,突然转过头来,打开首饰盒子,抓起那些璀璨夺目的首饰,对着一旁的碧儿说道:“碧儿,快,快帮我带上,我要做宣王妃,好好为我打扮,我是宣王妃啊。”
碧儿手足无措,傻乎乎的点着头,继续为青夏的头上装点那些繁杂的花饰。
月上中空,一天的时间缓缓过去,青夏站在巨大的铜镜面前,紧紧的闭着眼睛,过了许久,再睁开的时候已经一片坚定和淡漠。
再不可反复,再不可软弱,再不可彷徨,昨日种种昨日死,你也早就不是曾经的庄青夏了,自从踏进大秦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依玛儿。
秦之炎温和的声音在门外缓缓响起,青夏抬起头来,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拖着华丽的裙摆,快步走过去。
吱嘎一声,房门被打开,青夏笑颜如花的在秦之炎面前转了个圈,然后笑着问道:“漂亮吗?”
秦之炎仍旧是那副样子,永远温柔淡定,眼睛里都带着温暖人心的笑意:“很漂亮。”
青夏上前一把拦住他的手,半仰着脸,笑着说道:“我们走吧。”
秦之炎点了点头,却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拉住了青夏的身子,说道:“依玛儿,可以吗?”
青夏一愣,可是仍旧笑着说道:“我没关系,不要担心我。”
“我可以为你推了这个宴会,你不一定必须要出席。”
青夏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秦皇室的人已经无话可说了,可是那些满朝文武,外放大员,还有那些藩属小国的列位权贵,其他三国的大臣武将,还都有满腹的尖刻之言,我若是不去,他们会很失望的。”
秦之炎眉头微微皱起,轻声说道:“你不必理会他们,我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不等他说完,青夏连忙说道:“我知道你可以为我摆平一切东西,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我自己亲自去面对的。之炎,我不是个好女人,但是请相信我,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我是依玛儿,不是庄青夏。”
秦之炎看着青夏冷静的眼睛,终于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说道:“好,我们一起去。”
铁血大秦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飞廉女将
苍凉的大漠浩瀚如同冰海,抬眼望去,无边无际,只有那一望无际的黄沙不时的伴着黄风卷过,吹的人抬不起头,睁不开眼。太阳被狂沙遮住,只是透过几缕晕黄的阳光,可是却异常的毒辣,天和地仿佛是浑然一体,浑厚的一片,看不到远处是什么,只是黄灿灿的一片,没有方向,没有水源,而在这个地方,也是很容易丧失斗志的。
一阵狂风卷过,掀起大片的尘土。一片昏黄之中,一道锋利的眼光顿时激射而出,陆华阳睁开微闭的眼睛,耳朵转向风向来临的西南方,稍作沉吟,霎时间猛地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股之上,骏马长嘶一声,蓦然间扬起前蹄,迅速的向着相反的方向的急速的奔去。一众黑衣大汉跟在女子的身后,身手矫健,面容彪悍,挥鞭而上,急速而行。
漫天的风沙纷扬而起,卷的天地间一片玄黄。众人走过的痕迹,转瞬就被掩埋干净。远远的只能看到大片模糊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沙漠的东北方向。
今天,已经是陆华阳被困沙漠的第七天了,她机关算尽,计谋百出,可是还是甩不掉身后那些如影随形的死士。一轮又一轮的暗杀阻击连绵不断,即便以她的身手能力,面对这样无止无尽的车轮战,还是难免会觉得力不从心,若不是靠着她有异常人的坚韧和心底下那抹不息的信念,可能早已倒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上。而且,她自己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次的暗杀绝对不止这么简单,真正的手段还在后面,同样,真正的危险,还远远没有到来。
这一年,注定是一个乱离的年头,华夏大陆发生了一连串的巨变,国家派系林立的大陆格局终于被这一连串的事件打破了宁静。
冥冥中,仿佛有一只巨手在左右着天下的局势,四年一次的白鹿原会战结局的仓促且诡异,清鹏七部首次闪入世人的眼睛,关于蓬莱谷的种种神奇传闻,好似乡野俚语一般深入人心。东齐太子阴谋挑动南疆巫咸,意图吞没南楚,铲除大秦宣王,庄氏青夏一战成名,秦楚关系也顿时因为这个女人而紧张了起来。陆华阳的东南水师无故遭到几次南楚的袭攘,若不是她极力稳住局面,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然而,这一切还不是最糟糕的,其后,令人猝不及防的天灾,悍然席卷了大陆的东南一带土地。东南部的各藩国、部族全都不能幸免,大旱肆虐天下,将百姓们炙烤在毒辣的日头之下。天下局势纷乱不堪,战火轰然而起,东南小藩国联手出兵,短短的半个月里就占据了南方的大片土地。诡异的是,原本在大陆上占据主导地位的四大帝国却并没有出手干预,仿佛是看不见一般,任由南方大陆上无辜的百姓生灵,一遭涂炭,朝不保夕,生存在死亡的边缘,漫漫古道之上,散漫了无辜妇儒的血泪和战士死后的累累白骨。整个大陆都陷入了战火厮杀的狼烟之中。
陆华阳坐镇大秦东南部,她不过是双十年华,却已经从军十载,以一介女儿之身,苦苦扛起陆氏一族的重担,盘旋军旅,多年厮杀,早已将东南部的百姓视作家人。眼见百姓孤苦,却无能为力,只能连发二十三道信件给大秦宣王,希望能征求他的同意,上书秦王,请求出兵平乱。
然而,二十三道信件如石沉大海,一去就没有音信。终于,七天前被她得知朝廷极力隐瞒秘而不宣的宣王病危消息,向来和秦之炎并称为帝国双壁的飞廉女将陆华阳,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私发军训,将水军统领职责交给副将秦之烨,自己带着一队亲兵,偷偷绕道西川,前往帝都咸阳,查看宣王病症的消息。
可惜,这样隐秘的事情还是不胫而走,原本只需三日的路程也因为有人追杀的原因,而一再反复,如今困逼大漠,前途不明,局势越发诡异了起来。
“龙战于野,脱力于西黑,化身为苍梧,须发为百草,碧眼为沧海,四爪为南北四山,龙牙插于地表,引龙息之水,化为龙牙沼泽,经岁月之掩埋,渐成风沙困顿之地。看来,这里就是龙牙沙漠了。”
陆华阳放下水囊,双目坚定的望着前方,嘴唇干裂,满面风霜,沉声说道:“过了这片沙漠,就是天脊山,翻过山,就要到咸阳了。”
“将军,”一名黑衣侍卫走上前来,面容坚韧,双眉若剑,沉声说道:“我们没有军令,擅自离开大军前往帝都,所犯乃是死罪,这样贸然潜入咸阳,危险太大。”
陆华阳淡淡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必须得进去,二皇子隐瞒东部旱情,中饱私囊,纵容东部藩属国大肆铲除异己,若是宣王知情,是不会不管的。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不能放任不理。”
男子眉头紧锁,想了想,沉声说道:“将军,请恕末将直言,宣王殿下计谋高绝,十年来大小事务,算无遗策。二皇子想在他面前耍花样,还略显稚嫩。就算真的殿下有不测,将军留在军中,掌握兵权,一旦事发,也可以挑起大旗,胁军权以摄朝臣,他们也不敢乱来。”
陆华阳缓缓低下头来,看着男子的双眼,双目锐利如电,一字一顿的说道:“贵木,你是殿下所救,没有殿下,你早就已经死在北地的胡人手里,如今殿下病危,也可能为小人所害,京畿之中武将们各为其主,我不去帮他,还有谁会去。就算我占据着东部七十二路水军大权,一旦殿下大去,军心不稳,你以为谁还会违抗秦王之令而听信我的话?况且,若是殿下不在了,我还要大权有什么用,难道真的为保住陆氏满门的败类猪猡吗?”
“将军!”
“不必说了!”陆华阳蓦然抬起手来,沉声说道:“我的命是殿下救回来的,没有他,我早就死在陆氏的大牢里。不论如何,我必须赶回去,大皇大寿在即,帝都龙鱼混杂,我以贺寿之名回去,谅大皇也不会将我如何。如今南楚虎视眈眈,东齐暗怀鬼胎,西川燕回更是